不祥之兆涌上心头,良久才惴惴地问道:“我妈,她她怎么了?”
丁云腾看了我眼,埋下头沉默着,良久才抬起头,注视着我,说:“你妈,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仿佛听到声惊雷在头顶炸响,世间切的切刹那间停止了运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兀!自从来到人世,我还没见过我妈,她怎么突然就走了?
眼泪不知不觉地滚落,滴接滴,好像滔滔不绝的长江水,心阵接阵地抽搐着,剧烈地疼痛。想放声大哭,却哭不出声来。所谓大悲无声,估计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丁云腾:“为什么会这样?我妈她是怎么死的?”
丁云腾又深深地叹息了声,说:“这些年,我直在派人寻找你妈,昨天才得到消息,她在几年前就已经因病去世。”
眼泪仍在喷涌,身体因为过度的痛苦和悲伤而剧烈地颤抖着,紧咬着牙关,字顿地问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癌症!”丁云腾说完,起身走到包厢窗前,看着窗外,背对着我。
我流了好会儿眼泪,终于才哭出声来,先是坐着哭,后来,干脆趴在桌子上。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来到人世二十几年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没见过眼,她就走了?
“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自从生下我,你还没看我几眼,咱们娘儿俩就分开了,这别就是二十几年,你知道儿子有多想你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看我都不让我看眼就走了?妈,,,,,,”
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到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是丁云腾,他叹息了声,说:“毅儿,别难过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逃不过!”你要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振作起来,否则,你妈在九泉之下会很难过的!
呜呜呜!我仍然控制不住继续痛哭着,这种悲痛岂是说停止就能停止的?
“儿子,别难过了!你妈虽然走了,但是,你这不还有爸我吗?好了,别难过了啊,爸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爸!”
禁不住下抱住丁云腾,哭得更加厉害了。
又哭了好久,我才抬起头,泪水汪汪地说:“爸,我想去祭拜我妈!”
丁云腾点点头,说:“嗯!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的!走吧!”
从餐厅出来,我重新又坐上了丁云腾的奔驰车,这次,我没有坐后座,而是坐在副驾驶座。母亲已经不在人世,父亲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不久前,我觉得他离我很远。现在,我突然觉得,他离我很近很近。
此刻,坐在他身边,和他已经没有身份和地位的区别,牵连着我和他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毅儿,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说什么了?”丁云腾扭头看了我眼,问道。
“忘了跟你说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丁云腾,然后拧着眉头揣测他这句话的含义,可是想了好会儿都没想出来。
良久,丁云腾转过头慈爱地看着我:“怎么,还想不起来?”
我摇摇头:“想不起来!”
丁云腾目光凝视着前方,说:“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你在机场候机大厅的所作所为是对的?”
我微微怔了下,才恍然大悟。原来,丁云腾是想要我的道歉!仔细想想,自己在候机大厅确实很冲动。丁少成固然不对,可是我难道就没错吗?丁云腾是个大人物,我冒犯了他,难道不应该向他道歉吗?
想到这里,我转头对丁云腾说:“爸对不起!在候机大厅,我不该冲您大喊大叫!”
丁云腾呵呵笑,说:“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勇于改正,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停地捏着衣角:“爸,您还是别夸我了!我觉得,自己老是那么冲动,将来肯定干不了什么大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丁云腾顿了顿,说:“男人嘛,谁不冲动?更何况,你还青春年少!”
停了片刻,丁云腾继续说:“少成和你虽然不是同个母亲所生,但他身体里毕竟也流着我的血液,你们俩算是亲兄弟。他虽然性格比较傲慢乖戾,但年纪毕竟你比小,你应该多让着他,不要和他计较太多,知道吗?”
“知道了!”我点点头,朝丁云腾投去感激的目光:“爸,您放心好了,以后,我会努力和少成好好相处的!”
丁云腾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慈祥地笑了笑,说:“这才是爸的好孩子!”
感受着丁云腾的慈爱,我深深地懊悔的同时,又深深地感动,丁云腾非常明事理,慈祥中带着威严,威严中带着慈祥。他真的是位非常好的父亲!这么想着,我鼻子酸溜溜的,有泪涌的冲动。也许是我以前过得太苦了,老天爷怜悯我,才赐给我这么位好父亲吧?
我轻轻地咬了咬牙,控制住即将滚落的泪水,说:“爸,谢谢您!”
“谢什么?”丁云腾笑了笑,说:“你是爸的儿子,咱父子还说这个?多见外!”
经过这件事,我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尤其,在丁云腾指出了我的错误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地冲动和幼稚。
还有,自己都这么大了却仍然事无成,真的是点出息都没有。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无所事事的日子!
想到这里,我说:“爸,我想去工作!”
丁云腾沉默片刻,说:“嗯!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才刚出社会没多久,经验还不是很足,我不能下子把你安排到管理层的岗位上。”
“这个我知道的!我也没打算让您下子就把我安排到管理层的岗位,我打算从底层做起,等有经验了之后再说。”停了片刻,我说:“而且,我不打算进云腾集团,想自己找工作。”
“哦,这是为什么?”丁云腾朝我投来惊讶的目光:“你该不会还对我心存不满吧?”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是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打拼下,我想证明下我自己!我不希望在云腾集团被人背后指点,说我是靠您的关系进来的。”
丁云腾看了我眼,说:“你有志气当然是好事,但也不定非得自己去找工作。云腾集团是大公司,在里面工作和在别的公司工作学到的东西是不样的。其实,你不必担心别人背后说你什么,毕竟,还没有人知道,你是我儿子!”
我说:“可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的!您忘了,您锻炼我的时候,我去云腾集团找过您,公司的保安和很多员工都认得我呢!”
“嗯,你不说,我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丁云腾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爸安排你进华图文化传媒公司工作吧,那家公司是咱们云腾集团的下属企业。那里没人知道你是我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那好啊!”我高兴地说:“反正,我就不是希望别人在我背后指指点”
“那就这么定了!”丁云腾微笑说,停了会儿,仿佛想起了什么,说:“儿子,你把爸的包拿过来!”
我以为丁云腾要拿什么文件,伸手到后座,把他那个名牌黑色提包拿过来。正想递给他,却听见他说:“你把包打开,里面有张云集俱乐部的会员卡,你拿出来。”
我打开包翻找了会儿,终于找到了那张卡。这张卡外表是烫金的,上面印有云集俱乐部字样。
我不知道这张卡到底是什么卡,也不想过问,粗略地扫了眼便递给丁云腾。
丁云腾却说:“这张卡是给你的,你拿着!”
“给我的?”我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丁云腾。
“没错,是给你的!”丁云腾说:“云集俱乐部是家非常上档次的私人俱乐部,俱乐部的成员都是国内知名企业家的子女。以后,平常要是没事,你多去俱乐部露露面,多参加俱乐部的活动,多结交些企业家子女,扩大富人交际圈,今后,咱们云腾集团要是让你接班了,这些人脉对你扩大生意是很有帮助的。这个俱乐部的年会费要两百万呢,你可要好好利用啊!”
不用说,这家俱乐部是面向超级富二代的俱乐部,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能拥有这么样的张卡是多么不容易啊!要知道,光年会费就两百万,普通人有多少人能年赚两百显然,这张卡的分量很重。这个小小的礼物,对我来说,是相当珍贵啊!
我朝丁云腾投去感激的目光,说:“爸,谢谢您!今后,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丁云腾朝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咱们俩可是父子啊,还这么客气?”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就算是父子,也不可能免了感谢二字呀?”
丁云腾呵呵笑,停了片刻,收住笑容,说:“对了,还有件事,过几天就是爸的生日。爸准备在生日这天,将你带回家,正式介绍给家人认识。这几天,你就仍然继续住在云星酒店的总统套房,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的!爸,我听您的安排!”我小心翼翼地将拿张卡放进兜里,突然想起了那块名贵的瑞士手表,说:“爸,您生日那天,我要送个非常珍贵的礼物给您。”
“哦,什么礼物?”
“这个嘛,请允许我暂时保密!”
“行!爸对你的礼物倒是很期待啊!”丁云腾又是呵呵笑,停了片刻,他收起笑容说:“对了,儿子,有件事,爸还要提醒你下!”
“什么事,爸?”
丁云腾沉默了好会儿,才说:“你知道的,少成这人性格有点那个,我时还无法说服他接受你。到时候,他要是对你有什么过激和不妥当的行为,爸希望你能克制下,忍耐下。怎么样,你能做得到吗?”
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自信满满地说:“爸,您尽管放心好了,我定能做得到的!”
丁云腾朝我投来欣赏的目光,说:“那就好!有你这句话,爸就放心了!爸也相信,你定能做得到!”
刹那间,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件事,心里隐隐地不安。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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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是,丁云腾现在的妻子,也就是丁少成的母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丁少成的性格这么乖戾,他的母亲会跟他样吗?个丁少成已经很让我头疼了,他母亲要是也像他那样排斥我,我该如何去应付?
我的生母没和丁云腾结过婚,在丁少成母亲看来,简直就是小三。而丁少成的母亲在我看来,虽不是后妈,但堪比后妈≡古以来,后妈的形象都不好,丁少成的母亲她会善待我吗?
我本想问问丁云腾有关丁少成些情况,但又怕丁云腾责怪,便硬生生把到嘴的话给吞回去。
开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的车,丁云腾将我带到了位于郊区的静息陵园。这个陵园占地面积很大,门口两旁分别种有颗高大的松树,阳光照射下来,在地上拉出道长长的影子。
刚走到陵园门口,悲伤便已填满了我的心,我努力地去勾勒出母亲的形象,却怎么也勾勒不出来。毕竟,自打懂事起,我便没见过母亲。母亲的形象,在我的内心是片空白,那个位置直是空缺着的。
默默地跟随在丁云腾身后,来到了块墓碑前,见墓碑上贴着个头像,背景是蓝色的,头像上的女子表情是淡淡的,既不欢喜,也不悲伤,她的脸部轮廓和眼睛和我都很相似。
看着这张照片,我突然产生了幻觉,这名女子款款地朝我走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柔和的目光看着我,亲切地说:“儿子,你终于来了,妈终于等到这天了,你知不知道妈好想你?儿子,你让妈好好看你!我的儿子!”
我禁不住痛哭失声,泪如泉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瑟瑟如秋风中的落叶,继而扑通声,跪在墓碑前,深情地呼唤道:“妈!”
虽是晴天,阳光还很明媚,我却仿佛看到漫天的瓢泼大雨,铺天盖地,世界片混沌。耳边似乎回响起世上只有妈妈好那首歌:世伤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丁云腾伸出手,抓着我的肩膀,说:“儿子,别难过了!花开花谢,月圆月缺,潮涨潮落,这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除了适应,我们别无选择。”
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可是,我原本对母亲是满怀希望的,现在却突然失去,叫我如何不难过?
我抹了抹眼睛,问道:“爸,我妈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她身边难道没有别的亲人妈?她临走之前,是谁在照顾她?”
“这个,,,,,,”丁云腾沉吟片刻,说:“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也不大了解。你知道的,我平时工作很忙,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自己去寻找。这个消息是爸的名手下打听到的,骨灰也是他带回来的。”
我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继续问道:“你的那名手下没打听到别的消息?譬如,这些年,她是自己人过,还是像你样组建了家庭?”
丁云腾低头看了眼地面上的片黄叶,感伤地说:“这些年,你妈是个人过!我对不起她,我真的对不起她!”
说着说着,丁云腾情不自禁,拿出手帕抹眼睛。
我本来就难过,见父亲落泪,更是“雪上加霜”,强打精神站起来,轻轻地拽了丁云腾几下,呼唤道:“爸!”
丁云腾拿开手,他脸上已然浊泪横流,声音颤抖地说:“儿子,我对不起你妈!”
“爸!”
“儿子!”
悲伤的河流终于决堤了!
父子俩抱头痛哭!
仿佛过了个世纪,我和父亲悲伤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不远处树木上的黄叶却仍旧不停地盘旋着往下落。
良久,丁云腾抬手拭去我的泪水,说:“儿子,走吧,回去吧!既然无法挽回,我们不能味沉湎于悲伤,我们要顺应自然规律向前看。”
丁云腾说的当然有道理,但是,这会儿,我真的不想这么快回去。要知道,自从得知自己不是养父李国兴亲生儿子的那天起,我就经常在脑海中勾勒母亲的形象,暗暗地在心底不知道呼喊了多少声“妈妈”。现在却是这个结果,我下子脑子下子拐不过弯来,心情在不甘心与无可奈何中挣扎!
抹了下眼睛,我说:“爸,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多陪我妈会儿!”
丁云腾张张嘴想说什么,便在这时,他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之后,说:“儿子,公司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既然你还放不下,那就继续再多呆会儿。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给我或者司机林叔打电话,我们来接你。”
我点点头,说:“好的!爸,既然公司有事,您赶紧回去吧!”
丁云腾抬手轻轻地拍了几下我的肩膀,转身走了。目送他走远之后,我跌坐在墓前,脑袋片空白,想再像以前样,在脑海里勾勒出母亲的形象和跟她见面的场景,却怎么也勾勒不出来。
此刻,我才发现,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想象力是多么苍白!
附近,树上的黄叶继续飘落着,片接片,好像永远不会停止的样子,如我不停滚落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曲调婉转哀伤,竟是如此熟悉。没错,是宗次郎的故乡原风景。
绿衣女孩?
我起身环顾四周,却不见他的踪影,悠扬的笛声却仍在继续,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丝丝如流水,沙沙如秋风。
过了会儿,曲子终了,道影子从我身后飘闪上来,宛如轻叶落地,悄然无声,正是绿衣女孩,她长发披肩,脸蛋白嫩细滑,明眸皓齿,朱唇柳眉,竟是如此绝美!
若是以前见到她,我会微微地惊喜,可是今天,在这里,我的心宛如潭死水,激不起丝涟漪。
“是你?”我淡淡地说,用力地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能否将泪痕擦去。
“没错,是我!”绿衣女孩也很淡然,甚至有些冰冷:“想不到在这里和你见面是吧?是不是有点意外?”
我抬头看了眼眼睛快掉光叶子的大树,冷冷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啊!”绿衣女孩目光追随我的目光,也看着那颗树。
我把目光移回来的时候,她也把目光移回来。两人的目光相遇,我发现,她的目光清澈如山间清泉,不带丝杂质。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问。
绿衣女孩背着手,在我面前踱了几个来回,说:“我来找你,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有点惊讶地看着她:“什么好消息?”
绿衣女孩微微地笑了下,卖了个关子,问道:“你认为会是什么好消息?”
看到绿衣女孩竟然在这里发笑,心里涌起了股怒气,要知道,这里可是墓地,不是娱乐场所!
我阴着脸,目光如电地盯着绿衣女孩,说:“难道你不觉得你很不礼貌吗?”
绿衣女孩竟然干脆放声大笑起来,说:“我怎么不礼貌了?”
“放肆!”我怒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发笑?”
说完,我挥拳朝绿衣女孩砸去。我当然知道,我打不过她,但是,我总不能因为打不过就放任她继续在这里大笑!
绿衣女孩仿佛朵花随风飘了下,忽地闪开几米远,翩然落地,那姿势甚是优美,仿佛蝴蝶落在花朵上。
绿衣女孩眼里掠过丝失望,说:“想不到,你竟然对我动手!”
我咬咬牙,说:“本来是不想对你动手的,但是是实在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
“你不过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在这里笑,还当着我的面?”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笑了?”绿衣女孩指着我母亲的墓碑,说:“你以为里面埋的是你母亲的骨灰吗?”
“放肆!”我冲上去,怒吼声,又是拳,狠狠地朝绿衣女孩挥去。她救过我的命是不错,可我岂能容忍她对亡母的侮辱?
不能!就算豁出命,我也不能!
绿衣女孩双脚蜻蜓点水似的,点了下地面,又飘荡开几米,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我的拳头。
我疯了似的追打她,却总也近不了她的身。不会儿便累得汗水涔涔,气喘吁吁。
“还要再打吗?”绿衣女孩干脆纵身跃到旁边的颗树上,坐在枝头,似笑非笑地挑衅地看着我。
她那不屑的表情,使我气愤不已。我捡起块石头,朝她掷去,大喊道:“谁要你来这儿的?我不想看到你,你滚,滚啊!”
我连连扔了十多块石头,竟然被绿衣女孩接住。她竟不生气,块块地丢掉,仿佛在跟我玩游戏。
直到我扔不动了,她才问道:“还要再扔吗?”
我怒目等着她,说:“你给老子,滚得越远越好!”
绿衣女孩宛如轻燕飘落下来,娇声喝道:“够了!我好心来找你,想告诉你好消息,你却这么对待我!我真为自己感到不值!”
我耐着性子问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绿衣女孩翻翻眼皮,说:“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妈她没死,里面埋的不是你妈的骨灰!”
我睁大眼睛,仿佛听天书似的,问道:“你说什么?我妈她没死?”
“没错!”绿衣女孩走到墓碑前,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说:“墓碑上的照片,是你妈本人,但是她真的还没死!”
我不大相信地说:“你说没死就没死?你有什么证据?”
绿衣女孩说:“我就是证据!我能证明你妈没死!”
“你是证据?”我嗤笑了声,说:“就凭你张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你得拿出有力的证据啊!”
绿衣女孩轻轻叹息了声,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似的,说:“真没想到,还有人希望自己的母亲不在世的!”
“说什么呢,你?”我下来了气,说:“我现在满心伤痕,你想往我的伤口上撒盐是不是?”
绿衣女孩白了我眼,说:“说得好像你妈真的不在人世了似的!我再次告诉你,丁李毅,你妈她真的还活着。至于证据,我现在还无法提供,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
我仔细看了几眼绿衣女孩,见她副十分认真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不禁犯迷糊了。难道她说的是真的?我妈真的还活着?可是,我爸明明告诉我,我妈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这儿还有坟墓。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爸骗了我?那几乎不可能呀!要知道,我是他儿子?他干嘛骗我?绿衣女孩只不过跟我萍水相逢,我凭什么相信她?
我大喊道:“我不信!如果你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绿衣女孩顿时来了气,说:“爱信不信!本来还对你充满希望,却不料,你是个蠢货!”
我本来心里就已经有气,听绿衣女孩这么说,火更大了。我怒吼道:“你说什么呢,你?你再说次!”
“我就说,怎么了?我不但说,我还要打你!”
言罢,只见绿影晃动,啪的声脆响,我脸上火辣辣地挨了巴掌,眼前金星乱闪。我有些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谁叫我技不如人?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怒吼道:“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滚啊,滚得越远越好!”
绿衣女孩看着我,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里满是怒火,还闪动着委屈的泪花,她嘴巴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混蛋!”而后,嗖的声,疾风拂动,绿影闪,没了踪影。
我怔在原地,回想着绿衣刚才的话,心生狐疑,绿衣女孩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我妈真的还活着?
拧着眉头沉思了好久,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过了好会儿,突然阵滋滋声传来,伴随着阵沙沙的响声。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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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望去,竟是黑姨,她手里桥条眼镜蛇,仍然像手腕那么大√滋声和沙沙声正是那条眼镜蛇发出。想起洪婷婷和洪冰冰跟她的恶斗,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黑姨冲我微微笑,露出个非常洁白的牙齿,说:“大少别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
“嗯!刚才丁总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儿,他怕你自己个人在这儿不安全,要我来保护你。”
我紧张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下,说:“我没事的!”
“大少,您或许还不知道吧?丁总已经安排我当你的保镖,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私人保镖。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你尽管吩咐。”
尽管黑姨朝我投来友善的目光,可想起跟洪婷婷和洪冰冰相处的愉快经历,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我甚至忍不住想,这可能是丁少成特意让丁云腾这么安排的。毕竟,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花青春靓丽,让她们时时陪在身边当然比“黑炭”好,更何况,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俩又活泼好动有趣!
我很勉强地冲黑姨笑了笑,说:“好的!既然现在你是我们丁家的保镖,那以前我还有洪婷婷和洪冰冰跟你结下的梁子就笔勾销,你觉得怎么样?”
黑姨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说:“那当然!”
我看了眼那条趴在地上滋滋地吐着信子的眼镜蛇,说:“黑姨,你能不能别老将这毒蛇带在身边?说真的,我见到它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毒物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黑姨咯咯地笑起来,说:“大少,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有在你身边,它不会咬你的。这条蛇,我已经训练很长时间,我让它咬人,它才咬,我不让它咬,你就是拿棍子抽它,它也不会咬你!大少,不信你可以试试,你亲吻它下,它绝对不会咬你!”
说完,没等我回答,黑姨便把将眼镜蛇拎起来,捏着毒蛇,伸到我嘴边。
我吓得声惊叫,往后退了几步,微怒道:“黑姨,你这是干什么?”
黑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朝我投来鼓励的目光,说:“大少,难道你不相信我?你看看,我女的都不怕,你大老爷们怕什么呀?”
黑姨的普通话说得不是很流利,但她讥讽的口气竟然点都不弱。我向来最受不了别人瞧不起我,怒道:“谁怕了?不就亲吻毒蛇吗?有什么了不起?”
话出口,看到滋滋地吐着信子的眼镜蛇,顿时就后悔了。这毒蛇实在太恶心太吓人,别说亲吻,就是用手去摸,我都不大敢!
见我迟疑的样子,黑姨又是咯咯笑说:“大少,别怕!有我在呢!你尽管放心地亲它吧!你亲它之后,它会记住你的。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它也不会咬你的!”
“真的?”
“那当然!”
我深呼吸几下,鼓足了勇气,迅速地在蛇头上亲了下。果然如黑姨所说,眼镜蛇竟然不咬我。
黑姨朝我竖起大拇指,夸道:“大少,你真棒!”
我指着毒蛇,问道:“以后,它真的不会咬我吗?”
黑姨点点头:“那当然!不信你现在试试,你怎么摸它,它都不会咬你的!”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毒蛇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果然,眼镜蛇动不动,竟然温顺得像只小猫咪。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但愿以后它永远都这样,不会咬我!”我说,顿时想起当初疯子曾伤到黑姨手中的眼镜蛇,皱了皱眉头,问道:“黑姨,我记得这条眼镜蛇,以前不是被疯子打伤过吗?那次伤得好像挺重的,这么快就恢复了?”
黑姨叹息了声,说:“这是另外条眼镜蛇!”
随后,黑姨将她的人生经历告诉我。
黑姨是非洲某国人,她的家乡毒蛇非常多,从小她就接触毒蛇,并向大人学会训蛇。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名中国武术师表演功夫,深深地为之着迷,并拜他为师,不但学到了身功夫,还发扬光大,拿毒蛇当武器。因为深深喜欢中国文化,她千里迢迢来到中国谋生。
听完黑姨的人生经历,我有些感慨地问道:“黑姨,你可以干别的工作呀,为什么非去当保镖?当保镖是挺危险的,不小心可能就”
“我明白你的意思”黑姨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眼镜蛇,说:“在我们国家,有很多眼镜蛇,人们出门不小心可能就踩到眼镜蛇,被蛇咬到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若不及时,很容易丧命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出门吧?其实,人生在世,即便不出门,我们也会生病。人活着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风险的,想到这些,心里也就坦然了。”
“你说的也对!”我朝黑姨投去敬佩的目光,想不到这块“木炭”对人生的参悟挺透彻的!
黑姨看了看手表,说:“大少,都快十点了,您还要在这里待下去吗?”
我看了眼母亲的墓碑,心又是沉,妈,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的!转头对黑姨说:“走吧!”
两人举步要走,突然阵哈哈哈的笑声响起,这笑声非常的狂妄,在寂静的陵园里格外地响亮,恨不得穿透苍穹,响彻整个宇宙似的。
这笑声又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我听到便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下,浑身起鸡皮疙瘩。
丁少成,没错,是他!
伴随着哈哈哈的狂笑,丁少成款款走来,他身穿浅蓝色判裤,搭配浅蓝色的恤,脚船名牌运动鞋,头发故意弄成乱蓬蓬的,像堆杂草。那张颇为帅气的脸蛋上,却是满脸狂傲与乖戾之气。
看到这张令人厌恶的脸,耳边顿时回响起那天在机场候机大厅,他对我和我生母的辱骂,不觉地心底窜出火苗,拳头紧握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狂揍顿,方泄心头之怒气。
然而,刹那间,想起了父亲丁云腾的谆谆教诲,怒气骤然退去,拳头也不自觉地松开。
“少成,是你?”我冲丁少成笑了笑,虽然很勉强,但这已经很难得了。
“当然是我!哼!”丁少成双手插在判裤裤兜里,走近了几步,朝我投来十分不屑的目光,说:“怎么,很意外是不是?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你有什么事吗?”我耐着性子问道。
丁少成干笑了几声,阴阳怪调地说:“难道你认为我找你会有好事不成?”
不论如何,这次,我都不会跟丁少成动手的,绝不!我才刚和丁云腾“重归于好”,要是再和丁少成干架,父亲会怎么看我?父亲是那么优秀,难道我就不能从他身上学到点吗?
我笑了笑,仍然以很友善的态度说:“少成,你我都有个共同的父亲,我们身体里流的血液是样的。我们俩是亲兄弟,不管咱们以前有过什么过节,咱们都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
“你和我是亲兄弟?哈哈哈!”丁少成又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抹了下眼睛,指着我,恶狠狠地说:“李毅,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和你并列在起。我的身份跟你不样,你不配!”
顿了顿,他继续说:“老子早就跟你说过,你是个野种,你妈她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和你母亲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你!”
股熊熊的怒火嗖地从心底窜起,可眨眼间,被我狠狠地压下去。李毅,你不能发火,绝对不能!你忘了父亲跟你说过什么了?丁少成是你的弟弟,他不懂事,难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懂事?
“你什么你?”丁少成凶神恶煞般吼道:“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有种放马过来啊!”
我喘了几口粗气,把余下的怒火湮灭,说:“不管怎么说,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点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你不承认也不行。既然是兄弟,你为何对我苦苦相逼?难道你没听说过那句俗话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处处跟我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够了!”丁少成厉声喝道:“别口口声声跟我说兄弟!老子早就告诉过你,你是个野种,你妈是个贱人!你只不过是我爸玩弄你妈时,不小心来到人世间的贱种!你配跟我做兄弟吗?”
“丁少成,你”
怒火又嗖地窜出来了,似乎有将整个人烧成灰烬之势!从小到大,受到过很多侮辱,但是还没有哪个人骂过我这么难听的话!骂我倒也罢了,竟敢还骂我那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牙关又紧要着,拳头也握得很紧!
火山即将爆发的时候,丁云腾的对我说过的话仿佛块巨寒的冰,瞬间将所有的火扑灭。
我松开了拳头,淡淡地说:“少成,不管你骂我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计较的!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大概是见我不发怒,丁少成朝我投来惊讶的目光,继而嘿嘿的干笑了几声,咬牙切齿地说:“贱种,老子今天找你,是要给你演出超级好看的大戏!哈哈哈!”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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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好气地问:“你要跟我演戏?”
“那当然!”丁少成咬咬牙,朝我投来无比仇恨的目光,说:“贱种,你不是丁家的人,我是不会让你进入丁家的!”
我笑笑:“我是不是丁家的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我身体里的血液说了算!”
丁少成冷冷地哼了声,然后拍了拍巴掌,说:“茄茄,瓜瓜,你们俩出来吧!”
话音刚落,两道白色的影子从不远处的颗四季常青的大树上飘闪过来,翩然落在丁少成旁边。
目光落在那两人脸上,我怔住了,是洪婷婷和洪冰冰!
她们俩都穿着白色半透明的裙子,洁白的肌肤宛如晨雾中的大山,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美不胜收!,
“茄茄,瓜瓜!”我又惊又喜,举步欲走过去,却听丁少成喝道:“贱种,站住!”
我方才如大梦初醒,停下了脚步。
丁少成干笑几声,不无得意地说:“贱种!茄茄和瓜瓜现在是我的保镖,她们俩只听从我的命令。如果不经过我同意,她们俩连话都不敢跟你说!嘿嘿!”
“丁少成,你到底想怎么着?”
“给你演戏啊?刚才没听到?耳朵聋了,你?”丁少成狂傲地说,继而指着我,扭头对洪婷婷和洪冰冰命令道:“茄茄,瓜瓜,你们俩把这个贱种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
洪婷婷和洪冰冰目光齐刷刷地朝我射来,我发现,她们俩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难过。我又何尝不是?跟她们姐妹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对她们俩的感情早已超出了雇主和保镖,尤其洪婷婷!
见洪婷婷和洪冰冰无动于衷,丁少成怒吼道:“茄茄,瓜瓜,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叫你打那贱种呢?没听到?耳朵聋了,你们?”
洪婷婷收回目光,扭头对丁少成说:“丁大少,我和瓜瓜虽然是你的保镖,但是丁总交代过,我们俩的职责是保护你,不能帮你欺负别人!”
丁少成气得呱呱叫,挥舞着双手,说:“胡扯!你们俩既然是保镖,就应该听雇主的话,雇主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叫你们打那个贱种,听见没有?”
洪婷婷旧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说:“对不起,丁大少!您的要求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职权范围。除非有人袭击你,给你的人身安全带来威胁,我们俩才会出手!”
“混账东西!敢不听老子的话?”丁少成转身给了洪婷婷个响亮的耳光。
洪婷婷挨了打,抬起右手捂着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愣是不哼声。她别过脸,既不看丁少成,也不看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好像在克制着眼泪。
我心里阵难过,怒喝道:“丁少成,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你打女孩子还是男人吗?”
“贱种,老子教训家奴你插什么嘴?你心疼了是不是?你越是心疼,老子越是要打!”说完,丁少成把拽住洪婷婷扬手又是个响亮的耳光,那张白嫩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五个清晰的掌印,看得我心里阵阵地疼痛。
这次,洪婷婷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却仍旧不哼声,紧紧地咬着牙关。
丁少成扬手还要再打,我正要冲过去拦住他,突然听到洪冰冰大喊道:“住手!”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丁少成。
丁少成气急败坏,疯了似的,怒喊道:“洪冰冰,你让开!你要是不让开,老子连你也打!”
洪冰冰毫不畏惧,仰着头,说:“你敢再打我姐,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丁总!”
“你!”丁少成高高地举起巴掌,却始终不敢落下,他气呼呼的放下巴掌,指着我对洪婷婷和洪冰冰说:“只要你们俩给我狠狠地揍这个贱种,我就放过你们,否则,以后我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
洪冰冰柳眉扬,说:“丁大少,刚才我姐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除非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否则,我们俩是不会出手的!”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言罢,丁少成怒气冲冲地朝我走过来。
见他如此气势,我深感不妙,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问道:“丁少成,你想干嘛?”
“想干嘛?哼!她们俩不教训你,老子教训!”丁少成挥拳朝我抡过来。
我想还击,却突然想起洪婷婷刚才说过的话,我要是还击,那就意味着对丁少成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俩势必出手。她们俩要是陌生人,那倒也罢了,偏偏这对姐妹花跟我有过不解之缘。我可不想让她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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