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住了自己和家人,她的女儿成了皇帝,她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富贵,这种答卷,是不是该给满分?
“才肯相信?”王洛凝沈了眉眼双手环胸,坐在宁水蓝对面。
“不,我相信。”宁水蓝垂下眼笑得不修边幅,“我只是想知道,王大少想没想过若离开家庭支持,自己能做点什么。”
这话有些尖锐,就算宁水蓝飘飘渺渺的说出来,王洛凝还是很敏感的瞪起了眼睛。“叔叔给你说什么了?”
“没有。他忙他的国计民生。我过我的小日子。”
“你还在为你妈妈的事怪他吗?”王洛凝问得小心翼翼。
宁水蓝停下筷子,擦擦嘴,笑了。“曾经怪过。可现在明白,他们的婚姻是他们的事,就算我们做子女的也不便参与。我只是习惯了和莫青生活,现在让我和我爸住,我会别扭。仅此而已。而且”意有所指的瞅着王洛凝,宁水蓝笑得含混,“我既然是他女儿,就也注定不是个痴情种子。奢求我去爱人,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没想到王洛凝倒是轻轻哼了声,“你是鲨鱼,你的本能,就是向前游。肚子不饿,见到鱼也要咬。我所熟悉的你喜欢的只是在段又段感情里游来游去。现在月白走了,那个梓楚你刻意保持距离,叫茗兰的那个更是只让莫青去接触,他连你存在都不知道,这是你现在爱人的方式吗?我是不是该对你赏脸见我表示感谢?或者说,我是特别的?”
看着似嗔似怒的王洛凝,宁水蓝沉默。被理解为无言以对,王洛凝拧着眉,也安静下来,然后狠狠的啐了口,“别这样看着我,我也很想知道,怎么就他妈的非你不可呢。”
宁水蓝起身,绕过桌子,轻轻抬起手,似要抚上那久违的容颜。“你是我小媳妇嘛。”这时接话接的顺溜,宁水蓝的笑容仍旧看起来死皮白赖。“说过了,你不适合说脏话。”你们每个都是特别的,只是
门被砸的咚咚响,宁水蓝的手终是没有落下。张雷的叫门声让她眉梢微挑,开门进来的张雷看到王洛凝正阴着脸看着自己略吃惊,随即笑了,“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怎么了。”他们最近盯上的目标身份敏感,宁水蓝多留个心眼让他们顺便留神他的谈话内容。看张雷来的不前不后的时候,将他拉到自己屋里,“有坏消息?”
“嗯。”张雷的神情变得严肃,留给宁水蓝个优盘,“郭嘉怕你没空给你节选了些,真被你猜着了。”张雷不再多言转身离开,扭头对王洛凝乐,“不好意思王少,走了。”
没避讳王洛凝将音频文件打开,凑过来的王洛凝起听着,轻松好奇变成了吃惊和沉重,“你不肯让我派人跟你我就不跟你,可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东西你们自己弄到的?”
“我以为你会对内容更惊讶些,看来这就是你这些天担心的事情了。”扭过头来的宁水蓝还是笑得几分不正经,却在王洛凝心里变了味道。从小到大只有这个女人会这样笑,接触了那么多女生的王洛凝突然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没有继续,他要的,大概就是这种懒散不羁又蔑视众生的笑容吧。
出逃
莫青回家看到满桌狼藉,“王洛凝又来了?”
“是呀。我让他来帮我画重点。”话出口就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宁水蓝心里嘲笑自己。
“以后让他带清洁工。”打扫餐桌的莫青皱着眉,这家伙懂不懂营养搭配,她喜欢吃肉也不能全来荤的,改天下巴准起痘痘。
“是。”宁水蓝看着进门就开始忙的莫青也觉得不好意思,是过分了点,她直在家,可打发走王洛凝就在专心琢磨那事该怎么办,也就忘了自己先动手收拾下。“晚上咱吃啥。”
“清粥小菜。”没好气的瞪眼旁边跟着忙的宁水蓝,莫青又觉得有点好笑。
“哦。”意外的没有反对,只是瘪瘪嘴表示抗议,“喂,我说,咱暑假都没出去玩,过几天出去玩吧。”宁水蓝像只摇尾巴的小狗突然神采奕奕。
“有没有搞错,马上考试了。”莫青认为宁水蓝在家复习实在郁闷,大概憋疯了。“不过”莫青突然想到她也不是自己在家,那个虽然脾气不怎样却长得实在标致的家伙,那个从小就看上她的家伙,“你和王洛凝就只是复习?”
“当然不会啊。”宁水蓝不以为然,“还聊天,吃饭啥的。”看着莫青狐疑的脸变得愤怒然后鄙视的丢个白眼,宁水蓝咧开嘴笑起来,“青儿不乖哟,想什么呢。我现在可是守身如玉啊。”
“你?”嗤之以鼻的莫青哼了半口气憋了回去,然后闷头忙手里的活。他姐姐现在几乎是标准的宅女只,如非必要根本不出门,也不再夜不归宿喝酒打架,更没有招惹任何男孩子,私生活几乎清水样透彻,仿佛朝顿悟改邪归正般从此向善了。“想好地方了吗,什么时候去。”
好像期待良久,行程没有半分犹豫,宁水蓝在周五晚上就拉着莫青坐上了火车,当然,如果没有王洛凝也同行,莫青应该会更开心。
不过莫青的建议宁水蓝好像及时转达了过去。这次王洛凝没有打扮的像个小王子,身后仍有若干人,却也是便装。里面有没有专业清洁工不知道,但至少行李不用操心的。
软卧包厢里,吃过晚饭的三人玩着扑克。拖拉机,五十凯,最后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把。莫青输了,把牌丢,看着各贴了不少红红绿绿便签纸的两人,“为什么要挑这么长线的火车?”
“是呀,火车好,可以有充分的活动空间。”宁水蓝吹着鼻尖上的纸条,乐滋滋的又往莫青脸蛋贴了张。熄灯时间到了,车厢内彻底黑暗。
“你姐安排的,我不知道。”王洛凝只要求跟着同行,作为交换条件是切服从指挥。虽然熄了灯,三人却没有个肯躺下,同在个空间里休息,时有点不适应。
“照你这速度,能星期赶回去吗。”莫青并没有抱怨,但只是简单的表示怀疑。
可是宁水蓝还是不着痕迹的瞅了眼莫青,幽暗的床头灯照着三人模糊的脸,闪过微微歉意又挂上了嬉笑。“咦,弟弟长大了都不喜欢跟姐姐出门了呢,唉好哀怨。”
“没有”莫青很无奈宁水蓝的委屈的口气,反正自己就是被这么拐上火车的。其实偶尔逃课也挺有意思的,人生本就应该丰富多彩不是吗,他真的不想做好孩子。
欲言又止的王洛凝陷入思考,却被宁水蓝问道,“旁边包厢的人有多少你能真的信任?”
“真的信任?”早已入夜,火车奔驰在荒凉的野外,偶尔穿过树林,阴影斑驳的散碎夜光打进窗内,灯光开始多起来,大概要进入某个小站。他们都是自己的保镖,说白了也就是打手,整日跟在他身后不是他面子大,而是钞票面子大,有人肯出更高价钱,也不能保证不会反咬自己,王洛凝轻轻哼笑,嘴角多了几分自嘲,“恐怕没有能托付性命的。”
“这很正常。”宁水蓝不以为然的笑笑,安抚性的拍拍王洛凝的肩膀,“再说了,自己的性命干吗要托付给他人。”
“问这干吗?”莫青斜眼宁水蓝的手,插话。
“啊,那我们玩个游戏好了。”宁水蓝将贴身的背包从行李架拿下,示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两人,“清理装备,只拿最重要的。”
于是在这不知名的小站,宁水蓝拉着两个漂亮的男孩悄然下车又搭上了下班过路的火车。清晨找不到自家少爷的几人收到王洛凝的电话,说时兴起打算逍遥几日让他们自行回去。
即兴倒了两次车后的三人就这么安然站在海拔不高也不算低的半山腰,正值旅游淡季,遍地黄叶,山空气冷,人迹罕至,幽静清雅。宁水蓝在这半山腰的旅馆丢下行李,依在阳台终于放松的伸个懒腰。
三人的手机早已被宁水蓝删掉通讯录取出芯片在半路扔掉。平白幸福了捡到的人。可惜人各有命,天上掉的手机反倒真的有人不敢捡,于是那天新闻多了拾金不昧的好人。
“喂”莫青看着在阳台坐着就睡着的宁水蓝,轻声叫了声旁边的王洛凝,“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正午的阳光温暖和煦,就算冬天也仍然无法让人直视,王洛凝动动嘴几分犹豫,“你姐舍不得你。”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你呢。”莫青回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她叫上你也是舍不得你?是你死缠烂打要来,还是她让你定要来的?”莫青虽然相信王洛凝的缠功和毅力,可更相信宁水蓝的坏脾气,她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强迫她。曾经唯顾忌的人,她妈妈已经死了很久。
“呵呵”王洛凝笑了,“我也不太明白,我家出事的第天起,原来所有缠我的女孩子就都自动远离了。偏偏她倒主动往麻烦上凑为什么呢我从没想过她肯让接近的方法,居然是这个”
“原来这么见外,”不知何时阳台上晒太阳的宁水蓝已经睁开眼睛,微微勾着唇角,“你不是我小媳妇嘛。”
皱着眉的莫青不再看这两人多余的表情,他打开电视,拼命翻着新闻。是的,这是有征兆的,但他疏忽了没有注意。那个不大不小的弊案也早就播报过,那个牵连甚广的疏漏也引起过喧哗,姐姐早就想到这天了吗。莫青盯着屏幕,突然觉得周围昏暗起来,他只能像被蛇盯住的老鼠,僵硬的喊了声姐。
调整视线的王洛凝和宁水蓝也看向莫青,然后再顺着他僵直的视线看向电视。个市长虽然官不大但涉及被调查清白也绝对算得上新闻,于是宁水蓝沈了沈目光又笑了,“瞧,我就说不用客气,我们只是样麻烦而已。”
灵犀
王洛凝拨了半夜的电话,莫青静静躺着想着自己的心事,两人都没睡好。等王洛凝终于安静的时候,莫青干脆坐起来看着他。
“你爸妈如何?”寂静的夜,昏黄的灯,两个男孩的眼睛,晶莹又迷蒙。
“联络不上。”王洛凝垂下眼,不知是不是该庆幸。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莫青看着将头埋进膝盖蜷缩起来的王洛凝,突然想到了落难的王子。风光无限的他,该是遇到这辈子最大的危机了吧。
“你不担心你爸妈吗?”莫青太过平静,本该是无忧无虑享受青春的少年,突然之间和父母离散,生活失去保障,还会这么平静的安慰自己,真的是宁水蓝手养大的弟弟,和她样冷静的让人觉得缺心少肺。
被置疑的莫青扯了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很早之前我姐提醒过他们。”然后莫青关了床头灯,半卧在床上,王洛凝听到他淡淡的嘲讽,“称职的父母,应该考虑万全。”
“人无完人,怎么可能万全。”王洛凝也翻身躺下,眼睛适应了黑暗,周围的物品都开始清晰。却不知这人生的黑暗期,他也能明眸以对。
黑暗中莫青轻轻的笑了,“还有我姐。”是的,宁水蓝提议出去玩没几个小时他妈就来电话问了同样的问题,顿了下的莫青说要考试挂了电话。妈妈,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坐上飞机,如果没有,那你只能陪老头起面对那道铁门了。
王洛凝突然羡慕起莫青,想来自己和他样,都突然从云端跌落,但性命尚存,肢体安好,可是他还可以笑着说我有我姐,那自己呢,是不是还能气定神闲得对宁水蓝说,你还有我?
想想刚才查过得那些已经冻结的账户,王洛凝生平第次明白无力的感觉。“呵呵”他开始自嘲的笑,胸腔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引得莫青又起身看他,“也许”向清润的嗓音有些干哑,“是该放弃的时候了。我不再和你抢姐姐。”
“然后呢?”意外的,莫青的声音听不出喜悦。他看着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的王洛凝,“打算卧薪尝胆卷土重来还是就此深受打击蹶不振?”
“我现在不过是穷二白的小子,不”王洛凝好像又笑了,“还不如穷小子清白,但至少我还明白,个男人应该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幸福,虽然有钱不等于幸福,但现在的我绝对做不到。而且只会让她更麻烦。”
“是吗我是想高兴的。可是,”莫青看着要离开的背影,“我只能遗憾的说,你走了才会让她更麻烦”因为晚饭时她还嘱咐我看好你。
迟疑的脚步顿了顿又再迈出,带着决绝的勇气开了门却又僵住。顺着门开有个卷缩在门口的身子倒下,然后被惊醒睁开了眼,“咦,真被我堵到了吗?”
“你你怎么睡在这?!”王洛凝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听到他说话的莫青也跑过来,却在看清状况后站在幽暗的玄关。
“啊,怕有人想不开弃我而去嘛。”揉揉酸涩的眼转转腰杆,本该睡在隔壁的宁水蓝将人推进屋,将王洛凝手中的行囊夺过来丢在地上,宁水蓝的手按上他的肩,“做人不可以这样哟,看到人家家道中落就走人可是很伤人心的啊。”
眼前的女人还是痞痞的笑着,没开灯的房间里窗外投进的光在那双眼睛里变得晶莹闪亮,仿若经历千年洪荒洗礼的星辰散碎,不经意的冷漠里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你知道不是这样的”王洛凝别过脸,躲开宁水蓝太过靠近的气息,“我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
“喂”宁水蓝看着王洛凝不再多言,旁边的莫青终于出声,“拜托我还在好不好,要不然我走?”
“谁都不许走。”挑挑眉梢的宁水蓝厌倦了解释,边个拖到床上,“睡觉。”
将壁橱里的备用棉被铺到两床之间的地上,抱来自己屋的被子枕头,宁水蓝倒头就睡。
愣了半天的王洛凝说“不如你睡床我睡地上。”莫青说“你上来我睡地上。”宁水蓝闭着眼吼了声“吵死了。”然后屋内终于安静。
温和的阳光懒洋洋的散落,沈睡夜的宁水蓝起床后简单吃点东西就动不动的窝在阳台晒太阳。王洛凝和莫青有点淡淡的黑眼圈,静静站在宁水蓝身后,正午的阳光开始刺眼。
“你有底牌吧。”这是淡淡的,肯定的口气,王洛凝看着宁水蓝的睫毛微微抖动,缓缓睁开眼。已经平静下来的王洛凝开始冷静思考,等过了这段时期,想办法联络到父母,就有机会。那她呢,她的镇静从何而来。
“切都会好的。”宁水蓝看着远处的树林,金色的树林,墨绿的青山,苍远古老。只要,我下得赌注没有错“若要立于先机,便要有超前的思维。在别人贪婪时恐惧,在别人恐惧时贪婪。”不会错,也不可能错,因为,我信他胜过自己
依山而建的宾馆,保留了原始生态的环境,天空偶有!翔的飞禽,自在俯视着大地。据说林中也有走兽散养,不过,宁水蓝出神的笑笑,不可能吧
轰然巨响,山脚下传来嘈杂。快要睡死过去的宁水蓝决定让自己活动下。有剧组在取外景吗,这样的地方,适合拍摄古装戏,这种季节这种环境,情人应该凄美的离别。
“拜托,花幽语,人家女孩子都快被你吓死了,不能和气点嘛。”助理快要急疯,却没法给这位祖宗发脾气。惹到他的后果,会被撂摊子。
“她根本是故意的,你该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女人。”个镜头了多少次,她除了会往自己身上蹭还会干什么,不知道这次导演收了多少好处。毫不客气的花幽语让化妆师补妆,双凤眼不耐的瞟着四周,不知道收工后有没有地方消消火气。
这样的相见有些意外,宁水蓝没想过会在最落魄的时候有机会看到他本人。山脚下围观的群众远远站着,看着那个华美的男人倒在美人怀里,无限留恋。宁水蓝瞅着那女人紧紧揽着他扶上他的胸膛哭的痛断肝肠。果然自己有做编剧的天赋,女人哭着说我爱你永远爱你。宁水蓝扯扯嘴角看了会扭头爬上山坡。多少人曾爱慕你青春酣畅的身影,爱过你的美貌出自假意或者真心,而唯独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日渐衰老脸上的满面风尘。
宁水蓝停下脚步,因为眼前出现了个白色的身影。时恍惚的错觉,却已经让眼角湿润。宁水蓝缓缓蹲下伸出手,雪白的大狗应是驯养的,通人性的摇着尾巴踱过来。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他是银色的,可媲美月华的孤傲的银色,他不会对人摇尾巴。宁水蓝抚摸着那颗白色的脑袋,对那只狗狗笑笑。扯动的嘴角却牵动了固执不肯下落的泪,温热的水滴快速落入这山道的泥土而消失。
“不错不错,总算完了。”助理安抚着花幽语,却意外他的安静。“怎么了,被那造作的演技气晕了?”
“不,”刚才被那女人抱着揩油,仰视的视角让他看到个不清晰的轮廓,看不清模样的女孩透露出那么静谧悲伤的神情,专注的沈浸在她的世界,脆弱又坚强。“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镜头如果换种表达方式会更出彩。”
锦囊
郭嘉载着刚泡上的女友在路上飞驰,刚换的新摩托车低低轰鸣,在这夜晚的道路上呼啸而过。主干道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不多不少的车辆却已足够他在女人面前耍帅。
“看,花幽语的新片花絮呢。”高耸的摩天楼挂着大大的液晶屏幕,那个迷惑了无数女人心的男人华美凄绝的倒在林中美人怀里。
郭嘉斜眼瞟过,轻哼了声,“怎么,你也喜欢他?”
“什么叫也喜欢?”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敏感的可怕,或者只是单纯不甘人后,背后女孩轻嗔的抱怨被气流瞬间带走好远,飘忽的转瞬便听不清楚。
郭嘉腾出只手拍拍揽在自己腰上的小手,不自觉弯起了眉眼,“没什么,从小长大的家伙也有人喜欢他而已。”
“呃,男生也有喜欢花幽语的?”女孩吃惊的话同样瞬间被抛在身后,郭嘉没有出声,大概没听见。
怀中手机振动,摩托车轰隆隆停在路边。两条长腿撑在地上,跨坐在车上的郭嘉接了电话沈下了神情。“知道了,我马上到。”
约会取消,女孩已经看明白,她看着郭嘉转过头,仍旧嬉笑的弯了唇角,温柔却不容拒绝,“抱歉,看来今晚只好先送你回家了。”路边拦了出租车付款看女孩上去,郭嘉戴上头盔反向飞驰。
“这么慢。”等在派出所门口的张雷看着旋风般呼啸来的郭嘉,这小子虽然总没正经,但却可靠,就算是在女人床上,如果是兄弟们的事情也会爬起来走人的。只是夸奖不是张雷的性格,看他停好车便转身引路。
其实这是他们都熟悉的地方,从小到大如同逛菜市场般隔三差五便来报道。不过,今日不同往时,不会再有宁水蓝父亲的秘书来帮忙领人,也自然不会有黑皮们强堆起来的好脸色。也许这天已经被他们等了很久,就等着可以“秉公执法”的这天。
孙为已经被正式拘留,罗生还在屋里死皮赖脸的交涉着,袭警不是普通的罪名,郭嘉不明白的瞅眼张雷,意思是大家都不是糊涂虫,明明宁水蓝走前叮嘱要低调,好好守着刚开业的饭馆就好了,怎么他刚泡了个妞这边就闹了这么大动静。
从小到大养成的默契张雷自然明白,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学校附近开间饭馆只要吃不死人想不挣钱都难,平时上课点卯没事便号称去自己店里打工,只是这门头开不论大小黑道白道四邻八方当然都要打点,从小没吃过亏的几人当然不会平白给别人交什么保护费。
不过是孙为心烦动手了,打架了被人报警都拎进局子里进行教育。看清闹事者的警察们觉得上苍终于给了他们吐口恶气的机会,在习惯性的讽刺挖苦无效后,有人想到了他们都是几个人起行动的,而且,从来都是看垃圾样看他们的宁水蓝的爸爸别说不可能来捞人,有人能把他捞出去就是奇迹了。
“他们说该庆幸现在不株连九族,不过,要是被他们逮到老大就把她丢到男监去。”这不过是极度兴奋宣泄的屁话,所以张雷说的很平静。不过他的手插在口袋里,从鼓起来的状态看显然已经握成了拳头。
“哈”郭嘉看着张雷面无表情的说完,俊朗的张脸线条有些僵硬,然后放缓轻轻笑了。原来如此,连自己都觉得不见得能控制得住,孙为当时没抄家伙已经难为他了。
只是不许保释,摆明坚持要告孙为,从小结下的梁子,似乎终于爆发了。忍耐着走出派出所,罗生蹲在地上,“这才走了多久啊,我们几个大男人连家都看不住,太丢人了吧还不知道那孙子在里面受什么私刑呢”
平日刻薄,这会的担心却是真心实意,屋檐下无法抬头的窘迫,不过是现实不经意给几人的提醒。“老大说什么时候回来没,爹妈的事与孩子没关系吧”
“是呀,按说不会追究她,但肯定会叫去问这问那,以她的脾气再怎样也不会说吧,档案学校什么的估计都会有污点吧,嘁重色轻友的家伙,也不想想我们”勉强载了两个大男人的郭嘉发动车,嘀咕了句。
“老大是不想王洛凝和莫青面对这些破烂事,她自己才不在乎这年头,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如今谁能帮忙呢”
罗生的自言自语让所有人想起个人,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张雷,后者看看郭嘉又瞅瞅罗生,“我表哥?”郭嘉猛的转动手柄,车子发泄似的冲出去。空气中飘来让他慢点的叫骂。
梓楚下班后意外见到家中的几个小伙子,原来跑得勤,这阵子很久没见了。宁水蓝家的事情听说了,当时看着新闻,梓楚就很感慨,是巧合还是她的先见呢,梓楚想着宁水蓝又交待给自己的几句话,忍不住笑着摇头。现在的小孩子都可怕成这样吗。
点根烟,张雷告诉表哥孙为的事情。梓楚揉揉太阳岤,“如果他真的关进去了,我可以托信儿让里面的兄弟关照他。但是警察真的有心无力。”
知道梓楚不是打哈哈的人,几个人时陷入沉默。“不过”梓楚拿来个封好口的信封,“你们宁老大走时让我给你们留了个东西,如果遇到麻烦就打开。”
“什么?”几人大眼瞪小眼,“锦囊妙计吗?”拆开看果然是宁水蓝龙飞凤舞的手笔,不由嘿嘿笑起来,“是哟,怎么就没想到。她不会是从开始做就想好了吧。”
只是张雷望向表哥,平静的脸维持着平日的淡漠,因为看到他们舒展了眉头也挂了淡淡的笑,“老大怎么不给我们说。”
罗生无心的抱怨,梓楚坦然,“她是预防万,先给你们说了不就不灵了。而且她说这事做好她也能早回来。”如果到时候你们都平安,拆开这封信的就是我。梓楚缓缓抬起眼,窗外的星闪着清冷的光,人与人的相遇真的说不清为什么,有些人怎么相处也不对路,可宁水蓝是个打眼就看着顺心的女孩子。既然,自己已经失去了得到幸福的资格,那就让她,还有他们,幸福吧。
玩偶
莫青说山里太冷太偏也不安全,坚持要离开换个住处。宁水蓝看着他偷偷瞟着山脚下热闹的摄制组,笑笑然后点头。
退房的三人如旅游完尽兴回家的孩子,沿着山路慢慢走着。王洛凝看到那围观的人群,“那不是花幽语的戏吗?不?”
会看着电视流泪的家伙居然在见到偶像后如此视而不见,知道王洛凝有些奇怪,宁水蓝瞧眼瞅着自己的莫青,咧咧嘴望天,“不了,看了也不会是我的,徒增烦恼而已啊。”
“你还真够贪心,要看成你的才满足。”漂亮的桃花眼带了几分淡淡的不甘看着挥洒自如的花幽语,远远的个轮廓,已经足够风流神采,这样的家伙,居然能让宁水蓝流下眼泪,打架不哭的宁水蓝,妈妈去世不哭的宁水蓝,爸爸入狱待审不哭的宁水蓝,为了这个男人莫名哭泣是了,还有那个月白,不知何处做着他的少主的月白,可还记得这个曾为他留过眼泪的女孩。
也许忘了最好。连张雷他们也将她忘掉,永远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人熟悉她,了解她,知道她的好,她就是他个人的。
收回视线宁水蓝正揉着莫青的脑袋。赖皮的嚷着累半挂在莫青身上。走路显然吃力很多的莫青不耐的板着脸,唇角却又不小心的浅浅勾着。王洛凝深呼吸然后缓缓吐出来,也许,就算是现在,她也不可能是自己的。
梓楚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宁水蓝,她像原来样窝在自己家门口,不同的是多了两个漂亮的男孩。见到梓楚后宁水蓝站起来很轻松的笑,除了脸上有些疲态略显消瘦,气色和精神看起来都很好。“王洛凝,莫青。”宁水蓝抬手左右搭上两个男孩的肩膀算是介绍,想必这两个名字梓楚早已听了无数次,这次终于对号入座而已。“他就是梓楚,张雷的表哥。”
被点名的梓楚略点头算是迎回那两双眼睛的打量,莫青就是那个曾在自己跆拳道课堂后面静静观摩了整个下午的男孩。那时若有所思略带阴沈的神情跟现在的他判若两人。王洛凝如传闻中的精致,就算落难,仍旧透着贵公子的气质。没想到宁水蓝和他直在起,双方家中都逢聚变,本该各自纷飞在他们来说却成了催化剂吗?
果然都是有趣的孩子,所以就算于己无关,自己还是会乐意帮他们吧。梓楚交给宁水蓝早已准备好的钥匙,“需要钱吗?”
“不。”宁水蓝毫不介意的摇头,“无依无靠的孩子,不就应该拼命打工养活自己嘛。”示意走人的宁水蓝,掏出在山里自己做的东西丢给梓楚,“小礼物,别嫌简陋。”
“那是给他做的?!”走出门后莫青噘着嘴,他姐姐亲手做的阿,虽然开始是以为她太无聊打发时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宁水蓝居然本正经的做了个竹笛,亏她居然能找准位置钻孔。现在什么也不说居然给了这个梓楚。
“人家帮咱租了房子还不该谢谢吗。”
“她是你姐姐。”虽然同样有些质疑,可王洛凝更无奈的是莫青的态度。有些事,不敢想。
“她当然是我姐姐。”莫青狠狠瞪宁水蓝那张无辜的脸,有些事,不能想。
地下室,阴冷,却也算收拾的干净,有床有被有桌椅有灯还有电暖器,居然还有个独立的小卫生间。“不错嘛。”
“不错什么,这鬼地方能住人吗,他就租这么地方打发你。”
“是我说租地下室的,省钱。”宁水蓝缩缩脖子,是冷了点,要是夏天还好,从上辈子就没有空乏其肤的苦楚,不晓得受不受得了,“不然,少爷你回家就是了。”王洛凝已经联络上了他父母,宁水蓝知道。
“不,”王洛凝看着莫青,又盯着宁水蓝,“我要陪你。”
“你还是回去比较好,”听明白的莫青瞅着眼前唯张床开口。这鬼地方不能睡地上,会冻死人的。那个梓楚怎么想的,不知道他们有三个人吗。
被念的梓楚真的没想到是三个人起住。他看着宁水蓝送的竹笛,明显手工打磨的痕迹。也许,山里买的手工艺品吧。不过,就算这样,也很意外呢。将抽屉拉开,像框里是个女孩的照片,留着长长的发,挂着甜甜的笑。!阳,你说,她怎么会知道我会吹笛子。
注视着照片里的女孩,梓楚猛然想到那只有张双人床的地下室,提着个小钢丝折叠床的梓楚赶到的时候,莫青在床右边,王洛凝在床左边,宁水蓝抱着脑袋坐在中间,看起来苦大仇深。
“这抱歉我疏忽了。”梓楚将床放下,他的好意却似乎只有宁水蓝领情。幅得救的模样,让梓楚帮忙把床铺好。“其实他们俩可以和张雷他们挤挤,到我那里也可以。”
宁水蓝苦笑着没有吱声,莫青已经干脆的开口,“我陪我姐,不然她会饿死。”
“我也不走,好不容易有机会体验这种阶层的生活。”王洛凝的借口更加高调。
“这就可以了。”宁水蓝挂上淡淡的笑,望着那小床,“让你费心了。”
空气里淡淡流动的气氛梓楚当然有感觉,但那与他无关。他静静的告诉宁水蓝几天前孙为刚刚也关了进去。宁水蓝问了大概的原因,然后浅笑着送梓楚离开。
电暖器开着仍觉得冷,干脆三个人还是挤在床上,“我爸妈刚安顿好,虽然没伤元气,可还没办法帮你”王洛凝知道此刻的宁水蓝绝对没有看起来平静。当初不该那么潇洒的拒绝月白吧,如果是青帮的月白
“不爸爸吗?”莫青看着干脆躺下的宁水蓝,“我妈她”莫青垂下眼,妈妈居然顺利坐上了飞机,真要面对刑讯肯定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这对宁水蓝的父亲来说是件好事。他们姐弟和王洛凝都没有直接被讯问,老头也就多了几分保障。虽然习惯了,也算自己放弃的,只是,被母亲舍弃的感觉,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你别怪她”
“我无所谓的啊,你不介意就好。”宁水蓝揉着莫青脑袋的手指有些凉,另手轻扣住王洛凝的手腕,“不用担心,老头真有个万我还真不能接受。天马上就会亮,我们只要等待就好。”
是,我早已布好子,摆好阵,诸般推敲,万千算计。只因我从没这么确信过,我舍不得你们任何个再出意外。你相信么,他说他相信,他说他不相信。
梓楚将竹笛和女孩的相片起放进抽屉深处。!阳,我们都只是提线木偶,线旦断了,也就脱离了上帝的掌控。我真的满心好奇,那个女孩,让我看到扯断上帝提线的魄力。
阑珊
大的休学手续终于办完了,重重舒口气的宁水蓝努力将刚才受到的无数奇怪眼神和冷嘲热讽抛到脑后。
古代和现代也没什么区别,同样的势利,同样的欺软怕硬而已。咧咧嘴,宁水蓝享受着迎面吹着的小冷风,突然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这样才好不是吗,如果真的都清心寡欲无所求,那才真的难办了吧。
按梓楚给的地址找去,看着那路边门头挂的牌匾,宁水蓝不禁乐了,沈吟片刻连笑容都真的暖起来,吹得风都不再凛冽。“老大?”眼尖的罗生蹭的蹿了出来,又惊又喜的将宁水蓝按进了怀里。“回来了怎么不说声。”
郭嘉听到罗生嚷嚷,也探出头来,“你又嚷嚷什么,再逗我小心扁你。”有些红血丝的眼球显示了主人睡眠严重不足,却再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后瞬间绽放了光彩,“老大?哈哈哈,真的回来了?”宁水蓝笑着任又对长胳膊揽上自己,“来来,我看看瘦了没。”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热情呐。”路人投来打量的目光,这些宁水蓝是不介意的,但她会介意自己控制不住开始酸痛的眼圈,抬手拍拍两人肩膀,“这名字是怎么回事?”
“水蓝客栈,是你说过的。”郭嘉眨眨眼,理所当然的回答。宁水蓝记得自己说过,不过是开玩笑,她曾笑着对他们说她要在这现代化的社会开家客栈,餐饮客房都有,而且还要全国连锁。
“是呀,去注册的时候问公司名字,我们几个全票通过的。你反对无效。”罗生本正经,这是非营业时间,他们在楼餐厅坐下。“我们都没经验,和你理想还有差距,先搞了最基础的模式。等你回来慢慢完善。”
“老大?”进门的张雷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宁水蓝愣了两秒锺才猛凑过来,“你这该死的家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让我扁两下出气。”拳头重重抬起又轻轻落下,宁水蓝不躲不藏,只是笑着,没有平日习惯带着的嘲讽与嬉笑,看着那样的笑容,张雷收回手垂下眼,“孙子进去了。”
“我知道了。”宁水蓝敛了笑容,淡淡回答。
“他说大不了进去陪老爷子,还能照顾他老人家,也挺好。”
“那个笨蛋。”宁水蓝眯了眯眼,呼了口气又勾起了唇角,“他和我爹就算真的都判了也不可能关起。”
“不说这个了。”倒了热茶的郭嘉端着茶壶茶碗过来,“你也太不够意思,玩什么锦囊妙计还要让梓楚哥转交,不过都按你交代的搞定了。”
“当时走的匆忙就碰到他了。”端着茶杯的宁水蓝嘿嘿笑着,垂下眼抿口水。“看样子是连着忙了几天,没留下痕迹吧。”
“嘁,我们办事,绝对放心。不过,你这招想的还真是以毒攻毒啊。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呵呵是啊,这是世上最刺激的游戏。”宁水蓝抬眼看着都掩饰了疲色的三人,“都辛苦了就补觉去。”
“你住哪里了?”张雷总算插进话。
“租了个房暂时住着。你们也不用过去,不方便。”
“王少还没走?”罗生试探的问。宁水蓝点头。“看不出啊,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老大,人家对你不错。你是不是也表示下?”
“你是要老大娶了他?”郭嘉又开始贫嘴。几人又开始乐。
“啊,我娶了他可是会有很多人伤心的。”宁水蓝垂着眼吹着冒热气的水面,白白的热气让那本就藏了半的眸子更不真切,声音也带了几分不正经,口气灌进肚子,吐吐舌头站起来要走,“还是干点实际点的吧。”
“上学去?”
“不上了。打工去。”
“不上了?!早说阿,那我们也不上了。不过你打哪门子工啊,你自己的店在这。”
“少说疯话,老实上你们的学。就算用的假证件这店也在你们名下,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的。”宁水蓝拍屁股走人。
“这就是你所谓实际点的事情?”到底被抓包的宁水蓝面对三人的质问。
“对啊。”曾经风光无限的帝豪如今仍旧灯火通明,只不过换了老板而已。宁水蓝在这端盘子擦桌子扫地。这会儿被张雷他们拉到楼梯间旁边,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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