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正好宁水蓝推门进来,黑子的话也不知听到没有,张雷问“解决了?”
宁水蓝微微笑着点头。孙为将挂了彩的几个西装男放开,“找你们小姐去吧。还有,别在出现在这里,不然就不是这待遇了啊。”
郭嘉又介绍了遍,黑子瞅着宁水蓝直打量,“百闻不如见,我可是几年前就听说过姑娘大名了啊。”
“哎,是吗。”绕绕头,宁水蓝笑得几分腼腆,“小时候顽皮,那是他们哥几个护着我,就跟今晚上样,不乐意看我被人欺负。”被给足面子的张雷几人咧嘴乐,“今天毁了黑子哥晚上的生意还有个房间,”看到宁水蓝示意,郭嘉递上那堆亮澄澄的金饰和从蒋小姐皮包翻出来的钞票,“我们是借花献佛,黑子哥要不收就太让我们过意不去了。”
“那也好。”不再推来推去的黑子将东西接了。这几个孩子不错,很明白事理又会做事,这么粗的链子,这十根都卖了值不少钱。“你们要不是大学生,真想让你们来我这干呢,不过太屈才了,哈哈,行,以后没事过来玩。”
行人加上王洛凝和他的跟班们出了暮色。几人钻进王洛凝的黑车里,郭嘉掏出留下的五条链子,“咱人根?就这份量,怎么也能换个万儿八千的。”
“我不要。”宁水蓝看看张雷,“雷子,给梓楚捎条,替我谢谢他。”
到底被她听见了,张雷点点头,可是表哥说不过举手之劳不用让宁水蓝知道。“噢,好。”
“梓楚是谁?”旁边的王洛凝插话。
“张雷表哥。黑子肯给面子是冲着他。不该谢谢人家吗。”宁水蓝半垂着眼,声音不大倒是理直气壮。
“那老大你亲自去谢多好。”张雷鬼使神差的满嘴跑着舌头。
“你表哥肯帮忙自然是心疼你。我和他又不熟,我谢不如你谢。”张雷觉得宁水蓝瞥向自己的眼神有那么隐隐瞪自己的意思。是这样吗。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张雷应了声,不再多言。
“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去吧。”王洛凝看着路静人稀,宁水蓝却干脆跳下车,“不要,事情给你办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
扬长而去的宁水蓝听着身后沈稳的发动机声叹息。她转过身,离她不远龟速前进的车子落下车窗,“我看着你进门就走。”
于是宁水蓝狠狠抓抓头发,走过去又钻进车里。王洛凝看她赌气似的吩咐自家司机快开车,突然发现这女人也并非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然后看着她浅浅笑了,“还是考虑下做我王家少奶奶吧。”
“啊啊啊”宁水蓝抱着脑袋呻吟良久,“我只会拿你的钞票去包养无数美男,你说你到底为何要我嫁给你。”宁水蓝磨着牙齿瞪着眼睛,就差掐着王洛凝的脖子。
“哎”王洛凝低下头,认真思量很久,“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要气质没气质要温柔不温柔还眼光奇差的女人。”
轮到宁水蓝翻个大大的白眼,车子稳稳停在她家楼下。“这只能说明王少你的品味实在离奇,趁早改邪归正还来得及。”
“不,我决定给你机会,让你正大光明敲诈我所有钱财。”宁水蓝下车,听着王洛凝告别的宣言不知可否的耸肩。
走进自家楼洞,鼻息间仍残留着那若有若无的海棠香气。却听到楼梯上有熟悉的声音。原本不自觉翘起的唇角僵了下,站在原地,宁水蓝无奈的笑容继续泛起。
倚在楼道中掏掏口袋手中把玩着很久没动过的小瓶子,突然觉得它像个吉卜塞女巫手中的水晶球,笑盈盈的望着自己。果然上帝也只不过是个爱玩的孩子,个会哭会笑会吵会闹会骄傲也会嫉妒的孩子而已,仅此而已。她说我只能看到命运的红线细细密密的纠结成团乱麻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哎,小瓶子似乎说上帝嫉妒了呢,谁让你的前世说的话那么肉麻:“为了面对他们,我选择背对上帝。”
宁水蓝想如果她手中有烟定会深深吸口弹到地上,让白色的烟慢慢从鼻孔里袅袅升起。可她不吸烟,她只是把小瓶子又揣回口袋,心里说反正刚做了次恶人也不介意再扮次。谁让莫青对人家说的那么绝情,宁水蓝听到莫青拿着手机慢慢转着圈对徐晓悠说,“抱歉,你对我有任何不满我都接受,但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而且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对她非议。我现在急着出门,改天再说。”
不舍
宁水蓝深吸口气放沈了脚步慢慢上楼,莫青挂了电话探过头来。“我以为你终于马失前蹄,正考虑找什么人去救你。”
“抱歉,我已经尽快回来了。”宁水蓝有那么点小小的遗憾没有在那电话挂断前抢过来,也许可以捏着鼻子对那女孩说以后不要来马蚤扰我家莫青。
莫青开家门,然后仔细审视宁水蓝,“没吃亏吧。”
“你应该问死了没。”宁水蓝眨眨眼。晃晃脖子躺在沙发上。
“这么严重的状况?”莫青有些担心。“你不是说不会闹大。”
“开玩笑的。雷子他们把无关人等请出去,我和蒋小姐很平静友好的谈了谈。然后她想通了。我就回来了。”宁水蓝坦然接受莫青的审视,脸上的轻松表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王洛凝”莫青有连串的问题想问,比如以后他会不会更变本加厉的来家里,或者还会想出些其它问题之类。可是宁水蓝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扭动起来,“有没有东西吃啊,我好饿啊谈判是很费体力的活啊”
“这个点还吃,也不怕变成猪。”莫青说的恶狠狠,却很快在厨房里端来温热的食物。
“哎,真做小猪也不错。自在逍遥。”宁水蓝在午夜时分自己家里,对着饭桌大快朵颐。
随后几天张雷几人看着荷包骤然厚实起来颇为开心。就凭他们现在挤得满满的时间表,这些钱足够他们学期的伙食了。这些家伙的舍友也很受震撼。明明看着从头到脚都不像个学习的主,怎么就能这么日以继夜的埋头苦读呢。照这个速度下去,四年的东西恐怕年就被啃出来了。
察觉到周围人看疯子似的眼神,几个人合计了下,寻了个折中的地点合租了套房子。罗生过去的同学有看不过去的给他开玩笑,问他怎么居然这么用功起来了。罗生想了半天,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玩的了。像宿舍那些小屁孩没有白天黑夜的打怪升级网聊泡妞?别闹了,多无聊。而且他们真的有了想做的事情。
郭嘉更是冷落了平日的莺莺燕燕,有人笑他难道他终于知道悔过不再玩弄女性了。郭嘉脸凛,相当正色,我从来没有小瞧过女人啊。当然,也许他所谓的女人只是特指。
几个男生在各自学校里忙碌着自己不可告人的志向,合租公寓也就自然用来休息。当然,比宿舍方便多了,这里只有自己人。也便于商量自己的事。
顶着黑眼圈的孙为这天就笑的相当神秘兮兮的,几人看不下去,起抬脚踹过来。“有话快说有屁就放,看你笑得那贱样。”
孙为咧嘴,“靠,看我要你们哭着求我。”从包里掏出来家伙亮,几个人的眼睛唰的都睁大了。把改造过的猎枪,枪管锯短了,做了适当的调整,不用说,威力足够和真家伙媲美。
“行啊,速度够快啊。没想到让你抢了头筹。从哪里搞得。”几人围上来,争夺战开始。
“学校的实习工厂我泡熟了,瞅机会配了把钥匙。自己试着弄得。”最后被搬胳膊按腿的孙为缴械投降。不过伙伴们的反应已经足够让他感到骄傲了。不知道宁水蓝看到这东西会怎么反应。尖叫着躲边还是开心的跳起来?想不出呢,反正这个女人从来就不具备正常人的反应,也没法去猜测。
拼命打了几个喷嚏的宁水蓝揉揉鼻子,在烟雾缭绕的烧烤街溜达。心里骂着自己没出息,却还是来到了那个摊上。这是下午,不前不后的时间,还没上多少客人。宁水蓝进了屋内,几个孩子正忙活着备料。老板娘招呼了声,没见到那个小身影。
“没看到茗兰呢。”宁水蓝随意招呼着。却引来老板娘通抱怨。
“学吉他去了。这么忙还要去学些有的没的”宁水蓝当时就愣了,如果这是茗兰的母亲,儿子去主动学些什么应该支持的吧,就算再市侩的小市民,不也知道自己孩子学习好了出路好吗。多门才艺不该算是坏事。
“呵呵,看他挺勤快的。平时老板娘对他也很照顾,我都以为是亲母子呢。”宁水蓝看着老板娘被自己夸的笑逐颜开的模样,心下子沈了下去。
“哎呀,不是亲妈也是他亲婶,我可真是拿他当亲生的带的。”看看宁水蓝独自倚在收款台笑着看自己,“怎么今天自己来的,那几个小伙子呢。”
她个小女生再能吃能吃多少。老板娘知道宁水蓝是熟客,“哦,我逛街呢拐进来歇歇,今天没活动,老板娘别怪。”
“嗨,哪里会怪。进来有个和我说话的我也不闷的慌。”老板娘拉着近乎,宁水蓝说改天来吃要走却也不拦。
人不禁念叨。张雷他们还在讨论要不要把宁水蓝叫来看看他们的新家伙的时候,宁水蓝已经敲他们的门了。
门开了,屋内没有动静。不似平常热闹的迎接她,里屋的门半掩着,郭嘉在那动不动脸古怪的冲宁水蓝眨着眼。只脚迈进屋门的宁水蓝迅速扫视过全屋微微顿了下脚步,突然发力将身边的屋门向墙边撞去,同时伏低身子向前窜了步并向后转身。哎哟声惨叫,和个冲过来的黑影,宁水蓝抬起的手停在对方脖颈间。
门后的孙为捂着鼻子哼哼唧唧的走过来,宁水蓝再看正拿着把改造枪指着自己的罗生,笑得脸得意,“老大,你输了哟。”
“不见得吧。”宁水蓝咧嘴笑,罗生下意识的凭他禽兽的直觉感到脖颈间宁水蓝温热的指尖有那么丝凉意,郭嘉这会儿早屁颠颠跑过来。“哇,这是什么,吉列刀片吗?”
“老大,你什么时候又练了招啊。”罗生收了枪,郁闷的率先发出了大家的感叹。
宁水蓝只是笑。她仅是会点跆拳道而已,梓楚说总要有点可以独自防身的警醒与招式,在那些被粉饰的杀戮的日子里,在那个到处都是武林高手的世界,她用身体记住的下意识的反应而已。虽然很不入流,虽然已经三四十年不曾再使用,貌似在这里已经很是足够。“我有高人指点二。”宁水蓝故意眨眨眼。
“咦,都在客厅站着干吗?”买饭回来的张雷进门,发现有点变形的木门。
大家扭头,齐刷刷瞪着他两三秒,“哦,原来有细。”张雷被六只手三只脚袭击,宁水蓝绕绕头,姑且委屈他吧。
“这东西不错,可惜轻易不能使用。再说人命还是很珍贵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你们沾血。”宁水蓝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发出心里最坦诚的想法。气氛时有点沈闷,“不过真是好东西,有空给我搞个小巧点的。”
孙为胸脯拍,“没问题。”
“对了,我要的信息想到办法搜集了吗?”宁水蓝见已有成果,便问郭嘉。
帅哥苦了脸,“老大你该知道,政府方面的信息网络上相当滞后。他们又大多都是脑盲。”
理由大堆,俩字,没有。宁水蓝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的灿烂起来,“那先给你换个简单的练练,去查查咱常去的那个烧烤摊上叫茗兰的男孩的身世吧。”
守护
莫青看着宁水蓝张了几次没开口的嘴,“有事?”
“啊,呵呵”宁水蓝绕绕头,是有事,可张不开口。
“需要给什么人付医药费?”雷子哥说他们最近都忙着刻苦钻研学问呢啊。
“不是啊我不打架很多年啊嘿嘿。”小心翼翼陪笑脸的感觉,让莫青觉得更加可疑,“那个,莫青啊,你看你从小就喜欢在家里,这暑假终于出去打球去了,开了学不再继续玩吗?”
“到底什么事情?”旁征博引的开篇无效。
“我是觉得是不是该扩大下你的交际范围啊,你要有几个好朋友才行吧。”
“我和雷子哥他们很好。”障眼法无效。
“是这样”宁水蓝决定不再绕弯子,“我和雷子他们常去的烧烤摊有个小孩。”瞅瞅莫青洗耳恭听的模样,“很干净乖巧的孩子那天喝多了”
“你把人家怎么了”莫青在想,为何没人告诉他这事呢。
“我没有啊!我就是喝多了拉着他说了几句胡话”唉,就知道很难解释清楚的事情啊,“我刚知道其实他爹妈不在了。我还问他父母对你好不好之类的话,我就想这该让他多难受啊,人家还看我醉鬼没和我急”
“还真是喝多了,没事哪有问人家这种问题的”貌似不像在唬弄人。
“嘿嘿这不是喝多了嘛”宁水蓝眨巴眨巴眼,突然有点庆幸那天真的喝多了,至少还有个像样的借口,“所以我就想啊你俩年纪差不多”
“想道歉?”莫青环起胸来。如果你从小就看着某人插科打诨耍赖皮,不小心就记住了她所有的小动作,不留神就可以推测出她的真正想法,是不是件好事呢?
“嗯”
“如果可以还希望我们做朋友,顺便他有什么事可以帮帮他?”
“那最好”
“你自己怎么不去?”莫青歪着脑瓜继续狐疑中。有点必须承认,也许从夏天那个下午她给母亲扫墓回来,他姐的很多想法做法已经脱离了自己可以掌握的范围。
“”坐在沙发上的宁水蓝八字分着腿,两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她垂下眼睛,“那是个好孩子,你们话题更多些。”宁水蓝又抬起眼来看着莫青,仿若凝神注视般,他如你般单纯乖巧,还有更惹人怜惜的脆弱和坚强,然后又很释然很轻松的笑了,“你不喜欢就算了,本来也没什么。当不认识也挺好。”没必要再和我卷在起,卷进我这不黑不白的人生路上,让他幸福,只要他幸福就好。
莫青看着宁水蓝沉默的站起来往自己屋走。那脚步多了几分沉重,身影带了几分思索。却不见有何犹豫。当屋内响起花幽语的歌,莫青给张雷打电话。手机转给郭嘉,莫青记了几个时间地点。看看表,然后出门。
莫青对酒吧的印象直是好奇又有点排斥的。现在的孩子去夜店玩并不稀奇,可对莫青几乎完全陌生,唯的熟悉就是名称和位置,因为曾经有段时间经常要去拉宁水蓝回家。
现在的酒吧也算有了不错的发展,各自打着自己的特色,有喧闹的也有幽静的,那个茗兰打工做驻唱的就比较安静。也因为这样,莫青对茗兰的印象稍微好转。他坐在相对人少的地方,静静打量着周围的各色人等。茗兰上台时台下顿时喧闹起来,没想到他人气还不错。
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烧烤摊养大的孩子能有多少功力呢,莫青并没有抱什么期望,何况他也没什么兴趣。能对喝醉的宁水蓝的胡言乱语笑置之的孩子,应该是有那么点涵养和气度的吧。但是等看清站在台上的茗兰,莫青明显的皱了皱眉。
如果说,花幽语俊的高傲邪恶,王洛凝美的高贵逼人,那这会儿的茗兰,没有他们的高不可攀,却多了丝诱人的艳丽。闪亮漆皮的小马甲和低腰裤,小细手腕上的几乎把骨头坠断的粗手镯,抱着吉他弹得专心的茗兰没有劲歌热舞,倒是安静站在那,垂着长长的睫毛,那圆亮晃白的光柱打在他身上,露出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
吉他弹得不错,唱得也挺好。当然离那个花幽语还有很大距离,其实也没什么可比性,根本不是种风格。只是这打扮莫青看着旁边女生们狂热又诡异的眼神,下意识的想到郭嘉说姐姐没看过他打工。不自觉地松了松眉头,等到他鞠躬下去,莫青起身离开。
“喂。”等在路边的莫青很费力的确认出门的这个普通学生打扮的人应该就是茗兰后出声。
“抱歉,我不喜欢男人。”有丝隐忍的怒气随着平淡的口气泄露出来,被叫住的茗兰还没回头就已经开口。
“”莫青愣,眉头又紧了,“放心,我也不喜欢男人。”
“对不起,实在是”茗兰转身,对莫青道歉又觉得不知如何解释。现在的小孩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乎每次下台都有女孩子问些奇怪的问题。
“那你干吗穿成那样。”不是自找麻烦嘛。莫青毫不客气。毕竟为了他,已经耗费了自己晚上的时间。
“老板坚持啊。”茗兰笑笑,不像台上,显得有点无奈,还有点羞涩。看莫青翻白眼,“不过他保证在店内没人马蚤扰我。”
“那你就不担心现在吗?”莫青跟上他,示意自己和他顺路。
“现在我哪里都不惹眼呀。”茗兰看着眼前的男孩,干净的与夜色不太相称,想不出任何交集。“你是?”
“哦,我是你的歌迷。知道点你的事情,坚持自己的理想,挺敬佩的。”莫青看着夜空里屈指可数的星星。
“是吗,非常感谢呢。可你是学生吧,明天不上课吗,已经这么晚了。”茗兰很开心的样子,漾起很甜的笑容。
“啊,是学生。不过没关系。”莫青想起徐晓悠,“这两天不想去学校。”已经请了病假。“我叫莫青,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们算认识了。”莫青塞给他个纸条然后自顾自离开,“我得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
茗兰有些错愕的看着径自离开的莫青,无奈的笑了笑。奇怪的孩子,明明谈不上喜欢我,却说是我的歌迷。虽然不知道为何要接近,但却像个好孩子呢。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被别人图谋的。茗兰甩甩头,像往日样跑步回家。
“回来了。”莫青进门看到宁水蓝在看电视。晚间新闻。他姐有些小小的嗜好在变。比如原来根本看电视的她现在只看新闻频道。当然花幽语的现场例外。
“辛苦了。如何。”宁水蓝显然是在等莫青回家。躺在沙发的她的眼皮已经快要粘在起了。莫青开门时她正摆弄手机。
“糟糕的演出,混饭吃还可以。”莫青毫无表情的评价,“不过我们算认识了。”引来宁水蓝浅浅的笑意。
“那早点休息。”宁水蓝进屋熄灯,手机又传来隐隐震动,“莫青回来了,他到家了你们也早休息吧。”
出手
仍旧嚣张旷课的宁水蓝睡到自然醒来。翻了几个身起来下床。拖拖沓沓的洗漱完毕在饭桌享用莫青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称病在家的莫青却直没看到人影。
现代社会就是好,两家的大门隔着不到两米,就愣是能多少年不认识彼此。楼道也常年碰不到上下的邻居。反正见到了也只会礼让下道路,眼熟的打个招呼。对于中年具备堪比侦探素质的大妈级的人物,宁水蓝更是抱着避犹不及的心态。
于是此刻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的时间,在楼道里真的正相对而立的莫青和徐晓悠,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压力。
“如果我说我认真了呢?”徐晓悠暗自咬着自己的唇瓣。人,总会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傻那么两次,只是没想到,自己来的那么快。
“那我只能说抱歉。”莫青想象屋内还在呼呼大睡的宁水蓝,不知是几分庆幸,还是几分莫名的气愤。不过眼前的女孩,真的只有抱歉。
“是吗。”徐晓悠笑笑,“我从来没问过你,当初为何选我?我和她像吗?”
“呃?”徐晓悠是个有点特别的女孩,莫青不讨厌她,也可以说有那么点欣赏她,只是,莫青笑了,“不,完全不样。”
“差很多吗?”也是被男孩从小捧大的,徐晓悠有些不甘心。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是类人。没有可比性。”莫青吸口气,缓缓笑了,“真的。她不喜欢穿裙子,会在半夜吃大餐,心情不好会扁人,经常旷课打架钓凯子”
徐晓悠的眼睛越瞪越圆,莫青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柔,徐晓悠最后静静看着莫青,轻轻叹口气,“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不管是在班里,还是和我在起。”
“对不起”莫青满脸诚恳,却毫无悔意,“是我的错。我直迟疑,不够坚决,居然还气晕了头真的听她的决定试试看忘掉她,我和你交往没有欺骗的意思,但还是伤害了你”
“听起来不怎么样嘛”徐晓悠垂下眼,“你就打算这么单恋下去?”
宁水蓝咬着手里的鸡蛋荷包,依着自家大门,大口大口的嚼着。然后听到莫青淡淡的说“是。”
怪不得古人喜欢听戏,咿咿呀呀唱得演得全是痴心不变红颜不老的千古心事。可是,青儿,你信么,这次决定铁了心白了头去等去爱的,是我。上辈子欠你们的,统统还回去
莫青进屋看到在餐桌狼吞虎咽的宁水蓝,看样子饿醒了刚起来不久。“干吗去了?”
“徐晓悠不过已经处理完了。大家说好做朋友。”
“哦?请假都没躲过去。”满嘴油光的宁水蓝挑挑眉,“没条件?”
“”莫青维持着他平静的模样,满不在乎的斜斜眼角,“个临别的吻。”
“咿,便宜那丫头了。”蛋黄没什么味道,被宁水蓝插了两筷子,又抬头咧开嘴,“我弟弟的初吻呢。”
“谁说的。”莫青的脸上有股莫名的红晕,淡淡的不易察觉,“不是。”
“呃?我怎么不知道?”蛋黄继续被怪叫的宁水蓝蹂躏。
莫青却看起来有些雀跃,“你不知道的多了。”
甚是愉悦的莫青被宁水蓝轰出去上学。满脸狐疑的继续在家思考莫青诡异的话。突然响起花幽语的歌,那是她设定的手机铃声。“老大!我搞定了!”郭嘉的声音很兴奋,“你过来还是我们过去?”
“哦?”刚才还显得几分呆滞的宁水蓝混沌的睡眼此刻已经闪烁了几分精明和兴奋,“都在家?我马上过去。”
张雷他们几人的共租屋门仍旧开启的诡异,宁水蓝看着遛排开迎她进门的四人,“这是要干吗?”
孙为拉过把椅子把宁水蓝按坐在那里,手里晃着个,咧嘴笑,“小姐,这是刚才我们不小心拍到的东西,里面的人和你很像,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看下?”
“哦?”宁水蓝笑了,笑得和四人看她的神情如出辙,安坐在那翘起了二郎腿,“继续。”
“你有位好情人,想必他若曝光你的美好生活也将受到影响,破财消灾吧。”罗生继续。“只要现金,全部旧钞。若有首饰也可冲抵。”
“当然,如果小姐觉得牺牲自己保护那位伟大的书记是高尚的爱情,我们也不反对。”郭嘉晃晃手里的东西,凑到宁水蓝跟前,“老大,如何?”
“可以。”宁水蓝略思量,淡淡开口。四人眉梢飞扬。“不过,我再说遍,你们真的都想好了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就再做不了普通人了。”
宁水蓝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到让四个人觉得陌生。但那目光又充满了关切,当个人发自内心为别人着想时,对方是可以有感应的。直沉默的张雷收到兄弟们的视线,“从小到大,我们都在等你下决心。直在等。”
“知道了。”宁水蓝站起来,口气变得轻柔,“那要小心,声音和相貌也要尽量改变。”然后她窝进客厅的沙发里,检查他们准备好的东西,件件,如同梳理情人的书信,“第单买卖,我和你们起。”
信任
宁水蓝坐在马路边,看着斜对面这个熟的不行的院门口,只不过曾经这里是背街小巷,现在开街变成了临街的好地界。老城区拆迁盖了新楼,地价房价几乎以光速攀升,过去的老居民反倒买不起曾经的地盘,来来往往全成了时尚新人。初冬的小风冷嗖嗖的刮着,身后的冬青树已经黑绿黑绿的蒙了层灰。宁水蓝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路面,溜达进对面的。嘴里喝着手里拎着,热咖啡将肚子里的凉气压下去,咕噜噜的打了个转。
“嘿,美女,这是给我买的?”郭嘉的声音从立起的衣领后传出来,长胳膊揽搭上了宁水蓝的肩膀。
“搞定?”宁水蓝也没躲,路人看上去不过是等候很久的女孩等到了朋友。
“我这么帅的人都亲自出马,岂能不给面子。”郭嘉接过宁水蓝手里拎得咖啡,两人慢悠悠顺着马路走着。二三分锺后看到大叔打扮的张雷骑着辆破烂三轮车,挂着收破烂的牌子,堆着点酒瓶纸盒子,还有几个不空不满的烂麻袋,不紧不慢的拐进了小胡同。
随后骑着自行车的孙为算是半保护的和张雷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也拐进了胡同。罗生倒是仿佛路过,发现了郭嘉后嘴咧,“哟,你小子行啊,这是谁啊。”
“我女朋友阿。怎么样?”郭嘉挺腰板,站得倍直咧开嘴揽着宁水蓝,宁水蓝半垂着眼,只是勾着边唇角不说话。
“丫的,谁信。人家看得上你才怪。”罗生半拖半拽着和郭嘉说笑着,宁水蓝走在最后独自徜徉。拐了几个弯终于都汇合在起。
“辛苦了。”合租屋里大家围着那破烂编织袋,宁水蓝看着里面倒出来的东西笑得云淡风轻。
“呐,老大,咱算不算劫富济贫?”孙为摸摸下巴,他看着那些黄白之物。也许在他眼里这些金属若换成精铁对他更有吸引力,不过也样,多了到交换手续而已。
“哈哈,劫富济贫大概是最不合逻辑的最合理谎言吧。”宁水蓝好像走累了,“富人有什么罪,富人多了社会才安定。不过是穷人的仇富心理,因为今天这票的人太多。”
“那就算替天行道了啊。”埋头数钱的郭嘉低头乐。
“替天行道也照样要被官府通缉的。”张雷开口宁水蓝没吱声,那是她想说的话,“所以还是要低调啊。”
“那这么多钱怎么处理合适。”罗生看宁水蓝,宁水蓝看他们。
“开个店吧。现在注册个公司才几万块。”宁水蓝在四双眼睛注视下开始翻包,“你们都是穷学生,家里也没有大富大贵的,名下钱财突然猛涨任谁都会奇怪。虽然现在没人查,万将来有事就是隐患。”四张可以乱真的证件递给他们,宁水蓝开始漾起笑容,“怎么,对我的景仰之情如黄河之水了?”
“这东西能真到什么地步?”翻弄着手里的证件,看着自己陌生的名字。
“将来如果全部联网大概会取不出钱来。其它应该都没问题。”
“老大,找谁弄得,不会是梓楚哥吧?”
无心的问句,宁水蓝顿了下,“不是。其它渠道。”抬眼看着这几个刚算成年的年轻人,他们虽然直被自己超前教育着,可真正的年轻气盛能让他们沈稳住吗?“梓楚虽然是雷子表哥,可毕竟是局外人。就像你们的家人,没必要牵扯进来。”
有时候不知道,才是真的对他好。张雷看着宁水蓝,“上次的东西给表哥了。”宁水蓝点头,收回视线却不多问。比如他说了什么,收前有没有推辞之类。
“你家小媳妇也不告诉?”罗生在帮郭嘉记帐。
“他更没必要知道。”宁水蓝很干脆。
“喂。老大。那你至少去学校露露面,不然王少的夺命连环比你家莫青的还可怕啊。”郭嘉面露凄楚,几次约会中都被打搅,给女伴都解释不清楚,还以为他抢了别人女朋友。
下意识的绕绕头,宁水蓝想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就打开了手机。很给郭嘉面子的,王洛凝的电话便打了进来。看着四个人挤眉弄眼的瞅着自己,宁水蓝有些认命的接起,以为会是劈头盖脸先发顿牢马蚤,“在张雷他们那?晚上起吃饭吧。”
“哦。”是,她手机关机,不在家里也不在学校,知她甚深的王洛凝给张雷他们几个打电话也都关机的话,自然也不用解释什么。
等宁水蓝下楼出来时发现王洛凝的车子已经停在楼下。黑色的车窗落下,露出那精致的面容。宁水蓝想起不知何时起张雷他们说你那小媳妇如何如何她早已没有再特意纠正。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执着于自己,王洛凝皱着眉想了半天说不知道。其实慢慢地自己清楚了,因为王洛凝知道她就是他的,不论从家族还是事业,金钱还是人生,他俩都是纠缠在起的。
只是宁水蓝比王洛凝还清楚点,他们早在更久远的时候就纠缠在起了,她并没有觉得他麻烦,也没有任何不乐意。当然了这些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因为她没法像其它表白的女生那样对他说你是我的唯。过去他是名满京城的第美人,现在王洛凝的亲卫队据说可以踏平大。咳,那个夸张了点,但是踏平她宁水蓝还是不在话下的。
安静的包间浪漫的烛光晚餐,美人在对面很幽怨的望着宁水蓝。“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个高干子弟天天想着混帮派吗?”
“我不觉得我爹的官有多大,随便点事情都可以放倒他。我也不想混什么帮派,真的。”宁水蓝隔着跳动的火焰,眉梢微挑,“还是你家出什么事情了?”
“不清楚,但大概是有事情的。”王洛凝美丽的眉略拧,“我爸突然打电话让我小心,随机应变。”然而随即王洛凝又对宁水蓝笑了,“不论如何,我会保护你。”
温柔恬静的桃花眼此时看起来雾气蒙蒙。洛儿,不要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我会忍不住笑起来的。宁水蓝抿着嘴低下头,甜美的味道充满舌尖,美如弦月般的眼睛最终因眼角的微微抽动不堪重负旋即滴下晶莹的泪水。神恩赐的情人凡人是无法拒绝的。
宁水蓝是凡人,也是最完美的情人。因为直以来作她的情人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而人都是逃避责任的,所以在爱情游戏里宁水蓝是拥有最大的筹码而又最容易输得精光的人。这点恐怕她比谁都懂。但莫青说我信你。王洛凝说我保护你。月白说我喜欢你。梓楚说我帮你。
绝对忠诚的无条件信任使宁水蓝拥有了最强大的保障。当方永远不会输时,所谓的游戏也就不再存在,爱情便也只是爱情了。
王洛凝抓紧宁水蓝的手,将她缓缓贴上额头。甘甜悠扬的爱情在这温凉的夜晚与那初冬的星光起熠熠生辉。宁水蓝没有动,王洛凝闭了眼,所以他错过了她温柔至极的目光。小笨蛋,就算这是男人当道的世界,你仍然只要在我身后就可以了。由我保护你,这不需要争辩。
蓄谋
当张雷他们的地下室里酒瓶子废报纸掩映下的破编织袋迅速占据存储空间的时候,宁水蓝终于开始翻她那崭新的课本。没什么,要考试了。无聊的参照着借来的笔记,心里想着也许压根就不该考这无聊的大学。毫无意义嘛。
不过以她十八岁的年龄市长女儿的身分不上大学岂不是相当说不过去。社会,早在无形中规划了无数好笑的框框,人们习惯性的思维把自己拘束其中,不守规矩的便是异类,不得已都戴着伪善的面具。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屡屡得手毫无顾忌。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钱财,又是见不得光的关系,现在被宁水蓝他们敲了也是有苦难言的隐疾。合上课本舒口气,只是,因为自己心里隐隐焦急,会不会这阵子作的太过,希望没有太记仇的小人。转念又笑了。这些人若都是君子还有你吃饭的余地吗。既然决定深入其中,尽量做好万全准备便是了。
门铃又响,复习期间更是彻底隐居的宁水蓝起身开门。“我来监督你功课。”王洛凝进门让人放下外送的餐盒,然后堂而皇之的在宁水蓝家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食。
眨巴眨巴干涩的眼,宁水蓝看着美人又看看桌上的美食,“莫青有做饭的。”
“天天被弟弟照顾还大言不惭,人家还要上学的。”王洛凝凑过来,仔细看着还穿着睡衣脸困倦的宁水蓝,“脸还没洗吧,快来清醒下。”
穿着小熊睡衣顶着乱蓬蓬脑袋挂了粒眼屎的宁水蓝被王洛凝拉进卫生间。都说海棠是美艳无比的花朵,事无尽美,所以海棠无香。可是温了半天书满脑袋昏沈的宁水蓝就是闻到了熟悉的香气。然后宁水蓝斜过眼角,瞅着正放开水示意自己洗脸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动作开始挑眉表示不满的王洛凝,吸口气,整个将脸埋进水里。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王洛凝没伺候过人是个人都可以想象。他不让人伺候已经属于难得。现在他看着埋进水里动也不动的宁水蓝开始慌张,谁家洗脸这么个洗法。
“呼”口气再也憋不下去的宁水蓝猛的起身,带起的水花溅湿了王大少整洁并价值不菲的行头。肇事者摸把脸,笑得无辜,“好了,清醒多了。”扯过毛巾把他身上的水珠拭去,“你呀,当管家婆就要换身合适的衣服才行。”
将王洛凝拖出去,“少爷你还是做点高级工作,喏。”课本丢给他,宁水蓝不客气的开始征战餐桌。
这是相当久违的画面,当年宁水蓝完全违背人权的将所有作业丢给王洛凝逍遥快活。“现在大学了好不好。”王大少时不知该高兴还是拒绝下。“我没法替你考试。”
“考不考还不定呢。”埋头苦吃的宁水蓝突然嘀咕了句,微微耸了下肩膀,笑得有些无谓。
“我倒是已经有了大学毕业证了,你爸也给你提前弄了?”王洛凝看她毫不介意的模样,如是猜测。
顿了下的宁水蓝摇摇头抬起头来,“这么说,你来这还真是为了我。”学历到真没有,可她怎么说也是正经皇家学院毕业。呵呵,是呢,正经八百拿性命闯过来的实战派,学的就是怎么从计谋和压榨中保命并不着痕迹的把对手剔除。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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