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iss的怪比喻弄笑了。
“他对我;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当初他找到我;恐怕只是因为想找个目标。找个质量好些的;不那么普通的;身世不那么乏味的;所以在他摸清了我的底细之后确定我可以做这个目标。另外一个原因;潜意识里他想战胜他哥哥;你是不可能了但我有可能改变;所以他就来尝试。”
“不要这样说draco和你自己。他不是那样想的;我了解他;他曾经在醉酒之后都喊你的名字;并且在你堂兄做了他父亲的污点证人之后没有丝毫迁怒于你的意思。就以德拉科的性格和作风来说;这还不够显示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么?”“是啊;那是连他自己都以为他爱上我了。chelle;你没对draco产生过爱慕的感情所以你根本不了解他在爱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在其他方面你很了解他。”我哑口无言。的确是这样。我和draco再要好;也很难相爱。不会用对待爱人的态度去对待彼此;所以我不可能了解他对爱情的态度和想法。
“德拉科并不知道他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iss笑了笑“绝对不是我这样。我只是他一时冲动;潜意识推动自己圈定的目标罢了。”
我张开口;却没办法反驳iss的话。
爱情这玩意儿;真他妈的伤脑筋。
“走吧;回去洗澡换衣服。”我拉起iss。
“不;我得走了。”她似乎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一分钟。
“chelle!”她扑过来抱住我“我爱你;chelle。”
她没有说再见;转过身离开。
雨大得我睁不开眼。荒原上吹过墨绿色的风。
“再见iss!iss再见!”我拼命地喊;像是要全世界作证;我们会再见。
突然会恨自己不记曰记,才导致在这发疯地想念以前六年里的所有细枝末节时几乎要讓人崩溃的脑海一片空白。
喝水。走动。对着树上的鸟念昏迷咒。朝实验室墙上扔魔药瓶子。没有表情的死人脸。
我想我已经离神经不远了。
可是谁来解救我,世界像一张被突然抽了丝的毛毯,纠结地皱在一起,缠绕不休。没人知道复原的方法。
aaron的信更像是邀请函。在伦敦的聚会,是平时院里玩得好的几个朋友。
看来大家还是想念彼此的。我苦笑。想要和同类呆在一起的欲望战胜了见面时必然会有的触景生情。但是不必担心,即使世界毁灭也不会出现斯萊特林抱头痛哭的场面。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伦敦刚刚下完一场雨。
穿着短袖的我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等在门前的aaron迎上来“好久不见,chelle。”
我抱着手臂对他笑,湿凉的风吹起我的头发遮住眼睛,aaron伸出手来,想要把它们拂开,我却一低头躲了过去。
听见他自嘲地低笑。我侧身走向前,看着这个外表丝毫不张扬叫做“primrose path”的酒吧。
“进去吧,很多人都到了。”aaron转身带路。
整个酒吧是个椭圆形,墙壁是琥珀色里透着暗绿。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摸上去柔韧而有弹性。
吧台是木头制成,涂着猩红的颜料,像是谁溅上去的大块血迹。
“您好大流士先生。”迎过来打招呼的应该就是这里的店长了。却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耀眼的红发遮住了右边眼睛。说话时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奇+'像是下一秒钟就会很自然地打个呵欠。
店里流淌着不知名的法语歌。哑嗓音的女歌手快要睡着似的有一句没一句慵懒地唱。嵌在那断断续续的钢琴配乐里。
酒吧里有奇异的香味。直觉告诉我是花香,闻着只想闭眼睛。
果然是和店长风格一致的店铺呢。我忘记了应该有的礼节盯着还在跟aaron说话的店长看。没来由地感到面熟。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呼喊“菠萝!”
像是雷雨天瞬间打过的闪电。像是在厨房里不小心打翻的锅碗瓢盆。
那响声在心里争先恐后地落地,再弹跳起来,砸得我不敢睁眼。
像是一回头就能看见那铂金色的发和微微上扬的嘴角笑着拉长了腔调“菠萝…人家很想你嘛。”
draco。draco。
你到底在哪里。还好么。
这些天来一直在折磨着我的痛苦的根源一下子被这声呼喊挖开来,忽然控制不住情绪的奔涌。
“hey;小姐,您还好么?脸色很不好看呐。”年轻店长说着递过来一杯冰水。
我抬头恰巧迎上了他的目光,清澈见底的眼神,与刚才迥然不同。
“怎么了,喊你连头也不回。”blaise也走到我面前来“点好酒了么aaron?”
“都好了,我们过去吧,chelle估计是休息得不好吧。”aaron询问着看向我;我慌忙点头。
在沙发上三三两两坐着的人中没有我以为会碰见的denzel和etta。
相互简略地打了招呼我拽着球鞋的带子盘腿窝进沙发, blaise递过来淡绿色的液体。
“blaise我不喜欢这个味道都这么多年了你忘记了么?”我皱着眉头把薄荷酒推回去。
“是啊这六年我也没记得过。”blaise示意服务生换酒。
所有人都只是沉闷地喝酒。没有人会问出“你准备以后怎么办?”这样的蠢话。
我跟blaise较上了劲,一杯接一杯吞食那深红色的液体。
是后劲很大的干红,管它哪里产的,存了多少年,只要能让我感到晕眩把我脑袋里的事情捣成一团浆糊,就是我需要的好酒。
就这样一直待了整个下午。这酒吧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神奇屋子,漫不经心地抚平我的浮躁。
当我觉得自己说话明显跟不上思路的时候便不再喝酒,我并不想烂醉。
aaron显然是有些高了,大声地和nott回忆着那些魁地奇比赛。我只觉得胃里的灼烧蔓延到脸上来,不能再待下去,我起身去洗手间。
俯在墨绿色的光滑洗手台上我看见自己映在墨绿里朦胧的影子。只觉得呼吸里也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接满了一池清水我用力埋头进去。一瞬间的窒息感,抬头起来刚好天窗外的夕阳投射进橘黄的光,暖得不像话的色调涂抹上镜子,|qi…shu…wang|我苍白的脸沾满水珠在镜子里突兀地不协调。
再埋进水里去。
在我那不清醒的脑袋里清晰地反映出的画面是我和draco坐在塔楼实验室的窗台上分抽一盒烟,面对着的,也是这样暖暖的夕阳。
他的侧影嵌进那温暖的毛茸茸的光晕里去,铂金的发被照成蜂蜜色,指间的香烟缓慢地燃烧。
还有在贝尔法斯特那个地铁站口他迎着夕阳奔跑过去的身影,像是一只寂寞的飞鸟。
draco,如果你愿意,我和nic会舍了命地帮着你,可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做那些事情将自己逼到末路上去呢。
其实你早就下定决心了吧,去年夏天的时候你就决定要一个人做这一切。
draco,你比我勇敢。直到现在,我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呢。
我离开已经被染上温度的清水,低着头用力驱走那些回忆。右手伸到裤兜里去摸索。
我记得好像是带了烟来。
却没找到。
正考虑着要不要出去问blaise他们要一颗,身后忽然响起并不陌生的女声“你在找这个么?”
我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过头去。
靠在墙边的女孩儿穿着红色及膝的百褶裙子,黑色大v领的柔软上衣,露出漂亮的肩膀。
齐耳的黑发柔顺而冷傲地围住白皙的脸庞。
右手夹着烟等在唇边,左手伸向我,捏着的是紫色包装的芋草女士烟。
我眯了眯眼睛,接过烟来。
这个人好眼熟。可她谁啊我想不起来。
我思索着叼上烟“小姐可否告诉我大名。”
她轻笑一声看着我凑着她点起火的魔杖尖,慢悠悠地张口道“pansy。parkinson”
第一口烟生生呛进嗓子里,辛辣火燎地我恨不能勒死自己。
“非常感谢帕金森小姐,为我制造了第一次被烟呛的机会。”我尽力止住咳嗽,左手摸了魔杖抬头仔细看她。
以前不是扎成马尾的长辫子么。以前不是尖利到刺耳的假嗓音说话么。以前不是除了校服只会穿粉红色的衣服么。以前不是从来都跟olga那些脑袋被门挤过的人捆绑出现的么。
可是现在,那头发虽然剪短了但依然是黑色没错。
祖母绿的眼睛我以前从未意识到它会这样具有蛊惑的力量。
还有那直挺的鼻梁拉动起整张脸的立体感。
渐渐看出来,她是潘西没有错。
可她,不是那个尖声说话,假笑讨好德拉科,扭曲着面容和我打架的蠢女人。她不是。
“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我结结巴巴的问。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我以为你会一下子就认出自己最讨厌的人来。”她笑,眯着眼抽一口烟
“胡说吧,我怎么会最讨厌你。”我将烟递至嘴边,讪笑着说。
潘西。帕金森,我明明连你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
“是啊,在你心里我还没那种资格用‘最’来形容,哪怕是最讨厌的不是么?”
她竟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我盯住她“帕金森,你的斯萊特林本性现在才显露么?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一双精明的慧眼呢?”
“以前?你看过我的眼睛么?”
话问出来我愣住了。怔怔望着她摁灭了烟头。
“不止你,你们都没有看过。如果你们看过我的眼睛,认真地看过它们,你就知道我是在装疯卖傻,知道我不是表面上的那种人!可笑得是你们都没有,任我把自己掩埋在尘埃里,就连德拉科,也没有认真看过我。”潘西闭上眼睛昂起头,我被酒精熏晕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为什么?”我轻声问“为什么要那样做?把自己隐藏起来?我们就那么不值得你用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么?”
她缓缓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窗“在我心里,伪装就等于安全。我们是斯萊特林,我们是纯血,我们从一出生就受到那个人的威胁。
我想要自由,不想以后会受控于谁,甚至连这种可能性都不希望它存在。
所以我,装疯卖傻。以为那样就可以躲过去。”
“可是你爱的那个人他没能躲过去。”我冷笑。
“是的。当我知道德拉科他…已经是食死徒的时候,只觉得梅林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六年級对我来说只是折磨。真的。”
“命中注定的谁也躲不过。对我们伪装你绝对是得不偿失,pansy。”我已经自然地喊她的名而不是姓。
“只可惜我想通得有一些晚。”她笑了一下“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
“我就在家哪里也没去。”
“你觉得我会去你家么?”对面的人毫不客气的反问。潘西,从来就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找我干什么?”
“告诉我draco在哪里。”
我让她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以为我是他什么人!你以为他走之前还会特地跑来跟我告别!?现在还会给我写信是么?”
潘西盯着满脸通红的我,忽然笑了。“虽然很失望,但是很开心。”
“哦别跟我说话像是小学生造句似的。我知道你心情转折得很愉悦。”转念一想“你终于卸下伪装,也是为了他?”
“是的。”女孩的面容严肃起来“只为了他。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我下这样的决心了。就算翻遍地球,我也要找到这混蛋!然后…”
“然后跟着他一辈子?”我笑了。
“只有我才能陪着他才能帮着他,我太了解他了,你明白么chelle?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
我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我相信你能。只有你能。”
那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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