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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让我再做次新娘(2)
天花板上一个椭圆形描花吊顶里,画着两个赤裸男女。在壁炉上方有一幅油画,我一眼看出那是塞尚的作品。我顿时感到自己答应林肯求婚踏上新的社交圈是多么的幸运。天哪,有钱人都是不太认同那些自己看不起的有钱人。在香港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贵族人家的后代是不会瞧得起女明星的,他们追求的都是企业大亨千金,李嘉诚如果有十二个女儿准能成就半打贵族佳话。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贵族传承的不仅仅是物质和文化,连他们的口音我们都难以模仿。萨莱格尔家族——只有他们这样的世袭贵族才能提供给你进入上流社会的机遇。而对我来说,这一切又都是以一种神秘的而且有其独特意义的方式出现的。我迫切地想把这一切告诉我那个出身满洲贵族的妈妈,妈妈跟萨莱格尔公爵一样,承袭了祖上的房产——北京四合院,承袭了祖上的名画和镶黄旗的家具翡翠画卷尿壶。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现在就给妈妈打个电话,就被眼前的景物迷住了。
我太喜欢这个房子了!我现在一心想看的就是那些上乘的法国家具。你们不知道,我眼前出现了令我心跳加剧的珍品,那些路易十六时代的家具……不可思议呀!
我赶紧用手捂住嘴,让自己别叫出声来,否则我就可能叫萨莱格尔先生“阁下”!叫吉尼斯妹妹公爵夫人了!为什么他们家就是世袭贵族?为什么我们这些普罗大众的生活跟贵族的生活相去甚远?为什么人世间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我的脑海里马上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有王子复仇记的故事,有凯瑟琳大帝保王权的故事,有麦克白和铁面人的故事……我想得全神贯注。这些路易十六时代的家具的魔力真是任何家具都无法替代的。
随后我在管家的带领下参观了萨莱格尔图书室,那里的藏书其装帧工艺和材料显然比起内容更具价值,可以说要多有价值就多有价值。书橱不光外面雕花镀金装饰,里面每一层也都镀金,这些都让人感到财富的力量咄咄逼人。
多不可思议啊,我转身的时候看到了那张装饰着小球状物的精巧的书桌。黄檀木的,前面还镀了金呢。
三年前,我浏览老芭比娃娃房子的时候——我漫步穿梭在房间之间,然而,无论这个家中的孩子多大,是否调皮,整个浏览过程中始终没发现孩子生活在此的痕迹。实际上,不存在任何一个人的迹象,连一张家庭合影都没有。
我后来才发现那些照片都被仔细地塞进了正宗路易威登影集,颇具艺术构想地放置在书房的一角。我没看见一双零星散落的鞋子或拖鞋,我也没看见一本打开的书或一张看过的影碟,这都让我觉得难以相信看到的一切是立体而真实的,就像用电脑制作的那些布景一样。
而吉尼斯妹妹的房子里有许多相册。这些相册都是皮面的相册。翻过厚厚的一页页,管家停下来,介绍照片上那些维也纳花园,一眼看去,景色有些单调——新栽的树木花草,几无两样;有些是室内的照片,屋子里总是摆满了桌椅,架子上总是放着花瓶、画架上总是放着画,还有无处不在的棕榈树盆栽,有过道的地方,有拱顶的地方,都能看到耷拉着的棕榈久的历史,狭长的窗户别具一格。
我好像是正在俯视贵族历史的幽灵,因为我从站着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小片历史。我眼前的草地上有一座青铜雕像,萨莱格尔家族的人高居在基座之上,有的男人穿着燕尾服,右手持着手杖,左手放在心脏上面;有的贵夫人穿着拖地长裙,头戴宽檐纱帽;有的男人穿着军装,一手扶着剑柄;甚至还有穿鹿皮马裤的,右手紧握一支落地长枪的枪管。
他们都已经是历史了。座像四周的青草修剪得很整齐,花木组成圆圈成新月形。雕像以外是尚未成为历史的人物——萨莱格尔先生、吉尼斯妹妹、维斯康蒂·萨莱格尔(萨莱格尔先生的儿子)、林肯、黄林黛希——他们还不是历史。但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历史,因为我知道他们参与了萨莱格尔家的活动,或者说,我认为他们已经成为历史了。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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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天哪,这房子我喜欢(1)
3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天哪,这房子我喜欢
总喜欢穿一身马球装,热情奔放的林肯继父与我想象中的贵族形象完全不同。
他的脸就像一团棉花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像一副马鞍那样架在薄薄的嘴唇上方隆起的鹦鹉鼻子上。
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很瘦削,四肢修长,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有魅力。如果不看他瘦长的身材,仅仅看他的面部,完全是一个英国版的高个阿拉法特!
据说,英国版的阿拉法特是第十八代萨莱格尔公爵,是历代萨莱格尔公爵中的花花公子。他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毕业,拥有耶鲁大学的法学学位,开设盛名律师事务所,经营着一家电影制片发行公司,祖父是公爵,父亲拥有爱丁堡大面积土地,在伦敦和曼彻斯特之间有数目繁多的不动产,信托基金数量之巨可以跟小国家的国债抗衡。
英国版的阿拉法特永远都不甘寂寞,一九七九年开始发行他的第一部荣获好评的低成本剧情片,且收入也还不错。
虽然独立电影的火箭将新生代中才华卓著的导演带上了运行的轨道,但是如果没有像阿拉法特这样雄心勃勃,富有远见的企业家垂青那些谁都认为卖不出去的影片,这支火箭恐怕也是永远发不出去。因为,当预算较低而且拍摄周期不长的时候,幕后故事会跟幕前故事一样精彩。
这样的故事往往跟金钱有关。
阿拉法特总是说:“拍一部电影只需要有一个女孩和一杆枪,再加上一个发行商。”
我一直怀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有机会、有理由见识见识这位真正的公爵,这位让林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贵族,眼下这个机会分明正好来到我的面前。可是我还是被他与众不同的见面方式吓住了,阿拉法特突然一拍桌子(天,路易十五的桌子),“上帝,这是理想的女孩!”
本能地他从桌子后面起身转过来,不顾林肯就在我的身边,用他那双绿眼睛盯着我看。他笑着露出那些闪亮的牙齿,并且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抚弄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哈,你是个好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爱上你了,因为我懂得欣赏漂亮女人。好了,现在我们快点喝一杯吧,值得庆祝一下!真值得庆祝一下!”
我坐在那里羞得满面通红。
那天下午,我享受到英国皇家下午茶的气氛(通常人们到香港的香舍法国餐厅感受英国皇家下午茶),三道雀笼式点心,阅读随手可得的英国古典文学藏书……我望着性格奔放,谈笑风生的阿拉法特,发现在他表面夸张离奇的举止下隐藏着庄重高雅,无懈可击的贵族风度。
他是英国社会几个世纪以来创造的贵族典型。其他国家的人们都在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而大不列颠的上流社会却经受住了战争、疾病和民主潮流的考验。
我心里想,阿拉法特就是墙上那一排祖先画像的影子。
将来有一天,我的画像或许也会和这些祖先排列在一起(脸皮多厚啊!)。
当然,萨莱格尔别墅是最理想的贵族住所。高高的镀金天花板上孔雀与雄麂的图案明晰,花团锦簇的沙发,铺着淡米色桌布的桌子和古老的地毯交相辉映。这些摆设把本来具有宫廷风味、单调枯燥的格局变得既质朴无华又富贵无比。
阿拉法特告诉我,萨莱格尔家族有悠久复杂的历史。
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五世纪末十六世纪初,当时,塞勒姆·萨莱格尔爵士留下了一笔遗产,后来发展成家族的祖业。伊斯普·萨莱格尔着手建了一座维多利亚式庄园,庄园的房子经加固后成为了曼彻沃特郡萨莱格尔庄园的一部分。
一五八七年,他的大儿子被授为曼彻沃特郡伯爵称号。到了一六九四年,第五任伯爵重建了曼彻沃特郡的萨莱格尔庄园,并以原来的维多利亚庄园为中心修建了一些附属建筑。第六任伯爵的儿子成了家族里第一位公爵。从那时候开始,曼彻沃特郡的萨莱格尔庄园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每一位公爵和夫人都要在老屋的基础上增加建筑。原有的花园毁掉了,重新开辟了新的花园,拓展出新的园林,种上成林的树,甚至修了一条小运河,让附近的河水改道从萨莱格尔庄园前潺潺流过。
家业传至第十二代公爵时,公爵和公爵夫人在香港的半山建造了他们现在住的这幢萨莱格尔别墅,他们让维多利亚式的建筑与香港的建筑相互结合,浑然一体,成为坚实的古典建筑。随后几代公爵和公爵夫人又将香港的萨莱格尔别墅改变和扩展,将著名的花匠请进来,将著名的建筑家请进来,在老屋的基础上增添建筑,在原来花园的基础上再开辟新的花园。
每一位公爵和公爵夫人,并不仅仅是为萨莱格尔庄园或者为香港的萨莱格尔别墅添砖加瓦。
他们既关心房屋向外的扩展,同时又把更多的心思用在房屋的内部设施上。
著名的艺术收藏品量不断增加,等级不断提高。名家的作品;皇家首饰和欧布桑花毯、波斯挂毯地毯;中国瓷器、东德梅森瓷器和塞弗尔高级瓷器;里摩搪瓷和中国搪瓷;包菲织锦画和中国织锦画;精美的法国家具意大利雕塑,所有这些珍品都以能延长其寿命的方式精心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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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天哪,这房子我喜欢(2)
百叶窗户挡住了阳光的暴晒,油画定期清洁和修补,瓷器每天要拂尘,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件宝物有丝毫损伤。
啧啧,我兴趣盎然地听着这些历史,同时感到,阿拉法特之前的那些公爵和公爵夫人都不会因为爱情而结婚。他们肯定不会以爱情为重,他们会认为那是低等动物的感情。
阿拉法特先娶了一位生下来就是女伯爵的女子为妻,公爵夫人死后他与传统观念背道而驰,娶了吉尼斯妹妹(吉尼斯妹妹永远都没有可能受封为公爵夫人)。
几百年来,贵族都是跟贵族联姻,贵族就像保护他们的珍宝一样保护他们贵族的血液里不能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
下午五点,我梳洗完毕——我到这里洗了两次澡,又认真地在一位美容师的服侍下洗过头。头发干了以后,美容师按吉尼斯妹妹的嘱咐紧紧地将我的头发盘在头上,用夹子固定好,然后我下楼,来到大厅,按下开关,于是矮柜上的灯啊,壁画上的灯啊,地面上的灯啊,全都打开了。
这样一来,壁炉架上加迪的画映入了我的眼帘。在加迪画上方,是青铜制作的萨莱格尔族徽——孔雀与雄麂。在加迪画下方,胡桃木架子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长方形镀金盒,许多请柬,重重叠叠,简直就像上流社会的浓缩——谢里钧先生和夫人荣幸地邀请……曼彻斯特伯爵和伯爵夫人诚邀……许嘉诚先生及夫人在寓所恭候——萨米尔女勋爵……港督彭……杨洛杉先生及夫人恭候……财政专员……内务大臣等等,其中一张很特别,保存得很好,上面是撒切尔夫人特请……云云。虽然这些请柬已成为往事,但是它们被保存完好,我觉得这算是对美好记忆的保存。
虽然我很快意识到,其实这正是贵族家庭的习惯。不能认为他们是势利小人。在贵族婚姻的强大力量下,家里人都会互为庇护。
随后,我看到胡桃木矮柜子上的塞夫勒瓷器,旁边是一架路德维希·贝森多夫钢琴。
我在钢琴边坐下,想了想,弹点什么呢?莫扎特?我看了看架子上的乐谱,将它翻了翻,k八五三号作品。我想,什么调呢?f大调?我想弹又有些怕——万一我弹奏的时候惊动了这幢房子里沉睡的牛鬼蛇神,这些牛鬼蛇神跑出来怎么办?
我开始弹起k八五三号作品中很有名的那个第二乐章,整个乐曲简洁而深刻,我觉得很像巴赫的风格,被自己的演奏所触动,眼前展现出一道新的风景线……
林肯从我的身后抱住我,想亲我的脸。
我说:“不行,得问一下我的律师……”
林肯说:“好爱你……”
我站起来,笑着说:“民法通则第二百一十三条有规定,诸如任何未婚一方不得让未婚另一方亲吻,否则应视为不法行为。”
上楼来到更衣室。参加舞会的长裙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我站在那里,惊得目瞪口呆,我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又仔细看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晚礼服。
两位女孩正在为我挑选与晚装相配的手袋和鞋子。
香槟酒色金线刺绣透明晚礼服上面有无数的刺绣曲线,最绚丽的那些曲线是在胸上。这些曲线在胸部的中央相交,形成一个凸起,就像一朵盛开的兰花。这种波曲线,摇曳蛇行的线条充满动感,从双乳开始往下……腹部、大腿、小腿镶满黄色的钻石……它凸凹有致,高低起伏,是一件顶级奢侈品。我知道,这样一件礼服只能穿一次,无论它多么雍容华贵,我心里明白,它的生命是短暂的。
七点半,我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先穿上香槟酒色丝绸舞鞋。我将丝带系在脚踝上,在房间里试着走了几圈。这双鞋使我走路轻盈自如,仿佛人在云端,显示出从来没有过的雍容文雅。然后穿礼服裙,两个女孩子帮我将裙摆展开,又取出卡迪亚黄钻项链帮我戴好,耳垂上的两颗黄钻熠熠生辉,衬托着我的脸蛋,使前额显得格外高雅。我的头发染的不是金黄色,是淡褐色的。暖暖的淡褐色里夹着蜜色的条纹和很淡很淡的金色。我转头的时候,它还闪闪发光。让我看上去充满活力,风姿妖娆。我站在镜子前,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叹,这简直是仙女的长裙。胸前的花带远比珠宝更美丽更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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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天哪,这房子我喜欢(3)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位身穿勃朗地酒色缎面制服的男孩带我下楼。
我跟在男孩身后一步一步经过走廊,走下楼梯。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舞厅里隐隐传来乐队奏乐的声音。我尽量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轻轻提起裙子,不断告诫自己:慢点,瑞丽!慢点!跟在男孩身后缓缓而行。
墙上镶嵌的镜子里时时出现我的倩影。
我大口喘着气,我惊叹着,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
吉尼斯妹妹作为女主人一头浓密的金发让人眼花缭乱,再加上晚礼服裙上面不是钻石就是珠宝,穿在她身上咔咔嚓嚓作响,真可谓流光溢彩。她还一个劲地摇头,表示她耳朵上的钻石大得让她烦恼。她的笑容来得快也去得快,毫无半点愉快和幽默。
窗子边有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管家说:“内务司长陈吴佩珊女士到了!”他往门边走过去。大厅里的客人面面相觑,女内务司长到了!如果没有前呼后拥,没有大张声势,那司长会觉得很没面子。
我像一幅历史绘画作品中某个毫不相干的人物那样微笑着注视着楼下。
门打开了,令人们一阵激动。女人们挤在一起心花怒放。
吉尼斯妹妹留在大厅里,她站在那里,明晃晃的灯光和她精致的晚装的银色柔和地烘托着她。
陈吴佩珊走了进来,亲切优雅中透露出局促不安,还有以权力威严掩饰的笨拙粗俗。她眼睛看着前方,大厅那面高大的镜子迎面而来,映出了那些欢迎她的人们的面孔,其中有些虽然表情优雅,但看上去不仅自豪,还更像沉浸在某种狂喜之中。
被众人注视,她感到心满意足,很高兴。大厅恢复了平静。
当陈吴佩珊走进来时,她的丈夫走在她身后,径直朝放酒的地方走去,那里站着阿拉法特、维斯康蒂(阿拉法特的儿子)、林肯、黄田君、黄林黛希。
欢迎司长的人未经安排自觉地站成了一排。黄林黛希比任何人都眼疾手快,她一下子冲到陈吴佩珊面前,把手伸出。
陈吴佩珊衣着光鲜,珠光宝气。她长着一头浓发,身穿一套玫瑰色裙装,上面的绣花图案美轮美奂,简直像是皇家卫队制服。衣领开得很下,露出了丰满的胸部,也露出了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
我站在楼梯上继续观望。
男人们穿着手工缝制的晚礼服,女性都穿着华贵的长裙,戴着首饰,把我弄得眼花缭乱,那些钻石耳环发出耀眼的光芒,项链上镶着密密麻麻的宝石和翡翠,闪现着夺目的异彩,还有碧玉一样的绿宝石,月亮一样皎洁的蓝宝石……我从楼上走下来时,发现那些客人都万分惊异地看着我。
我使他们目瞪口呆。
客人们主动让开路,男孩带着我径直走向圆形大厅的门,房里和外面一样挤满了宾客。
阿拉法特和吉尼斯妹妹站在门口,招呼着各位新到的宾客。
吉尼斯妹妹脸上全是微笑。我第一次注意到吉尼斯妹妹戴着一条又粗又陈旧的金项链,上面有孔雀和雄麂——萨莱格尔的族徽。
我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吉尼斯妹妹佩戴的都是上等珠宝,既然她选择戴这样一条金项链,它们肯定价值连城,只可惜吉尼斯妹妹没有封号。
林肯站在房间的另一头,焦急地走来走去,眼睛盯着门口,他和维斯康蒂都身穿黑色手工缝制的礼服,雪白的衬衫上扎着蝴蝶结。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何故,我轻轻往下一蹲,行了个屈膝礼。
阿拉法特和吉尼斯妹妹停下来。他们惊讶万分,张口结舌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们,愣在那儿。
我的心脏开始重重地敲击着,仿佛我现在才彻底看清自己的现状。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像十九世纪贵族小姐那样向贵夫人行了屈膝礼!我加入这个家庭,穿的是宫廷舞会才穿的舞裙。他们甚至还给了我一种权利,成为今天舞会的女主角。我耳朵里听到的是吉尼斯妹妹向别人得意洋洋地介绍我。
“她受的是英国教育!”她说,“是的,英语说得棒极了!是个优雅的女孩,受过英式传统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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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天哪,这房子我喜欢(4)
我必须告诉人们这些都是谎言。
林肯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挽起了我的胳膊。阿拉法特眉开眼笑地看着我,吉尼斯妹妹满面笑容。林肯马上把我牵到一边,一个男孩端着银盘散发香槟酒,林肯为我拿了一杯,我轻轻呷了一口,用眼角看着林肯。林肯笑嘻嘻地对我说:“姐姐,你让我大吃一惊,我没有想到你能这么漂亮。”
我说:“小瞧人是不是?”
林肯哈哈大笑:“我们去舞厅好吗?”
我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林肯挽起我的手臂,领我来到一个长长的大厅。一进门,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了,由衷地发出一声惊叹。大厅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两行铺着暗红色亚麻台布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品:琳琅满目的蔬菜支架上挂满了麻虾和龙虾;路易十六时期的银盘里装满了蜗牛、海参、水果、牡蛎、玉蚌、鹅肝、羔羊肉、小牛排、沙拉、生菜等,小巧玲珑的鹌鹑蛋躺在伊朗鱼子酱上。每一样食品都堆积如山,巧妙地摆放在晶莹剔透的冰雕周围。这些图案,清楚地显示了由孔雀和雄麂构成的萨莱格尔族徽。
舞厅使我眼花缭乱。一时间不知道先看哪儿好,我从未见过这么隆重的场面。舞厅长长的看不见尽头,十分宽敞,高高的圆形天花板构思奇特,巨大的金色雕花圆柱顶天立地,威风凛凛。靠墙摆着一排白色的百合花,千姿百态的树枝上挂满芬芳的杏花花蕾,绚丽多彩的花丛在绿色枝叶的映衬下千娇百媚。我们的头上,金色的烛台伸出数不清的手臂高高举起燃烧的红色蜡烛(电的),把大厅照得通亮,在墙上投下无数摇曳不定的光影,舞厅尽头有个半圆形乐池,乐队正演奏着华尔兹。
林肯说:“愿意和我一起跳舞吗?”同时,他做了一个正式邀请的姿势。
我看了看林肯,顺手将香槟交给一个从旁边经过的男孩,投入了林肯的怀抱。他带着我轻轻地在舞厅里旋转,我的长裙像滚滚翻卷的波浪,发出沙沙的响声,裙边的刺绣像数百个小雪花纷纷扬扬地在我周围飘洒。华尔兹舞曲结束了,马上又开始了一段新的华尔兹,我们又像天鹅似的翩翩起舞,我们不停地旋转,我们跳了一曲又一曲,我简直记不清我们跳了多少曲。我累坏了,对林肯说我们休息一会儿。我们转出那些沉湎在乐曲中的舞伴们。我这才看见维斯康蒂站在舞池边上。他向林肯点点头,微笑着望着我。我觉得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看穿了我的一切,脸刷地红了。
维斯康蒂问:“我能有幸地请你跳舞吗?”
我感到无法拒绝。我感到维斯康蒂用手臂挽起了自己,不由地一惊,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我忍不住怀疑自己,和任何林肯之外的男人跳舞都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吗?
维斯康蒂比林肯大五岁,今年三十一岁,头发浓密,清癯的脸庞,灰绿色的眼睛,神态很特别,透着咄咄逼人的英气和盛气。像任何一个贵族出身未花费多少力气就青云直上的人一样,他谁都看不起。
步入舞池时维斯康蒂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真新鲜,真美,我能对你的美貌表示敬意吗?”
我说:“谢谢!”
他说:“你适合宫廷舞会。你应该永远过这样的生活。”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抬起头望了维斯康蒂一眼。他居然在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这样的话,这合适吗?我们仅仅在餐桌上见过面,我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他殷勤地鞠了躬,和我跳起了华尔兹。我的舞步非常优雅自然,边跳边忍不住地朝林肯那边张望。维斯康蒂紧紧地搂住我,我能感到他内心遏制不住的冲动和渴望。在他眼里,我像天使一样舞姿优美,更要紧的是,我使他认识到自己是个男人。
乐曲刚一停,我就说:“我该告辞了。”
维斯康蒂说:“上哪去?”
我说:“我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回北京。”
他说:“你就不能留下?”
我说:“不能。”
他闷闷不乐地望着我,说:“你不能为林肯留下来?或者为……”
我默默无言地看着跳舞的人群,那一对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女人们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和头上的枝型吊灯交相辉映。我能看到那些女人脸上流露出的充满自信的神色,她们的言谈举止和优雅的风度都证明她们高贵的血统。
十几年前,我还是个长得不起眼的寄宿学校的女生。每晚站在窗户前,幻想着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外面,那个被女生众星捧月般崇拜的男生打完篮球刚刚回家了,而我却从来不觉得那个男生像梦中的白马王子。因为,我很满足于在无数个美妙的白日梦中梦到自己的王子,满足于远远地怀着景仰的心情幻想他。我曾经发过誓,只要命运带我来到我的王子面前,我便要抓住他,从而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舞会结束了,对每个人都如此,可是对我来说,这仅仅是个开始。
§虹§桥书§吧§bsp;第15节:贵族的血液里不能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1)
贵族的血液里不能
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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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的血液里不能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
贵族的血液里不能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
贵族的血液里不能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
话说回来。
我站在林肯父母北京的别墅里。我看见酒水已放在长长的平台上。看到林肯和他的姐姐(黄林黛希)姐夫(黄田君)分别坐在那里谈笑风生。看得出,他们都度过假,和他们身上佩戴的玫瑰和秋海棠一样,他们都在白日的阳光下显得神采飞扬。林肯的姐姐正在跟一位大概算得上最亲密的女性在说话,一起的还有那个我的同校老师黄田君。他不住微笑和开怀大笑,我因此断定他一定跟妻子黄林黛希的关系亲密无比。房子里还有两位可能是黄林黛希的朋友,另外就是我的小姑子诺诺和她的订婚男友。吉尼斯妹妹静静地等在客厅里。
我和妈妈用各种诱人的许诺说服我的男孩子们再走完最后二十米的距离,这样才能到达会客厅。
我拖着英雄往前行走,一路走一路给他脱下踢垃圾箱踢得肮脏的小靴子,短上衣和牛仔裤子。
猫猫则由我妈妈帮忙脱下了皮鞋和外套。
我的心里怕死了。我带着两个孩子,我胸前送给吉尼斯妹妹的鲜花下面是英雄的尿垫!待一会儿我换尿垫的时候吉尼斯妹妹或者是黄林黛希看到,她们可能会教我用无花果叶包裹英雄的屁股!
最早吉尼斯妹妹听说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的时候,她痛苦地大叫。她以为我肯定是一个蓬头散发,戴着一副无边眼镜,垂着肩,背着一个装满燕麦片、蛋糕、纸尿裤挎包的女性!她想象,我和孩子们用来睡觉的一定是绵羊皮,她确信,我每天早上起来盘腿坐在英雄身后,为他从头发里找虱子!我承认,带着两个孩子是不容易嫁出去——基本上没人要。论条件,我一无是处;论人品,我这人还不错。谁娶了我我保证,晒在活动衣架上的衣服能像羊毛一样雪白!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就没有人为我装门面,也不能为吴超群装门面,更不可能为老芭比娃娃装门面了!两个孩子高兴地穿着袜子跑进大厅后,一位扎着白围裙的女工人悄悄拿走了我们的衣服,把它们放到大理石地面过道的镜柜里。我悄悄地擦了擦鼻子,看了妈妈一眼,然后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穿着长袜忐忑不安地和妈妈一起跟着女管家走了过去。
我从一个身穿白制服的侍者手上拿了一杯矿泉水,慢慢地走到花圃里,那里及膝高的鲜花摆放得像迷宫一样。黄林黛希走过来,“瑞丽,亲爱的,真高兴你能来。”说着一面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我的全身装束。她睁大双眼仅仅向我瞥了一眼——那眼神里写的不是惊恐,而是痛苦!片刻后,笑容就挂在了她的脸上。她拉住我妈妈的手跟我妈妈问好。
在香港,大家都叫林黛希为黄林黛希。我说:“黛希,你好!”我心里早就盘算过了,今天到林肯家来避免穿牛仔裤和t恤衫,但等我飞速地将他们全家人的装扮扫瞄一遍之后,才意识到,我还是失策了。
显而易见,我对休闲装——zara白色真丝上衣、h&m珍珠灰色阔腿裤、agnes黑色圆点连帽衣、miss sixty平跟皮鞋的看法同吉尼斯妹妹和黛希有着不小的区别。我妈妈对上流社会的审美标准更是一窍不通。她穿了一套pleats pease皱褶裤装,看上去就像要飞驰到大亚湾去迎接她的油船!而林家母女都是一袭正装。我以为我算得上瘦削的女孩了,谁想到黛希更为瘦削。黛希与我同龄,风华正茂,是个长相硬气的女子。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内曼马可裙装,两寸宽的红色皮带扣上镶嵌着硕大的宝石,脚下一双高筒长靴细得惊人。她留着一头男孩子气十足的板寸短发,只有拥有像她这样美貌的女子才能展现出这种发型的别致之处,发型正好可以衬托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我正要坐下来好好欣赏,并试图跟林肯的姐姐说上几句……这一边我的妈妈没容我回过神来,就给了吉尼斯妹妹一个热情的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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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贵族的血液里不能渗进一滴普通人的血(2)
妈妈对吉尼斯妹妹说:“很高兴认识你。林肯我们已经特别熟悉了。不用客套,现在我们就说说孩子们的婚礼吧!”
我发现吉尼斯妹妹被我妈妈那个突如其来的大拥抱揉搓得鼻子尖都红了,忍不住想笑。
吉尼斯妹妹说:“那好吧。”
吉尼斯妹妹把我拉到身边,仿佛刚才我妈妈的大拥抱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她叫过来一个女孩子,介绍说这女孩是负责婚礼人员名单的。她的意思是,婚姻是为布尔乔亚而准备的!邀请的每一个人在出席婚礼之前,我们都必须掌握这些人的全部信息。她又叫过来一个女孩,说这个女孩是负责制作邀请函、菜单、婚礼倒计时钟、婚礼记事簿、新娘日记、与摄影师媒体接洽事宜的。她又叫过来一个女孩子,说这个女孩是专门负责服装首饰蛋糕鲜花蝴蝶彩车等等的。然后吉尼斯妹妹让那个负责名单的女孩宣读了一下受邀请人的名字清单,每一个名字都让我困惑不已,有的甚至让我和妈妈不住地点头、叹息……虽然这些名字中,我所耳闻过的名字屈指可数,但是其中那些演艺圈的名人让我和妈妈直转眼珠子。当我面前的女孩越聚越多的时候,这些姿容出众的女孩子就越来越显得风头辈出。她们大多数都是英国著名学府的学生,她们全都穿着黑色亮闪闪的巴布瑞丝绸套装,内着阿玛尼丝制白衬衫,脸上的妆化得明艳照人,每天与之打交道的都是能上电视的政客或者是名人要人。她们非常小心地掩饰自己的得意,从不和男性作无谓的纠缠。
她们为我和妈妈及两个男孩子穿上晚餐礼服——黑色丝绸宽肩礼服。走到餐桌前时,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尴尬的笑脸。我戴着银饰,看上去衣着光鲜时髦,想到自己就要嫁到这样的家庭,想到这样的家庭吃晚餐还要穿晚餐礼服,想到为了嫁给这样的家庭老芭比娃娃让我受到的训练,我觉得自己有些信心了。
在林肯家人面前要长时间的吃喝玩乐,穿着这样的晚餐礼服就会有一个问题——随着我跟这家人谈婚论嫁的火热程度,我觉得这件晚餐礼服散发出了萨莱格尔家鬼魂的霉味,哈哈,肯定是,那些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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