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打方向盘,车头一歪,撞上路边防护栏……
……
……
……
半小时之内,厉仲谋与欧盟商会史密夫先生的会晤被打断两次。前一次,是向他汇报童童在校外闲逛,而这一次,依旧是保镖打来的电话:“厉先生,小少爷已安全到家。”
厉仲谋只说了一句:“继续看着。”
“是的。”
保镖迟迟不挂电话,厉仲谋问:“还有事?”
“是关于吴小姐的,”也有一组保镖在跟着吴桐,不过一般情况下,只有厉仲谋主动问起,保镖才会提及,因而此时保镖也有些犹豫,“她出了……”
“她的事,我不需要知道。”
厉仲谋挂断电话。
官司闹得满城风雨,厉仲谋也是怕有什么差池,才聘请职业保镖暗处保护,不过也多亏这几个保镖,他才知道法庭调查员竟一直在观察孩子和父母的状况一事,法官在断案时自然是要考虑孩子的意愿,调查员几次“巧遇”他推掉工作来陪孩子午餐,法官对他的印象怎会不好?
吴桐对此毫不知情,要怪只怪她之前找的律师行只想靠官司打响名号,可又怕得罪厉仲谋,结果根本不能给她什么好的意见。
而向佐……
向佐倒是帮了他,如果不是向佐,那女人还带着假面具博取同情。向佐做事历来严谨,及曾说漏过嘴?有意为之,不过是为了要给他难堪。可惜,向佐,打错了算盘。
回到室内,继续会晤,史密夫看他摆在桌面上的照片,是童童和他的合照,直夸孩子可爱,这番话比任何恭维之词更令厉仲谋开怀。
*
晚上有商盟的酒会,厉氏派发邀请函,邀请城中富豪名流,品尝厉氏新引进的一款高端洋酒。
所有人都以为厉仲谋的女伴定是那千篇一律的张曼迪,却不料这一回,是李家小姐挽着厉总的胳膊出现在会场。
这倒是令许多人觉得意外,厉仲谋历来不喜欢千金小姐的做派,女友名单中也从不见富家女子的名讳。
这一回,名媛出场,虽比不上那女明星亮煞眼球,但也赏心悦目,想来这一段插曲,近日又要成为名媛圈子里的消遣谈资。
有关系还不错的公子问厉仲谋官司的事,他只笑言应承过去。厉仲谋暂时封锁了消息,明天一早所有主流媒介会在同一时间,发布厉氏授权的声明,将官司结果公布于众。
孩子对母亲的依赖,他一时半会取代不了,只要她别做什么过格的事,他会保留她的探视权。
李小姐陪着他敬酒敬了一轮,被脚下高跟鞋累着,厉仲谋将他带到沙发旁,看似展现绅士风度,请她歇歇,实则不过是撇下了她,到清净处去打电话。
他为童童配了支行动电话,这个时间正好,电话拨过去,孩子还没睡。
厉仲谋听得出他不开心,声音柔和地说:“明天接你到这边的家里来,好不好?”
童童沉默很久,厉仲谋正要开口询问,孩子竟戚戚然哭了出来。
童童声音哽咽,好不容易被他哄得不哭了,可他之前哭的闭住了气,一直在抽噎,断断续续地说:“我惹妈妈,生气了……她现,现在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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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仲谋直接从酒会现场赶到吴家。
童童来开门,眼泪鼻涕都还挂在脸上。厉仲谋抱起他往里走,童童乖乖贴在厉仲谋肩头,嫩藕似的小胳膊环住厉仲谋脖颈。
这么近看,孩子长得像极了他,但眼睛像妈妈,眼仁透亮,水汽氤氲,泪眼婆娑两相望,看的厉仲谋心疼——
不,他母亲更甚,都看得到他灵魂深处去。
可厉仲谋转念想一想,兀自提醒自己,处心积虑的母亲与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会相像?
他取纸巾为童童擦鼻涕,孩子就着他的手擤了擤,心情依旧不见好。
停好车随后上楼来的林建岳按着老板吩咐,转眼间就替童童收拾好行李。
童童看着林建岳两手提着他的东西出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厉仲谋对他说:“今晚住到爸爸那里去好不好?”
“我要等妈妈!”童童立场坚定,松开环住厉仲谋颈项的双手,小屁股挪到另一边去。
“我找到她以后,一定带她去见你,好不好?”
童童鼻头通红,有点不相信,“真的?”
厉仲谋真挚地点头,林建岳这一个月来练就一身哄孩子的本领,凑过去帮腔自己老板,好不容易劝动童童。
林建岳坐配司机的车,陪童童先回厉宅,厉仲谋自行驾车跟在后头,刚拐上交流道,手机响,他接起来:“找到了?”
对方报了医院地址,厉仲谋挂断,立即转向对面车道,加速,平稳飞快赶去。犹记得一个月前在医院见到她那一次,她头在流血,神志不清地看他,嘴上说:不是真的……
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
护士称过了探视时间,不能进去,原本立场坚定,但仔细看了眼面前这个教养良好、面色英俊的男人后,即刻一愣。她认出厉仲谋,慌忙依言放行。
厉仲谋推门进去,灯暗着,床上躺着的正是吴桐,窗帘也合着,厉仲谋不自觉就放慢脚步,走近看,她左腿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医疗架支撑着,脸上倒没有伤,面色温和似水,睡得很熟。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童童?
厉仲谋抬腕看表,也不知这女人什么时候会醒,他决定等一等,坐到角落沙发里,他也累,这几天也是忙得团团转,阖上眼假寐。
夜沉如水,时空几欲被拉成静止,有摩挲声传来,厉仲谋睁开眼睛,见吴桐正从床上坐起来,厉仲谋无声坐于角落,静观其变。
吴桐摸到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左脚从医疗架上抽出,试着单脚够着鞋子,却一下子就歪在地上,连带整个人跌坐下去。
钻心的疼痛袭来,要击垮她,她尝试撑着床架站起来,去按看护铃,没挪动几步,已经疼的受不了,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
厉仲谋仿佛正看着一出沉默剧,这个女人与她自己,上演倔强的对手戏,片刻后,听见她对自己说:“吴桐,你可以的……”
逞强成这样,又何必?
吴桐试着再挪动脚步,这时,角落传出吱呀声,她惊得回头,手一脱力,又重重摔了一记,可她已经看见,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出角落,仿佛黑暗中的幽灵,眼底晦暗,嘴唇紧抿,脸也有一半隐在阴暗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来到她的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
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却忽然,弯下身来,打横抱起她来。来不及尖叫,他已把她抱回病床上,替她按下护士铃。
震惊压在喉头,吴桐心潮翻涌,原来他早在角落里将她的举动看了个清,却是不到最后关头不现身,想来就知道他有多厌弃她。可……
如果真是厌弃,又怎会至今双手还放在她身上,未收回?
值班医生检查她的状况,并无大碍,但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厉仲谋若有所思地问:“可不可以现在走?如果有什么事,家庭医生可以应付。”
家庭医生?谁的家?
吴桐坐在床头挣扎着要坐起,医生已经恭敬笑言:“当然可以,厉先生请便。”
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去,留单独空间给厉仲谋,好让他应付这女人。
她拒绝地干脆:“你没必要……”
厉仲谋打断:“是向他们要一张轮椅,还是,由我代劳?”
*
她跟他较劲,不肯就范。
说她这是矜持,似乎不准确,可厉仲谋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她的忸怩。
想一想,也不征求她意见了,再度打横抱起她。
他这样强迫着她,连他自己也觉得无趣,可又有什么办法?童童要见她。厉仲谋对自己这么说。
她还不肯配合,拒绝他的贴近,偏偏挣扎,又挣脱不了。厉仲谋只能低头警告:“不想摔下去就别乱动。”
直到把她弄进副驾驶座了,她还嘴硬:“我不想再和你有半点瓜葛。”
她宣誓一般,厉仲谋只是冷笑:“这家医院归我投资规划的医保体系管辖,你觉得你住着我花钱建造的病房,有资格说这话?”
吴桐冷眼瞥过,想到医生护士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是啊,他厉仲谋可是有名的慈善家!
她走神的几秒间,厉仲谋已为她扣好安全带,他探进车厢的半个身子还没有撤出。她一低头——
看见他精短的头发,硬朗的脖颈线条。她还嗅到他的气味,烟草,酒,甚至香水味……他是否刚从某个温香软玉中来到她身边?
她在上面看着他的脖子,恍惚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目光定格。
厉仲谋抬头,这种角度——
该死的夜色惑人!
是她先别开脸去,还是他先抽离起身?没人去计较这个问题,厉仲谋关上副驾的门,隔绝一切。
绕到驾驶座,车开出停车场,吴桐突然想到:“童童!”
她终于想起还有个儿子在家苦苦等她了?厉仲谋扬眉:“我已经把他带回厉宅。”
刚说完,他握方向盘的手被她劈手攥紧,“你不能这样!你凭什么这么做?他是我儿子!”
厉仲谋30年人生,哪里有人敢来轻易招惹他,惶论她此番这般裂目质问?
一提到孩子就失控,平时也没见她对童童有多上心,还不是在他面前又一轮的做戏?
厉仲谋对此等吉伎俩历来嗤之以鼻,此刻却没多大情绪波动,只想快些让童童看到她,省得他再哭。
吴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沉默于她,简直是一种煎熬。她颓然垂下眉眼,只能软着语气,近乎恳求,“童童不会答应的,你没有权利强迫他离开我……”
厉仲谋双手抓紧方向盘,仰头,几乎要叹气:有什么办法让她闭嘴?!
这女人以为他被说动了,以为他吃她服软这一套,索性更加放低姿态:“厉仲谋,不要以为你……”
刹——吱——
车子猛地停下,吴桐被安全带勒地生疼,还没晃过神来,他的身影迅速笼罩下来。
吴桐被他逼到车门,进退都不得,法庭休息间里那一幕仿佛要在此刻轮转,吴桐屏住呼吸,他又要羞辱她了?羞辱她,他能开心?就能把童童还给她?
既然如此——
吴桐收起一切戾气,垂下眼,眼睫遮住一切情绪,她侧着头,等候。
可这一切,看在厉仲谋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在诱惑他?引他,亲吻?
那样如花瓣一般的嘴唇——
厉仲谋视线聚焦那一抹艳色颇久,陡然意识到这一切可笑至极。他收回他的羽翼,不再迫着她,重新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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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路开去,吴桐甚至不敢说话,可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禁透过后照镜窥伺。
下午法庭上,他的愤怒和威胁她记忆犹新,可似乎,此刻的厉仲谋,还算好说话的,他肯带他去见童童,那是否意味孩子能够还她?
厉仲谋专注开车,头也没回,却将她的视线摸个透彻。
她这番小心谨慎的态度令人无端恼火,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她,“不要以为你有什么特别,我带你去见他,不过因为你是他母亲。你懂我的意思?”
厉仲谋很快领教这女人断章取义的本事,她恍然不顾他的好意,没经大脑的话径自飙出口:“你也知道我是他的母亲?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拆散我们母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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