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茫不语，在对方目光灼灼的直视下，两颊滚烫。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地庆幸自己脸上还戴着一层人皮面具啊……
“故事很简单，只是有点乏味。”
“没事，你说，我听着呢……”
青月微微一笑，伸手，正要揉柳茫的脑袋，徒然接收到一道警告的眼神，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戏谑，最终，还是放弃了跟对方挑衅。
“千年之前，大灾难过后，风灵族生死存亡之际……”
兽人半仙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也就是今日的兽人部落。
但资料和力量都极其有限的情况下，为了本族的利益着想，兽人半仙族拒绝了其他部落的求助。
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战争结束之后，各部落损失惨重。
开启兽人部落结界的七色夜明珠缺一不可，没有橙色夜明珠，其他部落根本无法进入那片新大陆。
但在当时，兽人半仙族的长老们却很狡猾地给了其他人生存下去的希望，也就是他们所信奉的真神留下的千年预言。
只要找到千年预言中的异世之魂，便能找到让新的力量之源。
青月作为当时的风灵族族长，带着仅存的百余名族人颠沛流离，看着族人的力量不断退化……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下去，带着混战的唯一战利品——青色夜明珠，独自守候着那份渺茫的希望。
为了能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整整一千年，青月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变得跟普通人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他不老不死的特质。
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特质，他不能长久地待在同一个地方，以免被当做异类追杀。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昭阳。
二十年前，昭阳刚满二十岁，是启国王宫里面最年轻的御厨。
青月雌雄莫辨的容貌，加上身材娇小，第一次出现在昭阳面前时，竟被对方当成了宫里的小太监。
跟银七一样，青月预测到异世之魂会出现在柳氏王朝的后宫之中，便准备提前去守株待兔……
只不过，青月从沧国出发，赶往柳氏王朝的途中，不巧弄错了方向，最后跑去了启国。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累，决定先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动身。
正是他“休养生息”的那段日子，犹如命中注定一样，邂逅昭阳，被对方的厨艺吸引，便偷偷地住了下来。
两人奇迹般地成了朋友，一直到一年前，长公主中毒一事，昭阳被陷害入狱，青月冒险劫狱，两人逃到了这丹凤城……
整整十九年过去了，昭阳从昔日的英俊青年变成成熟内敛的中年男子，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未婚配。
而青月，容貌一直未有一丝变化，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昭阳却从未质疑，一直悉心地照顾着他……
跟柳茫和“小白”入城后，被人误认为“兄弟”的情况差不多，昭阳和青月显然也被误会为一对……父子。
昭阳一身厨艺了得，很快在丹凤城占据了一席之地，声名远播。
纵然他不再年轻，还带着一个“儿子”，上门来给他提亲的人，却从来也不少，当时，冯老徐娘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当时青月的力量依旧被封印着，而知情人，却没有一个跳出来提醒这一对外来的“父子”。
他们被缠上了。
昭阳一直不肯成亲的原因，一直到他自杀的那一刻，青月才知晓……
跟柳茫的情况类似，冯老徐娘来势汹汹，她相中的是昭阳的厨艺和可能给她带来的财富，至于对方的想法，从来不是她考虑的范畴……
强买强卖不成，便开始耍诡计……
不同的是，柳茫要更加幸运，因为他有“小白”，而昭阳和当时的青月，两个人根本无法跟那一大群的强盗流氓对抗。
昭阳死守着没肯点头，不管对方如何奸诈，一直到城内流言四起，到处都在传他们“父子”乱伦的丑闻……
青月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被昭阳……告白了。
很突兀，很不知所措，然后他逃了。
喜欢？不喜欢？
当时的青月没想明白，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发现他对昭阳，只有亲情、友情，却绝无其他的感情……
重新回到丹凤城，也不过是隔了三天的事，他等到的却是昭阳自杀的噩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昭阳的死，青月一直心存内疚，将尸体火化之后，他带着他的骨灰，离开了丹凤城。
原来这一走，他不会再回来。
不主动与人结怨，这是青月的行事原则，更何况，人都已经死了，而当时，他更是将大部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直至不久前，青月体内的封印自动解除，这才知道了一年前的真相……
原来，昭阳并非自杀，而是被冯小红谋杀的。
他这一辈子，活了那么久，漫长的千余载，却是第一次碰到那么一个真心待他的人，纵然，他不爱昭阳，可他欠一份情。
青月重新回到了丹凤城，暗中观察着冯老徐娘一家上下的一举一动，一直到枊茫和易容成白莲花的柳影仙的到来。
正如他所说，故事很简单。
这一来一去，不过是人心作祟罢了。
在那一场正邪的对弈中，在旁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凉薄态度下，付出的是鲜血的代价。
青月原来不是热心肠的人，即便第一眼就看穿了柳茫的身份，他也大可以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考量一下对方的实力。
但，正应了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还是忍不住出面了。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无论是柳茫也好，还是“小白”，亦或者银尾狐族中千年一出天才少主玄魍，都是相当有趣的人物。
…
柳茫听完之后，心情很复杂，没想到，他如今的遭遇，竟然跟青月一年前一模一样，两相对比之下，他是多么地幸运。
但，这个冯老徐娘实在是太过分了！
明明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还如此地不甘寂寞，到处坑人，膝下一儿一女，家庭也算美满了，怎就那么不知足呢？
“枊茫君，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闻言，柳茫与青月一致转头看向牛a，“小白”沉着脸，顺着他们俩的视线望去，因为早就知道了俩字母君的存在，故而很快便猜到他们在跟俩只牛对话……
可猜到了之后，柳影仙心底反而更加不乐意了！
他突然很想直接把青色夜明珠抢到手，然后将青月赶走！
然而，现实永远比理想来的骨感。
他再怎么想，也只能是妄想。
且不说，青月身上有一道特别针对兽人半仙族的反震结界，倘若他强制动手的话，所有的攻击只会反震到他自己身上……
且，他还需要利用青月来制约玄魍。
利弊两头，左右权衡过后，柳影仙只能独自生闷气，选择了“委曲求全”。
“冯老徐娘那么多姘头，丹凤城的人，其实也只是听说了部分，并没有亲眼见证吧？不如，咱们就让他们来个大集合，然后……”牛a道。
“然后把那些男人的一家老小的全部拉到一旁看热闹。”牛c很快反应了过来。
人喜欢看热闹，总是抱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但若是这些“热闹”已经伤害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呢？
谁还能继续假装没事人一样？
冯老徐娘不是想将他们家柳茫赶出丹凤城么？
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估计会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
青月淡淡地收回目光，察觉到柳影仙正紧迫盯人，反倒是笑了。
柳茫虽然偶尔比较迟钝，但这一回，他家“小白”表现得太赤裸裸了些，他就算是想假装不知道，这难度也太大了点。
“小白啊，你过来。”
朝对方招招手，柳茫“和蔼可亲”地说道。
语气和神情，都像足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姿态。
这下子，柳影仙心底怒火就像被直接浇了一把油一样，蹭地窜起，一路烧到脑门，然后——
快步走上前，做了件很幼稚的事情：挤开青月，爬进了柳茫的怀中。
柳茫窘。
青月面无表情地撇过头，一脸抽搐。
而熟知“小白”真实身份的俩字母君，这会更是痛苦到了极致，他们是多么多么地想要嘲笑这厮，偏偏碍于柳茫的关系，不敢表现出一点异样。
将牛a的计划重复了一遍后，柳茫不期然的出了一身冷汗，被吓得。
很奇怪的感觉，当他抱着“小白”的时候，居然会心跳失常……
细看这张稚嫩的脸蛋，柳茫不由得想到了先前白莲花第一次看到他真面目的时候，那不大正常的反应……
“小白，你觉得计划怎么样？”
“可行。”
柳影仙言简意赅地答道，事实上，做出这种与自己年纪严重不符的举止，他已经后悔了。
在看到柳茫跟青月那么默契，那么亲密的举止后，一贯冷静沉稳，步步为营，精打细算的他，居然想也没想，就……
是否正如芍药说的那般？
他的占有欲太强了？
还是……
“既然小白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柳茫满脸赞同地说道，言语间，透着不难察觉的兴奋。
柳影仙不动声色地抿着嘴，面色沉静。
然，同一时间，远在夕颜殿听候命令的白莲花，却愣生生地打了个喷嚏。
“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许乱跑。”
柳影仙沉默了片刻后，道。
柳茫一听，不乐意了，这么意义重大的事情，他怎么可以不参与呢！
“柳茫，我也觉得，你留在这里比较好。”
“……”干嘛连青月都这么说呢？
难道他看上去真的很没用？
柳茫忧郁了。
俩字母君笑嘻嘻地雪上加霜：“不是看上去，而是真的很没用哦。”
柳茫：“……”
“柳茫君，或许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双修大全，咳咳。”
滚！
柳茫瞪着牛a，比了个口型。
等到玄魍带着他的奋斗“成果”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而在此之前，青月和“小白”两人，已然将计划布置妥当。
计划安排在晚上，若一切顺利的话，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便能尘埃落地。
到时候，柳茫也能如愿以偿地启程去寻找秦宣。
是夜。
寒星闪烁，诡谲不明的夜，冷风呼啸。
柳茫被勒令独自留在家中，由俩字母君亲自“看管”，其余三人则深夜行动。
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是麻烦了点。
简单地估算了下，整个丹凤城里面，跟冯老徐娘关系暧昧的男人，已经高达三位数，这是一个多么让人震惊的事实。
虽然跟传言中的“跟丹凤城一半的男人都有一腿”的事实相差甚远，但——
一个女人能混到这种“成绩”，不得不称之为……奇迹。
而他们只需在位置比较明显的地方，将冯老徐娘和她的姘头们统统“搬”过来，同时给这些人喂下烈性春药，将对方丑陋的行径公布于众。
污秽藏在地下的时候，人们可以自欺欺人地选择无视，但真相摆在了面前呢？
“这么做，必然会有人受伤。”
柳茫这一夜失眠了。
纵然大人做错了，但总有些人是无辜的。
至少那些人的子女，并非每一个都跟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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