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尴尬地踟蹰地半天,安倾干脆坐在了他的对面,大声地说:“敢不敢跟我下一盘棋?”
他又轻描淡写地望了安倾一眼,默不作声。
易言城的不屑一顾,让安倾狠下心,下了注道:“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听我的,我说一你不能说二,一切要唯我是从……”
“那如果我赢了呢?”易言城突然说话,他抬起眼眸,一双晶亮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盯着安倾。
安倾自信满满,十岁开始她就已参加过大小小上百场的象棋比赛,可谓是千锤百炼。所以,她坚信自己不会是输的那个人,她斜着嘴,笑了:“如果你赢了,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易言城似乎对我的赌注感到很好笑,他弯了弯唇,无声地笑了笑。
“你敢不敢赌?”安倾抬高嗓子,催促道。
“好啊。”他突然很爽快地应下,晶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异常炫亮的光芒。
几局棋下来,他都轻轻松松地取胜,这让安倾觉得有些难堪。她开始怪自己太逞强,一想到以后都听易言城,她开始萌生了反悔之意。
他似乎看出安倾心中的焦虑,轻声问道:“还下吗?”
“下啊,当然下。”
“我已经赢了这么多盘,你已经是输了。”他微微挑着眉,唇边的小痣被弯弯地带起。
安倾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干脆耍起了无赖,道:“你要是这盘赢了我,我这辈子都听你的。”
他抿了抿唇,无声地笑了笑道:“好,一言为定。”
下了一半,安倾已经处于了下风,她动了小心思,说,“但是我有点渴了,你能不能帮我倒一杯水。”
随即,易言城起身,要去旁边的饮水机倒水,当下安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的一头’马’归回原位。
回来时,他递过水杯,安倾局促地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很大口地吞了一口,慌张地眼神转移了方向,但又不自觉地扫向他。他望了望棋盘上的棋子,眼神微变,又抬起头望了望安倾。
安倾眨了眨眼一脸懵懂模样,他却突然笑了笑,说:“我输了,我现在都听你的。”
安倾似乎没想到易言城会这样认输,因为他根本没有输。即使她移动了他的棋子,他依然可以完胜。兴许,他根本不屑于跟她这样的对手竞争。
当下,她却想不到要让他做什么。
静默许久,他打破了安静,道:“你没有什么要让我做的吗?”
她看了看他,一阵沉默,这种不光明的胜利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我想去看赛车比赛。”她突然吭声,并望向易言城。
“好。”易言城回道。
其实安倾从未看过赛车比赛,一听说要去西郊看赛车比赛,兴奋异常,立即回房换了一身衣服。易言城等候多时,才看到安倾下楼,她把齐肩的头发扎了起来,短短的马尾高高耸在头上,身着一件简单异常的白色t恤搭着一条牛仔短裙,整个人显得青春又活力无限。
易言城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倾,好像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直到安倾走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喊道:“快走吧。”他才徐徐回过神来。
所谓的赛车比赛并不是非常正规的在赛车场上的比赛,而是一群热爱赛车的年轻人每个周末凑在西郊一个叫西胡龙道自由举办的比赛。还未走到西龙胡道,就已经听到赛车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轮胎划过水泥地的声音和赛车卷着风疾驰的声音,让安倾显得异常兴奋。而一旁的易言城却显得淡定异常,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觉得今天谁会赢?
安倾很认真地问道,而易言城却回过头望了安倾一眼,他的唇畔溢出一抹淡又浅的笑意:“我不赌别人会赢,我只赌自己会赢。”
“啊?”安倾不解地愣了愣。
“如果你不想输,就应该赌我赢。”
易言城又笑了,比赛准备就绪,他出乎意料地要加入比赛,主办方犹豫一会儿,才同意了下来。他借了旁边一个观众观看比赛驾驶来的一辆闲置的车。
突然多了一个参赛选手,让大家不明所以然。而站在一旁安倾更是摸不着头脑。但是见易言城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她又显得激动异常。她站在观众席当中,从旁边观众的席上夺来了一面红旗,用力地挥动着,边挥动边喊着:“易言城,加油。易言城加油!”
一圈下来,易言城紧随其他三辆车的身后,并未有优势。当到了第二圈的弯道时,易言城已经超过了另外两辆车,紧随在领先的那辆车的背后。安倾越来越卖力的喊着加油,最后喊不动了,就吹起了口哨。
身后的观众欢呼声愈来愈大,因为已经迎来了最后一圈的冲刺。当到了最后一个弯道时,车子侧倾,马达轰鸣,极快的速度转弯,和地面擦出的摩擦声尖锐,一个漂亮的漂移,急速撞上了红线。
全场的欢呼声加上鼓掌声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那一刻,安倾似乎觉得,她又重新认识了易言城。
他赢了,他说他不赌别人会赢,他只赌自己会赢。
*
她呆呆地看着车上下来的那个男人,俊朗刚毅,高傲,突然他拨开朝他聚集而来的人群,单单地朝着她飞奔而来,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扯着她就要撒腿跑。
“干嘛?”她不明状况地问道。
“还不走,交警来了,你想被抓吗?”他回过头,对着安倾喊道。
“……”
十九岁的易言城牵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一直往前面跑去,至今,她仍然能想起那晚的风呼呼卷过耳边的声音,他们越跑越快,她感到心跳急速,脸颊微微发烫。除了父亲安政峰,她从未握过其他男人的手,而如今她紧紧抓紧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难免紧张万分,那只手温热厚实有力,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直到手心有温热的汗水溢出,她才松开了手。
她停在原地,已经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看着易言城,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我跑不动了。”
易言城回头望了望没有尽头的长路,心想应该不会有人追上来,他又回头看着安倾,突然大笑了起来。
安倾古怪地仰起头,瞄了易言城一眼,不解道:“你笑什么?”
他轻轻地撩动着她的头发,神情专注,目光认真,动作轻微,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撩开遮着她额头的碎发,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的头顶上有鸟屎,哈哈哈——”
安倾呆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在原地‘啊啊啊’边跳边大叫了起来。
“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安倾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却让易言城笑得就要岔气,安倾从没有看过笑得这么大声的易言城,可能是因为他平时太过于冷静。
*
她似乎独自想了很久,还没晃过神。米漫倒是用手肘碰了碰安倾,压低声音道:“和你说话呢。”
安倾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微笑道:“你好。”
正想着要如何收尾这样的情景。赵奇奇扯着嘴角,笑嘻嘻地朝着安倾挥了挥手,道:“安老师,拜拜。”
愣愣的她还没吭声,黑色轿车的男人已启动了引擎跑了出去。身后的轿车的喇叭声催促不断,米漫催促道。“喂,发什么呆啊。还不走?”
轿车驶出校门口的路口,安倾还是半天没吭声。米漫倒是先吭声:“那不是易言城吗?”
“你说赵奇奇跟他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他的女儿吧?但是一个姓‘赵’,一个姓‘易’,好像又不对头。”
米漫自言自语了半天,见一路上安倾沉默不语,古怪地打量了安倾几眼,问道:“喂,你到底要开车去哪啊?”
“去哪?”安倾侧过脸,呆滞地盯着米漫。
米漫一阵无语,道:“姐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失魂落魄,我们是去龙湖道,不是去茶廷道?”
安倾丧气地呼了口气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你今天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米漫侧过头,皱皱眉,古怪地看着安倾,“该不会是看到易言城的真人吓了一大跳吧?”
安倾吐了吐舌头,微微笑:“我才没有像你那么花痴。”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的姑娘可是不可爱的哦~~
今天是六一节,亲爱的大朋友,小朋友节日快乐哇~~
chapter 4
安倾锁好车门,挽着米漫的手往入口处走。和简驰约的地方是处在龙湖道里一个清幽的小巷里的一个叫‘想’的私房菜馆,这家私房菜馆地处寂静的小巷,小巷的两旁种着一排羊蹄甲树,春天正是羊蹄甲盛开的季节,高大的树上缀着深深浅浅的粉色花瓣,随风漾起时,漫天飞舞着粉色花瓣,好像走入一场粉色小雨。而现在正是秋末,羊蹄甲的花大多都落光,只剩下果实。因为四周的环境优雅加上出名的湘菜,这家私房菜会所,生意好的出奇,前好几天预约还未必有位置。
还没进踏进门,安倾就止住了脚步,望着米漫提醒道:“你带够钱了吗?”
安倾突然这么问并无道理,这家私房菜馆本来就不是一般的上班族可以消费的起,一般出入这儿的都是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或者为了找个寂静的地方谈生意的生意人。
米漫耸耸肩,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你付钱的。”
请简驰吃饭需要这么隆重吗,还需要把地点安排在这么贵的会所,真不知道米漫在想些什么。
走进会所,简驰早就在一个包间里等候着,米漫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桌菜后,接了个电话就不知去向,只剩下简驰和安倾在包间内。
一桌菜上齐,安倾问道:“包厢是你预定的?”
“嗯?”简驰夹了一块麻辣子鸡放入安倾的碗中,疑问道。
“会所是你找的,包厢是你定的,不是米漫要请你吃饭,是你要请我吃饭,对吗?”
简驰薄唇微微弯了起来,似笑非笑道:“谁请谁吃饭很重要吗?”
放在饭桌上的手机噗噗作响,安倾拾起手机一看,是米漫发来的短信:车我开走了,这个会所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记得多点贵的,多开几瓶洋酒也没问题,简驰会送你回家的。
安倾一阵无语,慌忙抓起放在一旁的包找了半天,车钥匙果然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钥匙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米漫给偷走了。放下手提包,安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正迎上简驰一双灼热的目光。
“怎么了?”简驰疑惑地问道。
“没,没事……”
安倾脸颊发烫,慌忙低下头苦吃起来。
简驰突然轻笑了一声道:“不是我要请你吃饭,是米漫让我约你出来,又担心你不出来,才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真不知道米漫在做些什么,现在的她觉得有些难堪,忙不迭地解释说:“我也不知道米漫为什么要这样做。真是……”
“我想米漫是猜透了我的心思。”简驰突然截住了她的话,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汤,然后抬起头又望了望安倾,“嗯,这汤味道不错。”
安倾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的男人说话都这么含蓄吗?什么叫米漫猜透了他的心思,那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
走出会所的时候,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天开始飘起了小雨。、
两人似乎没有预料到会下雨,都没有带伞,站了一会儿,雨没有小下来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简驰让安倾在门口等一会儿,他一个人冲入雨中,要去附近的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安倾抬起头看了看屋檐,雨顺着缝隙慢慢下滑,她不禁伸出手,想感觉下雨势,还没伸出手又缩起手勒紧了外套,侧过头的一瞬,猛地瞪大了眼睛。
身旁的男人外面披着一件单薄的灰色开衫,里面搭着一件藏蓝色的格子衬衫,打理整齐的短发挂着一两雨珠,可能是屋檐上的水珠不小心落下,他微微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不经意地侧过脸,一双深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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