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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女人的天敌|作者:ericliuxin|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2:30:41|下载:女人的天敌TXT下载
  楔子

  齐风将程竹音抛到床上,他的身子紧跟着覆上,紧紧的将娇喘不已的她压在身子底下,炙热的吻探索着她的狂野。

  他急切的手滑进她的衣内,覆上她肿胀的胸脯,熟稔的揉搓让柔软的峰尖硬挺,让情场老手的她惊呼轻逸,娇喘连连。

  她激情的反应令他再也抑止不了沸腾的欲望。

  他慌乱、急切的为自己卸下一身的束缚,伸进她的裙内,拉下她性感的贴身衣裤,贴近自己的身躯,让他昂藏的男性与她的柔软相触。

  最激情的时刻,他猛然一抬头,望见床头上的新婚照,那是洋溢着幸福的一对新人,女主角是在他身子底下的竹音,而笑吟吟的男主角则是他的好友,陆放辰。

  “你确定放辰不会回来?”他将头埋进程竹音的发丝里,几近为难的嗓音显得有些痛苦。

  程竹音高举着纤细的手臂,环着齐风的颈子,凑近她的唇,加深她的吻。她狂乱毫无目的的探求齐风的温存。

  在这个时候,不要提起放辰。她只是个女人,一个有生理需求的女人;而放辰……不可否认的,他有令人倾慕的外表,床第功夫也令人满意,但……她承认她是一个贪心不足的女人,除了放辰,她很自然的想去征服其他的男人;这种征服无关乎于爱,她要的只是异性渴慕的眸光,看他们拜倒在她裙下,这让她有超越男人的成就感。

  她得承认这样的自己很糟,但她却沦陷在这样的肉欲情爱里挣脱不出来。

  当初,她以为如此爱恋自己的她,这一生是甭想找个男人当她一生的依靠了;然而,放辰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他以她梦中情人之姿降临在她的生命里。

  刚开始认识的那一阵子,她为放辰迷恋。

  迷恋他令人屏息的外表,迷恋他出手豪阔的气派,迷恋他对女人无往不利的手腕……她想她是爱上他了。

  而她也用自己外表的魅力让放辰臣服在她的裙下,让放辰在日前公布了他们俩的婚约,让他认定她是他这一生的新娘。

  就在众人对她钦羡不已、直说她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之际,她却日渐厌烦这种恒久的关系。

  她开始厌烦放辰对她万般呵护,她开始怀念他们刚开始交往的那个霸道情人,于是她出轨,背地里背叛了放辰。

  她找上放辰的好友,在放辰出门时偷欢。

  她悲哀的发现,这样偷偷摸摸的感情竟能激起她异常的兴奋。原来她自始至终只适合当男人的黑市夫人,见不得天日。

  像是想将自己最邪淫的一面沦陷到最深,程竹音的双手拉低齐风的身子,让他进入得更深,让吟哦声充斥在她与放辰的新房里。

  她想,她是彻底沦陷在变态的爱恋里,泥足深陷而无法自拔了。

  ***

  落入他眼帘的是一幅yinhui的画面。

  他的未婚妻竟躺在他们的新床上跟他的好友苟合。

  提前赶回台湾的陆放辰,怎么也没想到欢迎他提前回来的竟是如此残酷的事实!

  他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同时背叛了他。

  他们让这yin荡的行为、yinhui的吟哦亵渎他对他们俩的真心真意,

  陆放辰红了双眼,握紧拳头,揪起正在床上奋力挺进的好友,右勾拳一挥,将齐风揍倒在地。

  齐风从床上跌下来,猛一抬头即发现愤怒的好友。

  “放辰!”他捧着自己快要碎掉的下颚,喊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企图跟陆放辰解释些什么。“不要叫我、不要解释!”此时此刻他愤怒的只想揍人,不想听他多余的解释或试图澄清他们的情不自禁。

  难以压抑的愤怒陡然涌上,溢满陆放辰整个胸臆,他赤红着双眼,抡起拳头,揪着这个打小便跟他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友,愤怒的右拳高高的举起,儿时往事一幕幕掠过。

  他从来就没怀疑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人,而他们却同时背叛了他。

  “出去!”他颤抖的手指着门外。“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陆放辰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彰显出他心中的怒意。

  齐风若再不走,他会失控的想杀人。

  “放辰,相信我,我跟竹音不是有心的,我们只是……情难自禁。”

  陆放辰将齐风的人连同他的衣服丢出去,奋力的关上门,将那句“情难自禁”锁在门外。

  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们竟用一句“情难自禁”就将他对他们的信任打落谷底!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伤他?

  陆放辰抬起赤红的双眼,盯住竹音那绝美却无丝毫愧色的面容。

  她在伤他最深之后,竟然还可以赤身裸体、面色从容的站在他跟前,像在跟他宣战、挑衅!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深爱的女人!

  刹那间,陆放辰猛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对竹音的了解竟少得可怜。

  陆放辰拉开门,拿着车钥匙奔了出去。

  一向不畏艰难、直向困境挺进的他第一次像只鸵鸟似的选择逃避。

  他再也无法冷静面对齐风与竹音两人。

  ***

  时速一百五十公里,陆放辰像不要命似的将油门踩到底。

  闪过脑际、落入他眼帘的不是飞驰而过的车流,而是一幕幕的男欢女爱,齐风和竹音背叛他的画面。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待他?怎么可以!

  他一次又一次的扪心自问,是多年来自己亏待了齐风?还是自己以前的多情让竹音感受不到他的真心,所以他们选择同时背弃他?

  然而在一次又一次的自问中,陆放辰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因为他不了解若是他曾亏待齐风,那么这么多年的友情,为什么他从来不说?

  还有竹音,如果她觉得他的爱不曾给过她安全感,那么她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求婚?

  为什么答应他的求婚后,却又在背地里与齐风暗通款曲?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愤怒的仰天怒吼。

  一个个问号随着仪表板时速的攀升而跳跃出来,那理不清的疑惑困扰着陆放辰,让他失去理智。

  凉夜的冷风随着一百五、一百六、一百七向上攀高的车速灌进车里;陆放辰不在乎坐在敞篷车里的自己几乎就要被灌进车子里的狂风给吹起,他只想用速度来冲去他内心的愤怒。

  一个急转弯,一只小猫咪突然出现在车道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放辰向左旋转他的方向盘,紧急的踩了煞车。

  砰的一声,那辆宝蓝色的保时捷登时撞进山壁,向内凹了一大块,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弹开来,护住陆放辰的头与胸;安全气囊上有着触目惊心的鲜血,还有……被鲜血晕染开来的水珠。

  第一章

  七天前,陆放辰的世界彻底毁灭,自从陆放辰得知他的未婚妻与好友行通奸之实时,陆放辰变成一个易怒的暴君。

  短短的七天,他已赶走十位特别看护,而她,冯季苹是那第十一位。

  打从当年她进入圣心医院,院长领着这位年轻的负责人巡视医院的那一刹那,她便被陆放辰眉宇间的气魄给慑服,心中的小鹿便这样给它乱撞起来。

  她瞧着他换过一个又一个的女友,瞧着他最后跟程竹音订了婚,她也曾怨过自己为什么没找个机会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但想想,表白了又如何呢?

  “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只会出现在电影上,在平实的生活里,她不该做不切实际的梦。

  因为看清事实,所以她循着自己该走的路,踏实的过生活,至于陆放辰……那个年纪轻轻的总裁,她只敢将他放在心里最深处,在夜深无人时再从梦里忆起他的好。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默默的守着这份暗恋,不会与人分享;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程竹音背叛了陆放辰,陆放辰则出了意外,而她,现在站在陆宅的大门前忐忑不安。

  她不以为自己会是特别幸运的一个,能破例让陆放辰对她和颜悦色、不故意挑剔。

  她知道她终究会是那第十一个被他赶出陆宅大门的特别看护,可是,她还是来了,这是她唯一能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是只有半天,她也心甘情愿,从此心中了无遗憾。

  而今,她就站在陆家大宅前,可她伸出去的手却停在半空中,没有勇气按下门铃。

  她告诉自己:逃了,就是弱者!逃了,日后便没有机会再接近他。所以她要勇敢,再怎么样也得见陆放辰一面。

  深深吸一口气,冯季苹眼一闭、手一按,寂静的大宅内响起刺耳的门铃声。

  没人在、没人在,最好陆家的人全都出去了,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打道回府,然后再告诉自己,她不是没勇气,实在是时不我予,让这大好的机会就这么从她的小指缝间溜走。

  但,她向来就不讨老天爷的喜欢,每两个月一次的统一发票对奖能中个两百块,她都会开心得像中了两百万一样去买三牲四果酬神,所以这回,想不到老天爷还真眷顾她,就在她的祈祷还没结束时,便有人开了门。

  是一个灰白头发的妇人,面容是慈祥的,可神情却是焦虑的。

  哦噢,大事不妙了,陆放辰在里头发飙是吗?

  “是冯小姐吗?”

  冯季苹怕事的点点头。

  “快随我来,少爷等你好久了。”

  那位近半百的妇人急急的提起她简单的行李,神色匆匆的将她带到宅子的最里侧,害她连想反悔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快步跟上那妇人的脚步。

  “少爷就在里头等你,你快进去吧。”

  妇人帮她敲了门,里头传来沉重带着微怒的嗓音:“进来。”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背后的门砰的一声,让人给随手关上。屋里,又恢复成刚刚的漆黑与寂静;她像陷入地狱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是大白天呵,可陆放辰却将自己关在密闭的屋子里,窗子没打开,就连窗帘都是拉上紧闭的,屋内的空气变得混浊,这有碍于他的健康呀!

  她想对他说,可是在他凌厉的注视下,她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因为在这一片漆黑里,渐渐习惯黑暗的她已能渐渐感受到陆放辰目光的不友善。

  他在打量她。在勘查她合不合格!

  下意识的,她挺挺腰杆子,告诉自己不能退缩、不能害怕;骗倒了他,那她就能在他的身边当“曼秀雷敦”。

  突然间,陆放辰开口了:“为什么迟到?”

  该不该说谎?

  说迷路了?

  还是说她搭的公车半路抛锚,害得她搭“十一号公车”一路“爬”上他阳明山上的家!?

  不好、不好,看他的眼神这么锐利,他一定不会相信这么愚蠢的谎言。

  灵活的眼眸转了一圈又一圈,吞吞口水,她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害怕。”

  在静默中,她等待他的咆哮。

  但,他没有,没有矣!

  他连最基本的“为什么害怕”都没问,像是他之所以问她为何会迟到只因为他必须问;至于答案,他并不是那么真切的想知道。

  他的阴沉顿时让她觉得无助,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合他意。

  真后悔刚刚进门时,因为太过于害怕以至于没有乘机好好的看他一眼,就这样毫无收获的回去,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陆放辰拉了下床边的铃,只见刚刚的那一位妇人敲门走了进来。

  “少爷?”

  “带冯小姐去客房。”他冷凝的口吻有着绝对的威严。

  她被录用了吗?

  这么轻易?轻易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冯季苹随着那位妇人退出去,临出去前,趁着透进的一丝晨光看他的脸。

  那是阴鸷没有表情的面容,跟以前她看过的他完全不同。

  仓皇的,她飞快的合上门,将那张冷绝的面容关在门内,不让他的阴沉透进她的爱慕里。

  她原本喜欢的那个人合该有着阳光一般的笑容,绝非像现在这般冷绝。

  心中原来那幅白马王子画像开始碎裂,一片片的从她心中剥落。

  ***

  为了方便她照顾他,她的房间就在陆放辰的隔壁,仅有一墙之隔。他的行动,她听得见,可他的想法,她却无法窥知。

  稍早领她进来的刘嫂是从小带大陆放辰的保母,现在则打理陆放辰的一切生活起居。

  冯季苹发现她太高估自己。

  陆放辰根本就还没决定要录用她,因为她带来的行李仍被搁置在墙角,像是随时可以拎了走人一般。

  冯季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来,替这间充满晦暗的屋子带来一点点的暖意。

  她伸了个懒腰,自动自发的将自个儿的衣物摆进衣橱里;她打定主意,除非陆放辰开口要她走,不然,不管他如何暴怒,她都会隐忍下来。

  轻轻的,她嘴里哼着成龙的歌曲“向着阳光走”,告诉自己生命再怎么艰碍难行,她能靠的唯有自己,所以她绝不向困境低头。

  她哼的歌曲透过窗户传到了隔壁。

  陆放辰的浓眉蹙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小护士!

  谁许她在这间屋子唱歌的?

  谁准她为这间屋子带来阳光的?

  陆放辰拿起挂在墙上的话筒,按了分机号码。

  ***

  冯季苹房里的分机响了起来,打断她的歌声。

  “喂?”能接近陆放辰让她心情分外愉快,就连接个电话,她的声音都透着喜悦。

  那人不理会她的好心情,低沉的嗓音带着薄怒:“冯小姐,请你马上过来我房里。”

  是陆放辰!

  曾几何时,她又惹到他了?

  吐吐小巧的舌尖,她放下手边的衣物,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门是微启的,轻敲两声,没人回应她,她大胆的推门而入。

  一进来陆放辰的领域总让冯季苹精神紧绷,无法放松心情。

  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糟了。

  她不安的眼神扫射房里一圈。

  陆放辰不在房里耶!

  可他刚刚不是要她尽快过来吗?

  小心翼翼的她又向前一大步,定眼看着这二十几坪大的空间。

  书柜占满这间屋子的两面墙,看来,在陆放辰还没出意外之前,这应是他的书房,现在却因为他的行动不便而临时被更改成他的寝居室。

  天生爱好自在、爱阳光的她受不了这间屋子的阴暗,她自作主张的往窗子旁移过去。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她嘴角漾着笑,正打算趁着那个暴君不在时,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之际,身后却蓦然传来冰冷的一声:“冯小姐不嫌自己逾越了自个儿的身份吗?”

  她惊跳、回眸,对上的是他眸中的冷鸷。

  他人虽坐在轮椅上,可气势却依旧硬生生的强压过她。

  先天的优越环境造就他的王者气息,他像头豹,一只受了伤的豹,将踏入他领域的每个人都当成他的敌人。

  噢!他的脾气真的好糟,看得她好害怕。

  “对不起,我只是……”她心慌意乱的指着窗外,“只是觉得外头的天气这么好,你实在不该辜负了这样的好天气。”她试着解释自己并非有意侵犯他,他不该对她的好意怀有戒心。

  他不该辜负的事还有很多,不止阳光这一项。

  他推着轮椅前进,欺近她的身侧,凌厉的眼眸在她身上流转。

  他的眉因她的多事而挑高。“将这一切还原。”他的日子只许阴暗,不见容任何光亮。

  他命令的口吻激怒她血液中好战的因子。

  挺挺胸膛,咽了一口唾液,冯季苹回视他凌厉的眼眸,回绝了他:“不,你需要阳光。”

  “我需要什么不是由你来决定。”低沉的口吻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是你的特别看护。”她虽慑于他目光的冰冷,但对合情合理的事,她必须据理力争。

  “而我随时可以辞掉你。”他陆放辰不要一个不懂得什么叫做“服从”的看护。

  冯季苹又下意识的挺起腰杆子,两眼清澄地直直望进他霸气的眼眸里。

  原来这就是她暗暗喜欢了一年多的男人,在他的世界里,他专制、独裁得几乎像个暴君;他不许别人与他持相反意见,不见容任何异议的言论。

  哦,好伤心,她的白马王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这样的生活真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乐于退出他独裁的世界里。

  冯季苹骄傲的仰起尖巧的下颚,甚为倔傲的开口:“我马上就走。”她抛下这一句,迈出步伐,转身就离开。

  他移动轮椅赶上她。

  他坐在轮椅上,抵在门边,凌厉的眸光闪烁了下。“你很不驯。”

  “我只是讲道理。”她仰起白净的脸蛋睨视他。

  陆放辰挑高眉,感兴趣的正眼打量这个小护士。

  她有一张素净的脸蛋,一双清澄的眼眸,就连鼻子、嘴巴都很小巧;若真要从如此娟秀的五官里找出不驯两字,就该属那两道如剑如墨般的浓眉了。

  她有柔弱的气质却有不驯的气势,而这模样像极了他一位故人,一个背叛他的故人。

  他的眼眸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你怎么了?伤口又疼了,是不是?”他现在的模样虽讨人厌,但她喜欢他,无法眼睁睁的看他痛苦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蹲下身子,想看他受伤的腿。

  “走开!不要理我。”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

  他冷不防的伸手推开冯季苹。

  她踉舱的身子猛然被这一劲道推开,失重的往后跌了过去。

  头,毫无预警的撞上桌角。

  她痛呼出声,伸手往后脑勺一揉,碰着的是湿黏的液体;她手伸到眼前一瞧

  是血!

  刘嫂循着那一阵嘈杂声赶了过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她知道少爷自那一场意外之后,脾气是变得很不好,可少爷从来没伤过人呀。

  她赶过去,扶起冯季苹。“冯小姐,你要不要紧?”

  “没关系,这伤口包扎一下就不碍事的。”

  “那我去拿医药箱来。”

  “不用了,我自儿去。”

  她再也没办法跟这个喜怒无常的人生活在一起。她要走,她要离开,不让他的暴怒再施加于她身上。

  她像避开瘟疫似的逃离他的身边。

  陆放辰紧紧抡起拳头,强抑住想拉她回来的冲动。

  她只是他的看护,不是竹音,她要走、要留,无关他的事;他不必开口要求她留下,不须开口跟她说“对不起”,因为他陆放辰根本不在乎任何人。

  ***

  冯季苹将稍早才挂上的衣服一件件丢回自个儿的行囊里,拎起刚刚才带来的行李,匆匆从房门走出来。

  她要离开,离开那个易怒的暴君。

  “冯小姐!”手里本来抱着救护箱的刘嫂见着冯季苹拎着行李、亟欲走人的模样,忙不迭的放下手里的救护箱,赶前去阻止冯季苹离开。

  “冯小姐,你不能走呀,少爷刚刚是无心的,他不是有意伤你的。”

  “就是无心的才可怕。”她不能预料他哪时候脾气又不好,而她哪个时候身上又会多个伤痕。

  这样坏脾气的病人她不是没见过,她只是难以忍受……竟会是他,是她一直爱慕的他。

  一年前的陆放辰是多么的温文儒雅,他没有富家子弟的霸气,待他的下属就像自个儿的兄弟姊妹一般;而现在呢?

  他为了一个程竹音就变成这副德行!

  他以为他的落魄、他的暴怒会让程竹音出轨的事实成为虚幻吗?

  还是以为他仗着心碎的伤痕,别人就该对他的行为举止多加包容?

  不!她偏不!

  她为什么要包容这样存心让自已不好过的男人,如果他决定用这种方式来伤害自己、伤害他身边所有爱他的人,那么,她冯季苹拒绝加入这样的受害者行列。

  拎着行李,她昂首阔步的打开门。

  砰的一声,刘嫂又将门给关上。

  “冯小姐,你别走,少爷需要你。”刘嫂两手拉着冯季苹的行李!死不放行。

  “陆先生有的是钱,他随时都可以再请一个看护。”

  “不,不一样的。”她知道少爷需要的不只是一个看护,而是当头棒喝。

  在少爷受伤的这段日子里,她看过太多的特别看护;她们每一个都很优秀,都很专业,但她们不够强悍,不足以救赎少爷亟欲堕落的心。

  而冯小姐是特别的,只有她敢拉开少爷的窗帘、打开他的窗户,让阳光透进来;只有她敢大声对他说话,反驳她所看不惯的。

  “不,他需要的不是我,不是任何一个看护。”她高扬着嗓音,不怕他听见。

  “他需要的是酒,是可以让他醉生梦死的酒精,更甚者,他需要的是一把刀,一把足以杀死自己的刀,唯有这样他才能从程竹音的伤痛里解脱!”

  砰的一声巨响,陆放辰的房门打了开来。

  他推动着自己的轮椅出现。

  在陆家,在他的地盘上,程竹音这三个字是禁忌,是谁都不许提的禁忌,而这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

  他的愤怒在他凌厉的双眸里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冯季苹不由自在的吞了吞口水。

  不怕、不怕,陆放辰是个行动不便的病人,他根本要挟不了人,她实在不用看到他就像羊见着老虎似的吓得手脚直发抖。

  “我,要走了!”她借着放大声音来壮大自己的胆量。

  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她旋过身子,转开门把,丢脸的发现自己在面对陆放辰时总是很没用的只想逃。

  “我发誓,你要是没将刚刚的话收回便一脚踏出这个门,那么圣心医院就永远没有你立足的余地。”他将话给撂狠了。

  他威胁她,威胁她耶!

  极为愤怒的她转过身来,迎上他凌厉的双眼,怯怯的,又赶快调开自己的视线。面对他,她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狂跳,就算他现在人坐在轮椅上,身高硬是矮了她一大截也无法改变。

  “我可以去别家医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圣心医院缺护士,所以他的狠话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啦。

  看她低垂着头,回避他的目光,很努力的挤出这番不在乎的话之时,陆放辰的眼眸眯成危险的直线,直直的望着这个既勇敢却又十分胆小的小护士。

  很意外的,他先前的怒气已被她这小小的举动给平复,而后,他竟然有想笑的欲望。

  “你确定你到别家医院我陆放辰就奈何不了你吗?”陆氏财团好歹也是跨国企业,在台湾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圣心医院若一个公文发放到各家医院去,只怕她一个小护士会被当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试问这样子她又该怎么去跟个大财团抗衡?

  他的眼底有嘲笑,是在笑她不自量力。

  这个陆放辰好可恶!

  “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如此逼迫我!”

  “你得为你刚刚的不驯负责。”

  他的口气虽是淡然的,但她却听得出他口中的要挟。

  这个男人变了,他根本就不是她当年一眼即喜欢上的人。

  只要他不顺心、不如意!他便会利用他的优势将人给逼绝。

  放下手边的行李,她的双眼迎向他眼眸中的冷嘲。“你要我怎么向你陪不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旋开轮椅,他欺近她。

  慢慢的,他开了口:“日子还很长,我总会想出个好法子来的,是不是?冯小姐。”说完,他傲然的回房。

  而她却仍陷在他的话里,走不出那样的迷惘。

  他刚刚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日子还很长,他总会想出个好法子来的”!?就在冯季苹张口结舌之际,刘嫂早已拎着冯季苹的行李,将她的衣物一件件的挂回衣橱里。

  少爷说“日子还很长”,这就代表他会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与冯小姐“相处”,看来少爷是接受了冯小姐当他的特别护士。

  第二章

  陆放辰除了脾气不好,偶尔会拉开他的大嗓门、练练他的嗓音,吼吼人之外,似乎她的日子过得还算如意。

  看来与陆放辰相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艰难,相反的,艰难的是她要如何面对她自个儿的心。

  在照顾他的这段日子里,刘嫂总会拉着她细数陆放辰的过往。

  在刘嫂口中,还没出意外前的他果真就像当时她匆匆一瞥的印象,是既温文又儒雅,待人和气又可亲。

  刘嫂说是程竹音毁了她家少爷的一切,自从程竹音背叛她家少爷之后,他就变得不像是他自己了。

  这样的说法让她感到难受。

  她心疼他待程竹音的痴情,可也气他竟用如此的方式来凌虐自己,不让自己好过。

  然而,更可笑的是她,她明明知道陆放辰心中还惦记着程竹音,可是在听到刘嫂那一番话后,她却让心沦陷得更深了。

  她比以前更包容他对她的无理取闹,只因在她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别与他计较,他只是个为情所苦的痴情汉罢了。

  叩、叩!两声敲门声打断冯季苹的沉思。

  “请进。”她回首,望着门。

  门被推开来,刘嫂那慈祥的脸庞出现在门边,手里还端一碗甜汤。

  “冯小姐,喝碗绿豆汤,去火消暑。”

  冯季苹接了过来,打趣的说:“该去火的不是我。”是那陆放辰。那个人没一天有好心情,跟在他身前当看护,还真得有过人的耐性。

  刘嫂轻声笑了出来,“这话可不能让少爷听到,要不然他又要骂人了。”

  冯季苹耸耸肩,喝一口绿豆汤。

  她是被陆放辰吼惯了,早已对他的咆哮声免疫。

  “冯小姐,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

  刘嫂小心翼翼的看着冯季苹,生怕自己若在不恰当的时机提出来,会不会给人打了回票。舀着一匙又一匙的绿豆汤,冯季苹开口:“你说埃”

  “我,明天想回家一趟……”刘嫂看着冯季苹的反应。

  “然后呢?”

  “然后就是,少爷可不可以就由你单独照顾一天?我会煮好早餐再回去,且赶回来做晚饭,只是中餐就得偏劳冯小姐你了。”

  “可以啊,明天本来就是假日,你当然可以回家,只是……”冯季苹用眼睛瞄了瞄隔壁,“你可得自已去跟那个暴君说,他若答应,我当然没问题。”

  “没问题的啦,少爷现在对这个家是三不管,只要家里有人伺候他吃饭,那就没问题了。”

  “嗯哼。”冯季苹喝着冰凉的甜汤,用鼻子哼了声当作回答,算是答应了。她想她应该应付得来那个暴君才是。

  ***

  冯季苹错了,大错特错!刘嫂走了,而她的磨难才刚开始。

  一大早,刘嫂才刚出门,一记怒吼即从隔壁传来,继而又传来砰的一声……

  冯季苹本来还躺在床上贪恋着被窝的暖度,赖着不想起来,但那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跟那记怒吼震得她心慌意乱,她连忙掀起被子就往陆放辰的房间跑去。

  才到门外,就听到他在吼:“该死的,所有的人是都死到哪去了?”

  哦喔,他的脾气很糟喔。

  冯季苹敲敲门。

  “既然有手敲门,难道不会自己开门吗?”火爆的声音再次穿透门扉,冲着她而来。

  冯季苹硬着头皮进去。

  陆放辰没想到进来的人竟会是她,脸色一度变得十分难看。

  “刘嫂呢?刘嫂去哪了?”那极力压低的嗓音,可以让人清楚的知道他的火气在爆破边缘。还好她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日子,才不至于被他突如其来的坏脾气给吓到。

  冯季苹凉凉的回答:“刘嫂回家了。”

  “谁准她回去了!我需要她。”陆放辰高张的火气直飙出来。“去把刘嫂给我叫回来,”他专制且霸道的下达命令。

  这一点冯季苹就看不过去了。

  “我不会去帮你把刘嫂给叫回来,因为假是你准的,是你自已贵人多忘事,你没道理让人回去之后不到三个小时又把人给召回来。”

  “我做事不需要理由。”

  “那很对不起,你要做暴君,可惜没人要当你的臣子,你的不准、不许,在自由民主的二十世纪末是行不通的。”

  冯季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胆,反正她就是看不惯他的脾气愈来愈暴躁,全只为了一个程竹音。

  “在这个家里是我在作主。”陆放辰企图用主子的身份欺压冯季苹。

  而她只是回以甜甜的一笑,“问题是,你现在行动不便,得处处听我的。”她故意激怒他,最好是让他气到脑中风最好。

  “你!”陆放辰气得握紧拳头。

  “想打我啊?可以啊!但你得先学会站起来不是吗?你老是窝在轮椅上,就连站都站不好,你凭什么打我?”

  冯季苹用言语挑衅他的脾气,最后还逾矩的跑去窗户边拉开窗帘,打开窗子。

  她知道阳光是他的天敌,知道陆放辰是见不得光的,但……她就是受不了他的自甘堕落。刷的一声,窗帘被拉开——阳光透了进来。冯季苹回过身,她看见陆放辰目皆尽裂的坐在长毛波斯毯上。

  他的轮椅是斜躺着的,脸上的表情是悲愤的,显而易见的是,他本来打算自己从床上攀移到轮椅上坐好,但力不从心的他却从床上滚落,任由自尊碎了一地。

  冯季苹看到屋子里的零乱,稍早的怒气已渐渐被难过所取代。

  像陆放辰这样从小即得天独厚的男人,想必承受不了自己得靠别人扶持才能站得好的难堪。

  她走过去,伸出友善的手想帮他。

  陆放辰却拒绝她的扶持,从抿紧的唇畔逸出一句:“叫刘嫂回来。”

  “我不会打这个电话,让你去破坏她的假期。”

  “我需要她。”

  “你现在只能需要我。”冯季苹忍不住大声了点。“我是你的特别看护,刘嫂能做的,我也都能;你为什么就偏要这么拗,企图破坏别人的幸福,难道那真的可以让你快乐吗?”她训示他。

  陆放辰的脸色变得铁青,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他扭转过头,他不再求助于冯季苹,攀着床缘,努力的想爬上床。

  他傲,她却更倔。

  她来陆家是当看护的,可不是来当他家的小狗,可以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开心的时候再让他骂着玩。

  哼,拜托,她先前是对他有好感,把他当成梦中情人般在看待,但与现实中的他相处久了,她才发现并不是每个骑着白马的都是王子,她冯季苹才没那么不争气,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不甩陆放辰,冯季苹移到床边去整理床铺。

  他看到她的动作了。

  “不要动我的床。”他急忙的想冲过去拨开冯季苹忙碌的手,却力不从心的又扑倒在地。

  看他又跌倒,冯季苹胸口一紧,却忍住不去关心他,因为她知道自己伸出去的手铁定又会被拒绝。

  “我叫你别动我的床、我的被。”陆放辰不顾身体上的疼痛,硬要阻止冯季苹动他的东西。冯季苹又火了。“我只是要帮你整理床铺。”

  “我的事不用你鸡婆。”

  “我是你的看护,你的杂事就是我份内的工作,我可不想拿你的薪水却不做事,像是占你便宜似的。”

  “我不在乎。”

  “但我却怕人家在背后说我的是非、说我领干薪。”

  “如果你怕是非、流言,那我可以现在就解雇你。”

  冯季苹张口结舌,难以置信他说的话。

  “你竟然为了我的尽忠职守而想要解雇我!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搞错,我要你现在就走,远离我的视线范围。”他的手指着房门,下了逐客令。

  有那么一瞬间,冯季苹还真想甩门就离开,但……

  她偏不!她就是不让他得逞。

  他不让她碰他的东西是吗?那她就偏偏要碰。

  冯季苹深吸口气,继续完成她未做完的工作,完全把陆放辰的咆哮当成耳边风。

  她掀开被子,打算将其摺叠起来,却发现被子中央的颜色明显的不一样。

  她用手去碰,触手所及是湿冷一片。

  冯季苹把手缩了回来,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尿。

  陆放辰行动不便,为了方便他小解的问题,所以她早在他伸手可及的床底下放了一个尿壶,因此床上那一片湿冷绝不可能是失禁下的产物。

  不是失禁,那就是……

  冯季苹的脸蓦然泛起两朵红云。

  她终于知道陆放辰为什么小题大做的想解雇她,死也不肯她动他的床;知道他为什么急急的想找刘嫂,却不要她的帮忙。

  这个大男人是怕她看到他的窘境啊!

  了解陆放辰之所以发怒、之所以脾气大的原因之后,对于陆放辰的坏脾气,她突然变得不是那么的在意。

  “其实我从事的是护理工作,有些事情的‘情非得已’我比刘嫂还明白。发生这种事,没什么好窘的。”她动手准备把他的床单、被单换下来。

  冯季苹背对着陆放辰,要自己稳住别发抖,毕竟她身为医护人员,就该明白一个壮年男子的生理需求。

  满则溢的道理她懂,她不该大惊小怪的;但……

  唉,说真的,要她面不改色的处理这种东西,她真的做不到,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处理男人的体液。

  冯季苹飞快的扯下床单,把被单整个褪下。

  陆放辰冷眼看着冯季苹忙碌的身影。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他的眼神追着她的背影跑。

  看着冯季苹将脏的被单、床单放在一旁,又去衣橱拿出他的换洗衣裤折回他身边蹲下。

  “你可以自己换吗?”

  “如果我说不行,那你会帮我换吗?”他是故意在挑衅,脸上还有一抹嘲笑。

  深吸一口气,冯季苹决定迎战,点点头说:“身为你的看护,帮你换衣裤是份内的工作,只是……”她回以同样的挑衅目光。“你不方便的是双脚,怎么连穿衣也需要别人代劳?”

  “我以为这是你份内的工作。”激将法对他没用,陆放辰只拿冯季苹的话来反击就可以轰得她哑口无言。

  冯季苹抿紧唇,心里慌得很。

  她真的要帮陆放辰换衣裤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应该把陆放辰当成一般的病人看待的;问题是,陆放辰不是一般的病人,他曾经是她在心底偷偷爱慕的白马王子,她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她会像麻雀变凤凰那样得到梦中情人的青睐,她曾偷偷的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怎么,不敢!?”他冷冷的嘲笑声尖酸的扬起,言语中有明显的嗤之以鼻,像是将人击败、自己得到短暂的痛快便是他最得意的快乐。

  冯季苹告诉自己,不可以输给一个对自己已完全放弃的男人。

  如果连她都输给了他,那日后陆放辰岂不是要更堕落。

  挺起胸膛、鼓足勇气,冯季苹说:“我可以,我办得到。”她决定摒除心里的障碍。

  对于她的答案,陆放辰明显的感到讶异。

  他不是看不出来她内心的恐慌,因为这脾气倨傲的小护士连迎视他的勇气都得靠着咬紧嘴唇才能办得到,说她不怕他这才有鬼。

  他只是不明白,她的工作理念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病人不合理的要求,她都能忍气吞声的承受!

  陆放辰的鹰似眼眸瞅着冯季苹瞧。

  冯季苹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制止自己想逃的欲望。她站得挺挺的迎视他的目光,可惜的是,她不知道她的脚在发抖。

  陆放辰看见了,却打算视而不见。

  “既然可以办到,那就扶我进浴室。”

  冯季苹一听,顿时两眼圆瞠。

  “你换衣服进浴室做什么?”

  他睨了她一眼。“我以为你身为医护人员,你会懂什么叫生理反应;知道满则溢之后,那些浓稠的体液会弄得我浑身不舒服。”

  他的冷言冷语中夹带着黄色废料,根本就无视她女性的身份。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而且她也知道陆放辰这么做,只是为了要激怒她,要令她拂袖离去。不,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冯季苹走近他,双手擦在他的腋下,想扶他进浴室。

  陆放辰就放任她动手动脚,一点力气都不出。

  冯季苹试了几回,却无法移动他半分。

  “你可以帮帮忙使出一点力气来吗?”冯季苹汗流浃背,双颊涨红的发出抗议声。

  陆放辰理直气壮的撇下一句:“不可以!”

  “你这么重,我抬不动你。”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刚刚不知道是谁还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只要刘嫂能做的,她都办得到。”

  再一次的,陆放辰又拿冯季苹刚刚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嘴。

  冯季苹知道陆放辰是存心找她的碴,如果她够聪明就不该陪他玩下去;因为过了这一关,他铁定还会出别的难题来为难她。

  但她的好胜心却禁不起他的挑衅。陆放辰愈瞧不起她,她就愈要试试看。

  冯季苹再度把手擦进陆放辰的腋下,先是想要抱起他,但他那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跟七十五公斤左右的体重差点把她压死。

  不行,得换个方法。

  这次冯季苹跑到他的左边,肩膀穿过他的腋下,想把陆放辰给撑起来,结果她还是差点被压死,除此之外,她真的搬不动他。

  搬不动他?

  对啊,既然搬不动,那她可以拉看看啊!

  冯季苹放弃刚才的方法,跑到陆放辰的身后,从后头抱住他的胸膛,双手交握,死命的拖。对于她的努力,陆放辰感到有点啼笑皆非。她真的像誓死不倒的勇士一样,不扳倒他就绝不罢休。

  他任由冯季苹摆布,等她累了又试,试了又累,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受挫、却愈挫愈勇时脸上的发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