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爱情。
爱情只是锦上添花的风雅之事,而救命稻草。
她也不怎么相信亲情。
父亲死后,她便再没有亲人,至于母女之情,怎敌得过钻石和豪宅?
这人生啊!有时真令她恨得牙痒痒,却又充满了无可奈何。
收工后,苏合欢来到一家备受瞩目的夜店。
这座来自异国他乡的知名俱乐部占地超过一千坪,装潢复古华丽,leo的地板会随着音乐做出不同的灯光变化。
夜店是买醉的好场所,这里有跳动的舞台、摇曳的灯光、劲爆的舞曲,还有大批性感辣妹和玩家。
平时苏合欢从来不泡夜店,可是今天的遭遇太令她郁闷了,在忠孝东路上漫无目地的逛了逛,怎么也不想回到小公寓里一个人待着。
坐在马路边的一间快餐店里,她点了份汉堡和可乐,隔着玻璃窗瞅着这条街上的霓虹灯纷纷亮起,精彩的夜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她决定去喝两杯。
夜店里人声鼎沸,她一走进去,出众的外表和气质立即吸引了大把人聚集在她身边,想跟她聊天、喝酒、跳舞……当然,还要别的。
“小姐,请你喝一杯喔!”
“小姐,你好漂亮!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美丽的小姐,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原来在这里,她才会受欢迎。
呵呵地笑着,苏合欢坐在吧台前,跟热情的人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边喝酒边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扭动着身体,长长的、略为卷曲的黑发在腰间风情万种地轻荡,青锻一样柔滑,勾魂摄魄不自知。
不划拳、不跳舞、不打情骂俏,她只是来者不拒地饮着酒,到午夜时,人已半醉。
精致的容颜深深地埋进臂弯里,重音的乐曲震耳欲聋,让喝到茫的苏合欢很有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
愈夜愈美丽,灯红酒绿下的单身男女们寻找着可以驱散寂寞的猎物,而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察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始终坐着同一个男子。
他没有跟她交谈,看似在自顾自地品着酒,其实已若有若无地替她挡掉好几波搭讪的闲杂人等。
苏合欢没有抬头打量对方的模样,微微偏首,猫一样玻鹨凰实拿难郏魅胙哿钡氖且簧碜龉ぞ隆12舨眉蚪嗟腉ivenchy西装,咦,这男人看起来像是社会上的菁英份子,可他干嘛要穿成这样来泡夜店?
事实上她已经醉得很厉害了,酒精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火辣辣地在胃里燃烧,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她闭上眼睛,站起身来拎着包包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走去,在里面吐了个半天后,有气无力地走出来,昏昏沉沉地依着墙,半弯着腰,难受地拧眉喘息。
直到,一只手臂探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似乎想让她舒服些。苏合欢全身一僵,当看到那身有点眼熟的浅灰色的givenchy时,当察觉对方的动作里意味不明,不知是怜惜还是暧昧时,她竟然没有反抗。
今晚,无论是堕落还是放纵,反正……也不会有谁会关心。
他们朝外走,有好几次她都踉跄地差点摔倒,但旁边总会有只大手及时地抓住她,以免她伤到。
男人沉默少语、动作却温柔而体贴。
如果来个一夜情,对没任何经验的她来讲,应该算是件不错的事吧?
在这种地方遇见,红的酒、蓝的光、还有若隐若现的举止,都有某种说不出的暧昧味道,还犹豫什么?反正也不会有谁在意。
她咯咯地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暴自弃,直到站不住脚地趺入一张宽阔温暖的怀中。
“带我走。”雪白藕臂揽着男人的脖子,她无力靠在他怀中,喃喃地说。
第三章
将醉酒的女人抱进自己的跑车里,骆绎好不容易才让她放开一直紧搂着自己颈脖的纤细手指。
她紧闭双眸,嫣红的脸颊上还有泪痕,两排长睫如小刷子一般在娇艳的脸蛋上投下暗影,性感诱人宛如神话里的女神。
骆绎紧抿着倨傲的唇,俊颜微凛,隐约染上几分愠色。
一整晚,他都坐在远远的地方注视她,不,事实上,他已经跟踪她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她在伸展台上走秀,他在台下,看着她的鞋跟断掉,看着她处变不惊地将鞋子拎在手里继续走秀。
她结束工作后在街上闲逛,他跟着她走进快餐店,与她一样点了相同的食物,再跟着她走进这家夜店。
除了工作,他发现她在生活中几乎不化妆,但天生丽质的容貌,即使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穿特别露的衣服,只是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色泡泡袖衫和牛仔裤,在夜店这种地方依然会有大批的狂蜂浪蝶向她前赴后继。
难道她看不出那些人居心叵测吗?还是说,她是故意而为之?
他不喜欢这个猜测。
她的职业是‘伊迪’的模特儿。
身边有朋友曾说,那些靠脸蛋或身体吃青春饭的美人儿,美丽大过灵魂,骆绎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一年,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眼底的痛苦愤怒,挣扎与不甘,她的灵魂,并没有被美丽的外表所遮掩。
因此他忘不了她。
因为她渐渐喝醉,他觉得不能再让她孤伶伶地,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们的窥伺,于是他走近她、守护她,他忘了自己其实也是窥伺她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哭泣时的她,眉目间带着孩子样的怯怜哀伤和迷茫;醉酒后的她,媚眼如丝,丰艳妖娆如同一粒充盈着饱满汁水的热带水果。
就像现在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就又倾靠过来,软绵绵地倚在他的肩头,鼻息间全是她撩人的香味,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男人的感官。
白玉般的手指顺着胸膛的形状缓缓向下滑动着,在腰间皮带的位置轻轻蹭着……
这女人,真懂得如何诱惑男人。又或许,她曾有过不少丰富的性经验?
他蹙眉,大掌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嘻……”她咭咭地笑起来,似醉似梦又似寐,靠在他怀里,半玻y腻拿理φ隽苏觯昕掏诽塾眩悦傻乃锖廖蘧劢梗阃纯嗟厣胍饕簧龆u牌
“你住哪里?”他凑近在她洁白的耳畔,低声问。
“不,嗝……”她打了个酒嗝才说出完整的句子:“不知道……”
车厢里一阵沉寂。
“跟我走好吗?”他又问。
“好。”她似叹息又似呓语,回答得异常爽快。
她决定跟他走,他们不是无知的少男少女,他们都知道,这一晚将会发生什么。
今晚,她属于他。
夜已深。
著名汽车旅馆的某间豪华套房里,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细碎喘息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啊……啊……”女人未着寸缕的娇美胴体与男子颀长精健的身躯交缠着,欲望像潮水一样流过身体,不留任何痕迹。
身下的床单,是绣着一朵朵盛放玫瑰的顶级丝绸,让他们像是跌进了一片微凉的玫瑰花海。
屋里隐隐约约开着一盏小小的、昏黄的壁灯,满屋造型古典的家具充满了西亚风情,都是暗而强烈的赤金色,而屋顶上面的装饰灯罩是沙漠里才有的黄昏赤红,看得人口干舌燥起来,如同汹涌的欲望。
苏合欢仰躺于大床上,紧闭着双眼,纤细皓腕无力地落在枕侧两端,一身雪白肌肤被艳色的床单衬托得更加晶莹美丽。她
她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去抓紧丝被,或是推开仍在自己身上兴风作浪的男人。
显然她的身子对极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胃口。
从两个小时前,他驾车带她来到这家汽车旅馆后,进门直到现在,她只来得及说一句:“不要开灯。”就被他从身后抱进,气喘吁吁地一再接吻,拥在一起没分开过。
他们做了好久,两次、还是三次?她困累又疲乏,一动也不想动,他仍然不肯放过她。
不得不承认,在这男人的引导下,苏合欢有了一个关于性爱的美好回忆。
他并不粗暴,也没有性虐待,甚至还算是有着十足的耐心。
他吻遍她身体的一处,似乎对每一寸凹凸有致的曲线都充满了赞叹之情。
他先是替她褪下了所有的衣物,直到她如初生婴儿般一丝不挂。
就算半醉了,她也僵硬地有如惊弓之鸟,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像砧板上的鱼,等待着主人的凌迟。但随后他捧住她的脸颊,给了她一个长久的、深深的法式热吻,吻得她几乎连脚指头都蜷了起来。
当他结束了那个吻后,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黑暗到几不可辩认的光线中,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在发现他的动作似乎是在脱衣服时,又立即飞快地闭上了眼装睡,单纯害羞的反应引得对方低笑起来。
他没让她害羞太久,很快回到了她的身上,热情的唇沿着粉颊、细嫩的颈项、吻到性感的锁骨,最后落到一对饱满的柔腻凝乳。
苏合欢从来不知道,当敏感的胸部被一个男子以唇舌舔弄吸吮时,全身就会像被电流击过一样,缺少经验的她慌乱地嘤咛着,那娇腻好听的声音让男人更加卖力地挑逗。
对男女之间的亲密她并非一无所知,可这私密至极的接触太过真实,致使她的脑子完全一片空白。
他继续向下舔吻着她平坦的腹部,可爱的肚脐,最后拉开她修长的大腿,不顾她的挣扎,吻上她腿间娇嫩的私处。
他怎么可以,亲她的那个地方?
太过震惊,让苏合欢的醉意几乎马上飞到九霄云外,她伸手想用力推开他,但他显然不给她一点点反悔的机会。
手掌抓紧她光裸白晳的玉足,挑逗的吻变成了坏心的吸吮,甚至将灵活的舌伸进窄小的花径,模仿男女交媾的姿态进出……直到她尖叫一声,全身香汗淋樆,整个人就像被抽光了全部力气,再也没有可能从床上爬起来。
他做足了前戏,才温柔又坚持地要了她。
当硕大坚挺的男性进入她纯洁的身体时,她仅仅感觉到一丝难免的疼痛,而那种疼还在她的忍受范围内。
他在她体内,深深地、缓慢地律动着,每一下进入都推到最深,每一次抽出都几乎离开,美妙的滋味使得两人都忍不住发出呻吟。
“呃啊……”
在听到这销魂的娇啼后,男人彻底失去了理智,伸手将她的双腿掰得更开,更狂猛地向花心深处顶去,爱极了在她紧窒体内的销魂享受。
明明不是纵欲的人.却为身下的女人神魂颠倒。
那沁着香汗的身躯,骨架匀称、亭亭玉立,秀美的肩头、纤细的腰身,圆润紧致的臀部以及修长笔直的一双美腿……她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犯罪的女人。
丰满的雪乳随着身体起伏剧烈地荡起阵阵乳波,眼前的这番美景令男人小腹间的欲火愈发灼热紧绷,硬硬的粗长欲望抽插娇嫩水穴的力道也渐狂猛。
一手掬起那对雪乳,搓揉着,另一手则顺着优美的背部曲线滑下,用力抚捏着弹性十足的臀瓣,再朝着自己的方向将挺翘的美臀紧紧按向正不停耸动的胯间,使两人的结合处紧密得再无一丝缝隙。
“啊……”她骤然尖叫着,手指用力地攀在男人的肩头上,尖尖的指甲戳进了结实的背部肌肉里。
她全身充满了不可负荷的快感,会令她随时爆炸的快感,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狂野,越来越深越迅速地占有她的身体时,她再也承不住,浑身抽搐着,张开小嘴,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男人喉间发出沉闷的嘶吼,紧紧地压住她娇美的身躯,在美妙得不可思议的花心深处射出来。
第一次结束后,他轻轻吻着她发烫的脸颊,再抱她到浴室,用柔软的毛巾拭去她腿间和着精液的血渍,然后在宽大的浴缸里,他又从后面要了她一回。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响应他的动作,全身瘫软地靠在他硬实的胸膛上,任他为所欲为。
大掌滑过丰满的乳房,爱不释手地留恋往返,他吮吻着她雪白颈部的肌肤,大掌捧住她的臀,进入她,贯穿她,专注地律动,由慢到快,企图诱发出她身体里更多的性感和热情,而这些性感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
不知道在温暖的水里纠缠了多久,苏合欢终于因受不了身体里太多的高潮而晕厥过去,当她醒来时,察觉到他们又回到了舒适的大床上,柔软微凉的丝绸滑过肌肤的感觉很美妙,嵌在她双腿间的精瘦腰臀仍在用力抽插着。
“唔……停下来……不要了……”她迷迷糊糊地喊出声,可即再疲倦,身体仍然抵挡不住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涌来的高潮,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撩人的粉色,乳房也鼓鼓的被男性的大掌握着。
男人没讲话,俯首堵住她的小嘴,结结实实地给她一个深吻,舌勾缠着她的,还坏心地将自己的唾液喂给她,微微勾唇,看陷入激情中的女人无意识地吞咽,心里全是满足。
抱着她侧身躺在自己前面,他拉高一条修长美腿,另一条则被结实的大腿压在床上,坚挺的欲望从身后的方向由两腿间深深地顶进去,这个姿势非常方便更加深入地顶入花心,几乎快要到达子宫的位置,那温暖又湿润的顶级触感使男人血脉贲张,一进入就开始猛烈的抽插。
“啊……”苏合欢又快要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花心深处一个劲地泛着酸软,她无力地想要躲避,却被他更用力地钳制住,腿间律动的节奏越发迅猛,愈来愈深的顶入使得两人交合处的汁液,潺潺地在硬如铁杵的火热欲望抽出花瓣时滴滴淌落,屋内全是淫糜狂野的欢爱气息。
男人低喘着俯身,薄唇攫住雪峰上的樱色,纳入口中尽情吸吮,舌尖勾勒得嫩嫩的粉色乳尖儿水光一片。张嘴深深吞咽住嫩白乳肉,他用力地吸吮啮咬,吮得身下的人儿又痛又酥麻,血液里那团始终未熄灭的火焰再次“腾”地燃烧起来,狂风暴雨般袭卷了所剩不多的意识……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了。
苏合欢双手拢着被单坐起,宿醉太难受了,她捧着头,痛苦地低吟。
半晌,她抬起头,大眼疑惑地扫视一下四周的环境,再看向自己,有几秒钟,有点懵懵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赤裸的身子一丝不挂,雪白的肌肤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全身像被车辗过一样,尤其是腰和私处,又酸又疼。
脑海里闪过几个令人脸红心跳的香艳画面,慢慢地圆睁着一双美眸,她霎时什么都想起来了!
此时,凌乱的大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洗澡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那个男人应该在冲澡。
呆了一呆,苏合欢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在七手八脚地套好衣物拎着自己的包包后,头也不敢回地拉开房门猛地冲出去。
一夜情、一夜情,天亮之后就该结束了,连再见都不必说。
浴室门从里头打开,身着浴袍,正拿着雪白毛巾擦拭湿漉漉黑发的骆绎,在发现床上已经不见了佳人的踪影时,毫无疑问地错愕了一下。
他快步走到床头拿起电话,拨通了旅馆的服务热线,低声询问几句后,他搁上电话。
穿戴好自己的衣物,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昨夜关机的手机,打开,十几通未接电话和十几条封简讯。
直接按下某个电话号码,他沉声道:“广告部吗?我是骆绎……立刻把新一季房地产广告的企划书送到我的办公室交给ms。罗,不需要再和经纪公司接洽艺人人选,跟‘伊迪’模特儿经纪公司联系一下,我需要一些新面孔拍这季广告……对,就这样。”
他收线,幽深的黑眸微垂,落在那张欢爱一整夜的大床上。
曙光从窗帘的边缘射进室内,枕间被佳人遗落下的一枚亮晶晶的细小对象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骆绎弯腰拾起,那是枚小巧的、花瓣造型的耳钉,非金非钻,是时下女孩子们喜欢的小物件,不值什么钱,却让他如获至宝。
将它牢牢握在掌心,他转身离开房间。
‘雷霆集团’要在公司选模特儿代言新一季广告,而且还特别指定要新人模特儿,这个消息让‘伊迪’上下一片哗然。
训练室里,午餐时间的气氛很热烈,一群新进的模特儿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眉眼里合是喜出望外和难以置信。
“真得只用新面孔吗?我不敢相信哦!”
“当然是真的,而且还要去‘雷霆’亲自面试……哈,天天被那些老模压着,现在终于有出头天了!我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
“我还听说都是因为咱们新任总监朱小姐的闗系,有传闻称‘雷霆’的总执行长就是朱小姐的男朋友喔!”
“如此说来,公司肯定要大力提拔朱小姐了,真羡慕朱小姐,家世好,事业也一帆风顺,看来离未来副总的位置不远了。”
“如果是真的,那班老模气也气死了,整天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什么了不起啊!”
一边靠墙席地而坐的苏合欢埋首吃着便当,旁边一个叫贝蒂的模特儿推推她:“dora,如果真得像她们说的那样,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要好好争取哦!”
苏合欢听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把旁边的水递给她:“喝吗?”
“谢谢!”贝蒂也友好地笑起来。
这个英文名字叫dora的女孩子长得很美,总是不太合群,显得跟其它人格格不,从澳洲刚念完书回来的贝蒂以为她很高傲,后来接触之后才发现其实她的为人挺好的,不太爱讲话,不笑的时候给人距离感。可是上次,贝蒂想起自己无缘无故地被一群老模误会拿错走秀的衣服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这一群新人里面也只有dora敢站出来跟老模呛声,心里就不知有多感激她。
拿筷子拨着米饭,苏合欢在心里悄悄叹口气,她不是没听到那些,问题是,她会有那个机会吗?
朱少婷显然是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的,虽然没在表面上刁难她,可是自从amanda老师外派到香港那边的分公司后,她的工作量越来越少。
广告、走秀等略大一点的活动她根本就没机会参加,而且照样被一些名气大的老模们看不顺眼,一有机会就偷偷整她。
她受到不公,明显得连贝蒂都在偷偷地问她是不是得罪了谁,她唯有苦笑。
这次‘雷霆集团’的甄选,她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何况那位什么总执行长还是朱少婷的男友,她怎么可能选得上?
不出所料,三天后,公司向‘雷霆集团’呈报的模特儿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
“有没有搞错啊?”贝蒂一脸的惊讶至极:“为什么没有你?谁会比你的条件好,为什么我都能去面试,而你不能去?”
“你为什么不能去啊?”本来郁闷之极的苏合欢反而被贝蒂逗笑了:“你难道比谁差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呀!”
贝蒂不好意思地抓抓额前的浏海,吶吶地说:“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嘛,为什么会没有你。”
“没有就没有了,不要紧的。”苏合欢鼓励地向她伸出手:“你要加油啊,我会支持你的哦!”
“dora,你人真好,谢谢你。”贝蒂感动地说着也伸出手,两个女孩子的手握在一起,片刻间都获得了彼此之间的友谊。
隔天,朱少婷亲自带着自己挑选的四名新人前往‘雷霆集团’参加面试,一走进装潢气派的高雅的总部大楼,每个人都亲身感受到这庞大的帝国给予的一种严谨和规范。
负责接待的广告部经理亲自带她们搭乘专用电梯来到三十八楼。
几位高挑的美女正要被安排进一处会议室,走廊尽头另一间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率先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拿文件的下属。
笔挺简洁的深蓝色条纹西装,浅灰色领带,质地舒适且昂贵的手工皮鞋,手腕上一支积架的名牌腕表……毫不费力地衬映原本就俊朗帅气的外表越发引人注目。
男子边快步走着边专注地听身边下属禀报事情,偶尔会询问几句,他的声音不大,却醇厚悦耳口齿清楚,听在几位年轻模特儿们耳中,登时一阵脸红心跳。
哇噻!这男人也太帅了吧!俊朗的脸孔,挺直的鼻梁,线条迷人的下巴,他的气质有些偏冷,目光冷淡却微带锐利,闪动着沉稳、机警以及不意察觉的攻击性。
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执行长,朱总监她们过来了。”广告部的吴经理在一边恭敬地禀报道。
模特儿们反应过来,原来此人就是‘雷霆集团’的总执行长骆嬕,不由在心中大叫,天哪,这男人是极品中的极品啊!简直帅得没天良嘛!
羡慕的目光又纷纷投向新任的总监朱小姐,能有这么优的男人当男友,要不要太幸运呀!
何止是花样年华的新进模特儿们,就连见多识广的朱少婷注视着不期而遇的骆绎时,也忍不住一阵芳心荡漾。
长得帅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长得帅而有能力的她也不是没见过,无论是华人还是老外,没有哪一个能像骆绎一样打动她的心。
算算两人己经认识快三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换了旁人,早发展得如火如荼。她的家世、背景、才貌在业界有口皆碑,多少男人想追她,唯有这天生就对人冷漠疏离的男人,总是与她保持距离,甚至连稍微亲密点的称呼也不愿意。
在她眼里,他就如同天边最闪亮的星辰,那么远,却又那么吸引她。
在听到关于某女富豪倒追骆执行长未遂的花边新闻后,朱少婷越是觉得能令这男子心甘情愿地做自己的裙下之臣是件太有挑战性的事。大概是性格使然,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她,习惯了将自己看上的东西占为己有,包括……男人。
一周前他失约于她的邀请,着实让她大为失望,但突然又送了一份这么大的人情给她……
‘伊迪’在业界不是唯一能有资格获此殊荣的,但这次别家公司连个边都没沾上,‘伊迪’就大获全胜。此消息一经传出,‘伊迪’上上下下一片欢腾,连总经理也在私下对她表示谢意,认为是她给‘伊迪’带来了荣光,还关心地问‘雷霆’那位总执行长是不是正追求她?
她很清楚骆绎的为人,无论公私,是很分明,而且讲究原则的,怎么可能因为个人原因而公器私用?但她又想不出为什么骆绎会钦点‘伊迪’合作。
总之无论如何,她朱少婷暗暗发誓要对这个男人势在必得。
“骆先生,您好。”她扬起笑容朝他打招呼。
“朱总监。”骆绎走过来,礼貌地点点头,锐利的视线在那帮正盯着自己猛瞧的模特儿们扫视了一下,蓦然收敛,眸底微烁。
他想要的那个人,并不在这里面。
很显然,有人从中作梗,否则以她那么优质的条件,怎么可能不被选来面试?
“不耽误你们,吴经理,招呼客人。”他说完并不多待,带着几名下属乘电梯直接往四十楼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朱少婷拿捏不住他对自己的态度,看似客气,实则冷淡,她目送着那颀长俊挺的身影离去,心里五味杂陈。
旁边的模特儿们也暗自诧异,不是说这位执行长是总监的男友吗?怎么客气得如同路人?
面试的第二天,‘伊迪’公司接到‘雷霆’方面通知的结果。
“一个都不行?”朱少婷吃惊地问。
“是的,四个参加面试的模特儿,她们的资料全部被退回来。”平面广告经纪部的负责人也搞不清楚大公司的喜好。
这四个新人代表了四种类型,活泼、性感、高贵、冷艳,怎么会一个都看不上呢?
“我知道了,需要再敲定时间去那边吗?”
“不用,那位吴经理说只需要先把模特儿的数据传真过去,初选ok了再去面试。”
“嗯,再报五个过去。”朱少婷交待,反正这批模特儿有十多人,她就不信‘雷霆集团’一个都看不上。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任谁也没想到,十二个新进模特儿,除了没被报数据过去的苏合欢,足足被打回来了十一个。
“‘雷霆’在搞什么东西?”连即将离任的总经理也被惊动了,亲自跑下来询问此事,“不是说非要新人吗?怎么反而是他们一个也挑不中?”
“我也不明白,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朱少婷也是一头雾水。
“全部都报过去了吗?难不成要我们再另外去找些新面孔给他们挑选?”话说古代的皇帝选妃也没这么苛刻的吧?
“总经理……应该还没有全报过去吶!”埋首于新人资料中的平面广告经纪部的负责人突然叫起来,印有‘苏合欢’名字的表格骤然出现在视线里。
“啊?是吗?还有谁?”总经理示意将那张表格递过去给他,边说边看表格上的照片,“咦,这个女孩子不是叫……叫dora吗?amanda到香港之前还专门跟我提过她,说她条件很好……喔!看起来还真是不错,怎么她没去参加这次甄选?”
“大概是不小心漏掉了……安妮,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这样马虎?”朱少婷扳起脸驯斥自己的秘书,小秘书有苦难言只能硬着头皮挨骂。
“好了好了,赶快把这个传给‘雷霆’,唉,大企业啊,衣食父母,怠慢不起哦!”为人宽厚的总经理开起了玩笑。
这个dora……中文名字叫苏合欢的女孩子,气质动人美艳绝伦,如画的眉目间流动着万千风情,就算是识人无数、看尽千帆的总经理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嗯!他拿自己在模特儿界几十年的经验敢打包票,这张难得一见的清新面孔,那难缠的‘雷霆集团’一定会看中。
第四章
与四十一楼的总裁办公室日渐冰封的气氛相比,四十楼的执行长室、这座大楼最忙碌的地方,陡然宛如春回大地。
一则平面广告而已,本来这种事情是不必劳烦日理万机的总执行长的,可是广告部里再迟钝的人都能嗅出一丝与往常不一样的重视……执行长终于在诸多候选人中,亲自挑选出了新一季广告的代言人。
如今,这位幸运的新人身着一款紫色复古裙,亮色花朵腰带融合了现代流行元素,正忐忑不安地在‘伊迪’平面广告经纪部负责人的带领下,坐在执行长办公室这一层里的会客室,等着被接见。
他们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专职秘书,一位胖胖的外国女士正带领着四五名机要秘书在紧张忙碌地工作,看到他们,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友善地跟他们打招呼。
“执行长正在会客,请两位稍等。”
苏合欢紧张地坐在舒适巨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注视着圆形玻璃茶几上秘书小姐刚端进来的香茶,她还是头回来见客户,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何况对方还是这么大的客户!
她被‘雷霆集团’只看过照片便被选中的消息,以迅雷之势传遍了整个‘伊迪’公司,打量她的眼光中有羡慕的、惊奇的、嫉妒的,当然也有高兴的。
前番铩羽而归的贝蒂是少数真心真意替她兴的人,苏合欢本来还以为贝蒂落选会很失望,心里正不安,可贝蒂喜悦而真诚地握着她的手对她说:“dora,我早就知道怎么可能是我,一定是你啦!你要加油哦!”
比接到这个case更令人高兴的,是她拥有了一份难得的友谊。
当天在公司里再遇到朱少婷时,对方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在众人面前不冷不热地对她说了句:“恭喜。”
见状,她礼貌地回应了一句:“谢谢。”
她看得出对方满心的不屑和气闷,但那无所谓,至少她幸运地得到了这份工作。
相比起朱少婷的反应,苏合欢更好奇其传闻中的男友,那位大名鼎鼎的‘雷霆集团’总执行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宁愿惹女友不开心,也要大公无私地把这个工作给她吗?
执行长室里,骆绎刚与靳亟谈妥公事,加上一个没事跑来闲逛的官夜骐,三人正闲聊着。
“你家boss最近心情很坏嘛,隔着几十米都能听到他骂人的声音。”靳亟问:“真搞不懂,他既然舍不得自己的宝贝老婆,干嘛还要把她送去美国那么远?”
骆绎还未回答,官夜骐便插嘴道:“很间单,陷入爱情里的男人都是疯子兼傻子,心理学里称之为恋爱综合症。”
“你对此很有研究?”靳亟问。
“略知一二。”官夜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患者在感受幸福的同时,也同样困惑而迷茫,加上每个人的阅历和承受力的不同,种种心态就会滋生,如果放任下去而不及时治愈,很有可能会断送来之不易的幸福。”
“这种结论你还是到楼上去跟那位病入膏肓的病患说吧。”靳亟道。
“说了也没用。”官夜骐摊摊手,一脸无奈:“忠言逆耳呀!”
“你最近很有空?”骆绎淡淡地问。
“还好啦。”官夜骐好奇地问:“对了,你们公司轰轰烈烈选广告模特儿到底有眉目了没有?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不如换一家,这年头,漂亮美眉一抓一大把,死耗着做什么呀?”
“不需要。”骆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约好跟‘伊迪’见面的时间就要到了,心情瞬间变得轻快起来,“我要的人,就快来了。”
“已经选好了吗?”官夜骐很有兴趣。
“是这个吗?”靳亟随手拿起搁在桌旁的一份资料,“苏合欢?”
“让我看看。”官夜骐吹口哨,“漂亮哦!”
“你少打主意,她不适合你。”骆绎撂下一句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一走,官夜骐俊美的脸孔上立即浮现一丝兴味:“喂,靳,你说骆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意思?”靳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反正我只能说,这家伙不是好惹的。”
作为相识快十年的老朋友,靳亟十分清楚,骆绎是个多厉害的角色。
‘雷霆集团’总执行长是个苦差事,一方面要充当军师,为总裁出谋划策,另一方面又要上下奔波,协调与董事会、部门、政商两界等各个方面的关系。既要求他忠心耿耿,又要求老谋深算。
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骆绎,是这个职位的不二人选,他习惯将霸道和控制欲隐藏在冷漠的外表下,以至于多少在心底小瞧他的对手最后都受到了切肤之痛。
“你不觉得他最近很怪。”官夜骐摩挲着下巴。
“哪里怪?怪的是楼上那个家伙吧?”雷驭风近来搞得人见人怕,鬼见鬼亡,骆绎可比他正常多了。
“依我看,最近还是少来这里为妙,这两个家伙都不太正常。”官夜骐认真地提议。
靳亟“哈”地笑出声。
“骆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是吧?”官夜骐问。
“是啊。”
“在公事上铁面无私?”
“没错。”
“私底下绝对不管闲事?”
“嗯啍!”
“那你说他会不会假公济私?”
“这话……怎么讲?”
“听说整个‘伊迪’公司的模特儿全让他挑遍了,最后千挑万选才找出这位小姐,堂堂‘雷霆集团’的总执行长啊!需不需要对一则普普通通的广告这么亲力亲为哦!”官夜骐分析道:“我觉得这家伙有阴谋、有私心。”
“不大可能吧。”靳亟说。照片上的女人,美丽性感,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精致脸蛋,“骆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对他而言,是不是太艳丽了点?恐怕吃不消吧?”
“就是,像骆绎这种闷骚冷淡又保守的男人,最好能配个英国式的古板老处女,那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讲话要小心哦!”靳亟提醒道。
官夜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道:“不对吗?那你说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
这话倒让靳亟伤脑筋起来,跟骆绎认识这么久,很少看到他跟哪个女人关系密切过。
他们的境遇其实有几分相似,念书时专心学业,没空恋爱,出了社会努力工作,也没太多时间去结交异性。
身边不是没有各色美人出现,真要有心采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花花草草一大堆,偏偏人家从不逢场作戏,甚至连暧昧都不曾有过,问他原因,他只说:“感觉不对。”
如今的社会,物欲横流,浮躁的心外加一份惰性,男欢女爱,寻欢作乐,什么样耸人听闻的新闻没有过?唯他像个封建时代的卫道士,保守到顽固不化。〕
“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喜欢谁。”靳亟放弃深究,表示自己回答不了,拍拍他的肩,“我先回事务所去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假公济私这件事情你接着调查吧,记得把结果告诉我。”
“……”
“对了,有空上去开导一下那个得相思病不轻的病患,否则他的幸福断送了,会连累一大堆人日子不好过。”
不幸沦为私家侦探和心理医师的官帅哥无言以对,目送靳大律师离开后,又琢磨了一会,便拿起几张资料飞快地奔向四十一楼重灾区。
骆绎推门进来的时候,苏合欢正在神游太虚,直到旁边的经纪部负责人用手肘暗示她,她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抬起头,眼眸与一道视线相遇,瞬间微微一怔。
有那么几秒钟,她的思绪里闪过什么东西,凌乱而且琐碎,又一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恍惚中,苏合欢不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俊朗的男子。
那剑眉星目,英挺的鼻尖,不苟言笑的薄唇,多好看的男人,全身散发的气势足以让她知道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苏小姐吗?”他和身后的广告部经理向陪她来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站在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伸手即可碰触。
“是,我是苏合欢。”她赶紧点头回答。
“我是骆绎。”
“这位就是骆执行长。”经纪部的负责人急忙介绍,“dora,快跟骆先生问候。”
“骆先生,你好。”她礼貌而客气地微笑,从善如流。
“你好,请坐。”骆绎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和广告部经理也坐在对面的一张沙发上。
广告部经理和负责人开始谈起这次广告的某些细节,包括拍摄地点、创意题材等等内容,有时候会问到苏合欢,她便简洁地回答两句,然后认真地听着他们聊。
有时骆绎也会插话,不愠不火,但关键时刻总能一针见血,抓住重点。
苏合欢心下折服,难怪这么年轻就坐上知名大企业执行长的位子,这男人注定了是运筹帷幄的料,这样看来,朱少婷还真有不错的眼光。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低落下来。
每每想到朱家人,想到朱家豪宅,还有住在那栋豪宅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母亲,她总会觉得心酸。
或许是嫉妒,又或许是不甘,她小时候常想,如果父亲是个有钱人,母亲一定不会离开他们,长大后,她不再有这样的幻想,因为她觉得如果母亲是爱她和父亲的,即使再贫穷潦倒,也不会轻易分开。这跟有钱没有钱,其实没多大关系,不过借口罢了。
她和骆绎、朱少婷不是同一种人,他们有境界、有高度、有学识,被人称为精英份子。而她则对人生和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和不确定感。
小时候的遭遇,长大后又总是被人误会,只能在流言蜚语里咬紧牙关,将耳边的辱骂犹自当成风声。
她垂眸,心里发出不可辩闻的喟叹,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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