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禁军教头。三娘听姐夫林冲说起过岳母姓文,也
就是三娘的母亲姓文。林冲还说过,有一个很聪明的小女孩跟岳父学习武艺。那
女孩好像是岳母的侄女,林冲自己还传授过那个女孩一些枪法。那是很多年以前
的事了,林冲记不清那女孩的名字了。后来林冲上梁山后,曾派亲信回东京打听
娘子(三娘的姐姐)的消息,回报说娘子被高衙内逼死,岳父张教头因打官司输
了,气得吐血身亡。张家的亲戚们也都搬走了,没有一个亲人留下。
那天阮文君初次来皇宫时,三娘正和琼英天寿萧玉兰等人一起练武。文君也
下场了。她先是使钢刀,后来又使了一会儿长枪。当时三娘就觉得文君有几招枪
法看着眼熟,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是从林家枪法中变化出来的,三娘以前跟林
冲学过这套枪法。至此三娘已经确信无疑:阮文君就是母亲的侄女,自己是她表
姐。
三娘不禁又惊又喜。不过她也不急着把这些告诉文君。文君已经和她结为生
死之交,现在不过是又加了一层亲戚关系罢了。或许等以后文君来东京时,把所
有孩子们都召集在一起,大家认认亲。想到此,三娘带着一丝甜蜜睡着了。她梦
见和文君告别时,两人难分难舍地搂抱在了一起。
第二十五回:寿张县扈成买地,山神庙徐晟拜师
皇兄扈成回到家乡后,开始重整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如今寿张县和郓城县都
是扈成的领地,按照大明律法,这两个县每年为朝廷所收的税银的一成会交给扈
成作为他的亲王俸禄。不过这两个县仍旧由朝廷的官员治理,扈成并无权干预。
扈成去寿张县府拜访了知县,向他提出要重整家业,再建祖庙等等。
当年金兵入侵时,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是宋金两军多次交战的地方。当时这
里的人口或逃亡或被抓丁或被杀死,绝大部分房屋都毁于战火。到后来这里竟成
了无人居住的荒地,一直没有得到恢复。大明朝建立后,全国所有的无主土地都
被收归官府所有。
寿张县知县正愁这些土地无人经营耕种,听得仁德亲王愿意出钱买地,大喜
就将所有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的土地作价二千两黄金卖给了扈成。于是扈成开
始在家乡招募庄丁,重修房屋庙宇,购置牲口,耕耘田地。那些原来从这三个庄
子逃出去的庄户们听说皇兄扈成衣锦还乡了,都扶老携幼,陆陆续续地返回家乡
投靠他,连带着附近的村落都兴旺了起来。报请官府审核后,扈成将这块地方改
名叫做仁德镇,并派人专门去东京讨得了女皇亲笔题写的“仁德镇”三个字,再
请工匠刻在独龙岗前的石壁上。
女皇送给哥哥的三千两黄金,扈成花了二千两买地,同时又要买牲口,又要
建房安置数千户来投奔他的庄户人家,他的亲王俸禄则要等到秋收后才能拿到,
因此银钱上不免吃紧。他身为当今圣上的哥哥,只要他开口,愿意借钱或送钱给
他的人多的是。不过他牢记妹子的嘱咐,不敢乱收一文钱财,生怕玷污了仁德亲
王的封号。李如莲见女婿犯难,想从女皇赐的养老银子里拿一些出来给他使用,
扈成却不愿动用岳母的私房钱。
这天邻村的王员外来访。王员外名叫王富贵,他是扈成少年时的伙伴,住在
离扈家庄十里的王家村。王员外读过书,还中过举人。他近年来在济州城做生意
发了财。扈成将他请到屋里吃茶。王员外见扈成家里十分简陋,不由问道:“扈
兄如今大富大贵,为何不购置些体面的家俬?”扈成道:“只因最近为庄户们建
造房屋外加购置牲口,妹子给我的金银都花得差不多了。”
那王员外问道:“吾见隔壁屋里有许多行礼担子还未打开,莫非是扈兄从东
京运来贩卖的货物?”扈成道:“都是临行时妹子送的她自己用过的什物,还未
来得及拆开看。我这妹子是个好皇帝,她自己在宫里过得十分节俭。她道这许多
东西她用不着也浪费了,就叫人收拾了十几个担子,让我带回家乡里来。”
王员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对扈成道:“恕愚弟冒昧,皇宫里拿出来的东
西再旧也说不定是值钱的宝贝,扈兄可否让我开开眼?”扈成道:“王老弟但看
不妨。”就领他到隔壁屋子里,先将最靠外面的一个行礼担子打开给他看。
那个担子里装的是一卷卷的字画。王太公略为看了几眼,笑着对扈成道:
“扈兄真是坐在金山上哭穷啊。”扈成不解,问道:“王老弟为何如此说?”王
员外拿起一幅沾满灰尘的字画,道:“扈兄你看,这幅画是当今太上皇赵佶所作
是他送给女皇陛下的新年贺礼。单是这幅画就值三百两黄金。其实就是有黄金
也没买处!”
扈成吃了一惊。赵佶在大明朝开国之时被女皇认做干爹,因此大明朝也尊他
为太上皇。古往今来能在两个朝代做太上皇的唯有他一人而已。他又是丹青圣手
他的画确实是有价无市。三娘自己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她只跟天寿妹妹说
了一声要将用不着的旧东西给哥哥带走,这些东西都是天寿替她打包收拾好,然
后送给扈成的。想必皇宫里此类字画甚多,天寿顺手挑了些捆成一担。
扈成道:“惭愧,我临行时竟没顾得上看看这些担子里究竟有些啥东西。”
王员外又拿起另一幅字画,道:“这一件更是无价之宝,不过你须将它当做传家
之宝贡起来,千万不可卖了它。”
扈成接过来一看,也是一幅太上皇的画,上面画的是女皇扈三娘本人,旁边
还有太上皇亲笔题写的颂扬女皇扈三娘的一首词。扈成叫道:“我的老天爷!要
不是王老弟,这些宝贝说不定就给埋没遗失了。”
王员外道:“这担字画虽然值钱,在此处却找不到买主。不如我帮扈兄挑十
几幅不是太稀罕的,带到济州城里卖给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换它万余两银子先
解解扈兄眼下的燃眉之急。其余的扈兄收好了,以后慢慢再做打算。另外那十几
个担子里想必也有不少好东西,扈兄千万看管好了,不可大意。”
扈成道:“多谢王老弟。卖画得来的钱王老弟就请取其一成作为酬谢之资。”
王员外道:“这如何使得?”坚辞不受。扈成定要谢他,王员外道:“既如此,
弟弟我却之不恭。就请扈兄将这幅当朝第一词人李清照亲笔书写的'醉花荫'送与
我吧,这也是难得的宝物。”扈成依允了。王员外大喜,当天带着他挑出来的十
来幅字画去济州城找买主去了。扈成将他一直送到庄外。
过了十来天,王员外派人将卖画所得的一万八千余两白银给扈成送来了。本
来王员外估计这些字画能买个一万两银子就不错了,谁知济州城里那些富户听说
这些是女皇亲自用过的东西,都竞相抬价抢购,结果卖出了一万八千多两的高价。
扈成大喜,想不到这些日子令他苦恼之事竟然如此轻易地解决了。他心里一高兴
晚上到银枝玉枝的房里大肆荒淫了一番。
自从在完颜红和琼花那里享了艳福之后,他就喜欢上了和两个女人一起做那
事儿。为了行事方便,他要银枝玉枝都住在一间房里。这两姐妹本来就亲密无间
对扈成也是百依百顺,很快就习惯了三人同床的游戏。扈成仿着那天完颜红和
琼花之间的情形,教银枝玉枝两个互相亲嘴摸乳舔允下体,三人乐此不疲。
又过了两个月,银枝玉枝都怀上了身孕。扈成无奈只好停了那荒唐之事,晚
上到金枝房里睡。金枝和他是老夫老妻了,扈成肏起她来轻车熟路,不过远不如
肏银枝玉枝那般带劲儿。金枝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无法和年轻二十余岁的两个
妹妹相比。这天晚上扈成正压在她身上折腾她,她红着脸在丈夫耳边小声道:
“李姨娘最近寂寞得很呢。”
岳母李如莲比金枝还小一岁,即使她当暹罗王后时金枝也只管她叫姨娘,从
不叫她母后。金枝一句话提醒了扈成,他喜得在金枝脸上猛亲了一阵,道:“乖
乖,你且在此等一等,不要动。”说完他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出去了。
此时李如莲正待脱衣上床歇息,扈成推门闯了进来。李如莲吓得惊呼:“你
来我屋里做甚么?”扈成也不答话,将她一把抱住,抗在肩上往金枝屋里走去。
李如莲又羞又急,却不敢声张。
回到屋里,扈成将李如莲衣裙撕得粉碎,剥光了往床上一扔。金枝在床上赤
裸着身子伸手将李姨娘扶住。扈成盘腿往床头一坐,道:“你们两个先亲热亲热
给我瞧瞧。”金枝和李如莲二人红了脸,忸怩着没动。其实扈成和银枝玉枝平时
做那事儿时根本不避讳,她们两个早已躲在外面偷听过了,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
自己做那事儿。
扈成把眼一瞪,吓得李如莲浑身一哆嗦儿。金枝心一横,贴过身来用手抚摸
李如莲的两只硕大的乳房和白嫩的屁股,摸得她直喘粗气。渐渐地,李如莲也放
开了,张嘴含住了金枝的乳头吸允。扈成看着看着,下体早已硬得跟铁棍似的。
大吼一声扑了上去,将胯下之物往李如莲两腿间乱捣。两只手也不闲着,不停地
揉捏床上的两个女人。
这一番折腾,一点儿也不亚于他和银枝玉柱间的大战!李如莲和金枝被他肏
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自己亦是累得大汗淋漓。自这晚以后,他不时吩咐李
如莲来金枝房里给他肏。李如莲不敢违拗,只得照办。
那王员外自从帮扈成卖了字画后,和他成了莫逆之交。两人常常互相走动,
一起吃茶饮酒下棋,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这天王员外又来庄上拜访,扈成将他迎
进屋来,置酒相待。言谈之间王员外面露犹疑之色,心里似有难言之事。扈成问
道:“贤弟为何事犯难,不妨直说。愚兄或许可相助一二。”
王员外道:“不瞒哥哥,我前些时在寿张县城办事,被一帮朋友拉去青楼喝
酒,结识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生得十分美艳,原是个武将之女。因家道衰落,沦
为娼妓。我酒后和她玩得尽兴,就做主给她赎了身,领回家来了。可是我家娘子
容不下她,整天和我大吵,非要赶她出去。我娘子出身富豪之家,当初我做生意
时多亏了用她的嫁妆做本钱才赚了不少钱,因此我惧怕她。可是要我将那可怜的
女子赶出家门却又于心不忍,因此上烦恼。”
扈成笑道:“此乃贤弟的家事,我却帮不上忙。”王员外道:“我为赎她花
了三百两银子,我想将这个女子送给哥哥,并不要哥哥出一文钱。就当是哥哥给
弟弟我帮了个大忙。”
扈成推辞道:“我如何能夺人之所爱?使不得使不得。”王员外道:“我若
留下她,家里不得安宁。若赶她走,则是害了她。哥哥你就当是行善事积阴德吧!”
求了扈成多时,最后道:“你可随我去家中看她一看,若不能令哥哥满意,我绝
不强求。如何?”
扈成因听说是个美艳女子,又是武将之女,就存了些好奇之心。王员外又极
力撺掇,将他连拉带拽请到家中。
见了那女子,十八九岁年纪,果然是美艳非凡。王员外看扈成的模样,知道
他心里喜欢上了这女子,就道:“扈兄且和她说会儿话。”说罢自己推门出去了。
扈成问那女子:“你姓甚名谁?父母何在?家中还有何人?”
那女子向前给扈成施礼,道:“奴家姓徐,唤作徐慧娘。父母俱亡。我父亲
叫做徐宁,原是宋朝武将,后为梁山泊头领。只有一个哥哥徐晟,现因事被关在
寿张县的大牢里。”
扈成听了,吃了一惊,问道:“你哥哥因何事被关在大牢里?”
徐慧娘道:“我父母亲死得早。我哥哥原在呼延灼将军麾下,与他的儿子呼
延钰一处为将。金兵占了东京后,我哥哥带着我四处流浪,将家私都耗尽了。大
明朝立国后,我们兄妹打听得呼延灼伯伯在东京封了侯,欲去投奔他,苦于凑不
足路费。后来遇见一个恶少来调戏我,我哥哥将他的腿打折了。官府以寻衅斗殴
之罪将哥哥关了起来。我迫不得已卖身青楼,将卖身钱赔给了那个被打折腿的人
家,替哥哥减了刑期。大约再过半年哥哥就能出狱了。”
扈成心里寻思:“她父亲既是梁山泊头领,定与三娘是故交。似此我该救她
兄妹出苦海,也算是替妹子做了一件善事。”便对她道:“这个给你赎身的王员
外是我的至交,因他妻子容不下你,欲将你送给我。我有个妹子恰巧与你父亲相
识。你权且在此歇一夜,明日我带你去寿张县府救出你哥哥,然后再派人送你兄
妹两个去投奔呼延灼将军。”
徐慧娘听了,喜极而泣,跪下拜谢了扈成。扈成也未和她说知自己的妹子是
谁。王员外的娘子听得扈成明天要将徐慧娘带走,喜得心花怒放,急忙去厨下吩
咐使女安排酒食款待他。晚上扈成和徐慧娘住在一个屋里,扈成因喝了不少酒,
自己先去床上倒头睡了。徐慧娘见了,也不吭声,自去床脚边睡了。
次日清晨,徐慧娘起来伺候扈成穿衣洗漱。王员外的娘子吩咐下人给扈成和
徐慧娘送来了早善。早善后扈成辞别王员外夫妇,慧娘亦拜谢了王员外的赎身之
恩。两人启程往寿张县府而来。慧娘不知扈成有何本事能救她哥哥,也不敢多问
只是跟在扈成身后。
到了县衙,扈成求见知县。上次扈成买地时和那知县见过一面,只见他从县
衙里面走出来迎接扈成,口称“皇兄大人”。施礼已毕,恭恭敬敬地将扈成请进
里面,入座后,敬上香茶。慧娘此时方才得知扈成乃是大明朝的仁德亲王,女皇
扈三娘的哥哥,惊得呆了。
扈成对知县开口道:“我有一故人之子名叫徐晟,因与人斗殴被关在大牢里。
我想请知县大人将他交给我带回去管教,该罚多少银子,我依律缴纳。”
知县教文吏取过徐晟的案卷来看了,见是一般的斗殴致残,便道:“此人犯
的罪不甚严重,原来只须缴纳五百两银子就能释放。因他已经在牢里关了三个月
有余,罚金依例减半。皇兄大人若缴纳二百五十两罚金即可将他带走。”扈成当
即取银子交了罚金,知县吩咐从大牢里将徐晟放出来,交给扈成。
慧娘和哥哥徐晟相见,兄妹俩相抱大哭。哭罢,慧娘将哥哥带到扈成跟前,
道:“这是你我兄妹的大恩人,大明朝女皇的哥哥,仁德亲王扈老爷。是他来见
过知县,缴纳了罚银,这才将你从大牢里放出来的。”
徐晟跪谢了扈成。扈成见徐晟二十八九岁,生得威风凛凛,一表人才。扈成
与他相谈甚欢,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武将,心中甚喜。他道:“你们俩且随我回
府歇息,明日再从长计议。”
回到仁德镇时,天已黑了。扈成将徐晟徐慧娘兄妹俩引见给自己的三个妃子
说是女皇陛下故人之后。慧娘乖巧,忙给三个王妃跪下行礼问安。金枝喜她长
得俊俏可爱,亲自将她扶起来。银枝玉柱也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长问短。扈成叫安
排膳食款待,膳后让侍女伺候徐晟徐慧娘香汤沐浴,送去客房里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早善后,扈成叫徐晟兄妹来大厅里坐下,金枝银枝玉枝亦坐在一旁。扈
成道:“你们的父亲是我妹子的故交。我妹子为人极好,她对从前梁山泊的故旧
都十分看顾。我听说那呼延灼封了侯爵之后已经告老还乡了,你们若去找他,他
定是写书信将你们托付给其他人,如此辗转颇费时日。不如我现在修书一封,你
们兄妹两人拿了我的书信直接去皇宫见我妹子,由她安置你等。如此岂不省事?”
扈成心里虽然很爱这个徐慧娘,只是他想起妹子的嘱咐,要对得起仁德亲王的封
号,故此压下了私心,一意要成全徐晟兄妹。
徐晟和慧娘听了,一齐跪下给扈成磕头。徐晟道:“我自小学得一身武艺,
亦粗通兵法,想去从军搏个出身。日后若立下战功,也好光宗耀祖。亲王大人的
恩德我铭记在心,从今以后我一定誓死效忠女皇和大明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慧娘心里却在琢磨其他的事儿,低头不语。
扈成道:“贤侄既然想从军,我倒是有一个主意。现今天下已定,海内太平
整个大明朝需要用兵之处不多。听我那妹子说,只有镇西王还在向西扩张,那
里正是用人之处。镇西王是我外甥女,她现在驻扎在吐蕃。虽然我还未见过她,
却不妨写信将你举荐过去。她看在母亲和舅舅的面上,定会用你所长。你若能在
战场上立下大功,或许将来能封侯也未可知。只是有一件,你妹子是个弱女子,
难以和你同去。”
正说到此,只见徐慧娘离座,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将扈成吓了一跳。徐慧娘
对扈成磕了三个头,道:“亲王大人听禀。自从慧娘见了大人,就知大人是个仁
慈的君子,顶天立地的好男人。慧娘虽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心里只想让哥哥去奔
前程,我自己愿意跟随大人为奴为婢,一辈子服侍亲王大人和王妃。请大人成全。”
说罢又磕头,泪如雨下。
金枝昨夜里在床上就听扈成说了徐慧娘之事,唏嘘不已。现在心里益发可怜
她,遂过来将她从地下扶起搂在怀里,一边抹眼泪儿,一边对扈成道:“这个妹
妹真是可怜之人,你就收下她吧。”徐晟也道:“我这个妹妹从小贤惠,是个知
恩图报之人,就请亲王大人收下她。她跟在亲王大人身边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放了
心。”
扈成对徐晟道:“你既有此心,我就不假意推辞了。不过为奴婢却是太委屈
令妹了。我欲择吉日将令妹纳为妾室,你看如何?”徐晟大喜,拉着慧娘拜谢了
扈成。慧娘又逐个拜了金枝银枝玉枝三个王妃。扈成暗道:“我原是真心要成全
他兄妹,想不到却赢得了美人的芳心。可知善有善报,非虚言也。”
三日后,扈成娶慧娘为妾。仁德亲王府张灯结彩,大吹大擂,摆酒庆贺。庄
客们和远近邻居闻知仁德亲王纳妾,都赶来贺喜。王员外夫妇也来送了礼。这天
心情最为复杂的就数王员外了,他心里一面感激扈成仗义为他解了围,一面又对
他嫉妒得不得了。那个风骚美丽,温柔可人的女子成了别人的妾室,从此跟他再
也无缘了。
金枝银枝玉枝三个帮着慧娘穿戴打扮好了,在鼓乐之声中将扈成和她两人送
入了洞房。
扈成在灯下看慧娘时,真个是美如西施,艳似貂蝉。宽衣解带后,两个如胶
似漆,好一番恩爱缠绵。那徐慧娘是在青楼里历练过的,伺候男人的百般技巧她
都省得,扈成肏她肏得十分得趣。金枝在门外听得屋里的淫声浪语,心痒难熬,
最后忍不住推门进来。慧娘使出浑身本事,将他们夫妻两个都伺候得欲仙欲死。
扈成这一夜可谓享尽了人间艳福。
眼见妹子有了好的归宿,徐晟亦欢喜无限,尽情畅饮。当晚大醉,睡到次日
午时方醒。此后徐晟在仁德亲王府上又住了十来天,这天他来向扈成和妹子辞行
怀里揣着扈成给镇西王的亲笔书信,启程往西而去。徐晟的包裹盘缠和马匹自
然都是扈成替他备办。慧娘和扈成一起将哥哥送出十里之外,待他走得看不见了
方回。
且说徐晟离了寿张县,一路晓行夜宿,辛苦跋涉。大约走了两个月,终于进
入吐蕃地界。吐蕃是苦寒地带,自古民风彪悍,征战仇杀不断。镇西王攻占吐蕃
后,带来了许多能臣,严格按照大明律治理吐蕃,斩杀了不少刁蛮之徒。几年下
来吐蕃的汉藏百姓和睦共处,安居乐业,再加上风调雨顺,农牧商业逐渐兴旺起
来。徐晟一路行来,看到了不少在中原从来没见过的稀罕景致。
这天徐晟正一个人骑马在山路上缓缓而行,忽闻前方有撕杀之声。徐晟在进
入吐蕃之前一路经过了许多险恶之处,都未曾遇到过劫道的歹人。今见有人在此
厮杀,心下大奇,遂策马近前观看究竟。
只见前面有二十五六个相貌凶狠的人骑着马,都是吐蕃人打扮,正在围攻一
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这伙人手里都持有大刀长枪雕弓利斧,那个老和尚却是赤
手空拳,骑在一匹青鬃马上,正左右躲避袭来的兵器。徐晟是个血气方刚正直豪
爽之人。见他们以多欺少为难这么个老和尚,心下大怒。他却不曾细想:那老和
尚若不是非凡之人,焉能赤手空拳抵挡这伙恶人多时?
徐晟离开扈家庄时扈成请人用上等好钢打造了一条长枪和一把腰刀,送与他
做兵器。当下徐晟将包裹解下放在道旁的树丛里,挺枪跃马,去救那和尚。到了
跟前,徐晟大喝一声:“住手!你等何处来的歹人,竟敢以多欺少在此打劫?”
那些人见了徐晟,也不答话,分出五六个人来接住他厮杀,其余的仍旧围住那和
尚猛攻。
徐晟自从开封被金兵攻破以后就再没有上过战场,今天是数年来第一次面对
强敌,心中兴奋不已。这几个对手似乎都是杀过人的,武艺也不错。徐晟使出浑
身本事,一条枪神出鬼没,和这几个人战作一团。徐晟原来不想杀人,只是想救
下那老和尚。可是这几个人仿佛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徐
晟顾不得许多了,手下不再留情,舞动长枪和敌人以命相搏。
徐晟到底是武将出身,战场经验丰富,武艺又比对手高出一大截儿。不到半
个时辰,这几个人都被徐晟或刺或挑,全部杀了。奇怪的是,这些人战至最后也
没有一个逃跑或投降的。徐晟这时已是大汗淋漓,身上血迹斑斑。
他突然想起来,现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声,莫非那个老和尚已经被杀死了
或者被抓走了?他转过身来,猛地看见了那个老和尚立在自己身后,正一言不发
地看着他,面带微笑。他早已下了青鬃马,手里柱着一条长枪,想来是刚刚从敌
人手中夺过来的。再看看四周,徐晟惊得差一点大声叫出来:那些围攻老和尚的
恶人都被他杀得干干净净,连尸体都被拖到一处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儿。
原来这老和尚是个绝顶高手!
老和尚对徐晟道:“多谢这位公子仗义出手,老衲谢过公子的相救之恩。”
说罢躬身行礼。徐晟慌忙还礼,道:“老师傅身怀绝技,小子不自量力,献丑了。”
老和尚道:“公子且去泉水边洗净身上血迹,待我将这些尸首焚烧了,再来
和公子叙话。”徐晟这才注意到那老和尚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一丁点
儿血迹。他这时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由对那老和尚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己一个年轻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了五六个敌人,那老和尚轻轻松松地
就杀了二十余人。徐晟心里起了拜师之意。
他去山泉边洗净了身子,将染了血迹的衣服都扔了,从自己包裹里取出干净
衣服换上。这时那老和尚已经搬来柴草,点起熊熊大火焚烧那些尸首。只见他双
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超度那些亡灵。这附近恰巧有一座破旧的山神庙
老和尚和徐晟一起走进那破庙里歇息。老和尚取出些干粮,两人分着吃了。
老和尚开口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从何处来,欲投何处去?”徐晟道
“我姓徐名晟。原是大宋朝的武将,要去投奔镇西王军中效力。刚才见了这些
恶人围攻师傅,一时自恃勇力,上来打抱不平,天幸遇见师傅。师傅神技惊人,
晚辈我十分羡慕,恳请师傅收我为徒。”说罢对着和尚跪下行礼。
老和尚道:“你且起来,我有话问你。”说着伸手来搀扶徐晟。徐晟感觉一
股大力托住自己的身子往上升,根本无法挣扎,只得站了起来。老和尚问道:
“刚才我看你使的枪法,像是呼延灼将军的家传枪法,还以为你是他的儿子。你
却道你叫徐晟,不知你和呼延老头有何关系?莫非是他收的徒弟?”
徐晟道:“师傅好眼力。我父亲叫徐宁,和呼延灼伯伯都是宋朝军官,后来
上了梁山,再后来又被朝廷招安,为朝廷东征西讨。我父亲死得早,那时我还小
未能跟他学得我徐家的祖传武艺。我从小受呼延灼伯伯看顾,跟他的儿子呼延
钰结拜为兄弟,一起练武,一起从军。我的枪法是从呼延钰那里学来的。”
老和尚道:“原来如此。既然是徐宁老弟的儿子,你该叫我一声伯伯。我姓
林名冲,早年与你父亲一起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上梁山比他还早几年。如今时过
境迁,说起来这些都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儿了。”徐晟惊呼:“原来是林冲伯伯
怪不得如此厉害!呼延灼伯伯多次跟呼延钰和我提起过,道整个梁山之上,若
论武艺,林冲伯伯当属第一。请伯伯收我为徒!”说完又跪了下去。
这次林冲没有阻止他,任他拜了三拜,徐晟大喜。林冲道:“我一生经历坎
坷,出家为僧也是因为有难言之隐。今日缘法凑巧收你为徒,你须对天发誓,不
可对任何人说起见过我。”徐晟当即发了毒誓,又道:“师傅放心,弟子谨记师
傅的嘱咐!”
徐晟又将金兵入侵后他如何与妹子一起到处流浪,后来如何因斗殴被官府关
进了大牢,又如何被仁德亲王扈成所救,最后仁德亲王推荐自己去投奔镇西王等
等事项,一一告诉了师傅。林冲听了,点头不语。扈成问师傅:“这伙恶人是哪
里来的?他们为何要追杀师傅?”
林冲道:“他们是吐蕃灵鹫宫豢养的死士。他们追杀我是因为我夺走了灵鹫
宫的镇寺之宝。灵鹫宫的主人正密谋召唤吐蕃各地的僧侣和信徒们一起造反,意
图刺杀镇西王,将大明朝的势力赶出吐蕃。我去夺宝,为的是阻止他们的阴谋。
我本不愿开杀戒,可是他们一路紧追我不放,我无奈之下才不得不超度他们。阿
弥陀佛。”
师徒二人在山神庙里歇了一晚,次日收拾好行李马匹,来到几十里外的一处
小镇上。林冲在小镇上租了一个破旧的院落,院落后面有一大块空地。林冲对徐
晟道:“我欲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