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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作品:一毛不拔|作者:僻处自说|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1:59:41|下载:一毛不拔TXT下载
  二师兄、裴寅和二虎子披着一身阳光站在门前台阶下,对望一眼同时摇头,各自在心里骂一句:“萧扒皮!”

  上善若水堂一共一十二人,除丁瓜瓜之外,萧扒皮喝令其余人将被子拆了洗,当然洗被面的活儿自是由丁瓜瓜完成。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一样的被面,丁瓜瓜的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的响,捏捏拳头准备奔去前院和萧扒皮理论。

  二虎子拉住她,“瓜瓜,别去,馆长正在气头上,去了也白说。你也要理解馆长,他是为你好,还不是怕你落入墨青山的圈套。”

  裴寅也劝她此时别和馆长硬碰硬,劝了几句,裴寅突然想起一件事,双手一拍,问道:“不对呀,瓜瓜。咱昨晚不是去墨青山家偷契约的吗?难道你没偷到?”

  裴寅这一说,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丁瓜瓜暴躁的跳起,拿着棒槌就往二虎子屁股上狠狠的抽去,若不是二虎子机灵跳开了,只怕他屁股要开了菊花。

  “瓜瓜,为何打我?”二虎子怯怯的躲在裴寅身后,抓着他的衣服冒出半个脑袋。

  “为何打你?妈的,你给我的药过期了知不知道!!!”丁瓜瓜又抡起棒槌。

  裴寅眼疾手快拦下了,“瓜瓜,你被墨青山抓住了?”

  丁瓜瓜狠狠地把棒槌往地上一扔,优雅的甩甩头走回小凳子坐下,用鼻子发音:“抓到又怎样,还不是被我三言两语搞定。”说完,她一扭头狠狠地瞪着二虎子,“二虎子,炸鸡协会暂时开除你。”

  二虎子立即从裴寅身后奔过去,离丁瓜瓜三四步远时双膝已弯下,到了面前正好扑进被面堆里,抓着丁瓜瓜的胳膊苦苦哀求,“瓜瓜,姑奶奶,求你别开除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给口饭吃啊,瓜瓜。”

  丁瓜瓜斜视他,对他勾勾手指让他靠过去。二虎子心惊胆战的把头往丁瓜瓜面前伸了伸等着被揪耳朵。破天荒的,丁瓜瓜居然没揪他耳朵,却是起身往裴寅那儿走去,边走边说:“这些,你去洗。裴寅,长青巷那儿能不能调出一间铺子?”

  裴寅幸灾乐祸的看着二虎子笑,“长青巷?好像有一间,不过大师兄那里有人看。”

  “不管,去抢过来,这回咱们一定要卖高价。”丁瓜瓜志在必得的搓搓手,谁敢和她抢?以后有肉吃的日子不带他们混!

  “好嘞!”裴寅高兴地转身就跑,就听见丁瓜瓜又说:“佣金就咱俩分。”

  裴寅脚步一顿,诧异的回头去看丁瓜瓜。只见她斜眼叉腰,二虎子郁闷的低头再次扑进被面堆里。

  裴寅迷惑的摇摇头,奔去抢铺子了。

  他和二虎子做掮客的时间短,手上固定的老客户少之又少,每月的业绩被三师兄甩几条街,至于大师兄和二师兄,那是望尘莫及。

  然而,丁瓜瓜入住上善若水堂后,见不得他俩每日被馆长教训,便暗地教他俩如何接客户,如何和客户交谈,如何把握客户心理,他二人的七窍开了六窍,做起生意像芝麻开花节节高直逼三师兄。

  当然,丁瓜瓜不是白教,凡是由她促成的交易必须分她佣金。

  多数情况下,丁瓜瓜出马的成交三人都有份,只是份额有所不同。今儿个直接抛弃二虎子,可见二虎子的假药彻底伤透了他的心。

  丁瓜瓜从崔花子屋里偷了一把瓜子,坐在墙根下边晒太阳边嗑瓜子,不远处的水井旁,二虎子哼哧哼哧的脱了鞋跳进木盆里踩被子,丁瓜瓜拍拍身上的瓜子壳,慢慢的走过去蹲下,两手托腮看着他。

  “扑扑扑”的声音越变越慢,二虎子被她看的小腿抽筋,也慢慢的蹲下,愁眉苦脸的道歉,“瓜瓜,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假药。”

  “真的?”丁瓜瓜面无表情的问。

  二虎子忙举起手发誓,“我要是骗你,生个儿子没屁眼,不,娶不到媳妇!”

  二虎子家三代独苗,这个誓发的有点狠。

  丁瓜瓜手一挥,起身道:“信你一次。炸鸡协会暂不开除,佣金肯定没有。”

  “成成成!”只要不让退出炸鸡协会,让他再洗十床被子也乐意。

  裴寅的办事速度极快,不多久便贼眉鼠眼的拿着钥匙回来,钥匙是他用不正当手段偷来的,为了节省时间,丁瓜瓜和他一起从后门偷偷溜出上善若水堂。

  出了门,二人分道扬镳,一个去铺子一个去墨府。

  墨府的门头匾额上依然是空的,朱红的大门紧闭着,丁瓜瓜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圆圆的铜门环敲响大门。

  很快,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从里面打开,奎叔站在门后,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丁瓜瓜懒得理他,从他旁边飞奔进去,大声喊:“少爷!少爷!”

  前面没人,丁瓜瓜沿着屋檐往后奔,她的速度有些快,更没想到拐过墙角这里会站着一个人。来不及停下,一头撞了上去。

  “小心!”与昨天一样,同样是低醇浑厚的声音从耳旁飘过,同样是炙热的手卡住丁瓜瓜的小蛮腰,唯一不同的是手没有君子般的离开,反而用力一握,便将丁瓜瓜稳稳地定住。

  “少、少爷……”丁瓜瓜被电的口干舌燥,视线正对着墨青山好看的双唇,两边微微往上翘起,色泽红润饱满。

  唇比她的红,齿比她的白。

  “何事如此慌张。”墨青山沉声问道。

  丁瓜瓜既希望他放手又不希望他放手,怀着矛盾的心情别扭的扭扭腰身。墨青山立即察觉到什么,遂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淡然的望着她。

  丁瓜瓜觉得自己的脸像燃烧的火一般炙热,又觉得自己脸红耳赤的模样有点丢人现眼,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忙像倒豆子似的往外一口气说出来。

  “少爷,我这儿有间铺子是我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所以要看的话马上就去免得夜长梦多被别人买走了。”

  墨青山忽然笑了,笑的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却极伤人心。

  “我已经买了,劳你费心了。”

  晴空霹雳!只将丁瓜瓜打的呆若木鸡!

  她满心欢喜的拿着钥匙屁颠颠的跑过来,甚至冒着被虞道县全体人民鄙视扔臭鸡蛋的危险卖房子,可结果呢?墨青山一句清清淡淡的我已经买了,劳你费心了就将她打发了。

  佣金啊佣金,她的佣金,到手的鸭子扇着翅膀飞了。

  丁瓜瓜忍着把他一脚踹飞出去的冲动,眼角的肌肉不停抽搐的说:“客气!客气!如此,我先告退。”说完,转身就跑。

  然而,她后面传来一道可怕的声音。

  “契约上,买家的名字是丁瓜瓜。”

  丁瓜瓜正在下台阶,听见这道可怕的声音吓的腿一软,“扑通”一下滚了出去,一边滚一边想,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罪魁祸首负手淡定的站在回廊上看着自己,一袭墨绿色棉袍面料用上好的苏绸绣制,头发用一根玉簪子束起,简单又清爽。英俊的外形让人爽心悦目,唯独那双幽暗如深渊的双眸,总叫人有种身陷寒冰中的冷漠气息。

  帅,了不起吗?真想把他撕成碎片,只可惜十个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丁瓜瓜只得捂着腰慢慢的走回去,想了想,抬头迎向墨青山幽暗的让人猜不透的双眸。

  “少爷,你肯定?”

  墨青山默默地点头。

  “少爷,你确定?”

  墨青山继续默默地点头。

  “谢谢!”丁瓜瓜亦淡定的点头,捂着腰转身离开。

  只可惜自己不是紫霞仙子,没有法力在墨青山的脚底上面打三个黑痣宣称他是她的私有品,反倒是自己成了他的私有品。

  丁瓜瓜再一次尝到欲哭无泪的滋味。

  似乎有一场惊天阴谋等着自己,天空撒下一张带着刀片的大网,即将将她兜头罩住,罩住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丁瓜瓜悲愤的甩甩头,用力握拳,发下誓言:老子一定要当剥削阶级,看谁不顺眼就剥削谁,尤其眼前这位……装大爷的老头!

  13一三

  装大爷的老头站在院子中间,用一副看笨猪的眼神看着丁瓜瓜。丁瓜瓜挥挥拳头,回他一个你也是猪的眼神,脚下一刻没敢停留,迅速的逃离有可能提她衣领的危险地带。

  看着她滑稽的动作,墨青山站在回廊下好笑的说道:“丁瓜瓜,明儿辰时过来去换地契,顺带解决你的卖身契。”

  丁瓜瓜又一个趔趄,脚底抹油遁了。

  去你奶奶个球的卖身契,墨青山呀墨青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留得青山在永远没柴烧!

  又是一个日上三竿,馆长用完早膳走出房间,抬头看了眼晴朗的天空伸了一个懒腰。身子习惯性的往左转,丁瓜瓜的屋门紧闭着。

  大叔拿着扫帚在前面扫地,馆长慢慢的跺过去,故意大声的“嗯”了一声。

  大叔忙停下来,冲馆长笑了笑,“少爷,早。”

  馆长双手负于身后,抬头望了望天空,笑道:“今儿天不错。”

  “是嘞。花子说趁天好,一会儿把所有的被子拿出来晒晒。”大叔笑呵呵的,“少爷啊,花子可真是帮了老奴不少忙。”

  馆长走到大叔身旁,拍拍他肩膀,感慨道:“老李,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大叔突然神情激动,“少爷,切莫这么说,这可折杀老奴。”

  馆长见大叔一副欲哭的样子,生怕他又拉着自己哭诉这么多年两人度过的苦日子,忙挥手道:“快去干活,一会儿帮花子晒被子。”

  “是,少爷。哎,没有少爷,老奴这把老骨头早就没了。”大叔絮絮叨叨的拿着扫帚去扫地。

  馆长双手负于身后,慢慢的走到丁瓜瓜的屋前,回头看了看,除了扫地的大叔,四周没有第三个人。

  他有些气恼,这帮杀千刀的,平日他不想骚扰丁瓜瓜,一个一个的都呆在屋里不去上工,今儿个他想骚扰丁瓜瓜了,却一个一个的不见人影。

  娘的,真过分!

  馆长气呼呼的往东厢房第一间走去,刚走上第一节台阶,忽听大叔在后面奇怪的问:“少爷,你找瓜瓜?”

  馆长负手回头,瞪眼:“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老李你去给我拿鸡毛掸子。”

  “少爷不用了,瓜瓜早出门了,卯时走的。”奎叔双手握着扫把柄,笑的一脸暧昧。

  卯时!!!

  丁瓜瓜哪天不是睡到辰时,得他用鸡毛掸子在窗台敲三趟才起床?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了?

  馆长疑惑的看天空,火红的圆盘子高高的挂在东南方。

  “她为何……?”

  大叔摇摇头,“不晓得,问她也不说,精神十足笑容满面,哦对了,还高兴地跟我说哈漏。”

  丁瓜瓜有严重的下床气,所以除了馆长一般上善若水堂的人不太敢惹她。她哪天不是黑着一张脸起床,直待填饱肚子才活过来。

  今儿一早起床便兴高采烈,发大财了?

  馆长觉得事有蹊跷,长袍一撩,飞快的往上工的前屋奔去。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包。”丁瓜瓜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边走边唱,她出来的早,街上只有赶早去黎山上工的一些行人,有的坐在早摊点用早饭有的啃着烧饼往前赶路。

  他们穿着粗布衣衫,多数身上打了许多补丁,顶着看起来干枯没营养的头发,脸上肌肤粗糙又黑,好似没洗干净一般。一阵风吹过,有的人身上传出一股长久没洗澡而散发出来的体味。

  现代社会也有这么一群干体力活的民工,丁瓜瓜所售小区的工地上便有,以前丁瓜瓜极少和这群人打招呼,尤其当她穿着裙子带客户看现场时,有的年轻民工因男性荷尔蒙长期没释放而故意冲着她吹口哨,她非常想把他们从脚手架上拽下来暴打一顿。

  然而现在,丁瓜瓜却羡慕的看着他们。至少,他们中的有部分人有自由,靠体力挣工钱,存够钱便会离开回乡,有老婆有热炕头有孩子。不像她,像一个被穿了绳索的木偶任墨青山摆弄。

  越想越难过,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