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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翻纽约天|作者:却墨|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1:58:02|下载:爱翻纽约天TXT下载
  瑞凡忍住想挥拳的冲动。“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现在的他不宜面对她,不然他会轻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先例。

  她却存心不放过他,猛地由背后将他紧紧抱住。“一起吃饭吧!”

  干嘛我得跟一个连认识都称不上的讨厌女人吃饭?!夏瑞凡简直无语问苍天,欲哭无泪呀。天啊!他想他是误入了蜘蛛女的盘丝洞,逃不掉了。

  “什么叫做又跑了?你们每个人日领一百元美金是白领的呀?我就不相信瑞凡他多能跑,就是把整个东岸都给掀了也在所不惜。限你们两个月以内把他给揪出来,听清楚没有?”

  夏永觞的怒吼声让话筒另一端的属下差点没震碎耳膜,连打电话都能结实感受他骇人的权威,更别说与他面对面的下场,将会是如何惨烈了。

  “大哥,让我来说,你用吼的也无济于事,小心明天嗓子哑了,没办法主持会议,不就糟糕了?”

  夏家老么唯一的掌上明珠——夏畔宁轻柔的安抚着夏永觞一发不可收拾的脾气,一面慢条斯理接下话筒。

  “电话换人接听了,我是夏畔宁。你们最后一次在哪里见到我小哥……纽约?我想他在那里没有熟人,他一直都在洛杉矶,我想他暂时不会离开纽约,你们就守在那里查查他有没有跟当地的剧团接触,往这一方面着手应该不会错。”

  迅速下达命令之后,夏畔宁挂上长途电话,虽然才十六岁,却已经拥有领导者之风。她的专长是外语能力特强,未来将接掌夏家日益扩大的海外事业。

  “小哥也真会跑,动员了近百人还捉不到他一根头发,真不亏是咱们夏家人。”夏畔宁虽然满嘴抱怨,却掩不住对瑞凡的激赏而两眼闪亮。

  事实上,她对离家多年的小哥没有太鲜明的印象,毕竟他走的时候她才只有四岁呀!是个连幼稚园都还没毕业的年纪。

  只记得他将她扛在肩上,让她伸手去摘院子里树上结的金黄柳橙果实,剥开的柳橙很酸,他们大大咬了一口,酸得脸都皱在一块儿了。

  他皱眉的表情,她到如今都还印象深刻。

  尽管她的三位哥哥都对她爱护有加,因为她是这个家唯一的女孩又是老么,理所当然得到大家的溺爱宠爱。但是,她对这样的生活,实在感到有点厌倦。

  大哥对她有不可动摇的保护欲,二哥对她只有不可理喻的控制欲,只有小哥对她呵护宠爱却不给她压力。

  因为怕她受伤,大哥、二哥坚持不答应背她去采柳橙,还严重警告她不许去求小哥。如果要吃柳橙,他们立刻去买,买个几百斤都没问题,就是不准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畔宁觉得很无聊,为什么人人都当她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最后她还是去求瑞凡了,他很爽快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他爱她,所以他要她快乐。没想到这个摘柳橙事件到最后竟然引发成严重的家庭问题。为了这件事,瑞凡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差点没被大哥、二哥,还有双亲轰成炮灰,他们一致谴责他竟敢拿畔宁的安危开玩笑。

  或许这个家庭的问题老早就存在,畔宁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导火线罢了,而且是迅速引燃整个家庭对瑞凡的不满。

  “我们夏家有传统、有规矩,不能任你一意孤行。”对一个十四岁少年说出这样一句话的父亲,固然太冷漠无情,但瑞凡一脸不在乎的无所谓样,却惹得母亲伤心落泪。

  “我走得远远的,行了吧?反正我在这个家里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几天后,畔宁最挚爱的小哥来和她告别,他给她一束书写好的信件,用天蓝色的信封装着。“今后你的生日,恐怕小哥都无法陪你一起过了,但这些信会陪着你,一年拆开一封,这样每年你都可以收到我即时的祝福。别哭,我答应你,这些信拆完之前,我会回来见你一面的。”这些年来,她总是企盼在生日盛宴上见到瑞凡意外现身,然而她却落得年年失望。

  终于在去年冬季,她拆开了小哥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畔宁厌倦了音讯全无的等待,她盼望今年能与他见上一面,了却多年的心愿。

  忽然,她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转头询问夏永觞:“大哥,你应该有告诉小哥要他回国的理由吧?”

  如果只是为了邀请瑞凡回国参加畔宁的生日派对,他干嘛像个亡命之徒一样逃跑呢?连家都不敢回,收拾细软搭便车连夜逃跑,离开他生活了十多年的西岸,千里迢迢跑到纽约。

  太夸张了吧?只因为不想见思念他的妹妹一面?犯得着这么做吗?

  畔宁开始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她也不相信小哥会不愿意见她。

  夏永觞皱起眉头:“难道不是你叫那群人告诉瑞凡吗?”

  “我没有下达这个指令,我以为大哥你早说了。”畔宁开始觉得头痛,她和精明的大哥居然犯下这样不可原谅的错误。

  “没有人告诉他原因,难怪他要逃。”

  属下一个比一个没大脑也就算了,居然连头头都成了饭桶。这件事若传出去,夏氏在商界肯定混不下去。

  “他一定以为我们是要逼他放弃在美国的逍遥日子,回台湾继承家业,否则他干嘛卖命地逃跑?”

  “这下子可惨了……”

  天啊,又是怎么了?

  夏瑞凡操起枕头蒙住脑袋,然而恼人的噪音还是不肯放过他,不断穿透过松软的棉花枕头,使得他的耳根不得清静。

  “搞什么鬼?”他甩甩头,坐起身来。

  不料,却清楚听见楼下传来碧姬讨饶求救的声音——

  “救命……住手……拜托……呀!!”

  顾不得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裤,瑞凡想都不想就往楼下冲去,匆忙之间他只捉了一把平底锅当武器。

  一向听说纽约的治安不好,昨晚他有好几次被枪声和呼啸而过的警笛吵醒,他甚至清楚看见对街的商店被几个黑人青少年疯狂砸碎玻璃橱窗。

  “你没事吧?碧姬?”

  一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真教瑞凡傻眼——

  碧姬赤裸着上身,披散一头波浪金发,趴卧在柔软的沙发椅上,一个英俊的白种男子正压住她,手里握着一把针筒状的武器,预备往她诱人细致的背部狠狠刺去。

  “住手!”瑞凡直觉地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个英俊的暴徒,顺手用平底锅往他头上猛然一击。

  暴徒很快地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

  以为危机解除了,瑞凡转过身来却莫名其妙地挨了碧姬狠狠的一拳。

  瑞凡捂着被打肿的左脸,无法理解地望着怒气冲冲的碧姬。

  他救了她,不是吗?老早就晓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想不到她连道谢的方式都与别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给他一拳?她还真是够意思呀!

  “见鬼的!看你做的什么好事?竟然把西蒙打昏了!随随便便闯入人家的屋子,小心我报警捉人!”碧姬气愤地由沙发椅上爬起来,指着瑞凡的鼻子喋喋不休。

  老天呀,她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袒胸露背地春光外泄,一副诱人犯罪的模样,难怪会有歹徒对她想入非非。

  瑞凡开始同情起那个被他英勇击昏的暴徒。

  “西蒙?你认识他?”才刚从床上起来,又挨了一拳,瑞凡实在不能确定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能如常地运转。

  利落的将长发盘在头顶,碧姬轻轻打了一个小喷嚏,方才意识到自己胸前的无限春光正大方地向瑞凡sayhello呢。

  “很漂亮吧?”她顺着他盯着她的视线,看向他的眼眸,朝他灿然一笑。

  “什么?”

  “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看,难道不是因为它长得很漂亮吗?如果觉得它漂亮,就应该老实承认,不要吝啬开口称赞才对,不是吗?”

  她的一套逻辑哲学,把瑞凡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像被外星人催眠似的,傻呼呼直点头说道:“你说的对,的确是很漂亮。”

  “谢谢你的称赞。对了,你的胸部也很有看头喔!”碧姬说完,抛给他一个媚眼。

  瑞凡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四角小短裤。天啊,真是够清凉了。

  “没想到你看起来瘦巴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剥光了衣服,竟然像个会侵犯人的野兽,真是太低估你了。”她存心不放过他似的,边说边用指甲前端去搔刮他的下巴。

  这女人可真会装傻,明明昨天才把他浑身上下都看遍了,今天却一副不认识他是谁的模样,瑞凡真是拿她没辙。

  “真搞不懂西蒙哪一点让你觉得他是暴徒?你干嘛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往他脑门上猛敲一记?”碧姬轻轻拍着昏厥在地板上的西蒙。

  “我听见你的尖叫,冲进门就看到他把你压在沙发上,我以为他是要侵犯你的歹徒,所以我就……”

  瑞凡话还没说完,碧姬如雷的朗笑便霎时响起,震得他不由自主倒退两步,只见她抱着肚子笑到没力的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

  “喂!我可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我也许是误会了,但是你也很有可能是真的遭遇危险。”

  “你第一天来纽约吗?难道没有人教过你,无论你在这里听到或者看见什么,都不要有所回应吗?今天就算我和你住在一起,你都大可别管我的死活,更何况我住你楼下咧!”

  “你的意思是说,我多管闲事?”

  “没错。”她回答得如此干脆,让他真想一头撞死算了,竟然为了这种女人白操心,真是太不值了。

  “我明白了,算我蠢,打扰你了,我这就滚回我的狗窝去。”

  “你要走了吗?”

  难不成还留在这里任她刻薄他呀?他又不是被虐狂。

  “那好,待会儿你下来的时候,顺便带两颗鸡蛋,如果有牛奶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碧姬迅速下达指令,让瑞凡措手不及。

  看他还愣在原地,她伸手夺过他手上的平底锅:“你不是素食主义者吧?”

  “啊?”瑞凡真是搞不懂碧姬的脑筋是怎么转的。

  “还杵在那里干嘛?”碧姬从冷冻箱里搜出美式香肠,丢进他的平底锅里去煎。

  “让我搞清楚,刚才你还说要我别管你的死活,现在却又邀我共进早餐?”

  “想那么多干嘛?你肚子不饿啊?”三两下她已经把香肠煎好装盘了。

  香喷喷的气味,让他脑筋一阵混乱,终于弃械投降。

  “我楼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把平底锅。”瑞凡自己也搞不懂冰箱空空,干嘛买一把平底锅,肚子饿的时候能烧来吃吗?

  “没关系,等我一下。”

  一会儿功夫,她已煮好一壶香醇的咖啡和一盘热腾腾的松饼。

  “吃吧!饿肚子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她在松饼上奢侈的淋上甜腻的蜂蜜,蜂蜜瓶口残着一滴甜浆,她伸出食指轻轻一抹,送进嘴里。

  平心而论,她若是脑筋正常一点,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你看你,居然看着我看傻了。”她轻笑,她的笑声像潮汐,踩着不碎的脚步,沙啦沙啦,组成一种很舒服的节奏。

  “你如果可以停止取笑我,那我真是感激不尽。”他很认真地提出要求,她却把它当耳边风。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东东呀?

  “假如你对我有意思,想更进一步的话,我可要对你说抱歉喽!”说完,碧姬抹抹嘴,扔下餐巾纸,跑到西蒙身旁,低下头去,两片娇唇就这么活色生香的印在西蒙的嘴上。

  半晌,她抬起头来,像偷吃糖的孩子舔着下唇,食指实在唇上。“我现在只爱西蒙一个人,不过他不知道,嘘——”

  瑞凡用力叉起一块无辜的松饼,大口吞下,然后下了四个字的结论:莫、名、其、妙。

  简直不晓得该怎样跟这个阿达碧姬沟通,而他居然还糊里糊涂的跟她分享了她的秘密——她一直暗恋着西蒙。

  瑞凡嚼着甜得呛人的松饼,牙根发软,心想,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早晨呀!他在纽约的第一天。

  “刺青?!”瑞凡嘴里嚼到一半的炒蛋差点克制不住的直往他对座的西蒙脸上喷。

  碧姬给西蒙添了一杯咖啡。“西蒙是body piercing(人体穿孔)的艺术家。”她伸手揉着他微肿的后脑勺。“今天早上人家本来拜托西蒙给我刺个漂亮的蝴蝶在背上,谁晓得你竟然没头没脑的半路杀进来。”

  瑞凡回想起今早目睹的画面,原来是刺青在背上呀,唉,真是一场误会。

  “你好意思怪人家,谁叫你连针都还没扎下去就哎哎叫,早告诉你刺青不是好玩的,你偏逞强装大胆,结果倒霉的还不是我。”

  碧姬皱皱鼻子,把脸埋在西蒙宽阔的肩窝里。

  瑞凡觉得乱奇妙的,眼前的画面仿佛在马戏班见过,一头拥有利爪尖齿的母狮,在遇上驯兽狮之后,立刻变身为连老鼠都没胆捉的小猫咪。

  “你再这么赖在我身上,小心赶不上试演会,好了啦,你的头发都沾在我衣领上了。”西蒙像赶苍蝇一样用手挥着碧姬抬不起来的头。

  “小器!怕我黏着你,怕我头发跟着你走,怕你女朋友吃醋呀?”

  “你又晓得我有女朋友啦?”

  “上个月还看见你跟萝宓在一起。”

  “萝宓?天啊!我都快忘记她是圆是扁了,老早跟她散了,她上个礼拜被你的赫顿勾引跑了。”

  “他们动作还真快,我才觉得奇怪呢,最近都不见赫顿的人影,原来勾搭上萝宓了。”

  “你八卦够了,可以出门了吧?”咬着松饼,西蒙催促着碧姬。当她转身时,他的一对巨大手掌便毫不留情的击在她圆俏的美臀上。

  痛得她哇哇叫,西蒙却乐不可支。

  碧姬前脚才踏出门,西蒙便转过头来丢给瑞凡一句:“说吧,你和她上过几次床?”

  此话一出,惊得瑞凡当下握不紧手上的叉子,铿的一声落在地板,他俯身去捡,起来时却不慎撞到尖锐的桌角。“oops!”

  “难不成你还没跟碧姬上过床?”西蒙看着瑞凡捂着疼痛的额角,口气活像见到一个稀世活宝一样不可思议。

  “我跟她没有瓜葛!”瑞凡吼出声来。

  “那好,我们可以做朋友,”西蒙拍拍瑞凡的肩膀,起身拾起地上的工具。“送你一个见面礼。”

  第二章

  该死的风,畔宁低咒一声,手一扬,没捏紧的纽约市地图于是轻易地让风给卷走了。

  “倒霉透了。”畔宁泄气极了,一屁股坐在笨重的大皮箱上,没力气起来。

  生平头一次甩开老是盯紧她的大哥、二哥,留了一张小字条,兴冲冲地直奔纽约。她还以为旅程将会如何新鲜有趣呢,谁晓得在飞机上她就开始觉得无聊至极。

  靠窗的座位让她清楚听见引擎隆隆运转的声响,吵得她根本不可能睡着。供应的餐点又难吃到家,面包硬得足以拿来充当凶器砸死一个脑门脆弱的人,再加上空中小姐面对台湾旅客的超恶劣态度,畔宁真怀疑自己怎能安然无恙抵达纽约甘*迪机场而居然没被活活气死。

  畔宁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好无聊地盯着那颗圆滚滚的石粒,滚呀滚地,居然滚到街的尽头去。

  她抬眼一望,哈,是家专售艺术书籍的连锁书店——rizzoli。

  反正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去,绝对不能去住五星级饭店。她想一住进去不要三十秒,大哥的属下肯定立刻报到,并且活生生逮她回台湾。

  要她去投宿高级饭店简直就是叫小偷自个儿往警局跑,是百分百的自杀行为。

  “不想那么多了,就让小石头带路吧!”畔宁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拖着大皮箱,暂且把烦恼抛得远远,先到书店里去消磨消磨吧。

  西蒙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再一次揉揉眼睛。

  这是什么呀?

  在书店的一隅静谧角落——

  一个娇小迷人的东方女孩,披垂着一头闪亮乌黑的长发,坐在一个巨大无比的皮箱上,她的膝上枕着一本davidbet的《摩天大楼》(skyscrapers)。

  难得偷空到书店,一进门就瞧见这副美丽的风景,西蒙差点没欣喜得落下泪来。

  没办法,他对美女实在没有免疫力。

  “你喜欢建筑?”西蒙毫不犹疑地踏近那个梦一般美丽的东方女孩一步,微笑问道。

  “……”她歪着头瞄了他一眼,旋即收回视线,仿佛觉得他不够格让她费神去打量他。

  她的冷漠却无法打消他存心接近她的意图,西蒙随手由书架上拣了一本摄影集,理所当然的坐到她的皮箱上,她的身旁。“不介意我分享这块舒适的空间吧?”

  “如果我说我介意呢?”

  “嘿,你说话了。”西蒙得意的抬起一道眉。

  “什么?”她完全弄不懂他脸上超级得意的表情是怎么来的。

  他笑的如此得意,让人忍不住想往他俊美的脸上挥拳,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你难道不是在跟我玩一种哑巴游戏吗?你不能说话,我得想尽办法让你开口,这是游戏规则。”

  “如果我说了话呢?”

  “那就算你输了,输的人依照规定要亲吻赢家。”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她阖上大本书。

  西蒙的嘴笑开了,只差一点嘴角就要裂到脑后了。“我有什么目的?”

  “你想吻我,不是吗?”很难想像一个纯洁如天使般的女孩,竟然能够如此坦率地说出他的心事,她一对琥珀色眼睛更是毫不回避直直地望向他闪亮的绿眼瞳。

  “没错,我是想吻你,你怎么说?”他注意到她的无惧其实只是伪装,显然她的功夫还练不到家,瞧她,双颊逐渐泛红了。

  “好呀,如果你帮我找到我哥哥的话。”她巧笑,轻轻将他推开,径自拖着大皮箱往门外走。

  这是什么回答呀?找她的哥哥干嘛?

  西蒙一脸错愕,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歪着头,傻傻地盯着她曼妙的背影渐行渐远。

  轻松地甩掉西蒙之后,畔宁拖着她的巨无霸皮箱,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

  忽地,她的耳畔响起一阵如雷的吼声——

  “买根骨头拣那么久干嘛?今天的大腿骨很漂亮,不用挑了,把你的钱包拿出来,有多少钱买多少!”

  畔宁被这等大嗓门吓傻了,眨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对街商家里的女店员。

  透过橱窗,畔宁清楚地看见那个凶暴粗鲁的女店员,扯开大嗓门,捉着一根大腿骨狠狠往正在挑选商品的顾客头上敲下去。畔宁被这幕光景吓呆了,也不晓得自己呆了多久,直到她终于察觉对方也正注视着自己,她才回过神来,转身要离去,没想到对方却推开店门往她的方向直直走来。

  不会吧?她不过失神多看了她几眼罢了,难不成她会因此而挨揍呀?

  随着对方一步步逼近,畔宁真有一股冲动想拔腿就跑,奈何她的两条腿像给强力胶黏住似的,动弹不得。

  那个强悍的女店员终于到她眼前了。

  畔宁咬紧牙关,准备被人海扁一顿,她看见对方举起手臂,接着……

  女店员顺手将畔宁的大皮箱接过去,完全不顾她的抵抗,强拉她进对街的店里。

  “想买骨头又不是件丢脸的事,害羞什么?哇!你还自己带这么大的皮箱来采购呀,真是辛苦你了,我帮你拿吧!快进店里看货,你运气好,我们上个星期才从北非进了一批很漂亮的头盖骨,肩胛骨也很不错,你可以顺便参考一下。”这间不到十坪大的小店,没卖什么,只卖各式各样大小形状的骨头,一根根的骨头像活生生被从古坟里挖掘出,然后不可思议的被当作纯粹的商品来贩卖。

  搞不懂的是,买肩胛骨或者头盖骨要用来做啥?又不能买来丢给家里的顽皮狗去啃,那……到底来这间店购买骨头的人们,都是作何用途呢?

  “这……骨头买来能干嘛?”畔宁实在太好奇了。

  “大腿骨的形状好材质轻,拿来当鼓棒不错,又便宜又好用,至于齿骨的话,放盆栽里当肥料,效果也很好咧!”

  女店员亲切的解说完之后,又一副极神秘模样,覆耳畔宁说道:“如果你要人骨的话,我们也是有办法替你弄到,不过你得先下订金。”

  咦?她要人骨干嘛?畔宁睁着大眼,把头摇得像个波浪鼓。

  “哎呀,先别急着拒绝,看看货色再说嘛!来,这边。”

  于是,畔宁被这个恐怖的女店员推到一个小仓库里去,强逼着她去看货。

  令人害怕的,倒不是即将要看见怎样可怖真实的货色,而是恐怕自己就要变成别人拣选的货色!

  不晓得人家肯出多少钱来买她的大腿骨呢?

  畔宁的背脊滑下一滴冷汗。

  仓库的门一阖上,女店员旋即露出狰狞的面孔——

  “你是不是头壳坏去呀?!还是根本天生少根筋?拖着这么大的一个皮箱在纽约的街上乱晃,怕歹徒不知道你是观光客呀?还是怕没人晓得你人生地不熟好抢好杀?”

  噼哩啪啦一串轰炸之后,神奇的女店员捉起桌上的半罐啤酒,灌了好大一口,旋即吐了出来。“呸!都变苦了,好难喝。”

  畔宁接收到她不安好心的眼神,于是问道:“干嘛?”

  “你身上有钱是吗?”女店员两眼直碌碌的盯住畔宁,像饥饿的蜘蛛逮到网上不幸的蝴蝶。“我……身上是有一点钱。”畔宁心想,自己恐怕是遇上女土匪了。

  “那还不快把钱拿出来,我口都快说干了。”她不待畔宁答腔,径自伸手掏她的钱包,迅速抽走几张钞票,“我去对面买啤酒,你帮我代班一下。对了,你要喝什么?”

  畔宁在她面前根本只有摇头的分,她怕死她了。

  注视她潇洒离去,畔宁还呆在原地,完全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进这个蜘蛛女的圈套。

  听说过有人因为法国西餐厅的主厨长得帅,甘心去排长长的队伍,只为了吃上一顿帅主厨亲手烹调的昂贵法国菜。

  却没听说过有人因为刺青艺术家长得俊,每天都来痴缠着人家给她刺朵花或者火焰,而且还特别指定要刺在胸前、臀上这等敏感部位咧!

  西蒙两眼发直的瞪着眼前这位超级花痴女,生平头一次怨怪起父母给他生的俊朗面孔。随便在路边摆个摊,靠帮人刺青穿洞糊口,不过图个温饱罢了,一副落魄潦倒至极的穷酸模样,居然也能招惹一群四季都是春天的花痴女来纠缠不清。

  这下子他得认真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去撞个墙,让鼻子塌一点、脸肿一些,最好再添上一轮黑眼圈,这样他才不会迷人过头,也让一堆只凭眼睛谈恋爱的女人离他远一些。

  “我想刺在右臀最好,你说呢?亲爱的,想像一下当我一丝不挂出现在你眼前,你却意外的发现我圆俏结实的右臀上有你的杰作,你是不是会很兴奋呢?”花痴女边说边开始脱裤子。

  西蒙只觉得晕眩想吐,差点举起左手上的工具往她身上猛刺。为了一个不可理喻的花痴女而犯下凶杀案,他可望成为犯罪史上最爆笑的凶嫌。

  “叫人家美丽的作品刺在你那超过四十寸的大屁股上,只怕刺青艺术家会活活哭死吧!如果你那样不要脸,坚持要刺个图样的话,我帮你刺,刺个‘欢迎崇尚硕大便是美的各路人马亲吻我的巨臀。p。s:如果你的嘴够大的话’。”

  碧姬的声音比人还先到,她从街口处一面走来一面大声嚷嚷,偏偏花痴女死到临头还不懂落跑的道理,照样厚颜无耻的缠着西蒙,让碧姬想对她客气都是做梦。

  居然敢死皮赖脸纠缠她的西蒙,这女人简直找死,不要命了!

  碧姬怒火中烧,加快脚步,直直走到西蒙的摊子前,一把剥开八爪章鱼似黏住西蒙的花痴女,把她当成一张沾了鼻涕的卫生纸一样,嫌恶的抛到大马路上,不顾花痴女的疯狂鬼叫。

  “虽然我知道随手乱丢垃圾是低级的行为,不过这是你自找的。”

  被一个力大无穷的泼辣女扔到大街上,只有智商是负的傻瓜才会试图反抗,而显然花痴女的脑袋里还尚余一丁点智商,因为她聪明的选择睁大她的眼睛死命的瞪着碧姬,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离去,而不是试图反抗然后平白挨一顿揍。拜托,她只是花痴,并不欠打。

  “怎么有空过来?随便翘班,小心被开除。”西蒙嘘了一口气,反过来教训碧姬。

  “运气好,从街上捡来一个笨笨的小女孩帮我代班。她很有趣,像一只超级漂亮的乌鸦。”碧姬一屁股坐到西蒙的膝上,开始把玩他的刺青颜彩和工具。

  西蒙抱起她想移到身旁的椅子上,碧姬挣扎不依。

  “你变重了,坐得我的腿都麻了。”

  “过分!居然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枉费我刚才救了你!早知道你这么坏,我就该待在一旁看好戏,看你要在那个花痴女的屁股上刺什么杰作。”

  碧姬赖在西蒙的怀里,捏起小粉拳捶着他结实的胸膛,然后开心的笑了。

  “你以为我不会帮她刺吗?你不晓得我最近觉得像她那样大臀部的女人很性感呀?如果你没来破坏好事的话,说不定我老早跟她要到电话,约好今晚上她的床咧!”西蒙坏坏的斜起嘴角,一脸挑衅。

  他知道这样说,碧姬会气得不得了,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喜欢去逗她的念头,只因为跟她拌嘴实在很好玩,这是他一个怪怪的小嗜好。

  果然,碧姬的怒气全写在脸上,她顺手拿起颜彩要往西蒙的脸上抹。“应该在你的脸上刺个‘小心色鬼!’才对,警告那些被你迷人外表吸引的傻女。”当然,那傻女也包括了她自己。

  “对,你最聪明,把我都看透了,所以不会被我吸引。”西蒙执起碧姬的手,浅浅吻着。

  她轻轻打个颤,好像一道电流窜过脊髓,只觉浑身酥麻,轻轻将手抽开,她绽开一朵伪装的微笑。“要我为你疯狂,你等下辈子吧!”

  “今天的试演会结果怎样?”

  “老样子,问我愿不愿意和导演上床,可以加分。”虽然她已是某个名不见经传小剧团的固定班底,但是仍然不放弃每个需要亲自争取的机会,大大小小的试演会都可见到她勇往直前的身影。

  “你怎么说?”

  “我拿原本要参加试演所准备的踢踏舞鞋,往那个臭老头的脑门上狠狠敲下去。我想如果他运气好,往后还有戏可导,运气差一点的话,大概只能去后台扫扫地了。”碧姬脸上有藏不住的得意。

  “我的天呀!你下手这么重,小心吃上官司。”

  “本姑娘没告他性骚扰已经很对得起他了,他还敢啰嗦什么?”

  碧姬自西蒙的膝上跳下,看看手腕上的表,朝西蒙摆摆手。“该回去交班了,你今天也早点收摊吧!晚上到我那里吃饭如何?”

  “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带新鲜沙拉过去。”

  “ok。”

  到纽约不看戏,是傻子。

  冲着这句话,一个星期下来,瑞凡恣意将几出经典名剧看个过瘾。饱了眼福,却瘦了荷包,原本身上所剩不多的逃亡费用也至此完全用罄。

  真不晓得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一步出戏院,他便无力的摊坐在人行道上,弄不明白自己怎会搞得如此凄惨落魄。

  没办法,他该认真考虑开始着手新戏的写作。

  “嘿!这不是瑞凡·夏?你也来看戏?”

  瑞凡闻声一抬头,一名削着轻薄短发打扮入时的女子旋即映入眼帘,她堆着满脸的笑容向他问好。

  瑞凡眨眨眼,神情恍惚。“我们……见过吗?”他不以为自己可能将一位如此绝美的女子忘怀,他们或许见过,在梦里见过。

  “我是蓝格剧团的经理人蕾秋。你的剧本就是我挑中选择介绍给东岸的观众,你不认得我,我却已欣赏你好久了。”她的坦率与落落大方的态度让瑞凡眼睛为之一亮,当场倾倒。

  “谢谢你。”他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却无法顺利自她身上移开。

  “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一顿饭?”

  她才一开口,他就无法克制自己点头如捣蒜,联想装酷都破功。

  蕾秋,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子,仅仅三句交谈就使他深深陷入情网。

  “对面的公共浴室最好中午以前使用,省得惹麻烦。”碧姬打开窗,坐在窗沿,注视着行人道上远方而来的身影。她想,西蒙应该快来了吧。

  “什么样的麻烦?”畔宁把皮箱搁置妥当,望着对门的公共浴室,有点怀疑自己真敢在那种地方入浴。

  在那家名为“反骨”的骨头专卖店里替碧姬代了一整个下午的班,换来碧姬好有良心的一句话:“你没地方可以去吧?要不要到我那里?”

  不等畔宁点头,碧姬便径自抓起她的大皮箱往外走,畔宁根本没空考虑,只能乖乖跟着她走。

  “那间公共浴室没有门锁,如果不想出浴画面被楼上的房客看光的话,劝你在他中午醒来之前,快去洗洗晨澡。”

  碧姬转过头来,坏坏的加上一句:“不过……如果你想看一些养眼的画面的话,下午误闯公共浴室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瑞凡的身材的确不比西方人逊色,这一点碧姬可以打包票。

  “我会在晚上进浴室,晨澡不是我的习惯。”

  “那就好。啊,西蒙来了。”语毕,碧姬竟然开始唱起歌来。曲子热情洋溢,节奏明快,霎时,整条街上都流泄着碧姬愉悦动人的歌声,让人心情大好。

  “bravo!”一首歌唱毕,西蒙恰好出现门口。

  碧姬半个身子都在窗外,频频丢飞吻给楼下街上偶然路过驻足倾听她曼妙歌声的行人。

  才一进门,西蒙的注意力便全落在静静坐在屋隅不发一语的畔宁身上。

  “你……”看见畔宁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一样再度出现眼前,西蒙傻了眼。

  畔宁则得意的眨眨眼。

  “她是我捡来的,很漂亮吧!”碧姬的口气好像得到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半是开心半是炫耀,却没有一丝贬损畔宁的意味。

  “我是夏畔宁,你好。”她配合的点个头,淡漠的语气仿佛从未见过西蒙。

  “我们应该没见过面才对吧?”西蒙保持微笑,伸手握她的小手。

  “嗯,素昧平生,初次见面。”畔宁感觉握着她的手微微地加重了力道。

  “那就奇怪了,我今天下午居然从一个大皮箱上被人推下来,害我到现在脊椎都还疼痛不已,”西蒙佯装仔细打量她的大皮箱。“哎呀!真巧,那个皮箱跟这个皮箱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怎么搞的?你们认识?”碧姬敲敲畔宁的大皮箱,畔宁立刻好宝贝的轻抚她敲过的位置。“早知道她会被你捡到,下午就不该随便跟她搭讪。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才是真正的初次见面,她就不会对我有先入为主的坏印象。”

  碧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是我捡到的,不给你。”

  “你真是我见过最黑心的女人。”

  “随你怎么说。”

  被两个怪老外煞有其事的争夺着,畔宁觉得自己完全没进入状况,好像隔着一道玻璃墙目睹他们精彩的作戏,既听不见他们的台词,也搞不清楚他们干嘛那样认真,好像赢的人真的可以把她带走似的。

  不懂,他们激烈言语夹带夸张的手势弄得她头昏,好困哪!她坐了一整天的飞机,简直累死了。

  “ya!我赢了。”碧姬狠狠一拳捶在西蒙的胸膛上,他闷哼一声,一脸的沮丧。

  “说到打拳,你还没有一次赢过我咧!”

  “我只是让你罢了。”

  “输家没资格说大话,等一下碗盘让你洗。”碧姬一把夺过西蒙捧来的新鲜沙拉,随手抓了两片菜叶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别用手抓东西吃,你的坏习惯怎么就是改不掉。”西蒙微微皱起眉头。

  “啧!管我这么多,好像你是我的谁一样。”利落闪躲过西蒙,碧姬把一大盆沙拉抱在怀里,大口大口吃着,还顺道招呼畔宁。“小乌鸦,你也来吃吧!西蒙做的沙拉是全纽约最棒的……”

  得到的回应让碧姬和西蒙都傻眼,他们拌嘴不过一眨眼光阴,畔宁居然像一只软趴趴的布娃娃兀自摊在大皮箱上,呼呼大睡。

  “奇怪,我明明没对她施展催眠咒呀,怎么搞的?”碧姬百般不解地蹲在畔宁脚边,轻轻戳着她粉嫩的双颊。

  “她好可爱。”瞅着畔宁安详的睡容,西蒙不自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碧姬闻言,微微敛起眉:“问你一个问题,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比她更可爱?”

  “你太性感了,像个女神一样,让你身边的男人整夜都睡不安稳;她不一样,她清纯可爱得像个天使,让人忍不住要呵护她,紧紧搂着她。”西蒙两只绿眼瞳仍然舍不得移开视线。

  碧姬好生泄气,原来他迷恋的是这样清纯如稚子的小女孩,那么她还有胜出的可能吗?除非时光倒退十年,也许当她十二岁的时候,还未离纯洁太远。

  有生以来头一次,碧姬厌恶“性感”二字被冠在自己头上,讨厌自己媚惑的脸孔与身段,渴望换上一张素颜,一个平板如飞机场的胸部。这样一来,或许西蒙才有可能爱上她。

  “简直是做白日梦!”碧姬低吼。

  “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可怕。”

  碧姬摇头,打死她也不说自己有多么想要得到他,除非她有百分百的把握。

  西蒙脱下身上的外衣轻轻披在畔宁的肩上。

  尽管他的动作轻柔,却还是牵动了她散在肩上的秀发,乌溜柔顺的长发一举滑下肩背,形成一道黝黑闪亮的河流倾泄在碧姬的拼花地板上。

  这一幕,再度使得西蒙发出赞叹。

  “干脆我也来留长头发算了,最好把它染成黑的。”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碧姬的脚就这样凑巧踩在畔宁直铺在地板的发河上。

  假若此刻畔宁不幸的醒过来,只消一抬头就可能疼得直掉眼泪或者有日后秃头之虞。

  “你已经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了,淡金色的,是全美女性最渴望得到的美丽波浪长发,有的人花大把钞票还染不出这种梦幻发色,而你居然还嫌弃。”

  尽管如此,你还是宁可选择蓄着黑色直长发的东方天使呀!碧姬在心底咆哮。

  “我反正不喜欢现在的头发,至于我想怎么处置自己的头发,那你就更管不着了!”碧姬任性的甩起脾气来。

  “随便你。”西蒙也不开心了。

  负气的人行为是最蠢的,碧姬被西蒙冷淡的语气伤了心,于是顺手操起桌上的剪刀,西蒙见状立刻奔上前去要夺她的剪刀,她手一扬,一把剪去及胸的美丽长发,刀锋同时却也无情得划破西蒙的掌心,一滴滴的血液落在地板上,净是伤心欲绝的颜色,怵目惊心的红。

  闯了大祸的那把剪刀,也顺势飞出窗口,在大街上摔得粉碎。

  “现在,我可以开始留我的长发了。”碧姬轻笑,眼底是淡淡的蓝色。

  “明天早上你若是醒来,看见镜中的自己是这副德性,一定会想哭,到时候,我的胸膛可不借给你靠。”

  “世界上的男人又不只你一个,不要紧,我可以上楼向瑞凡去借,他不像你,这么小器!”

  碧姬的话竟然使得西蒙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预见一场好戏。“瑞凡的胸膛?明天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碧姬一肚子的狐疑。

  是不是人在异乡时特别容易感到寂寞?是不是人在感到寂寞的时候特别容易陷入爱里?

  无论这答案是有解抑或是无解都无所谓,反正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