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指的同事,很明显不是同为大学教授的同事。
迈克罗夫特突然感觉有点牙疼,这种连弧度都不变一下的笑容让他想起了总不按常理出牌的卡琳娜。
这位犯罪头子在伦敦蛰伏很多年了,最初的时候迈克罗夫特自己都还是一个小职员,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铲除的,他这次会约莫里亚蒂出来根本就是因为他即将搬去贝克街这件事,同样也是因为清楚他的目的,所以莫里亚蒂才会应约,真要说起来,这似乎更倾向于私事。
“莫里亚蒂先生,或许认识我的小妹妹,她叫卡琳娜。”疑问句的问法,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莫里亚蒂一直是很有信心的一个人,就算是在别人的底盘上,就算他知道暗地里有狙击手正在拿枪对着他的脑袋,也没有一丝的害怕,他知道只要他不想,这些东西就给不了他一丝一毫的威胁,但他的信心现在突然有些泄露的迹象,反而是多了一点心虚——在迈克罗夫特说出卡琳娜这个名字之后。
按理来说他不该心虚的,他们是朋友,而且他出钱出力陪逛街,心虚个什么劲啊!
不过以上所有话都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就是了。
“是的,我们是朋友。”看见迈克罗夫特紧盯着他的眼神,斟酌着又补了一句,“精神病院认识的。”
然后迈克罗夫特就想起每次自己硬抓着自家小妹扔回精神病院的场景默默无语,只能无言的抿抿嘴又问,“你搬去贝克街和卡琳娜有关系?”
因为被心虚的心理控制着,莫里亚蒂也没有进行他绝对可以骗人耳目的表演,总觉得现在欺骗的话以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朋友,住在朋友旁边还能找点事情做,不然我还得另外再找其他乐趣了。”
这所谓的“其他乐趣”是个什么东西迈克罗夫特是再清楚不过了,真是强忍住自己想冷笑的欲望,谁想和你做朋友啊喂!
“要我说,卡琳娜真的很漂亮。”这是莫里亚蒂的真心话,就算不是主流,但美就是美,这是他对于好友的由衷赞叹。
然而对面本来就不相信犯罪头子会交朋友的大英政府却是差点炸了,注意到他骤然收缩的瞳孔,莫里亚蒂觉得自己现在还是闭嘴的比较好。
最终这场谈话在迈克罗夫特的愤怒和莫里亚蒂的摸不着头脑中结束,莫里亚蒂现在是真心觉得卡琳娜的大哥非常奇怪,他夸卡琳娜一句还拍在马腿上了,殊不知现在福尔摩斯家大哥完全把他当成要拐带他家小妹的人了。
华生觉得自己的人生非常灰暗,虽然他现在算是夏洛克的助手,而且夏洛克也付他薪水,但总觉得比起工作上的助手,他现在说是保姆更准确一点,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现在更憧憬开一间诊所,然后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当然并不是说当助手不好,其实他也很喜欢,但这之中还参杂着和夏洛克关系的变化,让他不想再长时间担任这个职务。
“一份晚餐,街口的馅饼店——sh”
这是最新的短信,他都懒得感叹语言有多简练,反正时间长了总该习惯的,那件汉堡店的案子看起来很简单,但事实是他们一直无法找到尸体,店家急于摆脱阴影,所以要求警方尽快定案,时间再长下去的话,这家汉堡店的名声都要败光了,没人会到一家出了凶杀案的店里吃东西,但目前迟迟没有看见结案的可能。
夏洛克在今天下午推测出了被砍了手指的尸体的地点,不过因为那是郊外的一片森林,要找到尸体还要一段时间,如果可以找到尸体的话,基本就看见结案的希望,他因为女朋友的事先回来现在还在外面,夏洛克估计也回家没多久,他其实很怀疑这人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真是绝对不会自己定外卖。
街对面最近搬来一个新邻居,叫做詹姆斯·蒙特,倒是和上次他们处理的那件在美国的案子中的受害人一个姓氏,是一名教授,看起来非常儒雅,而且他和夏洛克的妹妹卡琳娜看起来很熟,时常送一些各式各样的东西过来,如果给卡琳娜有剩余的,大多会带给他们,看起来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有时候还想他要是有这么个室友就好了。
控制不住的拿出手机发了个博客,“又是要带晚餐的一天,其实很怀疑室友是怎么生长到现在的'怀疑'”
然而不过是一秒钟,还不等他关掉手机认命的去买晚餐,一条新的回复就冒出来了。
——ch:请帮我也带一份,谢谢'笑脸'
——jm:这里追加一份,谢谢'笑脸'
——sh:快点
啊,这让人无力的人生。
哦,顺便撤回关于想有詹姆斯那样的室友的言论,强制撤回!
☆、第十七章 暴雨访客
安逸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在她终于看完一楼的第二本名叫《成名的一万种方法》的书时,外面突然就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今年伦敦的雨季未免来得过早了,这才不过秋季,就过着冬天的生活。
不过是中午刚过的时间,天色就和半夜一样黑沉沉的,雨下得灯光都有些恍惚的模样,整片天地灰蒙蒙的,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存在,这时候她不得不考虑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就算那辆童话小马车可以从这条小路开出去,到外面都是汽车的大路上也麻烦,再者说来这么大的雨,不管是马匹失控还是视野模糊都很危险。
不过这种莫名其妙找来的意境在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詹姆斯询问是否要来接她,这让卡琳娜感觉有点奇怪,虽然诊所几乎是詹姆斯一手包办的,但互相心里都清楚对方离了自己也照样可以生活的好好的。
正因为知道詹姆斯清楚自己不是娇弱到害怕的打雷的小女生,所以情况才让人费解。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詹姆斯的朋友(同事?)很多,从这里驾驶马车出去,到外面还可以转乘他朋友的私人轿车,她有理由相信詹姆斯可以安排好这一切。
“你好,有人在吗?”就在她挂完电话的下一秒,门口就响起一个女声,夹杂在巨大的雨声中显得有些缥缈,要不是屋里安静,可能还听不到。
她猜测是要来躲雨的人,虽然并不是给她带来开门红的客人,倒也没有不开门的道理,只是猜测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能路过没有公路的这里。
门外是一男一女,女的金发碧眼□□,是最标准的欧美主流美女特征,穿着精致的职业套装,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即使她几乎全身湿透,也依然看起来很有自信,这似乎是一个职位不低的职场女性。
“非常抱歉打扰你,但我的车在路上进水熄火了,我们可以在你这里躲一下雨吗?嗯,我还想借一下你的电话,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卡琳娜从不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外借,不过所幸这里还有一台固定电话。
“当然,请进。”虽然金发女子只在其中一个句子中用了“我们”,但卡琳娜倒是让后面跟着的人一起进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一个认识的人,不过是她单方面认识——正是上次在汉堡店看到的那个出去送餐后来才回来的店员。
那时候,她其实已经猜测这个人是凶手。
他一如初见时是那副懵懂的样子,被大雨淋得全身上下在滴水,这样看来前面那名金发女子还不算太严重。
他犹豫着不敢进来,眼神看着铺满了墨绿色地毯的室内,花纹繁复颜色艳丽,看起来很贵,如果不小心弄湿弄脏了,他一个在伦敦谋生的小工怎么也赔不起。
但在这种掩护下,卡琳娜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他眼中掩藏的那些恼怒和愤恨,这个人似乎也有一些“毛病”。
都说一些蓄意谋杀——特别是连环谋杀——的杀人凶手其实心理都有一些问题,别把自尊心过强不当病,虽然按标准来说它确实不算,但任然可能造成巨大的后果。
看来她的第一个客人已经上门了。
“弄到它确实花了一些力气,”卡琳娜突然的声音吓了那男生一跳,微微抬起了头,不知是害羞还是怕被发现什么,依旧没有选择和面前的女生对视,“不过物品永远没有人重要不是吗?你可以先进来。”
卡琳娜的声音不大,反正已经往里面走了几步的那位金发女士听不见,男生似乎有所放松,才迈步进来关上门。
“我叫罗萨·查尔斯,目前在一家科研企业担任研发部门经理,这位是韦斯特·科克,目前担任我的家政,因为我的工作关系要出差几个月,所以我们今天原本是要去我住在萨里的母亲家,让韦斯特暂时在那里工作,可我的母亲根本不在家,打过去先是电话不通,十分钟之后才给我回了一条出去旅行的短信,哦,要我说我从来没有感觉她是这么不靠谱的人,我之前有和她说过要过去的,而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出去旅游了!”
那个叫罗萨的金发女子显然有些生气,就连端庄的坐姿都有些变形,“而更倒霉的是半路上居然吓起了暴雨,之前韦斯特非要说这里有条捷径可以回家,结果这种偏僻的地方想要搭顺风车都没可能。”听她话里的意思,还有点怪罪旁边叫韦斯特·科克的男生。
罗萨自己或许无所觉,卡琳娜却是可以大概的捕捉她的成长轨迹,这或许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心地尚且算得上善良,但是小脾气也不少,对于身为她雇员的人认为花了钱就应该受到她的指使,很多语言和行为也就不是那么尊重。
在自己的雇主说话的时候,韦斯特则边用小小的毛巾尽力擦干自己的身体,一边还在偷偷观察卡琳娜的表情,刚才在外面他就看见了这是一家心理诊所,虽然名字有点奇怪,但可以看出这里没有住人的痕迹,能给他找出一条能擦水的毛巾都是运气好,虽然也没有看见专业的仪器,但心理这种东西,疗效其实更多的取决于医生本人。
尽管他看过的所有心理书籍都说他存在问题,但不是还说所有的人都有大大小小的心里问题嘛,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可面对一名心理医生的时候却也有些心虚。
卡琳娜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仅有的一件披风给了把外套脱掉的罗萨,固定电话在一楼,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暴雨加雷电的关系,罗萨连续拨了两个号码都没有打通。
“来吧,二楼有一个炉子,那大概会让你暖和点儿。”在罗萨打电话的时候,卡琳娜带着韦斯特上了二楼,因为装修风格的关系,那里有一个炉子,不过平时她都拿它当装饰。
卡琳娜注意到韦斯特一直在打量自己,这么说来他其实自己也大概明白自己的问题。
假设韦斯特就是汉堡店案件的杀人凶手,那么他在短时间内从汉堡店脱身并当上一个单身职业女性的家政就一定使用了某种手段,毕竟男家政总是比较少,而且就算他不是后厨人选,也是嫌疑犯之一,在没有结案之前都是警方的观察目标,他估计不是用什么正当手段出来的。
把火炉点上火,万幸它确实连上了烟囱,空气中也就没那么潮湿了。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想到去做家政?”卡琳娜给坐在火炉前面的韦斯特递了一杯热水,在他旁边坐下。
韦斯特红着脸微微低头,就是不和卡琳娜对视,“可是家政赚的并不少,等存了钱,我就回家乡去开一座农场。”不管是说话还是表情,他都把自己包装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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