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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梧桐,今晚去哪呢?不如去摘一摘那对金枝玉叶吧!」

  白翎羽脸蛋一红,这混蛋分明又想祸害她和皇甫瑶,羞得浑身发热,狠狠赏了他一记麒麟腿,嗔道:「不准!」

  龙辉淫笑嘻嘻,那容她拒绝,连夜摸入香闺,一枪同挑帝胄双花,可谓是极乐销魂,流连忘返,对于楚婉冰早晨所说的话已然抛之脑后。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妖后却是说得出做得到——这群孩子长大后,各有成就,却是对男女之事看得极淡,以白翎羽之子龙琊为例,这小子长大之后,专去挑战强者,驰骋沙场,十分好战,却是战必胜,攻必克,异常善战,后世尊其为龙子睚眦,更将其法身形象雕塑于刀兵之上,祈求百战百胜,然而他却是专注征战,也不娶妻生子,气得龙辉是暴跳如雷,好几次派人去抓他回来成亲,但龙琊却是趁着龙辉不注意又逃了出去,最后龙辉是无可奈何,不了了之;而萧萧生下来的那个小胖子更是不让人省心,满脑子尽是吃,吃腻了山珍海味,便将日月星辰吞下,霎时间三界无光,寰宇皆暗,幸亏龙辉发现得早,逮住他便是一顿海扁胖揍,打得他吐出日月星辰,然而小胖子吞噬三光之举震惊诸天万界,众神惶恐不已,世人称其为凶兽饕餮,叫龙辉好不尴尬;至于龙俊和龙天极这对兄弟,日后则是光大妖族成为万妖双帝,龙辉当时也是乐呵好一阵子,心想这两个儿子成为妖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那是不在话下,谁料兄弟俩只是各取一妻,子嗣也少得可怜……种种这般因素,使得后世的先天龙种十分罕见,然此番皆是后话。

  在修建盘龙飞舟时龙麟军便有人发现宇外星力的妙用,于是龙辉便想方设法将宇外星力引入红尘,江南诸地便出现了许多以星力推动的水车凤车,月俊宛率人更是改造出以星力推动的耕田车、运货车,使得江南民生大大改善,众百姓对妖族的看法也逐渐改变,更有不少人将妖族改称为仙族。

  江南的举措也引起了各方的注意,朝廷令天师元鼎将星力引入红尘,除此之外,尹方犀和宗逸逍更是力劝孔孟二教主,派遣儒家弟子制造器械。

  随着各种星力和巧器的结合运用,神州民生迅速恢复,无论是建造房屋、还是耕地运货,皆有序进行,且效率极高。

  得星力相助,皇城重修进展十分顺利,尤其是当日被煞气摧毁的皇陵地脉。

  元鼎引星力入世,修补龙脉地气,使得皇陵四周的四灵风水再度复苏,皇运昌隆更胜往昔。

  龙辉与楚婉冰隐匿身形气息,幻化成一对相貌平凡的夫妇,而白翎羽则改换武士劲袍,装扮成一个俊俏武公子,三人先一步进入玉京,由于龙辉身为藩王,入京之事非同小可,故而先给朝廷发一道折子,以为祝公主满月为名入京恭贺,他此举也只是向朝廷打招呼,以免落人口实。

  由于三人皆掩饰真身,所以没有引起外人注意,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这倒是让楚婉冰心情舒爽,亲昵地挽着龙辉肩膀,龙辉低头瞥见楚婉冰那已掩盖绝色的面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眼眸中的欢快和喜悦却是难以掩饰,心中涌起一股十足的安详平和感。

  白翎羽翻了翻白眼道:「好生亲热,看得叫人艳羡!」

  楚婉冰笑道:「翎羽,他还有半边身子,你也且靠过来嘛!」

  龙辉脸色一变,干咳道:「千万别,你现在一身男装打扮,要是靠过来,人家还以为我是有某些怪癖呢!」

  白翎羽气结,若不是在大街上,便一拳砸过去。

  龙辉道:「我明明准备了好几件女服裙衫,谁让你不愿意穿,现在就老老实实扮作我们的随从吧!」

  白翎羽无奈。

  「小贼你看,很多车辆往东皇峰运送石料。」

  楚婉冰指着东皇峰方向说道。

  龙辉笑道:「祭祖大典就快开始了,自然要加快进程了。」

  楚婉冰道:「但这些石料似乎有些多,不止是重建陵墓而已,似乎还要修建更大的东西!」

  龙辉道:「那你觉得要修建何物?」

  楚婉冰摇头道:「不知道,不如咱们用神念查探一下如何?」

  龙辉道:「上回皇陵惊变,东皇峰四周定然已经布下重阵把守,冒然以神念刺探,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我看还是算了吧!」

  楚婉冰嘟嘴道:「既然都已经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小贼,以前教你的补天诀还记得吗?」

  龙辉莞尔道:「死丫头,你是铁了心要去皇陵看个究竟了!」

  楚婉冰点头道:「没错,翎羽定然也是这般想法!」

  白翎羽点头道:「没错,那是我家的祖坟,不搞清楚怎生了得!」

  天若墨绸,繁星点缀,龙辉和楚婉冰施展补天决,气息尽隐,身形近无,白翎羽也有行军潜行法,轻易穿透了由御林军布置的外围防线。

  进入陵园深处,却见山峦之地被法力蒙蔽,只是能看见陵墓的大概轮廓,真实面貌却不得而知。

  楚婉冰咬了咬下唇,凝气于指,往眼前迷障轻轻戳去,说的也奇怪,她这一指不过是刺破了一个小口子,并未影响迷阵的运行,而她与龙辉也能从这小口子看清陵墓的情况。

  被煞气侵蚀的陵墓此刻已经翻修一轮,地脉恢复灵气,山川重现昔日毓秀……除此之外,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一次的陵墓重建却是改了不少——大恒开国至今已经传三十四帝,所以帝皇陵寝共有三十三座,这三十三座皇陵重新排布,环绕而建。

  先是劈山开地,将东皇峰打造为层层叠叠的规模,每一层则安置一个帝陵,最底层为开国太祖之墓,第二层则为次世皇帝……依次类推,在第三十三层便是皇甫武吉的陵墓;每一层帝皇陵墓之处更建造一尊皇帝的雕像,其高十丈,石质坚韧,容貌形态皆栩栩如生,气派十足,龙辉没有见过大恒的其他皇帝,但对皇甫武吉却是熟悉得很,见他那座雕像十分传神,几乎犹如先帝重现,叫他赞叹不已。

  每一层的帝陵都会有同一时代的后妃陵及功臣墓作陪,如皇甫武吉的陵墓旁边有齐王皇甫铮的墓葬作陪。

  楚婉冰叹道:「山川为天梯,一阶一墓葬,这次皇陵翻修可真是下足本钱了!」

  龙辉道:「将皇陵环绕而建,层层叠加,使得历代帝气便不断地汇聚入中央之地,若处于其核心,必定饱吸天子帝气,其运势实在难以想象!」

  楚婉冰道:「这风水局不但十分精妙,而且极端大气,只有帝皇家才能布置,其中玄机还得请教一下此道中人!」

  离开了皇陵,三人回转客栈,途径贵胄巷时见到巷子处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楚婉冰奇道:「这儿怎么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龙辉望了望马车行驶的方向,不禁笑道:「他们是去宫家的,想必是天剑谷送来的聘礼!」

  楚婉冰恍然,露出一丝狡黠媚笑,凑到他耳边说道:「原来是你那小舅子儿子的好事啊!」

  龙辉干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拗口得很!」

  楚婉冰压低声音笑道:「你先娶其姐,再纳其母,两层关系叠加起来不就是小舅子儿子吗?」

  龙辉嘿嘿一笑,戏谑地道:「这般算来,我先夺冰儿,再占洛姐姐,那冰儿是不是也算是我夫人女儿了!」

  楚婉冰气得狠狠掐了他一记,蛮横地嗔道:「也不许这么叫!」

  龙辉笑嘻嘻地搂着她道:「咱们心照不宣,知道就好!」

  楚婉冰为之气结。

  过了贵胄巷,继续东行便是王孙巷,因昊天教之乱,皇室子孙几乎死绝,往日最繁荣的巷子变得极为凄凉,灯火不举,满巷皆暗,毫无生气。

  龙辉暗叹一声世事无常,便欲转身离去,谁料步子刚一迈开,便感觉不妥,足底下传来一股绵绵异力,正不断地从巷子里流出。

  龙辉静心感应气息,惊觉此气富贵尊崇,隐有紫微庇护,实乃皇家帝气。

  王孙巷乃大恒皇族居住之地,本来就是风水极佳之所在,而居住在此的皇家子孙或多或少都带有紫微帝气,虽不如九五之尊那般纯正,但却胜数量众多,毕竟皇帝只有一个,皇子皇孙却是数以百计,因此紫微帝气早已渗入地脉,形成了一道后天皇脉,其风水格局贵不可言,仅逊于皇宫和皇陵!楚婉冰也感觉到了,蹙眉道:「这股气正不断地从巷子里流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辉脸色一沉,说道:「有人在暗中抽取皇脉帝气!」

  楚婉冰惊讶道:「是谁这么大胆,还敢在皇城作乱?」

  龙辉道:「且去一观!」

  白翎羽早因煞气侵入皇陵一事而不忿,如今又见有人作祟,岂能罢休,粉拳紧握,麒麟神力充盈全身,随时准备恶战一番。

  龙辉道:「小羽儿,你且在外边接应,我跟冰儿进入一探究竟。」

  两人隐入黑暗,寻着流失的帝气,来到一尊府邸跟前,竟是昔日的晋王府。

  龙辉俯下身来,单手按地以作感应,发觉宅内正有一团气海在旋转,正不断地将地脉灵气逼出。

  也就在他感应虚实的同时,宅院内立即响起一声怒喝:「何方鼠辈,敢来此偷窥!」

  话音未落,两道烈劲扑面而来。

  龙辉这才发现,府邸四周已经布下警戒阵法,但这个警戒阵法布置得十分巧妙,已同巷子建筑融为一体,龙辉一时大意竟没有察觉。

  「劲分为二,对方已经察觉我们是两个人!」

  烈劲扑面,龙辉火速判断形势,断定对方已经通过警戒阵法知道他们的人数,所以一出手便是分击他和楚婉冰。

  龙辉单掌一推,击溃其中一道烈劲;楚婉冰水袖轻摆,卸开另一道气劲。

  挡招化劲的刹那,宅院内立即窜出两道身影,一者掌起卦象,一者拳动雷火,对手来得迅猛。

  雷火重拳刚猛无匹,直取龙辉中门,他立即运功抵御,论武法决再度现世,他双掌快速扫动,灵活迅疾,每一掌都拍在重拳侧面,瞬间变出了三十多掌,每拍一掌都带走对方一分劲力,电光火石间,重拳威力便消弭无形,正是一招——以疾破猛!楚婉冰则独对卦象厉掌,她水袖一卷,缠住对方掌势,紧接着莲步后踏,猛地侧身一挪,便要将掌力带走,却闻对方冷笑一声,掌力爆发如同泉涌,层层叠叠,竟是卸之不尽。

  短暂交手,楚婉冰已看出对方这一掌蕴含八种卦劲,这分明就是道门的先天绝卦,而且对方真气浑厚无比,犹在自己之上。

  「净尘道长?」

  楚婉冰叫出对方身份,但为时已晚,卦劲早已连环倾吐,唯有施展真本事方能自保,她体内妖气爆冲而出,卸开伪装,施展不灭凤体,接下破虚道者之厉掌。

  龙辉也认出了出拳之人:「元鼎真人?」

  说话间现出真身。

  双方打了个照面,一时间僵在当场,元鼎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表情,净尘也是脸色微黯。

  龙辉问道:「二位何以在此?」

  元鼎干咳一声,反问道:「江南王,何时入京的?」

  龙辉为之语塞,毕竟他是异地藩王,这么无声无息出现在玉京着实不合规矩,他此刻无论怎么回答都难免授人以柄。

  楚婉冰开口道:「我们来恭贺公主满月,闲来无事便在街上乱逛,不知不觉便到了这里!」

  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藩王私自入京的事,只是强调来贺礼,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就在此时,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御林军赶来。

  龙辉暗忖道:「仅仅我们过了一招,御林军便已经赶来,想必是驻扎在附近,如此看来元鼎在此定是领受圣旨,才会有御林军随行护卫!」

  听了楚婉冰的解释,元鼎冷笑一声,说道:「公主满月宴是在后天,王爷似乎来得早了些,而且还要改头换面,这似乎有些不妥哩!」

  楚婉冰道:「傍晚的时候,本后觉得好生无聊,便央求王爷四处散心,走着走着就进了帝都,当时醒悟过来却也晚了,索性便走走玉京夜市,为了避免惊扰百姓,所以我们夫妇便改换了个模样!」

  龙辉心底暗自叫好,女人打诨狡辩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也幸亏有着丫头在旁,便由她解释,说不通的地方就直接耍赖,谅对方也不会跟个妇道人家争辩。

  这时候御林军已经将王孙巷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者正是萧宏盛。

  他瞥见龙辉,当下便惊呆了,气势也就弱了三分,元鼎冷哼一声:「按照大恒律,藩王入京提前上报朝廷,朝廷批准后才能在特定日子进入!小妖后,你身为江南王正妃,难道不知这项规矩吗!」

  他言辞锐利,咄咄逼人,气得楚婉冰好生恼火,龙辉也是暗中讶异,虽说元鼎性子火爆,但绝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而且净尘一向与自己交好,按理来说也会出言调和,如今却是一言不发。

  楚婉冰把心一横,干脆将耍赖本事发挥到极致,哼道:「我让他进来,所以我们都进来了,你要怎样!」

  话音未落,巷子外也响起一个声音:「是本宫和楚姐姐想念帝都风光,所以便央求王爷入京一游,此事本宫自会同皇兄解释!」

  白翎羽及时出现,震住了一干御林军,元鼎也无话可说。

  众人纷纷行礼,拜见护国公主。

  双方闹了个不欢而散,元鼎他们继续布置阵法,龙辉等人则离开王孙巷,白翎羽知晓了大致过程,气得腮帮鼓起,咬牙道:「那死元鼎,枉龙辉昔日这般帮他,现在得了势便翻脸不认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还有那个净尘,我们两家交情深厚,今日也不说一句话,也不知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楚婉冰蹙眉道:「我怎么觉得这里怪怪的……」

  龙辉道:「你也感觉到了吗?无论是元鼎还是净尘,两人都有说不出的异样!」

  楚婉冰点头道:「净尘道长为人谦逊,行事和煦,今日却是冷沉得瘆人,还有种叫人不安的阴冷!」

  龙辉道:「元鼎脾气虽然火爆,但修行出尘,气量也不小,断不会为了区区朝廷规矩跟我们纠缠不清!」

  先有御林军围巷已引得众人围观,如今龙凤二人现出真容,端的是男俊女俏,珠联璧合,惹人艳羡,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总会吸引不少目光。

  楚婉冰也不管他人目光,仍旧傍着龙辉胳膊行走,两人亲昵恩爱,如胶如漆也是羡煞了不少旁人,也可怜白翎羽换了一身男装,只得继续扮演护卫的角色。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甜丝丝的糖葫芦!」

  在一个偏僻的街道边上响起一连串吆喝声,三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正在买卖,那小童生得眉清目秀,倒也俊俏。

  小童望向龙辉等人,说道:「这位大爷,小人的糖葫芦甜而不腻,清爽可口,不如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

  楚婉冰泛起昔日的甜蜜回忆,便拉着龙辉往摊位走去,说道:「小兄弟,给我拿一窜!」

  龙辉见到那红艳艳的糖葫芦也极为喜欢,看似粗坯的街边小吃,却是自己跟小凤凰蜜缘的开始。

  小童递过一窜糖葫芦,笑道:「能得江南王和王妃光临我这破摊子,真是百世福分啊!」

  龙辉奇道:「小兄弟,你认得我?」

  小童道:「王爷威震天下,楚妃秀外慧中,公主巾帼银风,如此绝代人物,谁不认得便是瞎了眼啦!」

  他谈吐不凡,语气中肯,没有半丝刻意溜须拍马的味道,着实叫得三人心情甚好。

  龙辉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小童忙道:「这么大的银子,我可找不开啊!」

  龙辉笑道:「不必找了!」

  小童道:「我这是小本买卖,讲究一分钱一分货,可不能占人便宜,还请王爷给个一文钱!」

  龙辉拿出一颗碎银子,道:「但我这里都是些碎银子,根本没有铜钱!」

  小童为难道:「整摊的冰糖葫芦也不够王爷的银两,幸亏摊子里有些字画,不如王爷买些吧!」

  龙辉莞尔道:「你这小童,多给你些钱还嫌,也不怕麻烦!」

  白翎羽有些好奇道:「你卖糖葫芦也就算了,怎么还卖字画,不怕糖葫芦招来蚂蚁,损了你的字画吗?」

  小童道:「小人敢卖就不怕!」

  楚婉冰也颇觉有趣,问道:「你都有些什么字画?」

  小童道:「风景人物都有!」

  楚婉冰噗嗤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道:「你这小子就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你这小摊不过尺寸宽大,现在都已经堆满了糖葫芦,哪还有地方放字画!」

  小童道:「有的有的,只要楚妃想要,小人便拿出来!」

  龙辉此刻已经心生警兆,小凤凰已经显出真身,虽然无意卖弄,但媚态浑然天成,莫说十余岁少年,就是修为高深的尼姑也会不知不觉被她迷了心神,然而这小童与她对谈了这么久,依旧话语流畅,神色不改,分明不简单。

  先有王孙巷帝气流失,再到和元鼎净尘起冲突,入京以来是处处透着诡异,令得龙辉不得不防。

  楚婉冰似乎也有所察觉,淡然说道:「那我要一副山水风景的字画!」

  小童道:「有的,有的,我这有张万里山河图,虽是赝品,但描绘得极为精妙!」

  说罢小童递过一副字画,楚婉冰接了过来,与龙辉、白翎羽一同展开观看,三人顿时变了颜色。

  第七回满月酒宴

  皇宫大殿张灯结彩,宴请群臣豪族,龙辉夫妇三人进入大殿,被安排到了主客尊位,与帝座后椅仅有一臂之隔,然而夫妇三人相貌出众,龙辉俊朗,楚婉冰娇媚,白翎羽英气,可谓是夺目无比。

  礼炮响起,皇甫铭携两名美人出席,群臣起身恭贺,皇甫铭乐呵呵地摆手赐坐。

  皇甫瑶左侧女子凤冠霞袍,英姿之美丝毫不逊白翎羽;右侧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想必定是萧妃无疑。

  这萧妃闺名齐雯,为萧族嫡女,亦是萧太后侄女,生得是柳眉桃腮,明眸皓齿,唇红肤白,确实也是难得的美人,但与楚婉冰一比却又是万万不及。

  皇甫铭捧杯而起:「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朕敬诸位一杯!」

  众人纷纷把酒相迎,口诵谢恩之辞。

  一杯酒饮下后,先是萧氏族人举杯向帝妃二人恭贺,同时也不忘庆贺侯玉玲,毕竟她身为皇后,萧妃所诞的公主亦得称其位母后,从规矩上来说,这小公主算是皇后的庶女。

  龙辉偕同楚婉冰、白翎羽二人举杯敬酒:「恭贺皇上喜得金枝,并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萧妃娘娘吉祥如意!」

  皇甫铭乐呵道:「同喜同喜!皇妹,自从你和瑶瑶远嫁江南后,朕着实想念得很,这次本以为借着小丫头的满月酒能见两位妹妹一面,只可惜瑶瑶依旧没有回来!」

  白翎羽道:「皇兄,瑶妹妹产后身子颇弱,不宜奔波,但祭祖大典她必定会到场!」

  萧妃对皇甫铭说道:「皇上,臣妾久闻护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实乃名不虚传!」

  白翎羽道:「萧娘娘过奖了!」

  萧妃笑道:「妹妹太谦虚了,你女扮男装,纵横沙场,护国讨贼之事早已响彻神州!」

  白翎羽颔首轻笑以对。

  萧妃又望向楚婉冰,说道:「传闻妖后楚妃风华绝代,智勇双全,在昊天之乱中不但斩将杀敌,更是妙计破贼,今日得见实乃妾身荣幸!」

  楚婉冰微微一愣,心念急转,已知道对方用意,这萧妃乃太后宗族所出,如今又诞下后裔,虽然是女子,但对于血脉薄弱的大恒皇室来说是莫大的帮助,若这般比较起来,皇后反而不如她。

  楚婉冰心中暗忖道:「若不是皇后身负不凡技艺,兼有军功在身,恐怕这小蹄子要伺机夺权了!不过她倒也精明,主动在宴会上跟我和翎羽拉好关系,来个远交近攻,为来日后宫争宠积蓄实力!」

  思索间,楚婉冰一双凤眸不着痕迹地扫向侯玉玲,只见她神态淡然,表情自若,只是安祥地坐在皇甫铭身旁,对于萧妃处处抢风头的行为视而不见。

  楚婉冰心生一计,说道:「萧妃娘娘过奖了,妾身不过是山野村妇,那谈得上什么绝代风华,智勇双全!」

  她这话看似谦虚,实则暗藏后招,就等着萧妃接话。

  果不其然,萧妃继续说道:「当日昊天神子以苦肉计混入龙麟军营内,楚妃慧眼辨重奸,以将计就计之法反算昊天教一军,此事早已传遍四海,小妹当时尚且带字闺中,得知楚姐姐的事迹后,心中十分钦佩,只望有朝一日能亲眼目睹姐姐容颜,见识见识何为巾帼英雌!」

  她短短一句话之中充溢着赞扬之情,更是把对楚婉冰的称呼从楚妃改换到姐姐,很是自然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显示出不凡的交际手腕。

  楚婉冰顺着她话说下去:「赞谬了!皇后娘娘单刀战双尸,驰骋万里煞域,她才是真正的巾帼英雌!」

  此举故意见话题引到侯玉玲身上,看似在称赞皇后,实则是要替侯玉玲引来萧妃妒火。

  「你这小醋坛子,还不乖乖上当?」

  楚婉冰瞥了一眼萧齐雯,见她秀眸含气,不忿地瞪着侯玉玲,心里偷笑,但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正也是个小醋坛子吗?果然如楚婉冰所料,萧齐雯已然开始动作:「皇上,一阵子是不是还有舞曲?」

  皇甫铭对她甚是宠爱,笑道:「爱妃喜诞公主,朕早已命人安排了仙霓舞。」

  仙霓舞乃大恒之国舞,舞姬身着轻纱云霞裙,乘着月光演奏,动作柔美,舞姿轻快,既有祈福之意,多为皇族成员出世后用来庆生的舞蹈。

  萧齐雯道:「每位皇室成员诞生都以此舞庆贺,似乎有些老旧沉闷,臣妾倒是有个想法,不知皇上是否恩准!」

  皇甫铭心情甚好,自然点头应允:「爱妃尽管说便是,只要合情合理,朕一定应承!」

  萧齐雯道:「臣妾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我朝以武立国,是故神州尚武成风,不但男儿驰骋疆场,就连红颜亦不让须眉。这仙霓舞美则美矣,但却过于柔弱,着实不符当今大恒国风,所以臣妾想趁此机会,集思广益,重修订大恒国舞!」

  平定煞域,收复魔界,如今又修建天宫,皇甫铭心气极高,早有推陈出新之意,闻得萧妃此言立即来了兴趣道:「爱妃所言甚是,只是不知爱妃有何想法?」

  萧齐雯道:「臣妾以为,舞中掺武,既有舞曲之柔美,又有武勇之刚强,所以重编舞曲,需有当世武艺高绝之女子方能奏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先有翎羽皇妹纵横万军,再有楚妃姐姐智算昊天,如今又有皇后娘娘挥刀斩忘川,三位堪称当世奇女子,若能趁此机会,同演绝代武技,替代这柔弱舞姿?」

  楚婉冰原以为这萧妃是要趁机挑衅侯玉玲,谁知她居然眼界如此开阔,以一曲舞蹈为引,暗中迫使侯玉玲下场竞武,而且还将她和白翎羽拖下水。

  萧妃暗忖道:「任你武功再高,也挡不住江南王的两位妃子联手!」

  她这番话语也是经过谨慎思考,在她看来江南王的一众妃子都曾在战场上携手抗敌,论关系必定比养在深宫中的怨妇更亲近,也不存在那所谓的争风吃醋,关键时刻还是会团结一致,此番三人竞武,楚婉冰和白翎羽定然会携手对方侯玉玲,可谓是借刀杀人,当着群臣的面削弱皇后威信,亦趁此机会拉拢楚白二女,因为此番比试,无论孰胜孰负,楚白双姝必定得罪皇后一脉,也等同于站在了她萧妃一边。

  侯玉玲美道:「萧妹妹这番提议可真是新颖呐!」

  说话间眸眯成一条细线,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萧妃,隐有杀意流转。

  萧妃迎上对方目光,笑道:「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同意臣妾的建议!」

  侯玉玲道:「妹妹如此有心,姐姐怎会扫兴,只是不知翎羽皇妹和楚妹妹意下如何?」

  楚婉冰嫣然一笑道:「既是皇后和贵妃之懿旨,妾身自当遵从!」

  白翎羽也起身道:「皇嫂旨意,臣妹自不会反对!」

  皇甫铭大喜,拍手赞道:「来人,速带三位娘娘前去更衣!」

  楚婉冰道:「皇上美意,妾身心领了,无论是何衣衫,都不会影响妾身发挥!」

  皇甫铭又问道:「皇妹,你呢衣?」

  楚婉冰衣衫如昔,白衣雪裙,朴素无华,除了盘起秀发和插着几根发簪之外,此刻的衣衫与平日着并无太大区别,反观白翎羽却是因为还有一层皇朝公主的身份,所以得穿那宫装华袍,款式极为繁琐复杂,故而皇甫铭有此一问。

  白翎羽道:「不必了!」

  说罢揪住衣领,猛地扯下宫装,动作极其豪放,群臣不由大吃一惊,万万没料到这位公主居然当众脱衣。

  宫装褪下,白翎羽里边既然穿着一袭劲装武袍,而且脚下也并非什么金莲绣花鞋,而是军备所用的长靴。

  大臣们纷纷低头议论,这位公主性子也忒野了,出席皇上宴会,既然如此装束,皇甫铭也是哭笑不得,早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子性若男子,勇武好斗,但没到连宫廷宴会也穿着武袍,若不是得知她诞下麟儿,他还真以为这妹子其实是兄弟。

  白翎羽摘下发饰,将头发熟练地盘成发髻,动作干爽利落,看得皇甫铭是哭笑不得,好奇地望向龙辉,似乎在询问道:「妹夫,她究竟是男还是女啊?」

  龙辉耸耸肩,回了个无奈的眼神,仿佛再回答道:「别问我,我有时候分不清!」

  侯玉玲盈盈起身,朝皇甫铭施了个礼,随着宫女到后殿去更换衣装。

  不过片刻,侯玉玲身着甲胄登场,秀发盘成武士髻,露出雪白的额头,只见她柳眉入鬓,眸若繁星,脚踏皮靴,单手提刀,显得英姿勃发。

  侯玉玲踏出一步道:「两位妹妹平日是用什么兵器?」

  白翎羽道:「有劳皇嫂给我一杆长枪!」

  楚婉冰道:「也请娘娘给我一柄三尺剑锋!」

  侯玉玲拍了拍手,命人分别呈递兵器。

  侯玉玲又道:「既然是要以武入舞,还以曲调伴奏,萧妹妹精通音律,所以还得劳你在一旁抚琴相伴。」

  萧妃道:「这是自然!」

  宫女奉上瑶琴,萧齐雯抚琴而做,素手轻拨弦线,琴音脆响。

  楚婉冰亦精音律,闻歌而动,左手掐剑指,右手抖剑花,白衣起舞,艳绝群芳。

  手中长剑虽是凡铁,但在深厚功力的加持下,亦绽放出不逊神兵的光华。

  白翎羽舞枪旋身,化繁为简,劲风凝而不散。

  侯玉玲也缓缓抽出破甲刀,锐芒一寸一寸地露出刀鞘,相对于楚婉冰的灵动和白翎羽的刚勇,她的动作偏于沉稳,看似缓慢,实则正在默默蓄力,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惊爆。

  龙辉双目紧盯三女,更多的目光是集中在侯玉玲身上,心中默忖道:「此女是否真如他所言……暗藏祸心!」

  萧齐雯玉指拨弦,琴音陡然转急,铿锵有力,宛若万马奔腾。

  楚婉冰剑随律行,蓦地挥剑刺来,侯玉玲刀锋离鞘,正是由缓至快,由慢至猛,一刀劈开楚婉冰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