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双目便可看到活人的阳气和体温,相反江南军目不能视,彼消彼长,高下立判,那些没被迷烟放到的兵将纷纷被螣姬等人抹了脖子,毙命当场。
一场迷雾再配合迷烟,进入城内的江南军已经失去了抵抗力,迅速惨败,其溃败速度就连仇白飞也想象不到。
收拾城内的敌军后,龙辉又道:「碧柔把迷雾吹到城外!」
林碧柔娇笑一声,玉手轻抬,以风之卷操控风向,将掺杂了软筋散的白雾送出城外,城外敌军又倒了一大片,螣姬以及一干暗杀者也借着迷雾冲出城外,趁火打劫。
原本在城内还怕误伤友军,如今一出城,螣姬众妖可是毫无顾忌,什么暗镖毒药尽数施展,他们人数虽不足五十,却是杀敌上百。
龙辉命人击鼓,鼓声一长六短,螣姬听到军号立即率众借迷雾退回城内。
待螣姬等人回撤后,龙辉又向碧玉双姝传音道:「收起雾隐术,起风吹散迷雾。」
玉无痕当下收回元功,四周水汽立即停止运转,林碧柔也飘然而动,御风登上云端,策动十成功力,唤来大风,忽地一声便将迷雾吹散,但迷雾散开前还稍稍在江南军中转了一圈,又迷倒他们一些士兵。
迷雾散尽,金陵击鼓,只见众军将士分别从东南西三个大门冲出,正是趁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仇白飞先机已失,眼见己方败势难止,当即鸣金收兵,他治军严谨,就算是撤退也是有条不紊,排兵有序,一边后退一边稳守阵势,损失并不大。
龙辉见追击的效果不大,也不想耗费力气,待仇白飞退走后也鸣金收兵,相信经此一败,仇白飞短日之内也无力再犯。
望着躺在地上的敌军,龙辉心中暗喜:「洛姐姐这计策果然厉害,先是连唬带吓,动摇江南军士气,然后打其七寸,瓦解对手士气,总的来说这场仗以威吓为主,打击为辅。」
龙辉兵力不足,面对这数倍于己的江南军,就算可以守住金陵也会伤筋动骨,对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所以洛清妍便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逼退敌军,给金陵争取发展时间,那一句「能吓就吓,不能吓就打」既是她拟定的战略,亦有几分考究龙辉的意思。
龙辉瞧出其中意味后,立即命人故布疑阵,先恐吓敌军一番,然后再关门打狗,安排碧柔和无痕联手施术,剥夺敌军视线,最后再由螣姬率领部众放迷烟,下毒暗杀,乱敌军心。
回想起洛洛清妍那绝代风姿,龙辉心中暖融融的,心忖上天能将这么一个妙人儿赐给自己,还真是对自己不薄,若不是洛姐姐给自己提示,他恐怕会跟仇白飞打一场硬仗,而后果便是两败俱伤,可是仇白飞本钱雄厚,不怕损伤;他就不同,青龙麒麟两军再怎么精锐,多番激战也会被拼光。
取胜之后,龙辉召集各大部将,进行战后会议,除了白翎羽之外议事堂内几乎是清一色的男子,但她也身着戎装,肃容凝目,英姿飒爽。
王栋率先发话道:「回禀将军,我军伤亡不多,只有五十余人,而且都是受了一些皮肉伤。」
龙辉甚是满意,这个迷雾果然有惊人奇效,于是问道:「打扫战场了吗?」
梁明回禀道:「已在打扫中,初步估计,敌军伤亡大约七百多人,但俘虏却超过了四千。」
龙辉莞尔道:「四千人,差不多抵得上江南军的一个普通陆兵营了。」
江南陆兵营的编织满员是六千人,而几个重要的兵营人数则在万人以上。
石洪问道:「将军,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
龙辉想了想,说道:「他们大多是江南子弟兵,若杀了只怕会激起民愤,还是把他们先关押起来。」
白翎羽有些忧心地道:「如此一来又多了几千张口,而我们又不能饿着他们,这样下去军粮恐怕会有些负担。」
昔日铁壁关跟铁烈作战,对于俘虏可是极为苛刻,一日最多也就给两个馒头,反正都是异族蛮种,饿死活该,但这些江南军俘虏却是自己同胞,可不能刻薄他们,这样一来无形中又增加了一笔负担。
龙辉笑了笑,说道:「不打紧,此事我自由安排。」
岳彪道:「北面的敌军依旧未退走。」
龙辉道:「此事不打紧,其余三路已经退走,他们也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退兵的。」
这简短的军事会议也算是结束了,接下来便是日后的战略行程。
送走各大部将后,龙辉和白翎羽又请来其他人,楚婉冰、林碧柔、玉无痕、崔蝶还有涟漪诸女鱼贯而入,端的是芬芳艳丽,群花盛开,此外还有风望尘、凌霄、以及随军前来金陵的鸿钧。
龙辉开门见山道:「仇白飞已经败退,我们下一步该如何策划,还请大家各抒己见。」
崔蝶道:「此战虽未重创江南军,但他军心士气已经低落,相信短期内是无力再犯了,我觉得咱们应该趁此休养生息,固本培元。」
凌霄递过一张卷轴,说道:「属下赞同崔小姐的说法,属下这些日子将金陵的大致情况了解一轮,绘出了这份图册,里边注明了金陵所有的耕地,还请龙主过目。」
龙辉展开细阅,里边果然详细非常,不但注明了田地的位置,还标上了田地的耕作面积已经土壤情况,甚至还估算了收成。
龙辉打趣道:「风首座果然心细过人,连我这不识五谷杂粮的人看了这卷宗后也想去耕作一番。」
风望尘谦虚地道:「这些年民生院一直未选出院主,属下厚颜代理,久而久之也学了一些耕作之事。」
龙辉笑道:「那就有劳风首座替我叙说一番这田地状况了。」
风望尘得力,起身指着图册解说道:「金陵的耕地肥沃,可以一年两次收成,估计可养活四万大军。」
涟漪忽然开口道:「这么肥沃的土地竟然也就两次收成,这也忒寒酸了吧。」众人目光不禁集中到她身上。
涟漪落落大方地道:「吾族久困傀山,那儿的土地十分贫瘠,为了生存,族人改良了耕种之法,到了今日已经可以做到一年三熟。」
楚婉冰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她也没在傀山生活过,对于耕作之事不甚了解。
龙辉却是心头窃喜,用如此贫瘠的土壤都能做到一年三熟,要是换成金陵这种肥土,所取得的收成实在难以估计。
风望尘又指着图册道:「龙主,这些田地大多均匀分布,西面和北面的田地临金陵较近,我军可以兼顾保护,南面虽有些远,但是也靠近水域,恰好是蛟龙的活动范围。至于东面田地不但收成最多,而且远离军营和水路,恐怕保护不周。」
龙辉扫了一眼地图,金陵东面竟是凌海,亦是当年随破浪号出海的港口所在;而西北面则是苍孁,这两座郡城皆是钉在金陵周围的芒刺——凌海则威胁东面肥田,而苍孁则直接针对金陵和焱州的通道,两个都是极大威胁,不能不除,但龙辉手底的兵力不足应付两线作战,所以这下一个的针对目标必须慎重考虑。
「究竟是凌海,还是苍孁……」
龙辉陷入一片沉思。
第九回再下一城
楚江和赤水河汇聚成另一片水域,水质清澈幽静,碧波无暇,这片水域便是洛水河,洛水之上便是洛川,昔日的洛水清妍,今日的帅营重地。
帅营内,传令兵急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大帅,苍孁传来消息,昨夜有六百个士兵呕吐腹泻,三百匹战马莫名死亡。」
仇白飞眉毛一挑,问道:「金陵可有动静。」
士兵回报道:「今日清晨,金陵有一支大约六千的兵马正朝苍孁而去,为首将领乃是青龙军王栋和梁明。」
仇白飞哼道:「臭小子把手上的两员大将都放了出来,而且苍孁守军的状况十有八九是那些妖孽做的好事!」
苍孁乃是威胁金陵后方的战略要地,对于日后包围金陵有着很大作用,仇白飞不容有失,火速将救援令传至距离苍孁最近的兵营,第三陆兵营,其驻扎地乃是舒城。
都统陈俊接到将令后,立即点起七千人火速开拔朝着苍孁奔去。
陈俊发兵后,仇白飞有号令第三陆兵营附近的兵营为之接应,一共调动三个兵营,共合一万六千人的兵力,再加上苍孁的五千军马,总和已经远超打城的青龙军。
大军从舒城北门出发,急行军赶了三十里路,在距离苍孁还有十里时,战马忽然昂首扬蹄,嘶声长吟,烦躁不安,不肯前行。
陈方看到战马这般情况,心头一敛,已知前方有强敌拦路,立即命令全军摆好作战准备。
严阵以待之时,却见一家牛车缓缓驶来,车上摆满酒坛,一名邋遢男子正躺在车上喝酒,神情逍遥自在,丝毫没注意到这七千大军。
陈俊立即派出一支十人小队前去驱赶,熟料那些士兵还没靠近牛车十步便被一股莫名气浪给掀翻了。
陈俊立即明白过来,指着牛车喝道:「弓弩手,射杀贼人!」
一支百人弓弩手弯弓搭箭,嗖嗖地朝牛车放箭。
牛车上的男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垃圾废材也要老子出马,真是岂有此理。」
他手掌一摁,车上的酒坛顿时粉碎,酒水四溅,那些酒水仿佛受到莫名力量牵引一般,在牛车四周流转形成一个水球,将百枚箭矢拒之门外。
眼见如此神技,陈俊脸色大变,立即拉出火枪队,继续射击。
那名邋遢男子依旧懒得抬眼,五指一握,隔空挥拳,四周的酒水受其真气引导化作一个巨大的拳头,以奔雷之势朝火枪队砸来,将队伍打得溃不成军,手中火枪也因湿水而不能使用。
陈俊又惊又怒,拔刀挥军,骑兵率先出杀,江南军的骑兵并不多,陈俊手上也就只有一千左右,他心知这名男子不是易于之辈所以派出一百余骑围攻。
邋遢男子随手一抓,一根碗口粗细的齐眉铁棍赫然在握,只看他随手一挥,便听见棍风呼啸而过,仅仅一棍便扫翻了三五十人,几棍下来,冲锋的骑兵便尽数落马,非死即伤。
陈俊怒斥道:「构枪队,给我杀了这臭乞丐!」
三百钩枪手立即冲来,邋遢男子哼了一声:「真是晦气,当年老子就连铁壁关的百战精锐都不屑一战,今天居然要跟你们这些垃圾交手!」
话音未落,钨铁棍猛然驻地,沛然巨力轰然而至,震得四方地裂,最前方的钩枪手东倒西歪,使得队形乍乱,前后冲撞,不战而败。
眼见此人百夫莫敌,陈俊已然知晓遇上硬点子了,但他也是一方将领,保持冷静的本事还是有的,在脑海里搜寻敌人信息:「如此厉害的身手绝非泛泛之辈,定然是扬名天下的高手。他刚才说起铁壁关,想来是曾与铁壁关交过手,而又手持铁棍,衣着邋遢,符合这条件的人唯有妖族大长老……」
陈俊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整条脊背都是冷森森的,神情紧张的望着眼前巨妖。
「嘿嘿,狗头可是认出你家爷爷了!」
此人正是袁齐天,他嘻嘻嘲讽地调笑陈俊,仿佛视他与身后大军如无物。
陈俊深吸一口气,思忖道:「冷静,千万要冷静。大帅曾说过先天高手虽有千夫莫敌之能耐,但也并非绝对无敌,只要全军上下一心,便可要他知难而退。」仇白飞除了考虑龙辉的兵力外,也将对方那些有名的高手算入其中,他曾对先天高手做过一定的思考,然后跟部下说过一句话:「若是先天高手一心逃走,便是千万大军也无可奈何。但先天高手若是与军队决战,训练有素之师必须付出两千人的代价才能将其击杀。」
当初妖族现世,掀起铁壁关大战,袁齐天以一敌千,可谓扬名四海,但也让大恒军方起了注意,仇白飞便将先天高手纳入日后的假想敌,命人从各方收集密报,从而得出一个较为直观的武力对比——先天高手大约可敌两千人,当然这不算龙辉有仙剑加持的状态,当然也没将士兵的怯战情绪考虑在内。
而当初龙辉自认为可对付五六七八千人的估算,其实是过于乐观,毕竟他只是随口说说,不像仇白飞那般精心收集情报,又全面估算。
陈方脸色一沉,挥手一扬,做了一个变阵的手势,身后军马听令调动,铁甲兵、钩枪兵鱼贯而动,综合交错,相互跑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游动的鱼,铁甲兵就像是鱼鳞,而钩枪兵更是鱼刺。
袁齐天虽然玩世不恭,但眼力却不差,他看出这个阵法的鱼鳞既可以抵消卸劲,又能以刺杀反攻,可谓攻守兼备,再加上士兵的跑动换位,更形成了围困绞杀的暗招,他若强攻进去只怕难以讨好。
袁齐天嬉笑的表情露出一丝凝重,但还以七成功力试探,举起钨铁棍横扫而去,虽未全功但元古大力不容小视,万钧之重率先砸向阵法一角,士兵立即变阵应对,五名铁甲兵举盾防御,按理来说就是五十名铁甲兵也不在袁齐天眼里,随手一扫就能砸死他们,熟料这五名铁甲兵在接了袁齐天一棍之后仅仅后退了几步。
袁齐天暗吃一惊,面对此等诡异状况先行后撤一阵,他凝气双目观望军阵,只见这七千人的阳刚血气相互连接,浑然一体,犹如一个庞大的巨人,方才一棍的力量等同于打向七千人,元古大力虽然刚猛磅礴,但分成七千份后威力却是大大消耗,难怪这五个士兵毫发无损。
「这种军阵一定是姓仇的手笔,看来龙小子要拿下江南不容易啊!」
袁齐天暗叹一声。
陈俊冷笑道:「妖孽,此阵名为飞鱼阵,你若不怕死就尽管再来!」
袁齐天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道:「柿子要挑软的来捏,你们成了硬骨头,没点意思,不打了!」
说着纵身飞去,御空而去。
待袁齐天退去后,陈俊再次命人收拢军阵,重新进兵。
行了大约两里路程,忽闻四周响起震耳杀声,绣着张牙舞爪的青龙旗帜赫然立起,为首两员大将王栋和梁明摆出一副休闲自得的模样。
王栋哈哈道:「对面的小毛头,乖乖给爷爷磕头跪安,饶你不死!」
陈俊怒哼了一声,下令道:「骑兵攻敌,火枪弓弩掩护!」
飞鱼阵虽然威力过人但因为极耗气力,毕竟要求士兵不断地跑动,再以某种特定的步伐将连接众人的血气,所以陈俊并不打算使用,故而只用常规战法。
梁明望着江南军的骑兵,不屑冷笑道:「这些也叫战马?跟骡子差不多,今天老子就让你一把,只守不攻,看看你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随着军令下达,青龙军见招拆招,结成步兵方阵,铁甲在外保护,火枪弓弩从盾甲的缝隙回射对手,钩枪陌刀负责短兵相接。
青龙军的步兵方阵坚不可摧,江南骑兵难以撼动,唯有避其锋锐,这两方一攻一守,但因为青龙军一直隐而不发,所以双方并无惨烈伤亡,形成了一场拉锯战,双方打了一阵又收兵休整,过了片刻又进行第二次的交锋,一直从中午打到黄昏。
陈俊心忧苍孁安危,于是命令全军齐动,准备强攻,却见青龙军阵中鸣金收兵,一股脑地朝后退去。
陈俊未免对手暗中使诈,于是下令全军层层推进,虽然行军速度减缓了不少,但却是前军连中军,后军护中军,前后呼应,稳步前进。
陈俊以密集厚实的军阵赶路,并未遇上伏击,到了夜晚总算来到苍孁。
陈俊命人去叫门,苍孁驻军的统领常凯很快便跑到了城头,陈俊高声问道:「常凯兄弟,兄弟奉大帅之命前来援助苍孁。」
常凯认出陈俊,立即命人开门迎接。
陈俊的兵马进驻苍孁。
后,便询问今日的战况。
常凯据实说道:「早间军营里发生了一些怪事,不少士兵病倒还有战马离奇死亡,后来叛军来了,但却奇怪得很,他们并没有趁着我军士气大乱时攻城,而是在外边转了一圈便离开了。」
陈俊蹙眉道:「我在来这里的路上也打了一仗,但那个战况就跟演习差不多,双发伤亡极小,我看那些叛军似乎似有意保存实力。」
常凯脸色一沉,大叫道:「不妙,他们佯攻苍孁,再把你印出来后,却又也不设伏,莫非是意在舒城。」
陈俊听得此言,顿时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细想一番这种情况也并非不可能,于是急忙率领本部兵马连夜赶回老巢。
这一来一回,弄得大军是兵困马乏,叫苦连天。
到了半路却遇上友军,正是第三陆兵营的统领周子言,周子言扬声道:「老陈,你这是要去那里?大帅不是命你为先锋支援苍孁吗,何为这般慌乱地赶回来,莫非苍孁失守了。」
陈俊急忙道:「苍孁没事,我舒城恐怕要受难了」周子言奇道:「老陈,你何出此言,兄弟我刚从你舒城经过,那儿可是风平浪静!」
陈俊总算松了口气,便将方才忧虑之事说出,周子言听后不禁笑道:「老陈,你是不是累糊涂了,舒城距离金陵颇远,附近还有三个陆兵营驻扎,那些叛军就算能取下此地,但却会被困在孤城,到时候还不是给咱们送菜吗!」
陈俊听了这话后,才算放下心头大石,随口地道:「周兄,你路上可遇见敌军?」
周子言摇头道:「没有,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陈俊奇道:「既不打苍孁,又不取舒城,他们会去那里呢?」
周子言道:「这里就三条路,要么就苍孁,要么就舒城,要么就是金陵,既然前两地都没有贼军踪影,那当然是回金陵了。」
陈俊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派人将军情回报仇白飞。
洛川帅营,仇白飞正望着军事地图,拟定种种战略:「苍孁乃是金陵后方的钉子,只要它在,我军便可随时威胁叛贼,而且还能以此为据点,再配合东面的凌海,西面的舒城、飞流,还有南面的稽守、鄢陵、玉川,就可以将叛贼围在其中,牢牢锁死。」
想到这里,目光落在苍孁,暗忖道:「苍孁若是失守,金陵就断绝了后患之忧,就能跟焱州同气连枝,贼军威势必然大增,恐怕会……」
想到这里,仇白飞眉头愈发紧蹙,不断地思考自己该如何在苍孁失守后指挥战局。
良久,仇白飞长叹了一口气,那张灰青的脸庞泛起一层黑色:「若苍孁失守,贼势大增,吾再无退路,唯有集全军之力血拼叛兵。」
就在此时,亲兵传来军情,仇白飞定神一看,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叛贼未战退兵,苍孁无恙!仇白飞总算松了口气,他气还没喘匀,却又见传令兵火速奔来,说出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大帅,凌海失守了!」
仇白飞脸色一变,身子发出一阵颤抖,立即低头看地图,不住地思索:「岂有此理,这小子竟给我来个声东击西的把戏!」
他虽然震怒,但还保持冷静,暗忖道:「凌海虽失,但此地并无太大的战略物质,土地也不适合耕作,除了有个大海港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海路晃费时费力,叛军很难通过跟焱州互相照应,只要苍孁兵锋一动,便可直接威胁金陵,失了此地虽然不能形成四面合围,但三方犄角也足以钉死金陵了。」
想到这里,仇白飞按下发兵夺回凌海的念头,按照原先战略进行。
副将问道:「大帅,要夺回凌海吗?」
仇白飞道:「暂时不用,如今贼军士气正旺,正面强攻虽有把握取胜,但难免会伤筋动骨,不如先将金陵围上一段时间,耗去敌军锐气,慢慢蚕食对手。」
于此同时,金陵城内,龙辉正住在秦家大宅,当他接到凌海捷报,高兴得睡不着,兴奋地跑到院子里看夜景。
「妙哉,凌霄果然不负众望,这么快就拿下了凌海,我军又可前进一大步。」他喃喃自语,思绪不禁回到了昨日的商议中……当时龙辉还在思考该对那一城下手,白翎羽率先说道:「苍孁对金陵的威胁远比凌海大,必先处之。」
她行军多年一眼便瞧出此地战略上的威胁,因为即使东面的肥田被毁,金陵还有其他田地,还是可供应军粮,但苍孁直接威胁到金陵和焱州的联系,可谓是首要拔出目标。
「但此刻却不宜打苍孁!」
风望尘语出惊人,闻者也随之一愣,纷纷询问地望着他。
风望尘朝众人做了个辑,说道:「风某是如此看的,正因为苍孁是个重大威胁,仇白飞一定会想方设法做文章,藉此钳制我军,因为从一个将军的目光来看,除了取得胜利之外还要尽可能保全自己的士兵,苍孁正好是一条捷径,可以给仇白飞对金陵实施战略围困。」
白翎羽点头道:「风首座所言甚是,我若是仇白飞便会以苍孁为根据地切断金陵和焱州的联系,然后联合东面的凌海,西面的舒城、飞流,还有南面的稽守、鄢陵、玉川,对金陵形成战略包围。」
风望尘道:「公主多年行军,果然目光独特,但属下却有几分异议。」
白翎羽点头道:「首座请讲,不必拘礼。」
风望尘道:「在下是从人心方面分析,人都有股逃避痛苦的习性,能够不伤害自己就不会做自残之事,苍孁既然可以钳制金陵,那么仇白飞便会好好利用,经营出一个战略包围圈,避免自己过多伤亡,一个战略包围圈的形成耗时不少,而我军恰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息,稳固金陵。若是在此时打下苍孁,只怕会刺激仇白飞,让他不顾伤亡地扑杀过来,于我军实在无益。」
白翎羽柳眉凝锁,说道:「但是给他形成战略包围圈,那我们情况也不好过,金陵就跟焱州失去了联系,成为了一座孤城。」
龙辉莞尔道:「他这个包围圈不会形成的,我们不打苍孁,而是打凌海,让他这个包围圈只能完成一半,但又不会让仇白飞狗急跳墙。」
白翎羽还是有些担忧,说道:「凌海郡外边就是大海,虽有海路与焱州相连,但海路极为耗时,两地始终难以有效地互相照应。」
这时崔蝶眼眸一亮,拍手笑道:「白妹妹,你这句话给姐姐提了个醒。」
白翎羽不解。
崔蝶笑道:「妹妹,你观看城池的目光全部是从由一个军人出发的,想必仇白飞也是如此,那么我们若是打凌海郡对他而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刺激,他还是会用苍孁慢慢蚕食我们。但姐姐说句冒犯的话,凌海郡的意义并非在一个战争层面上的战略包围圈。」
「第一,凌海有最大的海港,出海之后若是北上就能与辽东接通,所以这个仇白飞围不死金陵。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利用海运通商,积蓄力量。」
说起海运通商,崔蝶不禁有些眉飞色舞,众人也是来了兴趣。
崔蝶说道:「如今我们虽占据金陵,但是也仅仅得到秦家的资助,其他那些富贵豪门也不会给咱们出钱出粮,再加上崔家要兼顾铁壁关,所以能给金陵的资助也是不多,随着兵力的扩张钱粮始终会成为一个难题,但如果打下凌海,我们便可以开拓海运,增收钱财,藉此驯养强军。而且还能将盘龙圣脉的物产运来金陵,保管让那些富人乖乖掏出银子。」
龙辉恍然大悟,崔蝶是要利用海运商机打造一把软刀子,让这些金陵豪门心甘情愿地把银子掏出来,盘龙圣脉积蓄了五百多年的物产可谓丰富之际,大得可以买下整个江南,不少物产都还没来得利用就压坏了,十分可惜,当年崔蝶本想运一批盘龙特产回神州,但为了替龙辉掩饰才延迟到了今日。
崔蝶继续说道:「盘龙圣脉有许多神州的稀罕奢侈品,如果可以运来金倒卖,一定会让那些豪门贵妇还有士族大人疯狂抢购,如此一来,银子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在中原白狐裘皮,鲸油檀香……这些都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可是在盘龙圣脉简直就是路边大白菜,用不完就随手丢掉,实在可惜,若真如崔蝶所言那般,龙辉完全可以大赚一笔,别说装备区区两万兵马,就算训练一只二十万的大军也是绰绰有余,而且还可通过海路运来盘龙圣脉的生力军。
最重要的是,攻占凌海不会过分刺激仇白飞,也给义军缓了喘息的时日,而且还能透过商运结交江南士族,只要钱财兵马一充足,军民同心,龙辉完全有把握击溃仇白飞的包围圈。
「好,我决定——明天攻占凌海!」
龙辉拍案而起。
这时凌霄进言道:「龙主,既然要打凌海,不妨佯攻苍孁,吸引仇白飞注意,然后奇袭东路,一举拿下凌海!」
龙辉思索片刻,点头道:「此计甚好,既然要奇袭,那便由凌首座率军夺取此城,佯攻苍孁方面我会派王栋他们配合你的。」
在大恒军界,王栋等人已是赫赫有名的猛将,由他们带兵出征,更能迷惑人,而给凌霄制造袭击契机。
眼见主君将一个大功劳送至跟前,凌霄感激不已,俯首谢道:「多谢龙主厚爱,属下一定拿会将凌海奉上,给龙主做婚宴喝彩!」
龙辉立即宣来螣姬,只见这名美妇青丝盘发,黑色革,少了几分妖娆妩媚,多了数分干练英姿。
螣姬行礼道:「拜见龙主。」
龙辉说道:「不必多礼,今日击溃江南军,你首功一件。」
螣姬答谢。
龙辉又道:「螣姬长老,你所率领的部署是何精锐,可否替我们细说一番。」螣姬道:「回禀龙主,此乃妾身一手训练的高手,名为毒牙,共有五十人,男子十八人,女子三十二人。」
龙辉对这个阴盛阳衰的队伍也不奇怪,本来妖族男丁就少,他直接问道:「螣姬长老,若要给苍孁制造混乱,需要多少名毒牙高手。」
螣姬粗略算了一下,说道:「仅仅混乱的话,十个人就足够了!」
龙辉满意一笑,说道:「妙哉,明日我还要请袁长老出马,造成我非取苍孁不可的架势,让仇白飞大忙一场,累死青面獠牙。」……「夫君,夜深了,怎么还不睡呢?」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娴淑的声音,只见秦素雅俏生生走了过来,她秀发微乱,睡眼未醒,雪靥还挂着几分倦意,只是匆匆地披了一件外裳似乎是忽然醒来。
龙辉抱歉的笑了笑道:「素雅,对不住,把你吵醒了。」
刚才他正与秦素雅同床共枕,忽然便听到军情传至,他立即来了个鲤鱼打挺,却未想到惊扰佳人。
秦素雅温温一笑:「不碍事了,你有军情大事要处理。」
龙辉将她搂在怀里,吸着她温香的气息,柔声道:「素雅,这些日子可苦了你啦,让你在娘家呆了这么久,今天好不容易能见着面,但却连累你连觉都不得睡。」
秦素雅俏皮一笑,说道:「既然夫君知道错了,那妾身就罚你乖乖回房休息。」
龙辉莞尔轻笑,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虽然我如今又下一城,但还有些事没想通,睡不着。」
秦素雅瞪着明艳的眸子望着他,问道:「夫君,究竟有什么事不解的?」
望着夜空,龙辉心绪平静下来,自言自语地道:「兵法首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的劣势是名不正言不顺以及根基浅薄,但优势又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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