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男女通吃。”
顿时,又是一阵眼刀子飞过去。
身后以青衣为首,五步断后的一干黑衣人等,皆低头。
正是此刻,楼外传来一声:“隐月阁到!”
说美人美人到,容浅念抬眼望去,然后抽气:上容好艳福啊。
素白的轻纱广袖裙,曳地三分,衬得女子脱俗清逸,却不失一分窈窕,长发只挽了个流云髻,墨色垂于素锦,竟也能透出一股妖异的美,一双重瞳眸光清徐,弯弯柳叶眉,樱唇细鼻添了一抹娇俏,未施脂粉,只在额间点了一朵素色的花。
多一分则魅,少一分则淡,好个亦仙亦妖的美人啊!
“好个钟灵毓秀的美人。”
不知哪个惊叹了一声,随即,不绝如耳。
有人感叹:“武林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容浅念瞟上一眼:是啊,美啊。
有人垂涎:“谁能娶到这善水姑娘,当真福气。”
容浅念叹气:诶,这等福气。
有人打趣,调笑:“别肖想了,即便善水不入东宫,那也还有个上容公子呢。”
容浅念摇头:这等福气,竟叫上容踩了狗屎运。
有人坏笑:“这样的美人,你能不想?”
“……”
容浅念一声感叹:男人啊,视觉动物,下半身发达。
抬头,又睃向那美人,只见那美人儿心有戚戚然,美眸流转,顾盼生兮。
这盼的是……
“有没有看到上容公子?”
容浅念长叹一口气:美人啊美人,郎啊郎,不知郎君是狼君。
“没有啊,师姐。”
善水美人脸色微微苍白,此等病态也比西子美上三分,眸光盈盈如水,期盼地转着。
“师姐,别找了,上容公子没有来。”
“别难过师姐,许是晚些到。”
善水面色不好,有些失魂落魄:“和师傅说一声,我有些倦了。”
留下一句话,善水美人转身,倩影远去,几分憔楚,几分柔弱,真真叫人疼了心肝。
诶!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江湖儿女挽纱叹闺怨。
容浅念感叹了一把,回头,挑着眉看五步少年,一脸意味深长的神色:“五步啊,姐姐再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正色道,“下半身思考的那是男人,比如刚才为美人掉了眼珠子的那一片。上半身思考下半身的那是坏男人,比如让善水美人失了三魂七魄的上容。最重要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第七十七章:家有悍妻,不敢乱为
“五步啊,姐姐再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正色道,“下半身思考的那是男人,比如刚才为美人掉了眼珠子的那一片。上半身思考下半身的那是坏男人,比如让善水美人失了三魂七魄的上容。最重要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五步神魂游离,想必太深奥没懂。倒是叫青衣汗颜了,不禁想自家王爷是男人还是坏男人。
之后66续续又有不少门派到场,皆是正邪分明。
终于,容浅念顶不住眼刀子,默默挑了个不起眼位置坐着。
“太子到。”
门口,萧衍进来,没有千呼万唤万人簇拥,一身便衣,倒有几分江湖儿女的不拘小节。
嗯,胳膊恢复得不错。容浅念瞟了一眼又一眼,眸光幽幽得冷。
萧衍位居首座,端的是儒雅有礼,斯文大方。
“各位长途跋涉来天下楼赴宴,本宫不胜感谢,各位掌门想必舟车劳顿,武林之事待到明日再相商讨,今日本宫特设宴为各位洗尘接风。”
能耐啊,人前一个郎,然后一个狼。容浅念推开桌前的茶点,顿时没了胃口。
“殿下有心了。”
附和说话的是隐月阁的善净阁主,徐娘半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风韵依存。难怪生得出善水那样的美人,这位可是也有着狐狸精的资本啊。
那厢,萧衍客套有礼,谦谦君子:“善净阁主客气了,本宫虽为皇家之人,却素来崇尚武林侠士,既这武林盛会在京都大办,本宫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人模狗样!容浅念掏掏耳朵。
这时,右边首座之上,中年男人沉声粗犷:“我等都是武夫,殿下无需如此客套,江湖不比朝堂,随意就好,殿下一国太子,怎敢劳驾?”
此人为青山派的邱掌门,邱怀义为人正派,素来心直口快,在正道江湖威望极高,便是前任武林盟主也会给上三分颜面。
江湖皆知,青山的邱掌门,以朝堂不齿,自然,对萧衍不留三分情面。
“邱掌门这话便不妥了,太子仁义豪爽,尽心操办这次武林盛会,将我们这等武夫奉为上宾,自是不会将朝堂那一套虚与尾蛇用于我们。”
哟,可算是杠上了。
容浅念来了兴趣,这才又满上一杯酒。
邱怀义冷眼嘲讽:“江门主何必含沙射影,我邱某人虽是蛮夫,却也非愚钝之人。”
江门主?烈焰门的江永林?
容浅念抬眼看过去,随即一口酒水喷出来了。
这人就是善水美人的亲爹?谁能告诉她这满脸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大汉到底是哪来的能耐生种出那样娇滴滴的美人种?
诶,善净阁主好独特的眼光啊。
容浅念正感慨万分时,萧衍开口了:“这里并非朝堂,本宫也并非以一国太子的身份前来,两位便给本宫一分薄面,既是本宫发的贴,若叫众掌门生了嫌隙,就是本宫的罪过了,不若今日不谈武林朝堂,好生休憩。”
“殿下说的是。”
隐月阁表态之后,又有不少门派跟着附和,溜须拍马的话连连不断,自然,以邱怀义为首的反朝堂门派也少不得一番冷言冷语。
不过,总归是叫萧衍几句人话给平息了下去。
“来人,带众位掌门先行去行房休息。”
这就完了?正邪不两立呢?武林朝堂纷争呢?容浅念大失所望。
诶,什么仁义侠士,都是狗屁。容浅念叹息了一声,拂了拂袍子,起身,背后,有声音传来:“小兄弟。”
容浅念眸子一转:“这位仁兄可是唤我?”
那一身红衣太过张扬,那少年郎更是恣意,身后所随之人各个深不可测,怎叫人不注意?顿时,不少是视线投来。
“这位小兄弟好生面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门生弟子。”
这仁兄,好生多事,想必初出武林,太毛头。
容浅念甚是头疼,却也佯作了一番思考,方回话:“小弟无门无派。”
那仁兄露出了三分鄙夷之色,又道:“那小兄弟练的哪路绝学?”
容浅念不由得深思了:“绝学啊,”深思熟虑之后,她问的认真,“偷鸡摸狗算吗?”
偷鸡摸狗?各路武林豪杰都愣了。
寂静过后,仁兄又揣测:“想必是神偷圣手的弟子?”
“神偷圣手?”思忖了片刻,摇头,“没听说过。”
江湖谁人不知神偷圣手,据说,那是江湖上手最快的人。
不过,容浅念不知道,她要知道,绝对去砸招牌。
仁兄一听答案,脸上又露三分鄙夷之色:“小兄弟没没门没派,又无武学,不曾师从何处,那小兄弟是做什么的,来这武林盛会作甚?”
容浅念不想,说:“我是做生意的。”
这话一出,不少人拿眼打量红衣少年,皆露轻视之色,奈何那少年郎身后,几个黑衣男子煞气太重,众人也不敢道四说三。
仁兄追问:“兵器庄?”
这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容浅念拳头痒,很想揍人,她忍,回答:“酒肉生意的。”
仁兄又多一分鄙夷,接着刨根究底:“龙门客栈?”
诶,原来奇葩很多。
容浅念耐着为数不多的性子,回答:“妓院。”
答完,那仁兄傻眼了,整张脸全是鄙夷,哑口了。
容浅念说得渴了,倒上一杯茶,自顾喝着。
萧衍忽然沉声质问:“你是何人?本宫记得未曾给你下贴。”
何人?瞎了眼吧。
容浅念放下杯子,懒懒转身,挑了挑秀气的眉,道:“销魂窟,九公子。”
都道京都有三祸,容家九姑娘,会玩,;扫黄二人组,会偷;销魂九公子嘛,会坑。
顿时虚叹声一片,低语议论不断。
风清谁人不知京都有个怪人儿九公子,腰包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能耐更是不小。天下妓院,销魂窟独大,天下商人,九公子独j。总之是个摸不透又惹不得的主。
萧衍神色三分审视,三分戒备:“你如何进来的?”
翻墙。
两个字容浅念正要脱口而出,却有男子清雅含笑的声音传来。
“不是让你等我吗?怎生不听话。”
容浅念傻了足足三秒,转头看去。
靠,这世界玄幻了。
人群里有人骤然大喊:“上容公子!”
那步调缓缓,一身白衣的不正是上容吗?他噙了一抹淡而清的浅笑,微蓝的眸凝着女子,专注得好看。
容浅念一瞬恍惚了,这双眼,如何能这么像?
又不知是谁又喊上一句:“玄起少侠。”
容浅念一眼瞟过去,玄起正站在上容身后,目不斜视,看着上容,神色……嗯,很复杂。
果然,j情四射。
容浅念掩嘴,故作惊异:“你们,你和他——”欲言又止,看看上容,又看看玄起。
人群立刻便有一道一道耐人寻味的打量,皆是暧昧,叹息,惋惜。
天下第一公子与天下第一杀……诶!
如此视线下,上容却依旧从容不迫,半分不乱,眸子缠着她的:“你不等我一起来,可是与我置气?”
下一秒,众人那耐人寻味的视线落在容浅念身上。
尼玛!容浅念想骂人了,这是作甚?他们很熟?如何做得一副关系匪浅的模样,再说了,她这张脸,他认得出来吗?
这一出,真真凌乱。
萧衍不慌不乱,翩翩君子的架子端得很稳:“竟能宴请到上容公子,是本宫的荣幸。”
太子奉上容为上宾,显然是存了示好之意。
然,上容未抬眉眼,淡淡语气:“我并非赴宴。”
萧衍脸色微沉。
容浅念笑了,不错,这话顺耳,端起杯子正要饮茶。
上容又道:“我来寻她。”
容浅念杯子一颤,茶水洒了,抬眸,撞进一汪淡淡的蓝,好看的醉人,那模样,含情脉脉。
于是乎,齐刷刷的视线看她,皆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好啊,想黑她,既然如此……
容浅念放下杯子,走到上容跟前,跺脚,作嗔怒状:“死相,你怎么才来?”
娇滴滴的一句话,青衣汗了,一干见惯了大场面的江湖豪杰傻了。
就连上容也怔住了。
这是什么,赤裸的j情。
于是乎,容浅念堂而皇之地以上容公子密友的身份留在了天下楼。
这密友嘛,有多密,谁也不说,说也说不清楚。只是在很久之后,天下楼说书的先生说起这一段时总要感慨一翻痴男怨女断袖情深,自此,上容公子的风流账中,多了销魂窟九公子这一笔。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这眼下,容浅念沾了上容的光,住进了天下楼天字一号房。
房外,容浅念止步,一直跟着的上容这才跟着止步。
容浅念弓上一礼,做足了客套:“今日公子相助,在下不胜感激,他日来我销魂窟,我定叫我楼里的姑娘以身相许。”
远远守着的青衣一干人,都嘴角抽了。
这厮,一张嘴比她人品还不靠谱。
上容笑得深意,蓝眸幽深:“若要以身相许,”眸光缠绕,蓝眸凝望,他说,“我要你。”
这是示爱?还是耍流氓?
容浅念嘴巴一张,忘了合上,好半天,短路的脑子才通,她问:“一见钟情?断袖情深?”
是的,她是九公子,她是男的,他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然,上容轻笑,只道了两个字:“容九。”
下一秒,容浅念啪的一声关上天字一号的房门。
敌方太强大,她简直溃不成军,唯有一个法子:遁了。
容浅念突然承认了那个她一直忽视的事实:若论天下事,当属上容知。
门外有笑声,肆意,久久,远了,容浅念又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这才猫手猫脚地开了门,掖着嗓子喊了一句:“五步,来,姐姐有几个问题问你。”
五步很听话,走过去,隔了五步的距离。
屋子里,容浅念正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回头,问五步:“我美吗?”
五步摇头,一个字:“不。”
这话听着,真叫人不爽。
容浅念又照了照,问:“我前凸后翘吗?”
还是一个字:“不。”
容浅念俯身看看胸前,郁闷了,又将脸凑过去:“我像女人吗?”
这张易容后的脸,顶多算几分英气。
五步回得果断:“不。”
容浅念纳闷了:“那上容怎么认出来的?”
她全身上下无半分女子之态,她与上容也不过几面之缘,他却次次能一眼识穿她。
容浅念深思了,挠了挠头:“难道他就是传说中能用眼睛把人扒光的人?”
五步默了,容浅念一声狮吼:“靠,流氓!”
因为此一遭,容浅念郁闷得吃不下晚饭,闲来无事四处逛,不想撞见了这么一出郎情妾意。
远远看去,桃林后,一前一后男才女貌。
哟,可不就是上容那个流氓和善水小美人。嗯,有j情!
容浅念不慌不忙走过去,脚下无声,探身看了几眼,皱眉,眸子一转,她抬头,看看盛开的桃花树,笑吟吟地点头。
片刻之后,枝桠上,躺了个翩翩红衣少年郎,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了瓣绯红的桃花,甚是惬意地远眺。
那边树下,男子女子相背而走。
“上容公子。”盈盈眸光抬起,善水欲说还休。
“姑娘。”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上容淡漠无痕,“唤我何事?”
善水美人波光粼粼的眸子微敛,楚楚惹怜:“上容公子这般与我疏远,可是因为那些传闻?”
他淡笑:“传闻?”
翩翩君子,不疏难亲大抵如此,他对她,多一分礼让,少一分肆意,恰似疏远。
善水眸中有些许慌促:“与太子联姻,那都是阁主一厢情愿,并非我所想所望,这门姻亲,我自始至终都未同意过。”
她看他,萋萋的眸子,染了焦虑慌张,眼底,全是他的影子。
这样一双极美的眸子,自始至终看着的都是他。
然,他缓缓低眸,淡淡嗓音,他说:“如此也好。”抬眸,他浅浅的目光看着女子,“只是,与我何干?”
那美人眼中,一瞬落寞了所有浮光,碎成凌乱,精致的容颜惨白。
这个男子,这个占据她所有女儿心思的男子,他说,与我何干?
善水笑,尽是苦涩荒凉。
缘浅,情浅,奈何,心之所想半分不由她,她凝着男子容颜,移不开眼:“我及第那年便说过,当嫁上容。”顿了顿,艰涩却坚决,“那并非戏言。”
三年前,她及第,当着天下武林,将自己许了这个男子,都说,那是江湖儿女的豪爽不拘,却不知,那是她的满腹心思。
她看他,等一个答案。
上容神色竟未见一分起伏,须臾沉默后,他启唇:“我只当戏言来听而已。”
她等他,从及第等到挽发,等到隐月阁的门槛被提亲之人踏破,却以闹剧收场。
桃花树下,花落,美人笑,极尽苦涩:“那么多人,想要娶我,为什么你不想?”
上容微蓝的眸光清徐,他说:“家有悍妻,不敢乱为。”
善水嗤笑一声:“公子,你若不喜欢我直说便可,何必编出这样的谎话来搪塞我。”
家有悍妻?
树上,一双耳朵竖起,然,上容声起,笑意斐然:“可听够了?”
尼玛!这厮眼这么尖?目标太强,跑为上策。
二话不说,容浅念正欲闪人,冷不防小腿一疼,一个腿软——
哗啦啦下了一树桃花雨,如此美景,然,花雨中,一个红色身影四仰八叉直落而下。
她闭眼,想:妈的,可别胸着地了。
不料,腰间一紧,她便落在了那人怀里,鼻尖全是那熟悉的草药气息,淡淡的,她有些恍惚,掀开眸子,眼前桃花纷飞,那人浅蓝的眸子,美得叫人心惊。
逸遥……
两个字,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唤:“容九。”
容浅念眸子一凝,散了所有恍然,然后那个还未说出的名字彻底偃旗息鼓了。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居然把这厮当作了自家男人,就算那一个瞬间也不可原谅,更不可原谅的是这厮没事长了一双与她家男人一样的眼做什么?
他丫的,碍眼!
容浅念盯着那双眼,开口便吼:“你丫——”
话到一半,唇边,凉凉的指尖滑过,染了桃花的清香,他捻起她唇边落的花瓣,道:“真不听话。”
------题外话------
近几章给上容正名…。冒泡,咕咕咕,冒泡泡
第七十八章:妖精有毒
话到一半,唇边,凉凉的指尖滑过,染了桃花的清香,他捻起她唇边落的花瓣,道:“真不听话。”
妈呀,这男人真勾人啊。晕乎了一瞬,容浅念立马清醒,尼玛,居然对老娘用美男计!
这人真欠抽!容浅念扬起手……
“他是谁?”
容浅念手顿住,抬眼,善水美人满眼惊慌,这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叫她都心疼了一把,想着该怎么回答。
不想,上容接了话,从容:“家中悍妻。”转眸,一瞬温柔了颜色,看着怀中怔愣的人儿,“怎生这般调皮,摔着了怎么办?”
家中悍妻?
容浅念嘴角一抽,横了一眼上容,抬眼,只见善水美人花容失色,伤心欲绝。
哦,原来如此。
容浅念眨了一眼眸子,瞬间眼里便能溺出水来,还抬起的手作势捶打着男子胸膛,娇柔嗔怒:“诶呦,人家还不是怕你给我到处拈花惹草。”
上容微愣,容浅念眼尾一挑:小样!
这么一嗔,俨然这悍妻之名便坐实了。
“你,你们——”善水颤着手指着上容怀中娇弱的人儿,脸色发白,良久说不出话来。
容浅念邪笑:“我们?”伸手,一把勾着上容的脖子,嗓音娇媚,“上容,你瞧瞧人家姑娘,都被你吓坏了。”
这模样,十足的小受。
上容轻笑出声。
“你——”善水美人泪光盈盈,死死咬着唇,颤抖,浑身都颤抖。
更是难以启齿,善水跺脚,掩面抹泪,转身跑开。
“你说的可是真的?”
隔得近了,耳边是上容沉沉嗓音,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容浅念该死地又恍惚了一下,才一把推开他,冷冰冰地说:“假的。”冷哼着,语气很横,“夏王府,你帮我一次,刚才帮你挡烂桃花算是还你。”
人情这个东西太麻烦,要是欠了这个东西,更麻烦。
他笑,看着她,眸色深沉,他说:“若是我当真呢?”
容浅念一愣,随即脸一黑:“尼玛,耍我啊?”
上容笑而不语。
几次三番拿她开刷,她看上去很好脾气吗?
容浅念脸再黑一分,“给个准话吧。”眼冷冷一睃,走近一步,仰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一怔,嘴角没了笑,回答:“是。”
一个字,没有丝毫戏谑,认真得让容浅念都心惊了一下。
桃花纷纷,缓缓落着,风吹来,到处花开。
靠,天下楼的桃花真他妈应景。不过,她想,管他桃花几千朵,她只采她家男人那一朵。
“原来天下第一公子好有夫之妇这口啊,那可惜了,”她敛了笑,声音一沉,“老娘不出墙!”
他忽然轻笑出声,蓝眸温柔缱绻:“你没有出墙。”
靠,又来了。
这该死的眼神,该死的眸子,最该死的是这蛊惑她的男人。
该死!
容浅念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素手抓了一把桃花瓣,尽数出手。
竟不想,她快,他更快,她甚至看不清他动作,只见他白衣扬起,那原本极速的桃花瓣便落在了衣袍,肩头,他轻身一跃,踩着那绯色的花瓣,缓缓落在了她眼前。
容浅念呆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实力,何止深不可测。
便在她呆愣时,手腕一紧,她已动弹不了一分。
他转眸,浅浅的视线看她:“女子还是温婉些好,莫要总是打打杀杀。”
他只用了一分力,扣住她手腕。若再上一寸,再重一分,她必定死于非命,丝毫动弹不得,无一分还手之力。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容浅念第一次这么被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放开!”她怒极,大吼,“手再不放开,老娘废了你。”
上容无奈,声音柔了一分:“你打不过我。”
愿打服输什么的,在她这,全是狗屁,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才是王道。
容浅念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话音一落,她左手反转,一把匕首现,对着自己被桎梏的右手,抬手便砍下去。
他蓝眸一凝,惊乱,松手便去夺匕首。
哼,正中下怀!
忽然,匕首一转,直击他肋下,他已无处可躲,失笑,肋下匕首抵着,抬眸,她笑得肆意至极,说:“我是打不过你,不过,”匕首近一分,“你玩不过我。”
是啊,他玩不过她,这个女子敢赌命,他却不敢赌她的命,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她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总是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亦不心慈手软一分,而他会舍不得,他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天下第一公子如何,武功深不可测如何,他输给了这妖精一样的女子。
“我次次受制于你,可知道为何?”上容问。
她笑得得意,回答:“兵不厌诈。”
上容摇头,说:“美人心计。”
容浅念牙齿一抖,连握着匕首的手都酸了,然后,干了两辈子最没出息的一件事,手软了。
她怒其不争,大吼:“靠!你滚不滚犊子,你不滚,我滚!”
吼完,她撤了匕首,再一次遁了。天知道她多想刮上一刀,可是为什么手软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想,是这个男人,太妖孽,太强大了。
身后,桃花林中,男子轻笑,蓝眸生辉。
前头,女子怒气冲冲,一脸猪肝色,对着空气大吼一句:“都给我滚出来!”
一声河东狮吼之后,有黑衣人现,从四面八方,为首的是青衣。
齐跪下,都抹汗:“王、王妃。”
容浅念插着腰,睨着一干人等,火冒了三丈不止:“你们家王妃被欺负,你们没看到吗?”
想起刚才,想起那厮,容浅念心头窝的那把心头火就跟浇了油似的,一烧不可收拾。
越想越气,容浅念又接着吼:“没看到吗?没看到吗?”
青衣低头,认真回答:“属下没看到。”
容浅念气结,一股气憋着:“你们呢?”
“属下没看到。”
“属、属下没看到。”
铁衣卫楚夜,楚林一个比一个声小。
容浅念直翻白眼,心肝都滚烫了,手指一劈:“刚才都死哪去了?”
这阴阳怪气的,是要发难了。
青衣寻思了好一番,回答:“属下如厕。”
如厕?好啊。
容浅念眼刀子一转,冷冷睃着。
楚夜低头,看不到表情:“属下如厕。”
楚林头低得很低:“属下也如厕。”
好啊,会开脱了,会睁眼说瞎话了
容浅念,丹凤眼一眯,一条危险的缝,冷冷哼哼:“如厕是吧?”
地上几人,额头渗汗,不敢抹。
容浅念语调一寒:“本王妃记住了,回头告诉你们王爷,最好让你们一个个如个十天半个月的厕。”
所有人傻了,目瞪口呆。
如十天半个月的厕?亏这位主子想得出来,开玩笑吧?
留下一句狠话,容浅念沉着脸走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王妃最记仇了。
楚夜这才抹了一把汗,问青衣:“不会真要受罚吧?”
青衣分析:“刚才情况王爷也看到了,会酌情的。”
楚林插上一嘴:“未必,王爷什么都听王妃的。”
这话在理,都点头赞成,然后深思了。
楚夜又问:“那以后我们听王爷的,还是听王妃的?”
青衣毫不迟疑:“王妃。”
楚夜楚林两兄弟表示苟同。
夕阳早落,月出,天下楼灯火大亮,四下寂静。
又是夜半三更时,又是偷鸡摸狗时。
横梁之间,黑影忽闪,脚下无声,落至一出屋顶,那黑影轻手轻脚,掀开瓦片,猫着眼看下去。
嗯哼,果然!
那黑影眨着眸子,狡邪地转着。
脸蒙黑纱,一袭红衣,乃容九。
屋子里,萧衍坐在首位,其后,为隐月阁的善净。
“本宫只怕会事情有变。”
有变?又打什么算盘。
容九竖起耳朵,细听。
“殿下放心。”是善净的声音,“天枢楼似乎只是旁观,玄起楼主依旧深居,蛊毒教的人至今不曾出现,即便会来,蛊毒邪教也难得重门派信服,而且据我所知,上容虽武功深不可测,智谋也是上等,只是上容为人潇洒不拘,并无心权欲,想必此次也只是看客,给天下治添上几笔,不足为威。”片刻沉吟后,又道,“倒是那个九公子,丝毫看不出来头。”
这老妖婆,眼神不错,那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烈焰们那络腮胡?
萧衍接话:“他不过商贾,大抵是闻着铜臭寻来了,只是本宫倒是不知他与上容如此密切。”
密切?瞎了你的狗眼。
屋顶之上,又磨牙的声音。
“我会让人多看着些。”
萧衍满意:“阁主费心了,待到事成之后,本宫定承阁主所想。”
事成?什么事?果然在敲算盘。
容浅念凑耳朵过去,细听。
善水说:“那我便按着计划,明日——”
正听到关键处,忽然,一只手袭来,容浅念一个翻滚,躲开,耳边已经没有善净老妖婆的声音。
靠,坏老娘好事!
容浅念一个定身,翻身站起,压低声音喝道:“谁!”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对方模样,只见一只手出招攻来。
容浅念闪身躲开,纵身一跃,跳到对面屋顶,烛火打来,她抬眼看女子。
借着烛光,容浅念这才看清女子的模样,女子一身淡淡浅绿,长发尽散,单眼斜长,从眼角撩出一朵绿色的藤蔓,一直蜿蜒到眉心。
这是一个妖媚到极致的女子。
各据一方,容浅念问:“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个长得像妖精的女人。
那女子打量容浅念,不答,却反问:“你便是容九。”
这妖精打哪来的,怎么和上容那厮一样火眼金睛。
容浅念对上对方审视的眸光,痞痞一笑:“哟,原来有备而来呀。”冷哼一句,“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绿意女子眉头一皱,额间藤蔓缠动,妖艳的眸子睃着容浅念,上上下下地打量,片刻,女子摇摇头,咋舌:“相貌,只算上等,比不得善水之美。身段,蒲柳尚且软一分。气质嘛,”又上上下下看了一眼,道,“毫无半分女子之态。”
一番话完,容浅念脑袋充血了,眼睛都红了。
妈的,这妖精骂人不带脏字。
那好,她带脏字。
破口,容浅念扯着嗓子大骂:“靠,你丫哪里窜头的葱,找屎就去茅坑。”
容浅念还没骂爽,正想一鼓作气,那绿衣眼睛只瞥了她一眼,语气不疾不徐:“语态,”顿了顿,看容浅念,蔑视,“粗俗不堪。”
容浅念傻了一秒,两辈子第一次这么被人品头论足,顿时,一把火,点着了她一身的暴戾因子。
“尼玛,找死的话老娘成全你。”
不再多言,她素手成爪,直抓绿衣女子咽喉。
女子身轻如燕,闪身一躲。
绿衣女子站定,睨着容浅念:“身手倒有几分看头。”
容浅念汗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更没见过比她自己还要不要脸的,这妖精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容浅念怒极,后果,嗯,很严重。
她道:“错了。”掌间银针一转,森冷,“老娘的身手你可看不到。”
话罢,她纵身一扑,同时双手十指出针,攻女子下身。
绿衣女子连连闪躲,脚下已乱,低眸,借着轻功双脚离地,上身前倾。
不料,一只手直袭咽喉,女子无路可退,骤然,脖颈一紧,被掐紧。
绿衣女子动弹不得,却也不慌忙,冷笑轻视:“好阴狠的招式,好一招声东击西。”
容浅念反笑:“阴狠?还有更阴狠的呢。”声落,指尖银针乍现,抵着女子喉咙,用力,刺入一分皮肉,她面不改色道,“看你也不像没事找死的人,说,你是什么人?招惹我有什么目的?”
那一针,若再深三分,必死无疑。这个女子,手狠,心更狠。
绿衣女子还是笑得妖精,浅浅绿色的眸子扫过容浅念,笑着,说:“我好奇你这狐狸精道行如何。”
狐狸精?
尼玛个妖精,真不要脸。
容浅念冷冷一笑:“我也好奇,我这狐狸精是偷了你男人呢,还是抢了你姘夫呢?”
到底是谁的烂桃花,让她知道,非得扒了那人的皮。
容浅念擒住女子的咽喉,再用一分力,沉声:“说,你是哪个该死的姘头?”
那女子脸再白一分,却不见半分慌乱,嘴角依旧笑得妖娆至极,她转眸,看着别处。
绿衣女子调笑:“我说,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容浅念抬眸,顺着女子的视线看去,下一秒,俏脸黑了:“原来j夫是你。”
那人站在站在屋檐之上,铺墨的发被风垂起,白色的锦袍,身后是黑色的夜,没有一点星子,只是她却能看清他蓝眸清澈,像刚出土的蓝田暖玉。
上容……
这个名字,居然每每都叫她心惊失魂。
上容轻点屋檐,他从漫天的黑色里飞来,落在她眼前,眸光清浅的像星子,转眸,又微冷:“人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绿衣女子对着上容笑得妖艳:“这就赶我走了?”
j夫滛妇!
莫名其妙地,容浅念觉得不爽,手指收紧一分,恶狠狠说:“想走,老娘还没答应呢。”
她在想,是先扒了j夫的皮,还是先抽了滛妇的筋。擦,还是不解气。
容浅念想得专注,然后耳边上容轻哄:“她一身的毒,乖,松手。”
绿衣女子轻笑一声。
容浅念脸色一变,低头,自己掐着绿妖精的手已经开始发黑了,她脸刷的,黑了:“跟我来阴的,你丫草泥马。”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两只手一起上,掐死了这妖精先。
上容哄她:“松手。”
松手?哼,她再收一分力,掌心已经开始有些发麻。
上容拿她没法,抓着她的手,轻声细语:“我们先解毒。”
容浅念一脚踢出去,扑了空,她怒吼:“滚开,不然老娘连你一起揍。”
上容无奈,摇摇头,扬手。
下一秒,容浅念脸一僵,浑身一僵,动不了了,那妖精脱了手,软软趴在屋檐上喘气。
妈的,给老娘点|岤!不要脸。
容浅念不能说话,死死瞪着上容,用眼神行凶。
上容上前,叹息一声,无奈至极:“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随即,将她打横抱起。
第七十九章:因为只能是她
上容上前,叹息一声,无奈至极:“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随即,将她打横抱起。
容浅念瞳孔放大,磨牙切齿。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上容让她容浅念咬碎了银牙没处吐,她想,不扒了这男人她就不用混了。
咬牙,筋脉逆流|岤道。
耳边,上容轻声说:“别强行冲破|岤道,会伤着你。”
她会听他的吗?笑话!她闭眼咬牙,继续。
上容微叹,抱着怀里僵硬的女子,眸光冷冷沉下,说:“以后别闹了,今天的事情我不允许有第二次。”
绿衣女子脸色有些发白,额间藤蔓颜色深了一分:“这女人那么狠,我才不玩呢,省得丢了命都不知道。”她揉揉脖子,疼得皱眉。
还想玩?看老娘玩不死你!上容怀里,某人无声冷哼。
“嗯,离她远些。”上容笑,拢了拢怀中女子的衣衫,漫不经心得说,“你全身都有毒。”
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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