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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王宠之卿本妖娆|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4 11:23:46|下载:帝王宠之卿本妖娆TXT下载
  上难眠,就寝紫荆殿。

  临近天黑之际,御花园里,脚步频频急促,掌灯的宫人在前,后面,是长信殿的侍人,以及太医院的随从。

  “张公公,这又是哪位主子身体抱恙?”那侍从边走边问,“可是太子殿下的手?”

  连着慧帝宣了几天的御医,宫中,太子烧伤是众所周知,想必是太子就医。

  不料,长信殿的张公公摇头,道:“是皇上。”

  “皇上身体抱恙了?”

  张公公环顾了一眼周遭,叹气,低声道:“诶,从寿宴过后,宫中就频频是非,皇上已经连着几日夜夜难眠,都宣了好些次御医了,也不见好。”

  确实,宣了好多次太医,一批一批地换人。

  “这么严重。”

  张公公一脸沉色,又道:“皇上这几日宿在紫妃娘娘殿中,听紫荆殿里伺候的宫人说,皇上都咳了好几回血了,这不,太医院的人都被宣进了紫荆殿。”

  那随从沉思,问了句:“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人应答,忽然,传来女子的嗓音邪气,她说:“嗯,这是要驾鹤西去。”

  堂堂皇宫之中,这话说得好生张狂。

  张公公当下便发作:“大胆!”

  一声厉斥,然,半天不见女子身影。

  “不是驾鹤西去?”女子似乎纠结,“难道是病入膏肓。”

  声音了带了笑,听着像幸灾乐祸。

  诅咒圣上,死罪,谁这么大胆?

  “谁!?”

  十几个公公随从立马提着宫灯照过去。

  灯下,有些昏暗,女子素白的衣裙没有任何点缀,她抱着双手,懒懒靠着树边,手里摆弄了几多朵御花园新引进的兰花,笑容散漫。

  这般邪气的女子,除了容家的老九还有谁?可不就是近日来请旨入宫照顾殁王的殁王妃容浅念。

  这就难怪了,这小祖宗还有什么不敢的。

  顿时,十几个侍从跪地,都是面色惶恐:“见、见过殁王妃。”

  最近皇宫便有传闻。宁得罪帝君,也别惹容九半分。那场惊心动魄的狩猎才刚过,容家九小姐手段狠辣、本事了得、杀人不眨眼等各种传闻便人尽皆知。

  眼下,面对这惹不得的狠角,奈何再想跑路,也不敢动弹一分。

  只见容家那妖孽笑得眸子眯成一条缝:“客气客气。”

  地上跪的人凌乱了,容浅念也凌乱,立马一改江湖味儿,伸手,抬起高傲的头颅,说:“平身。”

  客气客气?平身?

  这人,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于是乎又是一阵凌乱,一股寂静。

  便在这时,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张公公刚想起身相迎便被容家老九眼神给示意回去,嘴角全是坏笑。

  前面亭榭里,站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容浅念定睛一看,哦,是文皇后那个老妖婆,还有紫妃那个猜不透的主。

  文皇后面带笑:“天色已晚,妹妹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

  紫妃躬身行了个礼,回答:“近日来,皇上夜里难眠,总是噩梦惊醒,臣妾担忧皇上的身子,便想着去椒兰殿讨些安神的草药。”

  紫妃娘娘语气温婉,是个可人。

  容浅念想着,这一定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文皇后笑着,皮笑肉不笑,眼眸子刀刃似的,说:“妹妹有心了,难怪皇上宠着妹妹,这紫荆殿外的红灯可是亮着好些天了。”

  语气很酸,后宫,大概也只有皇后一人能打翻一坛醋。

  皇上宠爱紫妃,这是众所周知,但是连着宿在紫荆殿数日却是头一次,文皇后自是难消心头妒火。

  紫妃不急不躁,不近一分也不退一分:“皇后姐姐取笑了,姐姐是这后宫之主,臣妾再得宠,都是承蒙了姐姐的恩泽。”

  这是个精明的女子,难怪能和皇后娘娘分庭抗礼。

  这后宫,女子多,是非也多。

  皇后喜怒不明,似笑非笑:“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喜欢。”

  “皇后姐姐过赞了,皇上可是时常打趣臣妾口无遮拦呢,若是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责怪。”

  “你是皇上捧在手心的人,本宫哪敢责怪。”

  “姐姐就别打趣臣妾了。”

  “……”

  声音渐进远去,亭榭后面,容浅念这才走出来。

  “啧啧啧。”容浅念睃着前方走远的身影,摇摇头,“成天就会拈酸吃醋。”

  身后,跪了一地的随从宫人,没一个敢做声。

  又叹了一声:“诶!女人就是麻烦。”

  这话,有股子怒其不争的味道,难不成她忘了自个也是女人了?

  还是没人敢做声,生怕一个不留神,这难伺候的菩萨就发难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那妖孽懒懒转身,才走了一步,忽然转过来,俏脸说翻就翻:“过来,我问你,刚才紫妃娘娘说去哪里讨草药来着。”

  这副阴阳怪气的语调,还带了股子酸味与火药味,不妙啊不妙。

  张公公低头又低头,额头上冒汗,心肝俱颤:“椒、椒兰殿。”

  下一秒,阴风大作,火星子肆意。地上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如跪针毡,不敢抬头,只听见容家九姑娘阴测测的声音:“她丫的,当老娘死了啊?!”

  随即,一阵寒风,不见了容家九姑娘的身影。这等架势,怕是要做乱的征兆啊,那娇弱温婉的紫妃娘娘哪里是这妖孽的对手,诶,众人不由得替紫妃娘娘捏上一把冷汗。

  张公公抹了一把冷汗,摇摇头:诶,拈酸吃醋女人就是麻烦。

  半盏茶的功夫后,椒兰殿门口,女子左顾右盼,步子猝然。

  紫衣翩跹,身段妖娆,一双眸子竟是淡淡紫色,这女子正是慧帝宠妃紫衣。

  忽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就这么走了?”

  紫衣转身便见偏殿门口,容家九姑娘懒懒依着,一双眸子正挑着邪肆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些阴沉的痞气。

  紫衣淡淡笑意,有些困惑:“不然呢?”

  容浅念冷哼一声:“还没问老娘我答不答应。”

  勾搭她的人,嗯,找死!

  说完,不由分说,出手成爪,直接攻击,招招利索直击命门。

  紫衣不防,连连后退,不过几招,她便失利毫无招架之地,借着轻功闪躲得狼狈。

  这位主子啊,动手比动嘴快多了。

  紫衣一个偏闪,脚步趔趄后退三步,立马趁机开口:“我能说句话吗?”

  容浅念道:“能。”眸光一寒,“留着到地下说。”

  一个字落,不待紫衣开口,她便直扑过去,指尖藏了杀招。

  紫衣猝不及防,狠狠便向后撞,迎面是容浅念的掌心。

  这一掌下去,不死也重伤。

  正是杀气腾腾电光火石之时,忽然,一道风刃袭过,直指容浅念的掌心,容浅念反手一转,变了方向。

  敢偷袭老娘?!容浅念眸光四丈火星,抬眼看过去,殿中,萧殁正清浅地看她,声音温柔:“十一,别闹,过来。”

  容浅念一张脸骤然沉了,怒气腾腾:“你还敢帮她?”

  她的男人,不帮她打小三,还倒打一耙,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会儿容浅念想杀人,很想弄死那紫色眼睛的狐狸精。

  确实,她也这么做了。二话不说,她出手。

  一招过去,那紫衣竟不躲,单腿跪地:“属下紫衣,见过王妃。”

  容浅念骤然收住了招式,一张俏脸闪过各种颜色,回头,问萧殁:“这是你的手下?”

  萧殁点点头,嘴角有淡淡无奈,尽是宠溺。

  “没有j情?”

  旁人石化,萧殁回答很认真:“没有。”

  这话,紫衣抽了。

  容浅念收手,整整衣襟,这会儿跟个没事人似的,看着紫衣,问:“皇帝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位主子也太善变,上一刻还杀气腾腾,这一秒就慈眉善目,紫衣汗颜,僵硬点头。

  容浅念立马眉开眼笑,拉起青衣,神情跟见着亲人一般:“青衣善追踪,你呢?你会什么?”

  “摄魂。”

  容浅念一听,盯着紫衣的眼睛细细看,伸手,拂了拂紫衣的肩头,单眼一眨:“哎呦,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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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她喜欢斩草除根

  “摄魂。”

  容浅念一听,盯着紫衣的眼睛细细看,伸手,拂了拂紫衣的肩头,单眼一眨:“天下第一魅?”

  “正是属下。”

  诶,原来她家男人这么强大啊。

  容浅念上前,拍着紫衣的头,看着自家男人,道上一句:“哎呦,不错哦。”

  紫衣脚软了,站在风口各种凌乱。这位主子啊,让人措手不及,还有让人心肝乱颤。

  此时,青衣来报:“王爷,皇后娘娘传见。”

  容浅念立马兴趣盎然,眸子都亮了。

  萧殁拉着她到跟前:“想去吗?”

  “为什么不去?”容浅念眨眨眸子,笑得坏气,“这次非得让皇后娘娘好好出点血。”

  萧殁吻了吻她的脸,道:“那好,你想想要什么。”

  容浅念眼眸转得飞快,很认真地在想。

  紫衣抬眸看青衣,挑挑眉:这是?

  青衣掀唇,见怪不怪:坑人。

  紫衣笑,想必,皇后娘娘要吐血了。

  太子寝殿大火烧了干净,太子暂居皇后的未央宫,太子因伤暴躁易怒,连着几日,未央宫到处阴霾,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

  床榻之上,萧衍脸色惨白,眉目间全是阴鸷。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半个身子被绑着绷带,他侧躺着,往日意气风发的太子,不过短短几日,病如枯槁。

  地上,跪了一地的伺候的宫人。

  “殿下,您喝点吧。”

  “殿下。”

  地上的宫人,举着一碗乌黑的药汁,不停磕头。

  萧衍沉声,阴厉:“出去!”

  自大火之后,太子性情大变,尤其阴晴不定,近来,未央宫已经砍了好些人,地上跪的一干人等,不敢半分懈怠。

  “皇后娘娘吩咐,奴才必须看着殿下喝下去。”

  “滚,都给本宫滚。”萧衍近乎嘶吼,抓了床头的香炉便砸过去。

  随即,一声惨叫伴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好不凌乱。

  这时,有女子调笑的声音响起:“哟,这是怎么了?”

  未央宫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这样的语气说话,地上众人暗暗抬头看去,只见女子一身素白,眸子流光徐徐,浅笑盈盈,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之上,男子天人之姿。

  殁王与殁王妃?不速之客啊。

  萧衍脸色难看,却动弹不得,狠狠睃向容浅念:“你来做什么?”

  她笑意不改,步子懒懒,进了内殿,模样流气,她反问:“没看出来吗?我来给鸡拜年。”

  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是这人不安好心得也未免太光明正大。

  只是殁王淡淡神情,不言不语,俨然是打算随着殁王妃折腾。

  轻而易举地,一句话九激怒了太子,他阴声怒喊:“滚!”

  容家九小姐,果然是太子的心头刺,拔不得,拔不掉。

  容浅念很淡定,问:“你确定?”随即又转头,看向轮椅上的殁王,又是委屈又是无奈,“逸遥,这病人好生暴躁,我们滚吧。”

  萧殁含笑,牵起女子的手:“好。”

  然后,两人转身出去。

  这时,传来皇后娘娘急促的声音:“容家姑娘。”殿门口,文皇后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哟,来得挺快。

  容浅念不急不缓,转眸看文皇后:“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这是病人不配合治疗,所以诊金,我们就不退了。”

  说着,推着轮椅便往外走,好不潇洒。身后,文皇后直呼:“等等。”走至殁王前,皇后放软口气,“太子的手,拜托殁王了。”

  一国皇后,文氏之女,骄傲跋扈了大半辈子,这大抵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

  嗯,这滋味不好受吧,当然,容浅念很受用,抬了抬眼睛,耳边是萧衍暴烈的声音:“母后,你在做什么?”

  怎么,这就受挫了?容浅念挑挑眼角,瞟了萧衍一眼,随即眼皮耷拉下去,作委屈状:“不想殿下这般不欢喜我,此番前来,是我自讨没趣了。”

  说着,容浅念掩面就要走,那模样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容家姑娘。”

  容浅念顿了顿,抬眼看皇后,等着下文,意思跟明显:诚意,诚意呢?

  萧殁失笑,抓着女子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的女人啊,是只长着爪子的狐狸。

  文皇后踌躇了好半响,咬咬牙,上前,姿态再低一分:“太子多有得罪之处,本宫代他赔罪,只是太子的手,还请殁王爷费心。”

  “母后!”萧衍大喊,满脸愠怒。这天降帝星,素来尊贵骄傲,何时这般受制于人过。

  皇后怒斥:“衍儿,你就听母后一次。”又像央求。

  虽说最毒妇人心,但虎毒不食子,这文皇倒是一片苦心,如此一来,萧衍终究是沉默了。

  “如此的话。”容浅念一脸为难,叹气,“诶,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这人真会借力打力给自己脸上贴金。

  于是乎,容浅念就勉为其难地留下了,顺带勉为其难地吃着未央宫的瓜果糕点,再顺带勉为其难地给萧衍看诊。

  殁王善医术,宫中皆知。刚号完脉,文皇后便上前询问:“如何了?”

  萧殁神色淡漠,缓缓开口,毫无温度:“药石无医。”

  四个字,容浅念笑了,萧衍面色惨然。

  “不,不可能。”文皇后连连后退几步,妆容失色,抬眼,愤恨嘶喊,“是你们故意的,你们故意对不对?”

  嗯,答对了。

  容浅念站在轮椅旁,肆意地笑,悠悠反问:“你猜?”

  文皇后腿一软,被身侧的宫人扶着。

  这就受不住了?还早着呢。

  容浅念摇摇头,苦叹连连:“诶,再好的医术,抵不过两个字啊。”嘴角弯弯,她笑着,“报应。”

  众人都傻眼了,这才明白,原来这位真是来给鸡拜年的,满肚子的不安好心啊,吞了好处也就算了,还吐出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论。

  “你、你们——”皇后颤着手指,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差两眼一瞪了。

  但见容家姑娘摊摊手,十分怡然自得,看着萧衍,眸子一转:“哦,殿下不妨猜猜,皇后娘娘的诊金是什么?”

  丢下这么一句,女子推着轮椅走远,殿中回荡着洋洋得意的笑声。

  殿中,死气沉沉,跪了一地的宫人。

  萧衍开口:“你给了她什么?”

  “火灵芝。”文皇后咬牙切齿。

  啪的一声,殿中的案桌翻了,太子牵动了伤口,眼一翻,晕了过去。

  随后,皇后惊慌失措,大喊:“宣御医,快宣御医!”

  殿外,女子笑弯的眸子一闪一闪,如碧波划过的秋水,说:“这样就晕了?”哼了一声,嘟嘴,“真经不起气,我还没玩够呢。”

  等这厮玩够,怕是气也不剩几口了。

  容浅念啊,最擅长玩人了。

  萧殁牵着她的手,亲了亲:“以后慢慢玩便是。”

  好家伙,这两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说的对。”容浅念凑过脸,看萧殁,“逸遥,除了火灵芝,萧衍的手没得治了吧?”

  玩,可以慢慢玩,不过,后路还是断得干干净净好。夜长梦多的事,容浅念不干,她喜欢斩草除根。

  萧殁点头:“嗯。”

  容浅念笑:“这我就放心了。”起身,推着轮椅,她说,“逸遥,午饭我们吃火灵芝吧。”

  这家伙,这么快就毁尸灭迹啊。

  “好。”

  萧殁是个为妻是从的。

  容浅念想了想,又问:“是蒸了?还是煮了?要不炖了吧,小鸡炖灵芝。”

  萧殁声音温柔:“都好。”

  浪费啊,犯罪啊,这火灵芝三国皇室之中也没几株,是治疗筋脉外伤的圣药,就这么当成了午餐给炖了。

  要是文皇后知道这唯一能治萧衍的药就这样被容浅念坑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肠子悔青是一定的。想想,做母亲的,断了儿子唯一的活路,那活路还是自个腆着老脸主动送上门的。

  光是想想,就大快人心啊。

  容浅念问:“你说皇后知道后,会不会气晕过去?”

  萧殁回答:“会。”

  事实上,后来文皇后确实晕过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

  次日,各国御医到访,聚之未央宫,为太子号脉诊治,有医者言,太子之筋脉唯一药可治,乃西域之火灵芝,皇后闻之,脸色大白。继而,皇后到访椒兰殿,求药于殁王妃,殁王妃言,药已入小犬腹中,只得悉听尊便,且交出了那名为元帅的小犬,皇后将之带回,欲其杀之为太子治手,不料,那狗儿上天入地,搅得未央宫鸡犬不宁,刮花了文皇后的脸至晕厥,最后以不了了之收场。

  自此,太子萧衍左手筋脉药石无医,废之。文皇后因此,一病数日,缠绵病榻。

  慧帝闻之,大怒,责皇后三月不得出殿,后宫凤印,暂由紫妃娘娘代为保管。

  连日来,慧帝不眠,皇后抱恙,太子不愈,代掌后宫的紫妃娘娘召来风清法师,做法祈福,为帝请安。

  不料,一场法术,又牵引出了一段祸事。

  炎炎夏日,这风清变天了,市井小巷里,风风雨雨都是乱。

  天下楼里天下事,说尽风云巨变,一桌酒菜成群的世家公子哥,便说起了皇家事儿。

  “皇宫啊,又没得安生了。”

  说话的,是户部上书家的公子,风清户部专司宫中史记撰写,这宫中秘闻,上书家的公子便都能说出个原委来。

  说到这,就有好奇的公子哥问了:“这回是扫黄组?还是容家老九?”

  这京都现在谁人不知道有这么两个祸害,横空出现的扫黄组,那是打家劫舍、偷香窃玉的主,唯恐不乱的容家九姑娘,那是杀人如麻、坑人阴人的货,这两厮帝都之人闻之色变,只要是道起京都谁家遭了殃,皇家谁又逢了横祸,不做他想,不是扫黄就是容九。

  诶,恶名昭著啊。

  这事说来,还真如此,难免这两人的毒手。

  上书公子想清楚,才回:“都有。”

  “怎么说?”

  顿时,几个公子哥们来了兴趣,凑成一团,听起了这皇家那点事儿。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上书公子倒了杯茶,娓娓道来,“前些日子皇上做寿,皇家狩猎,容家姑娘前后惹怒了皇上几回,奈何皇上顾忌这殁王,这殁王竟是个不简单的,韬光养晦多年,自然是深不可测,殁王宠着未过门的容家九姑娘,皇上奈何不得容家姑娘,便一直郁结心头。”

  这时,就有人问了:“这又和扫黄组有什么关系?”

  上书公子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继续道:“便是在狩猎后一天,扫黄组闯了皇宫,在景仁殿放了一把火,而且啊,”掩着嘴,压低了声音说,“偷走了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这就引人揣测了。

  有人惊叹:“这扫黄组胆子真大。”

  上书公子点头:“可不是,慧帝下令夏王殿下全城缉拿,却没半点消息,再加上那场大火烧伤了太子左手筋脉,慧帝更是心头怒火不断。”

  众人听得热血,一个一个亮了眼:“后来呢?”

  “后来慧帝请来各国御医为太子诊治,不想那治伤的药材被皇后给弄丢了,这下,太子的手是彻底没救了,慧帝便收了皇后的凤印。”

  “是哪位娘娘接管了。”

  “紫荆殿那位眼睛能勾魂的紫妃娘娘。”上书公子举起茶杯喝上几口,又继续道,“宫里发生这么多事,紫妃娘娘便请了法师来做法,不料,查出一桩惊天秘闻。”

  一环扣一环,这事情有意思了,不简单了。

  说到这,又掀起了一阵热潮,纷纷有人问道:“什么惊天秘闻?”

  上书公子思忖了须臾,叫见四下无外人,才道:“做法的法师在各个殿中一一做法,你猜在皇后宫中发现了什么?”

  什么?难道皇后与人通j?

  听事儿的人各个热血了。

  上书公子嗤了一声:“竟是写了皇上生辰八字的人偶,而且,还扎着针呢。”

  顿时酒桌上有人惊叹:“巫蛊之术!”

  对圣上施蛊,这可比通j之罪还滔天啊。

  上书公子又点头,慢饮一杯:“嗯,原来慧帝连日来不眠咳血竟是被皇后施了巫蛊。”

  风清皇室曾经便有后宫宫妃善用巫蛊的例子,确实是血的教训,狠毒阴险至极,之后风清就有例法言明,施巫蛊者,诛三族。

  如此一来……

  “那皇后岂不是难辞其咎?”

  “若只是这巫蛊之术皇上定会看在国舅府的面子网开一面,毕竟是不是遭人栽赃嫁祸又是众说纷纭。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还简单?果然,天家的水混着呢。

  “怎么不简单?”

  上书公子放下茶杯,神情兢惧:“那用来行巫蛊之术的人偶身上的锦布竟是出自南疆的雪绸锦。”

  此话一出,各种惊叹。

  “皇上寿宴造反的南疆?”

  这事儿,可就大了。

  “正是。”又道,“当日南疆王十万人马轻而易举躲过了皇上的眼线进了帝都,显然,在朝中是有内应的。而且这个内应必定手握重兵,在朝中举足轻重。”

  “你是说南疆王的内应是国舅府?!”

  这场祸事果然惊天动地。

  “皇后施蛊,文家难辞其咎,又相关南疆,内应之事恰好吻合,南疆造反,文家此番是有嘴难辨了。这等谋逆犯上可是大罪,皇上饶得了皇后巫蛊之罪,但国舅府谋反的大罪皇上怎么会饶得了。当下便撤了国舅爷的十五万左翼军权。”上书公子长吸一口气,“如此一来,太子失了国舅府这条臂膀,现在也只个空架子。”不由得深思了,“这场祸事看似针对的是国舅府,实则矛头指向的是太子。”

  好一场风云巨变的法术啊,彻底乱了国舅之本,太子之势,甚至乱了风清那把金碧辉煌的龙椅。

  便又有人问了:“国舅乖乖放权了?”

  这事情,还没完。

  上书公子摇头:“哪能啊,国舅爷大呼冤枉,这会儿,正带着国舅府的一干左翼军统领跪在长信殿前,以正清白,这会儿都跪一夜了,这么跪下去,指不定皇上就心软了,毕竟,皇上的心是向着太子的,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

  这时,不少听事儿的公子叹息,道上一句:“诶,谁知道呢,这天家一家,善变着呢。”

  确实,最善变的天,就是萧家的天。

  天下楼里,纷纷扰扰个不停,这一桌公子哥们,吃着酒,品着茶,说着国事天下事,倒好不快哉。

  隔壁,雅间里,一壶茶,三两碟糕点,容浅念抱着狗儿,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给怀中的元帅大人塞上几块,身后隔着五步的距离,年少的男子面无表情。

  容浅念忽然道了一句:“这会儿都跪了一天了,国舅爷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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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许你十里红妆

  容浅念忽然道了一句:“这会儿都跪了一天了,国舅爷该歇歇了。”

  怀中的元帅上下窜跳,煞是兴奋。

  容浅念起身,提着狗儿:“五步啊,姐姐带你去国舅府耍耍。”

  五步依旧低头,看脚尖,前面之人走一步,他退一步。

  容浅念脸一黑,恶狠狠说:“再退,我就把国舅爷家那章卿色胚捉来给你暖床。”

  五步脚步一顿,容浅念立马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说:“乖乖听话哦。”

  面无表情,五步退了一步,容浅念气结无语。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阳光明媚,国舅府的后院里,美人环绕,嬉戏声不断。

  “美人,别跑。”

  “侯爷,奴家在这。”

  好一副少爷丫鬟嬉戏记,这章卿侯可好不潇洒,环绕着十几个美人,在院子里玩起了捉迷藏。

  好生热闹啊,美人跑啊跑,少爷追啊追。

  “等着让爷抓到你,非得好好疼疼你。”

  “这里,这里。”

  “美人,我来了。”

  “啊,侯爷你坏。”

  “小美人。”

  “……”

  院子里,你追我躲没完没了,屋顶上,容浅念端了盘在文家厨房顺来的点心兴趣缺缺,一旁,五步没表情,元帅大人兴奋劲头正盛:美人啊!

  “老子在宫里跪着,儿子在家里耍着。”容浅念叹息,“诶,人艰不拆。”

  又看了好一会儿,下面已经由你追我躲演成了你亲我摸,容浅念这下立马来了兴头,目不转睛看得热血,怀中元帅大人表情与之神似。

  容浅念眼泛流光,看着身边的男子:“五步,看花眼了没?心痒痒了没?想犯罪不?想扑倒不?”凑脸过去,一脸豪气云干,“好生瞧瞧,看上哪一个了和姐姐说,姐姐抢回去给你开荤。”

  五步眼皮都没抬一下,低头,看屋顶的瓦片。

  容浅念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你这不识情趣的。”低眸,看怀里的元帅,笑嘻嘻地凑上去问,“我家大人看上哪一个了?”

  元帅大人兴奋了,崛起了,爪子一顿挥舞,哼哼唧唧跟叫春一般:“啾啾啾。”

  那小眼睛盯着一处,都快充血了。

  容浅念一掌拍过去:“色狗,就会挑大波。”

  元帅大人灰溜溜滚了几滚,稳稳站定,小眼睛一个定睛,继续看大波美人儿。

  死性不改的色狗!容浅念横了一眼,起身,迎着风头站在屋檐之上,回头对着五步抛了个暧昧的小眼神:“等着姐姐哟。”

  五步嘴角,有极细微的抽动。

  随即,容浅念顺着屋檐滚落,稳稳落地,拍拍身上的尘土,顺带捡了好些树叶,放在手心玩着,抬头,对着屋顶比了两根手指,其后,那手指间的落叶出手,顿时,两个美人儿毫无声响便倒下了。

  片刻之后,院子里寂静,这迷藏捉得越发诡异了。

  “美人儿。”

  章卿侯爷猫着虚浮的脚步,在假山里穿梭进出。

  “美人,美人,你们在哪呢?”

  无人应答,章卿侯爷荡着嗓音:“小美人。”

  忽然,假山之后,有女子应道:“侯爷,奴家在这。”

  这嗓音,怎叫一个柔媚,怎叫一个娇弱,章卿侯爷心头一麻,杏眼放光:“爷这就来了。”

  绕过曲径回廊,假山之后,只见女子一身白衣,脸上拢了一层黑纱,坐在大理石上晃着脚,眸子潋滟如水,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爷。”

  这女子,这般猫儿似的模样,简直是挠人心痒的妖精。

  “美人儿。”

  章卿侯亟不可待,张手便扑上去,却见那女子欠身一闪便躲开了章卿侯伸来的手。

  章卿侯欲再扑,女子娇羞地跳远了,回眸盈盈一笑,说:“侯爷,你要蒙上眼睛抓到了奴家,奴家今夜就、就都依着侯爷。”

  这娇滴滴的可人儿,章卿侯心儿都酥了,这会儿便是美人要星星他也摘去。

  “好,好,等着爷。”

  说着,章卿侯退下了腰带,蒙住眼睛,伸手摸索。对面那女子解下黑纱,露出一张娇俏又英气的脸,正是容家浅念是也。

  诶,猪是怎么死的,容浅念猜是蠢死的。

  “美人儿,在哪呢?”

  容浅念掖着嗓子,唤着:“这里呢,奴家在这。”

  披衣散卦,章卿侯滛笑着便扑过去。

  恰时容浅念喊了一句:“元帅大人,上去。”

  话落,只见一只白色的狗儿直扑过去,与章卿侯抱了个满怀,章卿侯猝不及防傻住了。

  这时容浅念一声令下:“咬。”

  元帅大人得令,张嘴,对着章卿侯的裤裆,一口下去。

  顿时……

  “啊!”

  惊天动地一声惨叫,惊起树上鸟儿乱飞,叫声中,伴随着女子欢快的大笑:“哈哈哈。”只见女子笑到气岔,躺在假山上四仰八叉,擦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伸出大拇指,“天蓬元帅,干得不错。”

  得了夸赞的元帅大人士气大作,张嘴又是一口。这一口下去,怕是章卿侯爷下半辈子都无能为力了。

  阵阵杀猪般的叫声不绝如耳,惊动了国舅府巡逻的侍卫,顿时蜂拥而来,容浅念起身,召唤了一句:“元帅大人,撤。”

  元帅大人腿丫子一撒,跳进了容浅念怀里,她几个纵身,脚点假山便越上了屋檐。

  “五步,姐姐告诉你句至理名言。”走过去几步,对着五步眨眨眼,道,“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五步微愣,然后破天荒地点点头。

  容浅念感慨,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国舅府乱做一团,此后半个时辰,国舅府派人进宫传话。

  正是午时,太阳最盛,长信殿门外,国舅公为首,长跪于此。

  忽然,远远有人急喊。

  “国舅爷,出事了。”

  国舅爷身正如松,纹丝不动,只喝道:“退下。”

  那传话的是国舅府的管家,是个知分寸的,不敢太上前,却也不退,慌张地说:“是、是公子出事了?”

  文振天脸色变了变:“什么事?”

  这章卿侯是国舅爷老来得子,唯一的独苗,自然是国舅爷的心头宝。

  文家管家上前,伏在国舅爷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国舅爷脸色巨变,神色慌张,猛然起身,对着一干跪地的左翼军统领道:“回府。”

  说完,刻不容缓转身就走人了,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后,便逐个起身,不到片刻,长信殿外跪着的人便走光了。

  长跪不起,以正清白。这是国舅爷的话,至此时,国舅爷跪了不到八个时辰。

  殿中,成公公禀报:“皇上,国舅爷回去了。”

  慧帝冷笑一声:“哼,以死鸣冤?”放下手中毛笔,慧帝下令,“传朕旨意,国舅犯上忤逆,撤国舅兵符,左翼军,暂由夏王与晋文公掌管。”

  “奴才遵旨。”成公公俯身,眸光深意。

  不出一个小时,整个宫里宫外都知道国舅爷被撤兵之事,本是一桩大文,却被另一桩盖去了风头,更不巧,也是国舅府的事。诶,今年国舅府是多事之秋。

  市井街道,茶余饭后便说起了国舅府的碎语闲言。

  “哟,听说了没?文家的小侯爷被咬了。”面铺的老板偷闲之中,说起了趣事儿。

  隔壁混沌摊子的大汉搭上一句:“怎么没听说,国舅爷召了全城的大夫去给章卿侯看宝贝蛋。”

  这等架势,帝京前所未有,自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面店的老板这就纳闷了:“怎么好好的就被咬去了命根子呢?”

  “谁知道,说是在院子里与丫鬟戏耍,横空就来了只不知品种的小兽,一口就咬了个干净。”说着,大汉连连嗤笑。

  什么小兽?专咬人那种地方,这就引人遐想了。

  “还有这等怪事?”

  “还有更怪的呢?这章卿侯当时居然蒙着眼睛,什么都没看到,问起凶手,只知道嚎叫,说是怪物。”

  面店的老板听到这,重重一声叹:“诶,难道真是怪物作祟?最近京都什么怪事没有。”

  先是容家老九一战成名,再是扫黄组大闹皇宫,接着是皇后行巫蛊之术,现在有又是国舅府横空遭难。

  如此怪事频频发生,怎一个诡异。

  大汉点头,揶揄调笑:“这怪物不长眼,文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这下好了,文家要断子绝孙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文家啊,要断后了。

  吃食的汉子们说起这文家的怪事,那是如火如荼,面铺里,容浅念推开碗,用筷子去戳元帅大人的肚子,笑着问来:“我家小怪物,那宝贝蛋的味道如何?”

  元帅大人肩一耸,一脸嫌弃。

  容浅念笑着,将碗里的牛肉挑到桌上:“来,多吃点,去去腥。”

  元帅大人看了一眼牛肉,转开小眸子,蹦哒着小短腿凑到碗边,舔了几口汤,又吐出来,反复好几次。

  容浅念失笑。

  这色狗,嫌弃人家宝贝蛋子呢。

  一边,五步放下筷子,看着素面,闻到了腥味,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就这么,京都一桶水混了,因为京都有个唯恐天天不乱的女子。

  椒兰殿里,案桌上,铺着宣纸,淡淡墨香萦绕,男子剔透素白的手提着笔,勾出微微模糊的轮廓。

  这画中人模样,不正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子。

  萧殁缓缓着笔,描着女子容颜:“她在做什么?”

  青衣侯在殿外,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