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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穿越之喵呜|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4 03:48:55|下载:穿越之喵呜TXT下载
  人估计认不出他来,可就这张脸,一上街保准被那什么地痞流氓小混混给缠上,说不定还要被哪个好色的纨绔子弟给看上了,哭着喊着非要娶她做第几房小妾……

  “怎么?还不行啊!”齐王殿下生气了,恶形恶状地瞪着许攸,粗着嗓子朝她吼。许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攀上围墙,又消失了。

  院子里只剩他一个人,明明只是走了一只猫而已,可是,齐王却觉得怪难过的,他有点担心是不是刚才自己的态度有点恶劣,所以把猫咪给气走了。人家猫咪不远千里从京城赶过来救他,结果他还朝人家恶言恶语,果然是有些过分么……

  齐王殿下蹲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正自我检讨着,许攸终于回来了。她这回可是费了牛劲儿,跑了好几户人家才找到了一顶帷帽,也不管这颜色好看不好看,质地是否附和齐王殿下的身份了,赶紧就把它给叼了回来。

  “喵呜——”许攸把帷帽放在地上,仰起脑袋朝齐王叫了一声。她一个上午跑来跑去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喵呜起来都有气无力的。齐王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发酸,一会儿,竟有热烫的液体淌了出来。

  他妈的,真没用!齐王抹了把脸,有些不自在,猫咪来救他的时候都没哭,这会儿居然掉眼泪了。真是……没用!

  齐王把头发理了理,捡起帷帽戴上,尔后蹲□体把许攸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准备出门。待走到门口,他伸手一拉,门不动,于是皱起眉头又加了把力,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许攸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难道忘了昨天晚上他们是翻墙进来的吗?

  于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巷子里经过,就可以见到一位绝色佳人一手拎着裙子,一手抱着只猫,无比艰难和狼狈地……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绝色佳人落了地,扯着裙子狠狠拍了拍,把掉在地上的帷帽拿起戴上,整了整衣冠,这才龙行虎步地往街上走。

  荥阳城一如平日地热闹,街上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齐王透过帷帽的纱帐警惕地朝四周观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今儿街上的衙役比平时要多,气氛也更凝重。他有些紧张,手上一会儿就沁出了汗,许攸明显察觉到他的一样,用爪子轻轻拍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

  齐王也拍拍她的爪子,深吸一口气,朝自己原本住的府邸走去。他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带了十来个侍卫,本以为安全理应无忧,不想自从追查到一本账簿后,身边就开始意外频发,他一不留神就着了道儿,被人给绑了去。若不是许攸意外出现,齐王一点也不怀疑那些歹徒敢要他的命。

  他抱着猫不急不慢地在路上走,虽然戴着帷帽,但这与众不同的气势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人悄悄在他身后指指点点,许攸耳朵尖,听到有人在骂他“狐媚子”,她顿时就囧了,同时也暗暗庆幸齐王殿下的耳朵不如她这么灵便,要不然,那个暴躁的家伙保准要冲上前去跟人打一架。

  一人一猫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到了齐王原本住的宅邸。许攸估计他是想找回他的侍卫,可是,齐王只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立刻就抱着许攸急急忙忙地走开了。许攸爬上他的肩头往后看,只见那宅邸的大门周围零零散散地站了不少人,有假装货郎摆摊卖东西的,也有装乞丐的。装得一点也不像,难怪齐王都能看出来。

  “猫咪,我们去哪里呢?”齐王抱着许攸一直走到河边才停下,找了个干净的桥墩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幽幽地问:“要不,我们还是回京城吧。”

  桥上有微风,小风一吹,河边的杨柳树沙沙作响,竟无端地整出些萧瑟孤独的气氛来。

  许攸乖巧地“喵呜”了一声,回京城自然是好的,反正荥阳距离京城也不远,齐王雇个马车走快些,几天的工夫就能到。早早地回去,也省得赵诚谨担心。

  齐王很快就觉得回京是个好主意,虽然治河的事他还没整出头绪,但见那些歹徒对那本账簿如此紧张,显见那是个关键玩意儿。幸好当初他藏得隐蔽,那些人就算翻遍了整个宅邸也找不出来。倒不如早些回京找皇帝告状,让他另派个能人来处理此事。

  “可是——”齐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我好像没有钱。”

  纳尼!

  你一个堂堂的齐王殿下居然没有钱,没有钱你跟一只猫咪说什么,难道还指望猫咪赚钱养家吗?

  正文 49四十九

  四十九

  赵诚谨一声笑,小雪立刻警惕起来,鼓着小脸猛地朝院门口扭过头来,却第一眼就瞅见许攸,小圆脸上的防备立刻消失无踪,把小马车一扔,颠颠儿地奔过来,眨巴着大眼睛,长睫毛微微地颤抖,有些紧张地朝赵诚谨问:“是猫咪,我……我能摸摸它吗?”

  赵诚谨歪着脑袋看了她几眼,似乎觉得小雪比较符合他的审美,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小声叮嘱道:“雪团喜欢人摸它的头,还有下巴。”他一边指导小雪,一边自己先摸了摸许攸的脑袋,“就这样……”

  小雪兴奋极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头轻轻碰了碰许攸的猫鼻梁。许攸眯起眼睛,温柔地朝她“喵呜——”了一声。赵诚谨面露得意之色,“我家雪团特别乖,如果是坏人都不给摸的。我看你的样子是个好人。”

  小雪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许攸身上,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胖胖的手指头从许攸的鼻梁滑到下巴,一会儿又轻轻地碰碰她的耳朵,嘴里喃喃有声,“喵喵,喵喵,你好啊。乖猫猫……”

  赵诚谨得意了一会儿,眼睛又挪向院子里的那辆小马车上,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我能玩玩你的马车吗?”

  小雪这回可听清了,茫然地抬起头“啊”了一声,想了想,点头,然后伸出两只手,“你把猫猫给我吧。”

  赵诚谨却不愿意,又朝那辆小马车看了两眼,小声道:“雪团可以坐在马车上。”

  小雪有些不高兴,撅嘴道:“猫猫给我玩,马车就借给你玩。”

  “可是……”赵诚谨咬着唇犹豫不决,他有点不是很放心把猫咪给一个陌生人,虽然小雪看起来乖巧可爱,虽然雪团似乎也很喜欢她,可是,他还是有点不乐意,“雪团……它也想坐车呀。”他小声地辩解道。

  小雪这回可为难了,她看看墙脚下的小马车,又看看许攸,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特别不乐意地小声道:“那……那好吧。”

  赵诚谨这才满意了,抱着许攸就朝小马车冲过去。小雪赶紧追过来,寸步不离。

  赵诚谨到底比小雪大两岁,加上又是男孩子,力气大,非常利索地将小马车从窟窿里提了出来,把许攸放到马车上,自己也放了一只脚上去,一声高呼,“走咯——”小马车哧溜一下就滑出了老远。

  其实许攸对坐这个玩具马车一点兴趣也没有,她还是比较喜欢骑在马上驰骋的感觉,那风一般的速度,那种彻底放松、自由自在的畅快感,一直都萦绕在她的心头——什么时候再去御马监骑一次马呢?她想,最好能找到魏侍卫一起,不然,换了赵诚谨,估计就只能被温顺的小母马驮着慢悠悠地走的命了。

  赵诚谨欢乐地玩了一会儿,沈嵘终于找了过来,见他玩得正高兴,就笑了笑坐在院子门口。

  “小哥哥,小哥哥,你停下,换我玩!”小雪见赵诚谨乐在其中,有些羡慕,忍不住朝赵诚谨喊。赵诚谨正玩得投入,压根儿就没听见她的话,一转身,又是一声高呼,踩着小马车在小雪面前呼啸而过。

  小雪生气了,撇了撇嘴巴,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沈嵘一见不好,赶紧上前来哄,一边招呼赵诚谨停下来,一边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块芝麻糖递给她,柔声哄道:“小妹妹别哭了,我让那个哥哥停下来给你玩。”

  说罢,他又高声朝赵诚谨吆喝了一声,赵诚谨有些茫然,推着小马车滑了过来,有些狐疑地问:“怎么了?”

  小雪气呼呼地瞪他,大眼睛里盛满了眼泪,生气地朝他喝道:“小哥哥是坏人,坏人。我要把你……把你切吧切吧,吃掉!”

  “噗——”这回连沈嵘都没忍住,和赵诚谨一起捂着嘴笑出声来,小雪嘴一扁,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许攸赶紧从玩具马车上跳下来,颠颠儿地跑到她面前,伸出爪子在她腿上拍了拍。

  小雪的眼泪立刻就逼了回去,蹲□把许攸抱在怀里,轻轻地摸她的耳朵。许攸乖巧地朝她叫了两声,又伸出爪子陪着她玩儿,小雪很快就破涕为笑。赵诚谨吁了口起,凑到沈嵘耳边跟他咬耳朵,“小丫头片子真不好伺候。”

  过了一会儿,小雪又要把许攸放到玩具马车上玩刚刚赵诚谨玩过的游戏,她还指挥赵诚谨上前帮忙。赵诚谨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沈嵘也不过来打圆场,微微笑着看他。赵诚谨似乎觉得跟这牙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没什么好计较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你得小心点,别把雪团摔下来了。”他道,小心翼翼地把许攸放在马车比较宽敞的位置,待放好了,他忽然想起一个奇怪的问题,于是就径直问:“小丫头,你为什么会住在庙里?你爹难道是庙里的大和尚?现在和尚都能生孩子么?”

  沈嵘只觉得太阳|岤一阵抽搐,倒是小雪半点也没觉得有什么被冒犯,眨巴着眼睛回道:“我爹和二叔有事出去了,让七婶照顾我几天,可七婶要去集市买东西,就让我跟着大和尚叔叔。”

  赵诚谨“哦”了一声,帮着小雪把玩具马车推动起来,但不敢推得太快,小步小步地走,饶是如此,小雪也兴奋得哈哈直笑,一边拍手一边高声赞道:“小哥哥好厉害!我就总推不动这车。我爹说我还得再长大些,等我长到你这么大,一定就行了。”

  “这车是从哪里买的?”赵诚谨东摸摸、西摸摸,眼睛里发着光。许攸总算明白她为什么对小雪这么客气又有耐心了。

  “是我爹做的呀。”小雪毫无防备之心地回道:“我爹好厉害的,他什么都会做,还会做会飞的小鸟,不过都留在云州了,没有带过来。”

  “会飞的鸟!”赵诚谨立刻激动起来,两只眼睛熠熠生辉,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按捺住兴奋继续道:“是什么样的鸟?能飞多远?你爹他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拜托他给我也做一个?我会给钱的!”

  小雪却摇头,“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回云州了,阿爹可没时间做飞鸟。那要好几天呢。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云州?”

  赵诚谨立刻就泄气了,脑袋都耷拉了,想了一会儿,又巴巴地问小雪,“云州在哪里?”

  这个问题顿时就把小雪给难倒了,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回道:“云州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坐很多天的马车才能到。那里跟京城不大一样,人没有这么多,房子也没这么大,冬天特别冷,屋檐下能长这么长的冰棱子,比我的胳膊还粗。”她夸张用手比划了一下,赵诚谨立刻瞪大了眼,有些不解地问:“既然这样,那你们干嘛还回去,待在京城不好么?”

  京城居,大不易啊,小子!许攸歪了他一眼,心里想,果然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可那里是我家啊。”小雪低低地道:“我婆婆、我二婶,还有弟弟都还在那里,而且,我也喜欢云州。”

  赵诚谨鼓着小脸不说话了,但手里还不停,推着小雪和玩具马车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走。

  小雪似乎也发现这个小哥哥并没有之前认为的那么可恶,不仅肯把猫咪让给她玩,还这么耐心地帮她推车,小姑娘心肠一软,就爽快地开口道:“反正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到时候就把这辆车留给你好不好?小哥哥到时候来庙里取啊,我让阿爹把车给大和尚叔叔保管。”

  “真的吗?”赵诚谨兴奋得都有点找不着北了,刚刚低沉的情绪立刻又被点燃,高兴地扭过头朝沈嵘喊,“阿嵘,她说要把这车送给我呢?”他话一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小声道:“我……我叫顺哥儿,你呢?”

  “小雪,我叫孟照雪。”

  “你叫小雪?”赵诚谨明显有些激动,指着许攸道:“我家的猫叫雪团,它也是小雪。”他话刚说完,陡然意识到自己把人家小姑娘跟一只猫咪放在一起似乎有点不大好,虽然雪团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可是,也许别人会觉得不高兴呢。

  看出了赵诚谨瞬间的尴尬,沈嵘赶紧出来圆场,笑着朝小雪道:“我叫沈嵘。”

  许攸也嫩着嗓子娇滴滴地朝她“喵呜”了一声。

  他们在院子里又玩了好一阵,直到王府的下人过来找,赵诚谨这才抱着许攸,领着沈嵘跟小雪告辞,临走时,又大声朝她道:“小雪,下次你再来京城,记得去瑞王府找我玩。”

  沈嵘和许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顺哥儿这个小孩心里还真是半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回王府的路上,赵诚谨兴致勃勃地跟瑞王爷说起小雪的那辆小马车,瑞王爷素来疼他,立刻笑道:“既然顺哥儿喜欢,明天我让许管事去给你买一辆。”

  “不用了!”赵诚谨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小雪说等她回云州了就把马车送我,那是她阿爹亲手做的,特别好玩,外头恐怕都没得卖。兴许连太子哥哥都没见过,回头我把它带进宫让他开一开眼界。”

  瑞王爷笑笑,不经意朝许攸瞥了一眼,忽然开口道:“你皇伯父说让你哪天把雪团也抱进宫去,太后想见见它呢。”

  狗屁,太后怎么会忽然想见她,肯定是那个老流氓又要来找她的事儿!许攸顿时紧张起来,身上的毛都不由自主的竖起来了,犀利的眼神儿朝瑞王爷横过去,瑞王爷好脾气地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许攸不高兴,一抬爪子把他的手给打掉了。

  王爷了不起啊!

  正文 5o五十

  五十

  许攸第二天还是没进宫,因为府里的侍卫把老五给抓回来了!跟老五一起被抓进王府的还有当初动手的中年男人杆子和老严,许攸一听到这消息,就怎么也不肯进宫了,一溜烟地跑到前院找老五报仇去了。

  就连赵诚谨也不肯去读书,缠着瑞王妃磨了半天,瑞王妃终于松了口,于是他也义愤填膺地跑去前院给许攸撑腰。

  审问小毛贼的事实在轮不到瑞王爷出面,更何况,这案子一点也不曲折离奇,许管事还没上刑,下头的人就招了,也就老五还依仗着王府里有宁庶妃撑腰,态度还颇为强硬,被许管事叫人打了三十板子,立刻就老实了。

  就这样许攸还不解气,跳到老五身上扇了他几耳光,紧随其后的茶壶和二缺鹦鹉也不甘落后,一个咬一个啄,把老五整得连一旁的下人都目露同情之色。

  许攸对那个卖她进秦府的老严倒是没有恶感,遂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脚背,又细声细气地“喵呜”了两声。老严哆嗦了一下,没敢动,眼巴巴地瞅着她,像是想求她帮忙说几句好话。

  许管事虽不常见许攸,却也听荔园伺候的小丫鬟们提起过,那只猫若是高兴了,就柔声细气“喵呜喵呜”地叫,但凡是遇着操心事,或是激动兴奋了,就会“嗷唔嗷唔——”地大声吼,所以,她既然对着老严这么叫,这是要说情的意思?

  许管事仔细想了想,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这只猫都出面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做个猫情,说不定将来自己还有求这只猫的时候——关于齐王殿下上次突然回京的事,他可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的。

  于是许管事大手一挥,让人把老严给放了,放人之前又忍不住朝他道:“今儿是你猫爷爷开恩求情,这才绕你一命。日后你若敢再犯,到时候可就没人能保住你的小命了。”

  就是老严自己也没想到这只猫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过是娇滴滴地叫了两声,这位高高在上的管事老爷居然就高抬贵手不再追究,老严激动得老泪纵横,感恩戴德地朝许管事叩了个头,又要朝许攸磕头,许攸赶紧跳到刚走到门口的赵诚谨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赵诚谨伸手将她抱好,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几个人,小声问许管事,“怎么回事?”

  许管事赶紧起身回道:“回世子爷的话,这几个是先前抓了雪团出府的几个毛贼,王爷让属下审理。这老小子就是把雪团卖到秦府的那个,属下本欲重罚,但见雪团待他似乎还算和善,想来他当初并不曾苛刻雪团。所以,属下便作主宽大处理了。”

  赵诚谨绷着小脸十分严肃地盯着地上的老严看了半晌,忽地拍拍许攸的背,小声问:“雪团,他有没有打过你?”

  老严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忍不住偷偷地朝许攸看了一眼。许攸连动也没动,懒洋洋地“喵呜”了一声,赵诚谨的脸色这才好看些,罢了,又指着地上的老五和杆子道:“他们俩呢?”

  许攸立刻就激动起来,呲牙咧嘴地朝那二人一阵怒吼“嗷唔——”。

  于是赵诚谨很有范儿地朝许管事挥挥手,“就由许管事作主吧。”说罢,抱着许攸不急不慢地出了门,茶壶和二缺鹦鹉摇头晃脑地紧紧跟在后头。

  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不过许攸听说宁庶妃去寻瑞王爷求过情,也不晓得瑞王爷怎么回的她,宁庶妃哭哭啼啼地回了园子,接下来好几天都没出过门。

  接下来的几天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那天天气不错,自从天气冷下来以后,京城的晴天便少起来了,大多数时候都阴阴沉沉好像随时要下雨的样子,但那天却难得地艳阳高照,瑞王爷便陪着瑞王妃回了一趟瑞王妃的娘家。

  瑞王妃的父亲是康国公,也是大梁国文坛泰斗,做过十几年的国子监祭酒,还是当今圣上的太傅。不过康国公府一向低调,国公爷更是早早地借口腿疾辞了官,只留了几个闲职和爵位还领着。

  许攸那天没跟着,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晓得瑞王妃回府的时候怒气冲冲,阴沉着脸径直就进了萱宁堂,瑞王爷赶紧追过去,结果还被瑞王妃给关在门外了。

  王爷跟王妃吵架了,王府里的气氛顿时就凝重起来,赵嫣然抱着杏仁糕来荔园找赵诚谨,说了一会儿话,又吞吞吐吐地邀赵诚谨一起去给瑞王妃请安。许攸怀疑她是瑞王爷派来的寻赵诚谨去救火的,忍不住有点想笑,但更多是好奇——瑞王爷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一向豁达的瑞王妃也惹恼了呢?

  也不晓得赵诚谨心里头怎么想的,他居然怎么也不肯去,鼓着小脸道:“明儿太傅要考校功课,我还得温书呢。”

  赵嫣然生气极了,伸出手指头毫不客气地在赵诚谨的额头上狠狠点了两下,气鼓鼓地骂道:“你这小没良心的。”说罢,连杏仁糕都顾上抱,起身就冲出去了。杏仁糕仰着脖子呆呆地看着赵嫣然走远了,可怜巴巴地“喵呜喵呜”了几声,把尾巴一甩,过来找许攸玩儿了。

  杏仁糕非常呆萌,行动比别的猫咪要迟缓很多,虽然个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但走起路来还是刚进府里的样子,一小步一小步摇摇晃晃,走两步还会抬着小脑袋颤巍巍地朝人看一眼,那巴巴的小眼神儿让人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是,这只是它的外表,真跟它熟了,这个家伙便黏腻热情得可怕,平生最爱的就是给别的猫咪舔毛舔菊,所以许攸一见她走近,心中顿时一阵马蚤动,暗暗地骂了一句“我靠!”,逃似的溜走了。

  杏仁糕见她一眨眼就不见了,有些茫然,一会儿又露出委屈的表情,失望地喵呜喵呜了几下,依旧没找到许攸,没辙了,于是歪了歪脑袋,又朝茶壶奔了过去……

  许攸出了荔园,沿着围墙到处走,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萱宁堂门口。不知怎么回事,平时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这会儿都不在,她好奇地弹个脑袋进院,立刻就听到瑞王爷低声下气的哀求声,“……我真的不认识她,谁晓得她会突然跳出来,明儿我就去走上一本,就说那何原晨身为礼部官员养女不教……”

  咦?这是什么情况?瑞王爷在外头拈花惹草了被逮住了?不至于啊,瑞王爷可不是齐王殿下那种没脑子的人,再怎么急色也不会在陪着瑞王妃回娘家省亲的时候干这种事儿。要不就是有狐狸精投怀送抱了?

  许攸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的壁脚,发现瑞王妃也就是话说得狠,语气一点也不凶,瑞王爷也卯足了劲儿地跟她赔礼道歉说好话——其实这夫妻俩是在寻个机会打情骂俏吧!

  哎——许攸叹了口气,无聊地走开了。

  结果第二天,又出事儿了,那个姓何的礼部官员居然果真被人给弹劾了,御史台告了他一个“抛妻弃子、停妻另娶”的罪名。虽说那个姓何的官员官位不显,但他的岳父却是太子少保顾非桐,也是皇后娘娘的亲舅舅,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于是接下来的整整半个月,京城上下都在议论此事,顾家原本还想把这事儿给压下去,但为时已晚,据说何原晨的两个亲生儿子千里迢迢从云州赶到京城当堂指证,痛斥他不孝父母、抛妻弃子的罪行,陛下震怒,着令御史台严查此事。没过多久,何原晨便丢了官,顾家也将他赶了出来,至于那位曾向瑞王爷投怀送抱的小娘子,就没有人关心了。

  倒是许攸听说指证生父的那两兄弟是云州人时,忽然想起了小雪的父亲和叔叔,这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呢?直到两天后,灵山寺的大和尚亲自将小雪留下的马车送到了瑞王府,许攸愈发地觉得自己兴许猜对了。

  倒是瑞王妃不明就里,还以为真是瑞王爷动的手脚,心中既感动,又有些愧疚不安,拉了瑞王爷悄悄道:“我不过是随口抱怨几句,你还当了真。多少年夫妻了,我还不晓得你的脾性,怎么会真往心里去。”

  瑞王爷笑了两声,见瑞王妃一脸感动,便把这事儿给揽了过去,得意道:“活该他倒霉,谁让他正好就被本王踩到了尾巴呢。”

  …………

  许是因为最近太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之后许攸进了两次宫,皇帝都没想起她来,倒是她自个儿有点好奇,忍不住偷偷跑御书房去偷看,结果第一回正巧遇着皇帝陛下扔杯子发火,“哐当——”一声下来,不仅把底下跪着的朝臣吓得快尿了裤子,许攸也蹲坐在屋顶上半天没敢动。

  第二次她还没进院,远远地就瞧见那院子中间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群人,于是许攸果断地掉头了。

  她觉得,皇帝陛下没想起她来绝对是一件好事。

  日子过得飞快,快到年底的时候,齐王回京了。相比起上一次犹如丧家之前的狼狈,这一次,他简直是扬眉吐气、趾高气扬。简单点说,他终于把河南府的那一群蛀虫给一锅端了!

  齐王的得胜回朝很是震撼了京城百姓,不过在许攸看来,大家也许震撼并非他此番的功劳,而是“一向不靠谱的齐王殿下居然也能办好差事”这件事,反正许攸就觉得挺震撼的。

  后来审讯的事很快移交给了大理寺,据说此案牵连甚广,朝中许多大臣惶惶不可终日。

  这日下朝,瑞王爷的脸色便很难看,进府后便一言不发,在书房里坐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跟瑞王妃抱怨了,“治河那案子,秦家也掺和进去了,皇兄召了我去说话,气得要命。”

  瑞王妃顿时讶然,诧异道:“是老七查出来的?”若真是齐王查出来的,恐怕真要得罪不少人了。

  瑞王爷摇头,“老七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召见娘家人,见秦家二太太脸色不对劲问出来的。皇兄怒极,连夜召了秦家老二进京质问,这才交待了。说是只收了些孝敬银子,并不曾参与进去。陛下哪里信,偏又看在皇后和太子的面子上不好闹大,气得在御书房砸了好几个杯子,连上回老七孝敬的老坑端砚都给扔了。”

  “那银子又不是老七让他收的,陛下朝老七发什么火?”瑞王妃嗤笑道,虽说都是皇家亲戚,可她跟秦家实在没什么交情,那一大家子人里头也就皇后娘娘性子耿直略投她的脾胃,至于旁的,瑞王妃大多不喜,所以闻言难免忍不住替齐王说话。

  瑞王爷苦笑,“皇兄也不是跟老七发火,他气疯了,又没处说,才拿手边的东西撒气。这些事儿他还不能跟老七说,他那张嘴最靠不住,性子又暴躁冲动,原本就疑心秦家,这会儿若真晓得秦家身上不干净,保准第一个跳出来要去查。这事儿要真闹大了,皇后娘娘要如何自处?便是太子也要备受诟病。皇兄膝下可不止一个皇子,太子上回不是还出过事吗。”

  瑞王妃自然也晓得轻重,哼了两声,想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陛下可想好了怎么办?”

  “可不就为了这事儿来问我呢。”瑞王爷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岤,唉声叹气。他又能说什么,出了这么的事,自然是要罚,可怎么罚,他又怎么好说。说得轻了,陛下心中不解气,恐怕还觉得他为罪臣开脱,若是说得重了,势必又要得罪秦家——瑞王爷觉得自己这一下午就长了无数的白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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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瑞王府的二少爷尚未取名,只有个小名叫平哥儿,赵诚谨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去萱宁堂看他,回来了还会仔细地跟许攸平哥儿的变化,比如刚刚被剃光的头发又长了不少,今天生气哭出了眼泪,还在奶妈怀里尿了一泡什么的……啰啰嗦嗦,却洋洋得意,好像有个这样的弟弟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许攸反正是不大敢去看平哥儿的,小小软软的婴儿虽然很萌很可爱,但也特别脆弱,这个时代毕竟没有疫苗,许攸不确定自己身上是不是百分之百干净健康,万一不小心把新生儿给传染上什么病,她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转眼就到了八月,因眼看着就是中秋,这日赵诚谨刚刚下学就被太后接走了,许攸也跟着一起在太后跟前讨巧卖乖刷一刷存在感,哄得老人家哈哈大笑。等笑完了,太后又拉着赵诚谨陪着他玩叶子牌,许攸甩着尾巴在一旁看了一阵,觉得有些无聊,便悄悄地遁走了。

  她最近几乎都没怎么去别的地方,一进宫就下意识地往皇后那边跑,就算不是初一秦家老太太进宫的日子也依旧如此。于是,就这样走着走着,她又到了老地方。

  八月后天气反而渐渐凉下来,不似六七月时的酷暑难耐,但披着一身毛毯的猫咪依旧不大好受。许攸在屋顶上方找了个有树荫地方蹲下,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索性张开肚皮躺下了,由着头顶的威风轻轻抚过她的白肚皮,舒服极了。

  半睡半醒间,她被下头院子里的声音给弄醒了,有些不耐烦地从屋顶上探出头来,居然意外地瞅见了秦家老太太。她今天没带秦家的几个太太,就只有一个眼熟的老嬷嬷跟着,进了屋便与皇后家长里短地开始聊天,说的都是秦家的诸位兄弟和亲戚如何如何,皇后话倒不多,偶尔应上一声,仿佛并不热络。

  她们每次谈话的内容都差不多,让许攸觉得有些奇怪的是,秦家老太太似乎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太子殿下,皇后也不说,她甚至连九皇子也很少提,这让许攸不大能理解。换了别人家的长辈,进了宫,怎么着也得问候下太子如何,就算秦家老太太是皇后娘娘的生母,满脑子都只想着秦家人,可这样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呢。

  许攸正替太子表示不平着,就听下人们禀告说太子求见,屋里顿时一静,过了好几秒,皇后这才柔声招呼太子进屋。

  许攸竖起耳朵听下头的动静,屋里倒也没有异样,皇后的态度亲切又温柔,秦家老太太也是一派关怀备至的语气,嘘寒问暖的,俨然一位慈祥和蔼的外祖母。但许攸见过太后娘娘在太子和赵诚谨面前的样子,那才是真正慈爱的祖母模样,跟秦家老太太这种奇怪气场完全不同。

  太子平时一副中二少年的模样,在皇后面前竟然也还老实端庄,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特别的稳重,许攸都几乎没法想象他现在的样子。

  母慈子孝的戏码演了一会儿,太子这才告退,等他一走出院子,秦家老太太忽然冷哼一声,低声骂道:“小贱种!”

  屋顶上的许攸闻言猛地一个趔趄,险些从上头掉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秦家这老婆娘为什么会这么骂太子?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但与此同时有个想法却愈发地清晰,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遇到二缺鹦鹉的时候,它张口就是一句“小贱种”,现在想来,那家伙其实只是鹦鹉学舌,跟着秦家这嘴贱的老婆娘学的。

  屋里的皇后立刻就生气了,声音变得有些尖利,“母亲你又在浑说什么,太子再怎么说也是陛下亲生,乃皇家血脉,怎容你随意侮辱。还有上回也是,你们居然瞒着我向太子下手,若不是我发现得早,偷偷把人给弄走了,这会儿秦家早就已经倒大霉了。”

  秦家老婆娘被皇后一吼,气势立刻就矮了下来,嘀嘀咕咕地小声道:“你尽会冲着我发火,我这都是为了谁?那小……小子不是我们秦家的种,怎么可能养得熟,偏偏还让他占去了嫡长子的名分,日后皇帝把皇位传给了他,小九怎么办?他身上才流着我们秦家的血。”

  皇后冷笑,“那是陛下的皇位,他爱传给谁就传给谁,关我们何事?家里头那些人再这么不知轻重、无知横行,早晚有一天,连我也保不住。”

  秦家老婆娘顿时急了,声音也提高许多,“那怎么成?当初若不是我们秦家帮衬,皇帝他早被鲁王他们给拉下来了,哪里当得了皇帝。而今倒想过河拆桥,还得看我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又如何?”皇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不答应,难不成我们家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们还想造反?”

  秦家老婆娘被她给噎住了,好半晌没说过,过了许久,她才喃喃地朝皇后道:“你别忘了你是秦家的姑娘。”

  皇后没回话,又过了一阵,许是秦家老婆娘见她不愿搭理自己,气咻咻地走了。

  屋顶上的许攸早已被她们的对话惊得六魂出窍,当初向太子暗下杀人的居然秦家人?有皇后在后头擦屁股,难怪就连皇帝陛下也没能查出真相。秦家那个老婆娘为了让九皇子继位居然敢暗害皇嗣,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更要命的是那理直气壮的语气——这老太婆心里头显然没把老流氓皇帝当回事!她到底是无知还是无畏呢?

  太子不是皇后所生,却是皇帝的儿子……许攸迅速脑补了一大堆故事,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靠谱的不多,最大的可能是皇后多年不孕,便偷偷在宫里寻了个宫女找皇帝借种,待生了太子后才抱到自己膝下假作亲生,至于皇帝陛下知不知道,许攸就不敢确定了。

  若皇帝陛下不知情也就罢了,他尚且不至于怀疑到秦家人身上来,可万一他知道呢?毕竟,要在宫里整出这么大的事,想要完全瞒过皇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还有可能这事儿就是皇帝计划的,他与皇后伉俪情深,若是皇后身体抱恙以至于多年不孕,无论是太后还是前朝必定议论纷纷,兴许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若果真如此,皇帝陛下焉能不怀疑秦家?他派许攸过来监视皇后和秦家老太太,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秦家的那些黑手段?

  所有的一切都是许攸自己的推测,以一只猫的脑容量来说,她觉得自己能想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可接下来的问题是,她到底要不要去向皇帝告状呢?

  她飞快地出了院子在皇宫里一通乱跑,经过安平宫外的长廊时又看见了太子。

  跟初见时相比,他长高了许多,小小的少年抽条抽得厉害,脸上的线条也不似之前的稚嫩柔和,而是多了一些棱角。许攸再仔细看他的面容,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五官跟皇帝陛下比较像,长长的一字眉,鼻子高挺,小小的方下巴,嘴巴肉呼呼的,还依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果然跟皇后一点也不像,她怎么就一直没看出来呢?皇后明明长着独具特色的屁股下巴,那种下巴据说是显性遗传,一定会遗传给小孩的。

  她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不大对劲,可猛地一想又想不起来。

  琢磨了半晌,还是决定先去找赵诚谨。至于皇帝陛下那里,她觉得自己就不要去多嘴了——他才不信皇帝那个老狐?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