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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越之喵呜|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4 03:48:55|下载:穿越之喵呜TXT下载
  谨有些迟疑,但很快的,又还是应了,小声道:“只怕叨扰了府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什么府上不府上,我们家就是个小院子,你到时候可别嫌弃。”见他肯跟自己走,许攸高兴极了,眼睛都笑得弯成了月牙,所有的真诚全都写在脸上。赵诚谨见着,也不知怎的,心里头忽然一颤,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和亲近感。

  几个人簇拥着一起下山,赵诚谨懂事地帮着阿初背竹篓,一路上还耐着性子地跟他说话。他长在变声器,嗓子有些低,话并不多,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无端地让人信服,于是等到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把阿初给收服了。

  听说赵诚谨以后要在家里住下,二婶有些意外,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喜和不满,立刻热情地把赵诚谨迎了进去,又赶紧忙着去给他收拾房间。

  孟家院子不小,拢共有十几间房,除了堂屋和大家的卧室外,余下的几个房间大多空着,或堆着杂物,二婶手脚麻利,很快便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又抱了床单被褥把床铺好,回头朝赵诚谨道:“今儿时间有点来不及,屋里收拾得简陋,赶明儿让阿初他爹去街上给你添两样家具。顺哥儿若还需要什么,也尽跟阿初他爹说。”

  赵诚谨赶紧起身谢过,又道:“辛苦婶子了,有个栖身的地方就已足矣,实在不必劳烦二叔。”他听到小雪叫过二叔,遂也跟着一起叫,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孟老太太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坐下,道:“什么劳烦不劳烦,顺哥儿不用这么客气。以后你都在咱们家住下了,还整天这么谢来谢去,大家都不自在。”她忽然又想起一事,随口问:“顺哥儿你认得字不?”

  “幼时读过几年书,后来家里出了事,跟家里人走散了,就没再上过学了。”

  “那正好!”孟老太太拍手道:“我们家阿初也有五岁了,正该上学的年纪,回头你们俩一起去读书,也好有个照应。”

  赵诚谨万万没想到孟家老太太竟会大方到还要送他去读书,一时间既惊喜又不安,慌忙推辞道:“那可怎么成,阿婆您肯收留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再给添麻烦。”他不确定许攸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能确定的是,这一路过来,她并不曾跟孟老太太提过一个字,对老太太来说,他不过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她竟然会对他这么好。赵诚谨真的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小孩子家家的,不去读书,还能做什么?”孟老太太一把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顺哥儿我跟你说,男孩子要有上进心,你还这么小,不去读书,难道出去找活儿干?你又能做得了什么?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现在读书上进,将来才能出人头地,再不济,便是将来做点小买卖,自己认得字,懂了道理,才不会被人骗,不会吃亏……”

  老太太巴拉巴拉地一通教育,说得赵诚谨眼泪都快出来了,所幸这时候雪爹回了家,老太太这才停了嘴。

  雪爹显然是从二叔那里听说了赵诚谨的事,所以进院瞅见他一点也不惊讶,只看了看许攸,笑笑地朝赵诚谨问:“你叫赵顺?”

  赵诚谨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许攸朝四周看了一圈,凑到雪爹耳边小声地嘟囔,“爹,他就是我们上次进京时我在庙里认识的顺哥儿,是瑞王府的世子。”

  雪爹很镇定地“哦”了一声,缓缓地在赵诚谨对面坐下,好像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就跟阿猫阿狗一样普通。许攸觉得,她这个老爸真是酷毙了的时候,雪爹忽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赵诚谨不敢置信地问:“什么?小雪你刚刚说他是谁?”

  赵诚谨苦笑一声,起身朝雪爹拱拱手,“在下赵诚谨。”

  孟老太太笑,“这名字不好听,拗口,还是顺哥儿好,以后我们还是叫你顺哥儿。”

  雪爹都快崩溃了,朝许攸使了个眼色,许攸不大明白,朝他挑了挑眉,用口型问:“要干嘛?”

  雪爹没辙了,揉了揉太阳|岤,吩咐许攸道:“小雪你扶阿婆去院子里走动走动,把阿初也带上。”

  许攸“哦”了一声,朝孟老太太挤了挤眼睛。孟老太太会意,哼了一声,牵着阿初和许攸一起出了门。

  待到了院子里,孟老太太终于笑起来,捏了你许攸的脸,得意道:“我们家小雪就是眼光好,瞧瞧顺哥儿那长相,那聪明劲儿,以后保准大有前途。趁着他现在年纪小咱们把他给定下来,省得日后别人来抢。”

  什么跟什么,老太太您不觉的跟个十岁的小姑娘说这种事有点太早了吗!

  也不知雪爹跟赵诚谨都说了些什么,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雪爹忽然就开口把赵诚谨的身份给交待了。二叔和二婶顿时就傻了眼,孟老太太倒还镇定,就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许攸,这身份,上门女婿是决计不成了,她犹豫不决着是不是该劝一劝自家孙女别陷得太深。唯有阿初愣愣地看着大家,有些好奇地问:“大伯,王爷是什么官?比县老爷还大吗?”

  二婶顿时被呛住,咳嗽不止。雪爹一本正经地回道:“还要大一点。”

  阿初愈发地惊讶,“那为什么小顺哥不回家?”

  赵诚谨苦笑着解释道:“我家离得远,离云州有两千多里路,回不去啊。”

  “你是不是没钱啊?”阿初很认真地道:“我……我爹有钱,让他借给你。”

  二婶好不容易止住咳,听得阿初这句户,立刻朝二叔看了一眼,二叔的脸顿时就皱成了苦瓜。好不容易才偷偷攒了点私房钱,居然就这么被揭穿了,真是……好无奈好心酸!

  “可是,路上不好走啊。”赵诚谨又道:“外头在打仗,就算我有钱雇马车,路上若是遇着土匪强盗怎么办?我可是已经被抓过两次了。”这三年里他试着往京城方向走过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一次顺利的,最远也就到了三百多里外的孟城,结果又遇着强盗被抓了回来,为了逃命才给那些土匪做军师,还险些因此被抓进牢里去。

  阿初这回可没辙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才道:“那……小顺哥你就在我们家住着,等你长大了,跟大伯和我爹一样有本事就能回家了。”

  赵诚谨微微笑,“阿初说得是。”

  许攸也关切地问:“你没试着给家里捎封信?这么多年生死不知,王爷和王妃不知道多担心。”

  赵诚谨愈发无奈,“之前我在隔壁颂安县住着的时候也曾托人送过信,结果,没等到家里人来接,反倒是来了一群杀手,亏得我一直警惕,一见不对劲就溜了,这才捡回一条命。”他直觉王府里有变故,所以索性便不再与王府联系,只想着等自己再大些,最好有了自保的本事了再回京。

  雪爹闻言立刻皱起眉头,讶道:“是信送错了地方,还是你家里头出了j细?”他到底比赵诚谨年长,稍一思忖便猜到一些缘故,皱起眉头轻轻敲了敲桌面,沉声叮嘱众人道:“顺哥儿的身世我们几个知道就好,谁也不许往外传。此事事关他和我们一家子的生死,大家要守口如瓶,尤其是阿初,你年纪小,千万莫要不小心脱口而出。”

  阿初顿时就急了,“我……我才不会呢!我嘴可严了,姐姐是不是!”

  众人俱是大笑。

  见二叔和二婶还是有点不自在,雪爹又笑着道:“顺哥儿既然在咱们家住下,那咱们就把他当做自家人一般看待,不必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要不然他也不好过。当年瑞王爷曾帮过我们大忙,这一回,就当是报恩吧。”

  二叔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想了想,又悄悄推了推二婶,小声道:“你听见了。”

  二婶还是有点不自在,挤出笑容点点头。结果刚刚吃过晚饭,二婶就急匆匆地去客房把赵诚谨床上的被褥全都换成了新的,又有些不安地问:“要不,那个,给您换个房间?”

  赵诚谨哭笑不得,“二婶,真不用,这已经够好了。说实话,这两年我还真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

  这一句话险些就把二婶给说哭了,她悄悄揉了揉眼睛,一回屋就哭了出来,“世子爷真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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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

  有人来学堂里闹事的事儿当然瞒不过阿初,下午回家的路上,这个小八公就拉着许攸问个没完,待晓得最后赵诚谨出来帮忙把人给喝退的,阿初就后悔得不得了,挥着小拳头道:“早知道是有人欺负小雪姐,我也就过来了。可胡先生不让。”

  胡先生是方秀才的内弟,是个童生,年纪不大,很容易害羞,听说家里头家境不好,所以方秀才便把他请来私塾帮忙,给阿初他们启蒙。

  许攸闻言忍不住笑,高兴地拍拍阿初的脑袋,表扬道:“我知道阿初最讲义气呢,下回再有人来找我麻烦,你一定要记得来帮忙。”

  阿初使劲儿点头,罢了又回头朝赵诚谨道:“小顺哥你怎么也不记得叫我去。”

  赵诚谨作出懊恼的神情,“一着急居然就给忘了,下次一定不会。”

  许攸斜睨了他一眼,得意洋洋,“没有下次了。那些小丫头片子现在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她说到这里觉得好像有点不大对,她以前做猫的时候,那些老鼠好像就没怕过她,因为她根本就追不上。

  所幸阿初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古怪的表情,只一脸诧异地问:“为什么?她们为什么会害怕?”虽然昨天见识过小雪拍着桌子发飙的样子,可是,他见的更多的是她和善可亲的一面,所以,一点也不会觉得她可怕。

  “小鬼都这样啦,欺软怕硬。”许攸低声喃喃,赵诚谨看着她笑了一声,低低地道:“好像你比她们大似的。”

  许攸:“……”

  学堂里的功课并不重,尤其是许攸,只是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自从孟老太太没出去干活儿以后,她和二婶把家里的家务活儿全给包了,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许攸一点也插不上手。

  于是她就在书房里陪着阿初和赵诚谨温习功课。她的字写得不大好,虽然写过十几年硬笔,框架构还不错,可就是没法控制软绵绵的毛笔,写出来的大字都奇奇怪怪的,一点风骨也没有。赵诚谨便亲自给她做了个字帖,让她对着他的字练。

  许攸觉得有点怪,但仔细一想还能省了买字帖的钱,又觉得挺好,更何况,赵诚谨的字写得还真不错。

  她写完了两页大字,阿初和赵诚谨依旧低着头认真地在百~万\小!说,许攸有点坐不住,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还是起身悄悄地溜了出来。孟老太太在院子里做布鞋,鞋样子昨天就裁好了,这会儿正在纳鞋底。二婶也在,除了她们俩之外,还有三四个妇人婆子,一边纳鞋底一边聊天,气氛挺融洽。

  许攸扫了一眼,都是附近的邻里,遂乖巧地上前去叫人,这些婆婆和大妈也都看着她笑,有个姓孙的婆子看了她半晌,忽然道:“小雪真是越长越像她娘,瞧这眉眼,简直就跟随云一模一样。”

  这是许攸醒来后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及小雪的母亲,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朝孟老太太看了一眼。孟家人为什么从不提及小雪的母亲,许攸并不知情,但她也没有问过,而今忽然听孙婆子提及,难免心中一动。

  孟老太太面色如常地笑笑,“可不是呢。”说罢,她又抬头朝许攸道:“中午你二婶做了绿豆糕,就在厨房的碗柜里,小雪你去端来,和顺哥儿、阿初一起吃。读书可费脑子,这会儿准饿了。”

  许攸自然猜到她这是要把自己支开的意思,遂笑着点头去了厨房,走到厨房门口时还依稀听到孙婆子的声音,“……你们家老大就没想着在找一个……”

  她进了屋,迅速地转身把耳朵贴在门后偷听,老太太有些无奈地回道:“他不愿意,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这都多少年了,一直放不下,我们也不是没劝过,他根本不听,又说不愿让小雪受委屈。”

  “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要是小雪是个男娃儿也还好说,这一个闺女,将来嫁出去了,他这一房可不就绝了后。你也不劝劝?”

  “实在不成,就让小雪招个上门女婿。”孟老太太倒也想得开,“我可是再也不愿意管那头倔牛了。”

  院子里当即有人哈哈笑起来,意有所指地道:“我就说呢,你们家怎么忽然多了个俊俏后生,老大还说是远房亲戚,原来是当上门女婿养着的。老太太这眼力可真好,那般俊俏的后生,咱们云州城里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要不说怎么还送他去读书呢……”

  这些三姑六婆凑堆儿了还真是能瞎掰啊,许攸听得哭笑不得,摇摇头,索性不再听壁脚了,从碗柜里找了老太太说的绿豆糕,用小碟子装好,送到书房去。

  她压根儿就没把外头这些大妈大娘的话放在心里,所以一点都没觉得什么尴尬,倒是阿初一脸好奇地问她,“姐,上门女婿是什么意思?”

  赵诚谨正在写字的手忽然就定住了,许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也会不好意思,想了想,决定要表现得坦然些,遂毫不迟疑地回道:“意思就是将来等我长大了不嫁出去,唔,娶个夫婿来我们家。”

  “真的呀,这太好了!”阿初的两只眼睛立刻放光,“去年小五他姐姐嫁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小五一想起他姐就哭。我那时候就担心,将来小雪姐姐嫁人了要怎么办。姐姐赶紧娶个夫婿回来吧,还能帮忙干活儿。”

  许攸被他逗得笑起来,偏还使劲儿点头,“好啊好啊,你等着啊。”

  “嗯哼——”赵诚谨忽然清了清嗓子,抬头朝她看了一眼,眼睛黑幽幽的,似乎隐隐带着些责备。许攸被他这眼神儿一瞟,居然觉得有点心虚,遂把绿豆糕往他面前推了推,有些不自然地道:“你吃这个。”

  “你的大字写完了?”赵诚谨把绿豆糕又推到阿初面前,正色问许攸。

  许攸点点头,把写好的纸拿给他看,有点得意地道:“你看看,是不是写得挺好的。”她自觉最近进步挺大,这一手字拿出来已经很能见人了,所以才会这么主动地给他看。

  赵诚谨没作声,沉着脸认真地盯着手里许攸写的大字看,那么的专注,以至于让许攸觉得他的眼睛里好像有x光,能透过那薄薄的宣纸看到藏在里头的宝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手边的笔,在左上角的位置勾了一下,然后把宣纸递回给许攸。

  “什么意思?”许攸鼓着脸气呼呼地瞪他,“就这一个字吗?”每次许攸写完大字他都会要求检查,然后从当中勾住几个写得好的以示表扬。许攸自以为这一副字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没想到他居然才勾了一个字。

  赵诚谨头也不抬,“嗯”了一声,又道:“心不静,字发飘,罚抄十遍。”

  “哈——”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许攸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他,回去自己屋里找了前几天没做好的荷包出来,坐在书桌边慢悠悠地折腾她的荷包——她现在已经没有一点追求了,就喜欢折腾这些小姑娘们的玩意儿。

  才缝了几针,坐在对面的赵诚谨忽然说话了,有些沉不住气的样子,“不是让你罚抄十遍?”

  许攸一挑眉,故意噎他,“你说罚抄就罚抄,凭什么啊?你又不是我先生,方先生还夸我的字写得好呢。”这个小鬼,几年不见还会装模作样了,小时候多可爱,说话软糯糯,脾气也好,永远都哄着她,现在居然还敢罚他抄书。

  她声音一高起来,阿初立刻就抬起头,看看她,又看看赵诚谨,一本正经地小声插话道:“姐,我劝你还是抄吧。”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服气,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欺压到头上来,还真是不爽啊。更何况,这小鬼头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还看过他尿床呢!一转眼,那个尿了床会不好意思悄悄躲在被窝里不说话的小家伙居然就变成了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小老头,他还敢罚她,真是胆儿肥了。

  阿初朝赵诚谨瞟了一眼,小声地道:“小顺哥说得有道理啊。”不然,回头可有你受的!他朝许攸做口型,见她不明白,又把嘴巴拉到更大,赵诚谨忽然转过头来看他,阿初的脸立刻僵住。

  “你到底写不写?”赵诚谨问,小脸微微发沉,忽然间就有了凌厉的气势,阿初觉得连头都不敢抬了。

  只是许攸连皇帝都见过的,怎么会被他给吓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不写,要写你写,反正我不写。”

  这话简直就是挑衅的最佳语录,反正许攸觉得要是谁这么跟她说话,保准要气得跳起来大打出手。偏赵诚谨还忍得住,看了她半晌,居然还笑起来,就是笑容有点发凉,“就你这样,字都不认得几个,还不肯学,将来还想招上门女婿?招得到吗?”

  “怎么就招不到了,”许攸瞪他,“谁让我长得好看,你就等着吧,将来想要入赘来我家的多了去,得从大门口排到巷子外。”

  赵诚谨都生气了,小白脸涨得通红,“你……你这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那还是绣花枕头,”许攸道:“起码还有花儿呢。”

  “你……不思进取!”

  “我又不是男人,进什么取啊?”许攸故意逗他生气,觉得他这气急败坏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极了,这才像她记忆里的顺哥儿。

  赵诚谨气得要命,黑幽幽的眼睛里嗖嗖地放着冷气,阿初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使劲儿地朝许攸使眼色,让她悠着点。许攸只当没瞧见,托着腮慢条斯理地绣着荷包,嘴里还道:“以后招上门女婿一定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不能光盯着人家的脸看,男人长得俊靠不住,得看人品。一定得老实……”

  她巴拉巴拉地说着,赵诚谨再也听不下去了,一生气,出去了。

  正文 62六十二

  六十二

  院子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孟老太太正待起身去开门,就见赵诚谨一溜烟似的冲到了前头,还扭过头来朝老太太笑笑。

  门外站着个中年差役,赵诚谨心里顿时一突,脸上强作自然,僵硬地朝来人笑笑,问:“请问您是?”

  “哟,这就是孟捕头说的远房侄子吧,长得可真俊呐。”来人看清赵诚谨的模样,很是一怔,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衙门里分了些东西,孟捕头让我给送过来。”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指了指身边的麻袋。

  赵诚谨心中稍定,赶紧把门大开,笑着招呼道:“大叔快进屋。”一边说着,还一边上前去帮忙搬东西。麻袋里仿佛装着鱼,里头渗出水来,还散发着浓浓的腥味儿。那差役见赵诚谨长得白白净净,胳膊细得就跟竹竿似的,生怕他伤着,赶紧道:“没事儿没事儿,我搬得动……”

  孟老太太和二婶也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一见那差役立刻热情地招呼道:“是铁虎来了,赶紧进屋。哎哟,这东西哪儿来的?”

  铁虎又解释了一遍,朝孟老太太道:“都是鱼,还有些活的,婶子赶紧给处理了。”

  二婶闻言,赶紧去厨房找了两个大木桶并一个大盆出来。许攸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脑袋,阿初见状,也跟着趴到窗口眨巴着眼睛看热闹。

  院子里其余的婶子婆子都凑了过来,啧啧地叹道:“还是孟捕头能干,这里怕不是有好几十斤鱼。我听说最近城外的河都干了,鱼也少,有钱都买不到呢。”

  孟老太太笑笑,没接话。她平时里行事虽说也大方,可这鱼啊肉的可不是便宜东西,哪里能随便给,再说今儿院子里这么多人,一人一条一下去,怕不是就要分去了好几斤,孟老太太有些心疼,所以便索性不作声。

  孙婆子笑着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道:“这天儿不早了,得赶紧回去做饭去,不然,一会儿当家的回来没得吃,可不又得挨骂。”说罢,又扬了扬下巴朝一旁死盯着地上草鱼的刘婆子道:“老刘家的你还不走!”

  刘婆子有些不舍地再看了看地上的鱼,舔了舔嘴巴,“走走,这就走。”

  余下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多待,纷纷起身告辞。

  许攸也从屋里出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孟老太太和二婶,“今天晚上有鱼吃了!哎呀,居然还有楞子鱼,一会儿用盐和料酒腌了,裹上面粉炸了吃,可香了。”

  二婶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小雪在哪里吃过这种鱼?我们云州可不产这个?”

  “啊?”许攸顿时一愣。赵诚谨也朝她看过来,眼睛黑幽幽的,看得许攸心里头顿时发虚。他盯着她看做什么?还一副审视的眼神,就好像,随时要从她身上找出点什么秘密似的。许攸的嘴里有点发干,吞了口唾沫,才支支吾吾地回道:“好像……是在京城吃过。”

  京城里总该有这玩意儿,瑞王府的厨子就老做这个,用油炸得酥酥的,香得勾人。不过赵诚谨不大吃,都给她藏起来,时不时地赏她两根。

  孟老太太笑,“油炸太费油了,回头给你煎了吃,也挺香。”

  许攸被赵诚谨看得心慌气短的,哪里还敢反对,立刻“嗯嗯”地应下,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心虚。任凭是谁,也没法把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跟瑞王府的猫联系在一起,爱吃楞子鱼怎么了,哪有猫不爱吃鱼的,以前她还还吃卤肉干呢。

  她一想通这一点,胆子立刻就壮了,抬头直视赵诚谨,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极具穿透力,“顺哥儿你盯着我看作甚?”

  赵诚谨脸上一点尴尬的神情也没有,自自然然地回道:“看你这馋猫样儿,让我想起了我家雪团。”

  要不要这么玄啊!许攸的心跳都停了两秒,僵着脸朝他笑了笑,阿初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钻了出来,好奇地问赵诚谨,“谁是雪团?是小顺哥家里的妹妹吗?”

  赵诚谨温柔地摸了摸阿初的脑瓜,“是我以前养的猫,名字叫雪团,你姐姐也见过的。”

  “是猫啊!”阿初显得有些兴奋,“小五家也养了猫,是黑色的大猫,不大爱理人,它都不肯让我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很喜欢小雪姐姐呢,有一天小雪姐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那只黑猫还跳到她膝盖上去了。真奇怪!”

  这个小八公嘴巴还真多事!许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咧着嘴朝赵诚谨笑,干巴巴地道:“是,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哈哈,哈哈。”

  事实上,不仅是猫,连巷子的狗都喜欢往她身边凑,摇着尾巴问她要吃的,许攸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她的“小伙伴”,偷偷给过几次,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也亏了这巷子里的猫不多,不然,一只两只都往她身上扑,赵诚谨非得怀疑不可。要知道,就算是家猫都不大爱亲近人的。

  她心里头正打着鼓呢,耳朵里忽然传来一声“喵呜——”,许攸心一颤,紧张地抬头,一眼就瞅见围墙上那只黑色的老猫挥了挥爪子朝她打招呼,她顿时险些喷出一口老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黑猫应该是被院子里的鱼腥味儿给吸引来的,一过来才发现院子里全是人,没法下手了才想让许攸帮忙,别看它是只猫,可狡猾了。

  “小雪姐姐,你……你召它过来啊。”阿初兴奋极了,甚至忍不住跳了跳,见许攸还不动,又拉了拉她的衣服袖子,“快点快点!”说罢,他还一脸得意地朝赵诚谨道:“那只猫可听小雪姐姐的话了,一召就来,不信你就看。”

  许攸又默默地吐了一口血——阿初这个小鬼真是专注卖姐二十年!

  许攸被逼无奈,硬着头皮朝黑猫招了招手,眼睛却在使劲儿地朝它使眼色,希望它能领会她的深意。但她显然高估了黑猫的智商,那家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哧溜一下就从围墙上滑了下来,迈着优雅的猫步踱到她面前,仰着脑袋讨好地叫了一声。

  阿初顿时发出一声欢呼,蹲□体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想摸摸黑猫的脑袋。黑猫立刻警惕地抬起一支爪子,眯起眼睛看他,态度有些防备。

  “小雪姐姐,它不让我摸。”阿初委屈地朝许攸告状。许攸没好气地回道:“人家不让你摸关我什么事?”嘴里这么说,人却已经蹲了下来,伸出手跟那只黑猫握了握爪子,尔后又去顺它脑袋上的毛。黑猫立刻就松懈下来,半眯着眼睛慢悠悠地往地上躺。

  阿初见状,也学着许攸去顺黑猫的毛,黑猫眯了眯眼睛,这回终于没挠他。

  “小顺哥你家的雪团是什么样的?”阿初一边给黑猫顺毛,一边好奇地问赵诚谨,“它长得好看吗?乖不乖,生气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挠一爪子?小五说小黑有时候忽然会生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抓人呢。”

  赵诚谨的脸上顿时露出怀念又伤感的神色,“雪团是全天下最乖的猫,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它特别聪明,比人还聪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我身边,帮助我,保护我。它还会写信呢……”

  “骗人的吧。”阿初表示不信,“就算是人也不一定会写信,猫怎么会呢?一定是别人写的,要么就是小顺哥在骗人。”

  “我没有骗你,”赵诚谨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表情甚至有点严肃,“是真的。”他耐着性子把当初许攸怎么被抓走,怎么被卖到荥阳,又怎么回京的事说给阿初听,阿初都惊呆了,就连在一旁剖鱼的孟老太太也忍不住开口道:“那猫是人变的吧,要不就是成精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聪明的猫。”

  赵诚谨微微皱着眉头没说话,许攸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裙子里头去。

  阿初好奇地追问:“那后来呢?小顺哥你逃走的时候没带它一起吗?”

  赵诚谨忽然就红了眼眶,晶莹的眼泪在眼眶地打了几下转,终于没落下来,声音却有些哽咽,“它……为了救我,被……被人杀死了……”到最后,眼泪还是滑了出来,一滴一滴犹如断线的珍珠滚落。

  他很久没有跟人提起过雪团了,忽然说起来,心里头就堵得难受,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抬头看了一眼许攸,她低着头看不见脸,身体仿佛在微微颤抖。

  阿初有些不安,他觉得要不是自己这么追问下去,赵诚谨也不会难过成这样。于是他求助地朝许攸看过去,希望她能开口劝慰赵诚谨几句,可转头一看许攸,却发现连她也在伤心,阿初顿时就慌了。

  “姐,小雪姐姐……”阿初巴巴地去拉许攸的衣服,蹲□体从底下看他,内疚又不安地样子,“小雪姐姐你哭啦?”

  许攸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朝他咧嘴笑,“什么?没有啊。”她起身把黑猫抱在怀里,拍了拍它的后背,“馋猫,一会儿阿婆弄了煎小鱼我再给你吃。”

  孟老太太见赵诚谨还在伤心,耐着性子安慰他,“顺哥儿别伤心了,照阿婆看,你那只猫可不是寻常猫,说不准是天上下来的,就为了来救你呢。这会儿兴许已经回天上去了,兴许它还一直在什么地方看着你呢……”

  许攸站在书房门口一脸无语地看着孟老太太,黑猫圈成一团窝在她怀里,两只爪子不安分地在她胳膊上拨呀拨,一会儿,又抱着她的手指头往嘴里塞……

  “哎呀,你这个笨蛋!”许攸吃痛,慌忙把手指头缩回来,气呼呼地瞪着黑猫。黑猫顿知自己惹了祸,迅速把脑袋往她怀里一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许攸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以前做猫的时候可没这么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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