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丽娅已经哭得说出来话来,她握着米奇的手贴住脸颊,一直抽着气几乎都要不能呼吸了,夏苒拿袖子盖住眼睛,她听见米奇又说一次:“求你……”
米奇第二天就被詹姆斯跟托尼抬出帐蓬火化了,他们在水边架起木柴,米奇受伤的那条腿已经能看得见骨头,脓水散发出恶臭,帐蓬里必须拿烟整个熏过才能呆人。
火很快就烧了起来,火舌迅速的圈起米奇整个身体,橘红色的光映着天边的夕阳,晚霞落在沙漠尽头,每一颗黄沙都似流金。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还没有烧完,那火越来越小,越来越艳,烧到最后,只剩下一股肉味,浓郁的让夏苒想吐。
夏苒决定带着普丽娅一起走,可普丽娅则在火化了米奇的好第三天,跟托尼在一起调笑。她就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软绵绵的缠在托尼身上,修长的身段黑丝一样的身体,又妩媚又妖娆,甚至在餐桌边就能坐在托尼身上,磨蹭他,让他激动的连饭都顾不上吃。
詹姆斯对他们的举动视而不见,丽贝卡在他们眉来眼去的第一天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帐蓬,她贴着帐蓬壁坐下,跟夏苒不说一句话,只是在看着普丽娅的时候垂下目光,根本不去看她娇艳的脸。
夏苒在水边拦住了她,她正在水里洗澡,水珠顺着她背脊上的美人沟一直滑进股沟里,她对夏苒的到来视而不见,裹上毛巾就要离开,夏苒伸手拦住了她:“你是不是疯了!”她知道普丽娅可能知道了真相,但她在干蠢事,米奇最后的愿望就是普丽娅能离开这里,安全的离开。
“你不能这么做,想想米奇!想想他的希望!”她这完全是送死,就连丽贝卡也明白这一点,托尼可不是傻瓜。谁都知道普丽娅不会自己送上门,托尼只不过是在咬嚼送上嘴的肉,他不可能受骗。
普丽娅挽了挽滴着水湿发,她黑亮的眼睛里燃着光芒,看着夏苒的时候神采熠熠,她跟夏苒说了最后一句话:“这是我的希望。”
正文 41丛林生活物语(修)
走水路是他们的b方案,林薇握了握贝克手,自从牢里增加了看守,他们几乎不能正常交谈,只靠着在手心里写字来交流,林薇把她看见的那些东西一一写给贝克,纳粹的图案,堆成小山的猎物,还有用红汁涂了满身的土著男人女人们。
送食物的土著人都换上了新皮裙,他们猎那么多鹿原来是为了皮,头上带上羽毛冠,露在外面的皮肤抹成了红色,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们的盛宴就要开始了。
笼子里那两个胖家伙被带了出去,整整一天他们都没吃过东西,面前只摆了一种闻起来奇香无比的
果汁,那香味把地牢里的味血腥味都盖了下去。
就像是烈酒一样,那两个胖子喝完整个人都发红了,晶莹的皮肤下都能看见青紫的血管,林薇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她害怕,可她不能闭上眼睛,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该直面恐惧。看清楚他们在做些什么,才有可能更快的逃走。
两个土著人把胖子一号从笼子里抬出来,他已经完全神智不清了,浓密的毛发遮蔽住他的眼睛嘴巴,土著人手里拿着石头刀,把肥厚的叶子捣碎,跟黑色的像是泥巴的东西拌在一起,像剃头师傅那样用两把石头相互刮打一下,在上面抹了一层黑黑的像是淤泥一样的物质往那人脸上身上涂。
林薇捂住嘴往后退,她再坚强也看不了这个,这些人就像在帮鸡褪毛那样,石刀把那人抹成个泥人,擦过毛发根部的时候他还露出舒适的表情来,好像很享受似的。
刮完了胡子,就刮头发,这个步骤也不知这两个土著人做了多少回,驾轻就熟的把那人身上所有长了毛发的地方都被刮了干干净净。
石刀刮过皮肤的声音让林薇头皮发麻,地下一团团一块块的黑色,刮过一块就“啪哒”掉下一个泥团儿,沾在石刀上的黑泥一甩就落了了门上,差一点溅进贝克的眼睛里。
冲淋的热水里也带着那种浓重的香味,林薇第一次来的时候闻到过,却没找到开花的地方,原来是叶子,不是花朵。
水是煮过的,散发着热气,看上去像是冒着绿烟,那人全身白溜溜的,被绿汁从头冲到脚底,把多余的粘在身上没有刮下来的毛发也冲了个干净。
他们就像是个剥了壳的圆鸡蛋,从头顶到脚趾全都圆溜溜干干净净的,全部的毛都刮完了,他还醉着,一点也不知道将被送到火架上。
林薇被贝克搂在怀里,贝克吻吻她的额头安慰她,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不让她看这些,自己却侧过脸去,他也一样不能面对这些,却强迫自己看下去,只要这些人一离开,他就带着林薇逃走。
感受到林薇急促的呼吸声,他回过头,脸色苍白一点笑意都挤不出来,他动动了嘴巴,可看上去就像是抽动了嘴角,他们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林薇的手指在贝克手心里掐出个印子来。
“别怕。”贝克说:“我们会安全出去的。”
两个被刮得干干净净的人用两根皮绳子捆在粗木头上抬了出去,林薇见过乡下人抬猪,现在那两个白花花的人跟猪没有分别。
四个土著人一前一后抬了他们出去,有说有笑,当中一个人还摸了摸白肚皮,轻轻弹了一下,看着他们满腹油脂的样子满意的咧开嘴笑,对他的同伙指指点点,仿佛在说他预定下了这块最肥美的肉。
他们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走到了贝克的笼子边,林薇脸色煞白的看着他们打开了笼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笑了笑,两人四只手把贝克从笼子里扯了出去。
林薇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贝克大叫出声,他知道这些人听不懂他说什么,可他还是大声喊着:“你们要干什么?”从这里出去,只能去一个地方。
林薇又惊又惧,这回轮到她扒着笼子不放了,土著人拿棍子捅住她,像赶鸡一样把她往后捻,她眼睛里都是泪,不管棍子敲在身上有多疼也不放手。
他们要干什么,难道贝克也是人选之一吗?
卡莫跟林薇一样发了愤怒的声音,他明显比林薇得到更多的重视,那些人又伸进棍子要捅他的伤口,被他奋力一扯,狠狠捅了回去,土著人语速飞快的咒骂了句什么,把他的笼子也打开了,扯着卡莫的长发拎他出去。
林薇以为自己也会被带走,但他们没有,他们把笼子重新锁了起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带着贝克跟卡莫离开了。
地牢里灯光一下子熄了,火盆也被挪了出去,林薇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抬起手臂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手背上印出清晰的牙印,她还在发抖,但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林薇在笼子里爬坐起来,掀开两根磨断了的藤条,先爬了出去。他们一定是跟那两个胖子一起被带到上面去了,她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火盆虽然灭了,但里面的火星没那么快灭掉,林薇把包着酒精棉花的树枝伸进灰堆里,祈祷它能燃得起来,用火烧掉藤条是最快的办法了。
火苗“噗”的一声燃了起来,林薇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的护住那一星火光,火燃上叶子很快烧起来,一根连着一根,火舌舔过的地方全被圈了进去。
一直安静麻木的牢友们这时候激动起来,有些人痴呆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人已经回过神来,大叫大嚷声不断,幸好地牢离地下城区有段距离,林薇小声对自己说:“快点,再快点,没时间了。”
这里十几个已经放出了一半,他们却不知道要互相帮助,接二连三的往门口跑去,差一点就把林薇撞倒在地,靠这些人根本没用!他们当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顺利走找到大门呢。
远处已经传来了喧哗声,如果他们有组织根本就不必像现在这样,跟没头苍蝇似的乱闯,派人出去查看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开始了晚会,等他们酒足饭饱的时候逃出去更安全。
可现在这行不通了,她不能眼看着贝克被带走,她不顾得剩下的这些人,矮着身体出了牢门,这条路她被关进来的时候走过一次,现在她顺着这条路往地面走。
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剩下的几个人也被那些饿疯了的人扑到在地上,林薇手里举着火把,粗藤的火星溅在她手背上,烧出一个又一个泡,她全力往前奔跑,一路寻找着贝克的踪迹,那把刀在他那儿,就算他们能绑他,也不能绑太长时间。
她一面这样自我安慰一面找梯子往上登,遇见迷了路的牢友就给他们指一下方向,其实不用指他们也能找得到,那上面传来浓浓的烤肉香气,像是一下子烤了一百头鹿那样。
抬着钻石的土著人躺倒在地上,这个家伙被先冲出来的十几人给围攻了,林薇一点也不可怜他,在他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拾起地上装着钻石的皮兜狠狠给了他一下。
这东西很洞手,皮的弹性又好,装着满满的钻石哗啦啦的击打出去,土著男人哼都没来得哼一声,头发里流出殷红的血,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林薇好像打了鸡血那样,她的手一点都不抖了,她把皮兜系在腰上,手脚并用的往石洞上面爬,缩在洞|岤门后面,等着那些人先出去。
她只能趁乱去救贝克,幸好这个部落的人没她想像的那样多,大概一百多人,男人们打着鹿皮鼓,女人们正围着石台跳舞,被冲出来的俘虏吓了一跳,尖叫着攘着一团,男人们很快拿起了长矛驱赶起他们来。
那块圆石头被垒了起来,下面烧起了柴火,两个胖子光着身子站在上面,就像铁板烤肉那样,他们被平放在圆石上,好像在蒸岩盘浴,火还没旺起来,等他们觉得烫的时候,背上皮肤散发出一阵肉香。
贝克跟卡莫被绑在一边的木桩上,贝克低着头用小刀磨着绑在手腕上的皮绳,卡莫一脸虚弱,看着那两个胖子在石板上跳来跳去,被长棍子捻到中间,一想要爬下来就围绕在一边的土著人狠狠抽打。
看样子这个活动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女人跟小孩子尖叫着躲到一边,饿疯了的人眼中鹿肉就是最大的美味,他们扑向架起来的木柴,顾不得这些鹿肉还带着血丝,撕下来就塞进嘴里。
五个壮汉也拉不住一个饿鬼,这些人的眼睛里只看得见肉,好像饿了一个冬天的豺狼那样扑过去,撞倒过来拦住他们的土著人。
林薇身形敏捷,像鹿那样串过争斗的人群,用手上的皮兜给土著人添点乱,钻石比板砖还好用,一下砸上去,必定受不了,她把捡来皮兜抡圆了甩出去,钻石哗哗作响,一下上去就打破土著人的头,溅出来的血染红她半边脸颊。
贝克手上被小刀割出一道道的血痕,那刀自从林薇进来之后就一直藏在贝克的袖子里,刀刃很利找对了地方几下一磨就割开了皮绳,他摆脱掉身上缠着的绳子,帮卡莫脱身出来。
卡莫是他们当中最小却最有战斗经验的,他一挣脱绳子就把捡起散在地上的长矛往离他最近的土著人身上捅,贝克知道林薇把武器藏在什么地方,他长腿一迈跳上小坡,从林荫道从里拉出藏好的背
包跟鹿骨弓,带铁钉的长矛扔给了卡莫。
卡莫似乎根本没想到这根看起来粗制滥造的竹矛这样锋利,往扑上来的土著人身上一刺,那人大叫一声,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倒在地上。
林薇磨那些钉子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刺到人身上,她还以为她跟贝克会用这个来对付鹿跟熊,而现在卡莫几乎一下一个,那些被铁钉刺到的土著人皮破肉烂血流不止,这比木头磨出来的矛尖厉害得多。
庆典被他们弄得一团乱,这些土著人一开始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他们的优势就没了,五六个人一起围上来专心围攻一个,贝克抢了把矛用这个攻击他们,没有钉子顶多只能破层皮,他们根本就不怕。
倒是林薇的钻石攻击更厉害,石头重重打在人头上,不晕也得倒在地上捂着头打滚。这些他们崇拜的东西,用另一个方式从他们的身上索取代价。
“我们往洞里去。”贝克冲林薇大叫,他们被人隔开了,他的长矛头都钝了,林薇更是已经支撑不住,她被两个男人围了起来,连灵活这项优势都快保不住,她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皮兜也快挥不动了。
他们不可能比这些土著人更灵活,山壁是爬不上去的,只好往洞里去,实行最佳方案,走水路。林薇跟贝克往后退回石洞里。
此时洞|岤里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大家都在外面,那群饿汉摔死了一个小孩子,惹得土著人大怒,贝克跟林薇这边倒放松了下来。
贝克大叫着卡莫的名字,但他们隔得太远了,卡莫根本过不来,他手里的长矛还是这么利,但他支撑不了多久,那把竹矛让围着他的土著人进不了身,但他早晚会把力气用光。
贝克往前两步想把卡莫给带过来,但他一离开,林薇就被当成了靶子,贝克只好又退回去守在林薇身边,卡莫好像根本没想跟他们一起逃走,他刺伤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贝克叫他的声音。
但他们不能再等了,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土著人也不是笨蛋,放出来的人里真正对抗他们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其它的来到鹿肉边就走不动路了,趴在地上撕着肉往嘴里塞,像真正的野兽那样低呜。
卡莫单腿已经站不住了,他背靠着大石,长矛架在身前,挡住土著人的攻击,远远看了贝克一眼,他抬起手,冲着他比了个手势。
那个手势贝克知道,卡莫在说到自己的部落时,比过这个手势,他从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逃走。
林薇靠在贝克身上,她的皮兜越甩越近了,他们再等下去只会消耗光所有的力气,贝克最后看了卡莫一眼,果断的拉着林薇退进石洞里。
正文 42丛林生活物语
卡莫没能跟上来,他本来就伤了一条腿,被冲散之后也不可能有力气再找到贝克跟林薇。贝克做了艰难的抉择,他先带着林薇离开了。
一路上他们都在不断的前跑,骤然停下拐个弯,再继续往前冲,地下洞|岤形势复杂,林薇记得的路也只是从地牢里出来要走的路,他们俩就像两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循着火光乱撞。
石头间凿出来的通道只能通行一人,贝克跟林薇一前一后急赶,好几次急转避过迎面过来的土著人,在下面追赶他们的人并不多,可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
贝克冲林薇使个眼色,转身贴紧了石壁,林薇故意发出声响,引来追赶他们的土著人,贝克手里捏着林薇用来当武器的钻石口袋,在那人扑向林薇的时候狠狠砸了过去。
林薇矮身一躲,躲过了攻击,土著人扑倒在地道上,后脑汩汩流出血来,贝克拎起他的两只脚拖到石洞中去,大概有五个,现在干掉了一个。
依样而行,一共解决掉三个人,林薇跟贝克都没有去检查他们是不是还活着,那样重的打击,又是在脑袋上,短时间内他们绝爬不起来。
林薇只记得自己往没有火光的地方走,才看见了地下河,那一定是咸水,带着扑面的咸腥味。他们俩的手心都是汗水,差一点就握不住。
山壁上突然响起了轰隆声,隔着挖空的山体像下起了雷暴雨,贝克一听声音反射性的把林薇抱进怀里,侧耳等了许久,那声音就是不停。
这不是人为就能发出来的,土著人们敲打鹿皮鼓也没有这么响,难道他们把所有俘虏都杀了?这是在庆祝他们的胜利?
贝克跟林薇交换了一个眼神,地下河已经离得很近了,泥土湿软,石壁上带着氤氤水汽,停顿不过几秒,贝克抿起了嘴唇,他把背包往后一搭,拉住林薇继续往前。
终于找到地下河流,火把燃到了尽头,“噗”的一声燃掉最后一点星火,四周突然暗了下来,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河有多深有多宽。
轰隆声越来越响,贝克脸色大变,这不是什么鼓声,那是山壁裂开的声音,现在再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听声音虽然离他们还很远,但他们不能冒险。
林薇苍白着一张脸,她有些不好的联想,越是到这种关头,心底的恐惧越是冒出头来,这简直就是一部蹩脚的三流影片,出来露营的男女穿越时空落到土著人手里,接着又在逃走的时候被河里史前怪兽一口吞掉。
贝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的吻落在她额头上,两个既脏又臭,满身狼狈,身上一股怪味儿,呆在地牢里好几天连脸都没洗过,更别提刷牙,但他一路从额头吻到了嘴唇。
舌头伸进林薇的嘴唇里,卷着她的舌头吸吮,他们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林薇抽着肩膀就要落泪,跳进这黑漆漆的水里,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
贝克低下头,他把林薇紧紧箍在怀里深吻,吻得眼角湿润,他把背包从自己的背上卸下来让林薇背在面前,就像在河岸边做的那样,用这个来借力,可现在他们只有这一个背包了。
林薇的眼泪没有止住,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地牢里的日子如此漫长,但此刻她只想扑进贝克怀里用他的脏衣服擦眼泪。
割开来的鹿皮做了包在头上保护他们的头,剩下的一大块用一根木头扎出孔来,扭成一个圆,像水上乐园里小朋友玩的那种气球,贝克拿树枝当作手柄。
林薇执意把绳子联在他们腰间,这跟在河里不一样,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可能会因为水势太快撞到石头,绑上了两个人就不会分开,同样的,一个人出了事,另一个人也不可能独自偷生。
他们紧紧握着手,一齐面对那未知的黑暗,就要数一二三了,贝克突然开口:“林,有句话,我还想再说一次。”
“闭嘴!”林薇头都没回,她怕被贝克看见眼角的泪水:“出去了再说。”她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着贝克:“如果我们出去了,就马上在一起!”
林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硬绑绑的,但她没有成功,抽鼻子的声音瞒不过贝克。贝克沉默了一秒,咧开嘴笑,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声音冲破黑暗落进林薇的耳朵里:“好。”
河水刺骨的冷,比在大河里那次更冷,眼前一片茫然,努力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方向,身体只能随着流水的方向划动,贝克努力比林薇游得更快一点,用他的手给她开路。
水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快,他们半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转圈,咸水漫过了脖子,贝克一只手摸着头顶上的石壁一只手划着水,想要减慢速度,林薇努力不拖他的后腿,两条腿不断蹬着水。
他们就像坐在游乐场的电动旋转茶杯里,一会儿被抛过来,一会儿又被拖过去,幸好头上的石壁上全是一起一伏圆弧形的钟||乳|石,如果是尖状物,也许他们早就被撞伤了。林薇喝了好几口咸水,她忍着不发出呕吐声,大口大口吸进氧气,她不能让贝克发现她不舒服。
林薇想起了她曾经去过旅游区见过的那些岩洞,里面的钟||乳|石形态各异,打上灯光就像神仙世界,可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机会来这神仙世界游一回,还是这么不美好的经历。
河水越来越咸,游起来似乎也更省力,林薇的力气全用在划水蹬腿上,她恍恍惚惚的想到了死海。这条河好像没有尽头,没有光,没有声响,除了腰间偶尔传来的力道,人好像已经被这黑暗给吞噬了。
身体一直浮在水里,背包飘在面前,林薇看不见贝克,但她知道他还在,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扯一下绳子,告诉林薇他还在,她已经没有力气流泪了,费尽力气回应,所有的感官都混沌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绳子的那一面系着贝克。
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但他们已经被水流冲得失去了方向感,只知道身体不停的被水流带动着,想要跟这样的力量抗争是不可能的。
林薇觉得五脏六腑都搅成了一团,头晕眼花的不知道被水冲了多久,这水等于救了贝克跟林薇的命,省了他们很多力气,一直到前方露两点光亮的时候,贝克急急扯了林薇一把,两人有默契的一齐发力,往那光明游过去。
洞口那点微光映得林薇不受控制的流泪,她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再见光明反而不适应了。贝克也是一样,他举起手挡住眼睛,眼睛虽然受不了,但却控制不住要去看。
洞口只能通过一人,林薇身形纤细,但她不会潜水,那个洞口一半在水里,要出去,只能横着过,贝克托住她的肩窝:“别怕,睁着眼睛过。”
那一定会很痛,咸水溅进眼睛里没少让林薇流眼泪,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他们不可能卡在这儿,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看了贝克一眼点点头。
正要往下缩脖子的时候,贝克突然叫住她:“林,你说的,在一起,是不是……那个?”他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个,林薇说的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早就住在一起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想到激动的时候就拉一拉腰上的绳子,感受到林薇的回应心里更美的乐开了花,骑士完成了探险,公主应当给他奖励。
林薇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她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害羞还是愤怒,原来他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
贝克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受了那么多天折磨的人,他的金头发贴着头皮,水滴顺着头发滴在水面上,咧着嘴笑盈盈的,好像他们只是在湖里游了个泳。
“嗯,没错,就是那个。”林薇说完吸一口气鼓着嘴捏住鼻子沉了下去,她一开始不敢睁眼,但她马上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水里的光感很模糊,但好歹看得见光,还有贝克在旁边帮她。
她很顺利的钻过了小洞,可谁也没想到在轮到贝克时候出了问题,他的身体太大了,这个洞口勉强能过到肩膀就卡住不动了。
林薇浮在水面上发急,阳光大盛,把水面照得一片碧蓝,她没心情去看这里的环境,拉着绳子想把贝克拉出来,贝克往后退去,这回想要斜着钻过来,他一只手先伸过石洞,撑着石头跟林薇一起用力钻出来。
水做了润滑,但他们的路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前面又是他们遇到过的那种瀑布了。
林薇已经没了力气,水中有块圆形大石头,贝克架起她的肩膀往前游,努力让她爬上那块石头,自己也跟着趴了上去。
这块圆石头只够两人坐,鹿皮球完成了使命,贝克靠着它游完了前面大半截路程,到了水流平稳的地方,树枝手柄断成了两半,那块鹿皮也顺着水冲走了。
林薇打开背包,里面的东西全都湿了,一点用场都派不上,他们把衣全脱了。就算是在阳光下,也还是冷,算起来两个人在土著人的牢里呆了将近十天,秋天却一下子就降临了。
落叶铺满了谷地,林薇想到他们那个准备了那么久的树屋,那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但她还有贝克,她扭过头勾住贝克的脖子,吻他的脸,贝克冲她笑,搂住她的腰吻她的脸,只要他们没事,什么都不重要,他们总能在这里活下去的。
幸运的是这里的水并不急,地下河的流势缓慢的注入这片湖,他们只要休息够了,就能淌过水往河岸边上去。
背包里还剩下的鹿肉跟黑莓干,都已经被咸水泡得没了原本的味道,石头上升不起火来,贝克抓了一把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往下咽,林薇也是一样,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饿,这点东西被两个人很快瓜分光了。
他们像在河滩上那样,尽力把身体摊平在石头上,阳光的威力不像他们刚来的时候那么猛了,这里是一片谷地,林薇坐起来让太阳撒满全身,她一有力气就挤出头发里的水,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
看看他们现在还有什么能用的,除了几根钉子连打火机都用不了。贝克把她搂在怀里,摸着她光滑的皮肤:“损失惨重。”说着他吻吻林薇的耳朵:“但只要我的魔法小仙女还在,一定会把一切都变出来的。”
只是重新开始,这很容易。
“威尔森家的人天生知道怎么从无到有,从零到十。”贝克轻轻抚摸林薇身上那些青紫,她的嘴角破了皮,长矛隔着衣服刺在他们身上,身上都是满布的小伤口,刚才不知道痛,现在反应过来了,贝克一摸,她就轻轻抽气。
“我有没有说过,我的曾袓父开过荒,他跟曾祖母两个人,他出去种树种地的时候,曾祖母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后来还开了个家庭旅馆,卖饭给同样开荒的人吃。”贝克宽大的肩膀像厚实的垫子那样为林薇挡住冷风:“我们也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薇在他怀里安静的听着,嘴角微微勾起来,她仰头用手挡住好刺目的阳光,突然眯起眼睛,指向河岸前方:“快看!那是什么?”
正文 45甜酒喝了一大半(抽不出的伪更)
她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模模糊糊“嗯”了一声之后,又缩进贝克怀里睡着了,贝克两只手指捏起林薇紫外套上的金拉链,夸张的咽了下口水,轻轻用力往下拉。
拉到小腹的时候停了手,他怕全拉开来林薇会冷,这样就很好。贝克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这么激动是在什么时候,或者说他是不是真的曾经有过这么激动的时刻。
林薇的黑亮的头发滑进颈项里,腻白粉红的皮肤衬着黑缎子一样的头发,贝克得很小心的控制呼吸,不然林一定会梦见一头打响鼻的驴。
紫外套里是吊带衫,侧着身体露出胸口半圆,林薇睡觉的时候会把内衣脱掉,那样绑着不舒服,贝克特别鼓励她这样做,每到夜里这个时候他总能吃到点软豆腐,现在不光是他的手,他想把脸都埋进去。
林薇呼出的热气都好像是甜的,贝克的嘴唇擦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他张嘴咬了咬她的尖下巴,小巧玲珑,两只手指就能捏住,他吻得林薇舒展开身体,趁机把手伸到了圣女峰上。
贝克这回再克制还是粗喘起来,两只手罩在上面都不敢动一下,好像只要一用力就能陷进去,他曾经所有有过的那些经验全都不存在似的,没有一点技巧,他就是想要好好揉一揉她,听她舒服的叹喟声。
贝克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使不上力气,引以为傲的灵活手指好像被烙铁夹过,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挑弄她才让能她在他的手心里绽放。
手指从衣摆里溜进去,摸着她的背,软软猫最喜欢这样,贝克的嘴唇印在她额头上,一只手在她背上来来回回的抚动。
林薇没有拒绝,她太累了,而这也太舒服了,她动动身体伸手勾住贝克的脖子,把自己贴过去头靠着他的胸膛,贝克把这个当成奖赏,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深入的抚摸过林。
这些天她比过去还要瘦了,但这没关系,他马上就会把她养胖的,贝克的手刮过林薇背上每一块骨头,他没拿她跟任何人比较,她就是最好的,最完美的,连小脾气也可爱的不得了。
这种程度的抚摸让林薇觉得舒服,她的梦更甜了,梦里她跟贝克还在原来那个树屋,打开门就看见了布鲁斯先生在敲着院子里的栅栏要吃的,她正拿着肉干逗它,贝克从后面把她拖进了树屋里,他们一起跌进软垫子上。
先是后背,再是小腹,最后是胸口,贝克从不知道光是抚摸就能让他这么兴奋,好像享受的不是林薇而是他,他闭上眼睛留恋林薇每一寸皮肤,细滑的好像未成年的少女,他伸出一只手拎开她吊带衫的领口。
那片雪色樱红让他快要喷出鼻血来,贝克没打算真的干些什么,他今天太累了,而他愿意让林薇第一次就体验最完美的,但看着她面颊上泛起的红晕,他又坏心的笑了。
“宝贝,你有没有试过这个?”他的手解开她牛仔裤的拉链,指尖一点点探进去,经过水草丰茂的平原,到达幽深紧窄的谷地。
林薇掀开眼皮,本能的用手去阻挡贝克,他已经啃咬着林薇的耳垂,低声安抚她:“乖,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甜蜜蜜的软软猫,贝克亲她的脸颊,他看到她换衣服了,还好好的擦洗了身体,那条嫩黄|色的蕾丝花边裤正紧紧的裹着她的密处,光是想像就让贝克热血上涌。
她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圆而挺翘的曲线正好抵住小贝克,大贝克一只手掌在上面逗弄着粉蕊,一只手在下面探进密谷。
林薇渐渐气喘起来,她不安的扭动身体,耳边潮乎乎的全是贝克呼出来的热气,这是她的享受,却是他的折磨。
手指刮着的嫩肉是从来没人窥过的圣地,贝克知道林薇从没尝过这种滋味,他有意让她的享受更久一点,也更美好一点,那些贝克只摆在心里说的话像风一样吹进林薇的耳廓中。
贝克下流起来简直不要脸,林薇迷糊归迷糊,但她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皮像粘在下眼帘上似的掀不开,身体从最初的抗拒过后变得舒展起来,贝克让她觉得舒服。
林薇喉咙口哼哼出声,她想让贝克停下来,但贝克以为她想让自己更卖力,他跟林薇一样闭着眼睛,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我的小甜酒不喜欢吗?舒服吗?”
林薇想要一脚踢开他,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
她在贝克的手心里化成一汪水,她从不知道自己也是会撒娇的,在贝克说那些甜得发腻的字眼的时候,她的嗓子里竟能溢出这么软这么甜的声音。
贝克得意极了,他慢慢的也跟着享受起来,把她的牛仔裤褪到膝盖,两瓣圆润紧紧贴着他凸出来的激昂,磨着软肉不一会就不行了。
林薇跟他一样,她比贝克还要生嫩,她还从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呢,被他的指尖刮上几下就又羞又娇,贝克抬头给了林薇一个长长的吻,动作也跟着舌尖快起来,林薇的腿越夹越紧,最后两人一起软在毯子上。
这个梦又甜又长,到窗边吱吱喳喳排了一队的麻雀喧闹时,两个人才朦朦胧胧醒过来,林薇以为那是一场梦,她迅速的瞥了贝克一眼,正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发现她正光着两条腿跟贝克的缠在一起。
贝克揉揉乱七八糟的头发给了她一个响亮的早安吻,然后两只手搂住她的腰,越摸越往下,他起了反应的那块地方抵着林薇的腰。
“啊!”贝克被林薇狠狠敲了头,他无辜的坐在木床上,叉开的两条腿中间一柱擎天,挠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昨天她明明很喜欢的。
林薇一整天都不去看贝克的眼睛,她知道是自己答应的,她也没打算反悔,但贝克怎么能趁她半梦半醒的时候下手,他应该更加……更加慎重的一点,或者有个简单的仪式,再不济也得有个好一点的氛围。
在她看来劫后余生可算不上什么好氛围,林薇气哼哼的把屋子打扫干净,昨天只做了一部分,今天他们要把这儿收拾的像一个家。
地板上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皮编出来的毯子,毛都已经掉光了,只看得见光秃秃的皮,林薇把它掀起来想抖一抖灰尘,才拉起来就在这下面又发现另一扇活板门。
“贝克!”她趴在窗框上拉长了声音叫他,贝克正在水边,透过树叶林薇能很清楚的看见他,但他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决定自己先下去看看,活板门下面黑乎乎一片,林薇探头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下面有什么,拿起一根木柴擦着了火跳了下去。
这里大概是树靠根部的地方,湿气很重,林薇能闻见一股霉味,她踩在个软绵绵的东西身上,要来以为是什么动物尸体,仔细一看是毛皮,大半都已经被虫驻了,拉起来就能看见上面像是被烟屁股烫过那样一个又一个的虫眼。
怪不得上面那间屋子里没有工具,原来都在这里,林薇拿起铲子跟锤子掂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那些飞机人在这里。
贝克探了个脑袋进来,看见林薇在里面跟着跳了进来,他长得高大,下面这一层站不直身体,半低着头翻着角落里的东西,乌壳叠起来都能玩多米诺了,这里的水域一定有许多这样的乌龟,只是现在这个季节看不见。
还有用骨头跟木头做成各种各样的工具,贝克翻出一个铁东西,拿在手里一照:“林,快来看这个!”
这铁东西是个头盔,勉强还能看得出原来的图案,纳粹的图案果然是有意义的,不是偶然间出现在食人族的图腾上,那架飞机是二战时候德国的飞机。
可还是说不通,难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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