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了看文魁的反应。
文魁的表情有些茫然,对于姜医生的话他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这不是他茫然的主要原因,他的茫然来自于他并不知道,姜医生说这番话的目的。
“是不是田佳的脑电波有什么异常?我听说脑细胞的放电异常就会导致癫痫!”文魁猜测着姜医生说话的含义。
“不,虽然田小姐的脑电有些异常,但我们还不能简单的将它归结为‘癫痫’,因为癫痫病的其他病症,田佳并不满足!况且诊断一个人是否患有癫痫,需们对她的脑电波进行长时间的观察,多数情况下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放电异常的几率非常小,有的人两次发病的时间间隔会很长,有的是几个月,而有的是几年。”姜医生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是癫痫,那我就放心了”,文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
文魁的心刚刚轻松不到两秒钟,就发现姜医生的表情依然严肃,似乎还有许多重要的话没有说,他感觉到自己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了,“不过,你刚才说我妻子的脑电波很特殊……”,文魁想起了刚才医生的话。
“对,是有点儿特殊,说真的她的脑电波超出我的想象范围,自从1924年德国的精神病学家贝格尔记录人脑的脑电波开始,医学界对脑电波的公认标准就一直是‘单脑线’,也就是说一个人只有一条完整的、连续不断的脑电波,但田佳的脑电图显示她有两条脑线!”姜医生将心中的疑惑一口气说完,神情显得轻松了不少。
“两条脑线!你是说……”文魁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脑科主任医师,第一人民医院的脑科博士。
第十九章 噩梦
第十九章 噩梦
“两条脑线!你是说田佳比普通人多了一条脑线!是这图上的两条波形图吗?难道别人的波形图不是这样?”文魁有些怀疑,重新审慎的看了看眼前的脑电图。
“是这样的,我想我们有必要将田女士的脑电图,与普通人的脑电图加以比较,这样你就会弄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异,以及我们为什么至今不敢确定田佳小姐的病因。”姜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身边的壁挂电视,其实它是一个五十六寸的液晶显示器,数据线与桌子下面的电脑相连,姜医生在文件夹中调出了两张图,一张是单脑线脑电图,另一张则是田佳的脑电图。
“你看,上面的这条脑电波是一个普通人的脑电图,下面的这个则是田佳小姐的脑电图,它们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异!”姜医生指着屏幕上一上一下的两张图。
其实不用姜医生的讲解,文魁也能看出两者之间的差异,它们的区别实在太明显了,相较于普通人的脑电图,田佳的那一份显得更加的复杂。
两条交织在一起的脑电波,像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蜿蜒前行,相伴相生。并且田佳的脑电波形,看上去显得更加的剧烈,波峰波谷的垂线距离更大,频率更快,荆棘感更强。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脑电图,它的横坐标是时间轴,纵坐标是大脑所产生的电压值。目前在医学界,一共发现了四种类型的脑电段,它们是一些自发的有节律的神经电活动,其频率变动范围在每秒1-3o次之间,相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当脑电波频率为每秒1-3次时,人会感到极度疲劳,表现的症状是嗜睡;频率为每秒4-7次时,人会感到抑郁,有一种挫折感;当频率为每秒8-13次的脑电波出现时,人会感到轻松惬意,并且极易迸发出灵感,创作出好的作品。”姜医生一边指示各个波段的频率范围,一边给文魁进行简要的讲解。
“你是说,假如我想写出好文章,就把自己脑电波的频率调到这个档位上!”文魁开了个玩笑。
“对,就是这样,事实上很多轻松舒缓的音乐,有助于我们灵感的迸发,其主要原因,就是可以帮助我们的脑电波调档,调到一个轻松愉悦的档位,一个适合灵感迸发的档位!”姜医生也笑了笑,他很高兴此时的文魁还有心情讲笑话。事实上,他的谈话重点并不是前面所提到的三个波段,而是即将讨论的第四个波段。
姜医生笑了笑,随后正色道,“不过还有最后一个波段!这个波段的频率是每秒14-3o次,当这种脑电现象出现时,人会精神紧张、情绪激动、脑神经异常亢奋!”当说到最后一种波形时,姜医生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你是说田佳的脑电波超出了这个范围!是不是她的脑电波频率过快了?”根据姜医生的讲解,文魁很快发现了这一现象。
从两条密如荆棘的曲线上,文魁可以轻易的发现:两条双生的脑电波,它们的频率都明显的超出了姜医生所讲的最大范围,它们的频率都在每秒钟3o次以上,这说明什么?
“是的,按照脑电波的波段理论,田佳的脑电波频率超过了每秒钟3o次,且几个小时以来一直如此,这相当于一个人精神极度紧张,或大脑异常亢奋。”
姜医生表情严肃,郑重的道,“不过,这不仅仅是频率的问题,事实上还有它的振幅”,姜医生伸手比划着两条脑电波的纵向高度。
“脑电波中,上下两点的距离,代表着波幅,也就是脑电波所产生的电压,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患有癫痫的重要指标。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我们知道,当一个人的脑电场或脑磁场的能量固定时,随着脑电波频率的增大,它的振幅会相应的减小,而随着频率的减小,他的振幅会相应的增大。”
通过姜医生的指示,文魁确实发现,正常人的脑电波中,波形较密集的区域,一般纵向的高度都比较小,而在波形比较松散的地区,脑电波的纵向距离都比较大。
“事实上我们知道,脑电波的产生是因为在我们的脑内,存在着一个脑电场,而脑电场的产生,又是因为有脑磁场的存在。磁场越大,所产生的磁通量越大,脑电压、脑电流也就越大……”姜医生越说越专业,文魁则是越听越糊涂。
“可这跟我妻子的病有什么关系?”文魁问道。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当我们衡量一个人脑磁场的强弱时,主要参考的数据,就是看他脑电波的频率和振幅。当它们成反比的时候,我们的脑磁场能量变化不是很大;而当它们成正比的时候,我们的脑磁场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是放大数倍,也可能是缩小数倍。而实际上,一个正常人的脑磁场能量几乎是恒定的,或者说变化不是很大,他所产生脑电波的频率和振幅是成反比的,就像上面这幅图片。而田佳则不同,她的脑电频率和振幅都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且被同向放大了!”姜医生认真的为文魁解释两张脑电图的不同。
“医生,你是不是想说,田佳的脑磁场比‘普通人’高?”文魁皱着眉问道。
文魁是文科出身,对物理化学有着天生的反感,尤其是什么分子结构图,或是能量守恒定律。如果你跟他谈诗词歌赋,他会兴趣盎然,妙语如珠,但如果你要和他谈些图表数据,他就会变得意兴阑珊,拙嘴笨腮了。面对姜医生的讲解,文魁破天荒的调动起全部的脑细胞,可是他还是不能确保自己的理解完全正确,所以文魁很少问话,即便问了话,也显得很谨慎。
“对,田佳的脑磁能量比正常人高,而且高出很多,她的脑磁能量是普通人的十几倍”,姜医生肯定的说。
“十几倍!这怎么可能,是不是设备有问题?”文魁发出了质疑,嗓门儿有点儿高。
文魁的质疑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最近有关医院的负面报道实在太多了,“收红包、滥用抗生素、错诊误诊、倒卖患者器官、泄露孕妇档案、新生儿掉包,还有的大夫将手术钳、擦血的纱布,遗留在患者的体内……”
有了这些负面的报道,医院变得不那么神圣了,而医生的权威性也跟着大打折扣。那么这次医院对田佳的诊断,会不会是一次设备故障,是一次误诊!文魁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早就过了听之任之的年龄,对待周围的事物,他有自己的认知,或者说是有自己的世界观,有自己的方。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我们医院也很震惊,并且震惊的程度比您要大得多,毕竟我们比你更了解这些数据所代表的含义!”姜医生回答得很严肃,其实他早就知道文魁会质疑,自己也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刚刚看到结果时,我们也认为是设备出了问题。我们仔细检查了各个位置的连接线,重新启动设备,对所有的初始数值进行了校对,事实上我们对田佳做了三次常规的脑电图检验,不过很遗憾,它们的结果是相同的!”
“三次!”文魁惊问。
“对,在电磁屏蔽室做了三次,在特护病房做的是第四次,病房中的那一套是便携式脑电图机,可以进行二十四小时检测,但它们的结果还是相同,并且几个小时一直如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又用不同的设备,对不同的人做了相同的检验,但其他人都很正常!”姜医生的表情有些无奈。
“只有我妻子的不同?”文魁想要再一次确认。
“是的,通过脑电图我们发现了你妻子的脑电波有些异常,所以我们又对她进行了脑磁场的测量,也就是脑磁图,结果证实了她的脑磁异常,并且数据惊人!”姜医生耸了耸肩。
“数据惊人!那又能说明什么?”文魁有些疑惑。
“这些数据代表你妻子的脑细胞异常活跃,并且一直保持着极度亢奋,这种亢奋的程度很剧烈,相当于一个人同时吸食了几十斤的,所有的脑细胞几乎完全被调用,她的大脑正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列车,全速前进。”姜医生无奈的道。
“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文魁依然困惑。
“打个比方,爱因斯坦发现了相对论,后来人们对他的大脑进行了研究,发现他的脑细胞利用率只有百分之十五,假如当初他的脑细胞能够调动起百分之五十以上,那么他很有可能重新架构起整个宇宙模型,而田佳的脑细胞几乎全部都被激活了。再打个比方,假如一个普通人的大脑,能够像田佳一样活跃,并且持续这么长时间,那么他很有可能一夜之间精通十几门儿外语,或者背下整部‘格萨尔王传’!”姜医生皱了皱眉,显然他对田佳的现象也很疑惑。
“格萨尔王传?”文魁似乎有所耳闻。
“对,一部活着的历史,世界上最长的一部史诗,1oo多万诗行,2ooo多万字,长度相当于二十几部红楼梦,一些吟咏诗人现在依然传唱,传说这些吟咏诗人就是一夜之间通晓了整部‘格萨尔王传’,而世界上还有一些人,说他们一夜之间精通了多门儿外语。”姜医生觉得自己有些偏离了话题。
“你是说田佳的病可能是一件好事儿?”文魁问道。
“不,我是想说明她大脑的活跃程度,这种活跃程度如果是发生在上学的时候,那么她很可能一个星期就学完整个大学的课程,但事实上正如前面我所说的,这种频率的脑电波不利于人的思考和学习,这是一个令人狂躁的频率。如果此时田佳的脑袋中想的全是快乐的事儿,那她现在一定很幸福,但如果她的兴奋点趋向于悲伤或者恐怖,那么她相当于在过去的几个小时,连续做着身临其境恐怖异常的噩梦……”
第二十章 元凶
第二十章 元凶
剪辑室内,大非的工作台上,三台监视器正在播放着婚礼上的同一镜头,艾狄和阿杰一盘一盘的对比着眼前的画面,那是新娘田佳倒地的一瞬间,几台摄像机以不同的角度记录了那一刻。
“啊!”这是田佳倒地前的一声厉啸,声音凄厉,表情痛苦,艾狄和阿杰此时都被这诡异的画面吸引,尤其是中间的那台监视器,那里播放的是大非拍摄的画面,镜头由小全推至特写。
大非拍摄这组画面时,肯定不会想到它会这么吸引人,这么让人惊心动魄,单看这组镜头,并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不比其他几个机位拍出的镜头感强,因为大非拍的是主机位,镜头角度正对着婚礼的舞台,由于镜头过正,所以谈不上优美,只能算是记录,其他几个镜头相对好一些,尤其是五米长的摇臂,自上而下的拍摄,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不过就算其他机位的镜头感再强,都不会有大非那平实的镜头,来得更加使人惊心动魄,因为大非拍摄的镜头里,记录了田佳病发的真正原因。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田佳背上的白雾瞬间消失,通过逐帧慢放,艾狄看到那团白雾瞬间跃起,猛然钻进田佳的大脑里,随后田佳开始发病,一头栽倒,浑身抽搐。(帧,是影视剪辑中常见的名词,一帧代表一幅画面;逐帧操作是剪辑师常用的一种剪辑手段,它可使剪辑更准确,观察更细致;电视中的一秒等于二十五帧。)
艾狄和阿杰惊讶的看着眼前不寻常的一幕,屏住呼吸,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了,屋内静得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正在这时艾狄的身后传来三声有节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啊!”艾狄吓得尖叫。
“啊”,阿杰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这一跳是被艾狄吓的,因为两个人坐得太近,而艾狄的尖叫声,又极具有穿透力和杀伤力。
“唉,干嘛叫得那么大声,鬼都被你吓跑了!”阿杰揉了揉挨在艾狄一侧的耳朵,显然“受伤”不轻。
“被我吓到是你的荣幸,一般人想让我吓,我还不吓呢!”艾狄挑衅的看着阿杰。
“这待遇你还是留给别人吧,我可受不了,那声音就像‘踩了猫尾巴’!”阿杰回敬道。
“‘猫尾巴!’去,开门去,回来再收拾你!”艾狄愤愤的道。
“唉,谁呀?”阿杰一边问,一边向门口走去。
“大非,有好吃的,开门儿吧!”门外传来大非的声音。
“唉,你不有磁卡吗,怎么自己不开门儿?”阿杰打开门。
“我这不是两只手都有东西吗!”大非闪身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大包食品。
“哇!加班儿奖励,这么多,我也吃不了哇,不如打包吧,哈哈!”阿杰顺手接过接过大非手中的食品袋。
“呀!好人哪!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小杰,快拿过来,让我先挑!”艾狄也来了兴致。
“薯条、可乐、炸鸡翅、沙琪玛、烤鱼片、虾条,怎么好像都是女性食品!大非你不够厚道哇!”阿杰开始挑三拣四。
“废话,本来就是给我买的,快拿过来,全都是我的!”艾狄说得理直气壮。
“我怎么没听大非说是给你买的,哦,汉堡加香肠,我要这两样就可以了,剩下的全给你!”阿杰刚挑出两样自己喜欢的东西,食品袋就被艾狄抢了过去。
“香肠是我的最爱,你居然也敢抢,先告诉我香肠是什么味儿的?”艾狄凶巴巴的。
“唉,做人不要太贪好不好,我就拿了两根儿香肠,你还要跟我抢,你也太霸道了!”阿杰护住手中的战利品。
大非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活宝。
“这么急叫我回来什么事儿?”大非问。
“你刚才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又跑出去了?”艾狄不答反问。
“哦,刚才医院来电话,说小狼的病好了,所以叫我去看看。”大非回答。
“好了!怎么这么快!”艾狄有些惊讶。
“对,是好了!”大非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有一种困惑夹杂其中。
“看来他家的医疗水平确实不错,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呢!”艾狄赞叹。
“大夫说是小狼自愈的!”大非微笑着,像是在自我解嘲。
“自愈的?哈哈,这个医院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他不怕你不给他医药费!”艾狄喝了一口可乐。
“是呀,也许吧,现在说说你们的发现!”大非有些无奈,小狼的状态确实是个问题。
“我们找到新娘发病的真正元凶了”,阿杰撕开了一支烤肠。
“哦?让我猜猜,是脑细胞放电异常,引起的癫痫发作!”大非微笑着,从症状上看,大非也觉得那是癫痫发作。
“恐怕没那么简单,阿杰给他讲解一下!”艾狄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
听了阿杰的讲解,大非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自己竟然漏掉了最重要的细节,还好艾狄和阿杰发现了这个秘密。
“上午刚刚得了这个充满‘灵异’的镜头,下午就拍到如此诡异的画面,感觉好像一切都是老天故意安排似的!”大非叹道。
“是呀,似乎我们离答案又近了一步!”艾狄笑着说道,此时手中已多了一块鸡翅。
“除此之外,我们还找到了最初水雾出现的时刻。”阿杰兴奋的说道,颇有一些卖弄的成分。
“哦!在何时出现的?”大非问道。
“是在新娘走下舞台,前去换妆的时候。”阿杰一边说着,一边将带子倒到水雾最先出现的地方。
镜头里的画面:新郎新娘手挽着手走下舞台,婚宴即将开始,新娘需要换下洁白的婚纱,换上传统的旗袍,就在这个过程中水雾出现了,可是究竟是怎么出现的,艾狄和阿杰没看清楚。
大非一边倒带,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自己拍摄的是主机位,主要的任务是记录整个婚礼的全过程,新郎新娘退场时,自己的镜头一直进行着跟踪拍摄,如果水雾是在这个过程现的,那么理论上自己是可以拍到的,可是现在镜头中的水雾仿佛是凌空出现的,只有附体的结果,而没有出现的过程,难道是自己又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大非在水雾出现的瞬间,对眼前的画面进行逐帧操作,结果还是一样,水雾凌空出现。
婚礼的现场比较复杂,而水雾又过于稀薄,大非将几盘带的相关镜头找了出来,回放水雾出现的瞬间,从各个角度,全方位复原当时的情景,这时他看到一个人。
这个人是婚礼上的一个摄影师,记录着婚礼上凝固的瞬间,在新郎新娘走下舞台时,他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儿,白光一闪,那是他摄影机上的闪光灯,水雾就在这时出现了!
大非最初以为是闪光灯的强光,将水雾出现的过程掩盖了,可随后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通过逐帧回放,他发现水雾就来自于摄影师的镜头,在他按下快门儿的瞬间,水雾随着闪光灯的强光,从他的镜头飞出,直落到田佳的背上,这个过程前后只有十几帧,总长度不过半秒钟,又有闪光灯的遮挡,所以艾狄和阿杰都没有注意到,那么这个摄影师是谁?是不是他释放的“水雾”?他是有意还是无心?这个导致新娘发病的水雾就竟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转院
第二十一章 转院
“噩梦!你是说田佳可能一直受着噩梦的折磨?”文魁想起田佳不停转动的眼珠,和秀美的脸上不时闪过的惊恐。
“是这样的,而且可能性极大,当我们发现田佳的大脑过于活跃时,我们对她采取了催眠治疗,但是,对于一个‘昏睡’中的病人来说,这种催眠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因为病人毫不配合。我们的催眠治疗犹如石沉大海!文先生,你应该记得在田佳的特护病房,一直播放着一首节奏舒缓的轻音乐?”姜医生盯着文魁的眼睛。
“哦?轻音乐!有,好像是有。”文魁想了想,好像自己在陪伴田佳时,病房内确实回荡着一曲极其柔和的轻音乐。
“那我想知道,文先生在听到这首曲子时,心里是什么感受?”姜医生问道。
“什么感受?好像没有什么感受呀!”文魁思索着。
“真的没有?”姜医生追问。
“真的没有。”文魁回答。
“好吧,那么让我试着猜一猜文先生当时的感受:当时文先生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妻子,本来心情应该非常紧张,情绪应该异常焦躁,我想正常人都会这样的!然而文先生当时却并不是这样的,当时文先生的心中并没有丝毫悲伤,精神不是应有的紧张,而是极其放松!注意力涣散无法集中,脑子里不时蹦出一些愉快的事情,幻想着美丽的风景,自己仿佛在轻松的度假……”姜医生微笑着看着文魁。
文魁的表情开始还很正常,后来则逐渐有些疑惑,进而变得吃惊。如果不是姜医生提醒,自己还没注意到自己当时那么的反常。
当时在特护病房,文魁的心情确实有些愉悦,精神放松,一度幻想着自己正在美丽的夏威夷度假,而眼前则是优美海滩,迷人的风景。那是一种精神涣散的状态,文魁打过几次盹儿,他曾一度以为那只是因为自己最近过于疲劳,无法集中精神,但现在文魁有些怀疑了,难道这一切都是那首曲子带来的催眠效果!
“巴罗克风格,每分钟6o到7o拍的节奏,可以给人带来轻松和愉悦的心情,其中有我们为田佳特殊添加的心理暗示,那首曲子对你的影响会很小,不过对田佳的影响会很大。但在随后的脑电波图中,我们发现田女士的脑电波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依然是那么剧烈!”姜医生说道。
“那首曲子真的可以使人催眠?”文魁问道。
“那么你感觉呢!”姜医生笑了笑。
文魁想了想,没有说话。
“准确的说,是可以使人安静,这对于一个狂躁中的病人很重要!”姜医生接着说。
“但对田佳没有影响?”文魁接着问。
“对,没有丝毫影响!”姜医生回答。
“但我却睡着了!”文魁说道。
“对,除了田佳,那曲子对谁都会有点儿用的。不过,‘催眠’并不是我们唯一尝试的治疗手段,事实上我们还给田佳注射了一定剂量的‘抗癫痫类药物’,和以她的体重所能承受的最大剂量的‘镇静剂’,但结果依然是徒劳,她的脑细胞还是那么活跃,这其实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催眠起不到应有的效果还有情可原,因为田佳毕竟处于昏迷状态,有些外来的信号对她来说,可能无法接收,但药物注射是应该起作用的,它与病人是否愿意接收无关,它是一种强加的精神类刺激性药物,直接作用于人的脑组织,控制人脑的兴奋度,但奇怪的是药物注射也没有成功,她的脑细胞仍然活跃,这太反常了!”姜医生语气中充满着困惑。
“那医院打算如何继续治疗呢?”文魁觉得这才是此次谈话的重点。
“我们已经给田佳打了足够剂量的镇静剂,以及相应的辅助药物,考虑到病人的承受能力,我们不可能为田女士继续用药,至少今天不可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病人活跃的大脑逐渐的安静下来,并且我们要对田女士进行转院治疗。”姜医生认真的说。
“转院治疗?”
“对。”
“往哪家医院转?”
“桃山医院。”
“什么?上‘桃山’!那可是一家精神病医院!”文魁有些激动。
“对,不过,它同时也是一家‘脑神经科’专科医院,他们的设备比我们更齐全,并且医疗的水平也更专业!”姜医生诚恳的说。
姜医生说的这家“桃山医院”,在滨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不仅如此,即便是在全省,它也是众人皆知的一家医院。
桃山医院是一家省级精神科医院,有很强的专家医疗团队,全省的疑难病症都往这里送,它的知名程度甚至堪比滨城的旅游产业,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也成为了滨城的象征,或者说是代名词。假如有人笑着对你说,“你是从滨城来的吧!”你千万别以为他是真的在猜你的籍贯,事实上他很有可能是在和你开玩笑,说你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当然很多人会回敬一句“你才是滨城来的呢!”这是省内惯用的笑话,从桃山医院成立至今,已经有几十年了,不过在滨城,人们会说“你是从桃山来的吧!”因为大家都在滨城,所以指代范围更加具体。
真的到了要将田佳送进精神病院的程度了吗?真要那样,今后自己和岳父田局长在各自的单位怎么抬头!
“桃山医院真的能治好田佳的病?”文魁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也许吧,虽然田佳的情况比较特殊,但还是有这个可能,留在这里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这里是一家综合性的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专家团队的素质,都与专科医院有一定差距,并且在经验上也有一些不足,比如田佳强大的脑磁场,和与众不同的脑电波,在我们这里可能是一筹莫展,因为我们所能提供的,只能是一些常规性的治疗,但在桃山可能会有一些特殊的治疗方法!”姜医生回答。
“什么时候转院?”文魁问。
“我想越快越好,但首先要征得您的同意,刚刚我给桃山医院的专家打了电话,他们对田小姐的症状也很感兴趣,他们决定先派两个专家过来看看,等病人的症状一稳定,就实施转院。”看来院方已经做好了转院的准备,此次谈话只是对家属进行一下通知。
“他们的患者当中也没有类似的病例!我是说那些‘精神病’当中,有没有含有两个脑电波的患者?”文魁忐忑的问,他下意识的感觉,医院已经把田佳与“精神病”画了等号。
“没有,田佳的现象很罕见!一个人含有两个脑电波,与一个人含有两种或多种人格不同,当然也不是我们常说的精神分裂。田佳的症状出现之后,我们曾给脑电图仪器制造原厂商打过电话,他们给出了设备原理的明确解释,他们证实脑电图现脑电波的个数,只与被检测的脑磁源的个数有关,田佳检测出来两个脑电波,除非……”姜医生说道这里顿了顿,像是有些为难。
“除非什么?”文魁追问。
“除非检测的是两个人!”姜医生回答,表情上有些无奈。
“嗡嗡嗡……”文魁的手机响起,刚才在特护病房,自己将手机调成了震动,打电话的是大非。
第二十二章 诱供
第二十二章 诱供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内,两名犯罪嫌疑人都没有扛过这个难熬的下午,近三十个小时的连续审问,使两个人出现了严重的幻视幻听,他们此时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睡觉。
“姓名?”
“陈三强。”
“性别?”
“男。”
“年龄?”
“警察叔叔,您已经问了几百次了!”货主无奈的道。
“几百次!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一次,我用得着反反复复的问吗?告诉你,这是上头的严令,不老实交代,甭想睡觉!叫叔叔,叫爷爷也没用!” 此时进行审讯的是副队长夏启文。
“我真不知道哇!”货主诉苦。
“不知道!不知道,僵尸怎么跑进你的货箱里了!别告诉我‘他’想偷渡!”警察的话中略带嘲讽。
“他想偷渡……”陈三强目光迷离,精神涣散,头脑发木,对于警察的问话,大脑此时根本不反应,口中只是本能的重复一下,随后眼皮微合,头重重的一垂。
“啪!”一个纸团儿打在罪犯的脸上。
“不老实交代,还想睡觉!”夏启文看着睡眼朦胧的货主,又是一个纸团儿撇了过去。此时的审讯室的地上,已经是一地的纸团儿了。
“我真不知道!”被搅醒的罪犯嚷道。
“哎呀,长能耐了哈,你跟谁耍脾气!你在跟我喊一个试试!”警察重重的一拍桌子。
“我没耍脾气,我是真的不知道,唉咦!”罪犯无奈,开始哈气连天。
“不知道?好哇,那就什么时候知道了,再睡觉!”警察说道。
“刺啦!”夏启文又撕下一张纸,用力的团成一个纸团,现在货主陈三强都形成一种心理暗示了,只要耳边一有撕纸揉纸的声音,就本能的一激灵。
这是今天下午警察新玩的一种游戏,以前是自己一打瞌睡,审问的警察便给自己来一下,然后眼前便是刺目的灯光。开始警察是用手拍自己的脑门儿,后来因为两人中间隔着张桌子,拍起来不方便,所以警察改用棍子捅,每次自己一犯困,警察就用棍子捅捅自己。
今天下午在一次录口供的时候,自己将一位仁兄给惹翻了,对方将自己胡乱回答的口供一把撕掉,团成一个纸团,扔过来打在自己的脸上,再审问,再胡说,再撕掉,纸团儿再一次打过来。
那次审问,警察浪费了一本纸,不过也从中发现了的乐趣,那就是无论是撕纸、揉纸,还是扔纸团,都可以有效地折磨陈三强的睡眠神经。纸张撕扯的声音就在耳边,但却不知道对方何时会扔出,这对陈三强来说是个折磨,就如同一群强大的猫,肆意一只早已晕头转向的老鼠,纸团儿的攻击能力很小,关键是搅得罪犯不能睡觉。
“你不让我睡觉,我也不知道!”货主耍起了无赖。
“不说,没关系!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同样可以判你有罪,而且罪名不轻!”小夏威胁道。
“判我什么?走私文物!”货主嘲讽的笑了笑,还是没有提起精神,因为他知道自己犯的不是什么大案,要不是雇他运货的人实在惹不起,自己早就招供了。
“不!是贩卖人口,雇凶杀人,以及散播致命病毒。”警察冷酷的声音,像钢铁一样坚硬。
“什么?呵呵,你这控告的一点道理都没有,贩卖人口!我贩卖谁了,那具古尸吗?雇凶杀人!我雇谁了,又杀谁了?散播致命病毒!可笑,我又不是恐怖份子。”货主睡眼朦胧。
“你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告诉你,不交代古尸的来龙去脉,一切罪名由你一个人承担!”警察声色俱厉。
“我承担,我承担什么,货都没有出港,就被你们扣押了,我还承担什么?”货主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好,想听听我们的公诉词吗?这也许会对你有一定的启发!”警察说道。
“好,说吧,反正怎么写你们说了算!”货主说道。
“被告人陈三强,男,滨城人,现年28岁,汉族,初中文化,该人常年从事人口买卖,及文物走私活动……因涉嫌非法囚禁一亚裔男子,而被公安机关立案批捕……审问期间,拒不交代所犯罪行,后经检察机关多方取证,终于查明罪犯陈三强的走私手段……罪犯先用化学药物将目标迷倒,后伪装古尸出运……哦,让我想想,这里应该改为‘伪装成时装模特出运’,这样就可以解释那件清代官衣的问题了,那也是你走私的文物……”
“证据呢?”货主问。
“证据!古尸出逃就是证据。开始你用谎言蒙骗了公安机关,让警方以为那真是一具清代古尸,所以才会有古尸移交给博物馆之事,谁知后来过劲儿,这就是所谓的‘僵尸复活’,为了制造混乱,分散警方的注意,你与‘僵尸’开始实施杀人计划,大肆传播‘致命病毒’!”小夏精心编织着公诉词。
“呵呵,小警察,你还这能编,诬告,这是彻头彻尾的诬告!”货主说得有气无力。
“是不是诬告,你得向法院解释,提供有效的反驳证据,提不出有效的证据你就是有罪。而检察机关会很高兴自己又破了一起大案,老百姓也会拍手称快,将罪犯绳之以法是每个人都愿意看到的!”夏启文说道。
“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有罪!”货主心存侥幸。
“错!是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没罪,你正在放弃你所拥有的机会!为自己证明的机会!我们给你的机会!你在法庭上努力为自己辩护的证词,和现在我们想要的证词是一样的,在这里是主动交代,还可以给你算个立功表现,到了法庭上就是被迫交代。假如僵尸在外面再活跃几天,死上几个人,那么你的无罪也就变成了有罪,谁都不会承认这世上真有僵尸,就像大家都不承认有鬼一样。没有僵尸,那你就是雇凶杀人,因为凶手是在你的货箱之中被发现,至于杀人动机,我们可以为你找到无数条,报复社会、恐怖份子、绑架勒索……,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只要他现在逍遥法外,那么所有的责任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你想充好汉随便你!”
“我……”,陈三强陷入了沉思。
夏启文的手有节律的在桌面上敲着,耐心等待,没有催促,他知道罪犯的思想开始动摇了。
“是,是,是……”货主有些犹豫。
“是什么?”夏启文面无表情,仿佛对方说与不说,与自己并无太大关系。
“是‘风达物业公司’的老总风九。”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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