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什么人敢不合作”郭春华连声冷笑。
练青霞道：“那么不用多说，带我们往见老帮主。”
郭春华道：“不是我不肯合作，老帮主今天不在，你们明天再来好了。”
“这么巧。”练青霞迫视着郭春华。
“有时就是这么巧。”郭春华若无其事。“几位难道要搜海沙帮的总坛，才肯罢休”
练青霞目光及处，已发现那些海沙帮众有些激动，目光转到燕十三面上。
燕十三沉吟着道：“老帮主若是真的不在，我们明天再到来也无妨，但若是在，少帮主硬说不在，我们不怀疑少帮主也不成的了。”
郭春华冷笑。“然则几位还是要搜海沙帮总坛的了。”
燕十三摇头，朗声道：“老帮主当年叱咤风云，顶天立地，又喜欢广交天下英雄豪杰，我们虽然算不了什么，但老帮主若是在，绝没有理由不接见的，这当然少帮主最清楚。少帮主也没有理由不清楚老帮主的性格，说不在应该就是不在的了。”
这番话他其实是说给那些海沙帮听，也同时留意那些海沙帮众的反应。
那些海沙帮众部份明显的都对郭春华投以奇怪的目光，燕十三看在眼内，几乎立即就肯定章涛定在海沙帮总坛内，所以不接见完全是郭春华的意思。
郭春华所以这样做自然有问题，但他们若是强闯进去，少不免有番恶斗，万有死伤。便是章涛现身郭春华也振振有词，再来番恶斗也并不奇怪。
章涛到底是怎样的个人他们到底还不清楚。
郭春华当然看出燕十三打的是什么主意，那些海沙帮众的神态也看在眼内，心里虽然不高兴，时间亦想不出什么办法对付燕十三，在目前来说，他只是希望燕十三等人快快离开，好使他有时间安排切。
所以他只是冷笑，燕十三随即又句：“老帮主若是回来，劳烦跟他老人家说声我们曾经来过。”
郭春华正恨不得他们快些离开，听他这样说，便要说什么，以便尽快将他打发开，个苍劲的声音便传来，道：“是哪个要见我”
听这声音，郭春华个头便仿佛要变成两个，在他知道燕十三等人曾找来的消息，他便已吩咐他的妻子倩儿小心侍候章涛，莫要章涛知道这件事，但章涛现在还是来了。
章涛已经大把年纪，须发俱白，但精神仍然充足，顾盼生威，气势也甚大。
章倩儿侍候在他身旁，楚楚可怜的，看见郭春华望来，不由自主垂下头。
那些海沙帮众左右让开，恭恭敬敬的，对章涛绝无疑问仍然是份敬畏。
章涛当中走过，在适当的距离停下来，目光先落在郭春华面上，笑了笑。“你不必怪倩儿，她已经尽了力，就是经验不足。”
郭春华方待说什么，章涛话已经接上：“其实你应该听其自然，你叫倩儿来看着我，不让我这儿去那儿去，反而会引起我的怀疑，我虽然已绝足江湖，到底还是老江湖，老经验。”
郭春华连忙道：“小婿这样做，只是不想你老人家费心担忧。”
章涛摇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海沙帮的帮主，真的发生了要我费心担忧的事，又怎能不担忧费心”顿，转问燕十三。“是你们要见我”
“晚辈燕十三拜见章老前辈。”燕十三非常有礼貌，他当然看出那些海沙帮众对章涛的尊敬，若是他也先来尊敬番，话也好说得多。
“盈盈纤纤拜见章老前辈。”在燕十三左右的纤纤盈盈当然明白。
长孙无忌也明白燕十三的心意，施过礼才道出自己身份：“大内禁卫统领长孙无忌。”
“神武营练青霞”连练青霞也不例外，经过连串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多少明白了些做人的道理。
章涛显然有些意外，连连点头，呵呵大笑，那些海沙帮众面上的敌意也与之同时消减了很多。
郭春华看在眼内，知道厉害，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反击，他当然知道那些海沙帮众对章涛的忠心，否则他早已成功的将章涛的地位取而代之。
章涛呵呵大笑了会才道：“你们这五个年青人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头儿啊。”
燕十三打蛇随棍上，接道：“所以我们到来便求见老前辈。”
章涛目光转向郭春华。“他说我不在是吗”
燕十三道：“我们正要离开，老前辈便出来了。”
章涛目光回到燕十三面上。“我听说过你这个人，江湖上无疑很多欺世盗名之辈，但出自老江湖口中，每个都是赞不绝口，可见你侠客之名是实至名归。”
燕十三道：“晚辈只知道做应该做的事。”
“很好”章涛目光再转。“我虽然讨厌与官府中人打交道，但看两位这样年青，面正气，应该都是有为青年，不同般官府中人。”
练青霞长孙无忌还未开口，章涛话已经接上：“两位来自神武营与禁宫，可见事情的严重，老夫只是不明白，与我们海沙帮怎会拉上关系”
长孙无忌应道：“毒气的事情不知道老前辈有没有听闻”
章涛怔。“略有所闻，你们就是为了毒气的事情来的。”
“正是”长孙无忌并不否认。
章涛微微笑。“我以为你们应该走趟唐门才对，唐门向是以炼毒暗器见长”
燕十三道：“我们已经去过了，毒气与唐门无关，只是唐门已找到了解药配方，也因此遭到灭门之祸。”
“灭门之祸”章涛面色变。“不是说他们已找到了解药配方”
“尚未来得及制炼，毒气便袭来。”燕十三长叹。“我们赶到去的时候，唐门已无幸免，只是掌门人临终说出毒气乃是由海盐炼制而成。”
“海盐”章涛怔，摇摇头道：“我实在难以相信，海盐又怎能够炼制出毒药”
“唐门掌门人是如此说，以她对毒药的认识，我们实在难以怀疑她的话。”
“所以你们跑到这里来。”
“盛产海盐的地方虽然不止这里，都是以这里最接近，我们调查所得，近来又的确有人在大量搜购海盐，贵帮子弟而且强迫盐民大量出产，以廉价收购，有不服从的甚至加以杀害”
“有这种事”章涛很奇怪的转问郭春华。“是不是有这种事怎么我全不知情”
郭春华沉吟着。“小婿也并未听说，这就立即吩咐人去调查清楚。”
章涛插手阻止。“不用了，官府中人既然找得到来，又怎会不调查清楚”
长孙无忘随即拿出份报告。“有关被害人的切都在这上面了。”
章涛再挥手。“若是办这个也要借助官府，我这个海沙帮主也是白做的了。”
长孙无忌也不勉强，章涛目光转，长叹声：“海沙帮所以能够独当面，除了海沙帮众的团结，还因为真的能够做到公平，这么多年下来，有赖彼此合作，我这个做帮主才能够做得这么舒服。”
那些海沙帮众全都沉静下来，章涛接道：“也许就因为过得太舒服了，我的思想也因而变得迟钝，大小所有的业务都交给郭春华，开始的时候他也的确做得很不错，使我很放心，也自然因而懒惰起来，没有再过问，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帮主实在难以推卸责任。”
郭春华忍不住开口：“无论怎样，这也是海沙帮的事情。”
章涛摇头。“事无不可对人言，海沙帮从来就没有家丑不可外传这种话。”
郭春华耸肩膊。“既然如此，你老人家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反正我这个少帮主原就没有什么权力阻止，也作不了什么主。”
“住口”章涛断喝：“你若是不能作主，又怎会有这种事发生，大家若不是眼中有你这个少帮主，又怎敢出了事也不来跟我说声。”
郭春华怔住，章涛目光转落在倩儿面上。“这当然你也帮了不少忙，连你也表示我已知道了，其他人又怎还会怀疑”
“爹”倩儿头垂得更低。
“很多事我其实都已有些怀疑，但只是以为你们不想惊动我，又定可以解决，才没有过问。”章涛又长叹声。“我时常都以为应该让你们年轻人去练习下处理事情，也以为你们年轻人应该做得更起劲，哪知道你们完全不是这回事。”
倩儿摇摇头，接道：“这完全是女儿不好。”
章涛再声长叹。“你这样将事情承担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的确”
“嫁出去的女儿到底是别人的。”章涛苦笑。“我只是以为你多少都有些爹的脾性，凡事先看看是否有道理，又是否有违背正义。”
章倩儿垂下头，无言以对，章涛沉声接道：“毒气的厉害，相信没有人不清楚，若是果真由海盐提炼出来，那答应供应他们海盐的人可谓罪孽深重。”
倩儿脱口道：“女儿完全不知道他们要这许多海盐是作这种用途。”
“那你以为是什么”
“女儿只是以为可以从中得到可观的利润。”
“由盐民身上压取高利”章涛大摇其头。“你也不枉是我的女儿，不枉我多年番教导。”
倩儿头垂得更低，章涛目光转向郭春华。“你倒是很懂得说话，懂得利用倩儿好利的弱点。”
郭春华干笑声，章涛接道：“倩儿无疑是免不了般女人的小心眼，但我相信也是为了你。”
倩儿接着又说道：“是女儿的主意，希望得到更多的利润，以后的日子过得更舒服。”
章涛冷然笑。“那么你以后的日子是准备与哪个过的”
倩儿又是怔。“爹怎么这样问”
章涛冷笑。“你们夫妇跟着爹在海沙帮总坛内虽然说不上丰足，亦算得衣食无缺，要过得更舒服，当然是要离开这里的了。”
“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倩儿嗫嚅着。
章涛怎会不知道是郭春华的主意，目光转。“男儿志在四方，你有这个大志值得高兴，但到头来还是打海沙帮的主意就未免有些可笑了。”
郭春华眼珠子不住的转，显然要找些理由分辩，却是找不出来。
章涛盯着他会才接道：“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是个孤儿，由我手养大，刻意栽培，还将女儿嫁给你，让你执掌海沙帮的大权，又怕你有不舒服的感觉，切不予过问，若说这你也还不满足，我实在想不到再怎样才能够满足你的了。”
郭春华沉吟着。“海沙帮只是个小小的帮派。”
“无论如何你也是帮之主，若转到另个帮派，你只是个被人指喝的帮闲，以你的天份和武功智慧，还能够做出什么”
郭春华点头。“我总算明白，你直瞧不起我。”
章涛笑了。“个人给人的印象怎样并不在别人，乃是在本身的表现。”
郭春华双眉扬。“别的人可不是这样看我。”
章涛又笑了。“那是别人要利用你，若是你也看不出来，我亦就无话可说。”
郭春华道：“我也只是要问句，这件事你准备怎样处置”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也许你不知道国法如何，海沙帮的帮规你应该了如指掌。”章涛仰首向天。
郭春华转顾倩儿。“你听到的了，之前我可曾说错，我留在海沙帮中表面上是少帮主，其实些权力也没有，若是有什么不妥，不免要帮规处置。”
倩儿立即向章涛跪倒。“爹”
章涛挥手截住，摇头。“你的心情我完全明白，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来我也不觉得奇怪，要怪也只怪我自己点妇人之仁，将你交托给个这样的废物。”
倩儿接着说道：“女儿只求爹网开面。”
章涛冷冷道：“你要我饶他命，可以”
倩儿立即向郭春华。“你还不跪下来，多谢爹他手下留情。”
“哪有这么笨的女人”郭春华咬牙切齿的。
章涛伸手轻抚着倩儿的头。“她这不是笨，只是太担心你。”
郭春华沉着脸。“老实说句，你打算怎样做”
章涛缓缓道：“首先你必须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好让我对海沙帮对官府有个交待。”
倩儿立即道：“这还不简单，你答应好了。”
郭春华冷冷的看了倩儿眼。“笨就是笨，话还未听清楚便抢着答应。”
练青霞忍不住插口。“个人太关心另个人，自然会变得迟钝。”
郭春华冷笑道：“这是我们夫妇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练青霞淡然笑，没有作声，章涛不由又声长叹。“这种话也不是个大男人说的，我向自夸知人善任，到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这回事。”
燕十三接道：“老前辈言重了，若非老前辈知人善任，海沙帮也不会出现，维持到如今。”
章涛喃喃道：“创业难，守业更难，有些道理真是千古不易。”
倩儿绝无疑问心中只有个郭春华，其他完全不管，接问：“爹的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
章涛看着她，长叹道：“不管怎样我今天坏了他的大事，你若是跟他在起，他定会迁怒于你。”
倩儿连忙道：“女儿已经决定不管怎样，辈子也跟着他的了。”
章涛点头道：“这你就是不说我也明白。”
郭春华即时句：“都是废话。”
章涛沉声道：“我最初教你武功，你答应过什么”
郭春华冷笑道：“不管我最初答应过什么，只问你现在准备怎样做”
章涛声：“好”语声更沉重：“我教你武功目的在要你锄强扶弱，侠义为先，你既然违反，这身武功当然要追回，以免你日后再以之为非作歹。”
郭春华面色大变，章涛接道：“你可以留在海沙帮，也可以带着倩儿离开，但我看准了，你定会留下来。”
郭春华面色变再变，倩儿方要说什么，又给章涛喝住：“我这样做其实是为你们设想，废了他的武功，对内对外都叫做有个交待，别人总要给我面子，事情到此为止。”
倩儿道：“可是他没有了武功”
“在海沙帮难道还有别人欺负他”章涛冷笑。“相反我不废他武功，日后以之为非作歹，碰上个厉害的，还是难逃死。”
倩儿垂下头，章涛转问燕十三长孙无忌。“你们以为我这样做可公平。”
燕十三微喟。“老前辈片苦心。”
长孙无忌接道：“我可以作主，官府方面就此笔勾消，不再追究。”
章涛目光扫那些海沙帮众。“大家的意思又怎样”
那些海沙帮众相望会，为首的几个振声道：“头儿怎样意思便怎样意思。”
“很好”章涛目光回到郭春华面上。“现在只看你了。”
郭春华大笑，道：“我当然是不会答应的。”
章涛又是声：“很好”接说道：“那你准备闯出去的了，倩儿，你又怎样”
倩儿的眼泪流下来。“女儿已是他的人，当然是追随他左右。”
章涛悠然挥手。“那你去吧”
倩儿咬牙，连叩了三个响头。“女儿多谢爹番养育之恩。”
章涛截道：“为人父母，养育乃是天责，毋须多谢。”
“那请恕女儿不孝。”倩儿长身站起来。
章涛点点头。“这个时候你能够毅然作出决定，亦不枉是我的女儿。”
倩儿含泪退到郭春华身旁，悄声道：“我全力掩护，你趁机会离开。”
郭春华竟然喜形于色：“好”
章涛仿佛听在耳里，叹着气。“燕十三名动江湖，神武营的高手，禁宫的侍卫统领，若说没有几下子，有谁会相信只为你那几下三脚猫的本领，若是能够掩护他闯得过去，真的是奇迹了。”
倩儿听着目光不由移到燕十三等人面上。
练青霞摇头。“王命在身，请恕我们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燕十三接道：“姑娘应该很清楚毒气为祸之大。”
倩儿苦笑了下，抽出腰间软剑，手推郭春华，声：“快走”
郭春华不退反进，把抓着倩儿的手腕，将倩儿拖到身前，接夺过倩儿手中软剑，架在她颈上，接喝道：“你们退下，否则我先要她的命”
倩儿没有挣扎，任由摆布，章涛看着，叹息。“你这个傻丫头，到现在还不醒觉”
倩儿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没有作声。
章涛也没有再说什么，移步迫前，郭春华厉声大喝：“退下”
章涛置若罔闻，继续迫前，郭春华面拖着倩儿倒退面道：“你若是以为我不敢下手，可就错了。”
语声落，他握剑的手紧，道血口便在倩儿颈上裂开，鲜血随着淌下来。
章涛淡然道：“你要下手便下手，何必多作废话”
郭春华冷笑，道：“你们若是以为我只个人可就错了，只要我发出暗号，我们的人便会赶来，以毒气将你们完全毒杀。”
章涛道：“他们若是有意救你，这时候怎会仍不现身，还等待什么”
郭春华道：“那是唯恐伤及我，但只要”
章涛冷截道：“你以为你真的这么重要”
燕十三接说道：“他们不过利用你买进大量的海盐，以免太触目，除了供应海盐给他们，我们实在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用处。”
郭春华闷哼声，道：“你们知道什么”
“我们就是知道得太多才会这样说话，这个时候你应该好好的跟我们合作。”燕十三顿，接问：“他们现在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
郭春华没有回答，把手挥，支旗火烟花疾射上半天，在半天爆炸开来，鲜红夺目，这把手挥既迅速又准确，燕十三等人完全来不及阻止。
章涛的脚步同时停下，沉声道：“再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好让你死心”
半盏茶的时间很快便过去，烟花旗火早已被风吹散，什么作用也没有。
章涛终于再举步，步跨出，身形突然离弦箭矢也似射出，郭春华很自然的握剑的手再紧，燕十三眼瞥见，脱口声：“不可”身形急上。
他身形才动，倩儿的咽喉已经给割断，郭春华立即发觉，把将倩儿推向章涛，身形面倒翻出去，凌空未下，长孙无忌练青霞剑刀已挡住去路，章涛同时从倩儿身旁掠过，飞扑上前。
郭春华软剑挥出，立即被练青霞长孙无忌刀剑绞得脱手飞上半天。
章涛随即扑到，拳脚交击，虽然年老。身手仍然是那么硬朗，郭春华才招架了两招，便抵挡不住，连吃了三拳两脚，他身手本来不致于这么差劲，只是兵器脱手，心里已经慌张，又要兼顾长孙无忌练青霞二人，难免手忙脚乱，再加上临敌经验不足，武功与章涛又有段距离，如何接得住章涛盛怒下的轮拳脚。
三拳两脚挨下来，他连仅有的尊严也被打掉，“噗”的跪倒地上，口呼：“岳丈大人饶命”
章涛停下拳脚，冷冷道：“你要我手下留情可以，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郭春华摇头，道：“小婿知道的并不多。”
章涛喝问，道：“是哪个串同你这样做”
“毒书生诸葛胆，还有两个穿着金甲银甲的人。”郭春华慌忙地回答。
章涛接问：“你知道他们大量买进海盐是什么用途”
郭春华点头。“小婿还知道他们准备称霸武林。”
“除了诸葛胆他们几人，你还认识什么人”
“没有了。”郭春华接道：“切都是诸葛胆作主，所有人都是听命于他。”
章涛冷笑道：“我也曾听说江湖上有这个人，可是不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堂堂个海沙帮的少帮主，竟然去侍候个黑道的下三滥，若非诸葛胆舌绽莲花，口才太好，便是你这个海沙帮的少帮主太没有见识，太没有志气。”
郭春华脱口分辩：“他答应过事成之后我”
章涛摇头。“你连对方是怎样的个帮派，诸葛胆在帮派中是什么身份也不清楚便推心置腹，答应跟对方合作了。”
郭春华道：“毒气的威力，却已经证实。”
章涛倏的笑了笑，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都不能够证实诸葛胆最初是否有诚意，但他们临危将你抛下，现在则无可置疑。”
郭春华嗫嚅道：“也许”
章涛截问：“你最后次供应他们海盐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他们知道燕十三等人找到来，昼夜要将海盐运到安全的地方。”
“海盐是用什么运送的”
“木头车子”
“那应该走不了多远。”章涛接问：“运送到什么地方”
“三河口”
“由这里到三河口总要天时间。”章涛回问燕十三他们：“你们可知道三河口这个地方”
燕十三他们尚未回答，章涛已手指西北方。“往西北直去便是。”
“多谢老前辈指点。”燕十三声叹息。
章涛背负双手，仰首天望。“你们还不赶去。”
燕十三抱拳声。“后会有期。”身形动，往西北方疾掠了出去。
纤纤盈盈紧跟在燕十三身后，练青霞看了看郭春华，也没有说什么，身形展开，目光从那些海沙帮众面上扫过，那些海沙帮众不约而同，亦都跪了下来，为首的几个相顾眼，齐声说道：“帮主手下留情。”
章涛笑笑。“我不是已经说过只要他将知道的说出来便手下留情”
郭春华随即道：“那我走了。”慌忙站起来，章涛也就在这时凌空翻身，脚踢到。
郭春华惊呼失声，个闪避不及，挨了重重的脚，口吐鲜血，身形飞摔开去，还未落下，章涛又已掠到，脚紧接脚踢出，将郭春华再踢上半天。
“你答应”郭春华话还未说便给章涛截断。
“我说过手下留情，没有说过脚下也留情”章涛话说完，个身子凌空拔起来，借势使力，踢出了最重的脚。
郭春华当然避不开，给踢得倒飞数丈，再连翻几个斤斗，然后烂泥般倒翻在地上。
章涛这才停下来，身形着地，仍然背负着双手，仰首向天。
那些海沙帮众仍然跪在地上，声不发，章涛也好会才道：“我有眼无珠，将海沙帮交给个这样愚昧无知的奴才打点，势必已经给了大家很多麻烦。”
“帮主言重了。”个帮中香主脱口叫出来。
章涛沉声接说道：“由今天开始我会很小心给大家挑选个适合的继承人，若是大家心目中已经有适当的人选也请提出来。”
“我们只需要帮主”海沙帮众齐大叫，虽然说话不全是样，也有分先后，但仍然不难听得出都是这意思。
“我已经太老了。”章涛大笑。“虽然这样，这点打击还是受得起的。”
语声落，他仰首再望天，眼瞳中不禁泪光闪现，到底是个人。
人到底是有感情的，没有感情的，到底不是正常人。
燕十三他们听到郭春华的惨叫声，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练青霞不由叹口气。“我实在有些怀疑我们是否来错了。”
“没有”长孙无忌应道。“我们若是不说，海沙帮众本着对帮主的尊重，定会隐瞒下去，到章涛自己发现的时候，相信已经来不及挽救。”
练青霞道：“我看他不是个那么愚蠢的人，相信早已经心中有数，郭春华若是做得太过份，还是会出面干预的。”
长孙无忌道：“问题却是在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本身已这么严重，到他发现不妙要干预时，只怕那些毒气瓷球已经多不胜数，郭春华也可以随便拿来壮胆的了。”
燕十三插口道：“无论如何，章涛的公正无私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件好事，若非他这样出现，我们即使不与海沙帮的弟子发生争执，也没有这么容易知道诸葛胆他们的下落，非独追不及，甚至不难线索也从此断去。”
长孙无忌微喟。“不错，我们也就只有这条线索了。”语声落，身形更迅速。
燕十三练青霞自然不会怠慢，只辛苦了纤纤盈盈两个。>
第十三章 三河集汇处 放烟幕遁形
他们到了有马的地方，立即以马代步，运送海盐的虽然是木头车子，但已经出发多时，要追上去只有飞骑急追的了。
三河口如其名，乃是三条河会合的地方，船只穿梭往来，甚为方便，海盐上船，要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去，实在不容易。
诸葛胆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也就是这个原因。
燕十三等追到的时候，大部分的海盐已经运到船上，诸葛胆遥遥看见大皱眉头。
金银甲人亦不由紧张起来，他们当然不会忘记纤纤盈盈那两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在纤纤盈盈手中，无疑宝剑并未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若是交给燕十三长孙无忌，当真如虎添翼，并非他们所能够抵挡。
诸葛胆心中有数，当机立断，随即下令放弃剩余的海盐，所有船只立即起航。
金银甲人在旁边听得清楚，金甲人不由问：“书生，来得及”
诸葛胆沉声道：“我们尽力而为，必要时，只好将所有海盐都放弃。”
金甲人嘟囔道：“头儿那边不好交待。”
诸葛胆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果真保不住那批海盐，我们三个人便都赔上性命亦于事无补，头儿亦是个明白人。”
金甲人点头，“只是自此官府是必对海盐加倍注意，我们再要搜集大批的海盐便大成问题。”
诸葛胆笑了。“现在说这些未免太长远了，你们先到船上去。”
金银甲人不再多说，双双齐动，诸葛胆折扇展开，看样子竟似要夫当关，将燕十三五人截下来。
燕十三五人先后换了三次坐骑，都已经跑折，弃骑疾追了程，终于追到这里来，实在已有些疲倦，所以他们看见诸葛胆金银甲人，身形都停下来，转而步步迫前，面趁机会调息。
他们看得清楚，还有许多海盐在岸上，而船只要立即开出也不是件容易事，但看见金银甲人倒退，那些人放弃海盐，转去解缆绳，收跳板，亦不由着急起来，脚步也同时急。
阵笛声也就在这时候传来，燕十三五人也这才发觉那边高树上靠着齐飞。
长孙无忌脱口声：“麻烦来了。”
燕十三点头道：“这个人迟不来早不来，偏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当然有他的打算。”语声未已，笛声已停下，齐飞手执铁笛，个翻身，凌空飘落地上，铁笛接横，挡住了燕十三五人的去路。
练青霞立即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飞道：“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话。”
练青霞怔，正要说什么，长孙无忌道：“你是来找我的。”
齐飞接问：“经过这么多天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什么”长孙无忌信口反问。
“殉爱”齐飞叹息。“玉娇娇个人黄泉徘徊，正在等候你下去陪伴她。”
长孙无忌沉声道：“难道你已经下过黄泉，所以才这么清楚”
齐飞道：“这想便已知道，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只是不放在心上。”
长孙无忌道：“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有多么重要”
齐飞道：“我当然知道，所以你要过去解决这件事，便得先答应殉爱，你这个人诺千金，答应了定会做到。”
练青霞冷笑。“玉娇娇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齐飞道：“我是玉娇娇最好的朋友，她生前未了之事我当然有责任去替她完成。”
练青霞又是声冷笑。“也是玉娇娇告诉你定要长孙无忌殉爱”
“我有这种感觉。”
“废话，玉娇娇有什么遗言心愿，难道长孙无忌还不清楚。”
“他就是清楚，也不会告诉你们，看样子他应该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齐飞盯稳了长孙无忌。
练青霞心头冒火。“哪有这么纠缠不清的男人，难怪玉娇娇宁愿选择唐门的大少爷。”
齐飞摇头，道：“这根本不是她的主意。”
练青霞更加冒火。“总之我若是玉娇娇根本就不会喜欢你。”
“你不是玉娇娇，当然，你也不会知道我早已立定心意，做个忠于她的好朋友。”
练青霞看看长孙无忌。“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语声落，弯刀挥，向前闯去。
齐飞暴喝，铁笛奋力击出，练青霞无意杀他，刀上所用的力道也有限，发觉他全力击来，奇书网.整理提供已经来不及，硬硬被迫退。
齐飞接喝声：“不答应谁也休想闯下去。”铁笛展开，疯狂的攻向长孙无忌燕十三，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燕十三双掌翻飞，大喝：“我挡住他，你们过去对付诸葛胆。”
齐飞随即大喝：“不答应谁也过不了。”铁笛更疯狂，逼向长孙无忌练青霞。
燕十三也就趁这个机会身形暴长，从齐飞身旁掠过，盈盈也就在这时候声：“小心”
燕十三知道不是齐飞的问题，往前望去，只见渡头那边股烟雾弥漫起来。
长孙无忌那边亦发出声：“小心毒气。”
燕十三身形不由停下，烟雾那片刻已笼罩着整个渡头，那若是毒气，他闯过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齐飞与之同时，收笛后退，跃上了株高树，大笑说道：“早叫你们答应的了。”
长孙无忌铁青着脸。“你记着，有机会我定全力杀你”
练青霞接道：“你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明知道毒气伤人无数，竟然阻止我们去对付那些炼制毒气的人。”
齐飞道：“这是你们的事，姓长孙的答应切不就简单了”
长孙无忌冷笑，道：“你自称是玉娇娇的好朋友，知道玉娇娇是死在毒气之下，却竟然阻止我们去追寻那些施放毒气的凶手。”
齐飞怔，又道：“玉娇娇若非帮助你们，根本不会死在毒气之下，归根到底，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长孙无忌口怒气上涌，狂喝声，剑急劈在那株树上，那么粗的树干竟然被他剑斩为两截，轰轰隆隆的倒下来。
齐飞树上个翻身，跃向另株树，狂笑声中，身形再展开，树丛中飞跃，疾掠而去。
长孙无忌没有追，咬牙切齿的：“竟然有这样的人。”
练青霞摇头：“这个人没用的了。”
燕十三突然叫起来，道：“我们上当了。”
“什么”长孙无忌目光转，只见渡头那边的烟雾正在消散。
燕十三道：“若是那种毒气，怎会这么容易消散。”身形接展，疾掠前去，长孙无忌四人不约而同，齐追上。
那果然不是那种毒气，只看烟雾散后，树叶草条仍然是片翠绿便可以肯定。
岸上还留着箩箩好些海盐，诸葛胆的人却已个也不在，运送海盗的船只亦都已远离岸边，顺流急去。
诸葛胆也就立在最后的只船上，折扇打开，悠然摇动，虽然看不清楚他得意的笑容，燕十三他们亦不难想像得到他心中的舒畅。
若非齐飞阻，他根本来不及弄出那种烟雾，也来不及开走所有船只，齐飞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降福星，又怎能不开心得意
练青霞气在心头，刀挥。“若是那个齐飞再出现，什么也不用再跟他说，刀活劈算了。”
长孙无忌点头：“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相信只有这个办法。”
燕十三目光却在河面上搜索，沉吟道：“这附近也许有其他的船只。”
长孙无忌扬眉道：“不错，我们不能够放过任何机会。”
燕十三接道：“你们四人往找船只，我沿岸追下去。”
练青霞说道：“总要有个人作接应的。”
不等燕十三有反应，纤纤盈盈已左右齐上，道：“我们还是跟着燕大哥。”
燕十三并无意见，带着纤纤盈盈疾掠前去，练青霞目送去远，才转过身来。
长孙无忌看在眼内，有意无意的道：“这个人不愧被称为个大侠。”
练青霞不由点头：“他实在是个好人，从来就不曾为自己想想。”
长孙无忌笑笑：“你是说他这样做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练青霞道：“我们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责任所在。”
长孙无忌道：“也不完全是因为责任，譬如说，你并非身在官门，看见毒气这样毒害无辜的人，难道你不会挺身而出，插手管这件事”
“也许会的。”练青霞随即又改正。“应该会的。”
长孙无忌接道：“我也是，这样说来，我们与正道上江湖人其实没有什么分别的了。”
练青霞笑了：“看来你跟我样，人在官门，未与江湖中人接触之前，总觉得江湖中人很讨厌，应该都拿起来，绳之于法。”
长孙无忌道：“这是个原因，当然是由于直以来，官府中人对江湖中人都没有好感，我们所接触的又全都是官府中人，听得多了，久而久之，难免有种偏见了。”
练青霞道：“另个原因，就是那些不好的江湖中人有时的确闹得太过份。”
“还有个原因就是不好的官府中人也做得太过份，江湖中人瞧不惯，加以惩戒，而公文呈报上去，却定是江湖中人的不是。”
练青霞沉吟着道：“我看这种情形定要段长时间才能够转变过来。”
长孙无忌摇头：“以我看改变是绝没有可能的事，人总有好坏，只要有坏人出现，无论是来自官府或者民间，定会有江湖人出现，逞时意气，忍不住要管管。”
练青霞点点头：“个人的性格也许亦是个原因。”
长孙无忌目光亮：“不错，所有的江湖人都喜欢无拘无束。”
练青霞反问：“有什么人不喜欢无拘无束”
长孙无忌想了想，又笑了：“只怕没有。”
练青霞叹息：“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自制。”
长孙无忌又想想：“这亦未尝不可以说每个人都有种犯罪的倾向。”顿，接道：“所以刑法还是不可废弃，否则定弱肉强食，天下大乱。”
练青霞点着头，突然笑：“我们是不是说得太远了。”
长孙无忌打了个“哈哈”，忽又问：“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喜欢做个官府中人还是江湖中人”
练青霞不假思索的应声：“江湖中人”身形动，向燕十三离开相反的方向掠出。
长孙无忌身形亦动，练青霞未开口之前，他已经知道定是这个答案，也早已经看出练青霞对燕十三非独没有敌意，而且有很大的好感。
练青霞若说不喜欢做个江湖人他才奇怪。
燕十三的轻功绝无疑问很好，而且头脑灵活，虽然之前已赶过段很长的路，已有些疲倦，但仍然能够利用路上的切可以利用的，帮助身形的展开，减轻体力的消耗。
有他在前面指引，盈盈纤纤依样画葫芦，并未被他抛离得太远。
他们总算追上诸葛胆等人的四条船，可惜河流又有叉口，船转向另条河道荡进去，燕十三纤纤盈盈看得清楚，背上却没有长着翅膀，河面又宽阔，要横越河面，到那边岸上再追下去，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
燕十三只有怔在那里，到纤纤盈盈追上来也还未想到横越河面的办法。
盈盈远远也已看见是怎么回事，来到了燕十三身旁，随即说道：“我们应该在方才比较狭窄的河面看什么办法跑到对岸去。”
燕十三笑了：“我们若是跑到对岸去，他们继续顺流而下，又如何是好”
纤纤道：“这路跑下来，却是连条船也找不到，否则便简单了。”
盈盈亦嘟囔道：“这条河也不知是拿来干什么的，除了那些坏人，其他人难道不许用。”
燕十三摇头：“哪有这种事”
纤纤反问：“燕大哥难道已看出这条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燕十三又笑了。“我只是发觉诸葛胆等人的运气实在很不错，我们这些人的运气却总是欠点。”
盈盈接问：“不知道练青霞他们的运气又怎么样”顿不等燕十三纤纤答话又道：“以我看，只怕比我们更糟，我们追不下去了，还可以在这里歇息会，他们来回也不知要跑上多运，累也怕要累死了。”
纤纤摇头。“我看他们定比我们更舒服。”
盈盈不由问：“从何见得”
纤纤笑着回答。“你说不好的通常都是好的。”
盈盈叫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跟我作对，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
纤纤道：“我是直算下来，都是这样子，你可以问燕大哥。”
燕十三已经卧在地上，看样子，竟像是睡着了。
纤纤也就是看见这样才这样说，盈盈看也没有惊动燕十三，自顾上前追打纤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