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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霹雳无情|作者:文字1234|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30 11:37:29|下载:霹雳无情TXT下载
  是什么感受。”

  燕十三微喟。“好像个他这样的人尚且不能够忘情,其他人的确休说了。”

  练青霞仰首道:“想来到江湖上趟,亦未尝不是件好事,最低限度我会这样做,以后再遇上,也可以放手而为。”

  严拾生道:“这还是江湖人作风。”

  练青霞苦笑:“我只是担心万毒气爆发,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害。”

  燕十三道:“曹廷既然准备了地道,当日你就是会合我们齐杀进避暑山庄,他样可以从容逃去,而带走欧阳天聪更就是必然,这个危机虽然暂时消除,以后还是会发生,而且会更加严重。”

  长孙无忌接道:“现在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毒气就是那么多,解决了便可以安心。”

  “这倒是事实,欧阳天聪不会将炼制毒气的秘密公开,曹廷所得就只是那许多毒气,若是我们能够将之阻截固然最好,否则也只是个危机。”燕十三忽然笑。“就是不知道这个危机会弄到多大。”

  长孙无忌道:“很快便有个明白了。”

  燕十三目光再落在练青霞脸上。“练姑娘所知,曹廷会采取什么行动”

  练青霞道:“若是神武营的人追截不及,并无发现,我们便只有封锁京城的所有出入口,毒气应该在京城爆发,才有威胁力。”

  长孙无忌道:“在动身来这里之前,我们已作好安排的了。”

  燕十三很冷静的道:“京城带的情形相信没有人比曹廷更清楚。”

  长孙无忌沉默了下去,练青霞也样不能不承认燕十三所说的是事实,曹廷既然处心积虑入侵中原,若是对京城的情形不熟悉才怪。

  燕十三沉吟接道:“相反禁苑方面我比较放心,对禁苑的情形,你应该比曹廷清楚的。”

  长孙无忌亦沉吟片刻才道:“在原有的安排中我已经重新再调动,即使他已经调查清楚。这种调动也应该令他的人没有这么容易混进去。”

  第廿五章 接最后通牒 限期内撤兵

  燕十三道:“避暑山庄役他能够用的人已经不多的了,目前他也没有进入禁苑的必要。”

  练青霞道:“只怕他急之下,偷入禁苑要挟皇上,再增麻烦。”

  长孙无忌道:“这若是有作用他早便已进行,等不到现在的了。”

  练青霞考虑片刻,点头。她到底也是个聪明人,不难明白皇帝的真正作用。

  事实证明,曹廷对京城周围的情形都非常熟悉,切行动计划亦早已安排妥当,神武营的人非独不能阻止曹廷将毒气运走,甚至不知道毒气的下落。

  他们发现地道的出口已经是天亮后的事,出口赫然与大河连接,曹廷等人由水路离开是绝对可以肯定的事,至于向哪个方向离开,却是无从追查。

  大河四通八达,而且船运繁忙。神武营的人迫到河边的时候,河面上船只往返不绝,在这样情形下要追寻曹廷等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几天,曹廷等人样不知下落,神武营的人配合京城的军兵捕快,由京城开始,展开连串的调查搜索,就是点收获也没有。

  然后曹廷的最后通牒出现了,通知毒气已经藏在京城内,限期个月,要皇帝下旨调走沿海驻防的军兵,否则便将毒气引发,而在限期之内,皇帝以及朝中大臣都必须留在京城内。

  通牒在金銮殿上出现,也是证明曹廷方面仍然有人留在禁苑内而且与之保持定联络。消息传开,朝廷中人大为震惊,片混乱,尤其是常德郡主,只受惊的小母鸡也似的在皇帝身旁转来走去,不住的怂恿皇帝接纳曹廷所提出的条件。

  在常德郡主的心目中,沿海撤防并不是件什么大事,即使倭奴因而得以顺利登陆,也可以调动军兵将之击退。

  皇帝却点表示也没有,常德郡主对皇帝这种态度当然极不满意,老是跟在皇帝身旁,不管什么人在场也样不住口的劝说。

  在会见朝中重要的大臣后,皇帝便走往御花园,燕十三严拾生长孙无忌练青霞也就等在那里,这也是皇帝的意思,他深信这些人定能够给他些好的提议。

  常德郡主很自然的跟到御花园。

  皇帝毫不犹疑的叫走侍候的人,只留下燕十三长孙无忌严拾生练青霞四人。

  常德郡主没有将她的人留下来,自己却也不肯离开,仍然在皇帝左右徘徊。

  皇帝考虑了好会,才道:“好,你也留下来。”

  常德郡主立即嚷起来。“我是什么人,要处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留下来。”

  皇帝看着常德郡主,终于沉声道:“朕只知道朕乃是国之君。”

  常德郡主怔,会才道:“你知道你是国之君,身系天下安危于身便好了,现在毒气在京城内,随时都可能爆发,还在犹疑。”

  皇帝还未答话,常德郡主又道:“以我的意思,你还是答应曹廷的条件。”

  皇帝冷然道:“这是你的意思”

  “有什么不好最低限度毒气不会在京城内爆发,大家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皇帝接问:“那倭奴登陆,沿海的百姓又如何”

  “先解目前之危,再说其他,况且生死有命,管得他们那许多”

  皇帝冷冷道:“这也是你说的。”

  常德郡主奇怪的看着皇帝,皇帝终于沉声道:“国家大事,朕自有主意,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常德郡主刹那突然发觉,皇帝非独语声变了,神态也有了显著的转变,那种威严,此前未见,不由得倒退了步。

  皇帝也没有再理会她,转顾燕十三长孙无忌:“曹廷早已准备了只要沿海的守军撤离,他们的人便可以大举登陆,长驱直进,我们既不能够肯定他们在什么地方登陆,实力分散,势难阻截他们的攻势,而下令撤兵,士气必然大受影响,这场仗未打我们已输了三分,所以沿海守军万万不能撤走。”

  燕十三接道:“假装传令是可以的,当然这个假装时间要计算得很准确。”

  皇帝道:“你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去追查毒气的下落。”

  燕十三道:“必须在限期前将毒气找出来,否则,毒气在京城爆发,局势片混乱,曹廷乘乱进军,始终也是场祸害。”

  皇帝只是问:“你以为成功的机会有多少”

  燕十三道:“我们尽力而为。”

  皇帝道:“朕所能做的也只是让你们放手去做。”

  “这已经足够。”燕十三笑笑。

  常德郡主忍不住又问:“若是到限期你们也没有办法解决”

  皇帝道:“你若是担心,可以现在离开京城,相信曹廷绝不会阻止。”

  常德郡主嚷道:“我在京城的行宫才建到半”

  “住口”皇帝断喝声。

  常德郡主看着他,突然哭出来,掩面疾奔了出去,皇帝摇摇头:“这般妇人女子就是只顾目前个人享乐,不知道国家兴亡。”

  燕十三没有作声,长孙无忌神态更显得奇怪,皇帝目光落在他脸上,叹息道:“你们放手去做,朕虽然年轻,有很多事还是懂的。”

  长孙无忌只是笑,笑得很轻松,看见皇帝这样,他实在很开心,之前他担心的只是皇帝没有主见,多少再受常德郡主的影响。

  常德郡主是怎样的个人他已经很清楚的了。

  出了御花园,严拾生比燕十三长孙无忌更开心,足以代表皇帝所使若干权力的东西他都已要来,自觉是个钦差大臣,无所不能做的了。

  长孙无忌完全明白他的心意,也相信这个人突然要来这许多东西定有他的打算。

  燕十三也当然明白,行走间不忘句,道:“你那些东西别用在我身上,没用的。”

  严抬生大笑。“我才不会这么笨自讨苦吃,哪个不知道你是个江湖人,目无王法。”

  燕十三接问:“那你准备怎样做”

  严拾生摇头。“暂时未能确定,但这些东西要来,到哪儿都通行无阻,不要岂非笨蛋”

  “那我是笨蛋了。”长孙无忌笑接说道。

  严拾生打了个“哈哈”。“你向是禁卫统领,有哪个不认识,我可是不同。”

  长孙无忌目光闪。“你不是要跟皇亲国戚作对吧。”

  严拾生道:“也不是件坏事,哪个犯在我的手上,总要狠狠的教训他顿,。”

  长孙无忌接问:“跟你有过节的皇亲国戚以我所知,好像只得个。”

  严拾生大笑,道:“个已经够厉害的了。”

  长孙无忌沉吟着道:“常德郡主其实也不是个坏人,只是”

  “娇生惯养,不知夭高地厚。”严拾生又打了个“哈哈”。“很快她便会知道的了。”

  长孙无忌道:“有机会你无妨跟她说说做人的道理,却没有必要特别跟她作对。”

  严拾生道:“看她的造化了,我当然不会特别去找她麻烦的。”

  燕十三笑笑。“我以为你是要方便行动,好转去追寻毒气的下落。”

  严拾生道:“我何尝不是以正事为重,你们敢说曹廷不会利用常德郡主的无知与短见”

  燕十三道:“只要你不是特别去找常德郡主的麻烦便成。”

  严拾生打着“哈哈”道:“若是这么巧碰上可怪不得我。”

  燕十三摇头。“听你这样说,事情只怕定会这么巧的了。”

  严拾生连声“哈哈”,也没有再说什么,燕十三亦只有摇头,他当然清楚这个人的脾气,定要做的事就是答应不去做,转身便忘记,还是会去做的。

  长孙无忌虽然与严拾生认识不深,但对他这种臭硬脾气也很清楚,沉吟着接道:“其实也不是件坏事。”

  严拾生立即应道:“当然不是了,那个女娃子平日娇生惯养,多给她教训,对她来说是好处多于坏处,总之你们别管我那许多,我很明白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不会影响你们就是了。”

  长孙无忌笑道:“总之你也别忘记她是郡主的身份,别让她太难受。”

  严拾生反问:“你们暂时用不着我了。”

  燕十三道:“现在我们除了知道那些毒气在瓷球之内,什么也不知道。”

  长孙无忌接道:“我已经吩咐了人小心近似的东西,发觉有疑问,立即抓起来。”

  严拾生听着突然声:“我若是曹廷定不会再将毒气载在瓷球内。”

  长孙无忌笑了。“将毒气载在瓷球内可不是简单事,若再将毒气弄出来,改放进别的东西内却更是复杂,曹廷方面虽然人多势众,没有欧阳天聪在旁指点,相信还不敢胡乱采取什么行动。”

  严拾生道:“这个当然,可是要改变那些瓷球应该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长孙无忌怔。“改变瓷球”

  严拾生道:“当然,在瓷球上动手脚不难将瓷球弄破让毒气泄出来,但在瓷球上加上什么东西,将瓷球改变成另种东西,应该很简单。”

  长孙无忌脱口道:“对,瓷球上再加上什么东西只有令瓷球更安全,要将之弄破不成多大问题。”

  严拾生接道:“还有,瓷球譬如加上头瓷狮子,便成了狮子瓷球。”

  长孙无忌嘟囔道:“这是说,无论什么东西我们也必须小心处置的了。”

  严拾生大摇其头。“你就是脑袋不够灵光,到现在才想清楚。”

  长孙无忌点头道:“说不定瓷球已经改装成另种东西已经给他们送进来,安排在适当的地方。”

  严拾生道:“说不定就藏在禁宫内的石狮子当中。”

  长孙无忌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好让我们知所防备”

  严拾生道:“这答案还不简单,因为我方才才想起有这种可能。”

  长孙无忌苦笑。“无论如何你也是比我们聪明,我们还未考虑到这种可能。”

  燕十三点头。“所以之前他不时有所发现,不能说是瞎打瞎撞。”

  长孙无忌道:“他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严拾生不由笑得合不拢嘴,突然道:“这其实是旁观者清,你们身在局中,自然没有我清醒。”

  长孙无忌忙道:“难道你不是身在局中”

  严拾生打了个“哈哈”。“你们在做着什么事之时我总是在想着另件事,甚至是另些事。”

  长孙无忌“哦”声,燕十三接道:“心不在焉是他的劣点,却未尝不是他的优点。”

  长孙无忌点头道:“大家聚精汇神去做件事的时候,他却是有如旁观者,旁观者清,难怪能够发现我们未能够发现的线索。”

  严拾生突然又嚷起来:“不好,这个天大的秘密怎能够随便告诉他们”

  长孙无忌追问:“你还有什么发现,都告诉我们好了。”

  严拾生抓着头发,道:“哪有这么简单的。”

  长孙无忌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别卖这许多关子了。好使事情快些解决”

  严拾生大摇其头道:“你这是逼我在想那件事,当局者迷,还要我再有什么发现。”

  长孙无忌苦笑。“算了。”

  严拾生道:“当然算了,你们去干你们的,我去干我的。”语声落,两个筋斗便翻了出去。

  长孙无忌看着苦笑道:“我敢和你打赌,他定是找常德郡主的麻烦。”

  燕十三道:“让他去好了,反正有那么多护身符,常德郡主就是生气也不能够将他怎样的。”

  长孙无忌仰天叹道:“要寻找那些瓷球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只有尽力而为。”

  燕十三道:“小严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些瓷球,绝对可以改变形状,偷运进城中。”

  长孙无忌叹息道:“若是瓷球已运进城中,我们只有碰运气了,这些日子以来,运进城中的东西也不知有多少,瓷球亦不难改装成任何东西。”

  燕十三点点头,说道:“甚至是个酒坛。”

  长孙无忌苦笑。“那是说我们甚至连酒馆茶楼也要搜查,所有酒坛都敲破看究竟。”

  燕十三摇头。“即使这样可以做得到,也未必有收获,要知道酒坛也可以移放到任何地方。”

  长孙无忌道:“所以我说只有碰运气。”

  燕十三道:“我们亦可以估计毒气的威力,拟定毒气安放的地方,全力搜查那几个地方。”

  长孙无忌道:“这样将搜查范围缩窄,亦未尝不是个办法。”

  燕十三却随又摇摇头。“可惜毒气的威力我们不知道如何估计,还有曹廷必定会作好防备,在我们接近的时候将毒气引爆。”

  长孙无忌道:“先找到毒气藏放所在再说其他。”

  燕十三目光闪,忽然声叹息。“纤纤盈盈若是还在我身旁事情就简单。”

  长孙无忌颔首道:“她们对药物那么熟悉,以她们的经验的确不难算计得出毒气的威力,应该在什么地方安放才能够将威力发挥至尽。”

  “欧阳天聪却定已经替曹廷安排妥当,以曹廷对京城的熟悉,也必定能够完全做到的。”

  燕十三仰天又声长叹。“难道我们真的只有听天由命,到处去碰运气”

  长孙无忌亦只有叹息,说道:“不管怎样,我们的人都会全力去搜查,若是到限期仍无什么发现,只有看皇上的意思了。”

  燕十三沉吟着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皇上必然亦同时作好准备,万不能将毒气的危机消除”

  长孙无忌道:“以你看,皇上会怎样做”

  燕十三道:“之前我不敢说,但方才看他的态度,只怕会与京城共存亡,激励士气,与倭奴决生死。”

  长孙无忌不由点头。“皇上方才的表现与之前的确是判若两人,难道做皇帝的人始终是做皇帝的材料,到定要有所表现的时候便充分表现出来。”

  “只有这样解释”燕十三目光再转。“我们现在该到什么地方去”

  长孙无忌说道:“到什么地方便什么地方好了。”说话间那种无可奈何毕露无遗。

  燕十三当然完全明白长孙无忌的心情,他的心情也同样沉重。

  当然他绝对可以走了之,毒气对他来说点危险也没有,但他若是这种人,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面临毒气的威胁。

  做大侠绝不是件容易事,但也可以肯定燕十三所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为了做大侠而做。

  严拾生也是,他虽然心要做个大侠,很多时却都只是股正义,勇往直前,完全没有考虑到那样做会令他更像个大侠。

  有点却是绝对可以肯定,他的孩子气远比燕十三长孙无忌,甚至纤纤盈盈都要重,所以他心想着只要有机会,便给常德郡主些教训。

  也所以离开了燕十三长孙无忌他们,他立即到处去打听常德郡主的下落。

  他向皇帝要了那许多东西,目的也是为了不时之需,以免常德郡主以郡主的威风压倒他。

  常德郡主并不在宫中了,问却是跑到了行宫去,这所以严拾生追到了行宫。

  那座行宫尚未建成,但已经建成的部分,万难推算出建成后的辉煌,常德郡主所以建造那座行宫,无疑是种权力的表现。

  对那座行宫她当然很关注,有空便会去巡视番,这几天知道毒气随时会在城中爆发,那座行宫纵然建成也未必能够活着住进去,心情当然恶劣,很自然的下令加工赶建,也尽量抽时间去亲自打点。

  在行宫内竟然遇上严拾生,她当然意外,心情也当然更加恶劣了。

  严拾生路上打听常德郡主的所在,但看见常德郡主却没有走近去,左看看,右看看,伸手往旁边的柱子拍拍,索性连常德郡主也不看了。

  常德郡主看在眼内,却是再也忍不住,放步疾向严拾生奔去。

  严抬生还是没有在意的,直到常德郡主奔到身旁,才若有所觉的回身望,脱口声:“郡主”

  常德郡主怔,盯着严拾生,好会才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郡主的行宫,只是尚未落成,还在建筑中,但已可想见建成后的气势。”

  这完全是称赞的说话,常德郡主听并没有什么不妥,时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拾生看见常德郡主没有反应,随即摇摇头。“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却无论如何也是种浪费。”

  “你说什么”常德郡主冲口而出。

  严拾生又摇摇头。“劳民伤财,若是我,我就不会这样做了。”

  常德郡主心头怒火更盛。“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难道不是郡主”严拾生奇怪的看着常德郡主。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说这些话”

  严拾生反问:“我说了什么话”

  “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简直是种浪费。”

  “这难道不是事实除了表示个人的权势之外,我就是看不出这有什么好处”严拾生说来是那么镇定。

  常德郡主个身子已气得不住在颤抖。“你还说这是劳民伤财”

  严拾生笑了。“既然是浪费,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

  “我身为郡主,难道连住大点儿的地方也是过份”常德郡主生气地追问。

  严拾生道:“有空你无妨到京城的民居去看看,就知道你这个地方是否只是大点的了。”

  “你忘了我的身份。”

  严拾生道:“你是郡主,娇生惯养,享不尽富贵荣华,现在所住的地方已经是大得吓人。”

  常德郡主冷笑。“我只要你明白我的身份。”

  “我只是知道,个高高在上的人,看得应该更远更多,更能够明白民间的疾苦。”

  常德郡主又是怔,严拾生接道:“再说你到底是个女人,总要嫁人的。”

  常德郡主怒道:“这又与你何干”

  严拾生大笑。“我只是提醒你,没有个男人喜欢个蛮不讲理,目中无人的女人。”

  常德郡主又叫出来。“你说什么”

  严拾生道:“我又不是倭奴,难道连我说的话你也听不懂。”

  常德郡主冷笑道:“我只知道你擅自闯入这里,便是条死罪,我随时可以叫人来砍你的脑袋。”顿,随即声:“来人。”

  几个侍卫应声奔来,常德郡主笑接:“你现在害怕了。”

  严拾生只是大大的叹了口气。

  常德郡主随即板起脸,喝令:“将他拉下去,重打八十”

  那些侍卫立时扑向严拾生,才动,严拾生已把抓着腰挂长剑,大喝声:“哪个敢动手。”

  奇常德郡主目光及处,冷笑。“好啊,在我面前动兵器,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书严拾生道:“你看这是什么兵器。”

  网常德郡主道:“什么兵器,还不是样”

  严拾生将剑拔出又插回,打着“哈哈”,道:“这叫做上方宝剑,由皇上加工制造,虽然不见得特别锋利,却可以先斩后奏。”

  听他这么说,那些侍卫不由得呆在那里,个个瞪大眼睛,又往剑上看,然后齐皆变了面色。

  常德郡主亦看得清楚,面色大变,喃喃道:“该死,怎么给他这东西。”

  严拾生随即从怀中取出个金牌。“还有这东西,乃是护身符,就是犯上了死罪样可免。”顿接问道:“要不要看清楚。”

  常德郡主没有接过来,个身子气得不住发抖,严拾生将金牌收起来,又散开胸襟,里头竟然是件绣着银龙的白袍。

  常德郡主看着几乎没有气得昏过去,严拾生唯恐她不明白,接笑道:“还有这件银龙白袍,更就是连打也免了,谁若是拿拳头什么往我身上招呼,等于招呼皇上样。”

  那些侍卫看着个个面面相觑,怔在那里,常德郡主咬牙切齿,声:“姓严的,你有本领。”

  严拾生洋洋得意的。“若没有这般本领,如何敢找到这儿来。”

  “你是存心来欺负我。”

  “郡主言重了,虽然你不知天高地厚,又没有多少见识,到底是个郡主,我只是个普通平民百姓,如何敢这样”

  常德郡主怒道:“好啊,绕着弯骂我,以为我听不懂”

  严拾生奇怪的说道:“怎么你听得出来”

  常德郡主恨恨的。“这么多年来就是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所以你才变成这样子,幸好皇上到底是做皇帝的材料,否则,由你来摆布,倭奴这下子还不杀上陆地来,弄得不可收拾。”

  “你你懂得什么”常德郡主话也说得不清楚了。

  “我只是懂得沿海旦撤防,倭奴势必长驱直进,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遭殃。”

  “但若不是这样做,毒气便会在城中爆发。”

  “距离限期还有段时间,天晓得我们能否将毒气找出来”

  “若是找不到,我不是要死在毒气之下”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这些话你也不懂”严拾生反问。

  常德郡主又怔住,严拾生接道:“曹廷的毒气也许尚未安排妥当,随便封书信你便给吓成这样子,若是告诉你毒气就放在这行宫中,随时会爆发,你”

  “毒气就在这儿”常德郡主叫出声来。

  严抬生冷笑。“你怎样应付”

  “我我”常德郡主手足无措。

  严拾生叹息。“皇上比你要镇定得多了,到现在你若是还不明白自己有多大本领,我也再无话可说。”

  常德郡主垂下头,严拾生又道:“我说的话,无疑是很不礼貌,可是除了我,有谁会跟你说这种话”

  常德郡主奇怪的道:“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话”

  “因为怎样看你也不像个坏人,却也没有足够的才智处理国家大事,再让你胡混下去,不难弄至天怒民怨,到时候非独你,连皇上也样被万民唾骂。”

  常德郡主欲言又止,严拾生接道:“碍于你郡主的身份,大家都不敢直说,我就是看不过眼,也不忍心看着你个这样的好人泥足深陷,变成千古罪人。”

  “那有这么严重”常德郡主的语气已缓下来。

  “事实放在眼前,皇上若不是坚持己见,听信你将沿海各地的守军撤离,便已是那样。”

  “我若是错得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人对我说”

  “连皇上之前也不敢说,还有什么人敢说”严拾生大笑。“难道他们不怕脑袋搬家”

  “你就是不怕”

  “不怕,不怕我会向皇上要来这许多东西”严拾生大摇其头。“有这许多东西,我就是话说了,立即便得施展轻功,落荒而逃。”

  常德郡主道:“我还是不明白。”

  “下子要你明白这许多当然是困难,但你不妨回去仔细再想遍。”

  常德郡主看着严拾生,又问:“毒气真的藏在这行宫之内”

  “不定,但绝非全无可能。”严拾生打了个“哈哈”。“否则我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以我看”

  “以你的经验能够看见什么”严拾生挥挥手。“还是回去静思己过好了。”

  常德郡主叹了口气。“你就是点面子也不给我。”

  “定要这样,否则我说的你如何听得进去”严拾生再摇手,道:“回去回去。”

  常德郡主看着他,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感受,这些年来的确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之前虽然没有听过,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实在很有道理。

  严拾生有意无意避开常德郡主的目光,嘟囔道:“你不跑,我跑了。”

  常德郡主又叹了口气。“你可要我的人帮忙”

  “不要,我有我的套,你们最好别在这里马蚤扰我。”严拾生第三次挥手。

  常德郡主无可奈何的带着众随从侍卫离开,步回头的,对严拾生突然生出了很大的好感。

  严拾生只当作没有看见,等到常德郡主等走远了,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他实在已忍得太辛苦,所以笑起来也特别疯狂,有如疯子般。

  面笑他面手舞足蹈,腰挂着的长剑无意碰在条大柱上,发出下极怪的声响。

  这下声响就像是尖针也似直刺透进严拾生的心深处,他混身不由自主的震,所有的动作同时停顿,笑声顿,笑容亦僵结在脸上。

  好会他的身子才开始移动,目光转落在那条柱子上,双手接伸出,往柱子摸去。

  那条柱子无论怎样看也是石块雕刻出来的,柱子上的图案也是非常精细,可是剑碰在柱子上所发出来的声响却非独不像碰在石上,简直就像是另种东西,而且回音隐约中空也似的。

  严拾生绝对不是个仔细的人,可是那刹那他却突然留意到那下声响,这若是要解释,只有福至心灵这种解释了。

  他双手摸上去,那条柱子给他的还是石柱的感觉,但他的心却排斥这种感觉,随即拔出佩剑,往柱子上敲去。

  这次他听得很清楚,剑柱相碰发出来的声响的确不像是剑与石相碰。

  他心念转再转,拿起剑便往柱上刺进去,可是剑举起,又改变了主意。

  他毕竟没有忘记现在他要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了,若是弄破了有什么结果。

  瓷球既然可以改装成任何东西,改装成石柱也不是件没有可能的事,盛载毒气的瓷球若是改装成石柱,他剑刺进去,瓷球裂开,毒气泄出来,首当其冲,必然中毒倒地,而毒气继续外泄,后果更就不堪设想。

  剑收,他随即窜向旁边另条相同的石柱,再挥剑往石柱上碰。

  剑柱相碰发出来的亦是那种声响。

  那样的石柱共四条,他再往其余的两条以剑碰,结果亦是样。

  然后他不由怀疑起来,他实在不敢肯定是否所有的石柱构造原来就是那样,全都中空,随即他又有种冲动,想剑刺进其中条石柱内弄清楚。

  第廿六章 报讯遭遇袭 所见略相同

  也就在严拾生这个念头升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旁边不远的另外四条石柱。

  那四条石柱看来并没有什么分别,可是他掠近去拿剑碰,发出来的声响便完全两样,那绝无疑问是剑与石相碰发出来的声响,沉实而雄浑。

  其他的三条与剑相碰发出来的声响也样,严拾生再也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他向都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很不错,很多是瞎打瞎撞,就会碰撞出个真正的结果来。

  现在又次证明他的运气的确很不错,什么地方也不闯,闯进来藏放毒气的地方,又如何不开心

  他当然不能完全肯定盛载毒气的瓷球就藏在石柱内,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也是很突然的,他感觉到危险,这种感觉其实来得也不慢的了,只是他非独乐极忘形,甚至连感觉也因为太快乐而变得迟钝。

  到他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那些暗器来得非独突然,而且准确,数量之多,更就是严拾生意料之外。

  暗器发自四个人,那四个人都是监工的装束,他们在严拾生进来的时候,原是在较远的地方监督工人建造行宫的花园,可是在严拾生进来之后,便远远跟上来,暗中监视着严拾生。

  严拾生完全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他们也实在藏得太好。

  潜藏之术原就是忍术的种,这四个人都是来自东瀛,由曹廷手训练出来,在潜藏方面当然是造诣极深,等闲不易察觉。

  如严拾生推测,那四个盛载毒气的瓷球的确就藏在石柱内,搬到这里来。

  曹廷早就考虑到,如果以般的方式运载瓷球进城,即使瓷球已改装,亦不难被发现,而放置瓷球的地方亦颇费思量。

  瓷球必须放置在京城的核心,爆发起来才能够收到预期的效果。

  常德郡主那座行宫的建造早已在曹廷意料之内,对常德郡主的提议他非独没有反对,且极力赞成,这亦可以说是他唯没有反对常德郡主的事。

  直以来由于争权,他与常德郡主都处于敌对的位置,开始的时候,他直忍耐,然后发现忍无可忍,不能不正面与常德郡主作对。

  他完全明白若是退让,常德郡主不难将他已有的权势完全夺去,这几年的苦心安排便化为乌有,也所以他曾经企图妥协,可是他很快便发现点,常德郡主天生就像是他的对头,非要弄倒他才肯罢休。

  他也明白跟常德郡主作对不容易,幸而常德郡主心争权,所作所为都有些过份,朝中大臣大都看不过眼,所以他与常德郡主作对,那些朝中大臣非独没有阻止,而且极表赞同。

  他们当然看不出曹廷并不是事事与常德郡主作对,也并非完全站于他们的立场,当常德郡主与他没有利害冲突的时候,他总是视若无睹,万不得已便佯装落下风,让常德郡主得其所哉。

  正如常德郡主要建造这座行宫,他想来想去对自己并无坏处,也乐得让常德郡主负上个劳民伤财的罪名,当他发现行宫就在京城核心,是最理想安放毒气瓷球的地方,更就欣幸没有反对这件事。

  瓷球改装成石柱,无疑已很成功,最聪明的人亦未必能够联想得到,那四条石柱既然是建造行宫的材料,要运进城中当然是易如反掌。

  切都依照曹廷的安排,布置妥当,但为防万,曹廷仍派了四个心腹手下暗中监视,也特别警告他们,小心燕十三长孙无忌等人。

  那四个心腹手下其实不以为然,在他们的心目中,曹廷这次的安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所以当他们发现严拾生跑到行宫来,难免意外。

  他们不知道严拾生怎会发现石柱的秘密,看见严拾生双手摸在石柱上,更就意外之极。

  然后他们决定将严拾生除去。

  行宫占地极广,这四条石柱的所在又远离正在工作中的工地,以他们的身手,要杀掉严拾生不惊动任何人,应该不是件难事。

  他们都是用暗器的好手,又经过长时间的合作,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正常情形下严拾生应付这种袭击已经不容易,又何况乐极忘形,缺乏警戒。

  暗器大部分打在他身上,他惊呼惨叫,鲜血飞激中倒下。

  那四个作监工的杀手随即冒出来,为首的个立即道:“清除地上的暗器血渍,将尸体弄走。”

  两个杀手应声上前,还有个亦急急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暗器。

  严拾生倒伏地上,动也不动,可是到那两个人走近,俯身要搬动他的身子他便动了,动得很突然,剑同时挥出,剑割断了个杀手的咽喉,同时脚踢在另个杀手的胯下要害。

  他全身剧痛,全凭股勇气支持,剑挥得准确,脚踢得也很准确,手中剑紧接脱手掷出。

  这剑掷得也很突然,正在收拾暗器的杀手,惊抬头,剑便已掷到,掷进了他的心窝。

  为首的那个杀手并没有退缩,立即扑上,柄长刀出鞘,砍向严拾生。

  刀还未斩至。严拾生已经倒下,直挺挺的倒下,双眼紧闭。

  那个杀手怔,咆吼声中,还是再上前步,刀向严拾生的脑袋砍去。

  严拾生这时候才滚动,滚同时三枚暗器射出,都射向那个杀手的胯下。

  暗器从他的身上拔出来,也所以连那个杀手也意料不到,狂叫中身形顿,刀砍在地上,仍然在奋力拔刀,砍向严拾生。

  这刀才举起,严拾生又已四枚暗器向他射到,这四枚暗器也全都是从严拾生身上拔出来,犹带着鲜血。

  这样将暗器拔出当然疼痛,严拾生却已顾不得那许多,心只想将那些杀手杀掉,逃出去,将消息送出去。

  四枚暗器都是打在那个杀手的要害上,那个杀手再也支持不住,扑倒地上,那柄长刀亦砍进地面去。

  严拾生没有停下手,奔前将剑拔回,脚步不停,疾往外奔。

  他受伤实在不轻,个身子东倒西侧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行宫的道路他并不熟悉,惶急之下,更没有了方向感,只顾前奔。

  也不知道奔出了多远,前面面高墙挡着出路,严拾生左看右看,高墙连绵,也不知道有多远,忍痛疾往上掠去。

  平日他要掠上这么高的墙已经不容易,可是现在这急,竟然掠得比平日高,但仍然差点儿,他也早已心中有数,及时剑插向墙上,借势再翻刚好上了墙头,却再也支持不住,往墙外倒去。

  常德郡主的轿子正好这时候经过,严拾生这样凌空倒在轿子之前,当然任何人都大吃惊。

  那些侍卫立即拔刀上前保护轿子,看摔下来的竟然是严拾生,却难免都意外之极。

  常德郡主发觉轿子突然停下,再听到惊呼声也知道有事发生,但仍然掀开轿帘子看是发生什么事。

  那些侍卫挡住了她的视线。

  “发生了什么”她立即喝问。

  那些侍卫左右散开,为首的个连忙禀告:“是那个严拾生”

  “他又怎样了”常德郡主叹了口气,对这个人她虽然已没有多大恶感,总觉得是有些麻烦,而这种麻烦她虽然已不在乎,却难免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她只希望严拾生这次不会令她太难堪,让大家都开心点。

  为首的那个侍卫随又禀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从高墙上掉下来。”

  “哦”常德郡主怔,不由自主的从轿中奔出,那些侍卫连忙保护在她左右。

  严拾生倒在地上,好会才挣扎爬起来,他的视线已变得模糊,但仍然分辨得出眼前的是什么人,不由露出了笑容。

  他混身浴血,这种笑容看来也变得可怕,常德郡主看见他这样子也大吃惊,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严拾生呻吟着:“毒气”

  常德郡主大惊追问:“在哪儿”

  “藏在行宫石柱内。”严拾生喘着气。“告诉燕十三,燕十三”

  常德郡主再问:“你能够肯定”

  严拾生没有回答,倒回地上,常德郡主不由自主上前,探手摸,她摸出了手鲜血,也摸到了严拾生已没有气息。

  “姓严的”她脱口惊呼。

  为首的侍卫连忙上前,探严拾生的气息,禀告道:“郡主,这个人已经死了。”

  “废话”常德郡主霍地挥手。“将他搬入我的轿子内,快”

  “郡主”为首的侍卫很奇怪的望着常德郡主。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

  为首的侍卫急应声,连忙亲自将严拾生抱起来,抱进轿子内。

  常德郡主接着吩咐:“我们立即赶回去。”语声落,竟先快步奔出。

  她平日娇生惯养,在街道上难得走动,现在却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那些侍女侍卫连忙左右保护着,齐快步前奔,轿子也急急跟在后面。

  奔了程,常德郡主又吩咐:“你们去找燕十三长孙无忌回来。”

  为首的侍卫道:“这不是没有足够的人保护郡主”

  常德郡主冷笑。“我们若是有危险,哪还能够跑到现在”

  为首的侍卫到底不是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