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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作品:牡丹飘香|作者:赵珥莎|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9 03:48:25|下载:牡丹飘香TXT下载
  溪水潺潺,两个解差取下被套,拿出汗巾唬扇着找了块大石坐下:

  “歇歇吧,方先生,扛着那么个大刑枷也怪累人的”

  “二位差爷很是体谅方某,只是方某无以为报”

  只听个解差道:

  “方先生是文案师爷表弟,再说马捕头也特别交待,路上不能委曲方先生,再说这个月的路程还有得走的,何必急着赶路”,边说着,早取出干粮水袋,三个人就在野猪林山道边的大石旁吃起来

  “嗖”那是支响箭,响声还未落呢,早见从密林中窜出十多人来,全都是红巾包头,灰色短札明晃晃的砍刀,在林隙穿进来的日光反射下,发出刺眼冷芒而令人心胆欲裂的寒光

  “赤眉贼”方长仁双目几乎喷火,急叫道:

  “二位兄台如果信得过方某,就快打开锁枷,方某要活劈这些王八蛋们”

  两个解差对望眼,却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而方长仁急得直跳脚,因为几个土匪早扑过来,转归已把三人围在中间。

  其中几个可不正是新从狱里脱逃的赤眉贼手下嘛

  捧腹哈哈大笑,又见那个猪唇暴牙毛脸大汉道:

  “长仁兄可识得我吴判吗”

  “捣成肉泥我也认识你,说,为什么要陷害我方长仁”

  又是声笑,吴判边抚摸着自己举在胸前的砍刀,边侧面斜眼冷然的道:

  “姓方的,恕我吴判也诌句文,你不是人称南阳周郎吗其实南阳住的是诸葛亮,而你也应该怨叹那即生瑜何生亮的名言才是呀”

  方长仁怔,当即道:

  “听你这么说,好像暗中坑我的人叫做诸葛亮了”

  摇摇头,吴判道:

  “他不叫诸葛亮,不过他在我们山寨上可比诸葛亮还令兄弟们佩服,要不然俺们怎么会那么容易的卷了方集”

  方长仁道:

  “这人是谁他叫啥名”

  突听另人叫道:

  “老吴,你还同这些快死的人噜嗦啥子名堂,放倒了咱们还得赶着回山寨喝庆功酒呢”

  立刻就见有人附合道:

  “说的也是,砍了完事”

  方长仁大喝声,道:

  “慢着,姓吴的,你先告诉我那顶草帽你是从哪儿弄到手的”

  吴判冷笑道:

  “为了叫你方大先生死得瞑目,我就告诉你也无妨,那顶帽子是”

  就听旁有人喝止道:

  “吴判,你不怕军师爷割了你的舌头”

  吴判大毛脸僵,舌头伸出毛嘴猪唇外,砍刀抡道:

  “杀”

  十几个围住三个人狂劈怒砍而上而使得两个解差上来就见血光崩现

  也就在此时,松林外喊杀之声又起,七八个捕快,风驰电掣般杀进林中,为首的可不正是捕头马长江。

  马长江众尚未冲到,吴判早狂叫道:

  “姓马的送上门来了,把他们圈起来杀,个也不能放走哇”

  于是就见十几个红巾土匪呲牙咧嘴,狂吼乱叫的转而迎着马长江八人杀去,那吴判与另五人却死死的把两个捕快与方长仁三人毫不保留的猛劈狂砍

  两个捕快已在浴血奋战,方长仁早已汗湿衣衫,双腕滴血,那么粗的铁链与大木枷使他空有本事而施展不出来

  马长江看三个逃犯全在场,心中犯疑,因为押解人犯走这条路是事先与大人商量的,也是文案师爷提的,知的人不多,而赤眉贼伙土匪在洗劫方家集以后,路早流窜到深山中了,还有谁那么巧妙的安排支伏兵”原指望把真正的凶手引来的,而那个凶手必然是要谋害方长仁的,当然方长仁发配边疆,也是大人腹中招妙棋,也只暗中交待马长江人而已

  如今却出现比自己带的人还要多的赤眉贼来,看来今日只得浴血奋战了

  心念间,马长江高声狂叫道:

  “大家稳住杀,大队官兵马上到了,今日个也别放走。”只见他双手握刀,在刃芒成束,光焰暴闪中,劈东砍西,上挑下砸,领着几个捕快闪跃在红影闪动中,血腥的艳丽,就在马长江的四周展现出来,虽壮丽却悲惨

  吴判早哈哈大笑,道:

  “姓马的,你这种唬人大屁少放出来,有没有官兵来爷们比你清楚,今天这野猪林就是你们这吃冤枉粮的埋身之地,你认了吧”

  就在阵刀光剑影中,马长江的人早躺下半,连方长仁也被刀砍在左胯下,血流不止而赤眉贼伙,才不过两三个倒下去

  马长江真的在浴血奋战了,就算这时候想撒腿也来不及了,因为自己的肩头已被砍刀,半尺长的血口,红肉翻载,左边衣裳似从染缸里拿出来般乌红。

  像极了只穿林老雕,黑衣姑娘清叱着自另个方向冲来,她人才落地,近身的两个红巾土匪已人头滚地

  好快的身法,只见她双腿暴弹,连又是三个空心跟头,早冲进方长仁身边,她毫不迟疑的剑削去方长仁脖子上的大木枷,而使得方长仁欲喷出火焰的双目,隐现泪光,像极了头狂狮,方长仁不及言谢,双手握紧大木枷,迎着正面的吴判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他那种气盖河岳,猛如天神般的样子,时间还真叫吴判心惊

  就在此时,黑衣姑娘似穿花蝴蝶,杀进杀出,剑芒暴闪,血雨狂喷,早见七八个红巾赤眉贼众躺在血泊中,而黑衣姑娘的剑法似极辛辣,因为那些倒下去的土匪,不是断头,就是穿胸捅腹,而使得其余几个,在胡哨声中,撒鸭子似的抹头就逃,却不料黑衣姑娘毫不放松,依然追杀不舍

  吴判破口大骂,道:

  “哪里冒出你这个母夜叉,敢坏了爷们大事,你可知道爷们是哪路人马”

  冷冷的笑声传自空中,因为黑衣姑娘正个空心跟斗往吴判这里翻来

  笑声里,碎芒凝聚成刃芒束,快不可言的抹向吴判的脖子,却及时的被方长仁拦住,道:

  “留个活口”他口字出口,那已沾上吴判肌肤的冷刃突然下滑暴敛,条血槽,在吴判抛刀闷哼中崩现血雨蓬,吴判保住脑袋,却免不了断臂之苦,当场昏死过去

  马长江见来了救星,早不顾自己伤痛,四五个捕役,合力扭住四个红巾土匪,根绳索串成串

  这来原本跑了三个,却抓四五个,光景是有赚不赔,且又完成大人交付任何。

  方长仁急不及待的冲向抓来的四个活口,不料他们全都摇头,对于方长仁被阴谋的事全然不知,全都说是奉命在此接应吴判头目三人的

  希望寄托在昏死过去的吴判身上,方长仁像救自己般忙着替吴判包扎,并向马长江讨取药物,替吴判治伤

  受伤的捕快,早已包扎伤势,赶着过来向黑衣姑娘致谢不迭不过有两个捕快伤重要害,血流不止,早已气绝,其中有个正是押解方长仁的,而今方长仁也为之洒下几滴英雄泪

  走到黑衣姑娘面前,方长仁单膝跪,道:

  “乱世出英雄,姑娘的侠踪在下前些时在老爷岭附近几处乡城早已耳闻,今日得见,且在这种绝处之下,怎不令人钦佩,方长仁自感愧煞”

  马长江也及时道:

  “大恩不言谢,就请姑娘折回南阳府如何”

  微微笑,黑衣姑娘道:

  “我会去的,这里就由各位处理,我先走步了。”说着只听她往林中叫声:

  “小黑”匹小黑毛驴踩着荒草走出林中,宝剑入鞘,黑衣姑娘早跨上驴背而去

  黑衣姑娘正是黑牡丹,她在离开野猪林以后,又转回南阳府而来,她必须要折回南阳府,因为她心中正筹划着桩大事,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野猪林里,在身有刀伤的几个捕快与方长仁策划之下,马长江与方长仁安排着把死的先就地掩埋,十几个红巾土匪,也挖了个大坑埋下,这才押着吴判五人,缓缓走出野猪林来

  那吴判在醒来以后,见自己伤口被包扎,双腿纵而起,不料马长江钢刀早摆上他的肩头,而使得吴判心头寒,气焰消失大半

  这时候方长仁反倒不急着逼问吴判,却反常态的道:

  “吴头目的伤势好些了吧”

  吴判缓缓往前走,冷眼望望方长仁,道:

  “别他娘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你安的什么心,难道吴爷我会不知道”

  方长仁道:

  “吴兄何苦多疑,我知道吴兄攀诬是受人指使,不过有点吴兄应弄明白”

  “住口谁同你称兄道弟”吴判怒声相向。

  马长江大怒,狠狠脚把吴判踢了个踉跄,厉声道:

  “混账东西,要不是他及时拦住,你这颗大毛头早已掉在茅草窝喂蚂蚁了,再说你这伤也是人家替你治的,但凡有点人性,也要对人家这种以德报怨仁义之举而感激涕零,怎么你却是这般的回报人家”

  方长仁手拦道:

  “算啦,还是赶路吧,吴兄不说就算了,至少我方长仁的冤屈已经大白,事情早晚会弄明白的。”

  突见吴判咬牙跺脚,道:

  “他奶奶的,这趟被捉,反正是活不成了,老子打从现在起,嘴巴算是贴上封条了,要杀要剐,挑肥捡瘦,任凭你们处置吧”

  其实吴判心里明白得很,只要不吐出实情,自己还是有希望活命的,如果把那人扯出来,那才叫绝了生路,这事他吴判决不会驴到那种光景,蠢到那种地步

  于是三天后行人进入南阳城

  这时候的文案师爷正在方集力劝丁红秀迁回南阳府他那佣衙后官舍去住只是丁红秀却低死不去,因为

  “表弟妹尽可放心,昨日表兄我只是多吃了几杯,可能冒犯了你,表兄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再说这方集的人早视你们为仇人般,何苦定要这儿看白眼受闲气”

  丁红秀面无表情的道:

  “你请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上南阳府的,就算这里人要我的命,我也认了。”

  田文渐感不耐,冷然道:

  “你以为这样等下去就能把你丈夫等回来吗”

  丁红秀惊,唬的站起来,正要追问田文突然间,大门外有人高声欢叫道:

  “红秀,我回来了”

  田文听大吃惊,而丁红秀却快步跑出屋子,急急开了大门,可不正是丈夫方长仁

  声充满了极其复杂的尖叫,丁红秀和身投入方长仁的伸张双臂怀抱,像头小绵羊般把头秀发尽在方长仁脸前磨蹭,边低泣道:

  “仁哥,这不是在做梦吧”

  “千真万确。”方长仁尚未进屋,早见表兄田文也在,心里透着感激的道:

  “表哥也在吗这下子可好了,马捕头伙为我证明,我是冤枉的,府台大人当堂就放我回来了。”

  田文心中喀喀道:

  “表弟是冤枉的,开始我就知道,所以我私下里在大人面前不知说了多少好话,要不然只怕表弟早已被送上刑场了”

  方长仁兴高彩烈的道:

  “就等案子了结,我得好生谢谢表兄”

  田文急又问道:

  “表弟福大命大,死里逃生,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表弟可先说出来叫表哥知道。”

  方长仁道:

  “这事慢慢说,先叫红秀弄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谈。”

  丁红秀无奈,只得挽起袖子走入厨房,而方长仁已在细说从头

  眼看着四样小菜已端上桌,杯筷三付已放好,糯米黄酒已灌了满满锡壶,突然间,田文站起身来对方长仁道:

  “表弟,经你这么说,我得早些赶回去,方面死伤那么些捕快,另方面大丰收似的又抓回五个土匪,少不得表兄我又要忙上阵子,这杯酒看来是吃不成了,不过往后有的是时候,我得先走步了,有表弟好消息,我会立刻告诉表弟知道的。”说完立刻起身而去,门外面正有他骑来的马匹,在方长仁起身相送尚未跨出大门,田文的座骑已在十丈以外了。

  方集走了田文,地方上的人早又进到方长仁的家里,他们对于方长仁身受不白之冤,自是再三道歉,不料丁红秀却在此时痛哭失声,别人以为她为丈夫而伤心,但她又如何开口说出表兄田文的恶劣行为呢

  那田文在听了方长仁之言,觉得事体严重,变生肘腋的事情,总是令人吃惊的,个处理不当,就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因为

  就在南阳府衙左侧大牢里,文案师爷急步走进去,长廊上灯球火把照得通红明亮,连着两道栅门,皆加派狱卒把守。

  隔着铁栅,田文早见吴判几人跌坐在堆稻草上。

  吴判见了田文,却怒吼连连骂道:

  “滚老子们等着上法场也不会吐出半个字,玩刀笔的,你就省省力吧”

  田文冷笑,道:

  “真的不吐句真言”

  吴判早直不楞的望着栅外面的田文,嘴巴闭得紧紧的。

  轻点着头,田文道:

  “既然各位充好汉,那就明日公堂上见真章子,如果能熬得过大刑,我田文第个就佩服赤眉贼老红毛。”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月明如画,万簌俱寂,只有从卧龙岗那个方向柔柔的送来阵微风,使得人们睡的更浓,也使得腾身跃上南阳府衙左侧大牢的夜行人精神抖擞

  屋顶上掀开数片大瓦,扭身那夜行人早自屋顶洞中钻入屋内,光景可不正是吴判五个人的牢房

  就在夜行人进入牢房不久,另个黑衣人狸猫般的也扑近屋顶洞口,就着洞口朝下望,不由面露冷笑

  只见夜行人落入牢房,腰里掏出包东西,急急的交在吴判手上,又耳语几句,正要纵身跃上屋面,黑衣人早自洞口落下拦住夜行人的去路:

  “不出所料,你终于还是来了”

  夜行人低叱道:

  “你是谁”

  冷冷笑,黑衣人拉去面巾,不料吴判早惊叫道:

  “原来又是你”

  来人可不正是黑牡丹,从方长仁口中,她知道南阳府必有卧底人,要找出此人,就得盯牢吴判几人,她终于还是盯到了。

  “姑娘,你想干啥”田文既惊且怒。

  “不要问我想干啥,拉下面巾,本姑娘倒想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这南阳地面上翻云覆雨,兴风作浪”

  夜行人看苗头,突然拧身,足踢连环,就在他暴踹狂扫中,手中已多了把二尺长的刀非刀剑非剑精芒璀璨,耀眼生花的双刃钢刀,劈头抡,挑向黑牡丹的胸前,端的是辛辣凶狠

  牢内空间小,黑牡丹贴墙闪过夜行人的连环十三踢,双脚粘墙奋力蹬,上跃两丈,而宝剑已拔在手中

  就在阵金铁交呜中,夜行人早被逼得变攻为守而又呈现捉襟见肘

  于是,狱卒的梆子狂敲猛击,不旋踵间,捕头马长江领着众捕役赶来,连府台大人也走进牢房。

  夜行人奋不顾身的往屋顶洞口扑去,但他三番两次的被黑牡丹半空中挥动剑芒逼落地下

  就在他厉喝着和身撞向黑牡丹欲作拚命的时候,突然间三朵剑花乍现即隐,夜行人的身子尚未撞向黑牡丹,众人早在黑影上飘中,发出阵惊呼

  “是你”

  夜行人的面纱被黑牡丹巧妙的剑挑落,立即露出本来面目,原来正是文案师爷田文。

  府台大人早厉声喝道:

  “你好大胆子,还不弃刀受缚”

  凄厉的哈哈大笑,田文挥刀暴斩,招九式,直欺而上,流璨飞芒中,逼退黑牡丹,而人早飞上冲,攀染朝屋顶洞口冲去,身法诡异快速,眼看半身已出屋顶

  突然间,束快似天外流星般的银芒,“咻”声如矢而上,不偏不倚,狠狠的插在田文小腹下方

  好长好高的声凄厉惨叫,就在田文跌落在地中才消失,听来令人心胆欲裂

  马长江立即令狱卒打开牢门,田文早已气绝身死

  五个被铁链扣着的红巾赤眉土匪,在二人对杀中萎挤在隅,这时才真的惊吓得面无人色因为他们的靠山田文已死在他们面前了。

  从吴判身边夺过包东西,马长江当即打开来,原来是些吃的,其中还有袋酒,黑牡丹拔下银簪稍试:

  “有毒”

  吴判几人更是即惊且怒,大骂田文不是东西,竟想对他们五人杀之灭口

  双膝跪在府台大人面前,吴判粗声道:

  “启禀大人,俺愿意说实话。”

  公堂设在大牢中,府台大人当即招来三班衙役。

  于是吴判细说从头的道出段惊人大事

  原来老红毛赤眉贼在山区聚了五六百人,这在山区来说算是大股土匪,八百里伏牛山区已被他们啃噬大半,但对于近州近府的几处富裕地方,他们觊觎已久,总是惧于官府追剿而不敢贸然下手,于是老红毛的军师智多星田文拟了套妙计,自己装扮成逃难的,老远的投奔到方家集,方长仁的老母与田文的老母是姐妹,但自方长仁老母七八年前死后,双方就没有来往。

  年多前,田文来到方长仁家,还真是方家稀客,那田文以书生秀才自居,方长仁找门路把他推荐到府衙当了名文案师爷,想不到他在方集住的那阵子,早对这地方有了企图,尤其是方长仁家,人口单薄,家财富足,更令他心生谋夺之心,就在方长仁结婚当天,田文决定对方长仁下手,最可靠的下手方法,就是使对方长仁坐实与赤眉寨有勾结,其中那顶草帽,是由田文仿制,因为他在方家的时候,就常戴方长仁的草帽往南阳府走动。

  事情出乎意料的,却是府台大人洞悉方长仁是冤枉,因为方集在方长仁被捕以后突然被洗劫,而方长仁向在江湖上被人称为侠义之士,他生活美满且又新婚,没理由与匪勾结,显然有人要陷害他,于是他批了个发配,当然最令府台大人起疑的,则是吴判几人逃狱,为何方长仁不逃走因此起解的路线拟定在赤眉贼出没地方,如果方长仁与匪勾结,赤眉贼必然中途拦劫而救下方长仁,那么押解的解差就可先杀了方长仁,并命马长江率人暗中跟上。

  却想不到马长江等几乎被搏杀于野猪林,多亏黑牡丹及时追上救了众人。

  南阳府衙的后堂上,黑牡丹被请在客座上,酒筵不丰但言谈真诚,府台大人对黑牡丹的山区行侠已早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更令他感动,对于黑牡丹向他转告的情报甚为重视,决定调派大批官兵入山围剿赤眉贼。

  第二天大早,方长仁来到南阳府衙,他在听了捕头马长江的述说以后,大感意外,悲愤交集,想起娇妻红秀对自己所说,不由摇头叹息,当即找人运来具上好棺木,把田文尸体运走

  夕阳从白河那面照过来,河面上泛起无数银芒闪耀而酷似天上星河,辆骡车上拖着具棺木,车后匹马上,正坐着“南阳周郎”方长仁,车声辘辘,蹄声得得,方长仁心中也在思潮起伏:难道表兄行径不正是荒年所造成的吗只不知姨妈家还有谁在,大老远的把表兄尸体送去,如果表兄家已没人

  第四章 卧虎山庄

  东风不徐吹的赵沟桥附近飞沙走石,大树小草呻吟似的呼呼啦啦响不停。附近过山岭上空,泼墨似的乌云,狂涛漩涡般的往赵沟桥这边卷来,墨云后面,色灰惨惨的怒云挟着骤雨哗哗落下,在雷声闪电助威下,早把几个赶着要过丹江的行人,赶进距离赵沟桥不到十里的座关帝庙门下面。

  蹲在庙门下面的四五个行人,看来又不似是逃荒的,不过其中个大个子,生得豹头环眼,鼻直口大,黑脸蛋上大胡子,看来二十三四年纪,只见他扛着根哨棒,小包袱套在棒子上,右手叉腰望着大雨出神

  旁似是两个不到五旬夫妇与两个十二岁的孩子。

  大雨不停,眼看快个时辰了,突听那女人道:

  “如果不是这场雨,我才不到这种鬼地方呢”

  就见她丈夫白眼,道:

  “你少说句行不行”

  大个子回头看了二人眼,大概不认识,所以也就没有问,不过大个子仍然回头往庙里而望,个院子,墙边尽是翠竹,对正庙门的正殿上,门楣中门块镶着金色字体的篆匾:“关帝庙”

  大个子伸头往里面望,似乎看到有几个边房,不料却听那女人冷哼声,回头看,女人正用白眼斜看自己,不自主的又看着庙门外,而庙门外的雨,似乎已在慢慢变小,因为过山岭这时候看起来好像洗了澡般清爽而绿蓝交叠,清澈得山上有人都看得见。

  终于大雨停了,官道上湿湿的踩上去会沾上两脚黄泥巴,不过四野却在这场大雨后又见清新多了。

  关帝庙门下的几个躲雨的,雨才稍停,就急不及待的往赵沟桥走去,只是那个壮硕的大个子,在走出庙门不远,又回过头来看望望这座看起来够壮观的大庙,这才调头走去。

  夕阳快要落下过山岭后面了,黑牡丹骑着小黑驴,踩踏着稀软的泥巴路“七七嚓嚓”的往赵沟桥这边过来,还有十里地,不快些走就得摸黑走段夜路了。

  从关帝庙侧边驰过来,黑牡丹双眉皱,因为似乎听得庙墙里面女子笑那是种媚笑,任谁也会听得出来,何况黑牡丹是个女子

  顺着官道,绕到庙前面的大门口,黑牡丹停下坐骑,往里面望,关帝庙内好静,稍迟疑,觉得还是赶路要紧,因为天色不早,总得先找个住处再说。

  赵沟桥在丹江东面二十里地不到的娘子山下,只要过赵沟桥就可以绕西面娘子山而入浙川,然后顺丹江而到老河口,那可是向江南去的水路。

  这两年山区尽在闹土匪,而使得赵沟桥这种村不村镇不镇的小地方,几十户人家逃走大半,如今就算饭店,也只有沿官道东头家半掩门的没有招牌小饭铺了。

  黑牡丹也刚来到这家小饭铺,就见个黑大个子,手上抓着两个黄面馍,挟着颗大葱,边吃着大踏步走去

  毛驴拴在店门后,黑牡丹推开另扇店门,只见个十三四岁孩子走来:

  “客官,就剩两个杂面馍已经被人买走了。”

  黑牡丹微微笑,伸手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往桌上放,道:

  “今晚我就在你们这儿住下了,有东西吃最好,没有我也就忍顿吧”

  小童见银子,把抓过,回身往店后面跑去

  黑牡丹心中有些发酸,这光景不正是荒年乱世写照

  不旋踵间,个老太婆盘着双小脚走来,上下的看了黑牡丹眼,微笑道:

  “可不真是个姑娘家,坐吧,我去替姑娘弄些吃的来”

  黑牡丹扶住老太婆,问道:

  “店伙计呢你们这儿是谁当家主事”

  好长声叹息,老太婆道:

  “别问了,荒年乱世,谁都是肚子苦水”缓缓抬头看了房子四周眼,老太婆又道:

  “太平盛世,日子好过,家不闭户,路不拾遗,每天这时候我们这家店总是住满客人,那些南来的京广杂货商,山里的药材贩子,总会在赵沟桥这地方喝几杯,唉不提了,我给姑娘弄些吃的吧”

  蹒跚着往后面走去,黑牡丹望着老太婆背影,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她知道灾难年出妖孽,受灾受难的全是般良善百姓。

  坐在盏小油灯旧木桌边,黑牡丹想着老太婆那饱经沧桑的脸皱纹,那种干瘪的嘴巴里叨念的苦经,几个月来她早已体会出来,因为那不只是赵沟桥个地方。

  二门后,那个小童子双手托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大碗绿豆面条,几片青菜外带个荷包蛋,小心翼翼的放在黑牡丹面前,然后远远的坐在暗隅。

  黑牡丹很快的吃过面,这才站起身来笑道:

  “带我去房里吧。”

  小童把大门关上,带着油灯,领黑牡丹到间小客房,临去,黑牡丹又摸出块碎银塞在小童手中,道:

  “烦小哥弄些草料,把我门口那头小驴拉进院子来”

  黑牡丹掩起房门,和衣而卧,斗转星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得好长阵咳嗽声传来,似乎听老太婆在劝说什么

  黑牡丹起身推窗细听,可不正是那老太婆声音:

  “阿成,这种年景,什么事全得看开些,再说那种女人,只能共富贵不能共贫贱,更何况她心肠又那么狠毒”

  “妈她是我老婆呀我怎么能甘心呢”

  那老太婆忿然的声音,道:

  “她干下伤风败德的事,明敞着去住在庙里,你还想她干啥,再说咱们这种苦日子她也过不惯,就让她跟那和尚去吧”

  于是,又是阵咳嗽,那男的又道:

  “她不该叫那和尚对我下重手,这笔账我绝不会忘的”

  “不忘又能怎样,打又打不过,你听说了吗关帝庙里还有个更厉害的大和尚,你要是碰上他,早没命了。”

  那男的半天没有说话,偶尔还是阵咳嗽声传来

  黑牡丹听,哪里还睡得着,把抓过床头宝剑,人已越窗而出,顺着原路直往关帝庙风驰电掣般奔去

  路程不过十里,哪消半个时辰,到了关帝庙外,抬着看,庙院棵巨竹斜伸墙外,黑牡丹跃身攀上墙头,正准备从巨竹旁路下,突然间,从正殿那个窜出个黑汉,只见这黑汉身穿盔甲,手握关刀,须发如戟,眦目欲裂,闷雷声大吼,道:

  “关圣帝君圣之地,岂容小子藏污纳垢,还不出来受死”喝声中就听“砰”的声,扇厢门早被黑汉脚踢开,厢房里声女子尖叫中,只见个年青和尚,手舞戒刀冲而出

  月影下,见是正殿上关公旁的周仓,不由哆嗦,“咻”的声,大关刀斜劈暴斩,而逼得和尚跃退不迭。

  就在此时,庙门旁个女子,罗衫不整,秀发披散,赤着双白净小脚,倚门而立,惊奇的望着院子里舞刀周仓,光景是付观战模样。

  这时候那周仓又是连三劈,不料全被那和尚躲过,渐渐的,和尚的柄戒刀也施展开来,挟着团刀芒,正觑空蹈隙扑杀而上呢,围墙上的黑牡丹早随手折了段竹枝,抖手打去,就听那和尚哎呀声,扯横倒下,周仓关刀及时砍去,冷焰激流中,血花飞溅,和尚颗脑袋早滚向边,吓的庙门口女子掩面大叫声,急急又把厢门闩上,面狂叫救命

  就在这时候,庙门外走进个虬髯大汉,背着把砍刀,手里还拎着个包袱,在那女人的叫声里,自露出嘴黄板牙笑着,自言自语:

  “这个娘们毛病大,总是紧要关头大叫救命,偏就我那兄弟喜欢她这种调调儿

  大汉才绕过殿角,迎面正碰见周仓横刀站在厢门外,地上正躺着他那风流兄弟,已是身首异处。

  “嗖”的,声,砍刀拔在手中,破口骂道:

  “他奶奶的吃老子刀”他走地有声,早被周仓发现,立刻举刀迎上

  双方只不过几个招面,那周仓已是举刀不顺,呈现出捉襟见肘,图穷匕现危机

  就听那汉子骂道:

  “哪里来的狗东西,装神弄鬼想吓人,偏就老子不信邪,看老子不把你心挖出来生吃”

  他那里正骂不绝口,周仓却又连连往庙门那边退,黑牡月早听的不耐烦,夺目冷芒圈,黑牡丹冷叱声:

  “贼子,休得逞能,吃姑娘剑”

  就见锋利的剑刃,迷幻般的撒出片碎芒,鬼火般的附上大汉周身。

  听见辨位,大汉横跨暴移,大砍刀就在身子旋转中,发出“呼”的响声,有似天外飞虹般劲劈而下

  锐啸破空声中,黑牡丹暴弹上跃起二丈有八,半空中,剑花成束狂点,宛如天雷般闪过大汉的大毛面庞,而使得道血槽立现在大汉的脸上

  周仓见来了救星,不由精神大振,摆手中关刀,早又杀回来

  那大汉脸是血,身是汗,面孔扭曲,手忙脚乱,就在他狼狈不堪,欲作逃走的时候,黑牡丹的宝剑已透进了他的腿肚里

  “哎唷”

  大汉狂叫声,砍刀暴斩乱砍,而单腿撑地,仍欲作困兽之斗

  却不料那周仓竟然施出关老爷的绝活,回马刀,正砍在大汉的头上

  刀钝,大汉的头未砍下来,但已把大汉砸得脑浆崩流,“啊”的声,倒在地上

  黑牡丹正要问那周仓呢,早听周仓道:

  “姑娘你等等,周通把事办完马上回来”也不等黑牡丹再说什么,抹头大步提刀冲入厢屋,于是从厢屋里发出声凄厉的惨叫

  不旋踵间,大汉手提刀,手提了颗人头,来到院子里,只见他奋力把人头掷在那年青和尚身旁,骂道:

  “好双狗男女”

  黑牡丹见这黑汉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该是英雄人物,这才入剑归鞘,迎着黑汉走来。

  只是那黑汉并不多言,走入大殿,脱去身盔甲,又把关刀放进神案台周仓手中,走下来爬在地上连叩三个头道:

  “家子,我周通在你面前借刀杀了三个恶人,可是我我”

  他似是有着肚子苦水,因为就在他拾起藏在殿角的哨棒,提着包袱来到黑牡丹面前时候,直着喉咙对黑牡丹道:

  “姑娘,你才算得是红线流女侠客,周通惭愧,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竟调头走入夜暗中,而使得黑牡丹连说话机会也没有。

  黑牡丹返回客店时候,已是四更将尽,鸡子已叫头遍,翻墙进入客店,穿窗而入,她发觉客店内片死寂,于是又在床上睡歇,直到那小童用木盆端进洗脸水来,黑牡丹才起身收拾着准备上路,面想着昨夜关帝庙的事,不知老太婆知道以后是喜是悲呢

  这天午时不到,黑牡丹早盘上形势险峻峭拔的大山,这座山方圆三十里,往北就是荆紫关,山南则是浙川县,有条松林山道,盘着这座山绵延七八里,就在半山上,大片如火般花林叶矮树,密密的直到山顶上,黑石青苔的深山坳里,隐约有处小庄院,那是依着山壁而建,庄院不大,但那种红墙绿瓦,高翘屋檐下的龙头横梁,,闪耀着叮铃当啷的风铃声,给人种特异的美感,在这种深山中,能看到这么处庄院,给人产生种天下太平的感觉,但事实上却非那么回事

  顺着官道盘上山,黑牡丹却在片老松林下面发现座小茅棚,两个壮汉,正挑来两桶包谷稀饭,盆小菜外带大包杂面馒头,二人把吃的往茅棚内张桌子上放好,这才拉了张板凳,往茅屋外松林下坐着,见黑牡丹骑着小驴到来,其中个早迎在路当中,道:

  “姑娘,你这是往荆紫关吧何不下来歇歇吃些东西再上路”

  翻身跳下驴背,来到茅棚外面,黑牡丹指远处山庄,不轻易的问道:

  “你们可是那边庄上的人”

  “不错,我们就是卧虎山庄的人”汉子边说着,早端了碗稀饭碟小菜两个杂面馍,送到黑牡丹前面又道:

  “高庄主积德行善,每天午时在此舍饭,姑娘来的巧,这顿饭免费,管你吃饱不要钱。”

  黑牡丹笑,道:

  “路行来,总算在此地遇上位行善的人,倒是难得”说着遂把宝剑包袱往桌上放,端起碗来就吃,边又问道:

  “你们庄主这种善行,实在令人欣佩,不知高庄主的大名如何称呼”

  “我们庄主叫高亮,卧虎岭北到荆紫关,南到淅川城,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姑娘是外地来的,大概没听人说过,不过只要你稍打听,没人不竖起大拇指的。”

  黑牡丹笑,正要再说下去,突见十多人喘急的走来,他们肩扛扁担腰插山斧,上衣汗湿的挤进茅棚来,早听另汉子不高兴的道:

  “怎么天天就是你们这些人,难得有几个生面孔。”

  只是这些人嘻嘻哈哈,也不多说,只是自己动手,早把桶吃的,扫而空,每个人捧着肚皮又走入山中。

  高家的两个庄丁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东西收拾,咕哝着走回卧虎山庄,临去,个庄丁对刚跨上驴背的黑牡丹道:

  “这群王八蛋,是山上打柴的,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天来每逢正午,他们就跑来大吃大喝,吃完擦嘴走人,干脆俐落,不带谢字,付吃孙喝孙不谢孙架式,真想把毒药全毒死”

  黑牡丹皱眉,庄丁早走去好远了。

  顺着山道往北盘去,黑牡丹环着沿山道的两边密林,阴森森的有些慑人,正是削壁悬岩,穷山恶水,松枝连天而又虚幻幽幽,可不是野狼斑豹出没的地方。

  大白天没有野狼斑豹,不过当黑牡丹绕过最后个山角,眼看着快要脱出这大片松林的时候,突然间,自林中冲出个虬髯大个子,只见那大汉好快身法,几大步已绕在黑牡丹前面,双手握着根哨棒,黑团大脸,件短背心,包不住身坟起肌肉。

  林荫道上看的真切,黑大个子惊楞暴退,道:

  “怎么是你”

  “你是周通”

  来人正是昨晚血战关帝庙内的周通,只听他吃吃的道:

  “昨晚未见姑娘骑驴呀”

  黑牡丹笑,道:

  “那是周壮士没有看到,如今这种架式,周壮士可是要拦住我的去路”

  周通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绝不是这黑衣姑娘对手,心念间,急忙摇头,道:

  “碰巧遇上,姑娘你好走,后会有期”说完扛起哨棒急急的大步走去

  黑牡丹见这种情形,大感迷惑,这姓周的到底是干啥的,怎么神秘兮兮的

  只是黑牡丹并未再稍作停留,当周通背影远去而消失在松林中以后,黑牡丹也催动小黑驴走去,天快黑的时候,她已到了荆紫关。

  找了家客栈,把小驴安置在栈房厩上,黑牡丹这才关起房门稍作梳洗。

  荆紫关是个小城镇,距离丹江不远,在这山区带,算是热闹城镇,只是这两年因为灾荒,山区不靖,往来客商锐减,各行生意也清淡多了。

  黑牡丹梳洗完毕,款步来到前面饭堂上,要了些吃的,边看着外面街道上,只见附近几家门前挂着灯笼,再往街里,已是黑漆片了。

  就在这时候,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跳下个汉子,伸手撩起车帘,且放了张小凳子在车辕边上,就见对年轻夫妇相继走下车来,随后又个老妈妈,背着个蓝色包裹,跟在后面下车来,小二拉过马匹上槽,四个人相继走入店里来。

  看样子四个人相当谨慎,因为他们直跟着小二进入后院,连吃晚饭也叫小二送入房间里。

  切似乎顺遂,因为二更不到,这家客栈已把大门关起来,住店的也全进房睡下了,店家相当细心,还亲自提灯四下巡视遍,才回房睡下。

  三更天,月当头,这家栈房的墙头上条人影奔掠而下,只见这人身法怪异,鹤行中有似纵跃盘的却不带丝响声,细看之下,这人身黑色夜行衣服,把钢刀已握在手上,包头黑巾连脸全包扎起来,只露出对眼睛。

  这人似乎对这家客店相当熟悉,跃进后院客房,立即摸到大房间外面,毫不迟疑的钢刀撬落门闩,闪身进去,于是就在声凄厉惨叫中,那条黑影早冲出房间门,几个腾跃,人已翻上墙头,而房内却正有个汉子握刀冲出,口中大叫:

  “强盗”

  只是他冲到墙下面,却无法跃上两丈高的墙头,急的大叫不已

  黑牡丹早握剑冲来,不及细问,纵身墙上追去,跃过几座房舍,正自登高观察,突听响声自右边,黑牡丹应声冲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怔,立即知道自己上当,急又身往左追去

  看看已追到郊外,隔着条小溪望去,月影下似是看到个黑影闪人片林中,黑牡丹声冷哼,纵身踏石跨过小溪,直往林中扑去,她人尚未进入林呢,就听林中好长声尖号:

  “救命啊”女子声音,是无奈的

  黑牡丹听这声音,心中立刻产生种意念,那就是刚才发觉的人影,与客店里的强盗无关也由于这意念,而使得她反而不急于冲入树林中救人。

  先是藉月色观看四周动静,就在林中女子痛哭流涕,呼天抢地,狂喊救命的时候,黑牡丹迂回的摸进林中

  于是,她咬牙欲碎,早已双目喷火而不能自己,因为就在棵大树下,根麻绳把个年轻女子拴在根树干上,只见女的头发散乱,罗裙被脱,上衣扣子全解露出个大红兜肚,她双脚乱踢,眼泪直滚,光景分不清是否已被人玷污。

  黑牡丹冲上前,宝剑连挥,早把绳索挑断,女的“啊”了声,跌坐地上直喘大气,边连连称谢道:

  “谢谢你,啊原来是个姑娘,谢谢你救命之恩”

  “恶人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