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心 作者:紫影剑
[正文:楔子]
夜,很深很静。
整个松林里就象座坟墓空寂阴寒。
风,从林子的入口处吹来,带来阵慌乱的脚步声。
紧了紧斜跨在身后的包袱,李大毛脚下的步子更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身上厚重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几次,他只知道个字跑。
只要只要跑过这片树林,自己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脚,踩在枯黄的落叶上,发出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渐渐的,声响消失了,李大毛发誓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停下的脚步,在见到站在前面的人后,不由的停了下来。
个人,个披着黑色狐裘静静的背对着李大毛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的身形并不高,也不强壮。比起膀大腰圆的李大毛,要瘦弱好多。
但是李大毛知道,越是不起眼的人,才越是可怕。
而此时,这个身披狐裘的人就象座人形木雕似的矗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但他绝对不是木雕,李大毛比谁都清楚这点,因为木雕不会杀人,而他会。
李大毛握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刀鞘与刀锋的碰撞声轻而急促的传来。
“你你是谁为为什么拦住我的去路”李大毛壮着胆子问道,可惜他发颤的声音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黑色狐裘的人缓缓的转过身,张精美绝伦的脸呈现在李大毛的面前。
呼吸,就在霎那间停住,虽然明知眼前的人也许就是来杀他的人,李大毛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在见到这张脸的瞬间,失去了整个心神。
女人,“他”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名冷若冰霜的女人。
“你就是李大毛”女人冷冷的开口问道。
“不不是。”李大毛看着女子手中所持的玉笛,不由的撒了谎,因为,他已经猜到眼前的人是谁。
江湖中以玉笛为武器的人,除了“百花宫”的第杀手玉笛罗刹,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据传闻,除了百花宫的人,没有人见过玉笛罗刹的真实面貌,因为,见过她面貌的人,都已经死了。
死
想到这点,李大毛的心,跳得更快。
再厉害的人,当他真实的面对死亡时,都不会保持冷静,更何况自己并不是个厉害的人。
玉笛罗刹并没有看他,而是慢慢的从袖中抽出条长长的黑巾,缓慢而仔细的在手中的玉笛上缠着。
据传闻,玉笛罗刹杀人时,总是会用条长长的黑巾,将玉笛裹起。
至于原因
或许
她是怕血脏了那支举世难寻的玉笛。
“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你这个没有人要的女人,你”李大毛在心中搜罗着对个女人来说,世上最恶毒的话。
看着缠满黑巾的玉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望,但他依旧在做最后的搏,他希望可以激怒她,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而当个杀手心浮气躁的时候,就是“猎物”逃出生天的最好机会。
“出招吧”只是可惜,玉笛罗刹根本就像没有听到李大毛的辱骂似的,将黑巾最后的角握在手中,淡淡的抬眼说道。
“我我跟你拼了”甩掉身上的包袱,李大毛嘶声叫着,抽刀朝玉笛罗刹砍去。
刀锋在微弱的月光下,划出最后道青光。
“咣当”声,李大毛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而他的人亦瞪着双恐惧而不敢置信的眼睛缓缓的朝后倒去。
玉笛罗刹却看都未再看他眼,只是缓缓的将缠裹着玉笛的黑巾解下,任它轻飘飘的落在李大毛那失去血色的脸上。
夜,更深更静。
切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除了地上那具再也不能动的尸体。
“啧啧,小心心,你你刚刚杀人的样子,让人家好害怕哦”道好失望好失望的声音在玉笛罗刹转身的同时,自她的身后响起。
而这静寂的夜,也因着这道声音变得生动起来。
即使杀人都未曾有些微情绪变化的玉笛罗刹,在听到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后,脚步微微僵,慢慢的转回身。
张漂亮可爱的笑脸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玉笛罗刹看了此人眼,冷冷的说道,美丽精致的脸上不见丝波动。
“呜小心心真不是个乖小孩,枉我千里迢迢的来看你,竟然如此冷淡,都不懂的叫人家声。”上翘的唇角微微撇,可爱的笑脸就如说唱脸谱样,马上变作了副倍受委屈的表情,看那样子,真有大哭场的架势。
“师父”万般不情愿的,玉笛罗刹咬牙吐出两个字。
明明是个比她大比她高出头的大男人,为什么那么爱装作小孩子
“呵呵,这才乖嘛来,小心心,让师父抱抱。”说着,男人露出副可爱的样子,张开双臂,朝着玉笛罗刹的香肩扑去。
若是别人,她定会躲,甚至眉头都不皱的杀了他,但是遇到这个怪师父,她根本想都不要想。
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这几年是如何想她,玉笛罗刹无奈的在心中暗暗叹着:看来,她平静的生活,就要到头了。
[正文:第章 花蝴蝶]
洛阳,不仅仅是因为几代皇帝建都于此而闻名天下,更是因为它出产的牡丹举世无双,这也正是为什么它又有“花都洛阳”之称。
有花就有蝴蝶,洛阳的花美,蝴蝶更美。
无论是哪家的女孩子,好像天生就喜欢那些翩翩飞舞的蝴蝶,但是洛阳城中却有只“花蝴蝶”不但不被女孩子们所喜爱,简直是令她们讨厌恐惧。
因为它虽然叫做“花蝴蝶”,但它实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人,个男人。
个女人若是被人称作“花蝴蝶”,可以是因为她的衣着太鲜艳,象飞在花丛中的蝴蝶样。
个男人若是被人称作“花蝴蝶”,绝不是因为他的衣着,而是因为他做的事情。
被称作“花蝴蝶”的男人,往往真的如同蝴蝶样采花,只不过,他采的“花”,不是人们精心培植的花,而是女人。
对,女人,象花样年轻漂亮的女人。
“爹娘我回来了。”洛阳城首富余淙的掌上明珠余姒儿,右手拿着大束娇艳怒放的牡丹,左手优雅的轻轻提起脚边的罗裙,浅笑颦兮的迈步走进余府的正厅。
“姒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把爹娘急死了。”余夫人看到爱女,急忙离座走上前,紧紧拉住余姒儿未曾放下裙摆的左手担忧的说道。
“呃呵呵,娘您真是大惊小怪,女儿只是和可儿出去逛逛,看看咱们洛阳城中年度的牡丹花会今年有什么新彩头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余姒儿不甚在意的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牡丹,好笑的说道。
跟在她后面的丫鬟可儿,连忙点着头,表示她和小姐的确是逛“牡丹花会”去了。
“姒儿,爹问你,今天逛花会的时候,你有没有碰到什么陌生的男人”余淙余老爷也起身离座,快步走到余姒儿身前,面色凝重的问道。
“陌生的男人”余姒儿不解的皱起眉头回忆着,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没有注意,女儿是去看牡丹,又不是看男人,怎么会注意到什么陌生男人。
娘,你看爹啦,他故意拿女儿寻开心,哼,他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只喜欢显表哥个人,怎么会看其他男人眼呢。”余姒儿撒娇似的撅起红艳艳的小嘴,贴在余夫人身上娇声的告着自己父亲的状,她知道,爹向最听娘的话了。
“姒儿,你爹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看这是什么”出乎她意料的,余夫人并没有和她起指责余老爷,而是满脸担忧的推开女儿,走到两人刚刚坐的八仙桌旁,拿起纸粉红色的信笺,递到满脸雾水的余姒儿面前,说道。
“余老爷,余夫人你们好,本人于今天的牡丹花会上遇到了二位的掌上明珠,顿时惊为天人,所以本人会于今晚子时到府上与小姐叙,望二位能够成人之美花蝴蝶。”余姒儿看着信笺上的字轻轻念道,
“爹,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花蝴蝶到底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说这样于礼不合的话”余姒儿羞愤的将手中的信笺揉成团,连同手中的那束牡丹同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大声叫道。
虽然这个叫花蝴蝶的人所写的信笺中,不见任何污秽的字眼,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这是刚刚府上的个门童递进来的,爹再出去的时候,送信人已经不见了。至于这个花蝴蝶,爹倒是有所耳闻,但恐你害怕,才未曾同你提起。
你可知王家小姐和李家小姐为何最近不来找你弹琴做诗了”余老爷轻叹声,摇头问道。
“她们不是病了么”余姒儿不解的问道,不明白余老爷为何把话题扯到她们身上
“我的傻女儿,若真是那样就好了。”余夫人接过话来说道,“她们是因为在几天前,忽然收到个名叫花蝴蝶的人,送来的信,至于信的内容,我们无从探知,只知道她们的家人在收到信后,即报了官,可”说到这里,余夫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她们最终还是
唉,女孩子,失去了名节,哪里还好出来啊”当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着实为那两个女孩子的遭遇惋惜,但她实在是想不到,同样的事情,竟然会降临到自己宝贝女儿的头上。
“啊那那怎么办”直到此时,余姒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着余老爷余夫人无助害怕的哭泣起来。
“乖,乖女儿不要哭,唉呀老爷,你倒是想个办法啊”余夫人边轻拍着余姒儿的手安慰着,边不忘捶把愁眉不展的余老爷,焦声说道。
“我我这不是在想吗”可是,他又哪里有什么办法,连官府的人都拿那个“花蝴蝶”没办法,他个小小的商人,又能怎样只是,他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辱吧
“咦”忽地,余夫人的眼睛亮,扯住余老爷的袖子说道:“老爷,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余老爷和余姒儿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将头伸到余夫人的眼前,惊喜的问道。
“你们难道忘了,我们余府里可不只位小姐。”余夫人笑的仿若只老狐狸。
“不只位娘,你说的是”
[正文:第二章 花蝴蝶二]
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踏进这里步了
低首走过道矮小铜迹斑驳的圆形拱门后,余淙暗暗的想着。
斜睨了眼身边的丈夫,余夫人吃味的说道:“怎么,想起她了”
“怎怎么会夫人不要多心,我只是在想,不知道那个孩子怎样了。”余淙讪讪的为自己辩解道。
“哼,不会最好。若是让我知道你想她,小心我这次回到娘家,再也不回来。”余夫人气哼哼的说道。
“呵呵,娘,我看您就不要吓唬爹了,您忘记,当年爹为了寻回您,慌的连那个女人生产,都没有去瞧上眼么对爹,您就放心吧。”余姒儿亲昵的搂住自己母亲的双肩,娇笑着说道。
“是啊,夫人,为夫的绝对不会再做令夫人伤心的事了。”余淙看到在女儿的插科打诨下,老婆那转为和悦的脸,连忙陪笑说道。
“哼,想你也不敢。”余夫人得意的说道。
“爹,您说,她会帮咱们这个忙吗”余姒儿好奇的瞧着眼前这个显得过于荒凉的小院,喃喃的问道。
“她敢不帮忙,她也不想想,若不是我们,她早就饿死了,让她帮这么点小忙,她还要挑三拣四么”重重的哼了声,余夫人说道。
即使那个丫头不情愿,她也想好了上千种让她顺从的办法,不是她狠心,谁让她那不要脸的娘,勾引自己的丈夫呢。
算那个女人命好,早早的死了,那她欠她的,就由她的女儿,来偿吧 “说真的,娘,女儿其实挺好奇她长的如何呢想想,她也应该有十四岁了吧”余姒儿偏着头,盯着余夫人说道,她就不信,娘她不好奇。
若非娘下了绝对不能违抗的命令,不许她和爹来这里,她早就跑来偷瞧眼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了,不过她与娘样,同样不会承认她的。
“长的如何那个女人生的种,肯定是副狐狸精的模样,专门勾引人家丈夫的贱女人。”余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可以想见,在她的心中,对那个曾经“勾引”自己丈夫的人,有多么的憎恨。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她口中的那个种,有半的血液是来自她的丈夫。
“唉呀,我的好娘亲,您就不要气了,您看爹连句话,都不敢说了呢。”余姒儿瞟了自己的爹眼,偷笑着说道。
“他做错了事,哪里还敢说啊”余夫人轻声嗤道。
面对个抓住你小辫子的女人的唠叨,聪明男人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而此时的余淙,除了苦笑,只有沉默。
唉,他只是在年轻的时候犯了男人通常会犯的错误,却想不到因此被老婆念了这么多年。
“爹娘,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余姒儿忽地停下脚步,轻轻扯了扯余淙和余夫人的衣服,低声道。
徇着余姒儿的视线望去,只见前方的青石之上,名十三四岁的素衣少女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胸前,双清澈淡然的双眸,正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没有惊慌没有疑惑。
仿若他们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她就象是位落入凡尘的仙子,转瞬即会返回云端似的那样虚幻飘渺,容貌更是脱俗清丽的如山谷中的幽兰令人心动。
四个人的目光就那样静静的对视着,余淙三人时间竟被她那出尘的容貌所惊呆,而素衣少女则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微微的,素衣少女动了动,三人这才注意到,她的足上竟然未曾着履,双白皙娇嫩的玉足,正轻轻的垂下青石,亲昵的“吻”着脚下那片幽绿。
即使察觉到了三人投注到自己足下的视线,素衣少女的神情依旧淡然,既没有任何羞涩的意思,也没有将它藏入衣裙的动作,仿若这本就是世间最自然的事情似的。
“你你你真的是如同你的母亲样,恬不知耻。”余夫人“你”了好久,终于将话完整的吐出。
要知道,女子的足,在那个时候,是不能随便让人看到的。
“天啊,她的胆子真的好大。”余姒儿不由的惊呼道,尽管表面上不认同她的做法,但是女孩子的真正心思又岂是别人能了解的。
“你就是挽心”还是余老爷沉稳些,整了整神色,严肃的问道。
“你们是谁”淡淡的声音,就如素衣少女的人样,轻飘飘的落入三人的耳中,仿若阵清风抚过。
这个院子是那个人留给母亲和她住的,自从年前母亲去世之后,除了每天前来送饭的娟儿,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而那个人,直到母亲去世,都未曾来看过她们眼。
当初,母亲为她起名,叫做“挽心”,是希望可以挽住那个人的心,但是直到最后,她的这个心愿都没有实现。
听母亲说,那个人有自己的妻子女儿,她不明白,母亲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对母亲的死,她没有太多的感伤,而对那个人也就是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就更谈不上亲情,切在她看来,都是过眼云烟。
人生本就不可太执着。
“我我是”余淙原本想要说“我是你爹”,但在瞥到妻子的脸色后,讷讷的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我们是供你住在这里的人。”余夫人趾高气昂的说道,真是气死她了,没有想到那个狐狸精女人,竟生的下这样的个女儿,甚至比她的姒儿都要。
不,这是不可能的,她不会比姒儿更出色。余夫人很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淡淡的笑,她知道他们是谁了,在他们踏进这里的第眼,她就该想到的。
“要我做什么”她并没有给对方说出更多侮辱人的话,直接问道。
她不会傻的认为,十几年都没有踏进这里步的人,会好心的来看她,这么简单。
“那个我们要你,今天晚上去我的房间住上宿。”余姒儿抢着说道,她嫉妒她,没错,她嫉妒的要死,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次产生这样强烈的感觉。
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情,在看到挽心那脱俗的容貌后,烟消云散。
就在今晚,让那个“花蝴蝶”,将她的完美毁了吧余姒儿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女人嫉妒起来,的确可怕。
“好”淡淡的看了眼余姒儿,挽心轻声应道。
听到她的话,余夫人和余姒儿微微怔,然后起笑了起来。
或许,这个丫头还是有令人喜欢的地方的,最起码,她不会为她们“为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好,今晚,就由她来招待那位“花蝴蝶”吧而他们则可以好好的睡个安心觉,至于官府的人,就不麻烦他们了。
只有余淙的脸上闪着抹复杂的神色他这个爹,是否做的太过份了
但是
看了眼自己爱若掌上明珠的姒儿,又看了眼空有血缘关系的挽心,余淙苦叹声,为了姒儿,他只有牺牲挽心了。
[正文:第三章 花蝴蝶三]
经过阵香薰沐浴之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处子幽香的挽心,轻轻的披上了件柔滑的丝质长衫。
宽大的长衫将她那纤细的身子从头到脚罩了起来,毕竟她还只是名年仅十四岁的女孩,余姒儿的衣衫对她来说,终是大了些。
尽管如此,那几名伺候她沐浴的丫鬟依旧是看直了眼这位小姐,竟比她们那貌冠整个洛阳城的姒儿小姐,更不知要美了多少倍。
人们平常就是如此生活么看着铜镜中为自己忙碌的丫鬟,挽心淡淡的想着,若是这样,她倒是宁愿住在那个破落但却安静的小院内。
“挽心小姐,您早些休息,奴婢们告退了。”将切整理好,可儿礼貌的跟挽心道了声,匆匆领着其他几名丫鬟退出房间。
夫人吩咐过,不得多在小姐房间停留,她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她只是名丫鬟,这里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也许,做名丫鬟比做名不受宠的小姐更幸福吧,毕竟,作为丫鬟的她,不用担心被采花贼糟蹋。
若是其他人,若是其他女子,独自在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后,忽然被放在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可是挽心却不然,她非但睡着了,还仿似睡得很熟。
桌上的蜡烛依然在忽明忽暗的燃着,室内除了道均匀细微的呼吸外,再无其他声响。
月,慢慢的升起,团乌云,正悄悄的向它靠近。
点点整个大地陷入了死般的黑暗。
道暗色的身影,迅速灵巧的在洛阳城的屋顶上跳跃着移动着,他的目标正是余姒儿的房间。
窗,被人自外面悄悄的推开,名身穿深蓝色衣衫的男人,自外纵身翻了进来。
步两步
来人缓缓的朝着未曾放下床帐的象牙床边靠近。
没有想到,那个余老头还真的很听话,竟真的将女儿放在这里。“花蝴蝶”边移动着脚步,边暗自得意着。
呃这是谁
当“花蝴蝶”离床边还有步远的距离后,忽地顿住脚步,神情有些迷惑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白皙无暇的小脸,微微卷起的睫毛,挺俏的鼻子,娇艳的唇,还有那均匀起伏的小小胸部,不盈握的纤细腰肢,以及那双裸露在外面的玉足
忽然,有股热气自他的小腹涌起,对他来说,这个感觉并不陌生。
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幼小的她,竟比白天的那名女子更美更诱人。
仿若怕将眼前小小的人儿惊醒般,“花蝴蝶”的手慢慢的悄悄的朝着她小小的胸部摸去。
睡梦中的人儿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正步步逼近她,眼看男人的手就要罩上她那小小的胸,道调侃的声音兀的吹进了男人的耳朵:
“你在做什么在和蜗牛比赛么”
呃“花蝴蝶”猛的惊转身
张放大的可爱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他的身侧竟不知何时,站了名十五六岁可爱的黑衣少年。
少年长得很漂亮,甚至比女孩子还要漂亮,不过,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漂亮,而是他那可爱慧黠的笑脸,以及那泛着无限智慧的明亮双眸。
只是,他他是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自己为什么竟丝都没有感觉到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黑衣少年的声音将睡梦中的挽心吵醒,睁开眼睛,坐起身,不解的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两人淡声问道,语声中,竟没有其他女孩在初见到这样的场面后,所出现的惊诧恐慌。
“我是可爱的人家,他是不认识的人,我在看他与蜗牛比赛。”黑衣少年看到有人问他话,非常认真且开心的比划着说道。
“与蜗牛比赛”挽心将双疑惑的眼睛投向神情明显不郁的男人。
“臭小子,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吃我扇。”说着,男人猛地抽出腰间的把折扇,朝着黑衣少年的腰间戳去。
世上能够令个男人失去理智的只有两件事情:
是,被人打断他的好事;二是,被人破坏他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的形象。
而很不巧的,黑衣少年好像将这两件事做全了,这怎么能不令“花蝴蝶”恼羞成怒呢
但他好像忘记了另外件事,黑衣少年既然能够在他身边,悄无声息的出现,他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只是,世上终究是笨人多些,而那些后知后觉的笨人更多。
“咦初次见面,你就要把扇子送我么”黑衣少年面露惊喜的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闪不避,黑衣少年快速出手,看样子是去接“花蝴蝶”来势汹汹的扇子。
即使不懂武功的人,此时也能感觉到那把扇子上隐含的杀气。
“花蝴蝶”更是知道自己这扇的威力,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丝得意,哼,小子你的死期
呃
“花蝴蝶”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黑衣少年,难道真的是自己将扇子送给人家的么
“嗯,还不错,扇起来,倒也凉快。”黑衣少年“唰”的声,将到手的折扇打开,气定神闲的扇将起来。
“你你”“花蝴蝶”抖着双唇,连声说着,只可惜除了“你”字,竟再也挤不出其他话来。
“怎么又舍不得了”黑衣少年不开心的噘起嘴,“舍不得,我也不会还你的。”
“你你”“花蝴蝶”依旧站在那里“你”个没完,但诡异的是,除了嘴,他竟象是全身上下都不能动了似的。
“他”看了眼像个木头人似的矗立在那里的人,挽心不解的看向黑衣少年。
“不要管他,”黑衣少年摆了摆手,说道。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黑衣少年收起手中的折扇,看向挽心的眼中闪烁着挖到宝似的兴奋。
“挽心”虽然不解他为何如此兴奋,但是挽心还是淡淡的说道。
她当然知道矗立在那里的男人,绝不是真的来这里和什么蜗牛比赛,更不会看这里风景好,而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个男人半夜三更出现在个女孩子的房间,即使再傻的人,都会想到他是想做什么,或许,这就是那些人让她住到这里的原因吧
失望么
对那些人本亦没有报什么希望,又何来失望之说呢。
不过,这名黑衣少年救了她,是事实,所以,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当黑衣少年开口叫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后悔了,非常后悔。
“挽心”黑衣少年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我还是叫你小心心吧,呵呵,小心心,记住哦,可爱的人家叫笑离,等我把这个家伙送到官府后,人家会来找你的,要等着我哦”说完,冲着满脸错愕的挽心顽皮笑,拎起“花蝴蝶”的衣领,倏地自敞开的窗户中跃了出去。
小心心还要来找她
挽心怔在那里,脑子里只有他临走时的话,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名黑衣少年绝对是个麻烦的人,而他来找她,就代表着她的平静生活即将消失,而她,不喜欢这样。
[正文:第四章 好奇的后果]
余府中。
天刚蒙蒙亮,轮弯月正缓缓的西沉,而属于它的光华也随之慢慢的消逝于天幕之上。淡淡的晨光中,轻裹着淡淡的馨香,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余姒儿房门前面的座假山后面,传来几声淡不可闻的脚步响。
颗头,悄悄的自假山后探了出来,双好奇的眼睛,使劲的瞪着那紧闭的房门,那副样子,好似恨不得能眼即可在门上瞪出个大洞似的。
另颗头,也不甘示弱的自这颗头下挤了出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动作。
第颗头上的眼睛,微微朝下瞥了瞥,小声道:“娘,您说,她昨天是不是”未曾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对方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微微偏了偏自己,第二颗头状似沉思的样子,缓缓说道:“应该是,从没有听人说花蝴蝶失过手。”语气中,藏着抹幸灾乐祸。
“那,我们是否要去看看呢”第颗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悄声问道。
“嗯,对,去看看。”第二颗头的语气中藏着丝兴奋,仿似她想象的事情已经真实的呈现在眼前。
“小姐夫人你们这是”道不解的声音,自两人的身后响起。
“啊”两人同时惊,猛地直身转头。
可儿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后,此时,正脸奇怪的望着她们。
“可儿,你要死啊,知不知道这样贸然出声,会吓死人”余姒儿斜睨着满脸无辜的可儿,气恼道。
“好啦,姒儿,不要怪她。”余夫人和事佬似的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忽然,眼珠转,看到可儿手中的东西,故作关心的问道:“可儿,我来问你,这是为昨天的挽心小姐打的水么”
“是啊,这是夫人您昨晚儿吩咐奴婢做的啊,难道夫人忘记了么”可儿不解的问道,明明是她昨天吩咐自己的,怎么此时倒想不起了呢。
“呃哦,是,我的确是如此吩咐过你,好了,你快些去吧,不要叫她等急了。”余夫人不自然的笑笑,摆了摆手,她还真是忘了自己昨天说的话。
个人太兴奋,往往会忘记好些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娘这”余姒儿显然不明白自己母亲的做法,看着推开房门,走进去的可儿,疑惑的开口。
“你不是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么可儿此时前去,岂不正是个可以光明正大探听此事的大好机会”余夫人狡诈的笑道。
“呵呵,对,还是娘你聪明。”余姒儿轻拍着手,笑着说道。
终究,姜是老的辣。
“咦人呢”可儿惊诧的声音,自房间内传了出来。
人不在
余姒儿余夫人二人微微怔,急撩裙摆,奔了过去。
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在那里,看起来竟象是没有丝动过的痕迹。房间内的其他东西,也不见移动磨损过的样子。
“可儿,你确定,她昨天晚上是睡在这里了吗”余姒儿在扫视完房间后,转身对着头雾水的可儿问道。
“是,奴婢等人是伺候完挽心小姐沐浴帮她整理好被褥之后,才退下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大早就不见了她的人影。
“娘,您说,她是不是被花蝴蝶带走了”余姒儿将头转向沉思的余夫人,小声的问道。
“也许
只是没有听说花蝴蝶会在完事后,将人掳走啊”余夫人不是很确定的低喃道,况且,若是被人带走,眼前这整齐的被褥怎么解释,总不会是“花蝴蝶”要她这样做吧
“夫人,姒儿,你们果然在这里啊。”就在此时,余淙的声音,忽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老爷”
“爹”
两人同时转头,喊道。
“你不是说去跟徐老爷谈生意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余夫人不解的问道,她与姒儿是故意在他出去后来的,因为她知道,他终究是那个丫头的父亲,父亲看到自己的女儿发生那样的事情,多少会有些尴尬吧
“哦,徐老爷他啊,去衙门看热闹了,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就这点癖好。”余淙摇头笑道,他是有时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有人那么爱看热闹,若是有天,有人告诉他,徐老爷为了看热闹,而失掉大笔生意,他定不会觉得奇怪。
“对了,我也被他拉着去瞧了眼,你们可知道是什么事情么”提到热闹,余淙的眼睛亮,神秘的问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什么事情”余夫人不是很感兴趣的问道,她此时正在琢磨挽心那个丫头去了哪里呢,其他任何事情都不会引起她的兴趣。
“爹,您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余姒儿终究是年轻人,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因此在听完余淙的话后,不禁满脸兴奋的问道。
“那个花蝴蝶昨夜被人抓住了。”余淙满脸笑意的说道,他就不相信,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们还会不吃惊。
“什么”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妻子和女儿仿若说好了般,齐齐抓住他的胳膊,大声的问道。
“哎小小点劲,疼疼死我了。”余淙呲牙咧嘴的说着,用尽全力,才将自己的两条胳膊自两个女人的“魔手”中挣脱出来。
“他真的被抓住了”余夫人看似失望的问道。
“嗯,我还看到了他呢,不会有假。”揉着自己可怜的胳膊,余淙肯定的说道。
“娘,若是他在昨夜被抓到,也就是说,他昨天晚上也许根本没有来咱们家咯”余姒儿分析道。
“嗯,有这个可能。”余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女儿的推断。
“那她就不会被花蝴蝶掳走咯。”余姒儿接着道。
“嗯,不会。”余夫人依然是在点头。
“那她此时应该在”余姒儿抬眼看着余夫人。
“小院子。”两人相互看了眼,齐声道。
“呃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余淙满头雾水的看着妻子和女儿,“咦,挽心呢她怎么没有在这里”直到此时,他才发觉屋子里没有被他们弄来做“替死鬼”的挽心。
两人没有理睬这个后知后觉的人,而是再次动作致的朝着挽心住得小院子的方向急匆匆赶去。
她们定要知道昨天的结果。
望着水中的倒影,轻轻的梳理着胸前长长的黑发,挽心副不胜惬意的样子,她的身上,又换回了自己的衣衫,尽管衣衫很旧,但却干净,她喜欢自己干净清爽的衣服。
脚下,依旧是没有穿上鞋子,双小巧的玉足伸进了水中,几尾调皮的鱼儿,轻琢着她白嫩纤小的脚。
昨夜,经过那番折腾后,她就再也没有睡意,想想自己的“任务”在余姒儿的房间睡上宿也算完成,趁着皎洁的月色,悄悄的回到了这个小小的院落里,不管别人如何看,这里是她的家。
“你果然回到了这里。”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走了围绕在挽心脚边的鱼儿。
轻轻的抬起头,看向再次出现在这里的人,挽心的脸上片淡然,她已经想到她们定会来的。
“有事么”轻轻的,挽心问道。对淡若轻烟的眸子中不染丝纤尘。
“我是要问你,你你是何时回来这里的”余夫人犹豫的问道。
“你实际上是更想知道,昨夜是否有人去过那个房间,是么”唇边淡淡的浮出丝嘲笑,挽心看着两人缓缓的说道。
呃余夫人没有料到她会说的如此直接,时竟有些无语。
“嗯,我们的确是想知道。”余姒儿接过母亲的话,说道。对方只是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孩子,能拿她们怎样
“有。”淡淡的,挽心说道。
“那那他有没有”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子,余姒儿无法将些话说出口。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这,好像已经与你们无关了,不是么”云淡风轻的声音,随着微微吹起的清风,送入两人的耳中。
“什么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余夫人忽地怒声叫道,那个狐狸精的孩子,怎么敢如此对她,竟象是不把她放入眼中似的。
“娘,您不要跟这个贱丫头生气。”余姒儿边状似孝顺的替激动的余夫人顺着气,边狠狠的瞪着坐在那里动都未动的挽心。
就在两人互相打个眼色,打算起将挽心好好的惩治番的时候,“嗖”的声,团青青绿绿的东西不知在头上的什么地方落了下来,不偏不巧,正好掉在了两人的身上。
“啊”两声堪比惊雷的声音同响起。
“娘,虫虫子。”余姒儿使劲的跺脚抖着趴在肩上头上胳膊上蠕动的青虫。
“我我的身上也有。”余夫人不止身子抖,声音都开始抖了。
“呜,它它爬到我我衣服里面了。”余姒儿的声音也抖了起来,那滑腻的感觉令她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我我也是。”余夫人副快要昏倒的模样。
“呜,爹,救救我啊。”终于再也忍不住那种恐惧,余姒儿高声叫着,跑出去。
“老爷虫子,好多的虫子”余夫人也惨呼着冲了出去。
此时,她们只有求助于不怕青虫的人了,至于惩治挽心的想法,早已被满心的恐惧害怕恶心所代替。
挽心不解的看着两人的身影,青虫哪里来的
[正文:第五章 莫名奇妙的师父]
“呵呵呵呵”
正当挽心疑惑不解的时候,串得意顽皮清爽的笑声伴着清风送入她的耳中。
循声望去,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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