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从里面拿出匹令欣悦觉得倍感眼熟的雪白色绸布。
“竟然是雪缎”欣悦眼中的惊讶闪即逝,脚下步伐情不自禁地靠近风清杨身前,想要再仔细看看那天仅仅粗略看了看的上等缎面。
“嗯,这个送给你了。你拿去做几身衣裳吧。”风清杨这话说的,口吻非常随意。仿佛这雪缎只是匹再平常不过的绸缎般。
说这话,他已经将双手捧着的布匹转入欣悦手中。
欣悦自是连忙接过,看着手中这极为珍贵的雪缎,伸出手去,感受着手指间那轻滑舒适的质感,心中不免阵赞叹。同时,也有些高兴。
他,竟然还记得当初她眼便看中了这匹雪缎。
正文 奖励二
“谢谢,不过,你可别以为给我这么匹雪缎我就会原谅你了。”
欣悦脸上微微笑,十分大方地道谢。也难为风清杨还记得,她自己都已经将这个忘得干干净净了。
“咳,”面对如此坦然言谢的欣悦,风清杨面儿上略显几分不自在,假装咳嗽声之后,口中亦是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我给你这个不是为了请求你原谅的。这不过是你这几天下来,不辞辛劳帮忙看帐的奖励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我也算受之无愧了。”欣悦听,虽然觉得他说这话的感觉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并未多想。
就“行了,我要忙了,你先拿着这缎子到前面去让伙计给你做几身衣裳吧。”
故意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似的,风清杨说着话,已然坐回到桌案前,埋首忙碌起来。这副模样,看在欣悦眼里,越发觉得,似乎,他真的是有忙不完的正事般。
欣悦见状,也不再打扰,只是开口说道:“等下我能出去随便转转吗”
堙“可以,午时之前回来便是。”
风清杨头也没有抬下,口中便如是答道。而后又加句:“注意安全。别让人发现你是女子”
“好,我知道了。”欣悦得到肯定的回答,立刻手捧雪缎向着绸庄内走去。心情,也随之大好起来。
风清杨看着已然关上的门扉,凝神注目了少许,唇角不经意间扬起抹带着几分甜腻的笑意。
这匹雪缎,从她看上那日起,他便有如着了魔般想要送给她。鬼使神差的让伙计收在柜子里,来是怕被别人买了去,二来,也是怕被如儿看见,跟他讨要。
毕竟,雪缎是十分珍贵的种缎面。每年进贡给宫里的,也不过那么几匹而已。更不用说民间的了。
这匹雪缎,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弄了来。本是想送给如儿的。可是,自从欣悦出现以后,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非常想亲眼看见她穿上这雪缎时的样子。
今日,总算寻得个借口,顺理成章的将这雪缎送给她,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桩心事。
只不过,对于如儿,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也想要雪缎很久了。而他,却直未曾让她如愿。
扬风绸庄的大堂内,伙计们远远地便看见欣悦抱着匹通体雪白透亮的布匹而来。
小六子最是眼尖,连忙迎上前去说道:“江当家的,您这是做什么啊为何抱着这匹雪缎走了出来我们老板可是说了,这雪缎是不卖的。”
欣悦闻言,当即横了小六子眼,而后语气略显不快地说道:“谁说我是要卖了老板刚才把这匹缎子赏给我了,当然是给我自己做几身衣裳了。卖给别人,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欣悦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犯冲,这小六子说话,太不讨人喜了。明知道她现在名义上也算是个当家的,居然开口就管东管西的,搞得好像她不过是个挂名当家的样。这说话的口气,让她实在不爽。
虽然,在扬风,她的确没有什么实权。
“呃”小六子被欣悦这么堵,当即不知该怎么回答,万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江当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点儿意外而已。这雪缎,当初老板是打算送给如儿姑娘的,这才让我们收了起来。没想到,今日竟然给了江当家你。这个我”
“好啦,”欣悦听这话,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而后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别着急,适才我口气也有点儿不好了。其实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这雪缎,是因为我立了功,老板才赏给我的。”
“原来如此。”小六子和其他几位伙计听了,皆是脸的了然。只不过,心里却还是不免奇怪,这雪缎价值千金,就算这江当家立了再大的功,犯得着拿这么贵重的东西赏他吗
不过,疑惑归疑惑,到底是没有人敢说出口的。
“嗯,你们帮我量量尺寸吧,这匹缎子,我要做两身衣裳,件男装,件女装。”
江欣悦这话说得倒是顺理成章,却忽略了自己现在正是身男装打扮。
果然,小六子又愣了,“这个,江当家的,您为啥要做女装啊”
“呃”欣悦被这么问,方才发现自己差点儿露了破绽,随即解释道,“女装是给我家妹子做的。她那身形跟我差不多。”
“哦,怪不得呢。”小六子听,不免又是阵连连点头,而后便接过雪缎,将欣悦带到旁量身的地方,由位伙计为她量了量身。而后,欣悦又亲自选了套男装款式和女装款式的图样子。
片刻工夫,切就绪,小六子说道:“江当家的,都好了。”
“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欣悦自是连忙问道。
“很快很快,差不多明儿个下午就能好了。”
“嗯,那我先出去转转。”欣悦点了点头,暗道,开绸庄还是蛮有好处滴,至少做衣服不用求人了。
只不过,心下思绪转,却觉得有些蹊跷。这风清杨,今天该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早上反常态地给自己道歉不说,现如今,居然还送自己匹雪缎来讨好。最最主要的是,据那伙计所说,这雪缎原本应是送给贾如儿的。可是现在,却送给了自己。
难道说,他是真的对大婚那日的作为感到愧疚,所以才会这般的吗
这点,实在是可疑,太可疑了。
脑海中,贾如儿那妖媚的脸庞豁然间浮现在眼前,想来,自从那日贾如儿从扬风跑出去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呢。难道说,是因为他们两人正在吵架或者冷战,所以他才会如此大方的将这雪缎送给自己的吗
想到这里,欣悦摇了摇头,唉,人家的事情,自己想这么多干嘛这些,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正文 茶楼偶遇
这还是来到这里后的第次,欣悦个人独自走在朝日王朝的大街上。
天空中此刻阳光正盛,虽不若夏日那般炎热,却也已散发出比春日里更加强烈的温度。
想是日之计在于晨,所以,上午的街上,来来往往之人总是免不了多些。
扬风绸庄所在的这条大街,正是这附近的条主街道。只见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偶有些小贩聚集于与主街市紧密相连的岔路口,叫卖声亦不绝于耳。
局对于这里的切,欣悦都觉得无比新鲜。
这里的路,好些的,皆是青石所铺,差些的,则是最原始的土路。
乍看去,整个街市所呈现的,赫然是副国泰民安的繁华景象。
百正当无聊之时,忽然有从外面看上去十分素雅的茶肆映入眼帘。
于是,脚下步伐挪动,向着那处走去。
毕竟,想要了解个地方,茶楼酒楼这种人多嘴杂之处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银两,她自是带了的。出门儿要带钱,这是不管走到哪里都通用的法则,所以,她自是不会例外。
虽然兜里揣的银两不算多,但是喝上壶好茶,只怕还是绰绰有余的。
举步迈入茶馆,只见里面无论桌椅还是摆设,皆是以竹制成,由此可见,开这家茶肆的老板,定然是个爱竹之人。
甫进门,便有小二笑嘻嘻迎上前来:“客官您是第回来吧。小的瞧您面生呢。”
“嗯。”欣悦刻意压低了声音,点头应道。
“那客官您是要雅间儿还是就在大堂里将就下”
“就在大堂里吧。”
雅间儿哪有大堂热闹。更何况,若要打听民风民俗八卦流言,自然还是大堂里最为合适的。
“好类。不知客官要喝什么茶可要茶点”
“呃”欣悦闻言,略思索,便随口说道,“来壶雨前龙井,点心就要绿豆糕吧。”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来。”小二依旧满脸堆笑地退了下去。
很快,茶水已经上来,点心却还要再等会儿。
欣悦边喝着茶,边竖耳倾听茶馆中人口中讨论的话题。
“哎,我说,那风家新娶进门的二少奶奶怎么都不见出来了那日兄弟我没能瞧上,这几日经常去风家门口转悠着,还指望能有机会睹那天仙似的美人儿呢。”
“可不是,我也是听那日见过那二少夫人的人说了之后,最近常去风家大宅附近转悠,可惜啊,同样无所获。”
“咳,你们两个傻子,那风家的二少夫人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常见的吗风家再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女眷嫁进去以后出门的次数当然是少之又少。”
“是啊是啊。想要睹美人芳容,只能看机缘咯。”
这般的话题,听入欣悦耳中,方才知晓,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城中之人传得这般神乎其神。心里不免有些得意的同时,又再度竖起耳朵来听其他几桌聊天的内容。
“我跟你说啊,最近可真是怪了,那凤凰楼以前卖艺不卖身的如儿姑娘,前几日竟然上台表演了。”
“真的不是说她已经是凤凰楼老板的女人了怎么还跑去表演啊。”
“可不是嘛。原本是说不再登台了。不过啊,据说那日是有贵客到,所以她才出来献丑的。”
“唉,真是可惜,我那天怎么就没去呢。”
“是啊,我也只是听说,如今当真后悔,那日真不该去酒楼喝酒的。当真误事。”
茶肆果然是茶肆,杂七杂八的闲谈八卦,都能够听得到。
这不是,另桌,有几个人在那边说道:“你们知道不据说边境那边儿今年很有可能要打起来了。”
“啊这是为何”
“还不是那烈焰王朝,明明那么丁点儿个小国家,还非白日做梦想要反抗我们朝日。据说最近边境那边很不太平,朝廷已经派遣六皇子前往边疆,保家卫国了。”
“六皇子那不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儿子吗”
“可不是据说皇上的六个儿子中,就属六皇子最是出众。文韬武略皆有建树。这次派他出征,据说就是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呢。”
“原来如此啊。也难怪了。那六皇子的确颇受器重,听说在朝廷官员中声望也是很高的。下任储君若真是他,我们百姓想必也是有福的。”
茶馆内的议论声仍旧不断,随着点心上桌,欣悦正是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却有娇气女声赫然间传入耳中:“江公子,好巧啊,你也来此喝茶”
江欣悦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名脸罩白色面纱的年轻女子,女子身后,跟着个身穿翠绿色裙裳的小丫鬟。
尽管看不清面容,但是,仅从女子那眉那眼,欣悦也能看得出来,此女,正是最近三日不曾露面的贾如儿。
“原来是如儿姑娘,确实挺巧的。”
欣悦脸上微微笑,阴柔的面容如初绽清莲,美得不可方物。
刻意压低的声线,听上去并没有半分不自然,如果没有听过她本来的声音,只怕是根本无从分辨她究竟是男是女。
“不知江公子是否介意与如儿同坐桌”
贾如儿目光紧紧盯着欣悦的举动,刚才那绝美的笑容,映在她眼里,越发觉得很是古怪。
“当然不介意。如儿姑娘,请。”
欣悦伸出手去,做出个请的手势。那动作,倒是像极了平日里男子相邀的姿势。
贾如儿也不客气,当即应邀坐下,而后似是无意赞叹道:“江公子的手生得好生细嫩,乍看去,如儿还以为是姑娘家的手呢。”
欣悦听此言,当即沉默了,心里想着,这贾如儿为何给她的感觉如此阴阳怪气的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正文 解气
欣悦听此言,当即沉默了,心里想着,这贾如儿为何给她的感觉如此阴阳怪气的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欣悦哪里知道,她这副边沉默边若有所思的模样,反倒让贾如儿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她不痛快了,遂又连忙补充了句:“呃江公子,我说的这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只不过是羡慕你而已。”
欣悦闻言,很快回过神来,面儿上微微笑,释然道:“没关系,我自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倒是如儿姑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又怎会看得上我这双粗糙的手呢。姑娘就别折杀我了。”
女儿家都爱听些好话,果然,听到欣悦称赞自己的长相之时,贾如儿拿起帕子掩面笑,那模样,看上去十足娇羞不已。
就“江公子谬赞了。”
“哪有,在下说的可都是实话。只是不知如儿姑娘这番出门,却为何面带纱巾”
“当然是因为我们夫人名震整个紫竹城,若是不戴面纱出门,万碰上歹人了可如何是好”
堙欣悦这番问话,贾如儿自己未曾回答,倒是站在她身后的那名丫鬟抢先回答了去。当然,她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也就他们这桌上的人能够听得清楚些。如若不然,定是要引起番轩然大波的。说到底,贾如儿在这紫竹城之内,也算是个名人了。
“原来如此,”欣悦听着,当即点了点头,随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夫人如儿姑娘已经成婚了”
此言出,无论是坐在对面的贾如儿,还是她的丫鬟,脸色立即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这倒没有。不过私底下,我们老板都已经默认夫人了。虽然现下还不能过门,但是”
“红玉,别说了”
红玉的这番解释,贾如儿越听面色越发不善,到最后,几乎已是低声呵斥。
红玉见自家主子面色不对劲,自是连忙住了嘴。
倒是江欣悦,见个丫鬟三番两次不知规矩地抢过话去,双秀眉已是微微蹙起,显然觉得这丫头太不懂规矩。
贾如儿曾是凤凰楼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自是懂得察言观色。虽然被人问起为何被称为夫人事,心下有些不快,却也还是看出江欣悦脸上那带着几分厌恶的表情。
再加上,这问题的答案也着实令她自己心下不爽,遂连忙喝止红玉再说下去。
欣悦尽管知道当事人的感受,却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既然她今日自己送上门儿来找不痛快,她就拿她出出气,找找乐子也不错。谁让风清杨在新婚那夜口中叫的都是她的名字来着。
“默认那也就是还没过门了在下可是听说风清杨最近娶了房媳妇儿呢。难道说,如儿姑娘是打算做二房”
欣悦这话说的,可算是相当挑衅。即便她根本开始就打谱要离开风家,却也见不得这贾如儿这般趾高气扬的。
这点,从她丫鬟那嚣张跋扈的态度上就可看得出来。不出出心里这口气,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才不是呢。我们老板又不是自愿娶个哑巴回来的,早晚有天,老板肯定会把那哑巴休了改娶我们夫人的。”
依旧是那个多嘴的丫鬟红玉,但这次贾如儿却并未再出言制止她说话。甚至于,从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非常赞同她口中所说。
“呵,原来如此。”欣悦口中声轻笑,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抱歉了,在下对风清杨的事情着实不太了解,所以才会问出这般的问题。还请如儿姑娘不要见怪。的确,个哑巴又怎么配得上他那般的人呢,还是如儿姑娘与他相配些。”
打个巴掌再给好好揉揉,这点儿手段,对于欣悦来说,早就驾轻就熟。当初做总裁的时候,没少用过。
只是此时,欣悦心里虽出了口气,却也莫名堵得慌。
今天,她总算知道,原来,就算她不走。风清杨也会在大事将成之后休了她。他,原来早就想好了呵。
心下自嘲笑,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竟是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是种折磨。
“哪里,江公子不了解实情,问问也是应当的。”
果然,贾如儿面色稍霁,对于刚才的那番话,似乎也没往心里去了。
在这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不已。
当然,实则,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对于贾如儿这个女人,先不说两人的立场开始就有些对立,即算不是如此,欣悦对她也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倒不是因为她是风清杨的女人,而是因为,贾如儿给她的第印象便很不好。
欣悦看人的直觉向很准。所以,仅仅只是说过几句话,从对方的神态上,她还是能够看出些人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的。
而这贾如儿给她的直觉便是,她是个心机颇重之人。跟这种人牵扯深了,多半儿是没什么好处的。
安静了少许之后,欣悦本想借故离开,个人清静自在些。只可惜,她倒是想清静,却偏偏有人不让。
这不是,唤了小二上茶之后,贾如儿便再度打开了话匣子,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被问的对象,换成了欣悦。
“江公子,不知你跟清杨,是怎么认识的”
这问题问的,很有技巧啊。毕竟,认识风清杨至今,贾如儿也从未听到过个姓江的男子,而他,突然间冒出来不说,看上去与沐辰和清杨的关系好像都还很不错似的,竟连生意上的事情也让他过问。这就不得不让她怀疑了。
而且,他出现的时间,正是清杨最近娶妻之后,这般的巧合,怎能不令她生疑
正文 乞儿
即算她耳朵上没有耳洞,但是,贾如儿就是不探个究竟不罢休。即使,她明知道风清杨娶了个哑巴,却还是不免心生疑窦。
“哦,我跟风清杨不算很熟。倒是与沐辰比较相熟。认识风清杨,也是通过沐辰。”
打太极谁不会,欣悦直觉贾如儿问这话的动机很有问题,所以,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口中,却是当即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
“早年四处游历之时,我便与沐辰偶然相识。并且见如故,最近来到紫竹城,正巧碰上沐辰也在此处。他便引见我认识了风清杨。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你见我的那天,正是我进扬风帮忙的第二天。只不过,我只是偶尔去帮个忙而已,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以后怕也是很少去扬风的。”
局“原来如此。”
贾如儿听得将信将疑,却也无法找出什么破绽来,只得不再追问,就此作罢。
“时辰不早了,会儿我还要去趟扬风,在这之前我还想好好逛逛这紫竹城呢,如儿姑娘,在下先失陪了。”
百欣悦说着话,已经站起身来,不容拒绝地躬身抱拳准备离开。
贾如儿自然也不好多留,只得道:“江公子慢走。”
直到,欣悦的身影踏出茶楼,贾如儿方才与身后的婢女说道:“红玉,你看这位江公子怎么样”
叫做红玉的丫鬟垂眸想了想,而后道:“回夫人,我觉得这位公子男生女相。那模样,如果是位姑娘,长相肯定不输夫人。”
“男生女相吗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贾如儿的目光,仍旧看着欣悦离去的那道门扉,口中低声喃喃自语,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她目光所及的那处,此时早已没有了欣悦的身影。只见得茶肆内的客人进进出出,小二迎来送往。
走出茶肆大门,欣悦当即感到阵轻松。天大地大的感觉令之豁然开朗。
心下暗道:这贾如儿,真是个阴阳怪气之人。跟她说话,实在要死很多脑细胞。
与其坐在茶肆里应付她随时提出来的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倒不如早些逃开较好。不过,方才看着她那脸阴沉有气不能出的模样,倒真是让她心里爽快了把。
深呼口气,欣悦脚下步伐也开始挪动起来,随着人流多的方向四处走着,路欣赏着这古代街市的繁荣场景。
“大爷,行行好,给几个铜板吧。我和妹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正当欣悦无事游走之时,却有个略显稚嫩的男童声音传入耳畔。
欣悦循声望去,只见家酒楼门口,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带着个差不多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个破碗,向那些进出酒楼的客人们挨个乞讨。
无论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皆是身脏兮兮的,浑身上下衣衫褴褛不说,裸露出来的皮肤更是满是灰尘。更不用说,那小小年纪便已瘦得如同皮包骨头般了。
再看看那些食客们,几乎都不曾搭理那两个小孩儿,偶有几个有些同情心的,也只是往那破碗里扔上个铜板。
欣悦看着,不免心生怜悯,但也未曾当即走上前去,只是在这附近的小摊上驻足逗留,目光却始终纠结在那两个小人儿身上。
炷香的时辰过去了,两个小孩儿的碗里还是只有个铜板。
而这个铜板,在这紫竹城里,也只够买个白馒头的。
这样的乞丐,尽管在现代时没少见过,但是来到这里,却还是第次见。
现代是有专门以乞讨为生的人,那些人有手有脚,却还是宁愿不劳而获。
可是这里是古代,那就完全不样了。古代人说到底,如果不是真的穷到没有办法,又有谁会上街乞讨呢
那些流浪的孩童,多数都是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爹娘意外死去的孩子。
这些孩子,也确实非常可怜。
心下感叹之际,便见那酒楼里的伙计从里面走了出来,凶神恶煞地冲着两个小孩子开口骂道:“滚开滚开,别在这儿影响我们酒楼做生意。”
那伙计边骂着,手中还抄起了把扫帚,那架势,若是不走,想必两个小乞丐肯定是要挨打的。
所以,无法之下,那两个小乞丐只得离开了酒楼门口,转而到大街上去继续要饭。
欣悦看在眼里,不由自主朝那两个小孩子走了过去,果然,他们见她过来,便捧着破碗迎上前来。
“这位公子,给点儿钱吧,我和妹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欣悦见状,当即从怀中掏出五个铜板来,放到他们碗里。
那哥哥见,立马点头哈腰地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荡漾在那孩子脸上的笑容,无疑是打心眼儿里的感激。
“你们快拿着这钱去买些吃的吧。别再饿着了。”
欣悦口中说着,又满是怜悯地看了眼那小女孩已经有些衣不蔽体的衣裳。随即举步离去。
现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她也该赶快赶回扬风绸庄,不然的话,怕是要误事的。
然而,她却不知,自己刚才这行为,竟如数映入了前来寻她的风清杨眼中。
本来,他是在扬风后堂看账本的。可是,上午该看的都看完了,他还是不见欣悦回来,这才牵了马匹出来找她。哪知,这么巧就看到她好心施舍银子给小乞丐的场面。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他又发现了,这个女人心地善良的面。
看着那两个小乞丐高高兴兴的走到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子,不知不觉间,风清杨的唇角竟是微微牵起,只不过,这么点点的弧度,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正文 绾发
看着那两个小乞丐高高兴兴的走到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子,不知不觉间,风清杨的唇角竟是微微牵起,只不过,这么点点的弧度,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心中,种莫名高兴的感觉缓缓升起。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自己做了好事般。
视线微转,远处那略显矮小瘦弱的身躯已然渐行渐远,带着唇边的弧度,风清杨连忙催动马儿,向前行去。
欣悦走在返回扬风绸庄的路上,心里却并未因为自己刚才所做的善事而感到高兴。
就相反的,她倒有些担心方才那两个小乞儿。
毕竟,他们两人,小小年纪就这般流落在外,四处乞讨,这长大之后,会成什么模样呢
又或许,他们很有可能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连着饿上几天活活饿死呢。
堙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樱唇边,自嘲笑,看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呢。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她来操心呢。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马蹄声,欣悦驻足回望,赫然见得风清杨打马而来。
只眨眼的工夫,已然来到她的身旁。
“上马。”
没有多余的话,风清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特意来找我的”
欣悦口中问着,已经伸出手去,示意风清杨拉她上马。
这拉扶间,人已轻飘飘地坐在马上。
“嗯。”
风清杨点头应声,马儿当即拐入条小巷子,向着风家大宅所在的方向行去。
“风清杨,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
马儿依旧如来时那般慢慢前行,周围的人也依然有些指指点点的。但是,马上的两人却全然不在乎似的,兀自聊天。
“谁”
风清杨好奇,头回,这女人居然也能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聊天。
思及此,心情竟是比之先前还要好上许多。
“就是你的准夫人贾如儿喽。”
欣悦似是不在意般随口说道。
可是风清杨,却在听到这话之时,方才升起的那点儿好心情顿时消失不见。
“现在我的夫人是你”
他也不知为何,口中冲口而出的就是这句强调之词。没有任何理由。这只是他的第反应。
然,话语出口之后,方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紧接着,便是阵沉默。
欣悦亦是心头跳,但随即转念想,他也说了是现在了,不是吗现在,和以后,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你也说了是现在了。放心,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所以,我自是不会横在你们中间的,等风家的事情解决了以后,我便会离开。”
“欣悦,我”
直觉的,听见这话从她口中说出,风清杨心里就是阵不自在,可是,话说半,却突然没了下文。
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打算休了她娶如儿为妻的。
早在两年前,如儿成为他的人那天起,他就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妻。
那么,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呢如儿毕竟不明不白地跟了他两年,他,实在不能负她。
心里不断地挣扎着,最终,他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而江欣悦,在听到他说话之时,心里不免有些期待。可是,见他没有说完,失望的同时,却也没有追问。
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那瞬间,她在期望他说什么呢挽留自己的话语吗
呵,怕是自己的虚荣心作怪了吧。
就这样,路无话,二人同回到清风园内。
欣悦手忙脚乱的换上女装,又笨手笨脚地坐回铜镜前,为自己绾发。
风清杨站在旁,就那么瞧着。尽管不是第次见她的笨拙模样,但还是觉得好笑。
处理账目时,那么精明能干的她,竟也会有不擅长的事情。
比如,写字,再比如,绾发。
之前的几次,都是沐辰帮她绾的,可是今日,沐辰不在,只剩了她自己,便是半天也绾不出个样子来。
终于,风清杨看得还是有些不耐烦了,时辰已经不早,若是再不弄好,外面的丫鬟说不定就要闯进来了。
所以,当欣悦正在努力跟自己的头发做斗争的时候,手中的木梳却突然被身后的男子抢去。
“好好看着,真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人。连个头发都不会绾,这样居然也能当了这么多年女子。”
风清杨说的这话,乍听上去让人很是不爽,可是仔细品来,却是有几分无奈和宠溺的意味夹杂其中。
手中轻柔地梳理着她那漂亮的波浪卷发,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你这头发,有点儿短了。”
风清杨实话实说,毕竟,女子的头发,及笄以后,都已经很长了,可是欣悦的,却是连腰部都不及。
“我们那儿的女人不梳你们这里这种头发。”
欣悦心中虽是有气,但也回答得理直气壮。
“哦不梳这种,那是梳哪种”
“哪种都不梳,平常就那么披着。”
“还有这种地方”
风清杨显然脸不信。
“爱信不信。”
欣悦没好气地回道。却没注意自己与他说话时的态度竟有些像是赌气撒娇。
“那你们那儿的男子梳什么头发”
风清杨倒也不在意,只是唇边不经意间扬起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短发。光头。稍微长点的也有,不过不像你们这里这么长。”
“光头那不就是和尚吗”
风清杨闻言,显然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说了你也不懂。”
欣悦翻了两个大白眼儿,送给他对鄙视的眼神。
然而,两人却都没发觉,就在这问答间,气氛,竟是与以往相比,有哪里不同了。
正文 不早了
当天下午,天色微暗了些,上午还脸灿烂笑容的旭日不知何时竟已躲在了层层乌云背后。想是春末夏初的天气,时常会变天下雨的缘故。
风清杨用过午膳便直接回了扬风绸庄,独独留下欣悦人在清风园内,无所事事。
百般无聊之下,只得人向着书房走去。
偌大的清风园内,四周皆是片静谧。若是大好艳阳天,倒还显得风景优美,可在这乌云压顶之时看来,却是不免有些阴森森的。
就没事的,不过是天气阴沉了些,不用害怕。
她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怕得发抖。这般的场景,比起她独自人去死亡森林边缘采那些个野菜野果还要可怖些。
不管怎么说,森林里还是有些可爱的小动物不时出来露露脸,多少令人觉得不是那么恐怖。
堙可是这里,却是死般的寂静。除了那阴风扫过时,被吹得簌簌作响毛骨悚然的树叶声,基本上便再无其他。平日里的鸟叫声,那也都是在天气晴朗的好日子里方可听闻。现下这般的天气,那些鸟儿不知是否都回窝里躲避即将到来的雨水了,竟是点鸣叫声也听不见了。
脚下步伐不由得微微加快了些,欣悦不停地做着自我安慰,眼中根本无暇欣赏清风园内本是幽静雅致的风景。
直到,踏入书房之后,她才连忙将门关上,心里,也在关门的那瞬间放松下来。
“呼”口中长出口气,心下念叨着,还是现代好啊,房子再大也不会大到这么离谱,令人在这般的情形下,无端觉得大得恐怖。
清风园里,不仅风景优美,空置的房舍也有不少。
自从风清杨这个“病秧子”住进来以后,这里便再没有下人居住在里面了。
切的切,只因他的病,需要“静养”,无论是谁,都不得无故打扰。
原因,自然是那万分疼宠这个孙子的老太奶奶了。
表面上看去,老太奶奶在这个家里依然是最大的,她说的话,言九鼎,就连王媚儿与风清祥,都不得不服从。
毕竟,他们直想从老太太口中得知那风家的秘密宝藏。目标未达成之前,自是忍气吞声的。
可是,这么多闲置的房间却更加令人有些心惊胆战。
所以,平日里,欣悦几乎都不往后院走。实在是那边的空置房舍太多,她会感到害怕。
今日自己人留在这里,再加上天气这般阴森,即算是她没往后院走,心里却依旧很不安稳。
书房里排排的书架依然挺得笔直似的立在那处。
为了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她便决定练练自己最不擅长的毛笔字。
桌案上,上次临摹的那本字帖尚在,磨墨之后,她便当真认认真真临摹起来。
说来也怪,之前烦躁害怕的心情,竟然就这么静静平复下来。
桌案前,只见身穿水红色裙裳的女子,此时正垂眸于纸上,手中支粗细正好的毛笔正若游龙般游走不停。
似是过了好半晌,女子手中毛笔方才停下。
欣悦看了看纸张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清秀可人的面庞上,对秀眉不经意间微微蹙起。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习字的天赋整整张纸练下来,心境是比之先前好了不少,可是那字,却是完全不见有何长进。
阵清风自窗外吹来,欣悦浑身哆嗦,举步来到窗前,竟见不知何时外面竟已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并且,雨势有越见变大的趋势。
雨声的嘈杂,充填进欣悦心中,那先前的空荡似乎被填满了般,之前那种有些害怕的心情,也早已消失不见。
莲步轻移,欣悦来到门前,将门打开,几步踱至门外的长廊边儿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接着自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心里有种莫名惆怅的感觉缓缓涌上。
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将来会是怎样呢
雨声越来越大,廊边的花圃里,绽放的娇艳花朵上,盈满了晶莹剔透的雨珠。欣悦口中微叹口气,便再度回到书房,继续练那似乎怎么练也练不好的字。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似箭般穿梭而过。
欣悦全神贯注于纸张之上,个字,个字,认认真真地照着字帖上的样子临摹。
可是偏生那看上去明明简单之极的字迹,到了自己笔下,愣是变得扭扭曲曲不堪入目。
不服输的劲头倏然上涌,欣悦似乎跟自己过不去似的,若是不写出个像样的字来,偏不罢休。
就在她自己跟自己拼命较劲之时,身侧低沉沙哑的好听男声突然间传入耳中,男子声线虽好,口中的话语却是充满了鄙夷。
“欣悦,我真发现你是个天才啊,写了整整个下午,竟是点儿进步也没有。”
欣悦闻声转头,赫然看见风清杨正顶着张平凡至极的脸庞站在自己身侧。脸上脸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人看着就生厌。
这男人,非要挑她出丑的时候出场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口中问着话,手上已然将笔放下。
“刚刚回来。”
风清杨十分自然地走到旁,为自己倒了杯凉茶,端至口边小啜。
欣悦闻言,从上到下看了看他。那副模样,的确是刚刚回来。
只见他此时的发丝已是片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发梢滚落而下。那身玄色锦袍,亦是湿了大半儿,显然是冒雨回来的缘故。
“怎么这么早”
欣悦随口便问。却是未曾注意此时窗外的天色。
“早”风清杨犹如听到了什么值得如此惊讶的事情般,双眼大瞠地看着欣悦,而后指指外面已然渐黑的天色,“不早了。”
正文 你是谁的夫
话说这风清杨今日虽是比往日回来得早些,却也未见得早了多少。
方才进卧房,见里面没人,心下便是阵紧张担忧。连湿衣裳也来不及换下,便匆匆来到书房寻找欣悦。
当那抹清丽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之时,心里直提着的口气方才松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意识到她似乎不在清风园里之时,心里便再也无法如平常那般的镇定从容。
直到,确定那令自己心中牵挂之人确实是在书房之后,心头的紧张,才如同大石落地般,放了下来。
就欣悦顺着风清杨手中所指的方向看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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