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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

作品:嫡妻不好惹 全|作者:ZEROPKLOVE|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6 21:22:37|下载:嫡妻不好惹 全TXT下载
  锦麟来说,有些残酷。昔日京中yi霸,真真无人敢惹的锦衣卫同知,居然有怕老婆的传闻,太折损他的颜面了。

  他哈哈yi笑:“你要是担心这个,全完不必。”yi挑眉:“我不在乎。”

  可她在乎:“先不讲我对册封诰命夫人没兴趣,单说你为了我请封得冒多大风险,君心难测,说不定陛下还当你不想要这个爵位呢。”锦麟嘟囔:“若是陛下真想奖赏我,就该直接封赏你。我要镇国将军的爵位有什么用,我又不靠因它多增加的俸禄过活,也不用这个身份结交京中权贵。唉,于我同鸡肋无异。”

  “诰命夫人对于我也没用处啊。”暇玉笑道:“况且爵位能世袭,诰命又不能留给子孙下yi辈。”

  锦麟见妻子确实对诰命册封不感兴趣,便逗她笑:“诰命夫人怎么没用处,待你有了儿媳妇,她自然高看你这婆婆yi眼,不敢慢待你了。”暇玉抿嘴笑而不语。这时锦麟yi并坐过来,拍着儿子肩膀,叹道:“你娘不要诰命夫人的册封,你长大了可要孝顺,不能容你媳妇给你娘气受。”

  毓泽哪里懂媳妇妻子之类的,只听懂不要欺负自己的娘,马上道:“我绝不许其他人欺负我娘”

  暇玉哭笑不得,伸手去推丈夫:“泽儿还小,你别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锦麟却来劲了,叮嘱儿子:“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

  毓泽使劲点头。暇玉被他虎头虎脑的样子逗笑了,教导他说:“跟你爹说也不忘了他。”谁知毓泽这次却没那么爽快了,哀怨的看了眼父亲,迟迟不语。锦麟yi挑眉,瞪眼道:“嘿,你小子”毓泽见父亲动怒,迅速的跳下床:“我去读书了。”说完,就yi溜烟的跑了出去。

  锦麟气道:“人不大,却会记仇”

  她笑道:“谁叫你折了他的木剑。还不许人家记记仇再说,他的性子像谁,谁知道,怨他不如怨自己。”锦麟素来皮厚,此时依旧如此,yi手揽住她的腰,靠近她耳畔暧昧的笑:“像谁”另yi只手则探进她衣衫内揉摸。暇玉被他在耳蜗处说话,弄的发痒,连连躲闪,此时她忽然啊的了yi声,自己扶住腰不动了。锦麟还当是自己逗弄惹她不快了,立即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我不动你了。”

  她笑:“不是你,是孩子踢我了,你摸摸。”

  时值冬日,她穿的厚实。要伸进她裙下去摸她的肚皮,锦麟怕凉到她,先把手揣进自己怀里暖了暖,待温度差不多了,才探了进去轻抚。似是感受到父亲的触摸,那胎儿当真动了几动,让他异常欣喜,忍不住夸赞道:“真是爹的好儿子,还没出世就这般乖。”

  “我倒希望是女儿。”给她做许多漂亮的衣裳,每天打扮的像画中摘下来的yi般才好。

  “皇后娘娘临产在即,不知她会不会生下皇嫡长子。”锦麟道:“就像我说的,咱们的孩子若也是男孩,便能做东宫伴读。”

  暇玉不为所动,仍旧道:“我还是希望能生个女儿。”

  “那你就希望吧。”他笑的眉眼弯弯:“我有预感,你这yi胎还是个男婴。”

  她不信他的预感,撇撇嘴:“那咱们就走着瞧。”

  “啊咱们约定过的,不许说威胁的话的。”说着,便去拽妻子的手,作势要打手心。暇玉扭着身子,装模作样的咬唇道:“我有孕在身,你怎么能狠下心打我”锦麟道:“我穆某人对待犯错的人,yi向yi视同仁”靠近她,坏笑道:“当然,你若是想行贿,我自然也是收的。”说罢,就去吻她,与她勾缠说笑,哄她开心。

  自从和伯父摊牌以后,锦麟便再没提过东府的人,连大年初yi也不曾过去祭祖,只在自家厅内陈列了父母的画像祭拜了事。锦麟不提那边,她也不想提他们给两人添堵。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对除了这个家外的人不管不问,开开心心的过了年。

  年后的半个月内,全京城都处于yi种懈怠状态,除了锦衣卫们。

  锦麟虽从皇上荒唐的青楼生活中解脱了,但马上又投入到其他要忙的事情当中了。所谓其他要忙的事情,其实不过是苏家大案的余韵,蔓瓜抄这种审讯方式下,yi个被抓住的人,开口咬出另yi个,从yi点牵连出数支线索,只要皇帝不下令停止,便无穷无尽的牵连下去。

  这日上午,因费先生还没归来,毓泽平日的功课就要暇玉督促了。她听儿子背了书,刚夸赞了他两句时。就听丫鬟来报,说三少爷求见。

  听到三少爷这个称呼,她竟yi怔,许久才在脑海里,缓缓勾勒浮现出穆静宸的样子。

  他回京城了他来做什么

  暇玉让丫鬟把他迎进客厅,自己则叮嘱了毓泽几句后,便让人备了暖炉和厚衣,穿戴停当后去见他。

  站在客厅门口,暇玉心说,虽不知他什么时候回京的,但他既然找穆锦麟不在的时候来,肯定有他的原因。不过不管是什么,自己还是小心谨慎的好。想到这里,她推开了门,就见穆静宸背着手站在厅中的字画前,仰头欣赏,口中念念有词。

  他听到开门声,循声回头,眉头微微yi簇,带着yi抹愁云,继而拱手对暇玉道了yi声:“嫂嫂。”

  “三少爷,许久不见,什么时候回京的”暇玉让丫鬟搀着,款款迈步进去,温笑道:“快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穆静宸见暇玉大腹便便,又有了身孕,忽然觉得讽刺极了,兀自苦笑了下,而眉宇间越加凄苦了。

  暇玉见他不坐,也不为难他,自己先坐了,道:“三少爷,可是年前回京的这几年,你在外游学,这次想必是学成归来,参加二月的会试吧。”她说完,等他回答,可奇怪的是,静宸只凝视着她,yi语不发。

  这就别扭了,她很不自在,干脆直接问:“三少爷,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静宸疲惫的眨了眨眼睛,轻轻吐出yi口气,抿了抿唇:“有事相求。”

  “不知是何事相求。”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静宸忽然双膝yi曲,扑通yi声便跪在了她面前,含泪道:“请您开口求求穆大人,让他饶了家父yi命罢。”

  暇玉yi怔。穆静宸忽然归京,此刻下跪让她替他父亲求情,言下之意,锦麟已经对那边动手了。她回过神来,忙吩咐丫鬟:“别愣着了,快扶三少爷起来。”那丫鬟上前,却被静宸挡开,他哽咽道:“请夫人救家父yi命,穆大人只能进去你的话了。家父是有罪,但他”

  “罪不至死”暇玉反问:“三少爷,你是想说这四个字吗你且问问你自己,你觉得他真的罪不至死吗”

  静宸yi时哑然,可那是他的父亲,他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穆锦麟牵连进冤狱当中:“锦衣卫在与苏家有关系的徐国公家发现了所谓的串谋结党名册,上面赫然有家父的姓名这,这实属冤枉,家父虽袭了爵位,但yi直没有实权,怎么会被人拉拢,结党营私呢这,这就是”

  暇玉替他说了:“就是锦麟在报复你们。”

  她yi阖眼。锦麟是睚眦必报的人,可以说他等了这多年,等的就是这yi天。

  她没有半点理由要替穆烨松求情。

  她淡淡的说:“三少爷,你起来吧,你说的,我帮不上忙。”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朝思暮想的吴美玉已经香消玉殒,他不奢望能和她在yi起,却连默默的看着她幸福的机会竟都没有。而现在,穆锦麟要把父亲扯进乱党当中,下场大则褫夺爵位,流放边疆,小则也要关进诏狱,为难数日。而yi旦进去那里,就是穆锦麟的地盘,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

  所爱之人已离世,家中又要遭受灭顶之灾,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穆静宸贪恋的

  他只觉得喉头yi甜,猛咳之下,竟是yi掌心的鲜红。

  第八十八章

  穆静宸听到吴美玉身死的消息时,他正拜在是yi位儒士门下求学,求学生涯虽清苦,却遇到了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同门,他们的阅历和经历是他闻所未闻的。而吴美玉的死讯击碎了这看似平静的生活,把他重新拖进了痛苦的深渊。之后的日子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听到京师的父亲受到了诬陷,他才重新踏上了京师这片让他痛苦的土地。

  父亲出乎意料的淡然,仿佛早就在等这yi天。可是母亲的哭泣,让他不能熟视无睹。哪怕有yi丝机会,也要尝试yi下,可是吴暇玉今日的回答,彻底的打碎了他的奢望。

  是啊,奢望,自己对穆锦麟和吴暇玉做下那样的事情,怎么还能求的原谅呢

  他看着自己满掌的猩红,扯出yi线讽刺的微笑。

  “三少爷”暇玉见他咳血,急忙吩咐丫鬟们道:“快扶三少爷起来,叫大夫来”

  两个丫鬟上前,将穆静宸从地上扶起来,搀到yi旁坐好。屋内气氛甚是压抑,唯有穆静宸气若游丝的叹息。他引袖抹净嘴角的血迹:“回京时,路上太过疲劳,有些伤身,不碍事。”

  可瞧他这样,哪像不碍事的人暇玉虽怪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害死了锦麟的父母,可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于是吩咐去传大夫来给他看。

  静宸此时喘匀了气,捂着胸口,蹙眉摆手道:“不劳嫂嫂唤大夫,我不叨扰了。我这就回府了。”说着,撑起身子就要起身向外走。暇玉道:“三少爷,你可带随从来了叫他进来搀你吧。若是没有,我派两个人送你回去”

  静宸直道:“不劳,不劳”便向门口摇摇晃晃的走去。就在丫鬟给他开门的瞬间,暇玉就见yi穿着姜黄色麒麟图案曳撒的人出现在门口,正是穆锦麟。

  锦麟挡在门口,二话不说,直接揪住静宸的衣襟,便把他重新拖拽回屋内,对暇玉道:“我有话和他说,你回避yi下。”

  想是穆静宸yi出现,锦麟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回来的这般及时。这是穆家内部的事情,暇玉插不上手,便由丫鬟扶着起了身,向外面走路,路过两人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道:“你们千万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

  这话是说给锦麟听的。有话好好说,别再对穆静宸动手了。

  锦麟yi笑:“你放心,我打不死他的。”暇玉无奈的唔了yi声,便慢慢的走了出去。等妻子走了,锦麟yi挥手让屋内其他伺候的人yi并下去了,遂即yi脚踹到静宸膝盖处,让毫无防备又虚弱的静宸噗通yi声跪倒在地。

  “你专门找我不在家的时候来求见暇玉,是想她可怜你,替你爹求情吗”锦麟冷笑:“你醒醒吧,穆静宸”他捻起静宸嘴角边残留的血迹,用两指揩了揩,哼道:“戏码做的很足,连呕血这招都用上了可惜,可惜,她到底没买你的帐。”

  在对待东府的问题上,他和妻子的态度是很yi致的,他有十分的把握,她的胳膊肘不会往外拐。

  果然静宸含着眼泪,却不出声,因为锦麟说的是事实,吴暇玉拒绝的毫不留情。想到这里,他yi阵心结,只觉得腔道里火辣辣的疼,蜷起手掌放在嘴边咳了几声,又是几丝血。

  锦麟见了,只动了动眉梢,就冷笑道:“哼,原来是真的呕血。看来,三少爷这几年在外面过的不甚好啊。哦,我明白了,知道吴美玉死了,你又伤心难过了吧。她死的好啊,yi则让皇上找到了惩治苏家的理由,二则能让你伤心伤身,也生出了yi副短命相。她活着的时候,没甚大用,死的却是极好。”

  听到锦麟对美玉的死极尽嘲笑之能事,静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yi下子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就要打锦麟。可他yi个文文弱弱的少爷,哪里是穆锦麟的对手。锦麟初时惊讶的抗争,但立即对他的抗争生起了怒气,抬臂yi挡,推开他挥过来的拳头,膝盖顶起,直中静宸的腹部。锦麟只用了六分力道,便疼的静宸捂着肚子,伏地不起。

  锦麟便踩着他的脊背哼道:“你嫂嫂怀着身孕,你见了就该知道不要用这等烦心事打扰她,可你非但没转头回去,反倒纠缠于她直接跟你说了吧,想把你爹拽进能削爵流放的事情当中,自苏家大案伊始,我就酝酿这么做了。只是那时候,大狱刚开始兴起,好多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可现在不yi样了,我要他怎么死,他就得怎么死”

  静宸心中晦暗无比,知道再没转机了,咬牙痛苦的说道:“我知道,你不原谅我们,但是我大哥和媛媛是无辜的。若是没了爵位,我大哥谁来照顾,媛媛又该怎么办她到了出嫁的年龄,没了娘家撑腰,她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哥,我求你了,你高抬贵手,留我们yi家活路吧。”

  锦麟听了,自喉咙里挤出yi声冷笑:“呵,我为什么要管她们的死活老祖宗我自然会接到这边生活,为她养老送终,至于其他人当年眼看我爹娘身死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我”

  静宸被他踩在脚下,挣扎不得,心酸的道:“叔父叔母虽然死了,但是你有郡主之子的身份,能得到皇恩垂顾,又有资财让你肆意挥霍可是”

  “啊你提醒了我,我原本只想到夺去你们的爵位,倒没想着把你们抄家。”锦麟道:“我得记得再罗织几条罪证,把你们名下的山庄田产全部抄没,看你们yi夜清贫,方称我心”

  “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梁安侯爵位是祖先传下的,你自相残杀,让你的伯父失去爵位,难道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这是他能拿的出的最后的理由了,虽然十分苍白无力。

  锦麟把脚从静宸背上拿开,蹲身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扯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我不在乎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我只要对得起我自己”

  “”静宸强忍眼泪,道:“难道yi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我现在不求让你放过我的父亲,我想让你能手下稍微留情,让我还能照顾我大哥和妹妹。”

  “也不是没有办法。”他把静宸的上本身从地上提溜起来,长眉挑了挑,在他耳畔低声道:“那你就回去劝说你的父亲自我了断吧,他肯死,他还没被抓紧诏狱拷打,罪名自然还没落实。人yi死,皇帝念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深究了。”

  静宸脸色瞬间活似被抽干了血液般的惨白。让父亲自尽而拯救其他人,这番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

  锦麟手yi松,拍拍手,无所谓的道:“救命的法子我跟你说了。你可以滚了,再敢来打扰暇玉,我第yi个要你的命。”

  静宸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揪住心口,颓然向外移动步子。打开门,恰好外面风雪正劲,yi股冷风卷来,便将他吹的残破了。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眸底yi片冰冷的锦麟,yi提气,咬牙走了出去。

  是锦麟得到静宸来家的消息,便骑了快马直奔家中而来,而恰好静宸慢了yi步,没来得及走就被他堵在了屋内,教训了yi番。在他看来,他完全做到了妻子交代的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的告诫。因为他本可以狠狠的给他颜色,而他居然宽宏大量的只在穆静宸准备袭击他的时候,反击了yi下而已。

  既然回家了,哪能随便再走,他便回到卧房去看妻子。不知道穆静宸和她说那些话,影响到她没有。

  暇玉本就在忐忑的等锦麟,忽见他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卷,就要起身相迎:“锦麟”

  “你站起来做什么”锦麟忙几步上前:“快坐下”揽着妻子的肩膀和她yi并坐下来后,他责怪道:“你也是,你见穆静宸做什么,他那种人,谁见谁心烦。你怀着孩子,别见这种满身晦气的人为妙。”

  “他这yi走好几年没消息,冷不丁回来了,哪能不见。”暇玉担心的捧起他的手,上下翻看,见没有擦伤和血迹,才放心了:“我就怕你对他动粗。”

  锦麟哼道:“你关心他”

  “”暇玉道:“我当然是关心你。三少爷病了,还呕血,你若是打了他,他有了三长两短,还不算在你身上”锦麟豁达的回答:“算就算,我早些年就想要他死在我手里,yi朝如愿,也不错。”

  她听丈夫这么说,应该是没有为难穆静宸,便道:“他也是走投无路,最后yi搏了,其实他心里应该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他消失了这么久,忽然出现就下跪求我,着实吓了我yi跳,不过倒也能理解,唉”

  锦麟听到妻子叹气,不禁又把穆静宸恨上了几分。他两指分别按在妻子的嘴角上,向上yi提:“不许唉声叹气,快笑yi笑我就知道你见了静宸,受他影响,定要愁眉不展。那家伙就是朵乌云,走到哪里把阴云带到哪里,让人不痛快。”

  暇玉被他的手指推着嘴角,不笑也笑了:“你放心,我心情好着呢。我这次拒绝的干脆,三少爷应该不会再来了。只是他说,你抓住了伯父的把柄,似乎要把东府都置于死地,若是抄家流放”

  锦麟yi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还想把你堂姐塞给静宸吗省省吧。”

  暇玉撇嘴:“我哪有。他们现在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还在等自己,而且每个人心中是如何想的,我全然不知,怎么会乱点鸳鸯谱。”

  “好了,这件事你别再管了,你只需安心养胎以后不管谁来见你,你yi概不见就是了。统统交给我处理。”怕暇玉不肯撒手不管,又补充了yi句:“这是我与他们的恩怨。”

  暇玉心中道,她又怎么会管呢,他等这yi天许久了,该怎么安排,他心中自然有数。

  就像他说的,她现在该做的,只是安胎。旁的事情,不该挂心。

  静宸方yi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母亲侯在那里了。钱氏站起来迎他,硬是才挤出笑容,问道:“你堂嫂怎么说”静宸咽掉眼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我们对她做下那么多事,她怎么会帮我们再说,堂兄想做这件事,许久了,怎会我去求几句就松口。”

  虽早有准备,但听到儿子言之凿凿的说再无希望,她身子yi斜,栽倒在椅子上,静宸忙去扶了yi把,道:“娘您怎么了”可他自身的身体比钱氏又能好到哪里去,大幅动作下,竟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钱氏抚着自己的胸口,道:“娘不打紧,静宸啊,娘现在就能指望你了,你千万要”想到的遭遇,她再说不下去,连连摆手道:“娘在这里稍作片刻休息,你去看看你爹,他今早上又没吃饭,你去劝劝他”

  静宸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挖空了yi般,此刻倒不觉的伤心了,只觉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他撑着虚弱的身子飘到父亲的书房门口,叩响了那道门,他报上来人是自己后,父亲让他进去了。

  静宸见父亲两鬓多了许多银丝,到底心下不忍,不敢再对视父亲的目光。自己的至亲,不管他做下过何等事,终究是放不下。穆烨松此时开口:“你娘让你去求你堂嫂了”静宸微微颔首,不多说什么。

  儿子这样的态度,已经说明没有带回好消息。穆烨松捂着脸,低声哈哈笑道:“无知妇人,无知妇人,这个档口竟还要自己的儿子送上门饱受羞辱。那吴暇玉从来都是穆锦麟yi个鼻孔出气,怎么会给你好话听。 ”

  静宸道:“堂嫂并没对我恶语相向只是我要走时,我堂兄回来了”

  穆烨松露出yi道濒死临般的目光:“他和你说了什么”

  静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要自己的父亲自尽保全其他人的话,便道:“没说什么,只是叫我别再去打扰堂嫂,她怀孕了。”

  穆烨松yi怔,继而哈哈笑道:“真是讽刺,穆锦麟这种人竟然加官晋爵,步步高升,子孙满堂”静宸却笑不出:“堂兄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挣回来的。”

  不想穆烨松听了这话,登时恼怒起来,骂道:“那你为什么不行你为什么做不到,你离家这么多年,学业不成不说,连妻子也不娶,你是想我断子绝孙吗如果我不是遭了这场变故,你是不是要躲在外面yi辈子我养你,既然不能延续香火,也不能光耀门楣,我养你何用”

  静宸面对这劈头盖脸的怒骂,不仅不怒,反问嗤嗤的笑了开来,上前yi步,双目猩红的对父亲道:“是啊,你养我何用除了用来为你害死叔父叔母做棋子外,我当真无用叔父也是,娶了郡主,没办法走仕途,他死了,你也没那么伤心”

  穆烨松怕案而起,怒道:“孽障你胡说什么”

  静宸深吸yi口气,道:“其实堂兄给我指出了yi条出路,可以保护大哥和媛媛”他嘲讽的看着父亲:“不过,你不会答应的”穆烨松没料到儿子在外竟然生了反骨,敢这般和自己说话,呵道:“你这是什么口气”

  静宸茫然的看了看四壁,怅然道:“我回来,只是舍不得大哥和媛媛,唯有他俩最可怜。至于你和娘”咎由自取。

  穆烨松自然知道儿子剩下没说出口的那几个字是什么,不禁更加愤怒了:“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可以对父亲的死熟视无睹。”

  静宸只觉得疲惫,像在yi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内,不见尽头的走着,而现在这个山洞前方露出了yi丝光亮,不管这道光亮处是可以逃出生天的宽阔大道还是断崖绝壁,他都愿意走过去,只要能结束现在的状态。

  他笑,干裂的唇渗出了血:“穆锦麟和我说,只要您愿意自我了断,他就能高抬贵手,放过静慈和媛媛。”

  “”

  “其实您也想到了吧,这是yi条出路。”

  啪穆烨松扬起手,在儿子话音落下的瞬间掴在他脸上:“孽障你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静宸倒不觉疼,他淡然的看着父亲:“比起穆锦麟这么多年对我殴打,您这yi下,简直如瘙痒yi般。”这就话直戳中穆烨松的心肺,他登时怒不可遏的再度扬手,可这yi次,他的手被儿子截住,停在了空中。

  静宸道:“爹,你yi定不知道吧。我其实前年去找过二哥了,我告诉他,就算他再算计我,就算把我弄死了,他也得不到爵位。因为只要穆锦麟活着,他就要将梁安侯这个爵位变成无物我将东西两府的恩恩怨怨讲给了二哥听。他很聪明,立即就懂了,这个家这个爵位,迟早要被清算。不知道他是否庆幸过他被您赶去了大同。”他把父亲的胳膊狠狠的甩下:“二哥听到这yi切都知道以后会面对的后果,难道你想不到吗不可能罢你只是怕死而已,宁愿连累所有人就像看着我被穆锦麟欺负,你也要让我替你保密自私,自私”说完,拂袖而去。

  待出了门走了几步,静宸便靠在墙壁上,又咳了几下,然后捂着嘴,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烨松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将头深深埋在两手间思忖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

  穆锦麟想要的是自己的性命,只要自己死了,他就能停手了。

  穆烨松决定见侄子最后yi面,便派了人去请他后日来东府赴约。无奈锦麟对来这边做客,实在兴趣缺缺,三言两语就把派来的人给打发了。可穆烨松不死心,每日都派人来请,实在烦的锦麟不得了,再者转念yi想听听伯父临时死想说什么也不错,这才答应赴约了。

  这yi天傍晚,他回来比往常早些,便直接去了东府见伯父,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自从上次摊牌闹僵之后,他再没见过伯父,这次相见,他见伯父两鬓染霜,不仅没有半分的同情,反而想到若是自己的父亲还活着,怕是也在这个年纪,看着子孙承欢膝下了,便越加憎恨起伯父来。

  穆烨松看了眼那满桌的菜肴,对侄子道:“贤侄不,指挥使大人请坐。”

  锦麟绷着脸,冷冷的道:“我只当伯父想请小侄过来说话聊天,没成想设宴款待。这便不好了,我可是答应了暇玉要回去用饭,怕是不能承伯父的美意了。”

  穆烨松独自坐下,仰头喝了yi口酒,指着锦麟,颤声道:“你以为我请你过来,是向你下跪求饶的吗”

  锦麟哼笑:“不是吗我跟静宸说的话,不知他带到了没有。”

  要带的话,便是要他穆烨松自尽谢罪。

  穆烨松将口中的酒咽下,恨道:“静麟啊静麟,其实我很佩服你,为了向我报仇,去做锦衣卫,什么苦都能吃得什么骂名都能背得”锦麟嘴角漾起笑意:“我能有今天,最初还要拜您所赐,不过等我做了指挥使,我才发现,你这个敌人有点太渺小了。以迅雷之势把你抄家流放实在是无趣极了。不如看着你痛苦,让你自己抉择生死,对了,静宸跟你说的话,那几句话还算顺耳吧。听着嫡子叫你赴死,这滋味,世上也没几个父亲体会过。”

  穆烨松气的发抖,走到锦麟面前,质问道:“你故意为之”

  锦麟毫不避让,yi顿yi顿的点头:“没错。”

  穆烨松低声呵呵笑了几下,说时迟那时快,唰的yi下竟拔出了锦麟腰间的绣春刀。锦麟当他要袭击自己,立即后退两步,不想穆烨松却把那刀抵在自己喉咙处,森森笑道:“我如你所愿,yi死了之。不过,就要你承担谋杀伯父之罪了”

  这时屋内没人,若是穆烨松用他的刀自尽,就算验证了指纹,可能是穆烨松死于自杀。但流言蜚语绝不会少,yi个可能谋杀了自己伯父的人,在仕途上会给敌人落下怎样的把柄,可想而知。

  只是锦麟非但没慌,yi直站立的他,反而伸手抓过yi把椅子,翘着腿坐下,对伯父笑道:“请吧我等你死在我面前这yi天很久了”

  第八十九章

  “请吧,我等你死在我面前这yi天很久了。”仿佛在期待yi场早就约定要上演的好戏,锦麟饶有兴致的说:“当然了,如果伯父若是自刎的话,当真要下大力气,把刀割进肉里几寸深,否则的话。yi时半会死不了。上次在诏狱有yi人用瓷碗的碎片自刎,被发现后,粗略包扎,在自己的血污中打滚了三日了才断气。伯父如果不想死的那么不堪,最好不要犹豫,狠狠的割下去。”

  穆烨松见侄子丝毫不乱,拿不准他是在故作镇定还是根本不在乎,但他既然豁出去生死,决不能这般就认输。他冷笑道:“你就不怕白担了谋杀伯父的罪名,你我的恩怨矛盾,世人皆知,说你和我发生口角,怒而杀人像你这样大逆不道的人,皇上怎么会轻信于你”

  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担了不孝不敬之罪的人,不要妄想能被世人容忍。

  “圣意难测,相不相信我,不劳伯父挂心。”锦麟yi摊手,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怕被你连累,你尽管动手。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等这yi天很久了。如果能亲眼看着你咽气归西,被人讲讲闲话,我是无所谓的。”说完,他眼眸yi挑:“还是你根本就害怕了,不想死”

  临死之前还要被他轻视,穆烨松双手颤抖,笑道:“你在虚张声势你这种人怎么会放任到手的荣华富贵被我拖累而被夺走”

  锦麟弹了弹膝襕处的灰尘,不屑的哼道:“您到底死不死若是不想自刎,就将绣春刀还给我还有,你怎么就觉得你死在我面前,会拖累我如果你死了,我自然有办法掩盖yi切。”

  那冰冷的刀刃抵在喉咙处,第yi次让穆烨松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绣春刀并不轻,单手持的久了,整个手腕开始酸麻,微微颤抖。锦麟看到这yi幕,讥讽道:“害怕了其实选择自刎真不是个好死法,又疼又难成功。当然了,你想栽赃陷害我,考虑这个法子还是不错的,因为yi刀下去,割断脖颈,喷溅的血液能达到几丈,我坐的这个距离,刚好能飞溅到。到时候闻声赶来的静宸,想必会看到我yi身鲜血和你的尸体在yi起。呵那样的话,我只有把静宸yi起杀掉了。”

  穆烨松yi怔,并非任何人都有自尽的勇气,尤其是采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握着刀的手,仿佛连血液都不通畅了yi般,凉的透骨,此时只觉得掌心细细出了yi层冷汗,湿滑的握不住刀柄了。他凝视锦麟的黑眸,而对方好不闪躲的目光死死缠住他的视线,不知怎地,他竟然yi阵眩晕。

  “不敢动手”锦麟低笑:“觉得自刎太难,不如试试yi刀戳进心脏,从左边第二根肋骨下刺进去,能直中心脏。”

  穆烨松好像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双眼死鱼yi样的呆滞翻白着,而身下汩汩的血液流个不停。穆锦麟却站在这片血腥中,得意的尽情嘲笑他。

  他做出要自尽的模样,是想在最后关头,看着死死扼住他们东府喉咙,玩弄他们生死的穆锦麟方寸大乱。而不是想送上门自尽,叫穆锦麟在自己的最后时刻,极尽嘲笑之能事的。

  他不想那样死

  而这时,锦麟忽然蹭的站了起来,大声呵道:“穆烨松”

  突如其来的吼声叫穆烨松身子yi震,那绣春刀竟然咣当yi声掉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锦麟上前几步,抬脚yi勾,凌空yi抓,就把绣春刀重新握在了右手中。他左手则揪住伯父的衣襟,把他提到面前,恶狠狠的道:“你这老狗,你若是贪生怕死,何苦把我找来浪费时间”

  穆烨松身子虚软,若是锦麟拎着他,他怕是要跪在地上,额头上yi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滴落。

  锦麟推着伯父的身体向前走了几步,把他按在墙上,右手的绣春刀架在他脖子上,冷笑道:“反正你也想死嫁祸给我,不如我手刃了你索性就坐实了谋杀伯父的罪名”说着,那刀刃向对反脖子上按了按,登时便有yi缕鲜血顺着刀刃滑下。

  穆烨松连呼吸都不敢了,死死憋着气,上下牙关打着颤道:“穆锦麟你不要胡胡来”

  “胡来我想胡来的时候多了”锦麟道:“自从知道是你让静宸来告密,害死我的父母后,我无数次设想这yi幕把刀架在你的喉咙上,狠狠的划上yi刀,叫你下地狱去给我的父母道歉”

  “穆,穆锦麟,你这么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锦麟嗤嗤笑道:“有意思,你刚才不还想诬陷我呢么。诬陷总有破绽,怎敌我亲自动手来的真实”

  看着仇人害怕恐惧而瑟缩的模样,锦麟忽然漾起莫名的兴奋。那个叫嚣着就这么杀死伯父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将yi直控制愤怒的理智压制了下去。

  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锦麟将牙关咬的咯吱作响,此时只需yi刀下去,就能让长久以来的仇人身首异处。

  穆烨松面如死灰,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嘴唇惨白的喃喃的道:“你不能杀我不”可是分明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刀刃向下压了下来,已割进皮肉当中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该知道应有此报”锦麟分不清楚自己握刀的手在颤抖,是不是因为兴奋所致。这里只有他和伯父两人,而穆烨松此时在他面前完全是待宰的羔羊,毫无还击之力。

  正此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丫鬟道:“老爷,西府的二少奶奶派人来了,说想问yi问二少爷什么时候归家。”

  是暇玉。

  锦麟如梦方醒,把架在伯父脖子上的绣春刀拿开,在他肩膀处蹭掉血迹,插回了刀鞘:“我不杀你,免得脏了我的手”锦麟yi字yi顿的说,看着颓然跪地的伯父,慢慢的向后退,哼笑道:“没必要为了你这种死不足惜的人,惹麻烦。我还是那句话,不想连累别人,便自尽罢看在列祖列宗的颜面上,你若是死了,我就放其他人yi码”说完,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大步跨了出去。

  出门后,顶着冷风向府门走。那个暇玉派来的丫鬟,看到锦麟后,忙跟上去,但见老爷表情阴沉凝重,不敢出声,只默默的跟在身后。

  而这时,就见迎面急急走来yi个人,那瘦削的身型在这冬末的夜色里显得分外单薄,正是穆静宸。

  静宸走到锦麟面前,看到他袖口处有yi片血迹,脑袋嗡的yi声,浑似被人打了yi闷棍,抖声道:“我爹你把我爹怎么了”锦麟冷冷yi笑,上下打量静宸,道:“你这次告密做的还不错。”说罢,敛回目光,撞开静宸,向府宅外走去。

  而静宸在原地怔了下,立即举步便跑,闯进方才穆锦麟出来的那屋,就见父亲跪在地上,脖颈处鲜血淋淋,衣襟c地上,斑斑点点yi片刺目的赤红。他扑过去大喊:“来人来人叫大夫”

  穆烨松摇头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

  静宸用衣袖给父亲捂住伤口,恍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穆锦麟要杀你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知道穆锦麟今日来了府中,和父亲见面后,静宸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事情发展了这个地步,两人见面绝不会有好事,他便跑去西府找吴暇玉,让她派个人来叫锦麟回去。

  穆烨松想起刚才那凶嫌的yi幕,闭口不言:“你先将我扶起来”

  静宸确定父亲确实无事,此时他yi下子想通了,忽然有种从心底涌起的厌恶感,他道:“是你把穆锦麟叫来,是想激怒他,让他亲手杀了你吗”不知他猜的对不对,可这是他唯yi能想到的答案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关头还想着陷害他”

  静宸像在否定父亲的所作所为yi般的摇头。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不知愧疚,不知悔改,死到临头甚至还想着害人。

  穆烨松被儿子冤枉,不禁怒道:“你为什么会冒出这般混账的想法是穆锦麟要杀你的父亲你不去憎恨他,反倒来代他来声讨我”说的急了,弄疼了脖子上的伤口,让他疼的直打哆嗦。

  静宸紧咬嘴唇,痛苦的说道:“你没做什么的话,穆锦麟他有名正言顺要你身死的理由,何必要承担谋杀伯父罪名的风险对你动刀”虽然没看到事情的经过,但静宸相信,自己的猜测离真相并不远。

  心如刀绞。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冥顽不化到这般地步。

  穆烨松推开儿子,颤颤巍巍的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yi言不发。而这时丫鬟唤府内的大夫来了,见老爷yi身的血迹,忙上前给他处理伤口。而静宸则抹了yi把眼角被气出来的眼泪,红着鼻尖唤了yi声:“爹。”

  穆烨松仍旧不开口,默默的让大夫给他包扎伤口。此时钱氏和媛媛闻讯亦赶了过来,两人吵吵嚷,询问个不停。钱氏见儿子只站在yi旁不说话,便急道:“这时怎么回事刚才你在哪里是不是穆锦麟做的”

  静宸木讷的摇了摇头,轻轻推开母亲,yi言不发的向外走。

  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到自己的卧房,他呆坐着,脑海里浮现的竟全是儿时和锦麟yi起玩闹的情景,是父亲和他亲手把yi切毁掉了。

  yi灯如豆,夜色苍凉,静宸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才有丫鬟来唤他,说老爷叫他过去yi趟。

  静宸本想不去的,但那个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愿意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正坐在书桌前,摆弄酒盅。他见他脖子上绕着的那yi圈绑带,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迹,有些不忍,声音缓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