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子轩随从很配合地放过6城，专心致志想让陌百川死。
6城沉默地收招走到6子轩面前，柳枫沾满6子轩鲜血的右手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若说眼下谁最不想见到这种情况，此人非6城莫属。
这种情况无疑是最令他左右为难的情况，6子轩是他好友，却是明教仇人，陌百川是他师弟……还有点说不清的感情，6子轩害死了陌百川的师父。陌百川要报仇，他不能旁观；6子轩要灭明教，他必须阻拦；可6子轩同时也是他知己……
6子轩似乎明白他的为难，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道：“你这师弟……是我小瞧了。”
他这样的脸色倒是很像6城初见他时的模样，大病初愈，站不住也坐不稳。那时江南的沸沸扬扬是真的，他与6城也是真心相交。只可惜，当他得知6城真实身份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再也不单纯了。
盗圣的确是个好朋友，对他肝胆相照，为他两肋插刀……
有时他也想过，若他不是6予的弟子，只是个普通茶商；若6城不是明教大弟子，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人该多好。可他又怕，若他们没这层身份，怕连相识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年破碎凌乱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闪烁，6子轩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陌百川时的场景，那时他还只是6城跟班，毫不起眼。6子轩有些后悔，早该警惕些才是……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忽然挣扎地坐了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对6城说：“……别回京城。”
说完他便软绵绵地躺了下去。
6子轩刚一倒下，黑衣人便以迅雷不易掩耳盗铃之势带上6子轩尸体撤退了。看得陌百川目瞪口呆，上一秒还在打架，下一秒对手消失了。
柳枫扯动嘴角，视线转向6城，6城想也不想，道：“启程，去京城。”
“他说不让你回京。”
6城沉默片刻，似乎已经看见京城那些等他自投罗网的人，许久，他道：“他故意这样说的。”
柳枫当然知道6子轩是故意的，他还知道京城等着他的人都有谁呢，所以不想让6城去京城。
6城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看向陌百川。陌百川已经冷静了，他内疚地看着6城，他当断则断地为师报仇了，却令6城左右为难，但他不后悔，只觉对不住6城。
6城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带你们回明教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昔日少年意气全然不见，只剩下疲惫不堪的背影，还有声声叹息。
柳枫与大掌柜对视一眼，趁这么个功夫，陌百川紧随6城离去。
见柳枫也要跟上，大掌柜忙道：“让他们俩去吧，你留下来，帮我收拾东西。”
柳枫：“……”
大掌柜又道：“去明教，带我一个吗？”
“……不带。”
最终回去的人只有6城和陌百川两个人。
柳枫再三犹豫，还是放弃了明教藏书阁，与大掌柜结伴回了京城。
6城不去没关系，他是朝廷捕快，还是得回京城。
不能让柳中玄白白替他担了罪名。
柳枫在京城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厮杀，6城带着陌百川走遍大江南北收拾一心阁。
这是他和6城两个人的旅程，没有聒噪的柳枫在旁边，他该欢喜才对。
出乎意料的是6城也变沉默了好多。
陌百川时常觉得烦躁，若说那天过后陌百川对6城还有些愧疚。有时候也会想他当时是不是太冲动了，如果相信6城稍等上一等，会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随着时间的推迟他愈发觉得6子轩烦人。
活着的时候不干好事，死了还要让6城打理烂摊子。
6城整日看似笑容满面，实际上心里却积了好多事，他眼神里时有悲伤闪现。起初他看不太懂，有次他想回明教看看，被6城拒绝了。后来他才渐渐明白，6子轩一事还梗在6城心里。
真不是个好人。
虽然6城嘴贱也很烦人，可他还是喜欢从前的6城。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四人在玉门关重聚。
6城带他们一起回了明教。
左右护法乍一看见6城领回来两个人很兴奋，仔细端详一番后悄悄拉过6城，摇摇头，“这两人基础不行，没人要。”
“他们来看书。”6城笑笑，“对我们藏书阁慕名已久。”
6城领他们去了往生涧，大掌柜环顾一圈，满意地点点头，道：“美景有了只差美酒，快去搬几坛好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6城笑骂：“你这人，是来看书还是来喝酒的？”
他嘴上这样说，却还是搬出几大坛好酒，开怀共饮。
这一年走马观花似的发生了许多事，他们有好多话要讲，不过没关系，来日漫漫，总能说完。
柳枫说，他在京城快累死了。6子轩一死，七王爷手底下那些江湖人便有些不服管。刘中地强行压了一波却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祁大总管羡慕他师父柳中玄退休的日子，思来想去，把柳枫推上了最前线。他整日地与七王爷和刘中地勾心斗角，好在大掌柜在京多年，时不时的就这两个人添些堵。
他还说，最不是东西的就是那个七王爷，自己想篡位没本事，撺掇6子轩一起作死。出事了第一个跑的就是他，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一流，可惜了子轩……
大掌柜说他生平第一次这样忙碌，也是他第一次离京这样远，让6城好好招待他，还让6城过段时间送他会京城。
陌百川就不用说了，跟6城晃了一年，整个人都变了。长高了，沉稳了，一看就是被成天6城训的。
6城问：“后来呢？”
柳枫答：“七王爷败露，刘中地狗急跳墙，被我师父和祁师父合伙逮了，关在六扇门地牢里，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啦。”
“七王爷呢？”
“皇上念在兄弟一场，留了他一命。”柳枫道，“不过他挺惨的，天天被祁师父和苏公公挤兑。”
6城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看你最近脚步轻快了不少？”
柳枫嘴角抽搐，“毕竟刘中地再也不会烦人了……这俩老头子整天闲得没事……唯一的乐趣就是督促我习武。”
听了这话陌百川也忍不住笑出声，6城饮了杯酒，看着陌百川的眼神含笑。
春日的往生涧山花烂漫，蝴蝶纷飞，高耸的圣墓山投下一大片阴影，遮住了耀眼的太阳。他的师弟们正在死亡之海进行生存训练，按理说他身为大师兄也该去，不过死亡之海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的地方，想了想还是找理由旷了这训练。
远处是右护法在教徒弟，他不知又从哪儿拐来个小孩子，天分不错，天天领在身边，和左护法吵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