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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阅读

作品:丑医|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1 07:19:11|下载:丑医TXT下载
  个问题。”

  “你这是怎么了?”旭梓虞看怪物一样盯着马车,“昨晚和那个昱王世子说了一个晚上,今天就问起这些了?你该不会想把他带回华胥吧?你要是舍得,倒可以带,不过还没下船估计就被那五大家族的人啃的只剩骨头了!”

  “我正是要问你这个问题,”浠宁深吸一口气,“千百年来,帝夫全都是六大家族出身吗?”

  旭梓虞瞥了一眼马车:“你还真的是想着要把他搞回华胥呀!”

  “我问你历史,可没让你乱八卦我的事。”浠宁险些拍桌子,不,是拍马车。

  “全是六大家族,无一例外。”旭梓虞有些遗憾地回答。

  “为什么呢?难道就没有平民出身的帝夫之类的?”浠宁十分不解。

  旭梓虞摇摇头:“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你确定要听?”

  “我当然要听,不然干嘛问你?”浠宁嗔道。

  旭梓虞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当初神母华胥氏建国,六大家族就已经存在了。而神母根本不需要用自然元素。”

  “怎么可能不需要?”阿丑惊愕,“那她老人家,怎么驱动术法?”

  “神母华胥氏的血脉,本身就是一种极佳的自然元素,能吸收任何术法的长处。不过这一切是靠繁衍后代来完成。”旭梓虞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我能用出这六种力量,是先人们一代又一代传承的结果,”浠宁只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和六大家族联姻,专门吸收他们的能量?”这不是强盗又是什么?

  “你就这么理解吧,因此后人相信,越联姻越强大。”旭梓虞微微摇头。

  浠宁转了转清澈的双眸:“那实际上呢?越联姻越强大?”

  “并非如此,每个家族联姻两三次之后,就到了瓶颈,皇族的力量,很多年没有提升过了。”旭梓虞有些惋惜。

  浠宁却不以为然:“凡事都是过犹不及。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担心的我也知道,可是你瞧,想要做这样前无古人的事,怎么可能呢!”

  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未完待续。。)

  ps:三更

  214 比较

  浠宁原以为会异常沉闷的早晨,在像看恐怖片后那样激动的旭梓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打破。

  她坐在梳妆镜前放下梳子,有些烦闷地教训这个哥:“你怎么回事,一大早就这样冒失!”

  “我昨天做了个梦!”旭梓虞兴致高昂地说。

  “春梦?”浠宁漫不经心。

  旭梓虞涨红了脸:“什么春梦,胡说八道!”

  “不是春梦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浠宁打了个哈欠,也再没梳头的兴致,将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在身后用绸带松松绑住。

  “我昨天和你说的话,我漏了一件事,梦里神母大人帮我想起来了!”旭梓虞解释道。

  浠宁依旧没什么兴致:“你昨天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是哪一件事?”

  “自然是你最关心的那件事!”旭梓虞双手环胸,卖起关子来。

  浠宁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到书桌前,收拾桌上的书册:“爱说不说。”显然无动于衷。

  旭梓虞有些拉不下脸:“我说浠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气沉沉!”

  死气沉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浠宁淡淡回应。

  无欲则刚。

  “算了算了,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了,省得你不够刚强。”旭梓虞叹息的摇头,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浠宁只把东西收好,然后出发。半点也没问旭梓虞在梦里都知道什么。

  要紧的东西,该说的时候他会说;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不说也罢。

  越向南走。天气越热。

  午时初,大队正好来到一处路边茶摊。夏翌辰直接把茶摊包了下来,亲自来到浠宁的马车前。

  “今天晴空万里,日头很毒,午间还是在这休息片刻吧。”他的语气有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低柔。

  “一切听世子安排。”浠宁合上手中书册,淡淡回答。

  茶摊最靠近里面的棚子下,浠宁伸手把面前茶杯里的热水冻成了冰。

  身边的旭梓虞惊愕:“冰封术不受禁制?”

  “我用的不是冰封术。”浠宁面无表情,“刚才看了秋景陛下的一本书,这是上面的术法。书的开头就说。里面的术法并非攻击系列,可以在中土使用。我既然要在中土对付墨玄,怎么可能不读这本书?”说完她已经把一桌的茶冻成了冰。

  浠宁转头对青影绰吩咐:“把这些茶杯给他们每人送一个过去,包括大乾的人。然后再上新茶过来。”

  旭梓虞连声称赞:“这真是个降温的好方法。不过。秋景陛下真是个天才。而且……”他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浠宁白了他一眼。

  “哎,”旭梓虞叹息,“我今天昨晚梦见的,就是秋景陛下。”

  “秋景陛下有什么故事?”华胥的历史,她自然不如旭梓虞清楚。

  “秋景陛下是芸德陛下的女儿,”旭梓虞解释,“我说皇族一直和六大家族联姻,但是我漏了这件事——芸德陛下当年独自来到中土的时候未婚。可是最终死在大渊手中,没能回去。回去的是她的女儿秋景陛下。”

  浠宁猜测到了什么。嘴角有些难以抑制的颤动:“也就是说,秋景陛下的父亲是中土人?”

  “我们的猜测是这样,但是关于身世,秋景陛下什么都没有说。当时的六大家族看到秋景陛下的能力,也没有话说了。而且除了她,再没有其他继承人。这件事就这样揭了过去。”旭梓虞神色有些凝重。

  “芸德陛下当年被大渊开国太祖害死,秋景的身世,或许是当年恩怨的一个关键。秋景陛下的父亲到底是谁,为什么后来就没有再出现?不过按理说大渊要害死芸德陛下,可能连他丈夫也不放过……”浠宁冻好一桌茶,靠在椅背上思索起来。

  旭梓虞有些哭丧着脸:“浠宁呀,我说这件事的关键,不是在大渊恩怨和秋景身世!而是芸德陛下的帝夫是中土人!”

  浠宁只是愣愣点头:“哦,你说这件事呀,我知道了。”

  旭梓虞仰天长叹:“不识好人心!”

  片刻后,浠宁才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什么,你是说,秋景陛下的父亲是中土人!”

  旭梓虞拍了拍额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原来不是无动于衷,是反应太慢,又或许没放在心上?”

  浠宁神色复杂地咬唇,直接跑到马车上翻出那本书。

  秋景陛下这本书,一直没什么人感兴趣。因为都是中土可以用的术法,可是在那以后,华胥就更没有人愿意来中土了。

  但是把这本书看了一般的浠宁不得不承认,秋景陛下实在太有才华了,这些都是开创性的东西!

  “浠宁,发生什么了?”夏翌辰握着手中冰杯,在她身后关切地问。

  浠宁抱着书缓缓转身,半晌才平复心绪,却始终低着头咬唇,摇了摇头:“没什么,突然发现,一些线索而已。”

  芸德陛下的帝夫到底是谁?

  秋景陛下又有过怎样的经历,她的才华从何而来?

  大渊杀害芸德陛下,难道也是为了光明剑?那么他们为什么最后又没有拿到光明剑?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脑中闪现,包括眼前的,夏翌辰……

  一处隐秘的山林,墨玄盘膝而坐。

  面前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势均力敌。

  “芙瑞和当年的芸德一样,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女儿,”墨玄摇着头,语气淡漠,“不过秋景比浠宁聪明,一声不吭地回了华胥,封锁西海。浠宁,又跑来中土这个是非之地,还想向我示威,真是好笑。”

  青伯微微蹙眉:“这次派去试探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的确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浠宁实在太厉害了!”

  “厉害?”墨玄冷笑,“当年在西域的大漠,浠宁不过是蒙着面纱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姑娘,只会帮倒忙。如果不是芙瑞不能用来祭剑,当初抓了浠宁去威胁她也是好的。偏偏芙瑞宁死也要保护浠宁,在最后关头还要封住浠宁的血脉,让我费了这么多周章!”他星眸中闪过狠意。

  “如今浠宁解封,而且回来了,就是好消息,”青伯安慰道,“我们大渊一直对秘术很有研究,想必对付浠宁没有那么难。”

  墨玄勾起唇角:“不急,等一切准备好了再说。现在先来点小打小闹,让他们鸡飞狗跳去吧!”

  青伯连忙答应:“是!”

  黄昏时分,一行人马在陈仓下榻。

  陈仓知府恭敬地将他们迎接到自己的府邸,又安排了不少伺候服侍的人。

  旭梓虞瞄了一眼夏翌辰院门口一排容色不俗的婢女,不禁微微挑眉:“那家伙艳福不浅呀!”

  浠宁不以为意地漫步进自己的院子,对身后的旭梓虞道:“他大乾第一纨绔的花名在外,各地官员对送什么孝敬这件事肯定都有共识。美酒佳人,”浠宁只觉得好笑,“其实嘛,他在畅春阁的红颜知己,比这些人漂亮了不知多少!”

  “你的话听起来像在吃醋。”旭梓虞玩味地说。

  浠宁站在院子里,觉察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是吗?那可真是有意思,我是觉得,只有昱王世子美人环绕,我身边孤零零的,太没意思了!”

  同样觉察到什么的旭梓虞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狡黠。华胥向来一夫一妻,也没什么青楼之类的地方,对于这样的事,旭梓虞还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的:“怎么,你觉得那个陈仓知府怠慢了你?”

  浠宁有些懊恼地点头:“难道不是吗,他一个世子院门口就一排美人,我这院子冷冷清清的,连半个清俊的人影都见不着。等下晚宴一定要给那个陈仓知府小鞋穿!”

  于是,偷听到这些对话的下人赶紧去回禀了陈仓知府,一刻钟后的晚宴,上座的浠宁身边,就多了一圈斯斯文文的小倌。

  浠宁一身金色华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娇美的容貌此刻风华万千,一头黑发却散开来,如同幽夜的天幕,带出几分妖娆的感性。

  她摆出似有若无的浅笑,衣摆带起淡香袅袅,引得陈仓知府都有些心神动摇。

  从来只知道昱王世子天人之姿,没想到如今这个一身光辉璀璨的西域妖精,风华居然盖过了一旁低头喝闷酒的昱王世子。

  “参见浠宁殿下!”众人半晌才回过神,对她行礼。

  “平身。”浠宁淡淡说着,身子微斜地坐在上位。

  附近一圈小倌急忙上前斟酒服侍,却也不敢做什么冒犯性的动作,毕竟人家是女子。

  浠宁对他们把握的度很满意。

  反观往下一位的夏翌辰,他端坐在那里神色清冷,身边的美姬也不敢太过亲昵,毕竟酒宴才刚刚开始。

  更何况浠宁一出来,全场的男人目光都盯在了浠宁身上,她们全都成了泥土,自卑的情绪蔓延开来,更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

  自然,除了华胥的人和夏翌辰并没有注视浠宁。

  旭梓虞怎么可能对自己妹妹有意思?

  至于青影绰他们,敢觊觎主上,想死吗?

  而夏翌辰,情况就要复杂多了。(未完待续。。)

  ps:一更

  215 惩治

  旭梓虞觉得现下场上的气氛实在有趣,有趣得他差点忍不住大笑出来,勉强拿起酒杯掩去了笑意。

  这两边,就像打擂台一样有趣,而下面的人就更有趣了。

  浠宁伸手拂了一下长发,笑意加深了几分,显然心情很愉悦:“几位大人不用拘谨,今日不是什么正式的宴饮,随意就好。”

  几位陪官虽然答应了道谢了,但也不敢真正随意,何况他们的眼睛,早就盯着最美丽的地方,挪不开了。

  夏翌辰差点捏碎了酒杯,却还是再一次忍住了。

  “知府大人今日的安排我很满意,”浠宁举起酒杯,娇艳的唇角微微翘起,十分可人,“我敬大人一杯,先干为敬。”

  梨花白清甜的香气入口散开,浠宁把酒杯翻转,一滴酒液也没有滴出来。

  陈仓知府有些慌恐地赶忙干了,因为揣摸不清楚浠宁到底是真满意,还是想给他小鞋穿,也诚惶诚恐地不敢说话,目光却难以从浠宁身上扒下来。

  浠宁用酒杯掩去冷笑。

  陈仓的官员,也该换换了,这样容易就被酒色所惑,墨玄想搞定陈仓,那真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夏翌辰更加握紧了酒杯。

  酒过三巡,一个知府同知上前敬酒,直接就握住了浠宁拿着酒杯的手。

  飞刀快速旋过,断了那同知的手掌。

  迸出的鲜血和凄惨的叫声吓坏了在场的人,夏翌辰站起身。右手握着的,是已经碎成几片的瓷器酒杯,还有他手上溢出的鲜血。

  “陈仓知府同知。冒犯浠宁殿下,断手以示惩戒。”夏翌辰冷冷说完,径自走出厅堂,留下满场的尖叫和轰乱。

  浠宁看着那半只断掉的咸猪手掉落,只觉得十分恶心。她放下酒杯,也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离开厅堂:“梓虞。处理一下情况,这里的人,全部先拘着。一个也不要放走。”

  花园的凉亭,夏翌辰阴沉着脸,盯着枝蔓花影。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转。听得出语气十分隐忍压抑:“你要整顿吏治。也不该是用这种方法!”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整顿大乾吏治了?”浠宁浅笑地走到他身边,声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那你是为了什么?”夏翌辰突然有些迷茫。

  “陈仓的官员,你最好换些可靠的,这里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墨玄随便拿些酒色就动摇了他们,陈仓危矣。”浠宁解释道。

  夏翌辰恍然大悟:“我察觉到你想整顿他们,却猜错了原因。的确,墨玄最擅长策反。”

  浠宁叹息一声。拿起他的右手,小心地将残留的碎瓷片取出来:“有点疼。你忍着。”

  夏翌辰想挣脱,语气冷淡,似乎在赌气一般:“不用!”

  浠宁抓着他的右手不放:“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吗?拒绝治疗左手,现在又拒绝治疗右手,你拿什么保护我?”

  夏翌辰没有再挣扎,他咬着牙让浠宁取出了碎瓷片。

  淡绿色的光芒柔和地照耀在夏翌辰的手心,伤口渐渐愈合,疼痛感也逐渐消失。

  “浠宁……”夏翌辰的声音带了叹息,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浠宁将他的手放下:“陈仓官员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挖眼。”夏翌辰语气森冷。

  浠宁愕然:“为什么?”

  他只死死盯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如果我这样看了你一晚上,你会不会想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

  浠宁一手扶额:“拜托,我和你说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夏翌辰把目光移到宴饮的厅堂,桃花眼决然得很,“撤职弹劾是肯定要的,还要加上挖眼。”

  “我不管你用什么刑罚,关键是定什么罪名,怎么和皇上和百姓解释?”浠宁没好气地问。

  夏翌辰诡异地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觉得这么富丽堂皇的府邸,该是他一个陈仓知府有的吗?还有,他今晚弄那么多小倌放在你身边,算是什么意思?”

  “你是,”浠宁有些心虚,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悄悄转移话题,“在问我?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有,总要两相平衡吧,他送那么多美人给你,不给我配备一些那就太不像话了……”

  起初浠宁只是不满那个陈仓知府作风不正,因此想要借机生事。后来看到宴饮时的情况,她就有些放纵的意思,好让那些官员放下戒心,从而犯错让她抓到把柄。

  谁曾想惹恼了夏翌辰。

  夏翌辰怒气难掩:“你很满意他的安排?”

  浠宁心里嘀咕:这根本就是我的安排,准你美人环伺,就不准我?公不公平呀?

  “我只管整顿这些酒肉官员,其余一概不理。”她理直气壮道。

  夏翌辰咬着牙点头:“很好,既然你这么想让人伺候——”

  浠宁连忙打断他:“停,我没说我想呀,还是赶紧去处理吧,拖久了不好。”她简直要被这家伙逼疯了!

  夏翌辰拂袖而去。

  浠宁拂了拂自己的胸口,也跟着回了厅堂。

  旭梓虞已经把现场稳住了。

  夏翌辰接过血杀手中的情报,把每个官员私下收了什么东西,哪里有几处宅子都念了一遍,还让他们画押招认。

  那几个官看了看还在地上打滚嚎叫的知府同知,不敢不画押。

  就算死,也得有个全尸!

  只是夏翌辰哪里会让他们那么好过?

  把大乾律翻了一翻,直接给他们定了个凌迟,而且,第一刀就是挖眼。

  浠宁一手扶额,悄声对旭梓虞说:“再这样下去,他就不是玉面阎王了!改叫,杀千刀的,或者千刀万剐?”

  旭梓虞却在想另一件事:“他这么快处置了朝廷命官,大乾皇帝不会怪罪?”

  浠宁摇头:“他是皇帝外甥,当年皇上很是亏欠了他母亲,所以这些年对他所作所为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皇上认为他做不成什么大事,所以不忌惮他。否则你以为玉面阎王的名声怎么来?有这样的名声还能活到今日?而且如今证据确凿,就是翻案,也不会改判,更何况他再透露一点内情,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那他岂不是在大乾横着走?”旭梓虞吃惊。

  “算是吧,不过,大部分时候他做事极有分寸,也不会让人抓到把柄。”浠宁点着头,很放心的样子。

  旭梓虞嗤笑:“你这么了解他?”

  浠宁蹙了眉:“你又想说什么?跟我还绕圈子?”

  “不是不是,”旭梓虞急忙否认,“我是觉得,你其实挺欣赏他的。”

  浠宁缓缓地颔首:“这倒是真的,不能欣赏?我也很欣赏你呀?”

  “可是据我所知,他名声真不太好,你居然能欣赏他?”旭梓虞意有所指。

  浠宁懒得理他。

  她这傲娇哥哥,就喜欢火上浇油。

  陈仓的吏治问题,就这么被揭了过去。新上任的陈仓知府,是从西北道紧急调来的。听说陈仓原先的官员是因为贪墨被扯下来的,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更不敢随意讨好夏翌辰他们。

  倒是让浠宁过了两天清闲日子,好好把秋景陛下的书读完了。

  “秋景陛下提到一个光系术法,你要不要试试?”浠宁一身家常衣裳,坐在院子里和旭梓虞说话。

  有东西学为什么不答应?“好呀,你教就是!”旭梓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浠宁拿了一块普通的翡翠出来:“你试试让这个发光。”于是把口诀告诉了他。

  然而旭梓虞怎么试都无法成功。

  浠宁蹙了眉:“不会吧,难道这块石头特别不同?”说着她自己尝试起来。

  翡翠亮了。

  浠宁愕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这是皇族特有的能力?”

  旭梓虞拧眉:“不会吧?你们的光能力全是从我们家族继承而来的,怎么会不一样?”

  浠宁疑惑不解:“这么说来,那本书上的术法,全都只有我才能实践,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旭梓虞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这就是秋景陛下从中土获得的能力?”

  “那就当做是吧,”浠宁一手托腮,有些沮丧,“我还以为大家都可以用呢!算了,那就不研究这本书了。”

  旭梓虞看着起身离去的浠宁,好半晌才说出话:“这丫头,到底是真迟钝,还是假不关心?她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可是浠宁没有听到。

  浠宁既不是真迟钝,也不是假不关心,而是实实在在的纠结。

  如果她真的喜欢夏翌辰,为什么她没有想要告诉他的冲动?

  如果她不是喜欢夏翌辰,为什么她心中有难以抑制的雀跃?

  她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齐子佑,让她以为自己被他打动了。其实那都是青涩年华时和异性接触一定会有的悸动,以及后来对他的陪伴的习惯。

  这一切,她后来才想明白。

  那么夏翌辰呢?夏翌辰又是什么?

  她似乎已经不是青涩年华了,悸动?完全没有!习惯?也完全没有!然后这一切又变成了无解。

  到底,是什么?

  “殿下,殿下不好了,”青影绰在外面喊着,“陈仓发现了瘟疫!”(未完待续。。)

  ps:二更

  216 瘟疫

  浠宁愣了一下:陈仓发现瘟疫?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搞不好还会推到华胥上,说是华胥带来了瘟疫。

  “赶紧带我去看,”浠宁站起身向外走,瘟疫这种东西,拖得越久越危险,“现在有多少人有症状,都是什么症状?”

  青影绰不是郎中,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浠宁只好一口气跑到了陈仓衙门。

  衙门前站了不少老老少少,都想挤进去看自己的亲人。但是官府下了命令必须隔离,他们就这样被衙役们挡在外面。

  浠宁见状转头吩咐跟来的青影绰:“你去和昱王世子说,让他安抚民众,治病的事情交给我。”

  青影绰连忙答应着去了。

  浠宁则转身从后门进了知府衙门。

  “面赤,大汗,饮冷,舌赤,脉数重按有力……”一位温善少妇半蒙面纱,装扮朴素,只露出眼睛之上的部分。她给病人望闻问切之后,却陷入沉思。

  浠宁听到症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暑虐!”

  少妇闻言好奇地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并不起眼的女子站在门口,扶着门框。但是细细一看,才惊觉那是怎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的五官娇美精致,神情却透着强势的自信,仿佛一切皆在掌控。

  浠宁没有理会少妇惊艳的神色,径自蹲下亲自给病人诊脉。

  半晌,她将方子脱口而出:“的确是暑虐。生石膏一两先煎酒炒知母三钱鲜竹叶二钱黑栀皮三钱冬瓜皮三钱生冬瓜子四钱鲜荷茎一尺五寸[1]”

  少妇听了,思索了片刻,不由赞叹地点头:“姑娘妙手神医。”说着指使身边的丫鬟,“沁兰,还不快去让他们煎药!”

  浠宁淡淡地笑:“这位少夫人好脉息,症状总结非常到位。”

  少妇摇摇头:“我叫宁小舒,家父是郎中,因此学了些皮毛,称不上好脉息。不知姑娘是?”显然十分欣赏浠宁。有意结交。

  “叫我浠宁就好。”她估摸着寻常百姓也不知道华胥殿下的名姓,便没有忌讳。

  宁小舒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外面又是一阵喧哗。

  浠宁疑惑地望过去,就听见外面有人议论起来。

  “都是什么华胥!”

  “没有华胥,哪有瘟疫!”

  “说不定是华胥故意的,要害我们!”

  ……

  浠宁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

  她刚想冲出去。就听见喧哗声戛然而止——

  又发生了什么?

  浠宁跑到门口去。

  “谁告诉你们。是华胥害了你们?”夏翌辰站在衙门前,神色冰冷地看着众人。炎炎夏日,却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夏翌辰伸出右手转了转:“华胥的浠宁殿下正在里面为你们的亲人治病,如果她故意害你们生病,又为什么要帮你们治病?”

  人群中有个不起眼的声音:“她治病,说不定本来好好的人都要被治死!”

  话音未落,已经有血杀把那个人抓出来了。

  夏翌辰冷笑:“现在衙门被你们围着,华胥的浠宁殿下要是治不好。被你们碾碎三百次都绰绰有余。如果她故意害你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至于这个不怀好意的人。”夏翌辰伸手就把他的下巴卸了,以防他自尽或者更加胡言乱语,然后伸手一拍他后背,只见一枚毒药吐了出来,“若是正经市井百姓,谁会在嘴巴里藏毒?”

  众人一阵唏嘘。

  “因此,”夏翌辰把那个人踢下楼梯,“有人故意诋毁华胥,意图让华胥和我大乾反目,破坏邦交……”

  浠宁在门后洋洋洒洒听了一堆,最后的结果,猜都不用猜,又是凌迟。

  我说,昱王世子,您老人家这算什么特殊癖好,喜欢看人被剖成生鱼片?

  浠宁叹息着转头回到安置病患的地方。

  药已经煎好,正在喂这些病患,宁小舒却站在角落里,有些愣愣地看着浠宁——华胥,殿下?

  “沁兰,”宁小舒喊道,“你去给爷传个话,”然后低声嘱咐了沁兰一通。

  不多时,在陈仓百姓战战兢兢看完凌迟的时候,一位贵公子出现了。

  只见他穿着不张扬却不失矜贵,相貌清俊非凡,自有读书人的光风霁月。

  “瘟疫和华胥没有半点关系,不知道是哪个糊涂人以讹传讹了。大家放心,拙荆正在里面协助华胥的浠宁殿下治病救人,浠宁殿下医术超群,已经开药让病人服下了。你们的亲人很快就会痊愈。”那贵公子走了一圈也说了一圈。

  有些散漫地坐在衙门前的夏翌辰微微偏头,问身边的衙役:“这公子是谁?”

  “是陈仓有名的大家,也是诗书礼仪之家,姓石。这公子年纪虽轻,已经是举人了,”那衙役又道,“石家家教很好,又乐善好施,方圆百里,有时说一句话比那几位大人还管用。他夫人姓宁,是名医之后,通些岐黄之术,常免费替人诊病。”

  夏翌辰点点头,立刻派血杀去查清楚石家帮浠宁说话的缘由,后来又同石家的人吃了顿饭。自然这是后话。

  再说衙门里的浠宁,在看到病患渐渐有些好转后,才离开知府衙门。

  “是墨玄动的手脚,”浠宁已经梳洗完毕换了一身衣裳,站在夏翌辰的院子里,“今日你在外面镇压流言的过程我都听到了,除了墨玄,没有人会从这件事获益。”

  “我也是这样想的,”夏翌辰站在浠宁身边,“如果是之前陈仓那帮官员的同盟,他们应该针对我而不是针对你。只有墨玄,不乐见你和大乾结盟,才会这么做。”

  “只是,他不觉得成功率很低吗?我恰巧又通晓医术,他用瘟疫——这病的传染源是水,我已经要求知府张贴告示,让百姓不得饮用生水,吃生的食物,所有东西必须煮开才能吃进去。但是,我轻巧破解了他的诡计,难道他就给我设了这么点门槛?”浠宁有些怀疑。

  夏翌辰摇头:“他恐怕并不在意是否得手,只是想让我们乱了阵脚,出了纰漏,他就可以趁机下手。一举打倒你,他如今估计做不到。”

  浠宁咬牙切齿:“也罢,他向来心狠手辣!”

  “浠宁,”夏翌辰伸手拂了拂她的发,有些叹息,“不要为难自己。”

  她清浅地笑了:“何来为难,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做人肉刺身?”

  夏翌辰顿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你,觉得我太狠心?”他有些忐忑,以往他总觉得那是为浠宁出气,而且以他对浠宁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仁慈泛滥或者害怕这样血腥场面的人。但是今天,浠宁第一次和他说起这方面的问题,他有些忐忑——是不是,浠宁其实不满意自己这样做?

  浠宁摇头,带了几分嘲笑的意味:“再这样下去,你的名声从大乾第一纨绔到玉面阎王,就要变成杀千刀的了。”

  夏翌辰失笑:“旁人怎么说是旁人的事,从前纨绔的名声我又何尝做过什么改变?只要你能明白我。”

  “我,真的明白你吗?”浠宁有些不确定。她觉得很奇怪,她和夏翌辰,并没有那样长的时间去互相了解。然而她似乎总能明白得多一点,比旁人多一点。

  为什么?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夏翌辰却十分肯定:“浠宁,用不着怀疑自己。我奢望你把心交给我,把得罪人的事、吃力不讨好的事全都交给我,放心地让我帮你。但我知道,只是奢望而已……”他颇有些叹息,额角散落的俏皮的发,在晚风中微微扬起,少年的沉郁。

  浠宁不忍地闭上眼睛。

  她自认不是仁慈泛滥的人。从周婶子,到田秋妹的“爹”,到后来的林林总总,甚至于不久前的旭尚倞,她都没有仁慈过。

  那为何不忍?为何?

  怔忪间,她突然被拉进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清新的味道。耳边是他极低的声音:“你的身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表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但我会替你瞒着。”

  浠宁愣住了,她的思绪乱成一团。

  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

  她以为,他早就把消息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谁知道,他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说!……

  这句话是真是假?

  长久的欺骗导致她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特别是对她好的人。

  那么,夏翌辰会骗她吗?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敢想这个问题,是的,不敢。

  夏翌辰,她在心里轻声咀嚼这个名字——那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和温暖。

  在明白了这个想法之后,她更加害怕起来。

  是害怕失去,还是害怕拥有?

  或者都是一样的,人害怕拥有,是因为害怕拥有之后会失去。

  可是人,总是害怕失去的,因为人性的贪婪。

  “夏翌辰,”浠宁没有推开这样温暖的怀抱,“谢谢你!”

  对他的保守秘密,他的无条件帮助,除了表示谢意,她还能说什么?

  而她,似乎也不能再这样把矛盾拖下去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夏夜的风,吹过。

  注:

  [1]出自《王孟英医案绎注》,清?王士雄著。(未完待续。。)

  ps:三更

  217 背水

  陈仓的事情,终于在疫情控制住后彻底结束。

  浠宁亲自去了石家道谢。

  石家少夫人宁氏有些意想不到,但还是温和地接待了浠宁。

  “那日,民妇原不知道殿下是华胥的贵人,后来听了外面的动静,才立刻给家里送了信。本也是不希望好人被冤枉的意思,殿下不罚我们不敬就是宽厚了,道谢实在不必。”宁小舒温善地笑,颇有些忐忑。

  浠宁神情温和地看着眼前秀丽柔美的女子:“你不必拘谨,我们华胥没这么大规矩。就算是归为华胥帝君,平日也照样要走到千几万户中了解百姓生活的。这忙,道义上你可以选择帮,也可以选择不帮。但是你帮了,我就一定要谢,这才是该有的礼。”

  宁小舒又推辞了几句,才收下浠宁送的东西。

  “你们家其实也不缺什么,我送几方古砚几锭好墨,也就是图个兆头,愿石公子早日高中。”浠宁诚恳道。

  浠宁走了之后,宁小舒不由向丈夫感慨:“真是个不凡的女子,年纪轻轻执掌一国大事,偏偏还这样不自大不张扬!”

  “人,都是历练出来的。”他牵了妻子的手,去书房讨论学问了。

  浠宁坐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

  天气一如既往的热,几场大雨过后,更是湿热难耐,就连手握冰块也难解这熬死人的潮热。

  旭梓虞他们更是受不了:“出来走了一圈,还是华胥好。华胥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热的天气?”

  “你还是未雨绸缪来得好,如今有西海屏障,有龙王敖闰。哪天华胥也和西域一个气候了,你估计要热死。现在锻炼一下也好。”浠宁毫不留情地批评。

  旭梓虞摆手:“就算到了那一日,也是你发愁多过我,受不了酷热的,不止我一个,整个华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正说着,青影绰开口:“殿下。前方传来消息,黄河决堤了。”

  浠宁蹙起双眉:“先往两旁地势高的地方走,再想办法看能不能绕道。”

  怎么好巧不巧现在决堤?只怕又是墨玄动的手脚!

  浠宁站在一旁崎岖的山地上。看着前方越来越凶猛的水势:“这段时间这里是不是经常下雨?”

  “看样子是,否则就算有人故意决堤,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水势。”夏翌辰神情严肃。

  “你也觉得是故意?”浠宁问道。

  夏翌辰握紧了手中轻鸿剑:“不是故意,怎么会那么巧。墨玄留存的实力果然不一般!”

  话音刚落。他们后方出现了突袭的黑衣人。

  浠宁转身冷笑:“感觉我就是个靶子,走到哪打到哪!”

  夏翌辰却多了几分担忧:“他们想把我们逼到前方洪流之中!”

  浠宁猛地一惊,却再没时间思量对策,数只利箭朝她射来。

  夏翌辰右手轻鸿剑出,飞快地挡下利箭。

  “墨玄真的不怕我死吗,我死了谁去祭剑!”浠宁忍不住骂道。

  “他想牵制住其他人而已!”夏翌辰和一个黑衣人对上。

  浠宁再次咒骂一声,开始给他们加内力。

  这次背水一战,显然比上次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