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的小艇,用身体掩护亲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五分钟后,三辆没有灯光的州警车开到了邓多克海运码头的六号泊位。汽车在运送集装箱的门式吊车下面停下。五位警察沉着地走向一艘轮船的舷梯,站在那儿的一位水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要他们站住。彼此语言不通使双方无法交换意见。水手发现面前是些警察后,把手放到身后拍了几下。带队的警官三步并成两步地跑上了驾驶舱。
“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警察手上端着滑膛枪,问道。
“我是船长。”尼古拉.弗雷兹船长郑重声明。
“好吧,船长,我是马里兰州警察局的警官威廉·鲍渥斯。我有事情问你。”
“你没有权力检查我的船!”弗雷兹回答。他的口音是希腊语和其它语言的混合音,“除了海岸警卫队外,其他人无权询问我们。”
“我会和你讲清这一点的。”鲍渥斯走到船长跟前,手里握着十二毫米口径的滑膛枪,“你们停靠在马里兰州的海岸,这杆滑膛枪会告诉你,我可以行使我所需要的一切职权。现在有情报,说一条恐怖主义分子的船正向你们驶来,情报还说到他们杀害了许多人,其中包括三名州警察。”警官把枪口对着弗雷兹的胸口,“船长,如果他们真的来这儿,或者你今晚还想糊弄我们,那你可就是自找苦吃。记住我的话!”
面对警官严厉的目光,这人显得畏缩不安。鲍渥斯断定,情报是准确的,好啦!
“建议你和我们好好合作。我们马上要派更多的警察来这儿。你可能需要我们帮忙吧,船长。如果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们,请立即说。”
弗雷兹踌躇起来,他的眼光转向船首,他感到非常矛盾。这不仅仅是因为要失去一笔额外的收入。他终于承认了!“他们有四个人呆在船上,在前面右舷,靠近船首的地方。我原先并不了解……”
“停一停。”鲍渥斯向一个带着便携式步话机的下士点头示意。下士把步话机打开了,“你的船员在干什么?”
“他们在下面,准备出航。”
“警官,海岸警卫队说,恐怖分子离这儿只有三海里,向港口驶来。”
“来得正好。”鲍渥斯从他的腰带取出了一副手铐。他和他的同事把四个在桥楼值班室值班的人赶到一块,将他们铐在方向盘和其它两个固定的装置上,“船长,如果你或你的人叫嚷起来,我将回来把你们都扔到海里去。我是不会哄你们的。”
鲍渥斯带着他的同事下了驾驶楼来到主甲板上,向左舷走去。科斯塔萨号的驾驶楼在船的后部,前甲板上放着一大批货物集装箱。每个集装箱的体积相当于一辆卡车的挂车,堆了三、四层,集装箱之间留了一条约一米宽的通道。这使他们经过这条通道到达船首而不至于被发现。警官缺乏特警队的经验,但他的同行都带着滑膛枪。他本人对步兵战术也颇有研究。他们就好象在一座大楼边行走一样,所不同的只是这街道全是由生锈的钢铁铸成。雨渐渐地变小了,但落在金属集装箱上仍然发出嗒嗒的响声。当他们走过最后一堆集装箱时,才发现船的前货舱打开了,船右舷上有一架起重机。鲍渥斯隐蔽在集装箱后面向外看,发现两个可疑的人站在甲板的边缘。他们的视线似乎是向着东南进港的方向,鲍渥斯和他的同伴躬着身子向那两人扑去,但尚未接近,半途中,便有一人却猛一回头。
“你们是什么人?”
“州警察!”鲍渥斯觉察到他的口音,立即举起了枪,但被船上的东西绊了一下,他的第一颗子弹放空了。说时迟,那时快,右舷边的那个人立即拔出手枪还击,但他的子弹也同样打飞了。顷刻间这两个家伙己躲到集装箱后面。和鲍渥斯同来的四个州警察迅即绕过舱口,从集装箱的后面开火,掩护自己的战友。鲍渥斯听到了仓促的谈话声和逃跑的脚步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跑到了右舷边。
一个也见不到了。这两个向船尾方向逃跑的人巧妙地避开了警察的视线。船首有一架舷梯,从栏杆的空当中可以沿着舷梯下水。地上丢着一架报话机,别的什么也没有。
“哎哟,真见鬼!”鲍渥斯面临的局面相当严峻。船上就有匪徒,可是不知在哪儿,又有一般匪徒就要到了。他派了一个人到左舷去看有没有船靠近,又派一个人用枪监视右舷。他通过报话机获悉,大批援兵正向这儿赶来。鲍渥斯决定潜伏在那儿耐心等待时机。
一辆州警车跑在前面。联邦调查局的人员已经上了横跨巴尔的摩港的弗朗西斯·斯科特金桥,接下去得顺着高速公路驶往海运码头。一个州警察说,他知道一条捷径。于是就由他领着三辆警车前进。就在这当儿,一条长约二十英尺的小白船进了桥底。
“目标向右边开去,看样子它在向一艘停泊在码头的轮船靠拢。方位3-5-2。”亲王殿下报告。
“就是它。”瑞安说:“我们估计得不错。”
“大副,再靠近一些。”杰克逊命令。
“雨已逐渐稀疏,阁下,他们会发现我们的。如果他们向北逃跑,我们可以从左舷靠上去。现在他们正在向那艘轮船驶去——你想狠狠地教训他们一下,是吗?”大副斯兰米罗所基问。
“正是这样。”罗比说。
“哦,我要派人去操纵探照灯,彼得斯上尉。请你把海军6战队布置在右舷。”大副斯兰米罗斯基提议。海军条令不允许她到参加战斗的舰艇上供职,但她毕竟冲破了这种禁令。
“好。”彼得斯上尉发出命令。布兰克里奇给士兵们安排好战斗岗位。瑞安离开驾驶室,来到主甲板上。他暗自下了决心,肖恩·米勒,你等着瞧吧。
“我听到了船的马达声。”一位州警察沉着地说。
“对。”鲍渥斯说着往他的滑膛枪里压上子弹。他向船的后部望了一眼。那儿有带枪的匪徒。他听到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哦,来了许多警察。
“这儿是谁负责?”一位下士问。
“是我。”鲍渥斯答道:“你留在这儿。你们两位到船尾去,如果你们看到有脑袋瓜从集装箱后探出来、他妈的,就崩掉他们!”
“我看到船啦!”鲍渥斯也看到了。一条玻璃纤维制的白色小船出现在一百码开外的水面上,徐徐地驶向货轮的舷梯。
“上帝!”船上的暴徒似乎挤得满满的。他听说过,他们每人都配备了自动武器。他木然地摸着货船上的铁壳,不知道它是否能挡住枪弹。大多数州警察都穿着防弹服,唯独鲍渥斯没穿。警官打开了滑膛枪的保险。时间已是非常紧迫了。
敌方的船象汽车一样挤进了碇泊处。舵手缓慢小心地使船向舷梯的底端靠拢。船头上的人把船紧挂在舷梯边。他们中有两人跳下船,踏上舷梯下端的小平台,然后帮助另一个人踏上平台,搀扶他登上金属舷梯。鲍渥斯打算让他们爬到中途才动手。
“不许动!我们是州警察。”鲍渥斯和两个同伴的滑膛枪已笔直地瞄准了这些坏蛋,“再动一下就要你们的狗命。”他补充了一句,颇有些不好意思,就象演电视似的。
他看到,船上的人抬起了头。有的人惊奇地张着嘴,有的人伸出手去摸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拿起武器来反抗以前,突然,一盏探照灯从海上向这条小船射来刺眼的强光。
借助这灯光,鲍渥斯看到这些家伙的脑袋很快地转来转去,然后又抬起来望着他。他们的面部表情异常紧张。这些野兽已陷入天罗地网。他们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喂,听着!”一阵话音响彻水面。扩音器传来一位女郎的厉喝声:“如果有人敢动一下,这儿有十名海军6战队员恭候着你们,还是放聪明点!”她的声音如此威严,甚至连警官鲍渥斯也感到有点战栗。
另一支探照灯又照了过来,“我们是美国海岸警卫队。你们全被包围喽!”
“见鬼!”鲍渥斯叫着,“是我们逮住的!”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一艘银灰色的海军巡逻艇靠到小艇边上。鲍渥斯看到十支自动步枪威严地瞄准了这些罪犯,顿时感到松了一口气。
“喂,下面的人听着,放下枪,一个个地上来。”突然间,一粒手枪子弹从头上飞过,与此同时,听到了两次滑膛枪的射击声。警官向后看了看,但他不顾个人安危,始终持枪对准下面的小船。
“我看到一个匪徒啦!”一个州警宫说:“在我们背后大约一百英尺的地方。”
“用火力压住他!”鲍渥斯命令,“你们其余的快点上这儿来,卧倒在甲板上。”
前面的两个恐怖分子已经上来,他俩还搀扶着一个胸部负伤的家伙。鲍渥斯命令他们脸朝地躺在第一排集装箱前面。这伙坏蛋一个接一个地上来。最后一人上来时,鲍渥斯数了一下,共有十二个。其中不少人都负了伤。他们身后丢下了一堆枪支弹药和一具尸体。
“喂,海军6战队,来个人帮帮忙!”
现在,他就等这句话了。站在海军巡逻艇后甲板上的瑞安跳了下来。他滑了一下,跌倒在小艇的甲板上。布兰克里奇接踵而下。他查看这具被恐怖分子抛在后面的尸体。这个人的前额被子弹钻穿了一个半英寸大的窟窿。
“我想,我射出的那颗子弹是不会落空的。上大船去吧,上尉。”布兰克里奇边说边用手指着舷梯。瑞安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舷梯,手里握着短枪。在他身后彼得斯上尉正在叫喊着什么,但瑞安根本不去理会。
“小心,集装箱之间的通道上仍有坏蛋!”鲍渥斯发出了警告。
杰克来到集装箱前。俘虏们面朝地,双手背在颈后躺在甲板上。两名州警察在旁边监视着他们。转瞬间又有六位海军6战队员上了货船。
彼得斯上尉也上了货轮,会贝了鲍渥斯警官。他似乎是这儿负责指挥的。
“至少有两个,也许是四个匪徒躲藏在这一大堆集装箱的中间。”鲍渥斯说。
“需要我们支援把他们抓出来吗?”彼得斯上尉问。
“好,我们就开始行动。”鲍渥斯在昏暗中露出牙齿笑了笑。他集合了他的全部人马,留下布兰克里奇和三位海军6战队士兵看守躺在甲板的俘虏。瑞安也自愿留在那儿。他等了一会儿,看着其他人向船尾扑过去。
然后他开始辨认这些狗崽子的脸形。
米勒也在东张西望,似乎想觅路逃跑。他掉头向左看时,发现瑞安在二十英尺远近的地方怒视着他,他们立刻就互相认了出来。米勒从瑞安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东西,一种他本人很熟悉的东西。
我是你的死神。瑞安的脸色仿佛这样告诉他。我就是来为你送终的。
瑞安似乎感到他的躯体已变得冰凉、迟钝。当他慢慢地走近时,他的眼睛紧盯着米勒的脸,他的手指抚摸着枪把。在他看来,米勒仍然是一头野兽,不过已经给关在笼子里,不能再残害人罢了。瑞安走到他面前狠狠踢了他一脚,同时用手枪示意他站起来,但一句话也没说。
和蛇又有什么话可谈呢?决不能怜惜毒蛇啊!
“上尉……”布兰克里奇随后赶来。
杰克猛力将米勒朝集装箱的金属板上一推,接着用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他的颈子,让这家伙也品尝一下卡喉咙的滋味。
就是这狗崽子差点儿杀害了我的一家。
米勒也盯着杰克的眼睛,他看见了——什么也看不清。在他的一生中,肖恩·米勒现在才知道“恐怖”的味道。眼见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他情不自禁地追思起他早先在教会学校学习的情景。他回忆起他姐姐对他的教诲。他的恐怖感还在于他害怕承认对方的事业是光明磊落的。他的脸突然冒出滚滚的冷汗。他的手也在颤抖不止。虽然他不信仰宗教,但他极其害怕被打入那永远不得翻身的地狱。死神确是在等待着他哩。
杰克紧盯着米勒的眼睛。他知道米勒内心的感受。再见,肖恩,希望你在地狱里能习惯。
“上尉!”布兰克里奇示意他不要莽撞。
杰克知道没时间磨蹭了。他的眼睛象利剑似的直刺肖恩的心灵,他拔出手枪,把枪口塞进了肖恩的嘴里。他慢慢地把手指贴近扳机,就象他刚刚开始练习射击一样。慢慢地,慢慢地,慢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枪……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只结实的手把枪压了下去。
“这种家伙不值得你亲自动手。上尉,太不值得喽。”在布兰克里奇倐地抽回他的手时,杰克发现他那枪的枪机汉拉开。他得拉开枪机才能射击。
“好好想想,老弟。”布兰克里奇劝告说。
一股邪火已经过去了。杰克强压怒火,深深地透了口气。他现在看到的这头野兽似乎不象从前那样穷凶极恶了。也许是“恐怖”给了他所匮乏的人性。他毕竟不是一只吃人的野兽,他仍然是人类的一员。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人类所有的善良本性,他就可能成为凶残邪恶的化身。当他从米勒嘴里抽出枪时,米勒已是气喘吁吁了。他想张口呕吐,但由于杰克的手臂仍然钳住他的脖子,使他弯不下身来。杰克缩回手,后退了一步,米勒随即瘫倒在甲板上。军士长抓住杰克的右手,使他枪口着地。
“我卸道你在想什么,他连你年幼的女儿都不肯放过,但你刚才的做法是不值得的。虽然我可以告诉警察,因他企图逃跑,你才开了枪。我手下的人也必然支持我的说法,你肯定不会出庭受讯但我总认为那样做的话,你不会感到平静的。因为你不是象他们那样的职业杀人犯。”布兰克里奇冷静地说:“此外再来看看他那副样子,我不知道他原来是怎样一副嘴脸,但现在已经是稀泥软蛋一个,吓得爬不起来了。”
杰克点点头,但还是说不出话来。米勒仍然趴在地上,他眼睛朝着甲板,始终不敢正眼望杰克。杰克的躯体慢慢地恢复了感觉,热血又流到全身各个器官。当头脑重新控制住情感时,他才意识到,我赢啦,赢啦,我征服了对手,也没有因此毁了我自己。他的手慢慢地从手枪柄上松开了。
“谢谢你,军士长,如果不是你……”
“如果你当真想杀他,你就会把枪机拉开的,上尉。我早就估计到你会这么来一下的。”布兰克里奇颌首加强他说话的语气,“你给我翻过身来。”他对米勒说。这家伙顺从地酣过身来。
“在你们那伙人认为你侥幸捡回一条命之前,我先给你亮一下红灯。”军士长接着说:“你是在一个有死刑的国家里行凶杀人。你在这儿得按常规被处死,我的老朋友,好好想想吧!”
人质营救队随后赶到。他们发现海军6战队和州警察在甲板上向船尾搜索。几分钟之后,他们确信集装箱里已没有人了。四个残存的恐怖分子已利用船舱通道跑到船尾,眼下很可能躲在上层的什么地方。沃纳接替指挥下一步的行动。他已布置了环形包围圈。任何人也休想钻出去。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人员则走过去收容被俘的恐怖主义分子。
三辆电视新闻专车来到了现场。电视车的灯光和码头的照明设备一起,把这个船坞照得亮如白昼。警察想阻止他们采访,但已来不及了。这一事件的现场转播已被传播到世界各地。一位州警上校也在向记者发布这一新闻。他在电视荧光屏上告诉观众,局势已完全控制住了。感谢上帝。谢谢诸位军警的辛勤工作。
与此同时,这帮恐怖分子统统都被搜了身,然后当啷一声加上了手拷。联邦调查局的人宣布了他们的权利,三位侦探走进船舱收集他们的武器和有关罪证。亲王殿下在重兵保护下踏上了货轮的舷梯。他走到恐怖分子面前,满怀仇恨地朝这些暴徒逼视了好一会儿,但一句话也没说,他没有必要再多费口舌。
“喂,我们在船尾发现情况了,似乎有四个家伙,这和水手们所说的是一致的。”一位人质营救队员说:“他们在下面的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向他们喊话,叫他们出来。这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况且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直等下去哩。”
“怎样才能把这些坏蛋弄出来呢?”警官鲍渥斯问。
“我们还没有想出办法来,但是我们得让其他的人先离开这儿。希望你们从这边下去,从船尾的舷梯下有危险。海军6战队员也从这儿定。谢谢你们的支援,上尉。”
“我希望我们所做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我指的是——我们没接到命令就参与了。”彼得斯上尉说。
联邦调查局的人摇摇头说:“你们的行动是完全会法的。我们得到了我们所需要的一切证据。”
“好吧,那么我们就返回安纳波利斯喽。”
“好啊,那儿会有一批我们的工作人员向你们了解情况的。请代我们向全体船员表示感谢。”联邦调查局的人说。
“军士长,把我们的人召集回来。”彼得斯上尉说。
“是。海军6战队士兵们,准备返航。”布兰克里奇大声地说。两分钟后,全体战士和水手都登上了原来的巡逻艇,徐徐地驶出了这个港口。雨终于停了,天空也逐渐明净起来。来自加拿大的凉爽海风驱散了笼罩在这个地区的热浪。海军6战队士兵们这时才有机会到巡逻艇的铺位去舒展一会儿。大副斯兰米罗斯基及其助手们熟练地驾船前进。杰克和其他人聚在小厨房里共同品尝着那罐子迄今还未动过的咖啡。
“这真是漫长的一夜啊!”杰克逊边说边看他的手表,“过几个小时我有飞行任务。咳,刚才我也在飞,不过是在海里。”
“看来我们终于赢了这一局啦。”彼得斯上尉评述道。
“但这是花了相当代价才获得的呀。”瑞安凝视着他的杯子说。
“要取得胜利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嘛,阁下。”布兰克里奇接着说。
随着马力增大,引擎发出嘎嘎的轰鸣声。杰克逊拿起话筒询问加快航速的原因。他听到回答后,笑而不语。
瑞安摇摇头想让脑袋清醒一下。他向顶上的甲板走去。在过道的桌子上,他发现了一个水兵的烟盒,顺手拿了一支,继续走上了船尾的平台。巴尔的摩海港已缓缓地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巡逻艇的嘎嘎声越来越响,标志着它的航速每小时已达十三海里。面对着自己吐出的一缕缕烟雾,瑞安凝视着船的后方,“布兰克里奇的话是对的吗?”他仰问苍天。答案立刻找到了。他说的一部分是对的,我不是象他们那样的职业杀人犯。另一部分或许也是对的,我只是想吓唬那个家伙一下…”
“累了吧,杰克?”走到杰克旁边来的亲王问道。
“应该很累了,但是我觉得还很振奋。”
“确实如此。”亲王殿下接着说:“当我看见那些杂种时,我很想问个究竟,我想……”
“是啊。”杰克贪婪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到了一旁,“尽管你可以问,但我觉得他们的回答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那么,我们该如何对付这种棘手的问题呢?”亲王问。
我的问题业已解决……杰克思付。他们不会再来马蚤扰我的家庭了,但这不是你所要的答案,对吗?“我推想,这个问题应该递交给法庭审理。如果人们信赖他们的社会,他们就不会去触犯它的法律。问题是要树立人们的信念。咳,可我们不可能经常做到这一点。”杰克转过身子又说:“但是,你得全力以赴而不要中途退却。如果你的功夫下够了,那么任何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你们那儿有优越的社会制度,只要你能让这种制度去为全体公民谋幸福,你就能赢得人们的信任。当然,这又谈何容易。可我相信你是能够做到达一点的。文明总有一天会征服野蛮的。”杰克想,刚才在他的内心里,文明就战胜了野蛮。这个希望是能够实现的。
威尔士亲王望着船尾的浪花说:“杰克,你真了不起呀。”
“你也了不起呀,朋友,这就是我们之所以取胜的根本原因。”
那确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场面,但在处理这一事件的所有人员中,却没有一人对事件表示哀怜。杰弗雷·瓦特金斯的尸体仍然是热乎乎的。他的血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滴。在摄影师拍过照片之后,一位侦探从他手中取下了枪。电视机还开着。发自美国的《你好,大不列颊》的那套节目在继续向公众作实况转播。现在正在播送到所有的恐怖主义分子都已捉拿归案。
这一定是他自杀的原因,墨里想道。
“该死的蠢货。”欧文斯说:“我们还没有掌握丝毫有用的证据呀。”
“我们弄到啦。”一位侦探挥着三张纸,“这封信很有用,中校。”他边说边把信塞进一个塑料纸封内。
警官鲍勃·哈莱德也在那儿。他还在用一支假腿和一根拐杖练习走路。这时,他看到在地上的那个尸体。这个内j的情报几乎使他的孩子们成为孤儿。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四十分钟后巡逻艇到达了安纳波利斯。当大副斯兰米罗斯基驱船穿过一排排系泊的船艇,径直驶向医院的锚地时,瑞安顿生疑窦。大副熟练地操纵快艇紧挨着防波堤靠下来。堤上已有海军6战队士兵在迎接他们。除水兵外,瑞安和其他人一一跳下了船。
“平安无事。”军土卡明斯向布兰克里奇报告,“警察相联邦调查局人员倾巢而来,军土长,大家都平安无事。”
“太好啦,你们该换班喽!”
“瑞安博士,跟我一起走好吗?你想快点吧,阁下。”年轻的军士说毕就带着瑞安小跑起来。
幸亏军士跑得不快。当军士带他跑到小山坡的海军学校医院时,他的腿由于过度疲劳就象是得了软骨病一样。
“拿出来。”一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从瑞安的腰带上拿走了枪,“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暂时代你保管。”
“对不起。”杰克局促不安地说。
“好啦,你可以进去了。”那儿见不到一个人,军士卡明斯招手要杰克跟上来。
“人究竟在哪儿呢?”
“阁下,你的妻子此时正在产房等你哩。”卡明斯转过身对着他哈哈一笑。
“谁也没有给我通过气嘛!”杰克吃惊地说。
“她说过,不必事先惊动你,阁下”他们走到了一个专用的内室。卡明斯用手指着说:“在那儿。可别吓着了你那漂亮的……”
杰克跑进了走廊。一个看护兵挡住了他,招手要他去更衣室。杰克扯去身上的衣服,穿上绿色手术衣。由于疲惫他显得笨拙,更衣也使他费了好一会儿时间。他胯进候诊室,他的许多朋友都在那儿。随后,那个看护兵陪同他一道进入产房。
“我好久没接过生了。”医生说。
“我已经等了好久了”凯茜用责备的口吻说:“医生应该让病人树立信心才对。”接着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她忍着阵痛用力收腹。杰克捏住了她的手。
“能行吗,宝贝。”
“你的阵痛周期很准确。”医生说。
“再早五分钟可能更好。你没出事吧?”她问道。她已经疼了许久了,满脸淌汗,疲惫不堪,然而仍显得很美。
“恐怖分子全消灭了,一切都结束了。”杰克反复地说:“我很好,你顶得住吗?”
“两小时前,她的羊膜水就破啦。如果不是我们大伙儿把你从船上找回来,她会更着急哩。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医生说。他似乎比孕妇还要紧张。
“你准备好收腹了吗?”
“是的!”
凯茜紧紧地抓住杰克的手。她闭上眼睛,尽她的最大努力来准备分娩。她做着深呼吸准备屏住气。
“这是头部,一切很正常。再收一次腹就行啦。”医生说。他戴上手套,作好接生的准备。
当整个婴儿生下来时杰克转过了身。他站的位置比医生。还看得清楚些。象任何健康婴儿一样,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已开始哇哇地哭叫了,杰克想道:这不就是自由的呼声吗!
“男的。”约翰·帕特里克·瑞安一面温存地吻他的妻子,一面说:“我爱你。”
当医生用钳子夹住脐带时,靠近的那个看护兵在帮忙。他用一块白被单裹住婴儿。随着凯茜轻轻地再一次收腹。胎盘也就顺利地下来了。
“有点儿撕裂。”医生报告说。他给产妇注射镇痛剂后,开始了缝合伤口的手术。
杰克抱起他的孩子。婴儿裹在一个色彩鲜艳的包被里。他那幼嫩的皮肤显得红通通的,鼻子下的小下巴真逗人发笑。
“欢迎你来到达个世界,我是你的父亲。”他安详地说。你父亲不是杀人犯,这或许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话,然而却远非一般人所能理解。他把婴儿抱在怀里就象放在摇篮里似的兜着。这确实是上帝的安排啊!一会儿后他又低下头来望着躺着的妻子,“你想见见你的小宝贝吗?”
“我怕他不太象他的妈妈呀。”
“他太可爱啦!”杰克把孩子送到凯茜怀里,“你感到好点吗?”
“除了萨莉不在这儿之外,我想,我所需要的一切都得到啦。杰克。”
“万事大吉。”医生说:“我或许不再干妇产科道一行了。可这次缝合手术我却做得很麻利。”又一次查看了母子情况后,他扪心自问:他为何要放弃产科学呢!产科学对他们所有的医生来说应该算是一门很有用的学问。当然,助产时又脏又累。他回忆了自己以往的经历。
杰克看到妻子迷迷糊糊地睡着后,随即看了下自己的手表——上午十一点整。她需要睡眠,他同样也需要,但他还不能睡。他再次吻了他的爱妻后,才让另一名看护兵用车将她推入康复病房。现在,对他来说要做的事可能只有一桩了。
他迈着矫健步伐跨进候诊室。在那儿,他郑重其事地宣告,他的儿子在暴风雨中诞生了,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将要有两对完美无理却又截然不同的教父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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