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村民们打了岔,苏紫可没因此便忘记册的事。一出村便瞪着眼儿刨根究底的追问丢哪去了?
枫避而不谈,东掰西扯,最终被问的无奈了,微微懊恼地道:“丢了便是丢了,小乖还想返回去找寻不成?不过是一本幻大人写的手册罢了,你如此宝贝,枫送的东西,怎得不见你在意?”
听到她醋意满满的话,苏紫眯起一只眼睛斜瞅着她:“你送我什么了?”
“螭蛟精髓呀,很难捉的!”枫忿忿不平地嚷嚷,她在冰冷的海底追了整整七日,全因不愿再见她伤重时的可怜样,丫头吃到肚里,念着的却是一本破本!
不过枫气极嚷了两句,又立刻多云转晴,她露出一个笑容,屈起食指向内指着:“另外,还有这个。”
苏紫疑惑地在她鼻头上下扫视了两眼,一头雾水的问道:“什么?”
“我呀。”枫眉稍一挑,摇头晃脑地自卖自夸:“英明神武、俊美不凡的枫大人。小乖有了我,就算天塌下来也能顶着,与其辛苦学本事,不如真心对我,真心呆在我的身边,比学什么术法都要强上千百倍。”
说着,枫咧齿一笑,阳光下整张脸褶褶生辉,俊秀的恍如玉树琼花般的美少年。
其实枫说的也是实情,以苏紫的能力,哪怕穷尽一生也不见得能比的上一位大人。但前提是,苏紫得有这个觉悟。在她有着现代人独立思想的小脑袋瓜里,由来认为自己强大才是王道。想法是没错,可天赋这东西,不是勤奋能弥补的。
默然了片刻,在枫热烈的眼神,苏紫偏了偏头,冷冰冰的说道:“你是故意丢的?”
俊脸上的笑容一僵。
见苏紫紧抿着小嘴,两腮微微鼓起,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也变得灿亮犀利,枫连忙停下脚步。轻轻将她往上托了托,又在稚嫩的脸蛋上嘬了口,近距离的凝视着她,扯唇笑道:“我像是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吗?”
像!大醋鬼一个,怎么看都像!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笑颜,苏紫真恨不能再挠她几爪添上几道。对她意义非凡,她最最宝贝的秘籍就这样没了,丢哪去了也不告诉她,苏紫不仅仅是生气,她还难过、伤心……可事已至此,就算暴揍眼前这家伙一顿也是于事无补。
安慰的是她的体质比从前强壮了,以后有机会见到青幻时,再问她要一本高阶的咒语手稿。这样想想,苏紫的脸色虽然依旧难看,却稍微缓和了些。她冷冷一哼,将头撇开。
就在这时,一个脆嫩的声音突然从枫的肩膀一侧传来:“小主人,还有我。我也很厉害,可以保护你的!”
谁在说话?
苏紫迅速的转回头去,这一回转头,一双金黄色的猫眼便进入她的眼帘。
一只雪白的小猫,正站在枫的肩头,连连甩动着大尾巴讨好的看着她。
“戾?”苏紫一呆,愣了好久才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会说话了?!”
“小主人,我好想你!”戾纵身一蹦,便扑到了苏紫的怀,激动的伸出两只爪,放在苏紫脸上,一迭声说道:“芷枫大人不让我出来见你,我一直都好担心你。你怎么消瘦了?是不是芷枫大人也时常忘记喂你吃东西?”
猫嘴一张一合,那双竖瞳尽是疼惜,表情也太过人性化,苏紫又是一怔。
“啊,你受伤了?是谁,是谁…”
苏紫脖上细密的吻痕都落在了戾的眼里,它愤怒的呜叫起来。脸上被戾那毛绒绒的大尾巴扫过几次,小身又夹在两人之间,在她们胸前拱啊拱的,枫拽起戾的颈后的皮毛将它丢在草地上。微眯着眼,盯着它滚了一圈的身说道:“小白,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
戾委屈的趴在草地上,夹着尾巴嘟囔道:“人家不叫小白。”转眼,它又在草地上滴溜儿转了一圈,摆正坐姿,背书似的奶声奶气的说道:“我答应芷枫大人,出来以后要乖乖的听话,好好保护小主人的安全,不许说芷枫大人的坏话,也不许贪玩丢下小主人一个人,不然大人就罚我没东西吃。”
“嗯。”枫满意的点点头。
在两人说话之时,苏紫也从枫身上溜了下来。饶是她满肚疑惑,看到戾这可爱的样也不禁莞尔。
走了两步,蹲在戾面前,苏紫摸了摸它的头,回首对枫问道:“为什么我能听懂它说话了?”
有此一问,是因为苏紫刚刚反应过来,戾其实依然是‘呜吼吼’的叫着,只不过她能听明白它叫声所饱含的意思了。
“你学过变形术自然能听懂。”枫含笑朝她扫了一眼,仰头看向天空。她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平缓的山坡,树木较少,视野开阔。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天空飞翔的几只小鸟和远方的大海。这本是极为平常的画面,可顺着枫的目光眺去,苏紫却看到一只比较奇特的鸟类正在她们头顶上空盘旋。
它看上去像鹰,展开双翅时身长一米,翅膀硬似黑铁,尾羽却与雁相差无几,它的名字叫做鹰雁。苏紫想了一会,才记起以前青幻告诉过自己。
看着鹰雁,枫的眉头慢慢的皱成了结。
还没等苏紫看出些什么来,那只鹰雁似乎也发觉它被注意到了,鸟眼直勾勾的盯了两人一眼,急啼着便往远方飞去。这一下,枫的脸终于微微沉了沉。
“在这等着。”枫向苏紫交待了一声,身一闪,便平空消失在苏紫的面前。
她一离开,苏紫便站直身,转头四下看了看,对怀里的小貔熐问道:“戾,是有什么不对吗?你能听懂刚才那只鸟在叫什么吗?”
小貔熐的大眼眨了眨巴,脆脆的说道:“那是鸟又不是异兽,它只会叫不会说话的。不过我有听出来它很急躁。”
“不是异兽便不会说话?”苏紫低下头,诧异的道。
“小主人你真笨,”戾歪着小脑袋在她的手背蹭磨着,双眼微眯,一边享受一边说道:“那些动物都没有思想,只有最简单的本能,又怎么能说话呢?”
也对。
反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苏紫略为想了想,便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也许可以趁此机会离开言芷枫。
可惜她刚刚在山坡上转了一圈,找到一处草茂密的坳洞蹲下,还没来得及施展法术消除自己的气息,只听得一阵风声响过,转眼间,枫已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她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苏紫看向枫,心暗暗叫苦,倒也没有继续不自量力的试图躲藏。她抱着戾慢慢站起身,走了出来。
枫低着头,表情有点严肃。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她抬头看向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苏紫,忽然笑道:“真没有想到,幻大人还有这样无聊的本事。”
“什么,你说青幻?”苏紫微微一诧,转眼大喜过望的问道:“是青幻来了?”
枫瞟了她一眼,向她走近几步。直到一把将她搂入怀,拍去她身上沾着的灰尘和草,挑眉说道:“你很开心?”
苏紫连忙把笑容一收。
言芷枫定定的盯了她半响,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依然有着宠溺:“那只鸟身上有一丝熟悉地魔法波动,像是幻大人的气息,也许是她学会了驭兽之术,正在打探我们的方位。但她本人定然还在千里之外,小乖高兴的太早了。”
不管怎么说,青幻在打探就是好消息,说明她就快要寻过来了!苏紫看着枫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心里不禁更加欣喜。
“不过,我也不能掉以轻心。”说话的功夫,枫往前方看了看。隐隐白云压在山腰间,其间全是浓密地树林。索性抱着苏紫腾空而起,身影瞬间便在千米之外,声音远远的传来:“我们尽快离开这座岛,青幻即便赶来也是扑个空,以后再想用这种招数那是门都没有。”
在空飞了一阵,苏紫盯着前方渐渐升起的海岸线,在薄雾云层压的极低,与海面的倒影融为一体,美得心旷神怡。她眨了眨被狂风吹的有些干涩的眼睛,便感觉到她们正在下降。不一会儿,枫落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巅之上,再纵身一跃,脚下便踩着了软软的白色沙滩。
“停在这里做什么?”海边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和潮水冲过的沙沙声,苏紫东张西望了下。
这时,从她们身后的树林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甚是轻微,仅是踩在落上发出了一点叽吱声,转眼间,嗖嗖风声响起,两个男人出现在她们身后。
他们肃然而立,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属下见过大人。”
是两个面生的爵尊。
枫轻轻地放下苏紫,微微低身,将她的衣服拂好,头发理顺,才头也不回的说道:“船呢?”
“就快到了,大人。”两人低声回答之际,他们的目光偷偷扫向苏紫,只是很快,又收了回去。
换作从前,苏紫也许还会多看两个爵尊一眼,而现在,许是会了法术的缘故,她自然而然的把两人当做了甲乙丙丁。听到他们和枫的对话,只抬头问道:“我们要乘船?”
枫淡淡地嗯了声。
那之前干嘛不坐船,要徒步赶路?
苏紫在心里嘟囔。枫双眼往海面掠了掠,对属下命令道:“你们就留在岛屿上,不用跟着我。幻大人也许正朝着这里来了,如果她真能够奴使禽兽,那你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她的监视当。传令下去,如果发现幻大人的踪迹,什么都别做,像往常一样就行了。”
对上苏紫纳闷的目光,枫嘴角一弯,笑得颇为狡黠,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刚刚在岛上动了点手脚,能将青幻引往别处,不会让她打扰到我们的行程。”
这样笑着的枫,其实显得亲切可爱,像个调皮的邻家男孩。苏紫眨眨眼,心情也很是放松,见戾从她手跳下去,扑腾着去抓岸边搁浅的小鱼,便没说什么,也转身跟了过去。
“是。”
属下回答过后,其一个年纪偏大点的人走上前。他看了看苏紫漫步走开的背影,小声禀道:“大人,辟城传讯,关押在地牢的月朝将领朱瑞逃走了。”
“哦?”枫徐徐转身,睨了他一眼,抚着下巴问道:“他被废去了武功,是怎么逃掉的?”
“沐将军说,像是被谁给放走的。”
“放?”不是救,而是放。
枫蹙眉思忖,带着几分冷意问道:“云轩所疑何人?”
那年男又附耳说了几句,因为声音太小,苏紫没能听清。
金眸倏地扬起一阵波动,枫沉下脸来。
沉呤不语了一阵后,她长袖一挥,“走吧。”那两人一闪而逝,消失在了密林里。
待得属下们都离去了,枫才走到苏紫身后,伸手环住她的细腰,把她搂抱到了怀里。
静静的站着,看着戾跑来跑去,枫把下鄂搁在苏紫头顶,手掌在她额前搭了一个凉栅为她挡住阳光,说道:“小乖没有话想问我?”
枫的怀里很暖和,苏紫放松的倚靠着她,看着前方说道:“没有啊。”
“我以为你会爱屋及乌。”
感觉一个轻吻落在了发顶,苏紫撇着唇角,声音平静漠然:“朱瑞?不会。”换作成沂就不一定了。
她的声音刚落,耳边便传来枫的轻笑声。她哈哈笑了两声后,摇着头说道:“小乖对不喜欢之人,还真是无情呢。”
苏紫自是不答。
收住笑意看了她一眼后,枫抬手指向前方,说道:“船来了。”
来了?
苏紫连忙抬头望去,果然,在一两里外,正有一艘两层楼高的大船破浪而来。不过因为距离过远,大船还只是天水间冉冉出现的一点白色。
那白色虽然只有不起眼的一点,然苏紫视力过人,她清楚的看到在那大船的前方,被激起的白浪包围着的,另有一只半身游在水的庞然大物。
好家伙,居然是咤蛇!身上一圈圈套着粗大的绳索,绳索的尾端系在大船的船头,巨大的身躯轻松拉着大船在海水破浪前行。之前听枫提起过海兽可以捕捉驯化,没想到,亲眼看到这一幕感觉可真是威风呢。
转眼间,大船和她们的距离,便只有五百米不到了。咤蛇的两个头颅,和木船上包绕的兽皮,以及上面衣冠楚楚的人都看的很是清楚。
可船支似乎没有靠岸停泊的意思,离岸尚远,船上便有人纷纷跳入海,快速的朝岸边游来。
小貔熐嗖的窜了回来,跳到苏紫的肩膀上,有些紧张的说道:“小主人,那船上有很厉害的人哩。”
“是吗?”苏紫微惑:“你是怎么发觉的?”
“兽类对于危险的直觉要比人类敏锐,不过若是遇上了真正强大之人,隐藏了气息,它是无法发现的。”言芷枫轻声解释完,抱起苏紫,脚尖一点便踩着水面往大船掠去。
两人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到了船上。一抬头便对上众人愕然的目光和慢慢响起地窃语声,对枫的身手很是惊讶。言芷枫自若的环视一圈,便揽着苏紫走向船头。
本以为这条船是枫吩咐属下专为她们所准备的,待上得船来苏紫才发现,这是专供有地位的人乘坐的客船。大船上可以容纳上百人。此时已到了十之七八。侯在船头两旁地客人看到她们走近,不由自主地为她们让开道来。似乎除了船工以外,基本上全是爵贵,只不过从他们五花八门的衣着上判断,来自许多不同的地域。
大概是枫又施了忽视术,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在枫身上,偶尔瞟向苏紫,也只扫了一眼便移了开去,倒是对呆在她肩头的戾多看了两眼。
戾还在“吼呜呜”的低声嘟囔,大意也就是它所说的厉害的人,是指船上有会法术之人。不过它的声音极小,苏紫也没有用心听。
在众人好奇的打量和窃窃私语。两人来到了船头。一个年男挡在她们的面前,右手在胸前一拍,客气地说道:“两位贵客,您们是要乘船么?”
枫扫了他一眼,未曾开口,戾却马上问道:“要多少钱?”
当然船东是听不懂戾的语言,他依然笑容可掬的望着她们。枫伸手从怀随意掏出一块金片,丢到年人地怀。
在枫掏出金片时,小貔熐便眼睛一亮,但见枫二话不说便给了出去,它刷地坐直身,右爪在空气虚挠了两下,极是心痛的叫道:“啊!那么多金,可以买好多好多的小鱼干和野鸡了。船家,你别走,小主你也不管管芷枫大人…”
她管管言芷枫?苏紫一愣,下意识地向枫望去。此时的枫歪着头,似也在考虑戾的话,表情渐渐流露出一丝期待。
眼见年船东收到钱后转身离开,戾屁股一撅,便想从苏紫肩头跃下去追赶。苏紫忙捉住它的一对爪,放在船边的一个木桶上,摆出主人的姿态教训道:“戾,你是罕兽,想吃鱼可以自己去抓,怎么能学着人类那样贪财呢?”
戾一怔,眼睛眨了眨,半晌才委屈地说道:“小主,我天生怕水,而且我还是小孩,捉不了鱼,只能偷别人的……等我长大了一定抓好多鸡和鱼给小主吃。”
“哈哈……”旁边传来枫忍俊不禁的笑声,揶揄的说道:“没错,它还太小,慢慢教。看来它跟在幻大人身边一阵,倒是学到了不少。”
这人,真是一有机会便诋毁青幻。苏紫回眸丢了个白眼,却见枫露齿一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往最前面高出一米的船舷边走去。
不一会,船启动。苏紫看着前方的茫茫大海,和在浓雾咤蛇那隐隐约约的轮廓,一时思绪茫茫。
“枫,如果青幻真的追上来了,你要怎么做?”突然,苏紫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传来,话说完后,眼波才往她瞟来。
见苏紫的神色有着害怕和忧虑,枫不禁放轻声音反问道:“小乖希望我如何做来?”
自是放手,让她离去。
但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望着枫温柔的笑容和关怀的目光,几日相处下来,言芷枫这人其实本心不坏,对她挺好的。只是……
默然半响后,苏紫仰头看着她,提声说道:“你打不过青幻的。”
听她如此说来,金眸沉了沉,不过转眼,又变得明亮起来,伸手抚着着苏紫的脸颊,看着她傲然一笑:“莫要小瞧了枫,我的手下也是能人辈出,青幻要是敢来,我就敢与她正面相对。你到时会站在我的身边吗?”
这番话,她问的轻柔,说的从容自信,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苏紫的樱唇蠕了蠕,垂下眼帘……
片刻后,枫轻叹一声,将苏紫的小脸揉入怀,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终有一日要死在你面前,你才知道我的好。其实不管是曦大人还是青幻,我谁也不怕,唯一怕的便是你见到她们便不要我了。你要是不想我们交手,我就带着你无声无息的远远避开,就算因此为世人所耻笑,我也不在乎。只是往后,便要委屈小乖跟着我四处躲藏了。”
言芷枫说的情真意切,拥着苏紫立在船头,突然,一个少年清越的声音传来:“二位姑娘可是去参加美人祭的?”
这少年的声音热情带笑,听上去却是有些轻浮。言芷枫瞳眸微沉没有理她,倒是戾刷地一下回过头,面带同情的盯着他。
少年满脸笑容,完全没有注意到戾的存在。他径直走到两人的面前,一直手扶到船舷处,才眨着一双蓝眼睛,上下打量了下枫,又瞟了一眼她怀里的苏紫,快乐的朗声说道:“实在是有幸,能同时见到两位这么漂亮地美人儿。姑娘姿态高傲,身姿优美,倘若换上一身长裙,定能将这天下的美人尽比了下去。你身边这位红颜,是位娇娇人儿吧?看姑娘这般宝贝,一定是美得不得了的女。只是为什么要用法术遮掩着不让人细看,引的人心痒难耐哩……”
听到少年说到‘倘若换上一身长裙,定能将这天下的美人尽比了下去’时,苏紫在枫怀噗嗤一声,闷闷的笑开了。言芷枫脸色稍黑,脚步一提,揽着苏紫便走向另一旁。
少年见她们理也不理便提步离开,也没有一点失望。他露出一个笑容,再次启步跟上,接着说道:“姑娘为何着恼?有美共赏嘛。要知美人理当能者得之……”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感觉到足底传来一阵剧痛,刹时双脚就像被砍去了一般,令他“啊——”的一声惨叫出来,扑通一声重重的迎面仆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吃|屎。随着这个声音传出,船上众人发出一阵轻笑声。
两个年人迅速的跑过来,一边一个扶着少年,却见少年咬紧牙关,痛苦的脸都扭曲了,大汗淋漓,竟是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顿时一人惊怒道:“大胆,竟敢对王下如此重手,来人,把她们杀了,把这个君贵拖下去,等王缓过劲了再来亲自处置!”
他的咆哮声一起,笑声立止。待他的喝声一止,另一个年人小心的看了一眼言芷枫和苏紫,犹豫着小声说道:“等等,我看她的法术虽不起眼,却极是厉害,殿下这个样,万一出了什么事……”
扶着王的年人怒目直视,瞪着他劈头骂道:“正因如此,更要快快将她们拿下!不就是会一点法术,我们难道还能怕了她们不成?”
见这两人不知好歹,言芷枫嘴角浮起冷峭,指尖微动,便要彻底结果了他们。忽然间,身后传来一个女焦急的声音:“且慢,肯请尊者手下留人。”
两边的人同时转头,看着从客人急掠而来的一个年女。这年女身穿灰色的亚麻长袍,手拿扶尘,剃的光光的头甚是夺人眼目,倒让人忽略掉她的容貌究竟如何。
也?尼姑!
苏紫惊瞠了眼,将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小嘴半响闭不上。她难道又穿越到别的剧本里了?这模样,活脱脱的灭绝师太啊。
那女急匆匆的赶来,对着言芷枫拂尘一礼后,便向苏紫点了点头。再转向满脸痛苦痉挛的少年。两个年人看到她,心顿时有了底气,虽面有诧异,还是手按在胸前,朗声叫道:“见过祭司大人。”
灭绝师太却是极不留情面,指着他们便开口唾骂道:“混帐东西,还不把宇殿下带下去。这两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吗?别说你们,就连我也会怕了她们!”
两个年男被她骂的脸色一阵青白,对视一眼,都有些敢怒不敢言。
灭绝师太已然转过身来,挂上客气有礼的笑容,恭敬的说道:“尊者法力不凡,是我们的人愚昧无知冒犯了尊者,回头定当向您叩头赔罪。不知道如何称呼?”
枫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灭绝师太倒是不甚在意她的臭脸,等了等,又假笑着说道:“我们此行乃应邀前往平城,面见枫大人,所议之事亦是关乎整个北海生死存亡之大事。要是出了岔,坏了枫大人的打算,便是举国上下的灭顶之灾。还望尊者网开一面,放过宇殿下。”
听她吐出“枫大人”三个字后,围观的客人马上一阵噪动,随后便是窃窃讥笑声不时响起。这船上各国贵族不少,平城之会的事众人都有所耳闻,他们一个不知什么国家的王,便扯到坏了枫大人的打算上面去,也太抬举自己了。
连苏紫都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年尼姑。听她的意思是用枫本人来威胁枫,叫她适可而止。不知道言芷枫会做何反应?
然而,言芷枫却已失去了与灭绝师太说话的兴趣。她转过头,看着慌慌张张跑过来的船家,吩咐他准备一间干净的上房。交待完后,便抱起苏紫,长腿一迈,在众人错愕的注目从灭绝师太身边走过,径直往船舱走去。
灭绝师太被她晾在船头,伸手想阻,又被她身上无形流露出来的冰冷强大的气势所慑,右手举在空半响没能作声。
眼看着两人即将踏进舱门,人群又响起低低的私语声:“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会有好戏看呢。”
不对!殿下所的法术还未解!灭绝师太猛然清醒过来,张开了口。可就在这时,在枫堪堪踏入船舱的时候,她的右手突然轻轻朝后一挥,袖摆飘扬飞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灭绝师太却是清楚的看到从她掌心嗖嗖嗖的射出十几道交织的银光。这银光一经她掌心吐出,便把她眼前的两个年人和宇殿下罩在其,再随着五爪一扣,轻轻松松卷起三人朝河水抛去。随着“卟”地落水声传来,所有人都吓得怔住了。
“你……”灭绝师太霍然一惊,冲到船弦边往下看,却不知三人被水浪冲到了哪里。她脸色一变,回头望向舱门,心有怒意,可她再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是修炼法术之人,行家出手,一看便知有没有。就枫随手使出的这一下,她便对枫的身份已有揣测。
“带着你的人,立刻滚下船。”这时,舱枫平静的喝声传来,猖狂的说道:“对了,你大可转告枫大人,不怕死的话尽管来找我,随时恭候。”
船头上的众人都沉默了,所有人都不敢再随意说话。过了一会,“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不断传来,灭绝师太领着手下的十多人都乖乖跳进了大海,游泳赶路去。到第二天清晨,船上已是空空荡荡,留下来的人也都躲在舱房,不敢在外走动。
在第三天午,大船终于在一处码头靠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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