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溪之战,他有很多可以反思的地方,但最大的疑惑还是蛮子在军械上的巨大进步,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他能猜得到,那肯定是抛石机。
抛石机不是什么精密的武器,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打造的武器。抛石机威力很大,特别是用来防守,有没有抛石机,区别很大。吕凯觉得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必要要郑重其事的向父亲吕岱汇报,为再次交战做好准备。
教训很多,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失误。如果说有遗憾,那就是看着魏霸在眼前,却没能擒获他,白白放过了一个天赐良机。
徐原的到来,让吕凯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一下子丧失殆尽。他愣了半晌,脸忽然胀得通红,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书案,纵声咆哮:“竖子欺我!竖子欺我!”
徐原窘迫的看着吕凯暴跳如雷,他在吕氏父子相交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吕凯如此失态。当然他也能明白吕凯的心情,吕凯一直在与魏霸战斗,但是他却根本不知道魏霸的存在,败得莫名其妙,岂能不怒火中烧?如果他早一点知道魏霸已经到了沅溪部落,以他的谨慎,他绝对不会给魏霸留下这么大的机会,帝女湖之败就不可能出现,现在的情况也就是完全两样。
魏霸完全是在不对等的情况下战胜了吕凯,他的赫赫战功是踩在吕凯伤痕累累的尊严上的。不仅如此。吕凯的惨败还带来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蛮子们利用缴获的大量军械装备,实力进一步增强,对以后的战事非常不利。
这些都是徐原亲眼看到的,魏霸放他离开之前,让人带着他在沅溪部落里稍微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穿着吴军制式甲胄,拿着吴军制式武器的蛮子,在魏霸身边的武卒率领下。有板有眼的在操练。那些立下大功的抛石机被蛮子们挂上红布条,当作神器一样矗立在寨墙上,像保护神一样保护着沅溪部落。
吕凯越听越生气,越听越来火,恨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所有的前因后果,他全想明白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魏霸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是的在分析敌情,以至于在徐原面前丢了个大脸。
徐原其实比他更惭愧,吕凯只是打了败仗,他却是实实在在的被魏霸羞辱了。不仅被那些蛮子剥光了衣服。赤身捰体,还险些被狗吃了,为了活命,他将他知道的情报统统告诉了魏霸。吕凯的失败与他的软弱有着不可分的联系。只是这些,他如何好意思开口?
“将军,魏霸得到情报,说相夫被擒送到镇南将军大营去了。他要用公主来换相夫。”
“用公主换相夫?”吕凯面红脖子粗的看着徐原:“徐君,你居然相信他这样的傻话?相夫是被雄溪蛮子捆起来送来的。他已经不能再指挥雄溪蛮子了,魏霸要他何用?他会用公主来换相夫?”
“将军,这是魏霸亲口对我说的,还有他的亲笔信,将军可以亲自看一看。”
“不用看,我肯定不信。”吕凯一挥袖子,觉得徐原真是迂腐得可怜,这样的鬼话也会相信。相夫是一个失去了部落的精夫,公主却是一个尊贵的人质,魏霸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用公主来换相夫。
“将军,我把话带到了,信与不信,由将军做主。”徐原嘴里苦涩,他知道吕凯怨恨他,不肯相信他。不过,他必须把话说清楚:“魏霸说了,如果半个月之内,将军不能将相夫送到沅溪,他就会将公主充作营妓。”
吕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他敢!”
徐原叹了一口气:“将军,莫怪我多言,他还真敢。”
吕凯愕然,半晌没说出话来。从徐原的脸色上,他知道徐原没有说谎,同样,徐原对魏霸的恐惧已经深植于他的心底。吕凯也有些犹豫起来,从魏霸的举动来看,这人不按常理,说不定真会把公主充作营妓。
吕凯沉吟良久,收敛了怒气,向徐原拱拱手:“一事不烦二主,劳烦先生立刻赶到大营,向镇南将军汇报。”
徐原躬身领命,带着吕凯根本没有拆封的书信,赶往吕岱的大营。
……
魏兴拱着手,晃了晃脑袋,一个强壮的蛮子迈步上前,将手中的木盒送到飞狐面前。然后不屑的看了飞狐一眼,退了下去。木盒很粗糙,还没打开,一股臭气就迎面扑来。飞狐皱了皱鼻子,很不高兴的看着魏兴:“这是什么?”
魏兴微微一笑:“精夫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飞狐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打开了木盒,眼神顿时一紧。木盒中是一个用石灰腌制的人头,已经有些变形,但血污满盒,盒子一打开,无数的苍蝇乱飞。
“这是谁?”
“朱褒。”魏兴含笑看着飞狐,态度从容。“精夫想必不会对这位益州大豪不熟悉吧?”
飞狐倒吸一口凉气。朱褒他当然知道,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南中叛乱的时候,朱褒派人和他联系过。上次徐原来,也曾经和他特地提起朱褒,意思无非是只要搞定五溪,朱褒就可以回以益州,一切都易如反掌。飞狐首鼠两端固然是因为吴人来势汹汹,可是朱褒这样的益州豪强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朱褒的首级现在就被装在木盒里,这辈子也回不了益州了。
飞狐胆战心惊,有些后悔。魏霸居然这么狠厉,只带了三十多人就敢去了沅溪,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魏霸居然真的打败了吕凯的三千多人,生生从吕凯的手中夺回了沅溪部落。
难道这个人真是天生神将?
飞狐眼珠一转,换上了一副笑脸,热情的邀请魏兴入座,命人上酒,又让人作陪。在席上,飞狐热情洋溢,连连劝酒,一个劲儿的夸魏霸用兵如神,不住的打听这次大战的经过。魏兴不紧不慢的喝着,将战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他们得到沙摩柯的在天之灵指引,幸运的找到了沅溪部落的后山秘道这件事。
飞狐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作为蛮人中的智者,他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当然也包括眼前的魏兴。可是他同样信奉万物有灵,特别是崇拜祖先,对人死之后有灵魂一说深信不疑。沙摩柯的灵魂指引魏霸,在他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要不然魏霸第一次进入沅溪,怎么可能就找到后山秘道?
那我和吴人勾勾搭搭的事,会不会惹得沙摩柯的在天之灵不悦?
送走了魏兴,飞狐独自坐在堂上,一个人慢慢的喝着酒。一直隐在后面的楠狐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眼父亲的脸色,不由得扑哧一笑:“阿爹,你这是怎么了,被那魏霸吓住了?”
飞狐强笑了一声:“魏霸的确善战,这一仗以少胜多,赢得漂亮,可是你阿爹还不至于怕他。只是沙摩柯大王……”
“沙摩柯大王已经升天,去侍奉槃瓠老祖了。”楠狐打断了飞狐,不假思索的说道:“现在要担心的是下一任大王。”
“下一任大王?”飞狐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楠狐:“哪里有什么下一任大王?”
“阿爹,你真是糊涂了。”楠狐白了飞狐一眼:“黑沙这些年一直在想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他怎么会突然对魏霸言听计从?自然是想靠魏霸的力量做大王。现在魏霸帮他们打败了吕凯,获得了大量的战利品,再有魏霸帮忙,沅溪部落的实力突飞猛进,他离大王之位自然是越来越近。如果槃瓠令……”
楠狐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或许,槃瓠令原本就在魏霸身上。”
“这怎么可能?”飞狐忍不住连连摇头:“槃瓠令是我蛮人至宝,怎么会落到魏霸的手上?”
“槃瓠令当年是在沙摩柯大王的身上,大王战死夷陵,原本应该由黑沙带回沅溪。可是这么多年来,黑沙一直不肯拿出槃瓠令。原本我们都以为他是想自己霸占着,等有了实力,再拿出来称王。现在看,这块槃瓠令很有可能失落到汉人手中了。魏霸敢深入五溪,说不定是就是凭着这块槃瓠令。”
飞狐一听,顿时头皮发麻。沅溪部落大胜吴军,实力大涨,如果再有了槃瓠令,黑沙成为新一任蛮王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他得到了魏霸的帮助,当然会像沙摩柯信任马良一样,对魏霸死心塌地。自己曾经软禁过魏霸,又和吴人勾结,将来会不会被整个蛮人部落唾弃、围攻?
“阿爹,事不宜迟,赶紧派人支援魏霸吧。”楠狐眼珠转了转,又笑了起来:“阿爹,我想和刚才那个使者见一面。”
“干嘛?”飞狐心情非常郁结,没好气的说道。
“上次我就看出来了,他是魏霸身边的亲信,如果能让他帮我们说说好话,将来阿爹在魏霸面前也许不会太难堪。”
飞狐将信将疑。不过形势逼人,他已经有些乱了阵脚,既然女儿说有用,那就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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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霸气孙公主
锦湾,昔日热闹的寨子一片冷清,自从被周胤放了一把火之后,辰溪部落的寨子就再也没有恢复元气。既然魏霸决定要将部落里的老弱妇孺送往三山谷,那再费力气修复也没有意义了。
大小船只已经准备妥当,部落里的老人们看着曾经的家园,神情凄苦,久久不忍离去。孩子们却非常兴奋,一个个小子姑娘们赤着脚,在各个竹筏之间来回跑,惹来一阵阵叫骂,却乐此不疲。
孙鲁班穿着布衣布裤,赤着双脚,熟练的在竹伐上跑来跑去,脸蛋红扑扑的,一点也没有曾经伤得几乎死掉的样子。她一边撑着竹筏,一边大声叫道:“子瑜,子瑜,你用点力,又偏了。”
潘子瑜气喘吁吁,顾不上回答孙鲁班,咬着牙,几乎将整个身体都靠在竹篙上,可是竹筏还是不受控制的向岸边撞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撞上,孙鲁班飞奔了过来,伸出竹篙顶了上去,竹筏一顿,转了个方向,终于回到了正确的航道上。
“子瑜,你说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撑起筏子来却笨手笨脚的?”孙鲁班一边撑着竹筏前行,一边调笑道:“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养尊处优,我却天生是一个苦人儿呢。”
潘子瑜抱着竹篙,看着被摩得通红的手,欲哭无泪。她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可是说来也怪,孙鲁班是真正的公主出身,大腿的伤还没有真正收口,她却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把沉重的竹篙耍得得心应手,从远处一看,谁能看得出她是个公主?
“潘姑娘,累了吧?”赵统的战船从一旁经过,慢慢的靠了过来,见潘子瑜看手,知道她肯定是手疼了,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伸手相邀:“来,到船上来歇歇吧。”
潘子瑜小心翼翼的看了孙鲁班一眼。孙鲁班双手持着竹篙。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潘子瑜知道,她肯定竖起耳朵在听。辰水之战时,潘子瑜不在孙鲁班身边,等她重新看到孙鲁班的时候。她立刻感觉到了孙鲁班对赵统的感觉有了变化。特别是当孙鲁班告诉她赵统在阵前救了她。还帮她包扎大腿上的伤时,她就知道这位公主在想什么了。
潘子瑜喜欢赵统,可是她不敢和孙鲁班争。虽然她们现在都是俘虏,可是在她的眼中,孙鲁班永远是公主。
孙鲁班一动不动。赵统还没注意到她,见潘子瑜不动,便跳了过来,将船和筏子紧紧的拉在一起,笑道:“潘姑娘,现在不用怕了,上船吧。”
潘子瑜再次看了孙鲁班一眼,见孙鲁班还不动,只得嚅嚅的叫道:“公主,上船歇歇吧?”
孙鲁班还是不动,连头都没回。
潘子瑜求救的给赵统使了个眼色,赵统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公主,上船歇歇吧?”
话音未落,孙鲁班扔下竹篙,一个箭步翻上了船,又笑眯眯的伸出手:“子瑜,来,我来拉你。”
潘子瑜拉着孙鲁班的手,上了船,赵统正要自己跳上去,孙鲁班又伸出手,笑盈盈的说道:“赵中郎,来,我帮你。”
赵统尴尬的看看四周,他身边仅剩的几个矛兵默契的把头扭了过去,那些蛮子亲卫却一个个挤眉弄眼的看着他。面对着热情的孙鲁班,赵统不知如何是好。
“赵中郎,这么害羞啊。公主都不怕羞,你还怕什么?”几个蛮人姑娘撑着筏子从一旁经过,见此情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大声说道:“赵中郎,要不你到我筏子上来歇歇?我这儿可宽敞得很哪。”
众人哄笑,赵统招架不住,只好拉着孙鲁班的手,一跃上了船,做贼似的钻进了船舱,再也不肯出来。潘子瑜也非常不好意思,想跟着进舱,孙鲁班却叉着腰,大声大气的说道:“你那儿再宽敞,还能有赵中郎自己的船上宽敞么?你要是累了,也上来歇歇,我们一起喝杯酒吧。”
“唉哟,我们可不敢和公主一起喝酒,还是算了吧。”那蛮人姑娘酸溜溜的说了一句,撑着筏子远远的走开了。
孙鲁班耸着肩膀,哈哈大笑,龙形虎步,得意洋洋的回舱去了。潘子瑜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别人一眼,好像刚才不是孙鲁班而是她行为放肆得像一个蛮子似的。等她走到舱门口,却犹豫着不敢进去了,略一犹豫,又退了出来,低着头站在舱门外。
舱内,孙鲁班正伏在案上,两只大眼睛肆无忌惮的看着赵统,撅着嘴,央求道:“赵中郎,帮我换药好不好?我的伤好像又裂开了。”
赵统面红耳赤,连看都不敢看孙鲁班一眼:“公主,男女有别,你还是请潘姑娘为你换药吧,免得将来于公主的清誉有损。”
“我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孙鲁班眼圈一红,抽了抽鼻子:“我年轻纪纪就做了寡妇,许婚给魏霸,还被那竖子拒婚,脸色早就丢光了。现在成了俘虏,如果不是中郎佑护,我就是一个卑贱的营妓。中郎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她顿了顿,咬着牙,斜睨着赵统:“莫非中郎是嫌弃我?”
“不不不。”赵统连声说道:“我怎么敢嫌弃公主,我真是为公主清誉着想。”
“那就行了,帮我换药吧。”孙鲁班反身关上舱门,顺手拉起了短到膝盖的布裤,露出白晳的大腿:“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再帮一次也没什么。”
赵统目瞪口呆,连忙把头扭了过去。
孙鲁班脸一寒,声音也变得冷了几分:“赵伯仁,你还是嫌弃我。”
“不……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不是,你就是嫌弃我。”孙鲁班勃然大怒,一伸手,从赵统腰间扯出战刀,架在赵统的脖子上,寒声道:“快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赵统大惊失色,一动也不敢动。孙鲁班翻脸比翻书还快,让他有些抵挡不住。
“真……真不是。”赵统放缓了口气,伸手试探着去推刀,却推不开,孙鲁班用力握着刀,坚决不让步,大有一言不合,就真的要杀了赵统的意思。赵统无奈,只得说道:“公主,我真是不是嫌弃你。”
“真的?”孙鲁班眼珠一转,脸色也缓和了些。“那你为什么不肯帮我换药?”
“我?”赵统的要疯了,遇到这不讲理的大虎公主,他还真拿不出魏霸那样的蛮横,只能吃瘪。他老老实实的拿过药和布,帮着孙鲁班换了药。孙鲁班这才罢休,也不把裤子放下,反身拉开舱门叫道:“子瑜,进来吧,我的药已经换好了。”
潘子瑜走了进来,瞟了一眼孙鲁班故意露在外面的大腿,再看一看缩在角落里的赵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坐了下来。孙鲁班顿了顿酒杯,催促道:“子瑜,愣着干什么,快帮我们倒点酒啊。”
“喏。”潘子瑜连忙拿过酒杯,倒了两杯酒,先递了一杯给孙鲁班,孙鲁班接过来,转手递给赵统,媚笑道:“赵中郎,谢你刚才为你换药。”
赵统闷声不响的接过酒,一饮而尽,一抹嘴,起身就走。孙鲁班也不拦他,拿过赵统搁在案上的酒杯,伸到潘子瑜面前:“满上。”
潘子瑜满上,看着孙鲁班泰然自若的喝着赵统刚刚喝过的酒杯,喃喃的说道:“公主,这……这样不妥吧?”
孙鲁班瞟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不妥?赵中郎人不错,那些蛮子一个个如狼似虎,我要是不主动点,还怎么和那些蛮子争?难道你希望我输给那些蛮子,嫁个普通的粗汉不成?”
“当然不是。”潘子瑜连声否认:“我是说,公主将来还要回去的……”
“回去?”孙鲁班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回去了,还能像以前一样的做个公主吗?只怕我父王会把我当成一个耻辱,永远关起来,不准见人吧。我可不想像姑姑一样,在一个院子里过完下半生。”她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轻叹一声:“如果是那样,我不如就在这里,像个蛮子一样的活下去。虽然清苦一些,却多少还有些自由。至少,还能有一个不错的男人。”
潘子瑜哑口无言。正在这时,赵统快步走了过来,喜不自胜的说道:“公主,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孙鲁班一惊,顾不得放下裤腿,翻身坐了起来。正好魏兴快步走了进来,一见此情景,不由自主的瞟了赵统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孙鲁班追问道,打断了魏兴对赵统的调侃。魏兴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从沅溪出发的时候,少主已经让人和吕岱商量,要用公主来换回相夫。”
魏兴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还没等他说完,孙鲁班就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魏霸混蛋!我是堂堂的公主,要换也要换一个同等身份的人,他怎么能拿我来换相夫那个蛮子。不换,不换,我不同意!”
看着尖叫的孙鲁班,魏兴、赵统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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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伤离别
雪峰山下,雄溪之畔,镇南将军吕岱大营。百度搜索:看小说 (百度搜)
吕岱身材不高,却很结实,年近七旬,依然精神矍烁,声如洪钟。
听完了徐原的讲述,吕岱就叹惜一声:“德渊,辛苦你了。”
经历了无数生死和屈辱的徐原听到这句话,险些落下泪来。他低下头,躬身行礼:“有负将军重托,原惭愧欲死。”
“德渊啊,这件事,不能怪你,是我们都太轻视这个魏霸了。”吕岱一伸手,从案上拿起几封军报,递给徐原:“你看看,在你之前,卫旌和周胤都吃过魏霸的苦头了。卫旌本人拥兵数千,也被魏霸生擒,更何况是你这么一个文士。这竖子是个狡诈之人,我们都太小看他了。”
徐原听了,连忙把军报看了一遍,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步骘、卫旌等人都会被魏霸打败,那他的遭遇也就不算是最恶劣的了。有了比较,屈辱感略微淡了些,徐原立刻为吕岱关心起来:“将军,那接下来怎么办?”
“德渊觉得呢?”吕岱诚恳的说道:“你说是要不要换?”
徐原略作思索,郑重的说道:“我觉得还是换的好。公主陷落贼人手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受了污辱,将来于大王的脸面有碍。而相夫不过是一个失去了部落的蛮子,势单力孤,留着何用?”
吕岱想了想,一拍大手:“那就按德渊的建议办,换!德渊,待换回公主,还要辛苦你一趟,护送公主回武昌,向大人解释一下我的苦心。”
“定当为将军驱驰。”徐原慷慨激昂。大声应道。
吕岱随即让人回报魏霸,同意换人。
消息传到锦屏山沅溪部落,魏霸大喜,立刻把好消息告诉了关凤、赵统等人。关凤倒没什么,赵统却有些为难。他奉魏霸之命,护送孙鲁班来到沅溪的这一路上,孙鲁班就没消停过,即使到了沅溪,她也坚决不肯与相夫等价交换。一直嚷嚷着这是对她的污辱。魏霸忙得很,没时间去关心她,赵统却是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对魏霸说罢了。现在得知真要换了,他再也遮掩不住。只好把孙鲁班的态度告诉魏霸。
魏霸愣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这事能由她说了算吗?”
赵统咂了咂嘴,无话可对。在这件事上,他真挺狼狈的。他不是魏霸,使不出那么狠厉的手段,对孙鲁班这么一个奇女子,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你去告诉她。要么老老实实的换人,要么就去做营妓,愿意尝尝公主滋味的蛮子可不少。”魏霸冷冰冰的说道:“她要想死,也可以。不过等换过了再死,要不然,就是死了,我也拿她去喂狗。”
赵统目瞪口呆。没等他辩解,魏霸挥挥手。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当初是你要留下她的,你不能置身事外。赵统无奈,只得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关凤白了魏霸一眼,嗔道:“有必要么?和一个女人耍蛮,显得你有多英雄?”
魏霸笑了:“姊姊,你这就不懂了。恶人还须恶人磨。孙鲁班是个恶人,而我就是折磨她的恶人。难道你希望我像师兄这样束手无策?”
关凤无奈的叹息道:“我知道你的用意,可是总觉得这样太过了。孙鲁班的确不是一个温良娴淑的女子,不过她毕竟还是个女子,只是性格要强些罢了。当年孙夫人比她还过,使刀弄剑,连先帝看了都惧怕三分,人人都说她是个恶女子,又有谁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本性自然罢了。先帝从来没有把孙夫人当成自己的女人,孙夫人对先帝也不喜,可是孙夫人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先帝的事。”
魏霸瞟了一眼关凤,没有再说什么。一提到孙夫人,关凤就有些感伤。
“姊姊,我要把相夫换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收拢人心。”魏霸岔开了话题:“相夫毕竟是雄溪的精夫,在雄溪部落肯定还有忠心的部落,而且他对雄溪的地形了如指掌,把他换回来,对我们将来夺取雄溪有莫大的帮助。这件事,你和赵师兄要有心理准备。雄溪部落是五溪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又扼守着通往交州的商道,对我们将来的生存至关重要。”
“我知道了。”关凤撇撇嘴:“你天天在琢磨什么,我还能不清楚?”
魏霸一愣,随即笑着挤了挤眼睛:“姊姊,那我现在在想什么,你能知道吗?”
关凤见他一脸不正经,不禁脸一红,嗔道:“不要胡说,让部下看见了笑话。”
魏霸奇道:“真是怪了,莫非姊姊真会读心?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关凤掩面而逃。
……
赵统来到帝女湖畔的俘虏营,正在和俘虏们一起做杂活的孙鲁班一看到他的脸色,立刻知道了些什么。她脸色一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走到湖边,蹲下身子,默默的在湖水中搓洗着指缝里的污泥。
赵统走到她的身侧,看着湖水中被搅乱的那张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什么时候?”
“明天,我亲自护送你去舞阳,在那里和他们交换。”
孙鲁班沉默了良久:“我要风风光光的走,像个真正的公主。”
“公主本来就是真正公主。”
孙鲁班站了起来,静静的看了一眼赵统,转身离开。赵统本想追上去,想想又停了下来,暗自叹了一口气。潘子瑜远远的见了,连忙追了上去。孙鲁班回到自己的帐篷,环顾四周,有些不舍的说道:“子瑜,真正应该回去的是你。”
潘子瑜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孙鲁班转过身,揽住潘子瑜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泪水盈盈:“子瑜,老天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我不想来,他偏让我来了,我不想走,他又偏偏要我走。”
“公主,你应该回去的。”潘子瑜局促不安的说道:“武昌宫里,才是你应该住的地方。”
“那是父王的地方,是太子的地方,不是我的地方。”孙鲁班用力的抹着眼泪,看着外面的莽莽群山,“我要在这里,哪怕做个普通的女人,只要能过一个安静的日子就好。可是老天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公主……”潘子瑜欲言又止。
“呼——”孙鲁班长出一口气,松开了潘子瑜,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子瑜,为我梳妆吧,既然一定要回去,我不能这样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个公主的样子,不能让任何人看扁了。”
“喏。”潘子瑜连忙起身,去准备各种事物。孙鲁班的锦衣已经坏了,她又找到赵统,重新找了一件锦衣代替,然后帮孙鲁班洗头,清面,敷粉,化妆,戴上首饰,忙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算是彻底完成。
当赵统走进帐篷的时候,看着雍荣华贵的孙鲁班,不由得愣在那里。
这还是不久前那个野性十足,甚至有些蛮不讲理的女人吗?
“赵中郎,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使我免受劳役之苦,又救了我的性命,此间厚意,将来必涌泉相报。”
“这个……都是我应该做的。”赵统嚅嚅的说道。
“我明天就要走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孙鲁班默默的说道:“我说过,我要做个真正的公主。”
孙鲁班挥了挥手,虽然没说一个字,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却显露无遗。潘子瑜下意识的躬身施礼,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孙鲁班目光灼灼的看着赵统,缓缓的张开衣袖,露出藏在宽大的衣袖下的短发。赵统骇然变色,伸手就去抢刀。孙鲁班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举起短刀,对着自己的胸口。
赵统脸色煞白,惊声叫道:“公主,你这是……”
“我要做你的公主。”孙鲁班一字一句的说道:“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赵统翻着眼睛,一时没明白孙鲁班说什么。
“公主的话,就是命令,你不能违抗,否则就是抗命。”孙鲁班拽着赵统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身体前倾,樱红的嘴唇凑到了赵统的耳边:“你愿意听命吗?”
赵统局促不安,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喏。”
“我知道,你喜欢子瑜。”孙鲁班的语气忽然一变,多了几分自嘲:“可是,我是公主,她不是,所以她不敢和我抢。只可惜,天意弄人,我要回去了,以后,你就是她的,我没法再和她抢。我不甘心,所以要在离开之前,做一件我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来得及做的事。”
“公主?”赵统大惊,刚准备直起身子,孙鲁班手腕一翻,短刀架在了赵统的脖子上:“你想抗命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刚才说了我是你的公主,就不能出尔反尔,否则,你就只能死。”
赵统看着孙鲁班冰冷而灼热的眼神,一动也不敢动。
孙鲁班忽然展颜而笑,百媚丛生,泪水却禁不住夺眶而出。“现在,我要做你的公主,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夜,只有一个时辰。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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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o章 压力山大
清晨的阳光照在清澈的沅水上,江水透澈如玉,几乎能看到水中游弋的小鱼。两岸的竹影倒映在水中,将江水染成碧绿,如一块巨大无比的翡翠。
数艘战船相隔百步,遥遥相对。
“公主,走吧,我送你过去。”赵统率先走下小船,伸出手。
孙鲁班回头看了看远处,慢慢的将目光收了回来,落在潘子瑜的脸色”“。潘子瑜的脸色有些发白,连嘴唇都有些白,咬出了几个淡淡的齿印。她原本在看着孙鲁班,可是当孙鲁班看过来的时候,她又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避开了孙鲁班的目光。
“子瑜,你恨我吗?”孙鲁班平静的问道。
“我……不敢。”潘子瑜淡淡的说道。
“你不是不敢恨,你是不敢说出来。”孙鲁班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小船上的赵统,粲然一笑。“子瑜,我走了,从现在开始,他是你的。不过,你要想真正的拥有他,就要胆子再大一点,再狠一点。男人不狠,只能听天由命,随波逐流。女人不狠,下场只会更惨。”
说完,孙鲁班拉起潘子瑜的手,将短刀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拍拍潘子瑜的手背:“子瑜,听我一句劝,只有温柔贤惠是不够的,必要的时候还要够狠。”
潘子瑜手一抖,如果不是孙鲁班握着她的手,险些将刀落在地上。孙鲁班捏捏她的手,低声说道:“这就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你要用力抓紧了,千万不要从手心里滑掉。”
“公主……”
孙鲁班微微一笑,款步上前,扶着赵统的手,走下了小船,头也不回的走了。赵统驾着小船,来到两个船队的中央,将竹篙插入水中,定住小船。过了一会儿,对面也驶来一艘小船。船上除了一个船夫。还有两人,一个是jgshen委顿的相夫,另一个是披甲执戟的武士。小船驶到面前,那武士仔细的打量着孙鲁班。刚看了两眼。孙鲁班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那武士一惊,连忙躬身施礼:“禀公主,末将是镇南将军麾下偏将军唐咨。曾经在武昌远远的见过公主一面,特奉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公主回朝。”
“原来是你。”孙鲁班放缓了口气,却依然严厉。“交州平叛,你颇有功劳,不过胆子也大了不少。居然敢这么放肆的看本公主,待本公主见了镇南将军,倒要问个明白,他是怎么带兵的。”
唐咨大气都不敢出,推了相夫一把。相夫向前迈出一步,和孙鲁班擦肩而过。两人到了各自的船上,孙鲁班转过身,盯着相夫的脸,寒声道:“蛮子,小心些,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相夫慢慢的转过身,冷笑一声:“那我也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再被我抓住,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孙鲁班气得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唐咨有些慌乱,不过他还是没忘了对赵统拱拱手:“赵将军,你们对公主的照顾,将来我们一定厚报……”
没等唐咨说完,孙鲁班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还不走,啰嗦什么?”
见孙鲁班生气了,唐咨不敢再废话,下令回去。赵统平静的看着他们,轻声叹息。他用刀割开相夫手上的绳索,正准备去拿竹篙,相夫拦住了他。“赵中郎,多谢你来救我,这撑船的小事,就由我来做吧,你小心吴狗,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
“那好,有劳精夫。”赵统也不敢大意,操起大盾,护住自己和相夫的后背,防备吴军突袭。精夫操起竹篙,用力一撑,小船逆流而上。回到大船上,赵统和相夫上了船,赵统凑在他耳边说道:“侍中在舱里,你快去见他吧。”
相夫一听,连忙向上层的飞庐赶去,他刚上了飞庐,魏霸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把握住了相夫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精夫,受苦了,身体如何?能不能喝酒?”
相夫感激涕零,他想拜下去,却被魏霸托住了。他泣声道:“相夫无能,连累侍中大人用公主来换我,真是惭愧欲死。侍中的大恩未报,相夫还不能去死,又没断胳膊少腿,喝酒又算得了什么。”
魏霸笑了:“那就好,那就好,快来,有几个好朋友正在等着你呢。”
黑沙和飞狐从里面走了出来,哈哈大笑。飞狐拉着相夫的手臂,用力晃了晃,anyi的说道:“嗯,不愧是当年能和沙摩柯大王一较高下的雄溪相夫,多年不见,还是这么jgshen。”
相夫有些意外的看了魏霸一眼,魏霸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除了雄溪,五溪蛮的其他四个部落现在都臣服于他了,只等相夫收复雄溪,五溪蛮就能再次聚首。
“老狐狸,这次你倒是挺识相啊。”相夫大笑:“你啊,这辈子精明,但真正把精明用对地方的还是这一次。跟着侍中大人,你就等着发财吧。”
“那还用你说?”飞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刚刚把女儿嫁给了魏家,这个投资做得大吧?”
“楠狐?”相夫非常意外,不过随即又点了点头:“嗯,那丫头有点小聪明,也只有侍中大人能驾驭得了她……”
“不不不。”飞狐连连摇头:“我那女儿哪里配得上侍中大人,老哥,你这是笑话我呢。”
相夫不解,魏霸一边把相夫往里让,一边笑道:“精夫,是这样的,承蒙飞狐精夫错爱,飞狐姑娘和我的兄弟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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