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俩吃饱喝足从餐馆中走出来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粉红男子摸了摸肚子,仍是忍不住絮叨:
「你怎麽回事?那东西根本找不到买主的!年代又不够久远,也不是什麽稀奇的物事,虽说不贵,但也没必要买吧!」
「他」保持沉默。
粉红男子所说的,「他」心中亦再清楚不过。但「他」无法解释,也无法扼止的,是当下见着那银笛时,内心的激越与冲动。
一定要得到它!心中的声音这麽说。
「他」已经记不起上一回「他」这麽执着於某样东西是何时的事了。
即便是现在,「他」也完全没有想要替那银笛找买主的意思—
那本该是属於「他」的......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一直盘旋不去。
叨念完这事,粉红男子再度感叹起他的『九龙藏珠图』,而「他」只分了一半心思听着......突然,「他」开口:
「喂,你方才在会馆里,付钱了吗?」
粉红男子瞪着「他」,似乎觉得这问题相当侮辱人般说道:「你当我什麽人?!付了付了,自然是付了!过几天货就帮你直接送达府上,方便吧!」
「他」站定了脚步,直直看向前方。粉红男子见「他」神色有异,也莫名所以地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然後瞠目结舌—
数十个黑衣人,静默而肃穆地站着,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就那麽恰好,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他」淡淡地说:「如果你付钱了,那这些人是怎麽回事?」
粉红男子被「他」一问,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语塞了许久才突然道:「你刚刚在会馆里,是不是笑了?」
这下换「他」一愣。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心中却也有些不确定。
「才怪!」粉红男子一见「他」神色便能猜出「他」心中所想,横眉竖目了起来。
「你笑了吧!你笑了对吧!」这下又把大票苍蝇给招来了。
「他」平和的表情显出不耐。
「就跟你说我没笑!」总之「他」不承认。
粉红男子还想再说什麽,就听得为首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喊了声:
「吴少爷。」
那黑衣人蒙着下半脸,露出的上半脸,自右眉角斜斜划过上鼻梁的刀疤十分醒目。但相较於那狰狞的疤痕,他的黑眸深邃而沉稳,并无明显的暴戾之气或杀意。
他这一声叫唤温温缓缓,「他」眼眸闪了闪,总觉听着莫名的耳熟。
粉红男子则是炸开了。他压低了声音嚷嚷:「你还敢说你没笑?!」
「他」睨了对方一眼,不打算再与他争辩。
「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些人,这些人却彷佛已将「他」的身家背景全都摸个透彻,这种资讯不对等的感觉让「他」心中不快。
黑衣人首领朝他们两人走近了几步,续道:「我们老板想亲自将那拍卖物交给您,还请吴少爷跟我们走一遭。」
「他」看向粉红男子,粉红男子也正莫名所以地回视「他」,还朝「他」摇了摇头。
「一般不会这样啊…...」粉红男子喃喃道:「拍卖物都是直接送达买主家中的,从没人见过那会馆的老板。」
「重点是,」「他」低声道:「付钱的明明是你,他怎知是我要买?」
经「他」一指出盲点,粉红男子更是瞪大了眼,不住点头。
「你有带家伙吗?」粉红男子问。
「他」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进那会馆不能带?」
「是没错!」粉红男子点点头。「但我没想到你会那麽听话。」
「他」赏对方一个大白眼,然後朗声对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道:「吴某与你们老板素不相识,是否改日另约,我等会儿另有要事,恐怕不方便走这一趟。」
黑衣人首领说:「吴少爷,其实您与我们老板,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旧识也说不定......总之,老板要我转达您:若想要那犬笛,您今天势必得与他见上一面,否则他宁愿销毁那东西也不会给您。」
粉红男子与「他」互看了一眼,心中大抵都浮现了差不多的想法:话说这花钱还买罪受来着!哪有卖家比买主更大牌的,钱都收了还威胁着不交货咧!
「他」沉声说—此刻已有些火气:「若我不从呢?」
黑衣人首领手一扬,他身後的众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那就对不住了。」
他一弹指,数十位黑衣人像浪一般涌向他们两人。黑衣人首领不忘叮咛:「记住!万不可伤了吴少爷!其他人,百无禁忌。」
我操!
粉红男子挥拳打倒一个朝他冲来的黑衣人,十足不满那句『百无禁忌』。
怎麽他的发小是宝他就是草啊?!再怎麽说,论颜值,是自己大胜;论身家,也是不相上下呀!怎麽受到的待遇差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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