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传奇》
第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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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连续两声汽笛声打破了宁静村庄的安详,萧然潇洒的甩上车门,从后备箱小心翼翼的捧出盆植物来,这是株茶树,树龄也不过三五年,拇指粗的枝干生长在黄沙土中,枝叶被精心处理过,典型的游龙型枝干被裁剪的摇曳生辉。
“要死了,要死了”三米多高的红漆铁门里传来了嘟嚷声,“呼啦”声,铁门被从内打开,走出个身着碎花蓝袄的中年妇人,瞪着眼前脸淡然的萧然,呼呼的走上前,叫嚷着:“回来就回来,喇叭可吵死人了,你老爸在打麻将,要是输了,又有你好看的!”说完还对着那盆茶树瞥了眼,迤迤然走回屋里。
萧然扯着右边的嘴角,讽刺的看着前面摇摆不定的身影,这是她的后妈,再怎么看不顺眼,也得将就着。都说这世上最狠的是后妈,萧然倒觉得,其实不然,最狠的应该是早去的亲妈和续弦的老爹了。
在萧然四岁的时候,母亲便因病离世了,那个时候自己不懂,父亲告诉她,母亲是去大城市打工赚钱去了。在萧然十二岁那年,父亲续弦娶了现在的后妈,叫马玲素,萧然总是嗤笑着:干嘛不叫马铃薯呢,多好记啊!
从小缺少母爱的萧然人前总是脸漠然,其实心中的苦和泪只有自己知晓,曾经她也会偶尔拉着父亲撒娇哭诉,可是这切,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后,便都变了。
弟弟小她十五岁,那个时候的自己正在准备中考,听说父亲有了儿子,那刻的心酸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后来的萧然以省状元的高考成绩进了外省的所二流大学——风景艺术学院,所有人都不懂,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命定的。
上那所大学不仅可以免学杂费,包吃住,而且还可以接触到自己喜欢的世界,而萧然最喜欢的便是花花世界,自然万物了。
父亲骂她太任性,后妈说她没出息,就连三岁的弟弟也鄙视地看着她说:“姐你真丢人!”
想到这,萧然笑了,再度摸了摸怀中茶树的枝条,轻身走了进去。将茶树摆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后,又浇了些水,这才放心的回到屋里,老爹在打麻将,十岁的弟弟还没放学,这也是她抽这个时间回家的原因。
自大学毕业后,萧然便进了家风景设计研究院,三年来,她回家的次数少得可怜,虽然经常给父亲汇款打钱,但是让她回家却真的不甚愿意。
每次回家,总让自己觉得像个外人般,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这次回来有重要的事,她也根本不会匆匆而回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片惘然≡己有多久没来这个房间了,又有多久没有睡到这个从小陪着自己流泪的小床了。
母亲的容颜已经难以记清了,只记得幼年时,母亲经常搂着自己睡,只记得那时候的母亲很美很美,也因此,父亲曾度被人羡慕,说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娶了这么美的老婆,只是红颜薄命。萧然叹了口气,母亲怎就这么狠心弃自己而去了呢!
继母马玲素敲门进来,看了圈寂寥的房间,施施然道:“小然啊,你怎么回来也不说声,家里都没准备菜,你也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你弟弟还要读书...”
继母说了什么,萧然已经不去听了,和电话里的借口如出辙,不过是想要钱罢了。
萧然坐到床边,百无聊奈地翻了翻儿时的些书本,半晌看继母已经说完了,才扯着嘴角道:“我知道了,晚点我去镇上给你们取点钱。”说罢便躺到了床上,马玲素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说,应了声便出去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四点了,父亲的麻将也快结束了吧。
又叹了口气,萧然取出钱包,提着车钥匙出了门,其实她早料到回来是要花钱的,只是每次她都是要等到继母提了才去取钱,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或许是还对这个家抱有亲情的幻想吧,只是每次都只有失望而已。
从镇上回来时,父亲已经坐在了堂屋里,吧啦吧啦地抽着烟,半屋子的烟雾遮着让萧然感到心酸。快步走了过来,坐到旁,从口袋中抽出信封递了过去道:“爸,你先拿着吧。”
萧七明没有接,只是淡淡看了眼信封,灭了手中的香烟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不是工作日吗?还拿钱干什么?我又不缺你那点钱花。”
“弟弟总要用到的。”萧然将信封放到桌上,“这次回来有点急事。”
“说吧。”萧七明拍了拍袖口的烟灰。
“朋友送了我盆黄金茶,南方城市湿度大,海拔也太低,不容易成活,我就给送了回来,我们老家的气候温度倒是合适的,想让爸帮我照顾下。”
萧然说着抬头看了眼父亲的脸色,她知道父亲直对自己的大学不甚满意,对自己的工作也嗤之以鼻,现在突然说出这种事,怕是总要花点时间说服的,不是还有钱吗?有钱后妈就不会不同意的。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的沉默,过了半晌,萧七明才点了点头道:“放家里吧,回头让你妈帮你照顾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自己跟她说。”
不等萧然反应过来,接着又道:“都快过年了,今年就早点回来吧,家里头总是热闹些,个姑娘家天天在外头跑也不是个事儿,正好,你大伯的个外甥还不错,也是个大学生,过完年就回来处处看。”
萧然愣了下,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过了好会儿才点了点头,嗯了声。
她知道,父亲这不是商量是命令,若是不答应了,怕是黄金茶要被扔出去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了。
说起来,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毕业也好几年了,该是找个男朋友了,但是不知怎么地,自认条件还不错,竟愣是没个追求者。在上大学时,听说有个隔壁班的男生偷偷喜欢过自己,可是却从来没有追过自己,大学毕业这些年来,遇到的男人也不少,却也是个追求者都没有。
想自己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要样貌有样貌,怎么地,现在的人口味都变了?父亲的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虽然并不急着找男朋友,但是好像自己也不小了,在村里,像她这个年龄的,当妈的都大把了,而自己如今还是个单身的。
“爸,我还要赶着回去的,明天还要上班呢。”给后妈说了黄金茶的养护要点后,萧然找到了厨房里正在烧火的父亲。
“怎么这么急,吃了晚饭也不迟。”萧七明头也没抬,盯着锅洞里燃烧激烈的柴火。
萧然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从家里开车回单位那边起码要六七个小时呢,我现在回去怕是也要到大半夜了,还是早点好,晚了开车太危险。”
“嗯”萧七明沉默着,半晌抬起头道:“跟我来。”说着便起身向内屋走去。
萧然疑惑着,绕过正在切菜洗菜的后妈,向内屋走去。马玲素抬起头,看了眼远去的两个身影,皱了皱眉头,嘀咕着:“这父女俩搞什么鬼!难不成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虽然嘀咕着,但是她终究没有去看,作为妇道人家,她还是不敢和萧七明硬来的,想着萧家的香火还是要靠自己的儿子萧晟来继承的,马玲素便也就放心了,再偏心还能偏过儿子去?
萧然紧随着父亲走进主卧,那是父亲的房间,那也曾是母亲的房间。
看着父亲颓然的坐在床边,萧然有些不知所以,悄然四处打量,却不知是否该问些什么,其实内心的问题很多很多,妈妈为什么会死?父亲为什么从小骗自己是妈妈丢了她?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父亲对自己总是不闻不问?而这些问题也只是盘桓于脑间,她绝不会脱口而出的,因为她不知道,问出来后,这个家她是否还进得来了,虽然她并不稀罕,可是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萧七明抽出支烟,擦了根火柴点着,甩甩手将火柴熄灭后随手扔到了地上。抬着眼皮瞅了眼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吐了口烟道:“你不是直都有问题想问我吗?怎么不问?”
萧然被父亲直白的话噎了个半死,眨了眨眼睛,深吸了口气道:“爸你今天怎么了?”
萧七明闻声抬眼又瞅了眼自己的女儿,右手弹了弹烟灰道:“你妈是暴毙的。”
第二章 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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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饶是心有准备,但乍闻这个消息,萧然还是差点摔倒在地。暴毙?这是什么意思?没病没灾突然就没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萧七明突然有些烦躁起来,扔了才抽了几口的烟,起身用脚狠狠踩了踩,道:“当时找了很多医生,镇上的城里的,所有医生都说你妈妈是暴毙,就是毫无征兆,心脏突然停止供血。”
说完又对着烟头狠狠踩了踩,“我他妈就不信,莫名其妙会死的!”
萧然怔了怔,踉跄地退了两步,蓄满泪水的双眼看着父亲忽然苍老的身躯,沙哑地问:“后来呢?”
萧七明似是老了许多般,看着那张爱妻曾经常用的梳妆台,回忆着:“后来我从她枕头下翻出了封信。”说着伸手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摸了摸。
萧然认识这个梳妆台,听说是母亲最喜欢的器物,说是古色古香,之前后妈曾度想当破烂扔了,父亲坚决不让,为此还和后母吵了架,再后来,这个梳妆台就直摆在了这里,再没人碰过了。
这是个木质梳妆台,外面漆着红漆,三个小巧的抽屉,上面摆着块高约十公分的镜子,小巧可爱,是萧然直以来的印象。却不知,这些年过去了,这个曾经的梳妆台已经掉了漆,落了灰,显得苍凉了。
很快,萧七明从抽屉里摸出张泛黄的纸张,伸手递给了萧然,这是他多年来的心病,也是他不愿提起的伤口。
萧然忙接了过来,颤抖的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张,她知道这是什么,这应该是母亲的遗书,可是若是暴毙,又怎么会来得及写遗书,难道说,母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还能算是暴毙么?
萧然不敢再胡思乱想,看着纸张上已经有些模糊,甚至有些脱色的字体,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信的内容写得很简单,无非是不要告诉萧然自己的死,就当这个当母亲的对不起女儿好了,要萧七明好好照顾女儿,最好能给她个完整的家庭,后面就是说有本书是她留着女儿萧然的,让萧七明在女儿十八岁后交给女儿。
末了,还写了几句小诗,应了应景:少庚花时去,婆娑泪眼回;五载情物,奈何月当归;万般皆是命,只愿然儿回;他日相聚时,竹影茶香归。看来母亲倒是才情了得的人啊...
萧然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苍老的父亲,总觉得似是有什么事自己疏忽了,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似的,只能茫然的看着父亲。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又或许父亲会给自己答案的。
萧七明抬手拿过纸张,又淡淡的看了遍,问道:“明白了?”
萧然摇了摇头,她确实不明白,父亲的隐瞒和欺骗,以及再娶可能都是因为母亲,可是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女儿的感受?还有,为什么母亲暴毙的那么突然,为什么会留着遗言?这还叫暴毙吗?或者是自杀?
“我也曾以为你母亲是自杀。”似是看透了女儿的心思般,萧七明淡淡的说道,“可是全身没有伤口,只是心脏衰竭而死,根本不可能自杀。知道我为什么坚决反对你上那所大学吗?”
萧然摇了摇头,确实,当初自己为了报志愿的事和父亲吵了架,那是很多年都不曾发生过的。父亲那么坚决,那么生气,直骂自己任性不孝,甚至怒言:不认这个女儿了。
当初自己只是认为父亲是觉得这个学校配不起作为状元的自己,给他丢脸了,但是当初的她心寻找自己喜欢的事,也为了能省掉学杂费,她不想看继母的脸色,受弟弟的气而已。
“因为那样的你太像你母亲了...”萧七明久久的沉默,是啊,太像了,样的貌美,样的恬静,样的气质,样的风情,就连喜欢的事物都是样的,这是对他来说最大的痛苦和折磨,也是他的噩梦。
他直害怕女儿有天也会突然去了。所以他坚决反对,甚至以断绝关系来作为威胁,可是,女儿和自己的心越走越远,远到已经无法再去弥补了...
“我不是个好爸爸,所以你要怪要恨都随你。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妈妈,只有你了...”萧七明浑浊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萧然,如漫天光辉般。
“我?找到妈妈?怎么可能?爸,你在说什么?你没事吧?”萧然着实被吓了跳,忙上前扶着父亲。
“你看,你看!”萧七明递上纸张,“看诗,看诗。”话语有些激动,也有些颤抖。
萧然不知所以,接过纸张,目光回到最后的几句诗上。
“少庚花时去,婆娑泪眼回;五载情物,奈何月当归;万般皆是命,只愿然儿回;他日相聚时,竹影茶香归...”萧然默读着,她终于明白,先前总感觉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她终于明白自己疏忽了什么!
抬着朦胧的泪眼看着父亲,萧然忽的好像失了气力般,喃喃地问:“爸把事情都告诉我吧。”
萧七明点点头,思绪飘向了回忆的漩涡。早在二十六年前,萧七明也是个高中生,因为家庭贫寒,所以辍学在家务农,因为小有才气,总是被村里人请去写个门对或者字帖什么的,所以倒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只是家庭贫穷,娶个媳妇太难了,以至于本就高傲的萧七明二十岁出头了依旧单着。
那日,萧七明从山上放牛回来,捆了堆柴禾扛在肩头往回走,路过山脚下的河沟时,老水牛焦躁的喘着气,萧七明觉得纳闷,朝沟里看,竟然看到个姑娘躺在沟边,浑身湿透,衣着奇特,满身散发着浓浓香气。萧七明忙抱着姑娘扔到牛背上,就这么带回了家。
姑娘醒来后,自称苏琉璃,除了语言相通,竟然没有处相通的。萧七明的父亲便对外谎称是远方的个亲戚来了,和萧七明自幼有婚约,特来结婚的。
这话放平时估计也就成了笑谈,谁知道这萧七明竟然真的见钟情,再见倾心,不顾姑娘反对,愣是把这婚给结了。也不知是萧七明硬了心,还是苏琉璃软了心,就这么稀里糊涂来二往的,竟然还怀了孕。
这本也是好事,孩子生下来,苏琉璃便取名叫然,说是家族规定,孩子必须跟母姓,叫苏然。萧七明当然不同意了,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孩子只能叫萧然,苏琉璃争不过也便罢了。
春去冬来,家人过得也倒自在,只是每当月圆时,苏琉璃便坐在窗前流泪至天明,萧七明对老婆很是在意,但是不论他怎么问,苏琉璃就是闭口不谈,也从来不说自己如何会落到水沟里,更不提自己的家族和过去。
若真是这样天天下去,或许也是好的,可是就在二十年前,当时萧然四岁,萧七明晚上在同村的户人家喝喜酒,庆祝盖新屋搬新家,苏琉璃从来不出门见客,所以自然没去,这点萧七明也没在意。
喝了点小酒回来路上,萧七明见外面明亮才发现那日正是八月十五,月圆星稀,萧七明担心苏琉璃在家流泪思乡,忙快速回到家中,可是为时已晚,他只看到苏琉璃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动不动,半点呼吸也没了。
萧七明是真的伤心欲绝了,四处找人,花了不少钱,所有的答复都样:心脏衰竭,停止供血,暴毙而亡。
在家人亲戚的照顾安慰下,萧七明这才死了心,将苏琉璃下葬,在那之后的个月,萧七明常常夜不能寐,直到无意中发现枕下的这张遗书。苏琉璃识字萧七明是知道的,而且苏琉璃的字非常秀气好看,很难模仿。
从那之后,萧七明便渐渐变得沉默了,而徘徊在他脑中的个个疑问也终究是迸发了出来。
萧然看着手中的遗书,听着父亲字句的回忆,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婆娑而下,没有抽泣,只是流泪,种疼痛在心中蔓延,似是要烧遍全身般!忽的抬起头,盯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中射出仇恨般的光芒:“妈妈是被你逼死的!”
“不...不是的...”萧七明茫然的摇头,泪珠顺着苍老的脸颊落了下来。
“是!是你!你仗着自己救了妈妈,就逼她和你结婚,逼她给你生孩子,不让她回家,她才会死的!”萧然心中猛地升起恨来,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恨,慢慢在心中升起。
“难怪你不爱我,你当然不爱我,你就是个自私的人!你留着我无非是想让我找回妈妈,你相信妈妈没有死是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萧然说到最后,慢慢缓了下来,颓废的跌坐在床边。
第三章 遗物
“你妈妈确实没有死!”萧七明猛地抬起头,看着萧然,说的那么断然,“你妈妈根本就不是凡人,我曾度怀疑她根本是下了凡间的仙女,她美丽她漂亮她温柔她善解人意,小然,你知道吗?你有多么的像她?像得我都不敢看你...”
萧七明扶着墙边,试图让自己更坚强些,“不论我怎么逼她,她只是温柔的摇头,无论我怎么爱她,她也只是淡淡的低着头。只有在月圆之后,她看上去才像个人,个有感情有思想的人。其实早在我们结婚没多久,我就发现她想离开了,还好...还好有了你,她才留了下来。我发誓要对她很好很好的,但是她为什么不满足,心想回家,可是却不愿告诉我她的家在哪!”
看着叫的歇斯底里的父亲,看着手中蜡黄的纸张,萧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来泪还在流啊,可是自己却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房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是马玲素,想来是被惊吓到了。
“滚!”萧七明怒吼声,门外很快便没了声音,家里的人都知道萧七明的性格,发起脾气来何止个倔字了得。
萧然抬起遗书,默默地读着:“少庚花时去,婆娑泪眼回;五载情物,奈何月当归;万般皆是命,只愿然儿回;他日相聚时,竹影茶香归。”
想了想道:“妈妈是在叹她的人生吗?妈妈是诗人?五载情物?说的是和你结婚的五年?月当归?月圆时分回归?妈妈到底想说什么...”萧然喃喃自语荒域圣尊全文阅读。
“不论她想说什么,我只知道她没有死!”萧七明红了眼睛,瞪着萧然。
“是么...”萧然将遗书折好,小心翼翼的放到随身钱包夹层里,“只愿然儿回?然儿指的是我把?只愿?看来妈妈并不想看到你。”
说罢,瞥了眼窗边的萧七明,顿时发觉其微微的颤抖便打住不再多说,“他日相聚时...他日是何时哦...竹影茶香归,看来妈妈的家应该是个很美的地方吧...”幽幽地看着窗边的父亲,萧然突然没了勇气了,只是低声道:“妈妈信中说有本书要给我,在哪?”
萧七明怔了下,回过头,慢慢走到床边,趴着床,从地下翻找着,很快摸出了本堆满灰尘的书,甩了甩灰,递了过去,萧然忙伸手接住,顿时懵了。
这根本算不上书,最多也就是本册子,约5毫米厚,厚厚的灰尘散去七七八八,露出了深蓝色面子,面子上印着白色的两个大字“茶香”,册子用绳子装订,纸张软而粗糙,看上去倒是古色古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古墓里扒拉出来的。萧然掸了掸灰尘,轻轻翻开“茶香,茶艺之结晶。品者,艺也,闻者,香也...”
“这...”萧然突然有些无语了,这根本是本茶艺的书,大街小巷,什么书店都有,最不济,度娘上大把,算不上什么宝贝吧,妈妈丢下这书给她是什么意思?
“我早看过了,无非就是说茶的,没什么特别,我想你妈妈她可能喜欢茶文化吧。”萧七明叹了口气。
萧然擦了擦灰尘,拍了拍道:“反正我也喜欢喝茶,既然是妈妈给我的,我就拿走了。”
萧七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呆滞的向门外走去,扶上门把柄后又道:“早点回去吧,再迟天就晚了。若是有机会就去找找你妈妈,我相信她...没有死!”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然扯出抹讽刺的笑,妈妈有没有死她不知道,但是父亲肯定是强迫妈妈了,虽然他不说,但是那神情又怎能掩埋。
忽的,萧然笑出了声来,真是讽刺,自己竟然是父亲强迫妈妈的产物,难怪娘不疼爹不爱的,不过现在看来妈妈倒未必真的不爱自己,难道她有苦衷?还是真的死了?不论哪点萧然都能接受,如果不是这两种可能呢?那自己就真的可悲了...
踉跄的走出房门,看时间快六点了,估计弟弟已经放学了吧,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萧然真的升不起什么亲情,或许这生就这样了吧,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得到得不到又能怎样?
二十多年来,自己不直是这样生活的好好的吗!悄悄出了门,没有打招呼,径直发动了车子,呼啸而去。
从老家回工作的城市着实有些远的,般开车要六七个小时的,萧然开车向很快,从来不愿浪费时间在路上。
可是今天,她的车总是慢悠悠的,她想,或许这是自己在这个出生的地方最后次的逗留了,如果可能,她再也不想回来了。打开车窗,冷风灌了进来,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湿气,萧然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路,马平川,望不到尽头。
想到副驾驶上摆放的册子,萧然又笑了,难道是心有灵犀吗?
可能是专业学习的缘故,亦或者是遗传?萧然非常喜欢茶艺,对中国的茶艺文化充满了崇拜和敬重,自己算不上什么品茶高手,只是喜欢喝茶,没事学着煮各种茶品,偶尔到茶艺楼看别人精彩的茶艺表演。
想到这,萧然自嘲的笑了,今天是周二,每个星期的今天,是她和几个同事约好了品茶的时间,下班后,几个女同事们起去茶艺楼,看师傅们精彩的表演,品茶艺楼精湛的茶品,偶尔自己可以跟着学习二,若是遇到好的时机,还可以参与斗茶,所谓斗茶,不过是对所品之茶进行分类鉴别逆袭之最强人生全文阅读。
记得昨晚同事小昭还打电话再三约好今晚去溢香楼品茶,可惜早收到了黄金茶,个没忍住,匆匆而回。
正想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萧然无奈的笑了笑,戴上蓝牙耳塞,接通了来电。
“萧然,你搞什么呢?大家都在等你了,你跑哪儿去了?”小昭风风火火的大喇叭声音呼啸而至。
“rr啊,家里临时有事,我回家了,今天去不了。”
“什么什么?你回家了?回哪个家啊?”
“老家啊”
“我靠,那得好几个小时呢,你疯啦,又不是周末!”
“行了,我知道了,我在开车,回来再说!”真心不想听小昭的啰嗦,小昭本来不喜欢喝茶的,因为她脾气暴躁,风风火火的,几个同事就商量着带她起品茶,陶冶情操也好,磨练性子也好,总是对她有好处的,哪知道,这个小昭自从去了茶艺楼,就恋上了,硬是说那是种高大尚的节奏。
“好吧,那你路上慢点哦,下周你请客!”
“!”萧然也不啰嗦,直接拔掉了耳塞。
耳边的风还在呼啸,淡然的看了眼如白驹过隙般消失的路景,萧然猛地打开了车载音乐,她要努力放空自己的脑袋,总是胡思乱想也是不好的,开车太不安全了。
车内缓缓响起了男生版的西游记插曲“女儿情”,这是萧然最喜欢的歌之了,总是想象歌曲中的场景和那心酸的痴情,父亲是那种痴情的人吗?萧然甩了甩头,怎么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驶入高速,算算时间,若是开的快点,路况好点,凌晨十二点前应该可以到了。猛地踩着油门,关严了车窗,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已经暗了下来的高速路。
黄金茶他们会照顾好吗?听说那是种比较珍贵的山茶,古人传言“两黄金两茶”,说的就是这种茶了,茶叶金黄铯,炒制发酵完后仍能保留其色泽,泡开后茶水颜色会慢慢变成金黄铯,非常的好看,茶香浓郁,是绿茶中比较浓的茶了。
这也是萧然最为喜欢的茶味,同事还经常笑她喜欢喝苦茶,其实,在她而言,并不苦,反而觉得清香益鼻。黄金茶也是功能性茶种,有很多药用功效,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罢了,因着萧然喜欢,所以才略知道二罢了。
这棵是她好不容易托朋友从外地购来的,因为这种茶对海拔要求比较低,虽然种植比较困难,但是只要照顾的好成活率还是很高的,而且这种茶造型也很优美,比如她买的这棵,就是典型的游龙型。
想到茶,萧然的目光慢慢锁住副驾驶座上的那本册子,这,算是妈妈的遗物吗?
虽然不珍贵,但是萧然的心中竟有着前所未有的愉快,眼泪慢慢划过脸庞,萧然犹不自知,伸出右手慢慢抚摸着册子,竟然觉得异常的珍贵,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轻轻贴在脸上,似乎感觉到了妈妈的温暖,似乎突然间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了般。
猛地回过头,发现超车道上辆行驶极为缓慢的别克车,萧然的心下揪了起来,忙踩下刹车,方向向右打去,耳边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方向却怎么也回不过去了,瞬间,仿若天地都安静了。
萧然笑了,手紧紧的握着册子,安然的看向前方,无尽的黑夜,茫茫的丛林,自己是要死了吗?这么快的速度,这么急的方向,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吧。恍然间,她看到父亲褶皱的脸,后妈精明的眼睛,弟弟不屑的神情,还有那本布满尘灰的册子...
第四章 穿越?
萧然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难道自己没有死?我这是受了重伤吗?萧然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觉得有千钧重般,怎么都无法睁开,恍惚中又沉沉睡去。
萧然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耳边无尽的争吵哭闹给闹醒的,这引起了她的反感,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她很想坐起来,大叫:“吵什么吵,给我滚!”
可是她依旧提不起力气,脑袋昏昏沉沉,这让她很害怕,难道自己要辈子这么躺着吗?不要!
指尖触摸到抹柔软,她记得,那是妈妈留给她的册子,是妈妈的遗物!挣扎着努力的紧了紧手指,或者是这细微的动作引起了周围人的反应,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然儿?然儿?你醒了吗然儿?”
萧然不知道谁在呼唤,像是妈妈的声音,可是又不像,那么的亲切和温柔。
萧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强烈的光线瞬间刺伤了双眼,萧然忙闭上眼睛,又轻轻睁开,入目的是张柔和又布满粉黛的脸庞,厚重的粉黛遮住了女人原有的脸色,断断续续的泪珠被女人用手帕轻轻的擦去。
萧然有些疑惑,轻轻侧了侧脑袋,看向四周,床边坐着站着跪着屋子的人,可是她个都不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萧然眯起了眼睛,又努力回忆了起来,目光反复的流转于每个人的脸庞,好像哪儿不对?到底哪儿不对呢?萧然微微蹙起了眉头。
“然儿?”那布满粉黛的女人再度呼唤。
“怎么回事?”女人的呼唤引起了堂上坐着的男人的视线,萧然顺着声音望去,不禁又蹙眉。她终于发现哪儿不对了,这些人穿着古装?而且形态怪异,这完全颠覆了萧然的想象异能小农民最新章节。
萧然张了张嘴,很想问问她们,这是哪?她们究竟是谁?可是张了半天,依旧徒劳,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夫!快过来看看,然儿这是怎么了?”女人焦急的呼唤,从其身后快步走来个中年男子,伸手搭向萧然左手的脉搏,萧然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直横放,手腕上搭着块细软的手绢。
中年大夫过了半晌,放下手,低眉顺目的朝堂上男子拱手道:“小姐已无大碍,许是染了风寒,需多休息几日便可。”
堂上男子点了点头,摆手道:“木顺,送大夫去内务处领诊金。”
“哎!”男子边上的另个中年男子应了声,领着大夫出了门。
“既然无碍,就多休息,不要再惹事生非了!”男子瞥了眼萧然,语气中满满的责问,甩手出了房门。
萧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做梦了,便是自己穿越了。是该说自己命好吗?死了还能再生?
不,不是再生,想到自己手中紧紧握成卷的册子,萧然知道,自己肯定没有死,这个身体还是自己的,册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床边女人见萧然抓紧了手,忙伸手将萧然的右手执起道:“然儿,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直紧紧拿着,娘想为你拿开都拿不动。”
娘?萧然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被自己抓的褶皱的册子,似是淋了水般,哎,不知道里面内容是不是要被自己毁了,想着有些心痛,缓缓松了手,又觉得不合适,忙又抓紧了些。
女人瞧着安慰道:“然儿若是喜欢就留着。”转身又对身后跪着的两个小姑娘喝着:“你们两个,还跪在这干什么,还不去给小姐煎药!”
“是”两个小姑娘温顺的起身,匆匆出了门。屋子里转瞬就只剩下了三个人,个自称是娘的女人,两个温顺站在边的女子,想来是她丫鬟了吧。
萧然看着觉得无味,紧紧的闭上眼睛。
女子见状低声安慰着:“然儿累了就睡吧,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娘就不陪着你了,好不好?”
萧然静静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脖子酸痛,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过了许久,感觉到人都走了,这才再度睁开眼睛。
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萧然扯着嘴角笑了,这扯才发现,嘴角也疼的厉害,难道是破了?萧然也不在意,静静的思索起来。
看来自己是穿越了,只是现在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穿越法?
以前偶尔看小说中的情节,有的是整个穿越,有的只是灵魂穿越,自己属于哪个呢?
看了看手中的册子,想来是整个穿越吧。这是什么时代?她们都是什么人?如果是整个穿越,怎么会认错了人?难道真的是无巧不成书,遇到了和自己模样的人?
想着想着,只觉得脑袋更疼了,索性不去想,轻轻移了移胳膊,强忍着疼痛,将抓着册子的手塞进了被子。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了好几日,连萧然自己也不记得到底是几日了,总是想睡觉,闭着眼睛瞬间便能睡了过去。
萧然自己都觉得好笑,许是以前经常熬夜加班,现在给次性补了回来?
经过几日的休息,萧然已经可以轻微动作了,比如坐起来,比如洗澡什么的,想着第次洗澡,要两个小姑娘在旁帮着擦背,吓得萧然怎么也不肯洗澡了,两个小姑娘见状只得乖乖出了房间爱你入骨,霸道老公钻石妻全文阅读。
重重呼出口浊气,萧然缓缓坐直了身子,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嗓子感觉冒烟似得疼,有点像扯着嗓子吼了夜的后遗症。
伺候自己的两个小姑娘是双胞胎,个叫小紫,个叫小红,就是当时被罚跪的两个姑娘,只是名字起的太俗气了,萧然有心给她们换换名字,可是想自己毕竟是个冒牌的小姐,若是被逮着了还得害了两个孩子,想想便算了。
这几日,那个自称是娘的女人来了好几回,总是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也不多说,只是叹息流泪,倒是那个挺有派头的男人再没出现过。听小紫小红说,那个男人便是自己的便宜父亲,至于叫什么,自己却是不敢多问的,怕漏了马脚。
感觉今天稍微好了些,两个丫头个跑去给她熬药,个去给她端饭,萧然觉得有些无聊了,掀了被子轻轻下了床,将册子放到了枕头下才放心走到梳妆台前。
她看过册子,虽然被自己蹂蹑的褶皱了,倒还好,没有破损,这几日总是不离手,闲来无事就是她打发时间的最好物品了。看了册子,她才突然发现这本册子的珍贵,同是茶艺,这本册子说的更多的是茶艺带来的感觉,味觉上触觉上视觉上等等,种全新的对茶艺的了解让萧然豁然开朗。
坐在梳妆台前,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脸庞,有些无措。前几日因为脸上的疤痕未完全消去,小紫小红总是不让她照镜子洗脸,只是用毛巾擦了擦,如今,看着镜子里已经完好的面孔,萧然无语了。
镜子里还是自己那张脸,只是,怎么看,都是五年前,甚至十年前的自己。嫩嫩的脸蛋还没完全张开,水水的肤色根本不像晒过太阳的,明亮的眼睛和自己工作时带着眼镜的样子天壤地别。
返老还童了?萧然有些不确定了,难道真的是遇到个和自己长得样的人,然后灵魂交换了?可是那本册子怎么回事?
萧然甩了甩脑袋,想不通还是不要想了。脑海中忽然划过什么,萧然忙思索起来,是了,如果说自己可以穿越,那妈妈是不是也是穿越的呢?
萧然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太大了,父亲口中的母亲完全是个仙女,不论装扮言语,种种都表明,妈妈根本不像是那个世界的人,难道老天给自己机会,就是让我来找妈妈的吗?
萧然瞬间感觉泪湿了脸庞,是真的吗?感觉到自己微微的颤抖和不可思议的想象,萧然突然觉得无比的悲伤,泪珠像线般颗颗滑落。
“然儿这是怎么了?”那个自称娘的女子匆匆走了过来,伸出手,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萧然脸上的泪珠。
“你是谁?这是哪?”百般纠结后,萧然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诚实些,毕竟她们待自己还是很好的。
“然儿?”女子提高了嗓音,尖锐的嗓音划破苍天般,透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猛然间,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去告诉老爷,然儿不记得我了...”说着,泪珠也跟着落了下来。
萧然显得有些无措,她真的只是想告诉她们真相而已,自己并不是她们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个穿越客,目光偷偷打量着女子,萧然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别人又怎么会信呢?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呢!
再说,自己的返老还童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如何解释?难道是上天给了她们母女缘?
许久,丫鬟又跑了回来,结巴着道:“夫...夫人,老爷说...说让小姐不要再胡闹了...”丫鬟似是很害怕般,忙跟着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言语。
女子踉跄了下,被身边另个丫鬟扶住,缓缓擦拭着泪水,温柔的看着萧然道:“然儿莫伤心,你爹他是气急了,娘去跟他说,娘这就去!”说罢,扶着两个丫鬟恍惚的奔出了门。
第五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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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从那个女人离开之后,前前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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