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空欢 作者:司马燕燕
自序
自序
写了这样本书,为我爱过的,爱过我的人。我曾经以为执着件自己认为对的,有意义的事情便能得到同等的回报。我是个太多执拗的女子,总认为自己的选择那么的与众不同,且不希望任何人说不好,说不对。走过这程,用了五年的时间。
五年前认识个与我毫无瓜葛的人,他说他爱我。我说,你离我太遥远,你不是我要找的爱人。于是他不告而别。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思念个离我更远的人。他在我未去过的另个陌生城市里,上学,谈恋爱。我暗恋了他很多年,从我们相识的那天起,就幻想个嫁给他的梦。唯表白的次,他说,他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我问他,你说让我变成怎样的完美,我都可以做。他什么都没再说,离开了我。
我只说过次我爱他。怕他离开,怕他怀疑我们在起这件事对他的不平等。他的爱汹涌而来,拥抱几乎让我窒息。他是个热情的男人,而我却怀揣着与他无关的另个梦。
很平淡,很平淡的日子里,我开始写作。写的都是爱情,可我心里却不爱任何人。
他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我说,我的小说还未完成。他又说,还要多久。我说,无法预算。
段又段令人心碎的爱情在我脑海里辗转。我与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身边的人却无心理睬。
五年里我们共同经历的事情太多,像场婚姻那么真实。两个人的空间太小,他却给了我份宽容的爱。
离开的时间,我也曾泪流满面。无法面对完全空白的生活。他曾是那段平凡日子里的点缀,他炙热的心温暖着我的冰冷。我冰冷的手脚,冰冷的心灵。我不爱他,却依赖他爱我。
他留给我的切,短时间内的生活所需。为我新买的书题字。写上具体的日期。他说,证明那天我们在起。
又开始个人的生活,新伴侣不知何时再来。旧情人便是文字和有关他的所有记忆。
这是我的第部长篇小说,前后用了将近年的时间,而我却投入了比时间更久的感情。在书写的过程中,有两个月里写不出个字,刚刚四万字的时候,我却不再有继续下去的热情。天夜里,我看了整宿的电影,记不得看了几部,天亮后,爬在地板上写出这部小说的名字。于是写作又继续。
曾经很骄傲的认为,如此爱我的个人不会选择主动离开。所以我最大限度的纵容自己对爱情耍赖。结束了才知道,对自己太过自信的人最终会输的很惨。
似是能持续生的爱,只不过成为了对段时间的缅怀。愿意和我走进婚姻的人也不过是时冲动。我愿意和他走完生的人,他并不定领情。
爱情是两颗火星的碰撞,撞晕了看到彼此身上的火光,都以为对方是天使降临。日食的时间段里才看清,原来我们都是黑暗里的个小物体。原来切美好的幻想不过是场空欢而已。
第章 为爱执着
第章 为爱执着
我出生在冬天最寒冷的节气里。摩羯座的女子。每次出发似乎都是为了个人,个我从出生就认识的人。他与我的关系,始终是我个人在肯定,即便我们有过短暂的亲密关系,仍然无法改变。
这年的春天,是大二下半学期的开始。我该像上个学期那样,个人拖行李箱,个人去学校,去食堂,图书室,刷我的白色帆布鞋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只能个人做,只需要个人做。
笨重的行李箱里是暑假前要穿的衣服和母亲给我做的大大饭盒酱排骨。还有田园上中学以前拍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个侧嘴角微微上扬的十三岁男孩。白色的短袖衬衫,深蓝色马甲微敞着。黑亮短发,眼神诡秘,不动声色的望着校园里唯的棵老杨树。背景是排红砖瓦房敞着门的教室,半合的窗口几个探头探脑刚入校园怯生的孩童,晴空下花团锦簇的花池边上有三三两两玩耍的小学生。这是他留给我唯的张照片。他去镇里上中学之前塞到我手里说,末末,给你张我的照片,好让你记住我的样子。我至今都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然而开学的日子我却没有去学校。我拿着新学期的生活费,买了火车票,踏上了北京的旅途。
那时火车还没有提速,年老的火车与铁轨之间无奈的碰撞。伴着咣当咣当有节奏的声响缓慢前行。北方冬天的寒冷会延长到春耕之前。因此每个出行的人都穿着厚实的棉衣。带小孩的妇女裹着褪色的旧头巾。宽大的粗布外套,沾满灰尘的劣质高跟鞋,大红颜色的袜子极其的不相配。或许是经久的婚姻让她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所以多是些皮肤暗淡,神色疲倦的妇人。怀里的孩子不知已经是她的第几个。娴熟的照料会让眼神牟利的过来人眼识别。因人员超出座位的数量,过道上长期滞留着去卫生间,打开水,坐累了起来活动的乘客。乘务员定时检查车票,推车里有方便面,包装好的水果,瓜子,各种颜色不的饮料。
由于拥挤,车厢内散发着汗液的酸涩气味。擦肩而过的时候有掩鼻皱眉的人。车厢连接口处不断有中年男子蹲在堆破包裹旁抽烟。背大包行李的人和我样是外出寻梦。因为我们的眼神样的茫然。听着音乐凝视窗外,副深情款款的姿态,定是去与相爱的人会合。不断的吃零食,上卫生间,说话,那是群天真烂漫的孩童。
窗外是冰天雪地的华北平原。心是片荒芜的初冬草原,寸草不生的古埃及沙漠,葬送法老的千年废墟。永不死去的灵魂,封存于精致的棺椁之中。我的爱亦可以暂时的熄灭,但是我总相信它终将要在另处的某段时间复活。我希望那是春天,因为此刻便是。
我曾经的理想是做个战地记者,但现在这个梦想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现实。因为我读的是所极普通的师范学校,毕业后,顺利的话,也只能到某小学或中学当名普普通通的老师。
路途漫长的彷佛永远到达不了终点。好似苟延残喘的火车颤颤悠悠的摆动着笨重的身子,每经过站都有停留。因为这是趟最慢的列车。我时而看坐在对面的妇女如何喂食襁褓中的婴儿,时而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想着些片段不的往事。我离开了家,离开校园,离开种生活去找寻另种,另种我想要的幸福生活。
田园离开了我。陌生的城市里最终还是留下我个人。空旷的校园,我总是独来独往。个人去操场跑步,累了坐在石阶上喝水,想象在同个城市另所学校里的田园和宁夏。他们直在起,只有我孤身人。不是我怕孤单,而是我总觉得自己的脚步始终是要追随着这个男人来度过此生。从我出生的时刻,从我记事开始,隐隐约约,到后来越来越更加的确定。我很清楚这次的选择途意味着什么。与以前几次出乎意料的决定大抵相同,我只为了这个人。
这个决定,我唯告诉的只有向阳。那个温和的声音如父亲对我的呢喃细语。临行的前天,我们坐在西山上说话。他说,末末,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说,是的。我想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且有意义。
他看着我,顿了顿,然后说,末末,哥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怕这是个要付出很大代价的错误。
我说,我不怕。我总觉得,田园是喜欢我的,只是有宁夏,需要时间。需要改变,需要我在身边。
他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哥。他总是这样无私的对我甚至让我觉得荒谬。
我说,好的。
这个熟知我内心的男子,他不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亲人,不是我的任何人。只是个对我始终温暖如春的男子。我不爱他,但是喜欢对他撒娇,喜欢爬在他的肩上说,向阳哥,我累了,你背我。愿意告诉他我自己的切,包括生活细节,对田园的幻想。他并不反对我做出的任何决定,亦不指责我犯过的任何个错误。他只会说,末末,需要哥做什么。
广播里终于传出到达终点的通告。时间已是晚上八点。漫长的旅途使人神情恍惚,短时间内难以完全的清醒。我拖着破旧的行李箱随着人流前行。这是我第次踏进自己国家的首都。切都是陌生的。嘈杂的队伍里都是陌生的面孔。有像我样脸迷茫青涩的女子,有扛着大包的民工,有小型旅游团,还有总之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那样的陌生。
从车站出来我无法辨别方向。长长的队伍排的很远。层层叠叠的台阶上站满了怀抱包裹不确定归宿的人群。
我按着同学抄给我的个地址询问。得到确切的路线后准备先在别人家寄宿晚。
坐在公车上看北京这个城市的夜色,霓虹灯下闪烁的高楼大厦,商场医院,疾驰而过的高级轿车。这切的切对我来说还不曾有多少实际的意义。我亦对它们毫无兴趣。不想知道它们自身具备的是何等高低贵贱的价码,亦不想与它们有任何混杂的联系。我只知道,田园在这个城市工作。我要找到他,靠近他,守着他,直到他完全的属于我。
通过同学亲戚的帮助很快就找到了住的地方。接着开始满大街的找工作。我的第份工作是在来北京个星期后开始的。在个生产饮料的工厂做质量检验员兼协助检验科的科长写工作报告。房东阿姨的个亲戚在这个工厂工作,她看我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就介绍了份工作给我。
我每天的工作是每隔个小时到车间做次检验。所有的检测数据上下幅度不超过规定的数字就算合格。并且把每次的检验数据做文字记录,每周拿给科长看次,然后他会告诉我怎么写总结。至于交到生产厂长那里是否满意,有无任何改动那就是科长的事了。
这份工作我干到三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厌倦。后来,我每次去车间检验完以后,总是赖着不走。听那些无聊的女工絮叨家庭琐事。孩子,丈夫,公婆,七大姑八大姨。难得她们累了天还记得那么详细,而且总是乐此不疲的说了遍又遍。实际上我好像比她们更无聊。
生产线上大多是结了婚,有孩子的妇女。她们整天待在家里照看孩子,服侍丈夫很是无聊。所以在孩子上学后,她们就来这里打工。由于厂子离她们居住的小镇很近,并不耽误她们做个称职的家庭主妇。
那些女工里只有英子没有孩子。她二十三岁,刚刚结婚年。
英子并不漂亮。个子只比我高点点,黑黑胖胖的,浓黑的头发有点自来卷。
英子很照顾我,其他老妇女们戏弄我的时候,她就把我拉到边,让我别理她们。她说,她们都是些生活不如意的人,所以才拿取笑别人当作人生的乐趣。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后,休息室里总会凑起几个人打个小时的纸牌。最初经常打牌的有冯民,郑姐,吴阿姨,还有于淼。后来于淼谈恋爱了就不再玩儿了,她会跑出去和男朋友约个小时的会或者打电话给他。其他人选择睡觉,回家给孩子做中午饭。于是,冯民便拉我起玩儿。他的牌瘾很大。
冯民是车间的搬运工。二十八岁,北京人,个子高高壮壮的,很稳妥的走路方式,人很实在。有个哥哥已婚,他和母亲起生活,父亲早逝。
后来我听到别人议论我和冯民在谈恋爱。吴阿姨告诉我,冯民曾经追过英子。
我每天下班会走十分钟的路回租住的房子,个人学做饭。买了台旧电视,看很乏味的电视剧。不想出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的大部分活动范围只限于家,单位,售卖生活必需品的最近的商场。每个月的工资除了交付房租,水电,卫生费,还有吃饭所剩无几,因此从不敢去大商场里买喜欢了很久的衣服。
我只需要个人生活,可以没有舒适的居所,可以没有热闹的朋友圈,没有喜欢的工作,没有恋爱,没有除了田园以外的切。
第年来北京很受不了这个城市的夏天。闷热的喘不过气来,我时常在睡觉之前跑到院子中央学着门口的大雄那样急促的喘几口气。大雄是房东家的家庭成员之,它是只很会讨人喜欢的狗。听见我的声音会为我开大铁门。夜里会有蚊子袭击,第二天满身都是红包。房东告诉我附近的超市里有蚊香,睡觉的时候点上就能驱除蚊子。
我生在北方的农村,我们那里的夏天像北京的春天。全天最高温度不超过三十度。七八月的时候也是如此。蚊虫似乎也不热衷于折磨无辜的人们,因此从来没用过蚊香之类的东西。第次买回来不知道怎么用,点着不会就灭了,睡着了不知道,第二天又是满身的包。后来才知道每盘蚊香要分开两次用。
来北京即将半年我仍然是形单影只个人出入。没有交新的朋友,不敢给家里打电话,写信。没和田园联系,没去找过他。我想,他和宁夏应该生活的很好吧。至少不会像我这样,个人面对生活中的切。
在单位里,只有英子是我唯的朋友。
那天英子邀请我到她的家里吃午饭。她家住在离工厂不远的个村子里。村子的街道肮脏杂乱,路旁大堆的垃圾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味,成群结队的蚊虫,苍蝇热闹非凡。农用车,自行车,放学的孩童,下班的工人,买食物及其他生活所需用品的妇女,老人都需要经过这条街回家。经过喧闹的菜市,再穿过条狭窄的胡同后,有处破旧的院落。看见个收废品的外地男人正在往辆农用三轮车上装泡沫壳子。装满后会拉到废品收购站换取些钱。这些钱可以养活他的老婆和孩子,还可以作为运转的本钱。
三轮车满身都是油污。灰头土脸的外地男人光着脊梁,白色的泡沫屑落在他的头顶,或许并不知晓,所以也不去抖落。穿条灰色的旧长裤,塔拉双同样沾有油污的黑色破布鞋,挥动粗糙的大手和英子打招呼。
英子答应了声。她说,这是租她家房子的人。旁边那个被单独隔起来的院子就是租给他们收废品用的。全家的生活除了英子微薄的工资就是靠租给这个外地男人的房租来维持。
进入英子住的院子,看见个黑瘦的男人正在类似于厨房的小棚子里烧菜。她说,那是她的丈夫。
吃饭的时候没有看见英子的父亲。英子说,他躲在小屋里喝酒,不愿意和我们起吃。我直低头不说话,英子不断的给我夹菜。她丈夫只是很客套的说,让我别太拘谨,定要吃饱。我抬起头的时候正对着他的脸,发觉他脸色暗沉,嘴唇青紫,不苟言笑的表情让我感觉,他不是要给我温暖,亲和。而是对陌生人有种迅速的警惕,甚至排斥。
我们吃完饭,英子给我放了个电影。她说,午休的时间正好够看个电影。好像是成龙演的片子。我歪在沙发的角神情困顿并没有看进去多少。英子丈夫收拾餐桌的身影像用来催眠的钟摆,在我们眼前不停的晃荡,无法专心的说话和看电影。
与大多刚来北京的穷北漂样。我住便宜的小平房,公用卫生间要走很远,夏天用廉价的电风扇,管不了多大的用。炒菜用煤气,烧开水要生蜂窝煤。院子里的住户大多都是外地人。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经常在夜里查相关证件。虽然房东再说让我办个有效的证件,但是我还是舍不得花钱。所以,很多时候房东会提前通知我躲起来。
记得有次,突然来查,毫无防备。听到声音后我赶紧关掉灯,爬到床下。房东在屋外说我这间房子没有出租,工作人员拿手电筒扫了扫,看见简单的床铺,零星的几件衣服问,没人住怎么会有衣服。
房东阿姨说,夏天热,这间屋子因长期未出租比其他屋子要凉快些,偶尔她自己会住。
他们走后,我才发现床太矮了,不知道怎么钻进去的,出去是个难事。我记得,那天挣扎了好久才爬出去。坐在床上哭了半宿。第二天,咬了咬牙花了百多块钱办了暂住证。
那是来北京后第次感到无助。身边没有亲人,也不敢告诉家人我的生活状况,更不想让田园看到。但是很快我就说服自己,别人能吃的苦我也定要尝,也许苦的久了总能品出丝甜。
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做饭,洗衣服,学着成年人的口气与邻居大婶聊天。之前从来不好意思拖欠房租,渐渐的发现说些好话,房东也可以理解。诸如,工资的发放日推迟,工作忙没时间去银行,装可怜,都可以拖两天。
房东阿姨偶尔会让我到他们家的客厅起吃饭。她个人的时候我陪她聊天,给小狗洗澡,起去超市,我逐渐融入北京人的生活圈。
上班中午休息的时间里偶尔打牌,偶尔与英子在起聊天。但是我们从来不在工作之余在起。
英子的母亲在她三岁那年病逝。父亲后来除了酗酒就是在外面瞎混。他整天不回家。沉沦糜烂,虚幻的日子里。
英子没有童年,她每天的生活除了上学,还要回家自己做饭,做家务。白天很少见到父亲,夜晚回来的也晚。很多时候他们靠纸条沟通。其实算不上真正的沟通。英子留给父亲的纸条大多是需要交付学校费用,家里生活用品添置的问题。父亲看到后会在她列出的条款后面写上能够及时解决的简短的话。英子中专毕业后便来到了现在工作的厂子,然后认识了冯民。
也许同病相怜的两个人更容易迅速的恋爱。这是英子的初恋。
冯民每个月领千元的工资。他很会过日子,中午只吃两个烧饼,从来不见他到外边吃饭,亦不到食堂买盒饭,穿着也是很朴素,自己所需用品亦不追崇新潮。就是他母亲的身体不太好,需要人照顾,因此冯民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休息的时候,他就在家陪年迈的母亲。这让英子觉得冯民是个踏实,稳重而又孝顺的男人,即便他没有太大的本事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她也愿意与他相守。
英子经常跑到冯民的家里和他起照顾他的母亲。他母亲也非常喜欢英子。她甚至说,冯民不小了,该是结婚的时候了。
她问英子,愿不愿意嫁给冯民。
英子羞涩的点了头。她愿意,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英子带着冯民回家见父亲。她以为会得到父亲的祝福,却没想到父亲极力反对。
他说,冯民比英子大那么多,而且家境也不是很好,父亲认为冯民给不了英子幸福的生活。最后,她父亲竟然说,如果她跟冯民结婚就断绝父女关系。
英子从小没有母亲,她不知道该找谁商量这件事。父亲只是味的拒绝,怒吼,甚至说不让她再去上班。冯民说要带英子到个她父亲找不到的地方,就是说要带她私奔。
私奔这个词,我直以为是用在那些不是很光明正大的男女身上的。后来很多人都和我提及这个词。而且凡是不被看好的爱情,独自作主后都叫私奔。然而,英子却没有这样做。
英子被父亲关在家里,不能上班,不让她出门,更见不到冯民。英子的父亲说了,如果她还想和冯民在起,就别想再走出家门。自由和爱情发生冲突的时候,也许对自由的渴望远远比甜蜜泛滥的爱情更为重要。
个月后,英子选择了婚姻,新郎当然不是冯民,而是个她不了解的陌生人。
通过邻居介绍,英子认识了她的丈夫苏庆海。个东北农村的男人,来北京打工。父母双亡,了无牵挂。他拿出三万块钱帮英子的父亲盖了几间新房。他就答应了把自己唯的女儿嫁给他。这能说是笔交易吗或许在别人看来算是,但是英子的父亲永远都不会承认这是他的错误的。
英子再来上班的时候已经成了个已婚的女子。有段时间冯民没有打牌。他躲在休息室里抽烟。
英子不爱苏庆海,点都不爱。结了婚才知道他肝功能衰弱。也许是因为这个的原因,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而且总对英子不放心。无论从精神还是生活上都无法给予她快乐的男人。她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她丈夫直在吃药,无法坚持段长久的工作。因此总是断断续续的到不同的工厂打工。
天气越来越闷,偶尔会有短暂的雨降落,雨后的凉爽最多保持半天的时间。每天的晚饭都离不开绿豆粥,房东说避免中暑,最好每天都要喝。百块钱买的旧电视图像开始不规则的跳动,画面难以定格。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房东阿姨家的女儿在这个夏天结婚,我随了百块钱的份子,第次坐在大饭店的空调下大吃了顿。房东说把她女儿屋子里的旧电视借给我看。我把原来的卖了三十块钱。这是我来北京后第个属于自己的财产,使用了不到半年就此报废。
八月份的时候英子告诉我她怀孕了。但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说,也许你们有了孩子,夫妻感情才会好起来。
她说,我不想给他生孩子。我要和他离婚。我和他在起不幸福。
英子怀孕的消息还是被苏庆海和她父亲知道了。他们都坚持要这个孩子,因为这是个太得来不易的生命。
她对苏庆海说,要这个孩子可以,但是生完孩子就离婚。
苏庆海勉强答应了。
英子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就不再上班了。冯民又开始在每天中午打牌。
我去看英子的时候,苏庆海的态度特别好,他说英子个人在家里闷,末末你有时间多来看看她。
我说,嗯。
我知道其实苏庆海是不愿意让我和英子见面的,因为我会给她带来冯民的消息。
英子说,苏庆海早就知道她和冯民的事情。应该是她父亲告诉他的。
英子问我,末末你谈过恋爱吗
我说,没有。
她说,你知道和自己相爱的人在起是什么感觉吗
我摇摇头。
她又说,那种感觉让你忘记烦恼,忘记时间,忘记自己,眼里只有那个爱的人。
我说,英子接受现实吧。
她说,不。我生完孩子就自由了。我知道冯民直等着我呢。
初冬的时候,听同事说有人给冯民介绍了个女朋友。是个公交车售票员,白白净净的胖女孩,比冯民小岁。
尽管北京的冬天没有家乡那样的清冷。但是在外面待的久些也会冻得瑟瑟发抖。工厂里供应充足的暖气,很快就暖和过来。工厂在冬天里基本没什么订单。闲时,女工们会织毛衣,聊天打发时间。尽管上班大多也是坐着,但也不能旷工。
我听见很多同事都在说,如果没活干还不如回家待着,家里有很多家务还等着她们去完成。只有我,只有我愿意待在工厂。因为,家里没有这儿暖和。
英子打电话给我,她说,末末我去冯民家了。
我问她,你为什么不死心呢还是往前走吧。
她说,末末你不懂。我爱他,我要和他在起。
我说,可是我没再说下去。
她的声音很甜,很甜。她说,末末你知道吗我见到冯民的时候他很惊讶。我问他,你想我吗他笑了。我知道他还爱着我。
那你都和他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我让他等着我,只要不到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永远在起了。
我说,你可想清楚了。
她说,末末放心吧。然后挂了电话。
我想告诉她这个决定有多荒唐。她不会和冯民在起,因为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他未来的生活里没有英子。是另外个他爱或不爱的女子。
冯民第次请我吃饭是在个周末。他在我租住房子的附近给我打电话。
他说,韩秋末我是冯民,你能出来下吗
我问他,什么事。
他说,请你吃饭。
我莫名其妙的说,咱俩还没近到这份儿上呢吧
他又说,你出来吧,我有事求你。
那天的天气很冷,我穿了房东阿姨送的旧羽绒服,可能衣服的主人比较胖,穿在我身上太宽,尽管我随时都在裹紧,让它离我的身体更近些,但是风吹来的时候它还是会张开,极像个股起肚囊的大气球,很难有定力。
看到冯民的时候,他坐在京客隆超市旁边个小饭店靠窗户的位置向我招手。
我走进去,坐定后问他,什么事
他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我说,你点吧,我不会点菜。
冯民说,末末,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看厂子里的那些人都这样叫你。
我说,当然可以。
他说,你是个奇怪的小女孩。你很少主动和别人说话,也不刻意讨好领导,但并不怠慢工作。
我说,我没必要说多余的话和做多余的事情。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你知道英子和我的事情是吗我知道英子定和你说过,看着你们总在起。
我说,是的,我知道。
英子前几天去找我了。他说。她说让我等着她,她生完孩子后会和她的丈夫离婚,然后和我在起,你知道,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明年我们可能就结婚。
那你就和英子直接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冯民叹了口气说,可是,我怕刺激她,她现在不是怀着孕呢吗。
那怎么办她以为你直没找别人,她以为你空白的时间是在等她。
我知道冯民想让我告诉英子实情。我说,那我看机会吧,找个好的时机告诉英子你不爱她了,你要和别人结婚了,别让她再犯傻找你了。
冯民又说,我没说不爱英子,我爱她,可是我们已经成为过去。已经不能挽回。想想她生完孩子,离了婚,我们不见得会有多幸福。
那天我们并没研究出具体妥帖的方案。点了三个菜,等切上齐后,我们的话大致讲完,我没有吃。冯民把所有的菜都打包带走。他说让我等着他的消息。我不明白,个男人爱着个女人的同时还可以和别的女人在起,他无法给她幸福,但要永远住在她的心里。
冯民直在和我保持着联系,他会把英子打电话对他说的原话告诉我,把英子发过的那些暧昧短讯转发给我,始终是同样的话,她还爱他,让他等她。
北京的冬天开始进入最冷的阶段,屋子里生着火但是直也不暖和,工厂下班后不允许员工待的太久。想起家里的冬天。母亲做的酱排骨。父亲偶尔会打猎,烤焦了的某种鸟类,味道干涩而香甜。捧本书围在火炉旁能看整天。我不用想吃与穿,不用想家里的经济来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去不复返。算了算学校放假的时间,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家里,寒假太长,待在家里会无聊,所以要打工。
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离开了我,没有你的电话,没有封信
别再哭,就让他走,再多痛苦的等候,相信我也能承受长途汽车的机里传出顺子空旷,悠长的嗓音。
回家的路上,除夕的白天,我与停不下来的车轮起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回家,马上回家
回家,回家,马上来我的身边
第二章 找个人依靠
第二章 找个人依靠
田园与宁夏订婚的那天请了我们全家。我装作肚子疼没有去参加。宴席是在田园家办的。待父母都走后,我个人爬上西山,坐在冷冰冰的青石上远远的听着他们欢喜,热闹的声音。我听见他们放的鞭炮声,像皮影身上的控制线阵阵的抽搐着我的心脏和手指。被邀请的那些宾客喝喜酒时用俗套的贺词祝福田园和宁夏的声音彷佛就在我的耳畔回响,我渴望有天这些祝福是送给我和田园的。
向阳因为忙于宴席,照顾客人,我没能见到他。
傍晚母亲从田园家拿回些点心给我吃。我说,肚子还是不舒服。母亲给我煮了碗鸡蛋面。我边吃边听母亲说这年村子里发生的事。
母亲说,田园的父亲由于无度的喝酒,得了肝病,不过医生说了,只要停止喝酒就会减轻。田园的母亲告诉村里的商店谁卖给他父亲酒,她就找谁拼命。她经常跑到我家和母亲说她不幸的命运。
向阳的父亲欠了十万元的赌债,宁夏的母亲和他闹离婚。他躲出去好几个月,直没什么消息。所以宁夏和田园的订婚宴他也没回来。
村口的老光棍花了两万元买了个云南的媳妇儿,没过几个月跑路了。于是他去煤矿上打工,刚去了个月,塌方死在了洞里。
诸如这些婚丧嫁娶,鸡毛蒜皮的事母亲总是说的津津乐道。
今年的假期过的比以往慢很多。再加上我怕母亲知晓辍学的事,放假时与领导撒了谎,说家里有事,需要很长时间处理,估计也是因为工厂的生产任务不多,他答应的倒也干脆。这样就能与学校的假期统时间。因此长的让我烦躁不安。每天八点起床,到山上看阵炊烟袅袅里的村庄。用山上的积雪攥成小球奋力扔到宁夏家的屋顶。扔累了下山吃饭,然后百万\小说,听音乐。
正在播放的热门电视剧,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很长段的广告。有药品,洗衣粉,电视机,空调很多种产品的广告。我没有耐心等待,经常不耐烦的转台。母亲说我转的她眼花,她就会出去,去田园家,宁夏家,或者到街上闲聊。回来后把当天听到的村子里的新闻唠叨给我和父亲听。通常我都没兴趣专心听她说,父亲明明是受罪般的心情,却要面带微笑的洗耳恭听。时不时还得附和声。如果他总是沉默,母亲就会吼他。
母亲是个脾气很怪的女人,她对别人都很客气,很和善,但是对父亲总是那么冷漠,高傲。她对我要求很高,希望我比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要强。
母亲和我说过,她和父亲结婚前有个对象。那是个文雅而懦弱的男人,他们是高中的同学。后来他的家人反对他们在起,于是他就放弃了母亲。没隔多久,母亲就经人介绍,在三个月内嫁给了父亲。记忆中,家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争吵,每当那时我就盖上被子睡觉。看着他们狰狞的样子,我感到婚姻真可怕,让两个原本善良,可爱的人变成互相攻击的野兽。但相对那些因为生活琐碎争吵而支离破碎的家庭,父母给我的家还算稳定,他们只是不断的争吵,不断的取胜,但从没说过要离开我。
假期终于要过完。
母亲像往年样给我做了很多酱排骨,装在个大饭盒里,再用报纸包好。然后嘱咐些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的话。无非就是晚上不要出门,听新闻里说经常有抢劫的。好好学习,别乱交男朋友以免上当受骗。我怎么会交男朋友呢不会的。
回到单位,迅速的收拾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找了个老板无法挽留的理由辞职。其实他亦未表示出要挽留的意思。或许是来来走走的流动性很大,他们便习以为常了。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扔了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到最后只拿了喝水的杯子。很普通的雀巢咖啡杯子,红色的,相信很多喝咖啡的人都有。那是向阳从省城买回个咖啡礼盒里面带的。还有个金色的小勺。他送给我的礼物。他说,看见餐厅里的几个女服务员都买,他就买了,他想,我是喜欢的。
是的,我喜欢。我这样告诉他。
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节。以前留的太长了,坠在脑后重重的。因此我时常劝慰自己我的头脑笨拙不是自身的缺陷,而是与头发的重量密不可分。想想留它也没什么用,只好减轻自己脖子的负担。
在家里待了周的时间,找了份新的工作。个汽车租赁的私营企业,职位是经理助理。其实就是办公室里打打杂。老板谈生意时基本不会带我。
我的工作是在老板外出的时间装模作样的指手画脚,处理些毫无重大意义的事情,整理文件,管理公司的档案,我的权利也仅此而已。当然还得听老板发牢马蚤,同事的埋怨。
工资不高,环境不够好,老板不仁慈,没良心,这都是我从同事那里听来的,既然如此的不如人意,我也没看见几个主动辞职的。每个有埋怨而又没勇气离开的人都有不得不忍耐的缘由。生命需要食物充饥,家庭需要物质支撑,自己则需要打扮的花枝招展。所以人不得不向自认为不值得的平淡生活屈服。
这个工作谈不上喜欢与否。对于我来说,只是改变过去。适应新的环境,告别过去熟悉的人群。重新认识不同的人。我有时候觉得,长时间的和熟悉的人在起会对他们反感。每个人的生活都裸露在眼前,没有新鲜感,没有交流的欲望。
我觉得多认识人的好处是,随着了解的程度,可以逐渐深入对方的内心,了解每个人不同的经历会淡忘自己。淡忘自己如何艰辛,如何孤独,如何想念。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只是有的人会说给某个信任的人听,有些人则永远都遇不到能让自己坦诚相待的人。其实大多自身认为不能轻易说的秘密,只要说给个人听后便不再有心理抵触,可能会发现其实并不算什么秘密,只是自己把它看得太重了。也许只有自己认为那是值得隐藏的秘密,别人则当成个笑话作为生活的调味品。
这年我开始尝试融入社会这个大的生活圈。因为向阳说,末末,哥希望你过的好,过的充实。别让我担心。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请爱好自己。
为我着想的男人,可惜他改变不了任何。田园就要和宁夏结婚。向阳没有交女朋友,我亦没答应任何个男人的追求。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生活现状。能改变的只是自己本身。对于别人的对与错都无能为力,亦无任何资格干涉。向阳他说,他知道我是个外表柔弱,内心执拗的小孩子。
懂我的男人,他不是我要依靠的人。我很清楚的知道,永远都不可能是。因为他太善良。善良并没什么罪过,可有时候会让人不忍心去诋毁。这是我为自己找的不能够爱上他的借口。
小小是公司的前台接待。刚满二十岁。她不涂深蓝色眼影,不穿老气横秋的成人才穿的衣服时,还是很清纯的。
江苏人。人不漂亮,但皮肤很好,很细腻,整张脸看不到个毛孔。笑起来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时常眼神迷离,故作娇柔。
上班的时候她穿的规规矩矩,化淡淡的妆。但是休息时,她又是另副打扮。深蓝色的眼影让我这个近视眼的人看过去,她的眼睛像是订在整张脸上的对黑色图钉。她的眼睛实在是小,像林忆莲那样的单眼皮。把嘴唇抹成血红血红的。令我有瞬间的恶心。穿很高很细的高跟鞋,大幅度的扭着腰身出去约会。轻声细语很温柔的说话。南方小女子的娇嗲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觉得,她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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