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照面便心慌意乱起来。
她当然会害怕啊,毕竟中间牵上老爹当年犯的无心之过,虽然事后他为公公平反了冤情,可依旧不能改变公公因此逝世的事实,她又答应了爹无论如何都会忍,但她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了怎么办
啊,好烦呐
右手无意识的用力捏了捏桌角,只听"啪"的声轻响。
**倏地瞠大眼,呆呆地看着她手中捏的块桌角。她在发什么火
"啊,又把桌子掰下来块。"她很是苦恼的瞪着手里的桌角。
"没事,只是小块。"
"可是"她面现慌色,"我我讨厌自己这天生的神力了"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他张了张嘴,慢慢放下抬起的手,摇了摇头。她呀,小时候就觉得她怪怪的,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甚至从来不轻易碰触他人,直到这次重逢他才明白原因为何。
手指摸上下巴,若有所思。他开始有点期待娘跟她的相处了,肯定会很有趣。
将信笺移到烛火上,看着火舌慢慢将它吞没,她的眼神乎和而沉静。
风雷堡查证的结果跟她的猜测无误,是宣华公主派的人,同时他们还告知了她另个消息公主最近正跟今年的新科武状元闹得不可开交。
微微沉吟片刻,这个讯息让人感觉怪怪的。公主跟武状元
"在想什么"
"你动手了吗"她向他求证。
"什么"他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愣。
"你向公主动手了吗"她重新问。
他笑了,伸手帮她拆散发髻,拿起梳子帮她梳理,边慢条斯理地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收到消息说她最近跟人纠缠不清。"
"你的消息真灵通。"
"风雷堡的消息管道是很广大。"
"噢,我只是请在京城的朋友帮了个小忙而已。"
"这个忙还真小啊。"
"确实不大,对那人来讲举手之劳罢了。"
"你的朋友也很强啊。"
"彼此彼此。"
"婆婆她们还没到吗"
"估计也就这两天吧。"他伸手拍拍她的肩,"不用担心,还有我在,娘应该不至于会为难你。"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欠了债总是要还的,她会当回孝女帮爹把债还清的。
"听下人说你今天上街被人调戏了"他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眨眨眼,她勾唇笑,"我虽然嫁人了,并不表示我就变丑,不是吗"
他表情肃,煞是认真的表示,"可是在我的辖区调戏我的妻子,传了出去,本官的面子岂不是丢尽了"
文雪莹赞同的点点头,本正经地对他说:"说得是,所以麻烦你明天亲自到府衙递状子替我讨回公道吧"
"会不会太郑重了"他脸虚心求教。
她很配合地想了下,然后握住他的手,十分肯定地说:"相信我,堂堂长史夫人被人当街调戏是很严重的件事。"
"那好吧,我明天定去府衙递状纸。"他保证。
文雪莹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妻子,**也笑了,揽着她的肩头看向窗外的夜空,轮新月高悬于天际,几颗星子零落散于四周,今晚的月色让人心情很舒畅。
第二天,当**去府衙递状子时,在街上遇到传言中调戏了自己妻子的登徒子,而他正跟个少女在拉扯。
"放开我"少女边挣扎,边呼喊,救命啊"
"美人,乖乖跟本少爷走吧。"
"走到哪里去"道很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什么人敢管本少爷的事"怒目望过去,眼神呆,马上便泛起异样的神色。好美的人
**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弄得皱起眉头。
"表哥"被人拉住的少女在看清来人的容貌后,惊喜地叫出来。
"这位公子,咱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文雪莹从丈夫身后走了出来,笑着朝昨天调戏过她的登徒子打了个招呼。
"小娘子"对方眼放精光。他今天艳福不浅啊,三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全叫他给遇上了
**伸手将妻子拉进怀里,冷冷看着那仍不放开表妹的男子,"兄台到底要抓着在下的表妹到几时"
几个侍从马上过去将人救下来,而这时赵母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阳儿。"
"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赵母平复了下呼吸,"这人胆敢调戏你这个本州岛长史的表妹,绝不能饶了他。"
"是不能饶了他,"**微微勾起唇角,慢慢的说:"尤其他昨天还调戏了我的妻子。"
登徒子当场傻眼。长史妻子表妹
接下来,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知府衙门。
鉴于又碰上表妹被调戏事,**理所当然的将份状纸改成两份,让登徒子的父亲知府大人大发雷霆,当场就让手下赏了儿子四十大板以兹惩戒。
"表哥,幸亏遇到你,否则"楚怜大大的眼睛中弥漫着丰沛的水气,泪珠欲掉未掉地在眼眶里打转。
当真是人如其名,楚楚可怜,尤其此时梨花带泪般的娇态更是让人打从心底怜惜,恨不能将惹她落泪的人挫骨扬灰。
"好了,没事了,表哥不是已经替你讨回公道了吗"他拍拍她的肩,不着痕迹的隔开两人的距离。
"就是啊,妹妹,如果实在不消气,那我们就让知府大人再打他二十板好了。"文雪莹在旁开口了,她被楚怜依偎到丈夫怀里的画面给狠狠的撞疼了心。
此言出,知府大人父子脸上双双变色。已经打了四十板,因为长官在场,衙役板板真材实料,再打二十,这不是谋杀吗
"不不用了"楚怜似乎被这个新表嫂给吓到了。
"不用客气,又不用妹妹动手。"文雪莹的表情十分的温婉可亲,顺势走上几步握住楚怜的双手,巧妙的将她从丈夫怀里拉出来。
**眼中闪过抹笑意,很满意妻子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举动。
"长史大人,草民错了,草民真的错了"地上被打得屁股开花的登徒子呼天抢地告饶起来。
知府大人无声地用目光向**哀求,求他高抬贵手饶了自己的儿子。
**面容整,摆出长官的架子,"大人以后还是约束下公子的行为举止,这次是调戏本官的妻子亲眷,他日若是再犯,只怕就不是如此简单可以了结的。"
"下官明白,下官定会严加管教。"
"那本官就先告辞了。"
知府大人直到将**行人送到衙门外,并目送他们远去,这才撩起袍子往回狂奔。他的宝贝儿子啊
婆婆对她的态度很平淡,平淡得近乎冷漠。
文雪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叹气。这场婆媳之仗有得打了。
然后,她想到了楚怜,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神韵,很轻易的便能勾起人的保护欲,让即使是同样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会想要怜惜她。
"小姐,你的点心。"
小翠的轻唤让她从思绪中回神,随手从碟里拿了块糕饼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小姐,你有心事"小翠有些担心的问。
"表小姐是不是很漂亮"
"嗯。"
"唉。"
"小姐。不要担心了,姑爷喜欢的人是小姐啊。"
"我知道。"
"那小姐还这么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你不懂的。"她挥挥手,"好了,让我个人待会儿。"
"好吧,奴婢保持安静。"小翠拿过绣棚坐到门口去当门神。
公主她不放在心上,因为句"君无戏言"至少就灭掉她半的威风了。但是楚表妹就不同了,她跟紫阳也是青梅竹马,甚至比她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要久得多,何况还是婆婆属意的媳妇人选。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就算丈夫对楚表妹点意思都没有,万婆婆有心促成,丈夫拒绝得了吗
想到坊间小说中那些争宠夺爱的桥段,文雪莹的心情更坏了。
"小翠,我要吃包子。"
"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
"怎么,想吃包子了"**带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见过姑爷。"
"去吧,别让你家小姐饿着了。"这明显就有打趣的意味了。
"是。"小翠笑着离开。
"怎么个人闷在屋里呢"他跨进房门就看到妻子靠坐在窗边,背影看起来竟有些落寞,目光闪了闪,他走了过去。
"我在检讨。"
"检讨什么"
她将头靠在臂弯处,声音低了下去,"婆婆为什么不肯让我去侍奉她"
**伸手从椅上拉起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柔声道:"来日方长,这事急不得。"
"我知道,"她的声音闷闷的。"可我是儿媳妇啊。直麻烦楚表妹似乎不大适合,不是吗"连她的媳妇茶也不肯喝,摆明是不承认她的身份。
捏捏她的鼻子,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磨蹭着,"等我换下衣服,咱们起过去向娘请安。"
"嗯。"
他牵了她的手走进内室。
"衣服就挂在衣架上,你自己换便好了,拉我进来做什么"
"服侍丈夫是你当妻子的本份啊。"
"哼。"嘴上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动手帮他脱下官袍,又拿过旁的常服帮他穿上。
"不要苦着张脸了,我家娘子笑起来可是个大美人喔。"
"再美也美不过长史大人。"
"娘子,你的话刺中为夫的心口。"他似真还假的捧住心,"好痛"
她被他做作的表情语气逗笑了。娇嗔的在他肩头捶了两下。
手握住她的粉拳,手搂住她的纤腰,他脸上浮上抹坏笑。
"你想做什么"
"只是突然发现娘子是这般的秀色可餐而已。"
"不要闹了,换好衣服我们还要向娘请安。"她想退出他的怀抱,但没成功。
"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索性吃饭时起请安吧。"清朗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起来,明澈的眼神也染上几许让人面红耳赤的邪魅。
"不要闹了,呜"所有未出口的话语皆被封缄在黏合的唇瓣内。
经过番耳鬓厮磨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文雪莹四肢酸软地酸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下。骑马是件相当累人的事,他的肪骨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好啊。
"辛苦了,莹儿。"**个翻身压到妻子身上,伸手把玩着她的只雪峰。
妩媚性感地横了他眼,她不满地咕哝了句,"身体不行就不要这么贪吃。"每次辛苦的都是她啊。
"你说什么"狭长的风眼危险的眯起,他魅惑的俊脸倏地贴上她的脸,"身体不行"
"啐,"她臊红了脸,别开眼不看他,"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他故作脸迷惑,忍着笑逗弄她。
文雪莹的脸益发的红,几乎快要涨爆,声若蚊蚋地道:"我是说你的伤还未完全好,不是说你那个那个不行了。"
"哪个不行"见她发窘,他更是不罢手,继续逗她。
"讨厌了。"捂住脸,她恨不能立时挖个洞埋了自己。这要她怎么讲得出来
"说嘛,莹儿。"他低低的诱惑她。
"走开。"
"莹儿,你就好心帮为夫解惑下。"
"停手。"这人怎么越来越无耻了
"嗯"他埋首在她胸前,唇舌流留在雪峰上,右手食指已经轻车熟路地探入幽谷。
"不要我我没力力气了。"被他撩拨得浑身战栗的文雪莹无助的揪紧床单。
"再次好不好"
"阳哥哥"
他不顾切地挤进她双腿之间,火热的欲望埋入她的体内。
"噢"用力过猛时牵动右胸伤处,他吃痛的蹙紧眉头,动作缓了下。
正意乱情迷的人因为这声痛哼从欲望海中惊醒,"你不要紧吧"
**脸上泛上淡淡的苦笑,"看来为夫暂时还是不能主导房事,娘子就勉为其难了。"
最后在他半是哀求半是诱哄的眼神下,文雪莹咬着下唇将他反压在身下,晶亮的杏眼狠狠的瞪着他,"你再这样不知节制,我真的不理你了。"
"好好,烦请娘子帮我抒解。"
""
又是场挥汗如雨的鱼水之欢,事毕,她软倒在他身上。
"小姐,老夫人叫你们去用膳。"偏偏这时小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将脸埋入丈夫怀中,文雪莹觉得自己再也不要抬头见人了。
**却笑了,伸手抚摸着她汗湿的长发,耳语道:"我知道你很累,但我们还是得去向娘请安,而且你定很饿对不对"
"都是你了"
"怪我怪我,那就罚我帮娘子穿衣打扮可好"
""
"你怎么这么看我"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冤枉啊,娘子。"
"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真是冤枉的。"他无比委屈的眨眼撇嘴。
文雪莹心中阵抓狂。为什么他个大男人做出这种举动会是如此的风情无限这还让不让世上的女子活啊
第九章
"阳儿,为官应该勤于政事,为人应该修身养性,万不可被儿女私情所牵绊。"
刚在饭厅落坐,就听到婆婆这番训子言论,文雪莹再笨也知道边是说给自己听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母亲教训得是,孩子记下了。"这是身边人落落大方的回答。
于是,文雪莹的嘴角也跟着抽了下。
"表哥,这是你最爱吃的清炒豆腐。"楚怜夹了块豆腐到**的碗内,"吃吃看,我亲自下厨做的。"
文雪莹抓着筷子的手抖了下。豆腐,嗯,他是比较喜欢吃豆腐。
站在她身后服侍的小翠没有错过主子的任何个表情,低头咬着牙憋笑。不行了,她会得内伤的。
"谢谢表妹。"**微微笑,然后伸出筷子夹了块豆腐放进妻子的碗内,"莹儿,表妹的手艺很不错的,尝尝看。"
她真的好想将这块豆腐砸到他的脸上。在楚怜有些幽怨,婆婆显得犀利的目光中,文雪莹优雅的将豆腐送进嘴内,咀嚼,就像在啃某人的骨头。
"姑姑,这是你爱吃的炒竹笋。"
她忍,楚怜是比自己要清楚婆婆的饮食,她不妒忌,点都不
"表哥,这是你爱吃的爆炒虾仁。"
她继续忍,暗自对自己说:以后要记得多帮他布菜,这种事老麻烦外人可不太好。
"表哥,这是"
如此这般十数次后,文雪莹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因为每次楚怜帮**夹过哪道菜,他必定紧随其后往她碗里送上筷子,这实在太过份了。
她直想去夹桌子中央的那盘红烧猪肘,却由于碗里始终满满而无法动手,眼睁睁看着猪肘的热度在下降,再冷下去味道就不鲜美了。
**眼中闪过抹戏谑光芒,他当然看到妻子的目光不时热切地落在那盘猪肘上,看她馋得口水直流又强自按捺的表情,他就觉得很有食欲,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见到美食就把他这个丈夫抛到脑后。
"表妹,尝尝这肘子,很鲜美的,是府中厨子的拿手菜。"
文雪莹用力咬着筷子,目光无比幽怨的看着只猪肘离盘落到楚表妹的碗内。
"谢谢表哥。"楚怜表情略微僵硬的道谢。她不爱吃这种油腻之物的啊。
文雪莹郁闷的用力朝嘴里塞饭菜,可是她吃得多,他夹得更多,却该死的不肯夹只猪肘给她。
小翠慢慢地,不引人注目的朝门口退去。她要去花园笑个够,姑爷摆明是在欺侮小姐,做为陪嫁丫鬟,她绝对不能这么眼睁睁看主子受气,所以她要躲开。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小翠的动作停下,脸愕然的看向主子,小姐不可能这样就饱了的啊
**也忍不住侧目,看着妻子重重的将堆满菜肴的碗放下,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顺手拉了已经快退到门口的小翠道出了饭厅。
她生气了,这个讯息浮上他的脑海。
"阳儿,吃饭。"赵母的脸色僵了下。这丫头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女孩了,再想到丈夫是因为她的父亲而亡,原本只是分的不满也扩大成了十分。
"是呀,表哥,你都没吃几口。"就直忙着给表嫂夹菜。
"你们也多吃点。"他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有些担心。莹儿看起来似乎真的生气了,连母亲在场都顾不得,就这样拂袖而去。
而离开饭厅的文雪莹主仆正快步朝厨房走去。
"包子是不是已经蒸好了"
"是的。"
"我们去吃包子。"
"小姐,你真的生气了"
"哼。"
"姑爷只是在逗你。"
"我知道。"
"那你这样说走就走不是让姑爷很难堪"
文雪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翠。"可是,你不认为我再待下去,会很难堪吗"在那里她反而像个外人,像硬插入他们家三口中的不速之客,这让她的心越来越酸,越来越疼。
小翠伸手握住主子的手。原来小姐心里这么不舒服,此时她倒宁愿小姐是在生气,至少看起来不这么忧伤。
"包子是什么馅做的"
"虾仁茴香。"
"走吧,我饿死了。"
眼见小姐已经岔开话题,小翠体贴的什么都不说。
不管如何,这样生气勃勃的小姐才是她所熟悉的。
今晚的风透着怡人的凉爽,是近来难得的清凉之夜。
屋顶上四面通风,抬头可观星,举目可远眺,是个让人发散郁闷之气的好地方。
"小姐,包子好了,篮子放下来。"
文雪莹将手里的包子咬在嘴中,拿起边还剩两个包子的篮子垂在绳上放了下去。
"好了,可以提上去了。"
提上来,又是满满篮的包子,小翠很贴心的将刚才剩下的放到最上面。
边看着天上闪烁的星辰,边食不知味的啃着包子,文雪莹的心思飘得好远好远。
从她离开饭厅到现在有多久了她已经吃了好几笼的包子,可是他仍然不见人影,明明不应该胡思乱想的,可却忍不住。
前刻还肌肤相亲,后刻便能形同陌路,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是这般凉薄
"啊"咬到手指了,好痛
撇了撇嘴,她突然觉得好委屈,眼睛有些湿,然后她看到把梯子架上了屋,长长的睫毛掮了插。小翠上来做什么
不,不是小翠,是那个可恨的男人
满天星光跟他比便黯淡下去,**的美绝对能够羞花闭月。
她恨恨地又从篮里拿起颗包子,左右的吃起来。
"光吃包子怎么行喝口汤吧。"
文雪莹这才发现他手中提了只篮子,揭开瓷盖,阵诱人香气便弥漫在夜空中,淡淡的莲花香,尚带着荷叶的清爽味。
杏眸中迅速染上垂涎,放下包子就去端那只很大的瓷碗。
"小心些。"他宠溺地看着她,撩袍在她身边坐下,顺手从篮里拿了颗包子咬了口,"咦,味道不错嘛。"
"不陪楚表妹了"虽然极力掩饰,但那股酸味却仍旧泛了出来。
**低低的笑出了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叹道:"如此良辰美景,不来陪我家美丽的娘子,岂不是太不识趣了"
"那你是说,如果不是这般天气,你就绝对不来陪我了"杏眸眯了起来,她挑着他的语病。
**不无惊讶的看着她,戏谵的扬眉,"莹儿,你今天的醋劲实在很大啊。"脾气也很大。
"怎样"她不驯的反问。
"不怎样,"他识趣的摸摸鼻子。"为夫很高兴。"
文雪莹的心情蓦然大好,津津有味的啃着包子,喝着莲子羹。
枕着双手躺在瓦片上,**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似乎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幸福,有种甜甜的味道从心底泛上来。
缓缓合上双眼。他早猜到母亲会带着表妹,只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提出让自己纳表妹进门。
幸亏莹儿当时拂袖而去,若是亲耳听到的话,就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了。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势必要想办法断了表妹的念头,否则这个越来越爱吃醋的酸娘子定会用醋淹了他。
闭着眼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靥,连今夜的风都似乎透出股轻快来。
天空下着细雨,驱散了连日的闷热。
站在廊下赏雨的文雪莹突然觉得悲中从来,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又哭了"小翠急忙上前帮主子擦泪,心中越来越不安。最近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动不动就伤心落泪,脾气也是说来就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好伤心,你看雨落在花上,那花便好像在垂泪般。"眼泪越流越多。
"天啦"小翠无力的抚额。
"我想吃包子。"
小翠身子僵。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小姐已经连续吃了快个月的包子了。
"还吃包子"
"刘嫂做的包子很好吃啊。"
"那也不能总是吃包子啊。"近来小姐的胃里装的几乎全是包子。
"我还想吃红烧肘子。"文雪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小姐,"小翠叫了出来。"除了包子和肘子,你吃点别的东西好不好"
文雪莹擦着眼泪,很肯定的摇头,"不好,我就想吃这两样。"
小翠觉得自己快疯了。小姐以前没这么爱吃包子啊,再这样下去,吃包子的人不腻,做包子的人都快腻了,今天刘嫂还拉住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小翠啊,能不能让夫人换换口味。"
"想吃什么瞧你可怜的。"双手从旁边伸过来,揩去文雪莹脸上的泪痕。
"小姐要吃包子。"小翠咬牙切齿的代为回答。
**的脸抽了下。近来他陪妻子吃了不少的包子,现在见包子就有些反胃,而她竟然还要吃下去
他的心情不单单是惊讶可以形容的了,已经感觉有点恐怖了。
"我饿了,小翠去帮我拿包子。"文雪莹扯扯贴身丫鬟的袖子,脸的哀求。
小翠的脸上滑落无数的黑线。最令人无法承受的就是小姐越来越爱撒娇了,每每让她毛骨悚然。
看吧,姑爷的火龙眼果然又再次朝她喷射了,她是无辜的。
"奴婢去拿包子。"小翠借机遁逃。
"莹儿。"她竟然朝个丫鬟撒娇,这让他这个丈夫颜面何存
"相公,表妹今天让我看她绣的枕套。"
**心头惊,面上不动声色,"什么枕套"
"绣着幅鸳鸯戏水的枕套,"她明亮的眸中渐渐风云聚集,声音变得阴森起来,她字字地道:"她说是娘让她绣的,准备出嫁时用。"
"是吗有空我去问问看,舅舅给她找的是哪家佳婿。"他露出副惊讶的表情。
"相公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脸的无辜以对。
文雪莹的手掐上他的脖子,语气轻柔无比,"可表妹说自己要嫁的人姓赵名紫阳。"再装啊,她就不信婆婆没跟他提过。
他笑着抓下她的手,搂她入怀,"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娘子无需为此动怒。"
"婆婆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要我同意表妹入门。"她伸手在他的腰侧扭了个麻花,恶狠狠地道:"这事能赖我吗"
忍着痛,他保持着面部微笑,"当然不能。"怀孕又不是想有就有,对于莹儿的肚皮直没消息,娘直觉问题出在她身上,也才会拿这当作让表妹进门的借口。
但能老实说吗不行否则娘对莹儿铁定不给好脸色看。
"我好饿,小翠这丫头怎么还没把包子拿来啊。"
**脸的黑线。包子,再这么吃下去,他都怀疑她会不会变成包子。
"表哥,你找我"脸欣喜的楚怜走进书房。
背手立在窗前的**缓缓回过身来。"你来了。"
"表哥。"轻轻的低唤,她娇羞满面。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清楚。"
楚怜满眼爱慕的看着他,"表哥想跟怜儿说什么"
看她的表情神态,**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转向窗口,"娘跟你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为什么,表哥"楚怜的眼中马上浮上泪花,脸的难以置信。
"我已经有妻子了。"
"可是,我不介意做小啊。"
"我介意。"他掷地有声的回答她。
"是不是表嫂"
"表妹,"**声音微沉,"就算莹儿同意,我也不会纳你进门,因为这佯不但是对莹儿不负责,也是对我自己感情的种侮辱。"
"表哥"楚怜珍珠般的泪珠纷坠如雨,"我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那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无关男女之爱,你为什么直不明白呢"
"我从小就喜欢表哥,表哥难道不明白吗"
"所以我才会直避着你。"他无可奈何的叹气。
"可是,爹和姑姑直是默许的,我也以为你从京城回来就会娶我。"
**沉默了片刻。曾经他有过丝的动摇,可最终决定悼念过莹儿后便四海云游而去,不料于无意中巧遇莹儿,人生的际遇真是充满惊奇。
"那你知道我到京城除了赶考,另个原因是什么吗"
"爹说你去悼念个故人。"
"我很庆幸自己去了京城,否则我永远不会知道莹儿其实根本没死。"现在他知道了,俊美的脸上闪过抹哀感。
当年舅舅或许没骗他,可是后来常年经商在外的舅舅想来是知道了莹儿未死之事,却因为母亲而选择了隐瞒他。这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在成亲不久后就收到母亲的信。
"表哥"楚怜哭得泪人儿样。
"我已经去信让舅舅来接你,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我不要"
"本来你要住在我这里也无不可,"他顿了下。"可是,娘现在跟莹儿阅脾气,你夹在中间,她们两个根本没办法好好相处。"
"我只是喜欢表哥。"她抽抽答答的说,双眼红得像兔子。
"等过段日子表哥再接你来府中小住,只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
"你表嫂已经吃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包子了,我怕再这样下去,终有天她会变成颗酸包子。"跟他赌气也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表嫂喜欢吃包子关我什么事。"
"她说啃起来方便。"真是个荒诞的理由。
楚怜怔了下,长长的睫毛扬了扬,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
表嫂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以为她会嫉妒会生气会抓狂,可她只是每每在吃了几口饭后就推说饱了,然后回屋吃包子。就算看到自己准备的出嫁女红,也只是边笑着,边往嘴里塞包子。
其实,楚怜不知道的是,每次**从衙门回来后都被文雪莹掐得腰侧淤青,当然掐的时候,她也仍在啃包子。
"可是,姑姑说表嫂不能生养"她声音越说越低,终于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
**面皮抽了抽,心里是直犯嘀咕:娘亲,您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有时候明明看到莹儿耍小性子时,您的眼里会有笑意闪过,为什么定要让自己陷在仇恨之中不肯回头呢
"这是我跟莹儿的事,你不需要担心。"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温度也冷了三分。
楚怜白了脸。表哥生气了,在她的印象中,表哥向来是温和有礼的,直到这回来徐州投靠表哥,她才发现他的很多真实情绪只在表嫂面前或是事关表嫂时才会流露。
"你出去吧,也不要再做任何令人误会的事,我并不想赶你离开徐州。"最后他下了通牒。
"表哥"她咬紧了下唇,然后不顾切的扑了上去,趁着**愕然时堵上他的唇。
正在此时,文雪莹脚踏入书房,眼前的幕猝不及防进入眼中,手中的参茶"哐啷"声落地。
"莹儿"他把推开表妹,急切地道:"我什么都没做,相信我。"
文雪莹淡淡的看了他们眼,转身,跨出门去,顺便体贴帮他们拉上门。
"表哥"楚怜怯怯的看着他,表哥脸上的神情是从所未见的恐怖铁青。
"我马上派人送你离开。"他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
楚怜的泪纷纷而落。她似乎做错了
"莹儿,拜托你不要再吃包子了。"这是近来**最常说的句话。
可惜,直到楚怜离开后的第两个月,文雪莹仍旧对包子情有独钟,甚至超越了对红烧猪肘的喜爱。
左手包子,右手还是包子。
美丽的长史夫人坐在自家客厅快乐而满足的吃着手中之物,旁的丫鬟不时递上盅羹汤,让她润喉,服侍得十分周到。
赵家的包子与他处的不同之处在于都用果汁写着**楚怜两个名字,而长史夫人直是左手咬口,右手再啃口,然后用力咀嚼咽下去。
赵府的下人有种错觉,他们少夫人不是在吃包子,是在吃人,尤其她的表情极为享受时,更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已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下战战兢兢的过了个月,并且感觉时间还会再延续。
其实,他们觉得少夫人大吼大叫都比眼前这种冷战要好,至少那样的话,只有大人会遭殃,而不是现在大家起谈包子色变。
"大人,您回来了。"门口的仆役躬身行礼。
"大夫,这边请。"
然后大家看到个须发灰白的老人被请进客厅。
"莹儿,我请了大夫来帮你把脉。"
"你才有病。"文雪莹翻了记白眼,继续吃包子。
"大夫,请你帮我家娘子看看。"**直接忽视妻子的反应,径自向老大夫吩咐。
"夫人,请伸出右手。"
小翠把抢过主子右手中的包子,再将她的右手牵到老大夫的跟前。
老大夫伸出三根手指搭上文雪莹的脉,客厅是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就连文雪莹自己也暂时停下吃东西,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看着老大夫。
她明明就没病,她才不相信他能诊出什么来。
老大夫慢慢收回手指,摸摸了颔下长须,然后朝**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大人了,尊夫人是有喜了。"
**呆。
"有喜"门口响起赵母讶异的声音。
"是的,照老朽的诊断,夫人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不是吧"文雪莹狐疑的看自己的肚皮。为什么她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身材也没变化啊。
"莹儿,你有喜了,听到了没有"**脸喜色的抓起妻子的手。
文雪莹点点头,仍旧盯着自己的肚皮发呆。
"可是她为什么直要吃包子"
老大夫笑了,"女子怀孕反应千奇百怪,尊夫人这种症状并不是最怪的,生产之后,或者再过段时间就会有所改变。"
"跟怀孕有关吗"文雪莹好奇的眨眨眼,"我觉得刘嫂做的包子很香啊。"
真的不是包子很香的缘故
"是的,夫人。"
"大夫,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紧张的拥着她朝老大夫问。
老大夫摇摇头,"没有,尊夫人的身体状况很好,而且尚未显怀,所以你们才会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听老大夫这么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依旧美丽纤细的文雪莹身上。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大肚婆,柳腰绊纤,身姿翩翩,放下盘起的发髻,说她尚待字闺中,也无人怀疑。
"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没有,老朽说过了,夫人的身体很好。"
"谢谢大夫,来人,拿二十两给大夫。"
"大人,不需要这么多。"
"多的就当我请您喝酒了。"
"那老朽就谢谢大人了。"
"不客气,您老慢走。"
"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总是爬到屋顶上去吹风。"赵母在旁淡淡的嘱咐。
听母亲说,**也紧张了起来,搂住妻子道:"听见了没有莹儿,你不许再爬上屋顶吃包子了。"他要当爹了啊。真好。
"我只是怀孕,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大夫也说了我身体好得很,能吃能睡的。"
"不可以再爬上跳下。"他重申。
文雪莹皱了皱眉头,不是很情愿的说:"我尽量。"
"莹儿"
"我会看着她的。"
"谢谢娘。"
唉,她的婆婆会不会转变太大了
文雪莹有些不明白,甚至不免怀疑,如果她早点知道自己怀孕,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些刻意冷漠和刁难
第十章
近来,**时常面有忧色,这让些下属忍不住关切。
不管怎么说,美男子蹙眉看起来虽然依旧赏心悦目,但毕竟不如舒展眉头看了舒服。
"真的不会长得像包子吗"这是长史大人深深的忧虑。
"包子"
"我家娘子已经连续吃了五个月的包子了。"就算包子馅直在换,可外形还是包子啊,他光看都觉得视觉疲劳了。
"赵夫人这么爱吃包子吗"下属惊异了。
"大夫说是因为她怀孕的缘故。"
"那大人担心什么"
"她肚里的孩子不会因此变得像包子吗"**脸忧郁的表示。
然后,下属们时没忍住,全喷笑了。
原来,他们温和正直,人缘极好,官声极佳的长史大人这么可爱啊,谁告诉他孕妇吃包子,怀的孩子会长成包子的
"不会吗"瞧群下属笑得前俯后仰的,应该是不会了。**有些讪讪的搔了搔头。
所有人有志同摇头,肯定的给予他答案。
自那以后**终于舒展眉头。
只是,今天,他的眉头又皱了,并且几乎可以说拧到块,因为他回府抬头就看到个人,袭紫衣飘飘然地站在正厅屋顶之上。
"来人。"
"大人。"
"夫人怎么又上了屋顶"他们怎么顾人的
"回大人,老夫人让少夫人喝药,少夫人就跑给老夫人追,最后少夫人没地方可躲就干脆跳上屋顶。"
"咳咳"又是喝补药,娘就不能换点新鲜点子"折腾"莹儿吗把她逼得跳上屋顶实在不是个好主意,这个高度让他看得胆战心惊。
"没有搭梯子上去吗"
"少夫人已经踢坏三把梯子了。"
于是**沉默了,缓步走到屋下,抬头看着上方喊道:"下来吧,莹儿,不用喝药了。"
"我不下去,被娘逮到定会被灌药的。"成全他这个大孝子,也达成爹临行前的嘱咐,可就苦了她的嘴,她明明健健康康却得被迫喝那些苦不堪言的药汁。
"我说了不用喝。"
"你的话我不会再相信。"
看到厅里坐在桌旁沉着脸的母亲,**忍不住揉了揉太阳岤,"娘,不要逼她喝药了,她的身体好得很"
"有本事她就直待在上头"赵母恶狠狠的说道。
这个丫头竟敢大着肚子跳上屋顶,若是她的宝贝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或者她自己有什么差池,她永远都不原谅文家的人,上代的恩怨未清,还胆敢拿着他们赵家的血脉开玩笑,简直是岂有此理
**突然感慨万千。早听人说婆媳最难相处,伹母亲跟莹儿这种相处法恐怕也是不多见的。
"娘,何苦非要她喝不可呢"
"我是为了我的孙子着想。"也不想儿媳妇生产时太过痛苦,这才从城中名老大夫那讨来这副安胎药天天熬给她喝,只是她实在很不配合,让她这个婆婆每每气得血压升高。
"他现在在我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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