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深色的眼镜盒镜片后面的目光。
知秋问他,这里离村里近不近。
“再过几分钟就到了。”他回答得很简短,但也算彬彬有礼。
“我需要打个电话,”知秋继续说,“听说能在杂货店那儿找到电话。是不是?”
“哦,是啊。就在草地的另一边,你一定会看到的。那儿只有一家杂货店。”
“谢谢你。哦,顺便问一下——村里有没有警察呢?”
那男人正准备转身,这时停了下来,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打量着他。知秋注意到,他的前臂上有一个红蓝色蛇形纹身。他心想,这人也许当过海员。
“没有,村里没有警察。我们和隔壁村公用一个警察——他有时骑着自行车到处逛。有事吗?”
“海滩那边出事了,”知秋说,“我看到了一具尸体。”
“我的天呢!你最好打电话去警察局。”
“好的,我会去打电话的,谢谢你。叶凡,我们走吧。啊?他怎么走了。”
知秋追上了他的同伙,显然,他非常希望能甩掉他,也不想参与他的事,这点让知秋很反感。
“你见到每个人都停下来说话,这有必要吗?”叶凡生气地抱怨道,“我不喜欢那个家伙的样子,而且我们离村子已经很近了。你知道,我今天早上从这里经过了。”
“我只是想问这里有没有警察。”知秋平静地解释说。他不想通叶凡起争执,他脑子里要想的事情还很多呢。
第十六章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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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有房屋出现了,那些房屋很小、很结实,被明亮活泼的花园点缀着。公路突然转向内6的方向,然后知秋看见了电线杆,更多的房屋,在绿地旁边的角落里的作坊,小孩们在草地上踢着足球。在草地的正中央,长着一棵古老的榆树,旁边的座椅上,一个老人正在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草地的另外一边就是商店了,门上的牌子写着“王才杂货店”。
“感谢老天!”知秋喊道。
他几乎是跑过了草地,冲进了堆满鞋子、炒锅的村庄杂货店。店里似乎什么都卖,应有尽有。
一个秃顶的男人从一推摞的罐装货品后面走上前来。
“请问,我能用你的电话吗?”
“当然可以,要什么号码?”
“我想打电话给警察局。”
“警察局?”杂货店老板看起来很疑惑,似乎被吓着了,“我得去查查号码,”他犹豫不决地说,“你能不能到客厅里来,还有你的同伴?”
“谢谢你,”叶凡说,“但真的——我是说——这完全都是他的事。我想——如果这周围有旅馆的话,我最好——就是说——呃——晚安吧。”
叶凡尴尬地从店里消失了。知秋几乎瞬间忘记了他的存在,他跟着杂货店老板走进后面的房间,看着他不耐烦地戴上了眼镜,在电话薄里艰难地寻找起来。
当杂货店老板告知知秋的电话接通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十五分。不算途中的走走停停和去丰收农场的时间,在大约三小时内,他在磨刀礁林和村庄之间一共走了不少于四公里的路。满打满算,甚至有六公里之多,但他还是觉得一路上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不过,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了,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你好!”知秋疲倦地说。
“你好!”一个职业性的声音说。
“这是警察局吗?”
“正是。你是哪位?”
“我现在是在村里王才的小店给你打电话。我想对你说,今天下午大约两点的时候,我在磨刀礁林一带的沙滩上发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
“哦!”那声音说,“请等等。好了。磨刀礁林那一带有具男尸。还有呢?”
“他的喉咙被割了。”知秋说。
“喉咙被割了。”那声音说,“还有吗?”
“我还发现了一把剃须刀。”知秋说。
“一把剃须刀?”那边似乎对这一细节非常满意,“你是哪位?”
“我的名字叫知秋。我是在徒步旅行的途中碰巧发现这具尸体的。你能不能让人过来接我,或者我……”
“等一下。你说是在下午两点钟时发现的,那你汇报得可有点晚,是不是?”
知秋解释了一下在联系他们的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麻烦。
“我明白了。”那声说:“好了,我们会派一辆车过去。你就待在那里等着我们。你得跟我们一起去,把尸体指给我们看。”
“恐怕现在尸体已经不在那儿了。”知秋说,“要知道,那尸体离海挺近的,在一个大礁石上,潮汐……”
“我们去看看再说。”那声音自信满满地说,“车大概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电话里传来了咔哒一声,然后沉默了。知秋把电话放回电话机上,犹豫了一会儿,又把电话机拿了起来。
“《xx报》。”
“帮我转新闻室——快点。”
嗡的一声——咔哒。
“《xx报》新闻编辑部。”
知秋立刻打起精神,简明扼要地把他的故事讲了一遍——用最简洁、最能表达意思的词句:
“我现在在xx村。今天下午两点钟,有人发现了一具男尸体——这新闻不错吧。可以继续吗?——在海滩上的男尸,从左耳到右耳,喉咙被整个割开了。发现者是知秋,著名的侦探……是的,对——就是牛郎侦探知秋……是的……死者看似二十岁左右……黑色短胡须……穿着蓝黑色的休闲西装,还有棕色的鞋子和鹿皮手套……尸体旁边发现了一把剃须刀……可能是自杀……是的,也可能是谋杀;或者干脆说是详情未知……是的……侦探知秋此时正在徒步旅行。为了寻求帮助,他不得不走了好几公里的路……没有,警察暂时还没见到尸体……尸体现在可能已经在海水下了,但我想退潮的时候他们应该能找到……我会再给你们打电话的……是的……什么……哦,我就是知秋……是的……不是,是我给你们的独家新闻……我想不久以后这条新闻就会到处都是,但我会把独家消息给你们……当然我会待在xx村……我不知道,等我知道我会住哪儿的时候再给你们打电话……好的……好的……再见。”
就在知秋放下电话的时候,听到一辆车开到了门口。他从小店出来,遇到了一个穿灰色西装的高大男人。那个人立刻开口说:“我是警长顾鹏飞。这是怎么回事?”
“哦,警长顾鹏飞!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得在这待上几天了。警长先生,是不是这样?”
“是的。我们得请你在这一段时间协助调查。最好上车谈吧,现在就赶去那个你看见尸体的地方。这位先生是许纯良法医。这是刑警韩天。”
知秋向他们打了招呼。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带来,”那法医心怀不满地说,“如果尸体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再低潮线下面,那今天晚上我们不可能看到他。现在潮汐都已经涨到一半了,风吹得多强劲啊。”
“这就是难办的地方,”警长也同意这个说法。
“我知道,”知秋难受地说,“但我真的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他再次叙述了一遍自己的艰难历程,包括在礁石那里所做的一切,并拿出鞋子、香烟盒、帽子、手帕、手机和剃须刀。
“这个,”警长顾鹏飞说,“你似乎干得不错啊,简直有专业水准。拍了照,还干了这么多事。但是,”他苛刻地加了一句,“如果你早点出发的话,就能早点到这里来了。”
“我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知秋自我辩护说,“而且我当时想,如果尸体被水冲走,或者有任何意外发生,我最好留下一点证据。”
第十七章辉煌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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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确的,我不应该质疑你,你做得是对的。大风就要刮起来了,潮汐会被卷得更高。”
“从西南方来的,”开车的刑警说,“这样看来,再来一个浪,就会冲到那个礁石了。看海浪的架势,想找到尸体可要费劲了。”
“是啊,”警长说,“海湾旁边的浪太大了,完全不可能划船去礁石那边——除非你想让船翻个底朝天。”
是的,当他们到达“死亡湾”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见礁石的影子,更别说尸体了。“死亡湾”是知秋在心里为它起的名字。大海已经盖住了一半的沙滩,正强有力地扑打着。在海浪喘息的小小瞬间,可以微微看到一点礁石的顶端,它的确消失在海里。风更加强劲了,太阳在厚重的云层中间转瞬即逝地透来了微弱的一瞥。
“就是这里,对不对?”警长问。
“哦,是的,就是这里。”知秋很确定地回答说。
警长摇了摇他的头。
“现在在那礁石之上已经有四十米的水了,”他说“半个小时之内,潮汐将达到最高点。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必须等到退潮的时候,也就是凌晨两点钟左右。那时候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找到尸体,如果要我说的话,还得看天气的脸色。当然,尸体也有可能被冲下去,又冲回岸上来。韩天,我开车把你送到小城;你去那儿发动些人在海岸上找找,我就先回警察局了,看看能不能找条船出来。知秋,你得跟我一起走,去录供词。”
“一定照办。”知秋说,感觉有些虚脱。
警长转了个身,看着他。
“知秋,你现在有些难受吧,”他温和地说“肯定会的。要一个年轻男士来处理这种事,肯定会很难受。在我看来,你对这件事的处理简直是奇迹。大部分的年轻男士都会选择立刻跑开,才不会关心尸体会不会被水冲走。”
“呵,要知道,”知秋解释说,“我知道面对这种事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我是一名侦探。”他又加了一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想警长一定觉得这是个很愚蠢的职业。
“那就是了,”警长说,“我得说这可不常见,你现在有机会亲身体验了。”
“呵呵。”知秋只能如此回答。
“韩天,你就在这里下车吧。尽量多找些帮手,等你办完事让人开车送你回来。我们继续走,知秋侦探。你刚才说那小伙子长什么样?”
知秋再次描绘了一下那具尸体。
“胡子,嗯?”警长说,“听起来像是个外国人,是不是?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会是谁,但想查到他肯定不会是难事。我们到警察局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进来坐一会儿,局长想见见你。”
于是知秋走进了警察局,把他的故事对局长再次讲述了一遍,这次叙述详细到每一分钟的细节。局长全神贯注地听着,表示出极大的兴趣。他把从尸体那里得到的东西都交给了他们,还有照片。局长仔仔细细地盘问了一番,问他今天在发现尸体之前和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顺便问一句,”局长说,“你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他到哪儿去了?”
知秋环顾四周,仿佛觉得叶凡先生还在附近。
“我真不知道,完全把他给忘了。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他一定已经跑了。”
“真奇怪,”局长一边说,一边把叶凡的名字记下来。
“但他不可能知道任何尸体的事,”知秋说,“他受惊不小,都快吓坏了,所以才会跟着我回来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调查一下他,这是我们工作的流程。”局长说。知秋正准备说这只会浪费时间,突然意识到他口中所有的故事很可能都在“调查一下”的范围内,所以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局长继续说:“好了,知秋。恐怕我们得让你留下来住几日,好方便找到你,你怎么想?”
“哦,我完全理解。我想我最好在xx村找个地方住下来。你完全不用怕我会跑掉,我十分乐意参与办案呢。”
警察们看起来有些不以为然。谁都愿意在一宗谜案起到哪怕是微弱的作用。顾鹏飞警察谨慎提议说,温暖旅社挺好的,有便宜又舒服。
知秋笑了,突然想起他这位侦探还身兼新闻报道的差使呢。“侦探知秋在温暖旅社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我对温暖旅社没兴趣,”知秋坚定的说,“这里最好的宾馆是哪家?”
“辉煌大酒店是最大的。”局长说。
“那我就住辉煌大酒店,要找我的话就去那儿吧。”知秋一边说,一边拎起他的背包准备走。
“顾鹏飞警长会开车送你去那里。”局长说,然后冲顾鹏飞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知秋开心地说。
几分钟后,车把他载到一个美丽的海边广场,看上去像是儿童玩具制造商的杰作。宾馆的玻璃门廊上都是热带植物,接待大厅上的穹顶很高,被镀金的柱子撑了起来,下面则是海洋般的蓝色地毯。知秋走过这片光彩夺目的布景,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对前台接待人员说,自己想要一个大床房,要有私密的浴池,还要能够在一楼看到海洋风景。
“恐怕,”前台接待人员轻蔑地瞥了一眼他的背包和鞋子,“我们所有房间都住满了。”
“不可能,”知秋说,“这才是早夏呢。把你们的经理叫来,我要跟他说话。”他心意已决,在最近的沙发椅上坐下,招呼来一个侍者,向他要了一杯酒。
“你也来一杯吗,警长先生?”
警长谢绝了他,解释说警察的职业让他在上班时间对此有所约束。
“那就改天吧。”知秋笑着说。
顾鹏飞警长看见前台人员在招呼侍者过去。他微微咧嘴笑了,然后轻轻地走上前去,说了几句话。不久,前台主动就过来找知秋,笑得非常谄媚诚恳。
感谢信
[en2]更新时间:2o121o223:32:54本章字数:2483
不知不觉间来已经快两个月时间了。以前自己看网文,总是在云中书城看,竟然完全不知道的存在。
两个月的时光,让我在认识了许多朋友,也让我这只菜鸟学会了很多,虽然现在还是很菜,但是比之前简直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发奇想,想要自己写一本书(从小就是数理化尖子生,语文从来就是比及格多一点)。在不断的挫折中,慢慢成长,终于在上周五完成了a级签约。
一路走来,有许多要总结的地方,也有很多要感谢的人。首先,特别要感谢的是管家婆莫莫姐姐,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除了真心感谢还是真心感谢。没有你,也就不会有我这本书。哪怕一开始我写得很扑街,你都看不下去,可你还是十分支持我,这种支持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其次,要感谢雪雪姐姐,你的推荐票一直是我鞭策自己的动力,希望自己的文对得起你的支持,实话实话,一开始的文的确有些坑爹,这个是事实,我不会给自己找任何理由解释。现在的我,真的很用心写这本书,所以我觉得我对得起你的推荐票了。对于你的支持,我也只能说一声真心感谢,也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再接着我要感谢疯狂兄,你教会了我很多的规则,让我这只菜鸟成长,如果不是你介绍江南给我认识,我也不可能通过他认识我的责编天佑,那我更不可能a签。你也是在我最困惑的时候的吐槽对象之一,下次我一定来重庆看你。不过说句题外话,我的ip5悲剧你要负责啊!亲,屏幕都没法换。
有个人我不得不说说,因为对于这位姐姐我比较纠结——这就是淘气姐姐。淘气姐姐的推荐票还是很给力的,可是呢,我总感觉你是特务,这要怎么办?不过总而言之,对于你的支持,我只能说万分感谢。
终于要轮到执着哥哥出场了(满意了吧?你就比我大几天,这个我一直纠结着。不过呢,哥哥也就叫这一次,你明白的)。小执着是个很负责的副版,虽然有时会比较忙,但是我想说你完全是个合格的副版主,让我可以安安心心写文。你办事,我放心。
有一个人绝对不能漏掉,那就是果果叔叔。虽然平时不大和我说话,但是总不会忘记给我投推荐票,除了感谢不知道说啥。果果叔叔万岁!
正太嘟嘟也是不能忘的,你的歌我永远不会忘了,实在好yy。每次半夜和你聊天都让我坚定信心把书写下去,下次唐山一起喝酒。
诡异也是要提及的,给我说了很多道理,让我明白了很多。还有你介绍给我的问悟兄,我也要表示感谢,给我做封面,希望问悟兄早日a签。
接下去,感谢几位作者大大。
狗哥,大好人一枚,虽然有时不着调,但是其实是个很靠谱的人。认识的时候,就为我爆了四更,还给我了章推,小彩虹真的很感动,以后继续支持狗哥!!!
晨光,东北汉子,不知为啥就是觉得肯定能做兄弟的人。马上你就要结婚了,在这里提前祝你新婚快乐,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江南,如果不是你介绍天佑给我认识,那我的a签还不知道到猴年马月呢。希望你新书大火,到时候记得给小弟一个章推啊!
风笑,你实在是我偶像,1ooo多万字,真是逆天了。每天总是在那个时间点,等待着你的陈太忠上演各种好戏。你只要一直写下去,我就永远支持下去。
老何,你竟然到现在还没想起来我是谁,我伤心了。我看你的书从高中看到了大二。我做梦也没想到,下个月我们会是竞争关系,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美工绿衣也一定是要感谢的,我一直麻烦你,都不好意思了,这次的封面很赞!
还有各个群里的兄弟们,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糕。也谢谢读者们,你们的支持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还有坑爹猴,虽然你很不靠谱,但是呢,你也是我哥们。
责编天佑放在最后,谢谢你给了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你就是伯乐。记得给我好的推荐啊!
如果遗漏了感谢谁,千万别拿鸡蛋砸我!
谢谢莫莫姐姐,猴子,水姐,晨光,狗哥,江南,疯狂兄,淘气姐姐、绿衣的打赏。还有索卡星,以后也可以,全龙天,风之裂天炎,jiyang1984,f當當的响亮的打赏,也谢谢你们。
还有那些投了我评价票的各位,谢谢你们。
各位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我一定写好文,来答谢大家。有你们,我觉得很幸福。
祝大家节日快乐!好好享受这个假期吧!
第十八章舞厅
[en2]更新时间:2o121o223:32:55本章字数:2754
“尊敬的客人,我们可以给您安排住宿。一位客人刚刚告诉我们,他在第一层的房间今天空了出来。那房间可以看到海滩风景,我想您一定会很满意的。”
“有私人浴池吗?”知秋无动于衷地问。
“哦,有的,还有阳台。”
“好极了,”知秋说,“房间号是?我想,里面应该有电话吧?好了,顾鹏飞警长,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了,是不是?”
知秋对顾鹏飞友好地笑了笑。
“是的。”顾鹏飞警长也笑了,他的笑容另有原因。如果说知秋点酒为他自己赢来了辉煌大酒店的一间房间,那他的一小声“警察局局长的朋友”则为知秋赚来了海景、浴池和阳台。这最好不要让知秋知道,不然知秋会不高兴的。
奇怪的是,在知秋给《xx报》打电话,告诉他们地址的时候,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死者的样子。甚至在他享用辉煌大酒店的奢华晚餐时,这个形象也挥之不去。
知秋从餐桌起身,去了一间很大的厅堂,正厅中间的地方空出来让人跳舞。平台一边被小型交响乐队占据着,房间的四周摆满了小桌子。客人们可以在那里喝咖啡或是喝酒,并可以观赏舞蹈。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杯蓝山咖啡。舞池里显然是一对专业的舞蹈演员,正在表演着舞蹈。那个男人很高很英俊,顺滑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头上。他的脸看起来不太健康,嘴巴很宽很忧郁的样子。那女孩穿着一件夸张的印花绸缎礼裙,胸衣很壮观,长袍也同样壮观。随着音乐的节奏,她在她舞伴的手臂里旋转着,脸上写满了伪装出来的羞涩。知秋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映入眼帘的长裙子和服饰——甚至还有鸵鸟毛和屏扇。就连羞涩的样子都有人模仿,但那明显仅仅是模仿而已。那看起来纤弱的腰身是女装设计师昂贵的杰作,而并不只是靠狠心的束缚成的。知秋想,“男人们清楚地知道,只需要把胸衣和长袍解开,里面就是短裙,然后就得手了。这就是你需要做的,而钱就在口袋里。游戏就是这样,每个男人都应该知道游戏的规则。”
伴着乐曲终止的音符,舞者停下了旋转的脚步。在一阵不那么激烈的掌声掩盖下,演奏者们忙着调音,准备开始下一轮的音乐。然后,那位男舞者从附近的桌旁挑了一位舞伴,那个穿印花绸缎礼裙的女孩则顺从了房间那头一个矮胖子的召唤。一个淡蓝色衣服的金发女孩从舞台旁边的桌旁站起来——给自己找了一个老舞伴。其他的客人们也都起身了,跟自己的舞伴门下了舞池,随着下一首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知秋招呼侍者过来,又要了一杯咖啡。
男人,他们就沉浸于这样的幻觉,幻想女人这一辈子全部的喜怒哀乐都仰仗于男人们的欣赏和嘉许。但男人们会喜欢残酷的现实吗?不会的,知秋有些苦涩地想,当一个人过了最初的青春期就不会了。那边的那个女孩,正在一群看上去有家有室的男人中间卖弄性感,而她终究会变成邻桌那个空虚老太婆的样子——除非她现在就是开始找点什么东西充实自己的脑子,当然,这是在假设她还有脑子的情况下。可这样的话,男人就会觉得她让他们不安。
那个“空虚老太婆”是个消瘦的女人,化妆浓得让人心酸,衣服时髦得夸张,简直让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都难以穿出门。这个女人早就引起了知秋的注意,她看起来那么容光焕发,像是个激动的新娘。她是一个人来的,但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因为她一直不停地在房间里张望,特别是冲着舞台旁边舞蹈演员们的那几桌打量。不过现在,她似乎有些焦急了。她那戴着华丽戒指的手正在紧张地发抖,一支接一支地点香烟,不是为了抽,而只是为了把它捻灭。她把香烟吸到一半就熄灭,然后从手袋里取出镜子来,整一整她的妆容,坐立不安,然后再拿出一支香烟把这个过程又开始一遍。
“在等他的舞男吧,”知秋猜测着,对此有一半的同情加一半的厌恶,“我猜,应该是那个嘴巴像青蛙一样的男人吧。他看起来似乎有更中意的目标了。”
侍者把咖啡端了过来,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把他叫去了。
“林克今天晚上不在这儿吗?”
“不在。”侍者看起来有一些紧着,“不在,他今天肯定不会来的。”
“他难道病了吗?”
“我想应该不是的,经理只是说他今天不会来。”
“他没留下什么口信吗?”
“我不知道,”那侍者的脚步不安地抖了起来,“要不我另外给你找一个……”
“不,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林克。他的舞步比较适合我。没关系。”
“好的,谢谢你。”
侍者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知秋看见他跟领班说了几句话,并耸了耸肩膀,眉宇之间有股意味深长的感觉,这很让知秋生厌。如果一个人不结婚的话,会落到这步田地吗?在侍者面前,让自己沦落为公众的笑柄?知秋又瞅了那女人一眼,她正起身准备离开舞厅。她的手上戴着一枚结婚戒指,但显然婚姻不能挽救一个人。单身的,已婚的,丧偶的,离异的,大家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知秋有些发抖,突然觉得受够了这个大厅和舞池。他喝完那杯咖啡,到另外一间小一些的厅里去了。有三个胖女人在那里聊天,谈话内容不外乎是生活,疾病和孩子,话题没完没了。“可怜的徐梦丽——自从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就什么都不能干了……我话说得很绝,我说:‘你要搞明白,要是一个月没干完就走的话,可别想在我这儿拿到钱’……一个星期只有几百块块,医药费就要几千块……你瘦了好几斤,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你可不能跟那些神经兮兮的人争执什么,那只会让事情更难。”
第十九章空无一人
[en2]更新时间:2o121o223:32:56本章字数:3563
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对于一般的人来说,一定会把他所有的睡意都赶走。但知秋却在他一层的卧室里——有浴室、阳台和海景——美美地睡熟了,而等他起来去吃早饭的时候,胃口又变得焕然一新。
他要了一份《xx报》,仔细阅读头版上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早上好啊,社长。”
“世界太疯狂了,”知秋叫道:“夏想,你怎么都来这儿了?”
“坐车来的,”夏想简短地说,“他们找到尸体了吗?”
“这事谁告诉你的?”
“有人告诉我呗,所以我就赶了过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餐?”
“当然可以,”知秋说,“你过来用了多久?”
“从侦探社那过来用了十二个小时。”
“你说他们找到尸体了吗?”
“至少我还不知道。”
“想想他们也不可能找到,海滩上西南风正卷起大浪呢。真是讨厌,没有尸体的话,就没办法做任何检查。必须找到尸体,就像人们常说的一样,‘寻尸’行动。”
“不说,说真的,”知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谁告诉你的?”
“《xx报》的记者打电话给我,说社长你发现了一具尸体,问我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我说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然后我就挂了电话,然后我就来了,而且记者也来了。我想着就是记者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吧。记者是个聪明人——总是会在现场出现。”
“那我猜,是记者告诉你在哪能找到我的。”
“是啊——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这可真让我伤心。想一想,我得问《xx报》的人,才能知道自己的社长跑哪儿去了。记者似乎什么都知道。这事怎么会上报纸的?”
“我自己给他们打电话的,”知秋回答说,“制造公众知名度,你知道的。”
“是啊,”夏想一边表示赞同,一边将面包塞进嘴里,喝了口牛奶,“所以你就打电话给他们,把所有可怕的细节都告诉了他们?”
“当然了,这是我脑子里的第一想法。”
“社长你真是个做事的好料。”
“这是肯定的。”
“我能参与进来吗?”夏想问。
“你觉得呢?”
“社长总是会让个人因素参与进来,”夏想抱怨说,“反正我现在能说的就是,你欠我的,你得补偿我。现在就告诉我所有的细节。”
“讲故事讲得我都累了。”知秋执拗地嘟囔着。
“等警察和报社的朋友们都跟你谈完,你会更累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撇下记者。他现在正在大厅里。《aa报》和《bb报》的人在吸烟室里,他们都有自己的车。《报》的人是坐火车来的,《dd报》和《ee报》的人正在酒吧外面闲晃,指望能说服你给他们一点一手资料。正在跟门卫争执不休的那三个人,我估计是本地报纸的。摄影团队现在开着一辆大众,全体去了现场,想去记录下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过现在潮汐这么高,他们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把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我吧,我会帮你有序地抬高公众知名度。”
“好吧,”知秋说,“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知秋把他的盘子推到一边,拿起一把干净的餐刀。
“这个,”他说,“这是海岸公路。海岸大概是这样弯曲的——”他拿起胡椒瓶。
“用盐吧,”夏想建议说,“对鼻子没那么大刺激。”
“谢谢。这一条盐就代表了沙滩,这块面包就是那个低潮水位线边的礁石。”
夏想把他的椅子向桌子边挪近一点。
“那这把盐勺,”他入迷得像个贪玩的孩子似的,“可以当成是那具尸体。”
知秋讲述故事的过程中,夏想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打断了他一两次,问了几个关于时间和距离的问题。夏想坐在椅子上,头几乎埋在知秋用早餐摆出来的简略地图上,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他的长鼻子微微地颤动,像一只全神贯注的兔子。当知秋讲完故事之后,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说:
“社长,让我们把这个理清楚。你去那个地方吃午饭——准确的时间是?”
“就是一点钟,我那时看过表。”
“就在社长顺着海崖走的时候,可以看见整个海滩对吧,包括那个尸体所在的礁石。”
“是的,我应该可以。”
“有任何人在礁石上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记得当时有没有注意到那块礁石。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午饭,只是想找条合适的小路,好爬下海崖。我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东西。”
“社长,我明白了,真是遗憾。”
“是啊,的确。但我可以确保一件事。我可以肯定海滩上没有在走动的人,因为在决定要向下爬的时候,我环视了一圈。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沙滩是绝对空无一人的——是个野餐的绝佳地点。我讨厌在人群里野餐。”
“难道荒芜沙滩上出现一个人影也能叫人群吗?”
“对于野餐来说,那就是人群。你知道人这种生物会干些什么。一旦他们看见有人在安静地享受食物,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还偏偏要坐在你旁边。不一会儿,那地方就会变成繁忙时段的饭店了。”
“人们是会这样的。”
“我可以肯定,那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人在走动,无论哪里都没有。但我没有办法肯定,当时尸体是否已经在礁石上了。那天的旅行一直很美好,我从沙滩方向第一次看到尸体的时候,还以为那是海带。我怎么会把海带记得那样清楚呢。”
“好了。一点钟的时候沙滩是空无一人的,除了那具像海带一样的尸体有可能在那儿之外。然后社长从海崖旁边走下来。从你吃午餐的地方,能够看见那块礁石吗?”
“看不见。那个海湾很小——几乎都难以称得上是个海湾。海崖伸出来一截,我就坐在那些岩石的下面,好有个地方可以依靠。我在那儿吃了午饭——大约花了半个小时。”
第二十章死者的身份
[en2]更新时间:2o121o223:32:57本章字数:3875
“你什么声音都没听见?没有脚步声或者别的什么声音?没有车的声音?”
“完全没有。”
“然后呢?”
“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有更自然的事了。睡了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我醒来之后又看了一次表。”
“你怎么醒的?”
“一只海鸥在三明治碎屑边咕咕地叫。”
“那就是两点钟了。”
“是的。”
“等一等。我今天早上到的时候,时间还太早,不适合把你叫醒。所以我去了海滩那边,跟一个渔夫谈了谈天气。他碰巧跟我提到,昨天下午一点十五分的时候,磨刀礁林附近的潮水退到最低。所以当你赶到那儿的时候,潮水正好退了。当你醒来的时候,潮水又回来了,已经涨了大约四十五分钟。你那块礁石的底部——对了,当地人管它叫魔鬼的平铁——只会在潮汐和潮汐之间露出大概半个小时,而且这仅仅发生在春末的日子里。我这样解释,社长明白吗?”
“我完全明白,但我不理解这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如果有人顺着海边走到礁石那里去的话,他可以不留下一个脚印。”
“但他的确留下了脚印啊。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凶手。”
“我自然更喜欢谋杀案了,难道社长不是吗?”
“当然是。如果通过这个途径的话,凶手有可能从两个方向来。但如果他是从我来的方向来的话,那一定是在我之后到的,因为我一路上可以看到整个海滩,根本就没有人在走动。如果从另外那边来的话,什么时候都有可能。”
“不,他不可能。”夏想说,“你说过,一点钟的时候他不在那儿。”
“他有可能站在平铁靠海的那边。”
“是有可能。现在来说说尸体吧,我们能很精确地推算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推算?”
“你说过他的鞋子上没有水痕。那么,他走上礁石的时候,鞋子一定是干的。我们只需要搞清楚,礁石背海那侧的沙子什么时间在海水上面就行了。”
“是呀,我真是太笨了。好,我们很容易就能算到这个。我说到哪里了?”
“你被海鸥的叫声给吵醒了。”
“是的,然后,我在海崖附近绕了一圈,走到礁石那边去,他就在那里。”
“那个时候,你也完全没有看见任何人?”
“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一个在船上的人。”
“是啊,船。现在,假设船在潮汐退去的时候划上来,船上的人走上礁石。”
“这当然有可能了。船倒是个办法。”
“这都取决于死者是什么时候到那里的,我们得去把这个搞清楚。”
“你肯定这是谋杀吗?”
“啊,自杀多无趣啊。而且为什么要跑到那里自杀?”
“为什么不呢?动起手来比你在卧室或诸如此类的地方要干净得多。我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如果我们知?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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