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下,换张临时出入证就可以了。”
“我知道。”
“哦,对对,忘了你是从这儿出去的了。”
“但是我没带身份证。”广电各部门的出入登记都需要身份证。周一一看了一眼门口刷卡机面前站着的保卫,她知道门卫制度有多森严,肯定没戏。
“那这样,我打个电话让同事帮我送下来,你等我一会儿啊!”
“好。”
过了一会儿,马路的电话来了:“周一一,现在是吃饭时间,他们人都不在办公室,这怎么办呢?”
“你就自杀谢罪吧。”
“那你等我一会儿吧!我这里打完针马上赶过来!”说完马路又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周一一无聊地在大厅里等着,走到大厅里陈列的“爱岗十大文明尖兵”的标板下,瞎看打发时间。庄静走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周一一,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222——(221)汉堡
周一一抬头见是庄静,也是愣了一下。庄静脸色憔悴,眼睛肿肿的,头发也有点蓬乱。
“今天过来这边办事啊?”庄静问。
“呃……”周一一大概把马路放她鸽子的事儿给说了一下。
“我带你上去吧!有人带门卫就会放人的。”
周一一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跟在她后面走。庄静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对门卫说了声“她来找我的,”果然门卫没说什么,点点头就放人了。周一一跟着庄静来到自己曾经待过的办公室,感慨万千。庄静带她到马路的办公桌前,她拿了面膜向庄静道谢。
庄静凄凉地笑笑:“谢什么?要谢谢马路,不是他放你鸽子,我还没这个机会。”
周一一恻然,她上次放过豪言,希望自己以后跟庄静都不要再见面,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庄静现在是艰难时刻,她狠不下这个心再黑脸。
“你回台里么?我正好出去办点事,顺路送你吧?”庄静问。
周一一坐上了庄静的车子,庄静开着车,面容忧伤:“一一,我跟张诚军分居了。”
周一一看看她,没法儿跟她说“马路已经告诉我了”。
“呵呵,是我不好,我没忍住,还是跟他闹了。没办法,谁叫我是个笨女人,心里藏不住事儿。”
周一一吞吞吐吐地说:“上官燕跟我说……她跟张诚军就是吃了几顿饭,真的没什么。”
“我知道。”庄静对周一一笑笑:“那是个导火索,我们还有我们之间的问题。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过日子,总有嘴唇碰到牙齿的时候。”
“那就把他找回来吧。”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他现在不肯接我电话。”庄静的嗓子哑了,眼泪涌上来,她用手快速地擦掉。
周一一沉默半晌,问:“我能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这么说特别可笑,也特别过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跟谁去说,我就你和上官燕两个好朋友。一一,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一个人,我现在特别怕孤单。”庄静一边哭,一边伸出一只手握住周一一的,“好么?求求你。”
周一一看着那只手,小巧,冰冷,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自己。
庄静当天晚上就住在了周一一家里,她不想回自己的家,周一一这里成了她的避难所。她看着上官燕那一间空房,忍不住唏嘘:“我们三个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一一在房间里帮她找睡衣,换被套,忙得不亦乐乎。庄静又站到周一一的房门口看着她像陀螺转来转去:“一一,我真不敢想我还有这一天,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周一一回头:“呵呵,但是你又失去上官燕了,我们三个是不是注定凑不齐啊?”
庄静仰头笑起来,明媚如花,突然那笑容又掉下眼泪,她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抱住周一一,哭泣着说:“一一,谢谢你,谢谢你。”
周一一轻轻拍着她:“早点睡吧。”
刘真从西南城市回来了,半夜的飞机到,曹砚去机场接她,刘真老远就跑过来拥抱他。韩尧跟在后面推着大包小包出关,提醒他们:“当心有狗仔啊!”三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把韩尧先送回酒店,一路上都在微笑凝望,回家便情不自禁深吻,然后把ipod接上音响,坐在地板上喝红酒。
喝了点酒,刘真微醺的脸更加楚楚动人,她把头轻轻伏在曹砚的膝盖上,用手指转着酒杯:“真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曹砚笑,轻抚她的长发:“明天周末,中午我请妈妈过来吃饭。”
“出去吃吧。”
“家里吃吧,舒服一点。”
刘真没有再坚持,她从旅行包里拿出四川的一些特产:“这个是给你妈的。”
“明天她来了你自己给她啊。”曹砚笑。
刘真也笑笑,这个未来婆婆一直是她的心结,为了曹砚,她迟早得突破她才行。她心里拿定主意,明天要好好表现一番。
第二天中午,曹砚一个人在厨房忙乎,他做的是西式简餐,没有中餐那么大阵仗,一脸轻松自在,漂亮绝顶的敞开式厨房成了他一个人的秀场。刘真几次问他要不要帮忙,他都说不用,刘真便在客厅里陪着尤医生喝茶聊天。她把那些特产拿给尤医生,尤医生欢欢喜喜道谢。
厨房里传来榨果汁的声音,尤医生笑起来:“他每次说要请我吃饭,都是让我吃西餐,我一开始很纳闷,后来我明白了,这个敞开式厨房啊,就只能做一些西式的东西,中餐油烟大。”
“是啊,我们曹大厨认为,做菜的过程也很重要,中餐是好吃,但是做中餐的过程太埋汰。”刘真附和了一句,两人都乐了起来。
曹砚喊了一声:“开饭喽!”随即端上三盆精致的汉堡。那个汉堡堆得像个小楼一样高,造型别致,配料丰富。有牛肉,牛油果酱,香煎鹅肝,有机蔬菜,意大利奶酪,上面还顶着一只大虾,色香味俱全,非常诱人。曹砚把鲜榨果汁放好,又返身从烤箱里拿出奶酪?土豆作为配菜放在中间,立刻满屋浓香四溢。
“嚯!”尤医生满心称赞,嘴里却开着玩笑:“要吃汉堡包,我去麦当劳就行了!”
曹砚把刀叉递给她们:“开玩笑!麦当劳的汉堡要是也像我这样下血本,它早就关门了。”
大家都笑。曹砚自己用手抓起汉堡起来吃,连声称赞:“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尤医生和刘真相视一笑。刘真说:“哎,哪有自己夸自己的!要我们说好吃才行啊!”
曹砚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大口果汁:“这还用说嘛!啊!这是谁榨的果汁这么好喝?一流!超棒!”
尤医生笑,转头对刘真说:“咱们吃咱们的,只当没听见。”
刘真也笑:“好。”
本来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午餐,但是自打周一一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刘真觉得倒尽胃口。
223——(222)逆转
尤医生问曹砚:“你们听友见面会忙好了?”
“已经结束了。哎?妈你怎么知道?”
“周一一前阵子去诊所看过我,她跟我说的。我看她好像是瘦了一点,你是不是成天把人家使唤来使唤去的?”
“她跟你说的?”曹砚不同于刚才的孩子气,变得收敛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刘真,刘真低着头吃东西,没声音了。
“她什么也没说,我猜的。”
曹砚问刘真:“刘真,要不要再来点土豆?”
“够了,谢谢。”
尤医生听刘真的语气掉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多嘴了。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场,刘真也意识到了,她重新扬起脸,笑着问尤医生:“阿姨您跟周一一很熟啊?”
“还好,还好,她在我那儿扎针减肥。”
刘真笑了起来:“她还好啦,其实不算特别胖。”
“是啊是啊。”尤医生刻意减少了话。
“曹砚,我把周一一介绍给韩尧好不好?”刘真一脸真挚地看着曹砚。
曹砚愣了一下。
尤医生看了刘真一眼,又去看曹砚。
曹砚迟疑地说:“他们俩……合适么?”
“我问过韩尧了,他不反对!阿姨,韩尧是我的经纪人,没有女朋友,我觉得他跟周一一挺合适的。”刘真微笑着对尤医生说。
尤医生点点头:“好啊,那,那就安排他们见见呗!”尤医生也有拿不准,“只要这个人人品正就好,其他倒不重要。”
“放心吧阿姨!韩尧跟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他的人品绝对没问题!重要的是一点也不花,很受我们老板器重,条件真的不错。他跟周一一两人也见过,回头我去跟周一一说。”
午餐气氛发生了逆转,现在的情况是曹砚变得沉默,尤医生察言观色,只有刘真的情绪高昂起来,笑眯眯地用刀叉切着汉堡:“嗯!真的很好吃!”
尤医生走了以后,曹砚没有和刘真再谈这件事,他下午约了ay做专访,这是1o88特刊的最后一篇人物专访,因为之前曹砚一直都没时间,所以一推再推。ay拿出了录音笔,采访这就开始了。
ay:“你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做一名电台dj么?”
曹砚:“太久远了,想不起来了,每个时期的理想也不同。但小时候的理想肯定不是电台dj,没有这么具体。”
ay:“那现在的理想是什么?”
曹砚:“把1o88音乐天空电台做得最好。”
ay:“你是当红主播,以往的经验也是来自这块,但在电台运营方面你是新手上路,你会忐忑么?”
曹砚:“不会。我对自己有信心,我对我的团队有信心,他们都是最棒的。1o88就像一艘巨轮,经过很多风浪但是仍然不可战胜,它有众多最顶尖的水手,我只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这艘船航向明确,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或以后,它要面临的都是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突破自己。”
ay:“做节目需要感性,做管理却需要理性,你如何做到两方面都游刃有余?”
曹砚:“每个人都有不同性格侧面,事实上,我觉得不需要特别去区分它们,以前我做节目更多的是凭着直觉,现在我反而觉得更加沉淀了。”
ay:“你会逐渐转型全面朝幕后发展么?”
曹砚:“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我非常喜欢我的工作,当你坐在直播室的时候,你面对的不是听众,而是自己。只有做过电台节目的人才明白,这种感受很迷人。”
ay:“作为公众人物你会困扰么?”
曹砚:“为什么要困扰?”
ay:“公众会对你的个人生活感兴趣。”
曹砚:“这只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一小部分,根本微不足道。”
ay:“这么说你不介意谈论你的私人生活。”
曹砚:“我介意。”
两人笑了起来。
ay:“好,我们换个问法,你是很多女性听众的辣文,她们很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异性?”
曹砚:“随和的。”
ay:“这么简单?”
曹砚:“对,就是这么简单。”
ay:“对你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曹砚:“我的父亲。”
ay:“很多年轻人都羡慕和向往电台主持人这份工作,你想对他们说什么?”
曹砚:“要做一个有营养的人。不要被这份工作表面的东西所吸引,要知道,能拿着麦克风说话并不难,但如果你说的话没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你很快就会被抛弃。所以你要有强大的内心,想想你独特的价值在哪里?发挥你的长处,找到你自己的位置。顺便说一句,我们1o88马上就要举办电台达人秀dj大赛,欢迎大家放马过来!”
采访结束后,ay一边收起录音笔一边和曹砚闲聊。“我回去后整理一下,明天交稿,这几天就送印刷厂啦。”
“辛苦。”
“哪里!”
“我写的稿子还需要给你过目一下么?”
“直接给我看杂志吧!”
ay笑:“好!”
周一一和庄静两人在逛街,女人治疗情伤,一半靠朋友,一半靠购物。庄静买了一堆东西,在fo11ifo11ie看中一条项链,问周一:“好看不好看?”
“好看。但是……”
“什么?”
“你今天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
“哈哈,没关系。”
他们从店里出来后,两人坐在咖啡店里聊天。庄静把那个fo11ifo11ie的橙色包装盒拿出来:“一一,我这些天都粘着你,心里过意不去,这个送给你。”
周一一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我不要。”
“你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否则我心不安。”
“庄静,我真的不能要。我陪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要这样我真没法弄了。你收起来吧,不然我生气了。”
“好吧,我先收起来,以后你过生日我再送给你。”
周一一还没说话,手机响了,她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喂?”
“请问是周一一么?”
“我是,请问哪位?”
“我是刘真。”
“……嗨。”
庄静看到周一一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起来。
“晚上最近有空么?”
“呃……有事么?”
“哦,我和曹砚晚上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想叫上你一起,你要是没事的话就来吧,大家聚聚。”
224——(223)千山万水
“……不好意思,我……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我们晚上也要在一起,下次吧。”
“那你带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吧!没关系的。”
“……”
庄静用口型问她“谁呀?”周一一对她做了一个困扰的表情,继续对电话说:“还是算了吧,我跟朋友有点事情要谈,而且是早就约好的,真是不好意思。”
刘真在那头有点小小失落:“那好吧,我再约你。”
“好。”周一一挂了电话,忍不住嘟哝一句:“见了鬼了。”
庄静问:“谁呀?”
“没事,一个不熟的人,要约我吃饭,我推了。”
“男的?”
周一一笑:“女的!”
庄静:“哦,那就无所谓了。”
两人都笑起来。
庄静脸上掠过一丝惆怅:“刚才看你那么紧张的表情,我差点以为是张诚军打来找我的,我真傻,他又不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呵呵。”
“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打电话给我了,不,应该说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接他电话了。”
庄静难为情地说:“对不起。”
“好啦!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哎,我问你,他真要来找你你跟他回去么?”
庄静握着咖啡杯,如梦如幻地说:“最初不冷静的时候,我也想离婚算了,但后来我想清楚了,我们的婚姻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但离婚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我也有错,在他最忙最累的时候不够体谅他,我想这是我们遇到的一个坎儿,只要跨过去了,我们就能往前走。而且这些都不重点,重点是……我确定我还爱他。人无完人,谁能无过呢?爱情也罢,婚姻也罢,到最后都是宽容。人只有学会了宽容才会成长。就像你一样,一一。”
“我?”
“嗯。我们能这样坐在一起,是因为你对我的宽容。”
周一一闻着咖啡的香气:“时间是良药,时间久了,我就明白他一点都不适合我,心里也就放下了。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能跟你坐在一起是因为我不爱他了,今天要是我还
爱他,我会像个泼妇。”
两人笑了起来。
庄静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捧在手心:“就算每个人都认为张诚军是个花心男人,我也愿意等他回头。我不是愚忠,也不是要做什么姿态给谁看,我是想明白了,如果我爱他,我就不能在他犯错的时候离开他。我有我的底线,我觉得张诚军真的没有那么坏,我了解他,也愿意相信他。”
周一一呆呆地看着庄静,感叹了一句:“你真的比我爱他,要是换了我,我会骂他是个烂人。”
两人相视而笑,两个昔日的好朋友在这一刻达到了心灵的沟通,周一一接纳庄静原是为了同情,但这一笑,真的泯了恩仇。
曹砚刘真晚上和韩尧大廖等好多朋友一起吃饭,场子很大,不停有人来有人走,流水席一样。大家都好忙,从上个场子匆匆赶来,又匆匆赶往下一个场子去。大廖已经直接喝高了,拉着一个姑娘的手在谈心。
刘真告诉韩尧:“我今天帮你约周一一来着,她有事来不了。”
“谁?”场子比较吵,韩尧大声问。
“周一一啊。”
这番对话已经引起了曹砚的注意,他没说话。
“周一一,哦!周一一!”韩尧总算想起来了:“对对,你说过!你现在打给她!”
“现在?”
“对啊!把她叫出来。哪儿那么费事,你拨通了,电话给我!”
刘真看着他的样子有点不放心:“你有点高了吧?你这样子回头别把人家吓着。”
“啧!我没高,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韩尧抓起桌上刘真的手机给她:“快点,打!你就跟她说,她顶头上司在这儿呢,她敢不来?”
刘真看了一眼曹砚,曹砚脸转向一边,不说话。
刘真把电话接了过来,曹砚发话了:“你真打啊?”
“韩尧想见见她嘛。”
“对!我特想见!”韩尧在旁边起哄:“我还从来没相过亲呢,相亲多好玩啊!快打。”
刘真拨通了电话,曹砚在一旁阴沉着脸。
“喂?周一一吗?我刘真,我们几个朋友在一块吃饭呢!想让你也一块过来,你等一下!”刘真把电话直接就给了曹砚。
韩尧:“哎!不是说给我的吗!怎么给他啦?”
曹砚猝不及防,只好说:“周一一,你在哪儿呢?”
“在家。”周一一听到电话那头闹哄哄的。
“出来吃饭吧!地址我发给你。”曹砚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真笑着:“还是领导的话管用。”
曹砚却拉着脸没说话。
周一一那头拿着电话发呆,庄静问:“怎么了?”
“叫我出去吃饭。”
“去吧,这些天尽陪我了!”
“可我们不是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也不要紧,过去坐坐嘛!坐一会儿,觉得无聊了再回来。你要多出去,多认识新朋友,不要老是窝在家里,窝在家里没机会。”
周一一要出门,被庄静拦住:“等一下!晚上出去玩,要穿得鲜亮点,还有别的衣服么?”
“没有。”
“那……你等一下。”庄静把那条fo11ifo11ie的项链拿出来,给她挂上:“嗯,这样好多了,全身有个亮点。去吧,好好玩!”
周一一这就出了门,赶到饭局的时候,已经杯盘狼藉,没剩什么像样的东西了,众人也已经进入恳谈阶段。
刘真看见周一一,赶紧找话:“周一一!这儿呢!”
周一一别别扭扭地在刘真身边坐下,隔着刘真,曹砚近在咫尺却像隔着千山万水。刘真找来服务员要菜单,热情地让周一一再点点东西吃,周一一只好老实说已经吃过了。刘真便很“自然”地把韩尧隆重推出:“这是我的经纪人韩尧,这是周一一,你们见过。”
周一一礼貌地说:“你好。”
韩尧:“嘿!怎么那么客气呢!咱也算是熟人啊!我听说你到1o88啦?给这个人当下属,”他指指曹砚,“一定不好当吧?哈哈哈。”
曹砚没回答,拍了拍身边的大廖,正在跟姑娘聊天的大廖回过头,曹砚给他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大廖,这是我的同事周一一。”
225——(224)十全十美
周一一礼貌地说:“你好。”
韩尧:“嘿!怎么那么客气呢!咱也算是熟人啊!我听说你到1o88啦?给这个人当下属,”他指指曹砚,“一定不好当吧?哈哈哈。”
曹砚没回答,拍了拍身边的大廖,正在跟姑娘聊天的大廖回过头,曹砚给他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大廖,这是我的同事周一一。”
大廖喝高了的表现跟韩尧相反,韩尧是变得热闹,大廖是变得深沉,他深沉地伸出手去跟周一一相握:“你好。”
周一一回:“你好。”
大廖礼貌地打完了招呼,又回头继续跟姑娘聊天。周一一尴尬地坐在那儿,浑身不自在。韩尧善解人意地问她:“饭吃过了,那就喝点茶吧!服务员,再拿个杯子来。”随后,韩尧就主动地跟周一一聊天,这一聊,周一一还确实对他留下了挺好的印象。周一一印象中的北京娱乐圈男人都挺傲,说话老跟你较劲,但韩尧对人热情周到,懂得尊重别人,也不虚伪,浑身上下透着真诚劲儿,跟他说话很舒服。他们说话的时候,刘真就小声和曹砚聊天,刻意留给他们空间,有时参与他们一两句,整晚下来曹砚像个局外人。
晚宴结束,众人作鸟兽散。刘真让韩尧送周一一回家,遭到了曹砚的反对:“韩尧自己也没车,还是我们一道送了吧。”
韩尧笑着说:“没事儿,你们走你们的,我送一一,我要跟我一一妹妹单独相处。”说着便拖着一一上了一部出租车,曹砚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无奈。
上了出租车,韩尧问:“一一,你告诉司机你住哪儿。”
“师傅,淮海路,谢谢。”
韩尧安静了下来,眼睛红红的,望着窗外沉默不语,跟刚才热闹的韩尧判若两人。
周一一怕他喝多了,问:“你难受么?”
韩尧回过头,微笑:“没事儿,谢谢你。一一你喜欢上海么?”
“上海啊?我对它的感情很复杂,我特别喜欢这个城市,时髦,干净,现代,便利,有味道有风情,但有时候这个城市里的人挺打击人的。后来我想,这就好比爱情,你爱上了一个人,就要连他的缺点一起爱,不能只爱优点。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城市,没有十全十美的工作,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包括你自己都是有缺点的,你怎么能去苛刻什么呢?”
“哈哈哈,说得好!”韩尧赞赏到:“就是这么回事儿!”说完他顿了顿,自言自语
道,“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抱怨的。”
周一一笑笑。
韩尧忽然问:“想没想过去北京?”
“北京?没有。”
“你这样的性格在北京也许会有更大天地。”
“刘真当时就是这样被你忽悠走的吗?”周一一开着玩笑。
“啊哈哈。”韩尧笑起来,心情开朗多了。
刘真和曹砚回到家中,刘真忙着给dido喂食,曹砚独自上网。刘真忙好了之后过来坐在曹砚身边,她亲亲曹砚,曹砚显得有点敷衍。
“怎么了?今天晚上好像一直不太开心。”刘真问。
“不知道,可能是有点累吧,外面太吵了,一个晚上我的脑子都乱轰轰的。”曹砚漫不经心地回答。
刘真笑笑,摸摸曹砚的脸:“你以前不这样,以前你喜欢夜生活,每天不跟朋友聚就浑身难受,现在十足一个宅男,为什么?”
曹砚忽然烦躁起来:“我怎么知道?这很正常吧,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说完他又开始看电脑网页。
刘真也有点气,强行闭上电脑:“只是聊聊天都不行吗?你现在跟我说话怎么这么不耐烦?我已经尽量去迁就你了,你又这副态度,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过分吗?”
曹砚忍住气:“我说了,我累了。”
刘真爆发:“我也很累,我一直要揣摩你心里想什么,看你脸色做事,我比你更累!曹砚,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但现在我什么信心也没有了!我觉得我们中间始终隔着一层,隔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说出来,因为我不愿意再委屈自己,假装自己很快乐,我……我讨厌我们现在这样!”
曹砚冷冷地:“在你说这些之前,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问题。”
刘真喊了一声:“那是你以为!”说完拂袖而去。
曹砚靠在椅子上,没有去追她。
刘真一夜未眠。第二天,她不想在家里待着,也不想看见曹砚,一大早便独自开车带dido出去散心,和dido在公园里跑了一会儿,心情这才好一点。接着又带它去宠物店洗澡,dido在里头洗澡,刘真隔着玻璃看着它,表情茫然。和曹砚的感情走到这一步,这是她始料不及的。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还能做什么?一种强大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曹砚在办公室里忙完了早上的一堆事务后,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刘真的手机,刘真犹豫了一会儿接起:“喂?”
“在哪儿呢?”
“宠物店,我带dido来洗澡。”
“对不起。”
“……”
“我昨天晚上态度不好,对不起。”
刘真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dido在里面湿漉漉地像个肉球。
“晚上一起吃饭吧,吃你辣文吃的日本料理。不过我下了节目可能有点晚,那这样,我们早点吃,5点钟怎么样?”
“曹砚。”
“嗯?”
“我们结婚吧!”
电话那头曹砚沉默了起码有5秒钟,刘真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握住手机,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静静地等待结果。曹砚的声音最终传来,也很平静,他说:“好。”
晚上,曹砚和刘真来到他们差点成为新房的那个家,房子一直空着,里面一切如昔,只是家具上都盖着防尘布。两人轻轻相拥,刘真喃喃地说:“两年前我如果答应你,故事会不会是另一个版本?”
曹砚不说话,刘真抱着他哭了,压抑许久的感情倾泻出来,一直哭,打湿了曹砚的肩头。曹砚搂着她:“不管版本是什么,结局都是一样。”
226——(226)喜喜悲悲
周一一瘪掉了,士为知己者死,她的心里有感动慢慢涌上来。曹砚的话也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她一方面为了被人赏识而激动,另一方面却又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是她一直在逃避的,跑腿打杂的生活其实没什么不好,不需要做决策,不需要背责任,只要发挥老黄牛精神埋头苦干就行,很简单,适合她。她几乎已经爱上了跑腿打杂,要不是曹砚的这番话点醒她,她还可能惯性地做下去,几乎忘了她其实也很爱主播台。
曹砚看着她,期待她说点什么,周一一于是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奋斗,争取不让你失望。从今天起,脑门上要刻上——我是电台dj周一一,时刻以一个电台主持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做最好的自己,做最好的dj!”周一一认真严肃的回答。
曹砚好笑又好气。
周一一也笑了起来。
曹砚看着她,轻轻地说:“周一一,你能的,你要相信自己。”
周一一收起了一切的嬉皮笑脸,感激地说:“谢谢。”
曹砚苦笑:“我听得出来,你说了半天,就只有这两个字还有点真情实意。”
“我是想说……谢谢你把我调到1o88来!我是一个很容易放弃的人,如果不是调来1o88,如果你不是我的领导,我可能早就放弃了。所以……真的要谢谢你,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么……,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加油!我刚才说不辜负你,那句是真心话。因为,很难有人这么看重我,我觉得……这是很大的鼓励,真的。我很珍惜,为了这个,我也会努力的!”
周一一这番话动了真情,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让曹砚也受到震动,历经了抵抗对抗以及顽抗,一个真实的周一一终于又站在他的面前。“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这才是我认识的周一一!其实,你身上有很多闪光的地方,只是你看不见,人认识自己是最难的。如果你能跳出来,像我看你那样看自己就好了,你会发现你真的很可爱。”
曹砚此言一出,两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曹砚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这样的情感流露让他自己也措手不及,神情也是有点尴尬。周一一没顾上看他,正忙着在心里默默念咒呢,她念的是: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作多情!
曹砚为了掩饰自己,也想赶紧打发周一一走:“那就这样吧,我已经安排了陈墨教你,你先学起来,其他事情你不用管。”
周一一像得了特赦令,微微欠了欠身,赶紧跑出了曹砚的办公室。曹砚两胳膊肘撑在桌在上,用手指揪了揪自己的眉心。
“电台达人秀”已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前期宣传及报名工作,这些日子,周一一在处理日常事务之余,只要一有空就在陈墨的帮助下,艰难地学习制作。那些软件对别人来说可能并不难,但她是一个电脑盲,只会上网聊天发邮件和ord,突然之间要学会新软件的使用方法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够运用这些软件实现自己做节目的想法。这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她无比想念马路,她知道,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这当口,最新一期的《时尚电台》杂志也新鲜出炉了。1o88的电台同仁拿到杂志,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先翻到自己那一页细细品味。周一一也抢了一本,打开目录,迅速翻到幕后工作人员的专题部分,打开后愣住了。
硕大的一张合影,她从前排看到后排,从左边看到右边,愣是没看到自己的人影。她怀疑自己的照片被安排在了别的什么地方,把一整本杂志从头到尾每一页都翻过,真的没有她的照片,只有一点关于她的文字。她彻底傻掉了,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发现这个问题的是陈墨,他问:“哎?一一姐?你人呢?”
周一一茫然地看看他,是啊,我人呢?
她悄悄跑到走廊去给ay打电话,ay因为不是台里的人,所以不敏感。加上杂志出刊前的事务太多,她还不知道有这个纰漏呢。她听了周一一说的,赶紧打开杂志,“呀”的一声就叫了起来。
“一一!真抱歉!怎么会这样?是我们疏漏了,天啊!怎么把你给漏了?我……真不好意思,一一,都是我的错,真不是故意的,我请你吃饭!”
“没事,没事。”周一一勉强笑笑,挂掉了电话。她心情低落得一塌糊涂,陈墨在一旁只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难以安慰。
ay挂了电话,对着杂志发了好一会儿呆,回忆起这个错误是由于那天谢芒的到来而产生的。她拿起电话就要打电话给周一一,但是想想,谢芒毕竟是1o88的领导,处理不当可能会惹来麻烦。她拿了杂志敲响主编杨老师的门,杨老师听她说了以后也是大吃一惊,这样的错误还真的很乌龙。
更让他们有苦说不出的是,这张照片是谢芒指定的,他们又不能把责任推在谢芒身上,谢芒就是认了,责任也还是在编辑部,因为谢芒只是指定了这张照片,为什么编辑部当时没有及时发现这个错误并改正呢?如果他们指出了,谢芒还要坚持,那责任就不在编辑部了。问题是编辑部也没及时发现,这就不好说了,责任至少也是一半一半。
杨老师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也是想了又想,而且丢掉的人不是别人,偏偏是周一一。人家周一一为了这个专刊跑前跑后,出了不少力,到头来把人家给弄丢了,这怎么说得过去呢?杨老师最后决定还是把这个难题抛还给谢芒,至少也要让谢芒心里有个数,由于她的指定,本期1o88特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遗憾。
227——(227)忧郁症
谢芒听到杨老师说的后也跟杨老师一样,表示了极大的震惊和惋惜。她在电话里不停道歉:“真不好意思,当初想尽量不要留遗憾,没想到最后还是留了遗憾。”最后她为难地对杨老师说:“本来我应该亲自向周一一去道个歉的,但是最近正好我把她的一个节目下了,不,也不是下,就是先让别人代劳,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还真怕自己说不清楚了。换成是我,我也会觉得你是在故意整我,啊呀,这个事情可怎么办呢?真伤脑筋。”
她那头一焦虑,杨老师自然赶紧说:“没关系,我们去跟周一一打招呼,就说是我们的疏忽,请她谅解,下期我们给她出个更正。”
“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连累你们出面,我真是不好意思呀。”
“哪里话。”
杨老师挂了电话,ay问:“为什么要我们去打招呼啊?照片是她要换的。”
“现在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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