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周日,1o88听友见面会正式拉开序幕。活动时间是下午一点半,但事实上从上午开始就有大批听友在门口聚集。
曹砚先到台里,亲自监督了礼品和工作人员到达流程,这才驱车前往活动现场。他的车驶进香港广场的地下车库,看见蓝芝琳的车正在泊车,陈墨坐在副驾驶座上。
周一一和陈墨带领两名实习生身穿活动特别t恤在签到处守着,成百上千份礼品靠墙堆着。他们已经开始疏导听众,同时接待先批到达的媒体记者。
此时,主持人大腕们都聚集在后台化妆间和休息室。有专业造型师为女主持人打造妆容,男主持人化妆都比较简单,重点是发型,化妆间里一片忙碌景象。化妆助理来回穿梭,造型师一丝不苟打造精致彩妆,发型师的风筒上下飞舞,主持人的华服成摞地搭在沙发背上。
作为活动总统筹,曹砚一边让舞台监督西蒙通知主持人抓紧时间,一边又赶往签到处,察看这边的工作情况。此时听友已经挤满了设在电梯口的签到处,设卡用的围栏已经危在旦夕,曹砚一看这状况,果断让陈墨和周一一带着实习生到一楼电梯口设卡,把人都拦在一楼,等到1点钟再开始放人入场,事先到达的听友也被规劝耐心等待。
陈墨和周一一他们把关卡设在一楼,越来越多的听友聚集,人太多,开始向街道上蔓延。听友以年轻人居多,他们手持各种欢庆道具,灯牌、主持人海报、充气玩具,有的脸上还画着彩绘,头上戴着魔角,有的还玩spy了,大伙儿就像来参加狂欢派对。人群中,忽然有人远远朝周一一挥手:“一一姐!一一姐!”
2o2——(2oo)叛徒
周一一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多啦a梦和王抱娣还有4o57,他们几个奋力朝周一一这里挤过来,引起公愤一片,他们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挤到周一一面前,难掩一脸兴奋。多啦a梦说:“一一姐,放我们进去吧!”
周一一看看表:“还不行,上头交代了,一点钟才能放人。这会儿还没走台呢!你们来太早啦!”
“一一姐,你现在到1o88啦?你主持什么节目啊?”王抱娣的红脸膛还是那么红。
“我现在是1o88的电话编辑。”
“啊?”多啦a梦和王抱娣同时发出遗憾的声音。
“怎么啦?做电话编辑不也挺好么!哎,我说你们几个变节得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摇身一变成了1o88的热心听众了!当初我们999电台要解散的时候,你们个个寻死觅活的,我还以为你们有多深情呢,谁知道这么经不起考验啊!叛徒!哈哈!”
周一一是跟她们开玩笑,多啦a梦和王抱娣羞红了脸,一直在旁边颇为含蓄的4o57冒出一句:“你们999倒掉了,我们总不能一辈子不听电台呀!”
周一一扁了扁嘴,这个4o57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周一一就是不喜欢他那副阴司不阳的样子。她问多啦和王抱娣:“你们几个怎么凑到一起了?”
多啦抢着说:“我们三个自从上次去做嘉宾就成了好朋友了,经常在一起吃饭唱歌什么的,4o57不是有辆黑车么?我们上哪儿都不要钱。”说完,多啦和王抱娣吃吃地笑起来,4o57矜持地扶了扶眼镜,干瘦的脸上痉挛了一下,算是回应。他很想亲近自己喜欢的主持人,但又想保持尊严,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别别扭扭的。
roja里头,曹砚已经在指挥众主持人走台。大家按照预先的节目表各自上台走位,配合灯光、音响、大屏幕,两边台口一边上一边下,大家秩序井然。一众电台主持人们体现出了专业水准,过程顺利,结果圆满。
1点钟到了,曹砚通过步话机通知周一一和陈墨开始放人,听友们发出欢呼,有秩序地一拨一拨往电梯里挤。楼上签到处,听友们可以凭门票从工作人员手上换取一份纪念品。听友们闹闹嚷嚷,手上大包小包朝场子里涌去。
周一一他们随后也上来了,周一一进了场子,差点没被这场面吓一跟头。满眼望去全是人,每个角落都塞满了,尤其是舞台下的主场地,人口密集程度已经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大大小小的灯牌和海报被听友们高高举过头顶,一片汪洋大海。
一句话,火爆。周一一虽然对听友见面会有过一些想象,但看到真实的场面还是觉得很震撼,以至她一时恍惚,像来看演唱会。这一下,她彻底领教电台主持人的崇高地位了,以后谁再说电台不如从前她就跟谁急。如果现在电台没人听了,那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从他们的脸上看得出,他们发自内心地爱戴这些电台dj,每个节目和主持人都有自己的忠实拥趸。
听友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的感情很直接,手举数码相机在人头中艰难地左冲右突,为的是留下偶像的亮丽身影和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周一一站在上台的台口,负责引导主持人们登台。主持人们被这氛围一扇呼也都很 ig ,不管是谁上台,都享受了王者的待遇,掌声雷动,万众子民。
节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罗阳和蓝芝琳达周一一面前过,蓝芝琳当她是透明,罗阳百忙之中对她做了个搞怪表情,周一一扑哧乐了。蓝芝琳的舞服够狂野的,金光闪闪,全身都是碎布片,衣不蔽体,脸上的浓妆浓得像个脸罩。周一一看着他们的拉丁舞,也跟着热血,倒不是他们的舞有多么令人血脉喷张,而是场子里的气氛太火爆了,听友的叫喊声震耳欲聋,周一一的脸因为缺氧而满面红光。她无意中一转头,忽然发现曹砚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也在朝台上看。周一一顿时局促,迅速把脸扭了回去。
曹砚一脸严肃地问周一一:“下个是谁?”
周一一对照着手中的节目表回:“西蒙。”
“快去化妆间催催他,让他好了之后就来候台,别乱跑了。”
“是!”周一一得令,一路小跑跑到化妆间,没看见西蒙。西蒙因为身兼舞台监督,他是最后一个化妆的,衣服都还没换。这会儿曹砚来替他,好让他准备一下。
周一一猜西蒙可能在卫生间,又一路小跑跑到卫生间,正碰上西蒙光鲜亮丽地从卫生间出来。
“西蒙,快!马上就要到你了!”
西蒙跟她一路小跑来到台口,台上罗阳和蓝芝琳正在跟听友做游戏。每个节目都是采取主持人的才艺表演加听友参与游戏的模式,时间都有严格限制,这样才能保证整个活动不会过分冗长。很快,罗阳和蓝芝琳从那头台口下,曹砚一拍西蒙,西蒙就闪亮登场了。
西蒙对这种场子的掌控力超群,他舞台经验丰富,一上台就跟听友套近乎,逗得下面笑声一片。周一一也跟着傻乐,曹砚看了她一眼,周一一收住笑容,假装正经继续朝台上看。曹砚手中的步话机响了,他一边回应着一边匆匆离开了。
周一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一丝感伤。她做不到罗阳的境界,她喜欢一个人,做不到只要默默待在身边就满足,那种少年情怀太浪漫,自己一个大龄剩女无处话凄凉。她想起那个吻,那曾是他们最接近彼此的距离。而自己又能奢望什么呢?他们现在几乎每天都能打个照面,但关系却更加扑朔迷离,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女人一向很执着对一段关系的界定,就是因为不想自作多情。周一一能明显感到在他们的交往过程中曾经出现过一丝暧昧,但稍纵即失,现在剩下的也是最明确的只有上下级关系。想到这里周一一有点难过,真的宁愿不见,这种相见只是徒增烦恼。
活动一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让所有人乱了阵脚。
2o3——(2o1)化妆间风云
当时史耕耘正在化妆间休息,有听友把鲜花送到了后台,要亲手交给史耕耘。工作人员将这些听友拦在主持人休息区外,但是通知了史耕耘出来接花。史耕耘便出来接见听友,她见了粉丝倒是一点不冰冻,完全像另一个人,和颜悦色与听友打成一片。双方说了一会子的话,史耕耘便捧着大把的花束返回后台休息室,脸上自然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喜悦刺痛了同在休息室的蓝芝琳,不说风凉话那就不是蓝芝琳了,何况今天是听友见面活动,史耕耘这时候高调现世,显摆自己有人缘么?想到这里蓝芝琳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故意拔尖嗓子对坐在身边的罗阳说:“哎哟,罗阳,看来我们还是不够红啊,我们怎么没人送花的啦?不过算了,我们心也平的,没人送也好过自己送,对吧?”
此言一出,休息室里顿时一片死寂。其实蓝芝琳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正好足够大家都听得到,史耕耘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脸立刻就涨成紫红色,她坐在离蓝芝琳较远的沙发上,气得浑身发抖。其他主持人虽然不了解情况,但知道她俩素来不合,这蓝芝琳话虽没有说白,但意思也已经相当清楚了,众人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比她俩还尴尬。罗阳更是尴尬,因为这话蓝芝琳还是冲着他说的,众人头上都滴汗。
史耕耘不堪受辱,终于还是站起来,冷冷地问了一句:“你这是说谁呢?”
蓝芝琳瞪大涂了超厚金粉的眼睛,假睫毛有一米长,面露无辜地回:“我没有说谁啊?我在聊天呀,聊天犯法啊?”
休息室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众人开始劝和。有人去拉史耕耘坐下,罗阳也压低声音做和事佬:“蓝姐……”
蓝芝琳白了史耕耘一眼,继续含沙射影:“干什么啊?我又没说她喽!有人自己心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冒充粉丝给自己送花这么有想象力的事情,我们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什么人才能想出这种招数啊?太有才了。”
蓝芝琳嗓音虽甜美,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刀片锋利无比,史耕耘强忍不住,哭了出来。同事们息事宁人,两边劝着。有眼力见儿的早已把后台发生的事情跑出去通报领导了,曹砚匆匆走了进来,看着这局面皱起了眉,问:“怎么了?”
没有人说话。史耕耘继续哭,蓝芝琳继续摆臭脸,众人左右为难,领导虽问话,但无人敢应答。
曹砚走到史耕耘身边,坐下,声音清晰而果断:“下一个就是你出场了,你调整一下,如果有必要,我让西蒙把后面的节目先提上来。”说完他站起来,看了一眼蓝芝琳,蓝芝琳把头扭向墙,他朗声说了一句:“不管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影响今天的活动。外面那么多听友,人家跑那么老远来,不是为了看我们主持人在这儿内讧,这话我只说一遍,谁要是没听懂,直接给我滚蛋!”曹砚眼露杀气,众人噤若寒蝉,连蓝芝琳都赶忙收敛了一点。
曹砚匆匆要朝外走,史耕耘站了起来,泪眼婆娑地说:“不用换顺序了,我去吧。”
曹砚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你不要硬撑。”
“没关系,我能行。”史耕耘哽咽着,要朝前走。造型师赶紧上前,拿着粉扑在她的脸上一通紧急补救,史耕耘这才随着曹砚走出了休息室。蓝芝琳板着脸冲化妆镜坐着,谁都懒得搭理她。
站在台口的周一一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懵然无知,只忽然觉得气氛紧张了起来,然后就看见曹砚护送着史耕耘从自己面前经过。曹砚板着脸,史耕耘泪痕未干,眼睛红红的。曹砚看都没看周一一,站在台口扳着史耕耘的肩膀问:“你确定你可以吗?”
史耕耘点点头。
“好。”曹砚手一松,史耕耘便从周一一面前飘然而过,登上舞台。台下其实史耕耘的粉丝众多,此时激动得喊成一片,疯狂挥舞手中的海报和灯牌。
史耕耘静静站在台上,握着麦克风,想要说话,却如鲠在喉,嘴巴一张,眼泪又掉了下来。台下听友更 ig ,以为偶像是触景生怀,整齐划一地叫着:“《耘耘众声》,辣文是你!永远是你!”
史耕耘“啪嗒啪嗒”又落泪,她看着台下的粉丝,哽咽着说:“再大声一点,让我听见你们,好不好?”
于是,震耳欲聋的喊声排山倒海般响起:“《耘耘众声》,辣文是你!永远是你!”
史耕耘笑了,眼角泪光仍在闪烁:“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没想到自己会哭,对不起,丢人了。”台下又欢呼。史耕耘静了静,场子里也开始变得安静下来。“我一直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你们的爱,我永远不嫌多,今天我再次亲眼看到你们,让我觉得好多了。做电台节目就是这样,虽然每天我们都在空中相见,在节目里我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是走在大街上,也许我们擦肩而过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有时候我很想一伸手能抓到你们,看到你们实实在在地在我身边,那样我就不会觉得你们离我很远。为了能够留住你们,我每天都在努力,想为你们奉上最好听的节目,但是……我每天也在怀疑自己,今年,是我做电台节目的第七个年头了,七年,会不会太久?我会不会已经老了,跟不上你们了?……”
“没有!”台下响亮地喊道。
“谢谢。”史耕耘笑笑,“你们对我太好了。”她一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我今天本来准备了一首歌,练了很久,想在今天唱给你们听,但是我现在……”
“耕耘!耕耘!耕耘!耕耘!”
“你们真的想听么?”
“想!”
“好……”
史耕耘的演唱曲目是一首周一一叫不出歌名的歌,其实史耕耘唱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含着泪光唱的不是歌词,而是自己的心境。
站在台口的周一一也被这歌声触动,看到了史耕耘脆弱的一面。也许,只有在粉丝面前她才会这样打开自己吧。在她的歌声中,周一一忏悔了自己对她的成见。曹砚一直站在周一一身后,也在关注台上的史耕耘。
史耕耘唱完,掌声经久不息。她挥手跟听友说再见,并没有按照规定从另一侧下台,反而再次回到周一一这边的台口,她路过周一一身边,周一一由衷地为她鼓掌,朝她微笑,没想到迎来的是史耕耘冷冷的一句怒吼:“这下你满意了?”
2o4——(2o2)生日快乐
周一一整个人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动作也被定格。她的嘴巴张成o型,不明白史耕耘是什么意思。曹砚和很多在场的工作人员也听到了这句话,都去看周一一,目光齐刷刷像利剑指向她。周一一回头,正对上曹砚询问的目光,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曹砚没有说话,随着史耕耘离去,周一一觉得自己开始耳鸣,脑袋嗡嗡响,人好像入定一样,面对众人质疑目光,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
只有罗阳走上前来,轻轻呼唤她:“一一姐……”
周一一如梦初醒,她像看到救星一样,急切拉住罗阳:“她刚才……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懂……怎么了?”
罗阳也说不清楚,他只好先安慰她:“没事,你稍微休息一下。”
西蒙也赶紧说:“忽略,忽略!她可能也就是随口一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随即又叫“陈墨!陈墨!”陈墨应声赶过来,西蒙说:“这边台口你负责起来,让一一休息一会儿。”陈墨看了一眼被罗阳搀扶到一边的周一一,她面色苍白,走路都像在飘浮。
罗阳扶着周一一来到dj台,整个场子里除了这里已经无处落脚,他又不能带她去休息室,有史耕耘和蓝芝琳两个就已经够乱了。罗阳跟dj打了声招呼,找了张凳子给周一一坐下。人声鼎沸,周一一身在其中却置若罔闻,她脑子里还在盘旋史耕耘的那句话“这下你满意了?”什么叫我满意了?我为什么满意?什么意思啊?
西蒙守着台口,手机震动,他接起:“喂?”他看看台上,两个个主持人正在抽奖箱里抽奖,他看看手中的节目单:“快了,对,马上就到了,你们做好准备……”
周一一被周围吵杂的环境轰得头晕脑涨,忽然,就听得炸雷一声,整个场子的屋顶都快被欢呼声掀翻了,她头一抬,发现曹砚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曹砚站在台上,台风超级稳,他像一个真正的王者,在高处接受子民的膜拜。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只是笑了笑,台下就突然安静下来,他身上有种能够使人安静聆听的力量。然后他说了三个字:“大家好。”场子里又爆发出欢呼声,振聋发聩,众少女尖叫着狂呼:“曹砚!曹砚!”罗阳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谢谢你们今天能来,感谢。”曹砚深深朝台下鞠了一拱,台下再次安静。“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什么也不是,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失去意义。”
西蒙这时候突然三步两步窜上抬去,手持另一只麦克风,走到曹砚身边打断了他的发言,曹砚对西蒙的这个突然举动有点小小的惊讶,因为这不符合常规。西蒙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不好意思啊,领导,打扰一下,我讲两句话,马上就好。”
曹砚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1o88的大日子,听友见面会嘛,你们今天都是老大!不过报告各位老大,今天这个日子还有一层特别的含义,我们事先也没想到,完全是凑巧。还是有朋友提醒我们,我们才想起来。啊?你们叫我不要再卖关子啦?心痒了是吧?我知道你们的呀,一个个都很八卦的!那好,马上就为你们揭晓这个答案,来,一起跟着我倒数——”西蒙把话筒对象观众席,大声喊道:“5,4,3,2,1……”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场子突然一片漆黑。
全场哗然。
这时,几只烛光出现在舞台上,慢慢移向舞台中央,一个女声清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appybirt daytoyou, appybirt daytoyou, appybirt dayt, appybirt daytoyou……”
灯光大亮,刘真坐在轮椅上,双手捧着一只点燃烛光的生日蛋糕,大廖推着她,刘真耳朵上别着一只耳麦,深情凝望曹砚。
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顿时刺破耳膜,西蒙指挥大家一起唱节奏加快版的:“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曹砚——生日快乐!”
全场气氛达到了最高嘲,人群发出的声贝已经穿越房顶直入云霄。曹砚定定地接受这个惊喜,脑子一片空白。他一动不动,看了看大廖,大廖对他眨了眨眼睛,他再目光看向刘真,两人的目光一旦遇上便再也没有分开过,所有的喧嚣都被他们抛在脑后,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所有不能言说的爱与哀愁都融化在这目光中,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次,曹砚彻底被击倒了,所有的痛苦都忘记了,所有的伤痕都抚平了,爱如潮水涌上心头,他无力抵抗,举手投降。
西蒙和大廖对视一眼,两人默默离场。音乐伴奏声响起,是曹砚的才艺表演曲目,王力宏的《大城小爱》。曹砚拿起麦克风唱了起来,水准绝对专业,无可挑剔。
乌黑的发围盘成一个圈
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搁着半透明的脸嘴里说的语言
完全没有欺骗
屋顶灰色瓦片安静的画面
灯火是你美丽那张脸
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
你的微笑就输了疲倦
下一段,刘真很自然地就接了过去,她是专业歌手,一亮嗓就艳惊四座。歌声淡定自如,眼神深情缱绻,一字一句都对着曹砚唱出。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
免的你觉的不切实际
想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
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
两人越走越近,手自然而然就牵在了一起。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那城里好甜蜜
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只为你倾心
全体听众跟着一起唱和,场面温馨感人。舞台后面,很多工作人员在凝神倾听,休息室里,其他主持人通过电视机屏幕也在听歌,dj台上,周一一和罗阳也在静静听着。
罗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一一,周一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专注地看着台上那一对璧人。曹砚和刘真的手紧紧牵在一起,舞台灯光变换多姿,折射在周一一脸上,她的表情在光影中支离破碎。
一曲唱罢,刘真站了起来,踮着一只打着石膏的脚,闭上眼睛,与曹砚深情一吻。这一吻,轰轰烈烈,天地失色。
2o5——(2o3)一江春水向东流
台下看客已经兴奋到歇斯底里了,拍烂手掌,兴奋尖叫!曹砚一生最厌恶作秀,这一刻,他明白了,情到浓时人是根本不会去考虑那么多的。这一刻,他愿意在爱人的怀抱中死去。
周一一看着舞台上这一幕,已经死了。
马路最近很老实,再也不去烦上官燕,自己疗伤。本来想礼拜天好好休息一下,却被周一一电话叫了出来。两人坐在一个茶餐厅里,一人面前只有一杯奶茶,都没什么胃口。
马路看周一一气色不对,问:“你没事吧?”
周一一闷声闷气地回:“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我过会儿就好了。”
“你既然不想说,那还叫我出来干什么?”
周一一不理他,眼神空洞,面部表情很拧巴,眼圈数次泛红,每次都被她强压下去。马路仔细看看她:“你这个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周一一再次想到今天的遭遇,史耕耘的敌意,曹砚和刘真的吻,她再次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她难过地用手轻抚自己的心口,她需要找个人倾诉,在对待曹砚的这个问题上,她最好的倾诉对象是马路而不是上官燕,因为上官燕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对曹砚有非分之想,否则痛苦的只能是自己。现在被上官燕不幸言中,周一一无颜面对,只能找另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好朋友马路,她问马路:“要是我跟你说了,你别笑我,行么?”
“我尽量。”
“……”
“说呀!”
“我……你知道微风么?”
“废话。”
“我……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喜欢上了他,今天我们开听友见面会,也是他生日,他的前女友到场,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嘴了,复合了。”
“……”
周一一凄惨地说:“很可笑是吧?尽情地鄙视我吧,把我骂醒最好。”
马路叹了一口气:“我想过你老牛吃嫩草跟罗阳,没想到你更狠,嫩牛吃老草。微风,呵呵,姐姐你也太辣手了。那是电台一哥啊!原来你这个女人野心这么大,想做电台一嫂。”
周一一被他说得更难受,眼睛又湿。
马路赶紧哄她:“不过,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错,就算知道是错,又能怎么样呢?要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半点不由人。”
这句话成功把焦点转移到他身上,周一一这才发现马路整张脸胡子拉碴的,她呆呆地说了一句:“马路,原来你有胡子的!”
马路被她这句话气得冒烟:“我是男人,我当然有胡子。”
“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不奇怪,我从来都是被人忽视的。”马路没好气,语气里透着一丝幽怨。
“不是,你怎么这么憔悴?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就知道你没好话,每次都咒我。”马路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儿:“就两三天没刮胡子,没那么夸张吧?”
周一一看着他,半晌说了一句话:“马路,我都招了,你就招了吧!”
马路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动摇了,但想到上官燕凌厉的眼神,他还是守住了防线:“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想过了,两情相悦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发生的奇迹,别人如果不爱你,你就要学会放手,学会释然,因为这没什么。”
周一一愣愣地看着他,喃喃地说:“我要向你学习。”
马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学的?我还不是嘴上说说?不过,至少理论高度先达到吧,试着开导自己,不然怎么办呢?你们女人还能做怨妇,我们男人怎么办?”
周一一看着马路,这个一向乐天的大男孩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感情波折,像变了一个人,言语间都多了一份沧桑。她真的很好奇,马路喜欢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什么样的女人会让马路改变?
俩人从茶餐厅出来,周一一说:“你不用送我,我想一个人走走路。”
“行了你,晚上坏人多,我倒是不担心你,我比较担心那个匪徒。”
马路又说了一句不太好笑的笑话,周一一没心情搭理他。马路看看她,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太想回家,回家也是一个人。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久没去了,就当游车河吧!”周一一没有任何意见,不管做什么,不管去哪里,只要能让她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都愿意。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黄浦江边的长凳上。江风扑面,空气潮湿粘稠,他们面朝夜色的江水各想各的心事。身边,一对对情侣们浓情蜜意依偎在一起。只有这两个人,离得八丈远各自坐在那里吹风,神情木然,指望一腔愁怨都能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黄浦江两岸灯火辉煌,夜景璀璨如星辰,在这个城市的夜晚,有的爱情上演,有的爱情落幕。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周一一才说了一句话:“马路你说的对,不是一个星球的人,就不要强求在一起了。回家吧,明天还要工作。”
深夜,周一一躺在床上,心中难过,像灌了铅。她摊开手掌,里面是那两枚银质的情侣戒指。她知道,这两枚戒指,从此只是她一个人的纪念。
听友见面会终于过去了,周一一如释重负,劳累多时的超负荷工作让她身心俱疲。一觉醒来,她一想到蓝芝琳和史耕耘对自己的敌意就头大,再加上曹砚和刘真的复合,忽然她很想逃离1o88,上班这件事原本很愉快,现在产生了畏难情绪,她心理负担很重。
不过由不得她多想,“绝对不能迟到”的意识占了上风,她匆匆走出家门,一路都心事重重。等她一踏进1o88的大门,她就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本来听友见面会结束,她和陈墨就要回到原先的工作岗位,只不过一些琐事可以交由两个实习生处理。可史耕耘向曹砚递交了一份书面请求,关于更换电话编辑的申请,她在报告中列举的理由是:我和此人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要么她走,要么我走。
2o6第十九章:《我和上官燕》——(2o5)对不起
曹砚对那天发生的事情事后做了一些了解,知道个大概,他把周一一叫到了办公室,把那份申请给她看。
周一一脸涨得通红,看完之后放下说:“我冤枉。”
“你接着说。”曹砚低沉地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因为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周一一声音有点沙哑,喉咙有点发紧。
曹砚凝神,微一停顿:“史耕耘认为,是你传播了关于她冒充粉丝给自己送花的不恰当言论……”
周一一震惊:“我没有。”
曹砚不语。
“为什么要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呢?”周一一的声音打着颤,泪水不争气地涌上来,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脆弱。
“我相信这中间有误会,但是周一一,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有误会,你的人际关系和沟通能力都让我担忧。我记得上次蓝芝琳事件发生之后,我跟你有过一次谈话,给过你一些忠告,但显然你没能听进去。这是第二个主播fire你,不仅令我难以置信,这在1o88的历史上也从未发生过。我希望你能检讨自己,但我真的认为,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对么?”
周一一的眼泪开始扑簌簌往下掉,这些话从曹砚嘴里说出来,比她被冤枉还要严重。她苍白地做了一个手势,想要表白自己,可话未说出口,眼泪又往下掉。
曹砚的语气缓和了一点:“周一一,我知道你在999过得很开心,你是不是认为我们1o88店大欺客,对你不公平?你如果这么想你就错了,因为不管到什么时候,永远是人去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来适应人。你现在既已来到1o88,就要想办法溶入进去,尊重它的游戏规则,而不是到处得罪人。不错你是有才华,但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智商,而是情商,eq低说什么也成功不了。你才来1o88几天?你自己看看,弄得同事对你怨声载道,恕我直言,你再不改正你自己的态度,对你个人成长和职业前景将非常不利。”曹砚说着说着,口气又重了点,他也是为周一一着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是想把她往主持人的位置培养的,只不过现在一时还没有合适的机会。他本希望周一一能够趁这段时间完成磨合期,却没想到她对1o88这么水土不服。
周一一坐在对面心路历程千回百转,她很想平静地说一句:“你不用说了,我辞职。”可她做不到,她倒是很想拍桌子走人,但她不是第一天出道了,现实逼人,谁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如果还能忍耐就忍耐,哪能遇到一点事情就放弃呢?她这么想着,渐渐停止了哭泣,脸上有了一些决绝,说:“我知道了,谢谢指教。”
这话说得生硬,两人的关系一下子远了,曹砚也有点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刘真复合之后,他再见周一一时总觉得心有歉意。他们表面上是在谈公事,但他们俩内心都明白,听友见面会上的那一幕两人都回避不了,曹砚觉得自己欠她一个交代。但他坚持把话说完,其实也是点拨周一一,他认为这是对周一一好:“这件事我先压一压,回头我再做史耕耘的思想工作。我建议你,最好有个主动议和的态度,争取能够得到她的谅解,比如,当面跟她道个歉,或者写封ai1,主动沟通一下,这样才是正面的做法。”
周一一听到这里,难过地又要哭出来,她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要去跟史耕耘道歉?但她没有说出口,既然曹砚已经认为她的eq低,她再一味顶回去,只能落个性格有缺陷的罪名,她忍受这屈辱,说:“好。”
说完,她不等曹砚示意,自己径直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她又一次深切地认识到,曹砚现在是自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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