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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S女出没,注意!|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1 04:37:50|下载:S女出没,注意!TXT下载
  《s女出没,注意!》

  作者:资深宅女

  1第一章:不能说的秘密--(1)崩溃

  第1首《不能说的秘密》

  词:方文山

  曲:周杰伦

  歌手:周杰伦

  又下雨了!

  而且是在6点钟下班的人流高峰!!

  而且是在上海!!!

  32岁的周一一浓妆艳抹,绝望地站在南京西路广电大楼的门口,浑身淋得湿透,造型像落汤鸡,表情如丧家犬。此刻她浑然不知脸上浓厚的睫毛膏已经化开,像两条蚯蚓一样爬在她脸上,雨中的她不仅没有柔弱美,反而显得很狰狞。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上海就是这样,只要碰上下雨天、大热天、上下班、逢年过节,出租车立刻摇身一变就成了稀罕物,人们看见一辆空车比看见亲爹还要高兴,出租车司机们也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爷,开始挑肥拣瘦,爱停在谁面前就停在谁面前,享受着人们感激涕零的样子。

  上海还有一个特色就是“抢”,什么都要抢,地铁要抢,公交要抢,出租更要抢,就这一会功夫,周一一已经看到数十名胜利者抢到了车子,他们采取的方式方法计有:只要看到旁边有人就朝前走,以巧妙甩开众人的为胜;只要有车停下,立刻一哄而上,以先拉门坐进去的为胜;如果有人同时跟你抢一辆车,那就用眼神以及不满的语气警告对方“是我先拦的”,以口气凶狠的为胜;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谦让和礼貌,大家都低垂着眼睛,以坐上车扬长而去的为胜。

  周一一虽然人站在马路上,但是根本没有加入战局,表情麻木地看着大家上窜下跳。她不是清高,她是抢不过,好几次有车停在她面前,都被人干净利落地抢走了,她也试着发出过抗议,可那些平时看上去都还体面的男男女女根本不理她,像训练有素的特种兵那样身手矫捷地拉门、钻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等的越久,她就越沮丧,抢,这件事真的不是她擅长。

  周一一无奈,看表,已经是六点一刻了,不行了,她必须做出抉择了。打车断断是无望了,她决定走去石门路坐地铁二号线,坐到人民广场转一号线,到了徐家汇再想办法坐公车去虹桥路,广播大厦就在那里。这条路线光想想,就足够让周一一心凉似水,迟到肯定是铁板钉钉了,现在只不过是迟到多久而已。正在这时,一辆出租居然朝她的方向开过来,她忘乎所以的迎上去,像劳苦大众迎来了八路军。她跑上去的时候车还没停,她又追着车跑了一小段,直到车停,里面的人买单。周一一眼看司机翻出了空车的标志,心里一块石头乓啷当落了地。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拉开了出租车前门。

  2--(2)什么人?

  周一一大惊失色,仓惶地抬头,一个男人正要往里钻。

  “先生!”周一一叫了起来,嗓门之大,声音之惨烈,曹砚本来没看她,被她一叫,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着她,虽然被眼前这个胖女人的大花脸吓了一跳,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几乎是冷漠。

  “先生,这辆车是我先拦的。”周一一豁出去了,她不能迟到。曹砚冷冰冰的看着她,没说话。“先生,我真的有急事,请你别跟我抢,好吗?谢谢你。”

  “你说话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啊?”曹砚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低沉,雄性,说的也不是上海话,而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是语气比表情还要冷。

  “啊?”周一一愣了一下,她注意到面前这个男人年轻,高帅,身材匀称挺拔,穿衣也很潮,配上他冷酷的表情,属于在雨里都还很有腔调的那种。

  “谁跟你抢了?”他问。

  “我先看见的,我先跑上去的。”

  “我一直就站在这儿,是你跟我抢。”

  周一一皱了皱眉,上海男人最喜欢跟女人抢,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对这种人没什么好客气的,“先生,你讲讲道理好吗?这辆车明明是我……”周一一还没有慷激昂完毕,曹砚白了她一眼,已经坐了进去,乓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周一一急了,几乎是条件反射,拉开了后面的门也坐了进去。男人不急不忙,四平八稳的说了四个字,差点把周一一的肺气炸,他说的是,“请你下车”。

  “应该下车的人是你吧?”周一一的脸气得都快扭曲了,“我们让师傅评评理,师傅,这车明明是我先拦的对吗?”她充满期待的看着司机,司机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说:“我不管,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协商,这个不关我的事。”周一一崩溃,开始赌气,“那好,我们谁也别下车。”

  曹砚不理,把头扭向了窗外,习惯性的把手肘架在窗玻璃下,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唇和下巴,深沉的看着窗外的雨景,彷佛此刻的斗争跟他毫无关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司机急了:“喂喂,你们这个样子不行的,我还要做生意呢!”周一一脸色铁青:“那你让我们谁下去?”司机再次做了缩头乌龟,他可不做得罪人的事,“我说了我不管,你们总归要下去一个,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这样大家倒霉,你们事情耽误了,我钞票也损失了。”

  曹砚回过头来朝向司机,语气沉着,一字一句的说:“师傅,我绝对不能迟到。”

  “我也不能。”周一一坐在后排大声喊道。

  “不然这样好不啦?我先送你,再送她。”司机对着曹砚说。

  “对不起,我没有跟人拼车的习惯。”曹砚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再次把头扭向窗外,再次开始想心事,再次把周一一抛向了绝路。周一一胸口憋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推开了车门下车。她看见曹砚轻轻的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嗖的一下就开走了,把周一一撇在了后面,还溅了她一身的水花。

  3--(3)新搭档

  虹桥路广播大厦999频率的小直播室里,马路戴着他的标志性棒球帽,正在紧张的做着直播前的准备工作,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是18点3o分22秒整,他心里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早就告诉过那个老女人最好是6点钟到。

  7点的直播,照理说就应该是6点到办公室跟他碰头,6点半和他一起进直播室,更何况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搭档!这个女人!马路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不踏实,她永远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昏头昏脑,跟自己以前的搭档郭琳简直不好比,要不是郭琳回家生孩子,要不是领导压下来,他才不要跟这个老女人搭档呢。

  虽说是什么电视台的购物节目主持人,好歹有点传媒经验,但毕竟是电台新人,他马路崩指望这位新搭档能分一点担子,以前可都是郭琳当家,现在轮到他自己担负起所有的工作了,从选题策划到节目编排到音乐,都只能自己来了。想到这里,马路已经拨通了周一一的电话,但是一直无人接听,马路就更慌了,一边挑选着马上要用的片头,一边继续拨打。

  地铁上,周一一被挤成了一张照片,她那张花脸所到之处路人皆侧目,可她自己仍然毫无察觉。她千辛万苦的从大包里大海捞针的找出了手机:“喂?”那头马路的声音都掩饰不住的焦虑:“周一一,你在哪儿了?”

  “我,我快到陕西南路了。”

  “什么?你怎么才到那儿啊?”

  “今天下雨,车不好打。”

  “那你就早点出门啊,你晚到也要跟我打声招呼啊。”马路气急败坏的,“你跟司机说,让他开双跳,你跟他说你是电台直播,你绝对不能迟到你明白吗?今天是第一期节目,待会领导都要过来的,看不见你怎么办啊?我怎么跟他们说啊?”

  马路说话绵密如针,周一一完全插不了嘴,只好等他说完,才赶紧递上一句:“我没在出租车里,我在地铁里。”手机那头传来了马路绝望的一声:“啊?”周一一难堪的沉默着。马路缓过劲来,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他正常了一点,问她:“那你在哪儿换车你知道吗?”周一一的回答不出他所料是“不知道”,他推开门冲到导播间,问同样正在忙碌着的小导播娃娃,“娃娃,她现在地铁一号线,怎么转车?”

  秀气的娃娃对公交线路了如指掌,脱口而出:“徐家汇下来,到港汇边上坐936,长顺路下。”马路把娃娃的话对着周一一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直播间的门被推开了,德高望重的电台领导陈老师和钱老师走了进来,一个是严肃的老太太,一个是和蔼的老伯伯,马路看见了他们脸色不由变得惨白,如同大祸临头,关上了手机。

  4--(4)哑炮

  晚上7点整,曹砚高大帅气的身影准时出现在1o88频率直播间的走廊里,这条路他走了快十年,每一次走他都还是那样的有感情,这里的气味是他熟悉的,这里的灯光是他熟悉的,这里的植物是他熟悉的,沿路的墙壁上还挂着他作为1o88频率当家小生主持大型音乐颁奖礼的照片,这是他的路。

  推开直播间的门,小实习生男孩陈墨已经坐在了导播间,看见他进来,立刻站起来恭敬的叫了一声“微风哥”,曹砚朝他点点头,走进了直播间,也是全广播大厦最大最时尚的直播间。微风是他的直播名,或者也可以说是艺名,他用了十年,让微风这个名字成为全上海最红电台的最红dj,所以他现在有资格做晚上7点到9点最黄金的时段,所以他现在有资格在7点整才来直播间,因为还有5分钟的整点广告。

  桌上陈墨已经为他放好了一罐咖啡,这是他的习惯,和他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曹砚打开塑料箱拿出cd,打开cd放进音响,把所有的操控键推了上去,一套行云流水的准备工作之后,片头在7点零5分准时放送。曹砚坐在转椅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把脚斜搁在直播台上,把可伸缩的话筒朝自己拉近,拿起咖啡,拉开环,悠哉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咖啡,戴上耳机,这时候片头正好结束。曹砚用修长的手指带有韵律似的点开红色的“on”键,用他那好听的声音酷酷的说:“大家好,这里是1o88频率的《七点夜未央》,我是微风。”

  同一时间,马路也999电台的简陋小直播间开始呼号:“大家好,这里是999频率的《路一十三》,我是你们的朋友马路,马路天使的马,马路天使的路。今天,是我们晚上七点档节目改版后的第一次亮相,那么大家也知道,我们的节目名字呢,实际上就是我和我的新搭档两个人的名字组合,路当然就是马路喽,一就是周一一,那为什么要叫十三呢?因为我们999频率在广播大厦正好是十三楼,而且十三也象征着一种娱乐精神,表示我们这档节目是以娱乐为主,所以就叫《路一十三》。说到这里,大家可能要问了,马路在这里,那周一一人呢?”

  马路说到这里,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透过隔着直播间和导播间的那层厚厚玻璃窗,他也能感受到两位领导脸上射出来的寒意,他们绷着脸正看着马路,马路赶紧低下头。

  天色已晚,但公车站头上挤满了人,周一一站在雨中等着公交车,身边的人也是焦躁不安,公交车久等不来,周一一已经彻底绝望,她看了看表,北京时间2o点整。2o点整!也就是说,离直播开始已经一小时,离直播结束还有一小时。周一一对自己的广播生涯的开头炮有过1ooo种假设,唯一没想到的是哑炮。

  5--(5)欲哭无泪

  等周一一风尘仆仆跳下公交车,赶到电台门口的时候,又不幸被保安大叔给拦了下来。

  保安大叔虎着一张脸,手里抱着一杯浓茶,厉声喝住正在朝里走的周一一:“站住!你哪里的?”

  周一一张口结舌:“我是999频率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刚调过来。”

  “证件。”

  “证件?我刚调过来,证件还没发下来。”

  “那对不起了,你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周一一都快哭了,“我真的是999频率的呀,我今天是第一天直播,我已经迟到了,你就让我进吧!”

  没想到保安大叔拿个鸡毛当令箭,有原则的很,“不行,没有证件就是不能进,这是制度,谁来都一样。”

  请问有必要这样凶吗?请问有必要这样一本正经吗?周一一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但是眼泪已经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转。

  凶巴巴的保安可能也怕承担耽误直播的罪名,帮她想了一个办法,拎起保安室桌上的电话递给她:“那么你打电话叫上面的人来接也行。”周一一回:“我不知道办公室的号码,再说这个时候我的搭档应该已经在直播室了,他也没法来接我。”保安大叔把电话重重的放下,“那没办法了。”周一一听到这句话,就像一个犯人被最终判下了死刑。

  北京时间21点零5分,当娃娃把周一一领走,在大堂等电梯的时候,周一一面如死灰,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娃娃好心的提醒她:“姐姐,你脸上……”周一一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她,娃娃只好直说,“你的睫毛膏,花了。”

  周一一哦了一声,从包里大海捞针般地又捞出了粉饼,打开一看,像看见鬼一样的尖叫了起来,把娃娃吓了一跳。周一一赶紧拿手拼命的在脸上搓,一边搓一边嚷着:“怎么会这样?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娃娃好心的递上餐巾纸,周一一抓过来,在脸上胡乱擦着。

  “姐姐,我们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关机啊?”

  “我不是故意的,手机没电了。”

  娃娃轻轻叹了一口气,见过倒霉的,没见过这么倒霉的。电梯来了,娃娃和她走了进去。她们前脚走进电梯,门关上。几乎同时,另一台电梯也抵达了一楼,曹砚潇洒的身形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么玉树临风,仍然是那么玩世不恭。

  “砰”的一声,频率主任陈老师把桌子拍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周一一和马路并排站在她面前,惊恐万状。办公室里还有频率副主任钱老师,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摇头叹气。陈老师早年也是一优秀的播音员,字正腔圆,如今年纪已经接近6o都还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小钢炮加迫击炮,向周一一发难:“周一一,我很想听听你的解释,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啊?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啊?”

  老好人钱老师在一旁打圆场:“陈主任,好好说,好好说,不要激动,周一一同志毕竟是新来的,可能对我们的工作还不大了解。”

  “再不了解,最起码的时间观念也要有吧?”陈老师的声音又高了八度,马路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这位新搭档,她一脸晦气样,颧骨上还粘了一个餐巾纸的纸屑,马路可不想为了她跟领导顶撞,她根本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给她个下马威也是好的。

  没想到陈老师又把炮口对准了自己,她对着马路说:“马路你也要检讨自己!”马路委屈的抬起头,“陈老师,是她迟到,又不是我迟到。”

  “你还说!她是你的搭档,你为什么不早提醒她?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啊?”马路知道再顶下去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只好扁了扁嘴,不吱声了。“还有你这个帽子,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直播的时候不要戴帽子,这个帽沿儿老是磕在话筒上,咚咚咚的,影响音质!”

  马路乖巧的说了一句“我下次一定注意”,这才平息了陈老师的怒火,她换了一个稍微温和一点的语气对周一一说:“小周啊,虽然你是从电视台调过来的,我们呢也算是半个同行,但电视台和电台毕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在我们999频率史上,你是第一个不打招呼就无故缺席的主持人。”

  6--(6)惨啊

  周一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陈老师看了看她,“你这个脸上是怎么回事?红一块黑一块的。”

  “哦,我今天录最后一期节目,”周一一的声音小的像蚊子,“节目组一时找不到新人,就让我再顶一期,我……”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强调客观理由了,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广播电台,直播的时候只要有6秒种声音空白就是重大播出事故,如果今天马路也没有来,我们就要开天窗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我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和心态,做一个合格的广播人。”

  陈老师说到这里,不再看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他们可以出去了。等他们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陈老师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你们两个本季度奖金扣发,周三上午频率例会上要做检讨,越深刻越好。”

  马路和周一一这时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对方,两人都没说话,走出了办公室,钱老师一直摇着头目送他们离去。

  走廊上,周一一对马路满怀愧疚之情:“马路,对不起,是我不好。”马路没好气的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姐姐,你以后不要再迟到我就跪下来拜了!”说完,马路撇下她就走了,成为周一一今天看到的最后一个扬长而去的背影。寂静的走廊上,周一一略显丰硕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孤苦伶仃。

  周一一回到小屋子,一推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纸袋植村秀的高级化妆品,估计又是上官燕今天刚败的。她换了拖鞋,上官燕身上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亲爱的,你回来啦?”周一一不说话,上官燕走过来看着她,“哟,怎么啦?生气啦?我也刚回来,忘了听你的节目了,我明天保证听还不行吗?”上官燕漂亮时髦,是个标准的文艺女青年,她们来自不同学院的传媒专业,毕业后都留在了上海做电视,后来就一起租了一个两室一厅成了同居蜜友。更准确的说,上官燕就是电视购物节目的编导,而周一一就是主持人。

  周一一颓然倒在沙发上,说:“亏了你没听,听了也白听。”上官燕听不明白,问她:“到底怎么了?”周一一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逼视着上官燕:“上官燕同学,我今天真不该答应你过去救场,我救你的场不要紧,我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说你哪天录节目不好啊?偏要赶在今天。”

  上官燕从周一一的表情里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迟到啦?挨批啦?”

  “比迟到还糟糕,我根本就是旷工,我的电台生涯第一次,开天窗了!”

  “啊?”上官燕装腔作势的啊了一声,也不是真的觉得这事有多要紧,“那你干嘛去了呀?你6点离开的电视台,你爬也该爬到了。”

  周一一气不打一处来,“你爬一个我看看!”她摇摇头,头疼欲裂,“我不想再提了,总之是恶梦一场。”

  上官燕拍拍她肩膀,“啊哟,算我对不起你好了吧?我也是被逼无奈,新招的那个主持人今天阑尾炎突发,你说我衰不衰?客户又催得要命,我不找你找谁啊?谁让你是我好朋友呢?谁让你是购物节目天后呢?”

  “去去去,你拿什么赔我?”

  “这个月的房租——”周一一看着她,等她的下文,“还是你自己出,不过水费电费煤气费我来,我很够意思了,你不许再敲诈了啊!”

  “同学,我还被扣了三个月的奖金,三个月的奖金哪!”

  7--(7)新同事

  上官燕笑嘻嘻的站起身去拿桌上那个纸袋,塞到周一一怀里。周一一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问:“给我的?”上官燕含糊的嗯了一声,周一一笑嘻嘻的爬到她身边,“铁公鸡小姐,你真的确定吗?给人的东西不许反悔哦!”

  上官燕抬头看着她:“不是我给你的,是庄静给你的。”周一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了,触电一样把手上的纸袋子丢在了沙发上。

  上官燕看在眼里,谨小慎微的说:“今天录完节目后她约我一起吃饭,顺便让我把礼物带给你。”周一一大吼一声“我不要她的东西!”吓了上官燕一跳,也吓了自己一跳。

  周一一垂下头,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上官燕也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周一一越哭越委屈,上官燕把纸巾盒递给她,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不是存心的。”

  周一一抬起头,正视着上官燕:“上官燕,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朋友,你就别替我做主,拿她的东西。你和她见面我管不着,但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的名字。”

  上官燕叹气,站了起来,“好吧,这次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我只是觉得可惜,大家那么多年朋友……哎……”

  上官燕说不下去了,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周一一扭头看着沙发上的纸袋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拿起来就朝墙上砸了过去,纸袋里的东西淅沥哗啦散落在地上。

  周一一顺手抓起茶几上的巧克力铁盒……

  周三上午的例会上,马路在读自己的检讨,他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别人也听得漫不经心,除了陈老师和钱老师。周一一捏着自己的检讨,趁机打量着会议室的每个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整齐的新同事阵容,电台就是这样,不用坐班的,各人什么时段的节目只要提前一点来准备就行,做完节目就可以走人,自由度非常高。所以周一一来了频率好几次,都没把人看全喽。今天是个好机会。

  坐在会议桌一圈的都是主持人,坐在陈老师旁边的一对中年搭档,就是999频率的镇台之宝,小雨老师和高明老师,他们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年纪,但是一个娇,一个俏,小雨老师走的是宫雪花路线,高明老师走的是老克勒路线,两个人高调而张扬的风格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专门负责广播剧的若然老师,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朴素低调。若然老师旁边是负责儿童节目,专门给孩子们讲童话故事的郝萍姐姐,三十多岁,温婉低调,做儿童节目的就有这个好处,可以永远当姐姐。

  坐在周一一这边的有她自己,马路,还有戏曲节目资深编辑方老师,瘦瘦的,五十开外,戴着眼镜,因为他是从主持人变为编辑的,所以他还是坐在主持人堆里。坐在会议桌外围的都是一些电台编辑,娃娃就坐在里头。娃娃年纪不小了,大学毕业已经三年了,可因为长的秀气,看上去仍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最狠的是几乎全台的电话编辑都是她,累得够呛,但她永远不叫苦,不叫累,所以大家都喜欢她。

  周一一正看得起劲呢,马路已经做好了检讨,陈老师点点头:“刚才大家都听到了,马路的检讨做得还算深刻,但我不希望你只是走形式走过场,我希望你能从思想深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同时也要提醒在座的各位同仁,不要理会外界的某些传言,说我们频率就要被合并之类的,我在这里可以用我的、以及钱副主任的党龄做保证,完全没有这回事嘛,纯粹是空|岤来风,希望大家不要受到传闻的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把精力花在节目上,把收听率提搞上去。我们不会合并的另一个证明就是周一一同志!”

  周一一听到自己被点名,紧张的抬起头来,看见大家也都看着她,她于是又赶紧低下头去。

  “周一一同志刚刚从电视台调过来,据说在购物频道也是业务尖子,不过不好意思啊,我是没看过。”

  小雨老师一边瞧着自己刚抹的艳红指甲油,一边酸溜溜的说,“我看过,我还买了她强力推荐的豆浆机呢,一点都不好用,被我老公扔了。”大家哄笑,周一一脸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马路也忍不住笑起来。

  8--(8)亲密战友

  陈老师敲敲桌子,顿时又恢复了鸦雀无声,陈老师对着小雨老师说,“以后不要随便打断领导说话,我说到哪里了?”

  高明老师用浑厚的男中音提醒她说:“业务尖子。”

  陈老师想起来了,“啊,对,业务尖子,但是周一一同志多次向局领导提出申请要调到电台来工作,而局领导又同意了她的请求,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嘛!大家想想,如果我们电台要和其他频率合并了,那她还来999做什么?那局领导为什么还要同意呢?对吧?”

  马路看看周一一,他才不信这种鬼话呢。

  陈老师殷切地看着周一一,“接下来,是不是该周一一同志念检讨了?”

  周一一赶紧打开手中的稿子,清了清嗓子:“以下是我的检讨……”

  例会结束,大家回到办公室。马路走到周一一的位子旁边,一屁股坐在她的桌子上,压低声音说:“哎,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为什么到电台来?而且是到我们999频率来?”

  周一一垂下眼睛,又抬起来:“我能不说吗?”

  马路笑了起来:“你能,但是我迟早会知道的。我相信你到我们这儿来一定有你的理由,但绝对不是陈老师刚才说的那条。”

  周一一看着自己的搭档,长得不错,但怎么看都是一个上海小男人。马路又压低声音对她说:“你知道我们999频率的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吗?”

  “不知道。”

  马路看看远处正在对镜贴花黄的小雨老师说:“我告诉你吧,那就是,小雨老师的年纪。小雨老师的年纪是个谜,有的说她四十多,有的说她五十多,有的说她六十多了!”

  周一一笑起来,真是有够无聊,她于是问:“马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哼,你问吧。我不像你,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是搭档对吧?是搭档就要坦诚相见。”马路讲话很不简洁,都是一套一套的。

  “你为什么老是戴着帽子?”周一一看着马路。

  马路的脸红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你有关系吗?”

  “跟你一样,好奇啊。”周一一看到马路的气场明显矮了下去,他跳下桌子,嘴里嘟囔着,“你不说算了,用不着转移话题。”说完他又高喊,“娃娃,一起去食堂吧!”说完,他走出了办公室。

  娃娃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跟了上去,路过周一一身边,悄悄的跟她说了声:“姐姐,干得漂亮!”

  周一一笑起来,娃娃也笑了,朝她眨眨眼睛。

  马路的男高音声音从外面传来,“娃娃,快点!磨蹭什么呢?”

  娃娃应了一声“来啦”,又问周一一,“姐姐一起去吧?”

  周一一摇了摇头。“别告诉我你在减肥。”周一一笑了起来,“我在打针灸。”娃娃理解的点点头,匆匆的走了出去。

  周一一推开了尤氏中医诊所的门,她已经快六十了,但岁月真是优待她,她仍然那么优雅和知性,即使是头上的白发也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中午客人不多,尤医生正在给唯一的一个客人扎针,回头看见她,两人默契的笑了笑。

  9--(9)第一杯咖啡

  周一一脱到只有内衣,三点式的躺在床上,尤医生走了过来,拿出专属于她的小针盒,一边跟她聊天一边熟练的在她各部位扎针。

  “恩,肚子大了,腰也粗了。”

  “……”周一一汗,不吱声。她特地连午饭也不吃,就是为了让肚子瘪一点,不让尤医生看出来她昨天晚上暴饮暴食了,奈何尤医生总是火眼金睛。

  “昨天晚上吃什么了?”

  “嗯……也没什么。”

  “还没什么。”尤医生看到这个白白胖胖的姑娘就想笑,她的病人那么多,可她最喜欢这一个,也许因为她永远都是那么阳光,笑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灿烂,不过这丫头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

  “就是一些饼干,还有……我忘了。”

  “你就装吧,自己吃过什么还不知道啊?”尤医生忍着笑,“今天多给你加几针。”

  “尤医生我错了,不要啊!”周一一嘴巴里叫着也没用了,尤医生在她两只手的虎口上各扎了一声,周一一叫了起来。

  尤医生拍拍她的肩,“不许乱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是庸医,你真的怕受这个罪,就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特别是晚上,一定要少吃,听见没?”

  周一一朝尤医生吐了吐舌头,尤医生笑着走开了。周一一抱着自己的两个胳膊,浑身扎满针,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刚才马路问她的话。

  “你为什么到电台来?”

  是啊,她为什么到电台来?周一一想到这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说,这是她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曹砚坐在星巴克里,手上握着一杯冰拿铁,和对面的女人相对无言。那是个漂亮的模特,名叫kitty,她一脸无辜的望着曹砚,神情忧伤。

  “告诉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是我的问题。”曹砚低沉的声音总是让所有的女人都为之心动,即使是在这分手的时刻。

  “为什么一定要分手?”kitty幽怨不已,“是因为玩腻了?还是找到比我更好的了?”

  “都不是。”曹砚冷静的喝着咖啡。

  “给我一个理由,曹砚,你总要给我一个分手的理由。”

  曹砚看着她,他真的有片刻的心软,但是,他不能,这个理由是他的秘密,想到这里他放下杯子,“我想,是因为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哪儿不合适了?”

  曹砚不说话,经验告诉他,这时候最好的应对就是不说话,说的越多,对方就越纠缠。他太了解女人了。

  kitty梨花带雨,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忽然含着泪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说:“早就听别人说,你是著名的花花公子,跟女人谈恋爱绝对不超过三个月,果然名不虚传。真好笑,我还以为我会是个例外。”接着她又换了一种质问的口气,“开头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不合适了?曹砚我不是你穿过的一双鞋,你不能说不喜欢了就把我一脚踢开,我也是人。”kitty说到这里已经是掩面而泣。

  曹砚看着她,kitty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想用自己的柔弱打动他。曹砚只慢慢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话音刚落,kitty拿起桌上的咖啡就朝他脸上泼了过去,然后愤而离去。

  曹砚冷静的拿起餐巾纸擦身上的咖啡,一抬头,看见柜台旁边,一个胖妞拎着一个外卖纸袋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毫无疑问她刚才都看见了。

  这个胖妞正是周一一,不过曹砚没认出来,他的粉丝无数,这样激动的崇敬的呆若木鸡的眼神他见怪不怪。

  1o--(1o)清算

  曹砚站起来,走出门,掏出电子锁,打开他的路虎车坐了进去,手搭在方向盘上愣了会神,发动车子准备离去。他一抬头,突然发现那个胖妞站在他的车面前,正呆呆的看着他。曹砚克制地摁了摁喇叭,胖妞还是不走,曹砚把头伸出窗外。

  “请你让开。”他心情不好,就算是他主动提出的分手那也毕竟是分手,所以他的语气很差劲。

  周一一心里就更气了,这个人化成灰她也认得,他就是那个害她第一期节目开天窗的罪魁祸首。刚才她进来买咖啡,正巧看到一个漂亮女人朝他脸上泼咖啡的精彩一幕,她心里暗暗叫好,本来气也已经消了,不过看见他有一辆这么牛哄哄的车就更生气,追了出来。

  “我认得你。”她说。

  曹砚心想,你当然认得我,我那么红,可我管你是谁啊,赶紧给我让开!他没好气的再次重复:“请你让开。”

  周一一因为手上还拎着咖啡,所以她用剩下的一只手插起腰以壮声威:“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爱站哪儿站哪儿,你管不着。”

  曹砚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胖妞,心想真是见鬼了。

  周一一咬牙切齿:“前天,在电视台门口,就是你抢了我的出租车,我没的说错吧?”

  曹砚眯起眼睛看了看她,他是还记得这件事没错,不过那个女人当时是个大花脸,他根本没看清,只依稀记得是个胖女人,但作为电台dj,他有对声音过耳不忘的本领,所以听声音好像是那个女人。

  “哈哈!还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周一一干笑两声。

  曹砚上下打量的目光更加激怒了周一一,她用厌恶地口吻说:“看什么看?你家里怎么教你的,做事没礼貌,讲话没礼貌,看人也这么没礼貌。像你这种人,再有钱,也是个没文化!”

  曹砚震惊,这女的没事儿吧?从来没人敢跟他这样讲话,以他的个性,他立刻要以牙还牙,他下车,看见那女人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