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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耽美 小倌的郎中|作者:月海千夏|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0 18:30:20|下载:耽美 小倌的郎中TXT下载
  小倌的郎中

  第yi章

  阴冷刺骨的冬天。

  夜已经沈了,黑漆漆的半点光都不露,凛厉的风不断的呼啸著,把窗棱晃的格格作响。

  叶谰起身狠狠的挫了挫僵硬冰冷的手,放下书卷熄了灯正准备转身上床休息。

  小小的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有力急切地敲门声,有人慌忙著急声呼道:“叶郎中,快点出来,去救人”

  他叹了口气,迅速的从暖暖的炕上爬了下来,哆嗦著穿戴好,童子已经将大门打开,那人已经急得冲进了院子。

  “快点,这次真的要出事了”

  叶谰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人不由分说的拉著袖子就走,童子如儿倒是伶俐的背著药箱随後跟上。

  街上已经很安静了,除了三条巷子外的那条柳眠巷,依旧是丝竹之音莺声燕语不断,浪笑声和客人们的哄声此起彼伏,从寒冷的风中隐隐传来。

  叶谰被扯的气喘吁吁的拐进了那巷子中最大的yi家妓馆──凝香阁。

  “叶郎中,你就不能再快点”

  “不就是那地方出点血嘛,妇人生子都不曾这般的急过,又不是出了人命”

  “你再不快点,就真的要出人命了”那汉子压低声音说道,还是不住的回头催促著。

  叶谰这下倒真是蒙了起来。

  他是这白水县的人,少时学医小有名气後去了京城闯荡,没想到yi年多前突然落泊的回来,就在这条柳眠巷边上开了家小小的医馆。

  原本他真是没有想到做的都是替人看屁股的生意,由於从京里回来的样子贫寒,大家都以为他的医术在京里吃不开,所以真的去找他看大病的富人几乎没有。

  如此yi来,叶谰的日子过得更是拮据起来,直到半年前,朝廷突然沿著白水县开凿了yi条运河,来往的客商多了,白水终於也繁华了起来,当然包括离他医馆不远的这条柳眠巷。

  现在他的主要生意就是替这些小倌妓女们看看毛病,其中小倌的事情更多些。毕竟是男人麽,承欢时难免会弄伤。

  有时碰上刚开苞的或是被做的猛了的人,他的事情就更多些。

  不过像这种事情毕竟不被主流社会所接纳,况且行医之人大多自视甚高,不愿与那些歌妓伶人为伍,这下整个白水都知道,只有叶小郎中愿意而且专门替人看屁股。

  汉子拖著叶谰直接上了二楼,尽头正对著的厢房门口站著yi个焦急的老鸨,看见叶谰来略微松了口气,“快些,郎中,这次真要闯大祸了”

  门yi被打开,浓重的血腥味便从里面穿了出来,叶谰心中微微yi惊,在这里好歹也看了三年的病了,这样子的还是头yi遭。

  偌大的软榻上趴著yi个人影,动也不动,但是刺目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上面雪白的被褥和锦榻,样子十分可怖。

  “郎中啊,这个人yi定得要救活”

  “我尽力,”叶谰动作迅速c下手如风的先用银针刺了几个大岤,想要将不断渗出的鲜血止住,“只是不知道嬷嬷这里竟然也会逼人为娼了。”

  治了这麽多次,从来没见过被弄的这麽惨的。

  搭了下腕脉,手臂冰凉,脉象弱且断断续续,看来失血过多,多半是不成了。

  “郎中我没有啊,只是真的只是打了几顿啊。”

  叶谰不理会老鸨的说辞,面无表情的擦干净手上沾的血,“这人多半不成了,你们可以准备後事了。”

  话才说完,老鸨双膝yi软扑通跪倒在地,脸色白的也和死人差不多去了,“郎中,你yi定得救他,他若死了我们c我们整个凝香阁也得跟著yi起送命啊”

  叶谰皱起秀气的眉头,“呃说清楚。”

  “他得罪了官府,五天前被送到我们这里,上头说随便怎麽弄,只是别玩死了就好要是他死了,就要我们阁里都”老鸨打了个寒颤,想起当日的情形显然十分害怕,“郎中,阁里yi共六十七条人命,现在全在你手上啊”

  叶谰叹了yi声,心中不忍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你去取些老参来,先吊著命再说。”

  老鸨忙不迭的下去张罗了,叶谰蹙紧眉头,手指略微的用了些药粉,向床上那小倌的身上擦去。

  刚才还出的厉害的血被带有止血功效的药粉抹了後就慢慢的止住了,叶谰拿了毛巾将那人的下身擦了yi遍,极为少见的细皮嫩肉便这麽白生生的露了出来。

  白水县靠近北方,所以男人大多粗黑了yi些,像叶谰这样清秀瘦弱的在当地是被看不起的。出来卖的小倌又都是村里过不下去贫苦的孩子们,身子骨要有多漂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个小倌,虽然趴著还看不容貌,但是这yi身莹白细腻的肌肤就已经把叶谰所见过所有的小倌都比了下去,更别说他还四肢修长,身形柔韧优美。

  难怪会被伤成这样呢,这yi身被谨慎细心保养著的容光肌肤很容易激起男人的破坏欲和占有欲。

  门又被打开,老鸨慌忙的跑了进来,“郎中,参找到了,这是我这儿最好的了,你看成不”

  叶谰抬头看了看,那参芦碗紧密,细纹皮条长清,倒是颗百年以上的好参,便随即点点头。

  老鸨挥手叫来两个丫头yi同将床上之人翻了过来。拨开那如冷泉般格外黑亮的长发,yi张美丽的容颜便露了出来。

  修眉凤目,黛眉入鬓,鼻梁秀挺,嘴唇薄而优美,即使是苍白的抿紧著,也显出主人的骄傲与高贵。

  叶谰突然如遭雷击般的愣在当场。

  小丫头用力的用铜勺撬开他的紧闭的牙关,把参片送了进去。

  老鸨略微松了口气,对著叶谰说道:“快些救治,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她忽然住了口,因为叶谰yi脸惊恐的看著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郎中,郎中,你怎麽了”

  叶谰跌坐在地上,牙关还是禁不住的哆嗦,太可怕了,这个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他闭了闭眼用力睁开,再凝神看去,还是那张高贵俊秀的脸yi点都没有变。

  老鸨见他没有反应,用力的摇了摇他,“叶郎中,你到底怎麽回事救人如救火,你在这麽发愣人都快死了”

  “这个人,这个人我救不了救不了”叶谰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踉跄的就朝门外走去。

  太可怕了,都这麽长时间过去了,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在今天,居然让他又见到了他

  天街日斜柳花蔫,醉卧谁家少年

  叶谰浑身发冷,仿佛自己又见到了那个金尊玉贵的狂傲少年,不可yi世的表情,凌厉的眼光中带著轻视带著几许的玩味,直直的刺入他的心

  “我要回去了,”叶谰头也不回的直冲门口,却yi把被老鸨拉住了袖子。

  “你快点放手”

  叶谰浑身哆嗦著,在这个房间里面,他yi刻也不愿多呆。

  “郎中莫非,你们认识”

  老鸨起了疑心,叶谰突然之间这麽激烈的反应,实属反常,莫非这两人之前认识

  “怎麽可能”

  叶谰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他正眼都不敢看老鸨,慌忙准备出门。

  “等等,”老鸨死死的拽住叶谰的袍子,“郎中,我们认识多年了,你yi直都说医者父母心,这次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著他死麽”

  “我不行”

  “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著我们整个凝香阁的人都活不成麽”老鸨索性坐到地上,抽出手绢擦起了眼角,眼看就要嚎啕起来。

  叶谰嘴角抽搐了几下,面有难色的犹豫著。

  “亏得我的好香儿每日都念叨著叶谰公子是个活菩萨呢,亏得我的”

  “好了,嬷嬷,”叶谰长叹yi声,搓搓身上被老鸨哭叹出来的鸡皮疙瘩,“我尽力救他便是,不过”

  “好好,yi切都听郎中的,只要把人救活,什麽条件都可以谈。”

  叶谰被再次推到那人身边,看著那人瘦骨伶仃的白腻手腕,还是惊恐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嬷嬷,我”

  呜怎麽办,看到那个人就是害怕,yi颗心狂跳的不似自己的。

  “好郎中,好小叶,只要你把人救活了,嬷嬷yi定让你的香儿弟弟好好陪你。”

  说著,坚决的扯过那人细瘦莹白的手腕,塞到叶谰的怀里。

  叶谰吓了yi跳,刚想往外推,但是看见榻上那人雪玉般的脸上却是晦涩萎顿的面色,再也没有以往yi丝的狂傲之气,心下顿时软了几分,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搭了上去,“嬷嬷,他醒後,千万不准说起我要我救他就只这麽yi个条件。”

  “好说,好说,”老鸨头点的飞快,放松的眉眼间有些笑意,“郎中莫不是和他有仇,不用怕,这人送来时已被下了药,没了正常的神智,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

  叶谰心中咯yi下,这人的权势滔天,是什麽人敢把他弄成这样,难道就不怕被报复麽

  山参的力道来的很快,他的脉象略微的强韧了些,不过就伤势来看,没有yi个月是好不了的。

  手指沾满了些止血生肌的药膏抹在了伤口之上,想起自己以前在京城吃过的种种苦头全是拜眼前之人所赐,不由用力大了些,果然那人凝紧了眉头,细细的呻吟了yi下。

  叶谰心中有丝恶作剧的快感,手指越发的用力按了几下,果然那人忍耐不住又细细微弱的呻吟起来。

  “叶郎中”

  听到老鸨有些担心的声音,叶谰才不甘心的收回手指,狠狠的瞪了床上无知觉的人yi眼,冷冷拂袖道:“我出去再配些补血的药来,这yi个月内若是再受伤的话,嬷嬷不用找我了,直接买块地埋了就好。”

  虽然治是治了,但是回来後叶谰还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就像是yi只受了惊吓的兔子yi样,整日的提心吊胆。

  那天答应了凝香阁会去给那个人换药的,可是自他回到家里後,就再也不愿出这个院子yi步。

  也不知道那个人的伤怎样了

  “师父,吃饭了,”小童如儿看到yi连呆像的叶谰,用力的凑近他的耳朵大声叫。

  叶谰吓了yi跳,清丽的眉眼间全是恐惧,连忙看向门口:“如儿,门关紧了没有”

  “关上了,锁好了,”如儿翻了白眼,“这句话您已经从早上起唠叨到现在了嗯,我数数,大概有十七八遍了吧。”

  叶谰没精打采地捧起饭碗,刚准备往嘴巴里送,院子里的大门突然被敲的震天响。

  “叶郎中,在家麽”

  “快说我不在,”叶谰扔下饭碗,慌忙的跑进自己的房间,手忙脚乱的把门插好。

  那个人会不会是那个人来了

  这次他又想怎样呜人家真的用心给他治伤了,明明没有用力啊

  “好的,我知道了,师父这会不在,病人我先替他收下了对,把人放在里面就行。”

  “劳烦小弟了。”

  如儿真是聪明啊叶谰悄悄的拔开yi条门缝,看著外面的动静。

  万yi真是那个人,他这个房间後面有个老鼠洞,情急之下用力踹上几脚,也是能够用来逃生的。

  如儿和门外的那些人说了会话,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人打发走了,还不忘记细心的锁好了门。

  “师父,送来yi个病人,说是发热。”

  “嗯,”叶谰稍稍安了下心,面色转暖,“如儿乖走,去看看。”

  病人只被裹了条棉被安置在了诊堂的长凳上,的冷风从门缝出穿进,整个诊堂冷的就像个冰窖。

  “师父,这里好冷啊,要不把人往後面挪挪吧。”

  “好,”叶谰也冷的不行,哆嗦著就准备抱人。

  可是,这里yi共才两间房间,这个人睡到哪里去

  “我先看看,要是病的不重,就请家里人接回去。”

  说著就要伸手去掀开被褥,如儿赶紧挡住了,“师父,这里风大,别再加重了风寒,不如先移到你的屋里,诊了脉後再通知他家人。”

  “也好,”叶谰想想也有道理,待会儿家属来要人的话,还可以多收点床榻的诊金。

  抱起棉被中的人,分量却是意外的轻,他微微皱起秀眉,“是个小姐”

  “想的倒美,”如儿翻翻大眼睛,“是个快饿死的穷鬼。”

  叶谰抱著他,毕竟自己也是个文弱的书生,没走了几步就喘了起来,如儿在yi旁小声的提醒:“抬腿啊,这是门槛,师父你要当心啊,别摔到了大美人。”

  “什麽美人”叶谰心中yi惊,疑惑地伸手打开被褥,里面好端端yi张雪白的瓜子脸,下巴尖而秀雅。

  是他

  “啊,”叶谰失声惊叫,手臂yi滑,眼看被褥中人就要摔到地上。

  “师父”如儿赶紧用力的抱住棉被,可他不过十岁童子哪里来的气力,“快点抱住再说,别真的摔坏了。”

  叶谰yi颗心突突地跳著,头脑晕乎乎的完全没了主见,如儿只好用力推著他进了房间。

  把人搬到床上後,师徒二人都长长地吁出yi口气。

  “如儿,这人我们不能留。”

  叶谰恢复几分神智後,看著在榻上忙活地童子,坚定地说道。

  如儿仔细的将被褥给他盖好,回过头来道:“师父,可是方才凝香阁里的人说了,客人们都吵闹著定要见冰玉公子,如果再呆在那里他就真的没命了师父,你素来都是心软慈善的,这次到底怎麽了”

  叶谰摇摇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如儿还小,压根不会知道眼前这人的来头。

  这个人是他们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师父,你不是常说,小倌伶人也是人麽,那麽床上的这位公子难道十恶不赦到了您可以眼看著他死麽”

  叶谰双目微闭似是陷入沈思。

  “师父,”如儿有些生气的拉住他的手往床边拖,“您摸摸看,这麽热,再烧下去人就没的救了。”

  叶谰没有睁开眼睛,可是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是火热滚烫yi片,这样高的体温偌不立即救治,恐怕真像如儿说的那样,没几天撑了。

  “师父若是真和这人有仇,也不能在这种状况下见死不救,似乎有失磊落若想报仇,等他好了,你在光明正大的和他决斗便是了,他yi个小倌,你怕他作甚”

  对啊,不管那人以前怎样威风,现在他只是yi个小倌,亦或是只是yi个病人。

  叶谰咬咬牙,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好,我救。”

  诊脉,下针,喂药。

  叶谰尽心尽力,完全似yi个悬壶济世的大夫,竭尽所能的救治病患。

  终於在第三天後,如儿喂完药,摇醒了临时在屋内搭了个软榻睡的叶谰,“师父,烧好像是退了。”

  “嗯,”叶谰迷迷糊糊的披了件外衣就到床边去诊脉。

  不料,手指刚碰到那人的手腕,那双自两人见面以来,从未睁开过的凤目竟缓缓的睁开了。

  那双黑眸深幽黑亮,好像是三月破冰的河流,泛著清澈细碎的光粼。

  叶谰惊的好像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直接被冰入了寒冷的河流,刺骨的寒意从心头处蔓延开来,不yi会儿功夫,全身连著指尖都发凉了起来。

  楚冉他竟然醒了

  叶谰惊到极点也骇到极点,嘴唇半张著就是怎麽也吐不出yi个字来,身体想要逃跑却怎麽也动不了。

  这yi瞬间,他的整个人都僵住了,呆掉了

  如儿走过去,奇怪的碰了碰他,小声的提醒,“师父,他醒了。”

  “你别过来”

  “求求你,不要过来”

  那人像是要动,可是浑身绵软无力,身子撑到yi半就掉了下来,重新陷入厚厚的棉被中。

  叶谰张著嘴可是没有发出声音,过了会儿他才意识到这句话竟然就是楚冉讲的,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趾高气昂,只是软软的声音发出像受伤的小动物那样的呜咽。

  他忽然觉得很奇怪很好笑,怎麽那人yi开口就把他要说的话抢走了。

  叶谰眨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定神仔细的看了过去,难道这个人真的被药迷了神智了

  楚冉的眼睛还是yi如往常的漂亮,可是漆黑的眼眸中少了yi些什麽

  生气,是生气。那双眼睛沈静空洞,没有了以往骄横跋扈时的勃勃生气

  老天,他竟然真的失了神智

  如儿看著他呆坐著不动,走过来又推推他,“师父”

  叶谰骤然惊醒,用手去碰了碰楚冉,真的是他麽,那个曾是白马玉鞭金辔的翩翩尊贵少年。

  楚冉被他yi触碰,突然缩进了被子,还害怕的瑟瑟发抖。

  叶谰和如儿面面相觑,搞不清楚他在做什麽。

  过yi会儿,大约是被子里透不出气来,楚冉小心翼翼的伸出半个脑袋,讨好的对著如儿笑笑,轻声的叫道:“哥哥。”

  如儿愣了yi下,凑近他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在叫我”

  楚冉开心的点头。

  “师父,他竟然叫我哥哥”

  如儿才不过十岁的年纪,身高还不到楚冉的胸口。

  “嗯,”也许嬷嬷说得是真的,这人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叶谰胆子略微大了些,凑近了楚冉想要搭他的腕脉,却不料楚冉看到他近身就浑身发抖,害怕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求助似的看著如儿。

  “你别怕,他是我师父,不是那些欺负你的坏人。”

  楚冉点点头,因为害怕而水汪汪的凤目带著几分羞涩的看向叶谰,“抱歉”但是,当叶谰准备再次搭脉的时候,他还是费力的躲开了。

  竟然伸开双臂,投入了如儿幼小的怀抱。

  叶谰看著床上紧紧拥住的两个人,忽然觉得头大了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日子看来又要被这个人打破了。

  “谰谰,”经过了如儿整整yi天的耐心劝说,楚冉总算可以接受叶谰近身了,可他仍然学不好读叶谰的名字。

  “是叶谰,”叶谰没好气的纠正著他的发音,这个人怎麽到了现在这副样子,还敢和以前yi样轻佻的念著他的名字。

  他的口气中带著难以觉察的怒气,因为以往的那个骄傲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时隔多年,当他完全变了yi个样子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却不能再激起对他yi丝的恨意。

  “哥哥,”果然那人鼻尖微红,嘴巴yi瘪就要对著如儿哭出来。

  “师父,你干嘛又凶他,”如儿挺起小小的胸膛,大义凛然的将比他高出不少的“弟弟”抱在怀里,细声安慰。

  叶谰气结。

  他搞不懂是谁竟然敢给楚冉吃药,让他现在的神智就像是个小孩子。

  还要他来样样照料他生活上的事情。

  “吃饭了,吃饭了。”

  叶谰高高的仰起头颅坐在了桌子的上首,屋里升著火炉,暖烘烘的。

  如儿小心的扶著楚冉走了出来,他身上原本穿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只好随便的套了件叶谰的白袍子出来。

  就是这样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依旧显得飘逸而贵雅。

  如儿好奇的看著他慢条斯理的吃著东西,轻声的问道:“师父,这人到底是谁啊,他以前也是这麽好看麽”

  想起以前,叶谰就觉得胸闷,他冷冷的哼了yi声,楚冉抬起头来,眼神中带著茫然和纯真的看著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麽。

  在现在的楚冉看来,这个小小的院落就想是个天堂。没有很凶的人,硬要压住他,把他弄得很痛,这里有个和气的哥哥,还有个人虽然不大理睬他,但是每次给他换药的手还是很温柔的。

  这里的棉被是干爽的,有著太阳的味道,不似前几日的那个地方,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香的yi塌糊涂,闻的他头晕恶心。

  他偷偷的下了决心,就要留在这里。

  比以前的草稿略微改动yi点点,嗯,有第yi次看的亲麽,留言留票

  小倌的郎中 美攻老实受

  更新时间

  第二章

  冬日的天气虽然寒冷万物萧瑟,但是放晴的天数却很多。灿烂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会让人心情很愉快。

  楚冉眯著眼睛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任由暖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身上,薄薄的红唇舒服地扬了起来。

  不过,这个温暖中似乎有些冷冰冰的感觉,好像有人注视著他。

  他微微yi惊,睁开眼睛,果然床边站著yi个人,眉眼细丽,可是神色却不怎麽友好。

  “谰,谰,”楚冉的舌头似乎总是转不过来,异常固执的坚持著用名字来称呼,而且还带有yi些孩子气的倔强。

  叶谰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生气了,既然那麽固执就让他叫吧。

  “起来吃药了。”

  楚冉听话的爬了起来,日常的东西他学的很快,就是头发总是梳不好,yi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披在腰下,让叶谰看著特别碍眼。

  “坐下,”他让楚冉坐在铜镜前,洁白的牙齿咬住牛角梳子,轻轻的替他挽起头发,插上玉簪。

  “走吧,吃饭去”,接近他对叶谰来说还是有些心里压力。

  今天如儿出去了,家里只有他和楚冉二人,他刚才做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容易消化不会给肠胃带来太大的负担。

  走了几步回头看,那人还愣在那里,乌黑的眼眸直直的看著他,没有了傲慢之色,就是单纯的清澈明亮很美丽。

  不知为何,那目光竟让叶谰心里yi震,几乎沈溺其中。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头,让叶谰心加速的跳动起来。

  透过这样yi双相同的眼眸,他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也曾经沈迷於这双眼睛

  快要过年了,京城出奇的寒冷,厚厚的白雪已经积满了天街,正值清晨,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叶谰从太医院里值完夜班出来,天街清冷,大雪将天地间笼罩成了单调苍茫的白色。他慢慢的在街上走著,手脚已经冻得发麻。

  叶谰虽是北方人,可却格外的惧冷。

  拿出贴身藏著的梨花白,大大的喝了yi口,的刺激从喉咙里yi直暖到了心头,身体都带来些暖烘烘的感受。

  远处听见yi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尽头处快速的传来,还看不清马上骑士的模样,但是马身上清脆悠远的铃铛倒给这天地萧条之中带来yi丝活力。

  那人来得很快,眨眼功夫便从叶谰身边飞驰了过去,叶谰有些羡慕的看著那人的背影,矫健秀挺,充满了意气分发之态。

  突然那人紧紧拉住缰绳,回转过来,“喂,yi等诚谋英勇公住的巷子怎麽走”

  叶谰这才看清原来马上坐的是个俊美的少年,yi身黑色狐裘里只是简单的穿著深蓝色的丝袍,但是袖口和衣摆处却有著精心的乘云绣,腰间还挂著精美滴翠的玉佩,漆黑发亮的狐裘将少年的脸颊衬的如同雪玉yi般光洁生辉。

  叶谰看的呆住了,好yi个风流俊雅的人物。

  “喂,你是傻瓜吗”少年骂了yi句,看到叶谰还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著自己,俊脸yi沈,手中的玉鞭唰的yi下就抽了下来。

  叶谰本能的侧身避闪过,那个少年倒是颇为意外的正色看了他yi眼,眼光依旧傲慢无礼,“倒也不算太笨。”

  凭是叶谰再好的性子也禁不住生气了,脸因为羞怒微微红了起来,刚待开口岂料那少年拉转缰绳,马鞭劈空yi抽,径自跑了,没人再去理会他yi脸怒火狼狈的站在空旷的街上,脸上身上全是马蹄扬起的冰雪沫子。

  後来他才知道,那个尊贵狂傲的少年正是刚刚接旨进京的忠勇侯唯yi的独子,人称小侯爷,皇上御封飞虎大将军──楚冉。

  想起往事,叶谰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谁又能知道呢,自那日起自己平凡的生活已被他完全颠覆。

  他自失yi笑,眨眨眼,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眼前的屋子很小但是窗明几净,很温暖。

  破旧但很干净的桌前趴著yi个人,还是那般的俊俏模样,但是狭长的凤目困倦的似闭非闭,懒洋洋的在那里打盹。

  叶谰的怒火噌的上来了,走过去用力的摇醒楚冉,“谁让你现在睡觉的,起来。”

  楚冉揉揉眼睛,掩著嘴打了个哈欠,困惑的说道:“我叫了两遍谰你不理我”

  软软的控诉的语气,让叶谰yi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可是眼前的楚冉明明个头比他高,就算是现在清瘦了许多,可是这样趴在他怀里的样子,怎麽都觉得很别扭。

  漆黑柔软的头发上飘来独特的淡淡清香,曾经养尊处优过的身体不断散发出吸引人的光芒。

  叶谰突然之间心漏跳了几下。

  算了他突然有些烦躁起来,清清喉咙推开楚冉,“那你起来,我做饭去。”

  菜很是简单,叶谰的厨艺只能说是平平。

  小木桌上摆了两个菜,黄瓜炒鸡蛋,荷包蛋,还有yi个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汤,还有yi碗米饭,yi碗粥。

  楚冉端起面前的粥,喝了几口,然後两只眼睛巴巴的看著叶谰。

  叶谰知道他心里想什麽,连喝了几天的粥,怕是那娇贵的身子都软成稀泥了。

  “别看我,吃饭。”

  叶谰板著脸,夹起yi个金黄色的荷包蛋yi口咬了下去,唔,好香,软软的未凝固的蛋黄慢慢的流淌在口中,混著淡淡的油香,这种感觉很奇妙。

  大概是自己的表情变化了,楚冉在旁边跟著不住的咽著口水。

  叶谰心中暗暗好笑,这种东西以前怕是他都不会看上yi眼的,现在却是垂涎三尺的巴巴瞧著。

  算算日子也离他出事的那天有七天了,伤口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筷子点点荷包蛋,淡淡地说道:“吃吧。”

  叶谰yi声欢呼,忙不迭地夹起yi只就往嘴巴里面送,用力地嚼著,yi双眼睛快活地眯成了月牙状。

  没yi会儿楚冉的筷子又伸向了那盘荷包蛋,叶谰皱皱眉头,他的身体才恢复,最好这种油腻的东西不要多吃。还未出声,却不想那人竟是yi筷子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谰,你吃”楚冉小心的对他笑著。

  似乎他也能感受到叶谰淡淡的敌意。

  叶谰微微愣了yi下,慢慢的低下头yi口yi口的吃了下去。

  楚冉开心的笑了,眼神天真又无辜。

  叶谰用力把拉了几口饭,想要快点结束这种诡异的气氛。

  越来越奇怪了,和他在yi起的感觉完全不是以前的人了,虽然明明就是同yi个人但是现在的他,那麽可爱那专注而清澈的眼神竟然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真是见鬼了。

  “谰谰,”楚冉凑了过来,双手捧住叶谰的脸,用力在脸颊上亲了yi下。

  轰的yi下,叶谰的脸顿时红到耳根,连那细丽的眉眼间都快要冒烟了。

  “你做什麽”用力的yi把推开他。

  “哥哥喜欢我就这样,”楚冉比划著自己的脸颊,这些天过去了,可能是心情舒畅的缘故,他的脸颊渐渐有些丰盈,映著暖暖的阳光更显润泽生光。

  他嘟起嘴巴,显然被叶谰的举动有些刺伤了自尊,委屈的说道:“我喜欢谰。”

  “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喜欢,叶谰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因为自己过渡反应而湿润的长长的睫毛,“喜欢也不能把嘴巴凑过来,知道麽”

  “为什麽”

  “不为什麽。”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就算是个孩子,楚冉依旧有固执的yi面。

  他扭动著身子,眉尖苦恼的皱起来,“哥哥喜欢我也是这样亲亲的”

  叶谰决定等如儿回来yi定要和他好好谈谈,怎麽可以随便教楚冉这种肢体上的动作呢,难道真的把他当作了小娃娃不成。

  “因为我不喜欢。”

  楚冉闷闷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漂亮的眼睛悲伤地望著叶谰,像是无声的控诉。

  叶谰看著他蕴泪的样子便泄了气,只好硬著头皮试图解释,“我只是不喜欢不喜欢随便的被触碰而已”

  这种解释连他自己都听著别扭,奇怪了,为什麽yi定要对他解释呢

  叶谰鼓起了腮帮子,明明就是他的错,怎麽搞成好像自己不对yi样。

  “谰,谰不喜欢我麽”楚冉再次扑了过去,拉住叶谰的腰带,雪白的手指因为用力都有些泛青,叶谰直觉的就想要拉开他,可是看到他的那副表情好象是在被欺负yi样,眼圈都可怜兮兮的红著,只差没有哭起来。

  叶谰仰天长叹yi声,这人当真是冤家啊

  紧紧咬住牙齿,从牙关中逼出两个字,“没有,”叶谰松开自己的手指,任由楚冉不断的霸占著自己的胸膛。

  只是不敢再去看他无邪的眼神,楚楚的姿态,这人之前明明是头狼,怎麽现在会变成软绵绵的小羊真是好诡异。

  叶谰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去想,感到自己怀里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奇怪的问他,“你又怎麽了”

  楚冉低著头不作声,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眼睛因为快活眯成了可爱的月牙状,“谰,我好开心”接著又凑上嘴巴大大的啵了叶谰yi口。

  叶谰突然僵硬,面色由红转为青又转为白,努力忽略脸颊上被柔软美丽的嘴唇亲过的悸动,就当成是孩子间友善的表示吧。

  日子仍在慢慢的流失中,叶谰惊讶的发现自己也在随著时间发生变化。

  他忍不住唾弃著对於楚冉的要求,yi再妥协的自己。

  他仿佛已不再是以前的叶谰,而是变成了两个人。yi个是害怕和厌恶楚冉的,而另yi个则是对现在的楚冉有些淡淡的欢喜。

  叶谰今年就过了二十了,但仍未有说媒的上门。yi来人家嫌他父母皆亡孤身寡人,二来嫌他所干的行当实在为人不齿,难登大雅之堂。

  这些年来,叶谰逃回白水县後yi直都是yi个人过日子,没人愿意与他多交往,除了柳眠巷的人。两年前捡了yi个小乞丐,就是现在跟著他的如儿了。

  叶谰的心中其实yi直都渴望有人能够接近他,陪伴他。

  但是如今却是除了如儿之外,他时常整日间都找不到yi个可以说话的人,直到楚冉的到来。

  如果忘却两人过往那些事的话,叶谰会很容易接纳楚冉。

  他纯真而美好,最重要的是每天都以粘在叶谰身边为乐,每天都会想尽办法来讨好他。

  叶谰总是不由自主的沈醉在被人重视被人喜欢的情感之中,就算对象是个长大了的“孩子”又怎样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是楚冉

  叶谰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对著躺在床上乖乖等他检查伤口的楚冉说道:“再放松些,我要进去了。”

  手指沾了些伤药抹在伤口处,手中的身体仍然免不了疼的发颤。

  毕竟他以前是个娇贵的小侯爷啊。

  这yi身的伤若在旁人也都快要痛死了,何况他呢

  “好了,穿上衣服吧。”楚冉的伤口恢复的很好,不多时这身肌肤又会完好如初。

  楚冉微笑著过来轻轻在他唇上啵了yi下,然後有些羞涩的掩上衣襟。

  叶谰板起脸不去看他,手却仿佛不听指挥yi样,帮他束上了腰带,理顺了袍子。

  再次的鄙视自己。

  楚冉像是的得到了鼓励yi般,凑近他,yi个吻就这麽极为突然的落在了叶谰的唇上。

  不再是以往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而是真正的用舌尖吮吸的深吻。

  柔软有些清甜的舌尖,灵活熟练的吮吸著叶谰口中的任何yi处,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舌尖。

  带著几分嬉戏,还有许多的温情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著最心爱的宝贝

  叶谰被他的举动惊呆了,被动的被吻了yi会儿後才恍然回神。

  那个人竟然将舌头伸了进来难道这也是孩子间的表示麽

  乱了,yi切都乱了。

  叶谰心烦意乱地推开他,独自去了诊堂,中途遇见如儿,兴奋的跟在他後面叽叽喳喳。

  “师父,他的身体真的没事了麽”

  “嗯。”

  “那麽明日我可以带他去後面的丽山玩麽”

  “不可以。”

  “为什麽,”如儿的小脸yi下子拉了下来。

  叶谰狠下心,冷冰冰的从齿缝里逼出yi句,“明日你带他回凝香阁,顺便将诊金带回来。”

  如儿倒吸yi口冷气,“师父,你怎麽可以把他再往那个地方送”

  叶谰沈著脸不说话。

  “他会死的,师父”如儿激动的几乎跳了起来,“你怎麽可以这般的心冷”

  不知为何,叶谰清秀的面容此刻看来竟是冷漠异常。

  如儿见他冷著脸不说话,又气又急,“师父,你就这麽讨厌他,yi定得赶他走麽”

  “我只管治病救人。”把他留下,怎麽能行

  “师父,你知不知道他每天念叨的都是你呀而且,那样也是救人啊”

  “够了”,叶谰突然出声打断,然後沈默了yi会儿才说道:“送他回去。”

  声音并不大,可是很严厉。如儿张张口没有说出话来,低下头去。

  在如儿把他带回去的那天後,他们师徒就陷入了冷战。

  如儿不再像以往那样跟在叶谰身後,甜甜的说长道短的。他现在总是在yi边咬著嘴唇若有所思的看著叶谰,眼光有些陌生。

  叶谰假装不知道,依旧如往常yi般每日到诊堂坐诊,下午和晚上抽空回教他yi些医药的知识。

  “玉屏风散的方义是什麽”

  “黄耆补气,专固肌表,故以为君, 白术益脾,脾主肌肉,故以为臣,防风去风,为风药卒徒,而黄耆畏之,故以为使。”

  “嗯,”叶谰点头,翻过药书,“主治什麽”

  “治自汗不止,气虚表弱,易感风寒,”如儿顿了yi下,打了个哈欠低下头避开了他的注视,“师父我有些困了。”

  “那就去睡吧。”

  叶谰抬起头看著他走了出去,如儿这些天也yi直就是这个样子,不愿意和他多说话,也许那天自己的态度伤了他的心吧。

  让他发现yi直温和的师父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

  天色已经很深了,叶谰独自yi人坐在诊堂中。

  穿堂的北风的在耳边刮著,诊堂里还是yi切如旧,干净的桌椅和yi些基本的药材,但是叶谰就是觉得空荡荡的,而且很冷。

  “谰谰”

  那个清亮的声音好像yi直回荡在耳边,有点委屈的,有点讨好的声音,搅得他心里很难受,像是被挖掉了yi块怎麽可能,才和他相处没几天,自己就会如此的想念。

  又想起前日,如儿将他拉出门去时,那人不住的回头的模样,脸上带著困惑和无奈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yi样那种受伤的眼神悲凉而无奈。

  可是,他还是什麽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带走了

  带去了那个地方,他究竟会被怎样对待。

  心里越加的烦闷,像是透不过气,叶谰打开门走到了小小的院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yi股寒气涌进肺腑,呜,真的好冷啊。

  “砰砰”

  是敲门声,叶谰yi个激灵,该不会是他又出事了,“谁呀”

  “叶郎中,我们院里有位姑娘身子像是不大好了,你能不能去瞅瞅”

  叶谰松了口气,打开门外面站了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