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帘子,里边隐隐可见婀娜身姿。
大汉不敢多望,低头道:“少主,有消息传来。”
屋内响起一声慵懒娇弱的女声:“嗯,螣姨麻烦你了。”
一名貌美夫人轻摆水蛇腰走了出来,从大汉手中接过一根拇指粗细的小竹管,打开封口,拿出里边的纸条望了一眼,脸上忧喜参半,朝大汉说道:“赤狮,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赤狮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美妇回到屋内,说道:“少主,据驸马爷传回来消息说崔煊毅没事,并同崔蝶演了一场戏,借着崔远平来宣布这个消息。”
一把温柔的女声响起:“这一招果然妙。崔远平既然得知儿子没事,定然会十分高兴,但他身为当朝宰相又要讲究喜怒不表颜色,定当会刻意抑制心中欣喜,表情定然有些古怪,皇帝老儿的内奸定然会按耐不住。”
美貌妇人奇道:“此话怎讲?”
“崔家的之人都是严谨之辈,皇帝想探查出崔家的消息就一定得用一个聪明机警的人,因为这种善于捕捉细节,从细节中推敲出更多的信息,但是这种人却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多疑和不够沉稳。当他听到崔煊毅没事,又看到崔远平脸上那个古怪的表情,他肯定会胡思乱想,只要崔蝶在暗中做些欲盖弥彰的动作,这个内奸定然按耐不住,露出马脚。快则半日,慢则三日,这个内奸便会被崔蝶拔掉。”
“少主真是眼光独到,越来越有娘娘的风范了。”
“螣姨,你别笑话我了,这都是夫君的功劳,若不是他机敏跟崔大公子交换身份,恐怕现在崔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只见绣阁居中置了张大长桌,桌上堆满帐册书卷、图纸簿记,上面记载武林和朝廷各种人物的资料,还有一些事件。
桌下露出一抹白茉莉似的素白罗裙,裙下的双脚交迭,翘出一只小巧的玉足,为着鞋袜,雪白的足背雪润莹腻,十根玉趾宛如琼玉打造,淡红的趾甲又似云母片,看着这只香滑小脚,就连那名美妇都生出一种想捧在手里,轻轻握着揉着,恣意品尝的错觉。
“少主,驸马还传来一个消息,崔煊毅出事之前国运大街的巡逻兵曾经换成了西营的士兵,而且崔煊毅被皇帝留下来商讨事情,最后才离开内阁的。最叫人费解的便是,刺杀崔煊毅的人是罪佛愆僧。”
“喀”的一响,随手掷笔,玉足轻轻踏地,窸窣阵阵,清幽而又甜腻的幽香轻漫而来,桌后转出一名襦裙半袖、雪绫裹胸的绝色少妇,身段颇为修长,发髻松散,不少秀发披落在香肩上,纤细的皓腕上佩着一串晶莹玉珠,虽是劣质玉石可是被她的肤质一衬,堪比绝品美玉。
屋内便只有她与那名水蛇腰的美妇,所以穿得随意,她披着的外衣同样是素白色的绣花薄纱,像是睡前闲坐的闺阁服饰。
纱中透出一双白腻雪嫩的膀子,圆润而有纤细,薄雾般的丝纱隐隐可见粉酥的娇肌嫩肤,滑润紧绷,充满骄傲的弹性。
薄纱外衣里,仅有一件银白色抹胸,沿边缀着艳丽的朱雀红,中央绣着一只五彩凤凰,抹胸下贴着两团傲人的饱满隆起,锁骨以下仿佛堆着两座山丘,双丸迭宕,肥嫩的乳肉雪呼呼地溢兜缘。
一张巧夺天工的俏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正是楚婉冰。
只见她已经梳起了妇人发髻,眉宇间透着少妇的妩媚和成熟,但却又含着少女的娇憨和青涩,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的交融在一起,她玉颊边上泛着新婚燕尔,夫妻恩爱的粉色红晕,但眼眸中却又透着几分与夫婿分别的忧愁和哀怨。
楚婉冰颈下裸露出大片胸脯,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这个消息太过骇人,酥胸上泛着晶莹薄汗;身子一动,汗珠便滑入了乳间深沟。
她的双峰本就硕大坚挺,与龙辉新婚后显得更加雄奇,那乳壑奶沟更是深邃,汗珠就像落尽了无底洞一般,再无音讯。
她从螣姬手中拿过纸条,看了片刻,再闭目思索片刻,深深叹了口气道:“魔界、昊天教还有皇帝老儿,他们三者之间可能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螣姬顿时一愣,讶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婉冰说道:“第一,皇帝老儿让崔煊毅最后一个出宫,便遇上了刺杀;第二,刺杀者魔界的愆僧;第三崔蝶被一个独臂道人缠住,他身边的傀儡又懂得正一天道的武学,记得当年驸马曾经提过云踪被苦海斩断了一臂,所以这个道人很有可能便是云踪,这三件事同时发生,极度有可能预示着这三大势力已经联手了。”
螣姬皱眉道:“沧释天可是魔界叛徒的后裔,端木魔尊会跟他合作吗?”
楚婉冰道:“这要有足够的利益,杀父仇人都能合作,更何况叛逃魔界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怪不得愆僧会来救走七护法,原来这便是魔界与沧释天合作的诚意。”
螣姬又问道:“那昊天教又是如何跟朝廷合作的呢?”
楚婉冰道:“我也只是猜测。我族也曾经派遣了不少好手去寻找昊天教的踪迹,为何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呢,单凭昊天教能有这么大的力量隐藏所有行踪吗?不单单避开妖族,还要避开三教。朝廷要对付三教,昊天教和魔界也要对付三教,这便是他们合作的基础。”
“少主的意思是朝廷帮昊天教做了掩护,所以我们才会抓不到他们的尾巴。”螣姬讶声道,“那沧释天岂不是也找了个身份隐藏起来。”
楚婉冰拍手道:“对,沧释天能够做出这么多正确而又快速的决策,肯定是一直躲在尘世之间,绝不可能隐身荒山老林,我猜他不是化身成某个朝廷大员,便是某个武林人士,要么就是街上的走卒小贩。”
螣姬皱眉道:“那我们不是很被动?”
楚婉冰笑道:“也并非如此,起码驸马的身份和真正的实力还没被发现,皇帝老儿想把驸马拉拢过去对付崔家,却没想到驸马要在白淑妃的冤案上做文章,要他后宫失火,更要乱他的阵脚,而且娘亲一直隐忍不出,不但可以威慑这些老狐狸,还能谋而后定。”
“少主,明夜云香园的越仙姑娘要上台献艺,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到场,我们要不要也去?”
“当然要去,趁着这个机会,摸一下这些朝廷大员的底细。”
螣姬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一些什么,说道:“需要叫上驸马么?”
楚婉冰小嘴一撇,坚决地道:“不用,免得他又心神荡漾,毛手毛脚的。”
螣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小丫头嫁人后还是这般娇憨,刚才还一副贤内助的样子,转眼便又成了醋坛子。
楚婉冰似乎也发觉了什么,微微红着俏脸道:“明天驸马要在宫里当差,出不来哩。”
第五回、煞引帝妃
皇城内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北宫运筹军国大事,南宫为休闲享乐之处,东宫则为帝后太子的居所、西宫为嫔妃寝宿处。
皇城建筑规模宏大,布局格调严整,宫殿精致美丽,排列井然有序。
十二座城门巍峨壮观,二十四条大街纵横交错,通达四方。
与城门垂直,城中主干道为宫城阖宫门外的铜驼大街,宽阔二十余丈的街道穿过城门与城门外的大街相连。
街道两侧种植粟、漆、梓、桐四种行道树,并且修建了排水渠道。
二品共有十名,算是高官了,所以龙辉不用亲自巡逻,只是依照惯例到卫所报道挂个单,然后来到自己的辖地坐守,躲在屋里喝茶、伸懒腰。
龙辉望着屋外的景色有些发愣:“二品侍卫每夜轮值一名,人家都是掌管巡视整个皇城,我倒好继续呆在这里看宫女,守太监。”
二品侍卫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人,白日里他们负责各自的辖区,到了夜晚,就会留下一人当值,这个人就得负责整个皇城的侍卫交替和巡逻,所以当值的二品侍卫是要在中央卫所里坐镇的,而龙辉却继续留在他的西北卫所,专门负责看管这些宫女太监和各种杂役。
“现在坐在中央卫所内应该是裴海峰这个三品侍卫。”
龙辉也乐得清闲,“既然他坐镇中央卫所,那皇宫内的事便由他操心吧,我今晚继续睡大觉。”
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龙辉无奈地一叹,当这个二品侍卫可真不容易,天还没黑就得到卫所里报道,然后继续当差,要不是晚上当差的人白天不用去,龙辉恐怕早就脱掉官服走人了。
“长夜漫漫如何是好啊!”
龙辉深深吸了口气,心想,“明天回去后,定要拉素雅亲热亲热。”
这俏才女一直说:“到了帝都更应遵守礼仪,大礼未成不可苟合。”
可是却禁不住龙辉的软磨硬泡,每次都含羞答答地献出自己雪腻的身子,任由爱郎驰骋,想起家中那待嫁美人,心里多了几分温情。
“不知冰儿现在怎么样了。”
龙辉当初与楚婉冰完婚后,没过几天便要带秦素雅上京任职,这小丫头虽然表现的十分从容和镇静,但眼角处隐隐透着几分幽怨和不舍,如今龙辉心知娇妻亦到玉京,却因局势不能与她相见,可真是新婚燕尔意未尽,劳燕分飞属无奈。
“大人!”
一名侍卫敲门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属下有事禀报。”
龙辉抬了抬眼,认出此人名为石洪,是一名四品带刀侍卫,直接归属自己管辖,也跟自己一样是草根出身,凭着一身武艺和胆魄升为了四品护卫。
龙辉摆了摆手,让他进来,指着凳子说道:“坐下来说吧。”
石洪嗯了一声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宫里的侍卫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而两人都是草根出身,在侍卫中颇受排挤轻视,所以两人便一拍即合,三言两语便熟络起来。
石洪低声道:“大人,听说今晚皇上要与苏贵妃在御花园赏月。”
龙辉哦了一声,说道:“御花园那一块不是我们的辖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晚继续睡大觉。”
石洪道:“大人,以往这种事都是二品侍卫负责的,皇城之内明明有你这么一个二品侍卫,凭什么轮到他裴海峰!”
龙辉耸耸肩道:“他既然这么想管就给他管呗,反正出了事掉脑袋的人便是他,我乐得清闲。”
石洪拍桌子,怒道:“大人,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二品侍卫的,裴海峰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出身比我们好么,要是论真功夫,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他一个三品侍卫凭什么骑在你头上!”
石洪声音极大,震得屋里嗡嗡作响,龙辉忽然脸色一沉,摆手制止他道:“石洪缄口,有人来了!”
石洪闻言急忙闭嘴,门外走来三五个侍卫,极是面生,并非龙辉的部下,为首的一人体形貌魁梧,身披鱼鳞软甲,腰间挂刀,他们连门也不敲径直走了进来。
一名侍卫昂首道:“谁是龙辉?”
龙辉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柄,心里不由乐了:“区区一个四品带刀侍卫居然这般嚣张,胆子倒真是不小。”
一到四品的带刀侍卫身上的佩刀便是身份的象征,四品佩的是黑铁鲨汶刀,三品则持鹤云铜削刀,二品则是白虎银月刀,一品则是金蟒鳞牙刀,正好是铁、铜、银、金,所以前四品的带刀侍卫也被称为铁刀卫、铜刀卫、银刀卫和金刀卫石洪喝道:“大胆你一个铁刀卫也敢直呼龙大人名讳,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那名铁刀卫呵呵笑道:“原来是石洪啊,刚才你大呼小叫的,我们老远就听到了。你不是也直呼裴大人的名讳吗,还说裴大人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你的胆子也不小啊!”
石洪被抓住把柄,面色顿时一沉。
为首那人腰间佩带的是鹤云铜削刀,神情倨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冷笑道:“在下便是裴海峰,倒是想领教石侍卫的高招。”
那名铁刀卫呵呵笑道:“姐夫,这种小喽啰还是交给小弟来打发吧。”
龙辉见他们两人谈笑风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生出几分火气,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皇帝老儿是想让其他人来排挤轻视我,他再唱个红脸把我收服,既然如此那我便顺着他的心意,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于是起身拱手道:“裴侍卫,切莫动气,石洪他口出狂言,我待会一定好好处罚他。”
裴海峰哼哼道:“龙大人,此人仗着有几分武艺便如此辱我,今日裴某若再忍气吞声,岂不让人笑话,说我裴家被这些贱民欺辱,却不敢吭声。”
他一句贱民将龙辉与石洪同时辱骂,石洪已经是气得脖子青筋暴怒,恨声道:“裴海峰,有种就跟我一对一,他娘的,看看谁刀子快!”
那个铁刀卫冷笑道:“就你这水平也配跟我姐夫过招?要打也是我赵元浪跟你打!”
龙辉恍然大悟,原来这赵元浪是赵元涛的兄长,那么这个裴海峰便是赵家的姑爷,娶了赵家长女赵缃音,也是九天仙子榜之一的美人。
石洪也是霹雳火性子,不堪激将,怒喝道:“来就来,先削了你这个粉头,再把姓裴的打得做狗爬!”
赵元浪怒哼一声:“大言不惭!”
反手拔出佩刀便朝石洪劈了过来。
石洪不甘示弱,舞出一阵刀花,与赵元涛斗在了一起。
赵家乃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赵元浪的功夫也是不俗,只见他一口黑铁钢刀耍得虎虎生风,滴水不入,铛铛几声便将石洪劈得虎口发麻,随即又踢了几脚,每一脚都正中石洪的下盘。
石洪也是硬汉子一条,硬生生地忍住了双腿的酸痛,咬牙挥刀反扑赵元浪,一口气使了“老树盘根”、“天花乱坠”、“飞鹰扑兔”等数计刀招,赵元浪一个不慎被削掉了几根头发。
“该死的贼杀奴!”
赵元浪大怒,猛地运起一口真气,来了一招“折梅六断”,一眨眼便劈出了六记刀芒。
石洪暗叫不妙,使尽全力,左右抵挡,奋勇封住了五大刀,但第六刀却朝着他大腿砍来。
在宫廷之中,赵元浪也不敢夺人性命,但他恨极了这个“贱民”,所以要卸掉石洪一条大腿。
就在刀锋即将劈到石洪之际,赵元浪只觉得手臂突然不停使唤,佩刀蓦地脱手,虎口剧痛,定神一看只见黑铁佩刀的刀刃上陷下去了一小块,凹陷处多了一片指甲大小的瓷片,再看龙辉手中的茶杯恰好崩了一角。
赵元浪顿时冷汗直冒,如果这块瓷片朝自己头颅打来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当场毙命了。
裴海峰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极为难看,嘴唇抿着,一言不发。
龙辉哈哈笑道:“我替石洪多谢赵侍卫手下留情了!”
石洪正想怒斥几句,忽然只觉得肩膀一阵酸痛,难说片语,原来龙辉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以真气锁住了他的哑穴。
裴海峰哼了一声,拱手道:“龙大人,海峰多有得罪,今晚皇上与苏贵妃要到御花园赏月,咱们做侍卫的就要加强戒备,所以裴某特来通知大人一声,希望大人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带着几个手下便离去。
看着裴海峰离去,龙辉松开了石洪的哑穴。
石洪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大人,为什么不教训裴海峰!”
龙辉耸耸肩道:“时候未到,石洪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这两个狗崽子我迟早要他们吃狗屎的。”
石洪唉了一声,跺脚道:“大人,你不明白啊,如今虽然是裴海峰负责宫中保卫,但你的官职比他高,出了岔子就是先拿你开刀。”
“什么!”
龙辉大惊失色,“他娘的,裴海峰还真是够贱,功劳他去领,黑锅就要我来背!”
如果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对于调查白淑妃冤案那是大大不利,急忙召集手下侍卫,让他们加紧巡逻,留意可以人物。
这些侍卫都十分不解,他们平日都是负责西北宫阙的防卫,这里都是宫女和太监,根本就没什么好戒备的,天天都是混日子,当值等收工,收工则等发饷,那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
看着这些懒散的侍卫,龙辉暗骂一声:“全是饭桶,这些宫女太监的住所才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他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的,由于这些人低贱所以刺客更容易混在其中。
龙辉唯有躬亲而为,带着手下挨个检查宫女太监的住宅,那些没有当值的太监和宫女看到这么大的动作,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还有不少人对龙辉投来了愤怒、嘲讽的眼光,龙辉依旧我行我素,目前要保住头山的乌纱帽,不然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对不起了,今晚皇帝和他老婆要去赏月,我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得罪了。”
龙辉虽然知道这样做十有八九是自己杯弓蛇影,但事情若有个万一,真有个刺客混入自己的辖区装扮成宫女太监,那就是麻烦了。
连续搜了十几个房间,始终没有发现,这里的房间没有一千也有半百,这样挨个往下搜,搜到第二天也搜不完。
龙辉让石洪马上去管事房查一下今晚有哪些太监宫女到御花园当差,过了好一会,石洪才拿着一个本子回来,将龙辉要的人都记在了上边。
龙辉说道:“我们就重点检查这几个人房间。”
缩小范围后,众人搜查起来便方便许多了,搜查到了中央的一个房间,这房屋内太监的住宅。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熏香味中有股尿臊味,因为太监被净身后是很难控制住尿道的,所以失禁的事情常有发生,股而都用浓郁的熏香来掩盖。
龙辉拿着册子念叨道:“这里住着十三个人,今晚去轮值的有六个,那应该还有七个在这里,为何你们现在只有六个,还有一个呢?”
一名小太监怯生生地道:“小德子这几天生病了,刚刚去抓药了。”
龙辉嗯了一声,照例问道:“小德子睡哪一张床?”
那个小太监指出来,龙辉走过去在床铺上扫了一眼,发现还挺整洁的,被子叠得十分整齐。
“小德子病了几天?”
龙辉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太监答道:“大概有半个月了,他夜里老是咳嗽,后来每天都去看大夫,而且还抓药回来。”
龙辉又问道:“小德子这人爱整洁吗?”
小太监道:“他很爱整洁的,不但被子叠得好,而且还每天都用香料来熏被子。”
龙辉弯下身来在他床铺上闻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暗骂一声:“真是活见鬼了,怕什么来什么!”
“小德子去哪里抓药?”
龙辉沉声问道。
小太监一个哆嗦,说道:“是……是去胡太医那里,胡太医跟我们比较熟,所以我们都是找他看病。”
龙辉嗯了一声,又问道:“就他一个人去吗?”
小太监又道:“不是,他跟小圆子、小六子他们一块去的。”
龙辉猛然一震,这几个人都是今晚到御花园当值的太监,于是厉声问道:“胡太医在那里?”
小太监被他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全,最后还是一名侍卫说出来。
龙辉立即点了几个健壮的侍卫朝着离去,太医院离御花园并不远,大概有三里的路程,龙辉径直带人冲了进去,直奔胡太医的诊室。
胡太医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龙辉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脸色顿时煞白。
龙辉急忙赔罪道:“胡太医莫怪,在下特地来询问小德子公公的去处。”
胡太医略微定了定神道:“小德子?他没有来啊,就是小六子和小圆子他们来问我拿了一副药,还特地放在我这里,说是等伺候完皇上就再来拿。”
龙辉问道:“那究竟来了几个人?”
胡太医捏须道:“五个,是小六子,小圆子,小飞子,小方子还有小林子。”龙辉示意石洪再翻一次册子上的名单,正好是今晚在御花园当值的六人人中的五个,偏偏少了一个小张子。
龙辉又问道:“胡太医,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胡太医肯定的道:“这几个小公公与老朽也算是熟人了,我绝不会看错的。”龙辉又问道:“胡太医,你可还记得小德子这半个月来时那天到你这里抓药的吗?”
胡太医想了想道:“所有太医开药都得有两张药方,一张给病人,一张留下来做存根,上边都写着日期,这样吧,老夫找出来给大人。”
于是转身到书柜里寻找,过了好一阵子,总算找到了为小德子开得药方。
“多谢胡太医!”
龙辉接过后便招呼众人离去,边走边说道:“石洪你带几个兄弟往回搜查,一定将太医院到西北宫阙的这一段路搜查仔细了,千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石洪有些不解地道:“大人,这是为何啊?”
龙辉沉声道:“那个小德子有问题,这次如果办得好我们便是大功一件,若出了岔子全部都得人头落地。”
石洪等人一阵哆嗦,但还有些人不清楚,一脸茫然。
龙辉说道:“我怀疑那个小张子已经遇害了,但时间并不久,所以凶手很可能将尸体随便处理了一下,十有八九是在西北宫阙到太医院这段路上。”
石洪等人顿时恍然大悟,立即往回搜捕。
龙辉马上奔去御花园,皇上和苏贵妃还没有到,他立即亮出二品腰牌,找来了御花园的管事太监,询问这半个月来有谁来过御花园。
看到龙辉佩带银刀,而且问得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个管事太监便拿出一个本子,替他查了一下说道:“大人,记录都在上面了,都是皇上和几位皇妃到此地来游玩休息的,还有几次皇上在这里召见大臣。”
龙辉接过来一看,发现这半个月来御花园一共使用了十次,小德子药方的日期正好是其中的五次,而且每次都是周皇后,王贤妃,萧元妃或者皇帝来御花园的日子。
龙辉暗骂一句道:“岂有此理,差点就出岔子了。这小德子还真够狡猾的。”就在这时,御花园门口响起了阵阵礼乐之声,所有宫娥太监都面色凝重,纷纷放下手头的活,梳理好仪容,太监则理了理袍子下摆,宫娥则将握住裙子两侧的绸布,这分明就是准备下跪行礼的征兆。
“来的这么快!”
龙辉急忙从偏门溜了出去,刚一出去便看见石洪带着几个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人……真的发现小张子的尸首了!”
龙辉嗯了一声,立即跟他们跑了过去,奔到了一间偏僻宫苑的茅房里,只见一具赤露的尸体躺在里边,身上浸满了污物,喉咙有一道淤紫的抓痕,显然是被人掐断脖子而死的。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刺客是不是化妆成小张子的模样到御花园去行刺皇上了?”
石洪吞了吞口水道。
行刺皇上这四个字一出,其余侍卫脸色顿时白了,如果这个从他们辖区跑出来的刺客惊扰了圣驾,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命。
龙辉沉声道:“先不要着急,你们暗中守住御花园附近的出口,我亲自到里边将这个小子揪出来。”
御花园,可谓是集天下美景于一身的庭园,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彩石路面,古朴别致。
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许多幅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在花园的中央有一个宽大的人工湖,在湖的中央有一个十张见方的圆台,十多名体态婀娜的貌美宫娥在上边翩翩起舞,舞姿映衬着天际的明月,亦牵动湖上的夏风。
除了圆台外,还建造着三个优雅的阁楼亭子,中央一个阁楼雅亭便是给皇室成员使用的,另外两个则是用来款待大臣。
只见中央那个不时传来几声女子的娇笑和男子的说话声。
正是——碧波映水月,湖心筑雅阁,云裳牵夜风,妃笑悦帝颜。
在通往个金碧辉煌的中央亭子走廊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以裴海峰为首的带刀侍卫个个神情凝重,与周围的欢歌笑语格格不入。
龙辉手持二品腰牌顺利地通过了御花园外围的防线,站在一个角落冷目扫视四周情况,凝气与双耳,监听八方动静,只听亭子中央传来一声娇柔软语:“皇上,你看这云裳六合舞可好?”
这个声音应该便是那个苏贵妃的,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江南吴侬软语。
这个苏贵妃便是十五年前入宫的女子,从而一举夺得圣眷,使得白淑妃被皇帝冷落,最终被周贵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陷害。
听到她的声音,龙辉也不禁称奇,想不到十五年来她的声音居然还犹如少女般的痴腻,似乎比秦素雅还要腻柔几分,只闻其声便让人有种痴迷的感觉,怪不得过了十五年皇帝还依旧宠爱这个没生一儿半女的妃子。
龙辉思忖道:“听小羽儿和蝶姐姐说,这个苏贵妃生性淡泊,从不与后妃争风吃醋,而且善于舞蹈,皇帝便是喜欢她这文静淑惠的性子。”
只听一把洪亮的男声响起:“此舞可是爱妃编排的?”
想必便是皇帝皇甫武吉,龙辉听起来这声音倒是有几份耳熟。
苏贵妃笑道:“皇上真是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
皇帝笑道:“世上能编排出如此无双之舞,唯有朕的苏贵妃一人尔。”
苏贵妃语带娇羞地道:“皇上,莫要哄臣妾了,世上能人众多,臣妾岂敢自诩无双,且不说远,单是玉京之内便有比这云裳六合舞更好的舞蹈。”
皇帝嗯了一声,奇道:“爱妃可是自谦,说起这舞姿,玉京之内难道还有人能出你左右?”
苏贵妃笑道:“皇上,是真的,就是云香园那位越仙姑娘。”
皇帝哦了一声,不屑地道:“爱妃,区区一个风尘烟花,有何资格与你相提并论。”
苏贵妃叹道:“皇上,艺无贵贱,唯有高低,那越仙乃是天生舞骨,体态柔美,无论在平庸的舞蹈在她身上便成了天仙献舞,灵鸟展翅,端的是美不胜收。”皇帝奇道:“真有这般神奇乎?”
苏贵妃道:“确实如此,今夜她便要在云香园献舞,京中不少达官贵人都要去欣赏呢。”
龙辉听了半天似乎都是这两口子闲聊,来来去去就围绕在舞蹈方面,并无发现异端。
“皇上,臣妾特命人做了一些小点心,不知可合龙口。”
“爱妃的心意,朕怎会不满意,快快呈上来。”
五个太监捧着精细的碟子陆续走来,龙辉紧紧盯着,却是没有发现异常之人,根本就没看到化妆成小张子的刺客,思忖道:“莫非这刺客根本就打算出手,还是在等更好的机会?”
再仔细看一下,发觉其中一个小太监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或者说是十分机械,就像是一个扯线木偶。
一股异端的感觉涌入心房,那个小太监有问题!眼看他就要靠近亭子了,容不得细想,龙辉提气轻身,化作一道光影朝着湖心掠去,再暗运葵水真元,踏水无痕,一个眨眼便冲到了亭子跟前。
“谁!”
众护卫看到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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