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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叔四十|作者:板栗君|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09 14:41:42|下载:大叔四十TXT下载
  副家伙,雄壮威武,就是现在还软着,也如同沉睡的小兽。叶时光如今终于逮住了机会,可以好好亵玩番,于是也就不客气,向徐定国下面的小兄弟伸出了邪恶之手。

  徐定国是个年轻气盛的,即使在醉酒当中,经此撩拨,也很快硬挺如铁,灼热如火。他舒服地翻了个身,哼哼两声,因为实在感觉奇妙真实,跟平时做梦不大样,于是就微微张开了眼睛。

  朦朦胧胧当中,眼前个白影挡在眼前,徐定国伸出手去捞,没捞着,再捞,条暖烘烘的身子靠了过来。

  叶时光发现他是个半醉的状态,简直天助我也,抖抖索索地就解开了自己的衬衫领口。徐定国醉得厉害,根本分不清雌雄,只觉得手感触之无限美好,光滑柔嫩的皮肤,细长圆润的手臂。他本能地往对方胸前按,随即愣了愣,触感跟想象中的很不样嘛是这个地方没错,胸前还有凸起的小小两点,已经硬挺如樱桃。

  叶时光仰起头,舒服得几乎要哭出来,他急切地脱去自己的裤子,腿抬跟着上了床。

  徐定国欠欠身要坐起来,叶时光搂住他,滋滋有声地亲吻着,徐定国努力睁大眼睛,甩了甩头想要看清梦中情人的模样。

  叶时光见他那个样子,以为被认了出来,于是赶紧捂住了徐定国的眼睛,再伸出另只手去继续揉搓徐定国裆里的二两君,只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手去忙活别的。他挨挨噌噌地挪了个位置,考虑先去够床头柜上的甘油,还是先拍灭墙上的电灯开关,该腾出手来,还是伸出脚去,考虑来考虑去,怎么都不妥当。

  徐定国大口大口地喘气,“嗯哼”声,叶时光只觉得手心里热,忍不住“哎呀”声。

  闹腾半天,前功尽弃

  叶时光不死心,跑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回来看,徐定国已经舒舒服服地睡踏实了。

  他恨恨地把徐定国拉扯起来,再去揉搓对方的小兄弟,折腾了半天,那跟东西也顶多是个半软半硬。徐定国突然打了个机灵,张开双臂搂住叶时光,然后翻身将人压在下面。

  叶时光激动,心中也生出丝柔情,于是抬起手抚摸徐定国的脸,徐定国微笑地看着他,简直到了深情款款的地步,“嗝”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叶时光只觉得股冲天酒气迎面而来。他欲哭无泪,然而更让他飙泪的事情发生了,徐定国头歪,彻底软倒,山样的身躯死死压住了叶时光。

  叶时光挣扎了几下不得脱身,终于悟出了个道理,“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于是,酒后乱性计划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5

  5霸王 ...

  徐定国在外漂泊了半年,虽然作为这个城市最直接的缔造者之,但是他双手砌墙搬砖头建起来的房子,都是跟自己无缘的。别说体面人不屑跟他这样的农民工打交道,就是公园旁边收费厕所里的豁嘴大妈,也瞧不上他们。瞧不上就瞧不上吧,他也不和这些人打交道,他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他要拉支自己的建筑队当工头,全中国都要造房子修路,当工头干的活少,拿的钱多。当然他很勤快,到时候还是跟手底下的工人样的干活,他能赚到更多的钱。

  不过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个叶时光,叶时光是天之骄子的大学生,每天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鼻梁上架副浅度的眼镜,斯斯文文,漂漂亮亮。叶时光不嫌弃他,隔三差五请自己吃饭,从来不要求回请,他还借书给徐定国看,会教几句英语法语德语,徐定国洗干净了身上的泥沙,穿上白衬衫和黑裤子跟叶时光出去看录像,他觉得自己也成了体面人。要是别人不问,他说不定还能冒充大学生。

  当然他知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高大的身躯,黝黑的皮肤还是显得粗鲁不堪,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土腥气是掩盖不掉的。

  他不安地问叶时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时光潇洒地甩甩手,“我就图你淳朴实在,我有些个同学,不说了。定国,你别对自己没自信,人不因为学历高就变得人品高尚,我想要的是好朋友,真兄弟。你不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你有想法很上进,你看着吧,兄弟你定会飞黄腾达,成为人中龙凤。”

  徐定国真心地自我审视,觉得自己没有叶时光说的那么好,他无以为报,只能用淳朴实在,人品高尚来表现自己,绝对不辜负叶时光。如果叶时光有难,他定会两肋插刀地帮,不光插两刀,几刀都没问题。

  他问叶时光有什么烦恼。

  叶时光欲言又止。

  徐定国急死了,“你倒是说啊”

  叶时光有点儿羞愧地低下头去,“就是我那个小说,写了点点,可是不知道给谁看好。我是从你那里问的素材,所以想第个给你看。”

  徐定国也跟着羞愧地低下头去,“可是我这样的,虽然不是文盲,可你的大作我怕欣赏不来。”

  叶时光忙道:“那不会,你知道白居易吧,他写完了诗都要念给不识字的瞎眼老太太听,老太太听得懂才算定稿。”

  徐定国柔声道:“我们语文老师说过,这个我也知道。”

  “所以啊,礼拜天你到我住的地方来,我给你看。”

  徐定国义不容辞,就去了,叶时光在租房内弄了两个小菜,开了瓶啤酒,东拉西扯地聊到天黑,叶时光还是不好意思拿他的小说出来。徐定国再保证不会笑话他,叶时光这才把人请进卧室,从枕头下拿了沓稿纸给徐定国看。定国翻了翻,他也是看过些名著的,比方巴黎圣母院牛虻之类的,叶时光这本小说,名字叫废都。

  “怎么叫废都呢”

  叶时光解释,“你们建筑工建的是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可是虚伪的城市展现的不正是现代人的颓靡空虚,所以我管它叫废都。”

  徐定国看了两页,纳闷了,“怎么说的是个作家的故事”

  叶时光又道:“这个叫影射,后面会写到建筑工。”

  徐定国再往下翻,突然就脸红了,然而叶时光脸坦然地看着他,于是他就红着脸继续看下去。他心里在想,叶时光怎么会写得这么黄色啊这真叫人不可貌相。

  叶时光也看出来他脸红了,于是道:“别不好意思,在西方文学中,这种表现手法叫做自然主义,很时髦的。荆棘鸟你看过吗其实里面有大段的性描写,哦,可能你看到的已经是翻译版本了,所以就删了很多内容。国内现在管得还严,不过慢慢正在改变,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跟吃喝拉撒睡个道理。”

  徐定国想也是,于是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看着看着,他的下面也跟着硬起来了。

  叶时光这个时候突然挨近了他,“看了有感觉吧”

  徐定国傻笑。

  叶时光的声音放得很低,带了点干哑,似乎没喝够水,“定国,你平时住活动板房里,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就不想那事”

  徐定国腼腆地答道:“也是想的,不过没办法,就是自己摸摸了。”

  “你没找过外面的姑娘现在那些发廊什么的,有女的会给你摸。”

  “我们工头说不干净,我怕。”

  叶时光猛地拍他的大腿,“你看,这是多好的写作素材,建筑工也是人,也有生理需求像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就不说了,不少人有老婆的,也是长期分居两地,要夫妻见面睡上觉都不容易,灭绝人性啊哎,跟你起干活的,有没有已经结婚的,你们平时都是自己给自己摸摸”

  徐定国突然沉下了脸,“哎,我说,那个女学生上吊自杀真不是咱们干的,没人去欺负女大学生啊就是有人经过的时候,胆子大的吹个口哨,过个干瘾。”

  叶时光哭笑不得,“当我套你话都这么长的交情了,我还能套你话”

  徐定国也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好意思地摇头。

  叶时光再次追问,“来,跟我说说,你有没有跟人去开过荤”

  “我连打牌都不参与的,何况这种事,人还是应该洁身自好的。”

  叶时光脸的严肃,竖起大拇指,“老徐,你就是好样的我早说了你跟般人不样。”说着拍拍徐定国的肩膀,“你往下看往下看,有什么意见你说。”

  徐定国于是继续看下去,那稿纸上大段大段的描绘看得他燥热难耐,时间坐立难安,不自觉地扭了扭屁股,他觉得前面中间夹得慌,后面中间内裤好像都肋在屁股缝里作痒。

  叶时光幽幽道:“你上回是什么时候放掉的”

  “没数过日子,好像总有个礼拜了。”徐定国说话都跟蚊子哼哼似的了。

  “你有没有试过让别人给你摸”

  徐定国装着看小说,“我都没女朋友,谁给我摸”

  叶时光笑:“你真傻,这男女的确有别,不过光是双手,能有分别吗你看我的手,平时也不做力气活,跟女人手有分别吗”

  叶时光伸出手来给徐定国看,徐定国抬眼瞥,叶时光的手洁净细嫩,十个手指修长有力,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确是雌雄莫辩的双美丽的手。当然,只要往上看那些青筋和肌肉,到底还是双男人的手。

  叶时光把他手里的稿纸拿掉,“要不,我给你摸摸吧”

  “啊啊”

  “你给我摸也可以。”叶时光说着叹气,“我跟你样没有找女朋友,我那些女同学,个个眼高于顶,她们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们。但是我又不想乱来,怕将来碰到真心喜欢的姑娘,我觉得两个人都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我更不想糟蹋人家姑娘,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结婚,去动人家也不好,是不是”

  “男人能像你这么想,才是个男人的样子。”徐定国由衷道。

  叶时光仰起头皱起了鼻子,“不过憋着也真叫难受,你说是不是”

  徐定国年轻气盛,身强力壮,对这方面的需求自然是很旺盛的,所以深以为然。

  “那还等什么,我给你摸摸吧,保证比你自己来要舒服多了。”叶时光说着要去脱徐定国的裤子,徐定国捂着,那里早就支起了小帐篷,可是他实在难为情。

  “哎,别害臊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高兴,那你给我摸摸,行不行”

  徐定国过去吃了他那么多好酒好菜,自然不好拒绝,叶时光说着站起身来,解开皮带把自己的裤子褪了下来。他的白色短裤下也鼓涨涨的,往床里挪了挪,叶时光拿过个枕头塞在背后,又拉过徐定国的手按在自己裆里。

  徐定国隔着裤子揉了两把,那里已经鼓掌如铁,叶时光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轻轻哼了声,急不可耐地就拉下底裤,让自己的完全暴露。

  徐定国慢慢没有刚刚那么害羞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叶时光有的自己也有,小时候几个兄弟经常在起光屁股睡觉,光屁股下河游泳,互相摸摸又算得了什么他往下瞧了瞧,觉得叶时光的这套家伙没有自己那般硕大,但是形状美好,没有那么多纵横暴露的青筋。

  “呵,想不到读书人下面也会长得很斯文”徐定国乐了。

  叶时光也乐了,“怎么,你说我不够大”

  “大,你这大小刚刚好。”

  “男人的这个东西,不是越大越好”

  “跟驴似的,有什么好”

  叶时光牵引着他的手撸动两下,“来,帮帮我。”

  徐定国于是按着他的意思,勤勤恳恳地帮起来,叶时光半闭着眼睛靠到枕头上,抬手摸摸索索地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他的表情是脸舒服透了的陶醉。

  “继续,别停,再用力点,对,就这样,嗯嗯”

  动作了会儿,徐定国的手给射了个淋淋沥沥,几乎都贱到手臂上去。

  叶时光摊在那里喘了几口气,笑道:“舒服,真舒服。”说完,他突然又坐直了身体,“来,你躺下,换我帮你弄。”

  徐定国实在涨得难受,他估摸着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于是干干脆脆和叶时光交换了位置。现在他背抵着枕头半坐下来,叶时光坐在床沿帮他撸,才撸了第下,徐定国就战栗起来,嘴里下意识地呼出口,“啊哟妈”

  叶时光来劲了,把枕头抽掉,让他彻底躺平,然后抬腿上床跪坐到徐定国裆里,随着节奏迅速有力地揉搓,徐定国舒服得直哼哼,他过去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别人帮着摸,给自己摸,完全是两种体验,这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叶时光手动作,欠身另手就去够床垫下的小瓶甘油。

  徐定国感觉阵湿热,低头去看,叶时光竟是用嘴在舔,“哎呀,脏脏”

  叶时光含含糊糊地笑道:“我用口水给你洗洗就不脏了。”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徐定国在录像厅看过些三级片,见识过些玩法,只是见识跟亲身经历完全两回事,他只觉得有股酥麻感直冲头顶,嘴里就只剩下嗯嗯啊啊的呻吟了。

  叶时光嘴上忙活,手里也没停,他抖抖索索地倒了几乎小半瓶甘油在手心里,先是番吐纳,抹了抹嘴里叼着的那个棍子,再凭感觉给自己股间草草涂抹。

  徐定国昏天黑地之际,只觉得身上重,下面紧,叶时光竟然坐了上来。

  “啊你你你干什么”

  叶时光已经骑到了他身上,前半截进入体内,他觉得阵钝痛袭来,不过这没什么,他就是有种强烈的被贯穿被刺入的愿望。

  “你下去啊啊哦这这嗯”徐定国心慌意乱,可是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他竟然手足无措,没想到要把叶时光巴掌掀下去;叶时光在他身上驰骋,犹如骑着马的将军,随着节奏起伏挺动,敞开的衬衫挂在两边,胸前已经红透,喉咙里是几乎有些浪荡的低吟。

  徐定国在海浪中漂流,最后泄如注。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能存在多久,擦汗

  6

  6岁月流逝 ...

  徐定国看着趴伏在自己身上化成滩水的叶时光,时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要说舒服吧,真是欲仙欲死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好滋味,要说古怪吧,他听说过黄花大闺女被人强上,今天这叫什么事呢自己好像是吃亏了,哪有这样被另个男人骑着的道理,可真要说吃亏,也不是那回事,来他不是黄花大闺女,二来用的还是前面那玩意,于是,说来说去,他是碰上了电影里人尽可夫,放浪形骸的狐狸精。

  可这个狐狸精是个男的

  若是个女的,他大概也就笑纳了,人在外孤苦无依,有人喜欢自己,那是件好事。问题是,叶时光的外貌斯文归斯文,跟女人完全不搭边,要不是有今天这么回,徐定国甚至觉得叶时光其实还挺爷们,为人不拘小节,说话豪迈爽快。

  “叶时光叶时光你醒醒”徐定国推了推他。

  叶时光幽幽醒转,这算是回了魂,他从徐定国身上起来,两人身体相接的地方“啵”声仿佛酒瓶塞子拔出来,叶时光又哼哼声,吁出口气,然后就背对着徐定国躺下了。

  “你干什么呢”徐定国不好意思地问。

  叶时光扭头看了看他,干脆把脸捂在枕头里,然后抽泣起来。

  他哭,徐定国慌了,好像刚刚是自己欺负了叶时光。

  叶时光道:“你要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问问,你刚刚那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你没看见干什么”叶时光羞愤难当,“我让你干我。”

  徐定国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这就好像大白天上街看到路边捆钱,人家非说是他的,不要还不行。可是便宜莫占,随便占人家便宜,到时候他拿什么来还

  “定国,我是真心喜欢你,要同你好。你如果不喜欢,那就这样了,有今天这回,我也心满意足了。”叶时光颓然叹息,拿起床头柜上盒子里的手绢,扭过头去小心擦拭,“我从懂事以来,就有这个毛病,我不喜欢女人。我这样的毛病,放在过去是要坐牢的,现在国家开放了,不过两个男的在起,还是耍流氓的罪。我不该拖你下水的,我心里头过意不去。我准备出国,听说在外国都是我这样的人,不会让人看不起。你走吧,忘了今天的事情。”

  叶时光说得楚楚可怜,又是唉声叹气,又是低头谢罪的,白净的脸上带点未褪的红潮,黑亮的睫毛湿漉漉的。他扭头清理,手按压着自己,尤其股间片狼籍,不断有浓稠的白色液体淌出来,流到大腿根,看在徐定国眼里,他就觉得跟着又是紧,欲望直挺挺地竖了起来。

  叶时光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愣住了,徐定国也低头看自己,两个人起羞愧起来。

  “你好像是挺喜欢这样”叶时光问道。

  徐定国回想了刚刚的场面,老老实实道:“舒服。”

  “那你要不要再来下”

  徐定国犹豫了。

  叶时光叹气,“其实这种事,只要你情我愿,外面人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要是讨厌,那就算了,哎,总之我不该来招你,是我不对。”

  他话还没说完,徐定国把捞起他左脚脚踝,拉,叶时光惊呼声,人已经躺平了。他只觉得阵天旋地转,徐定国把他翻了过去趴在床上,经过刚刚番开辟,这次进入就顺利多了。

  叶时光感觉自己仿佛被山压住了样,然而快感如潮,就着那下下的冲击,他高高低低纵情呻吟。两个人在狭窄的出租房里合奏了曲交响乐,堪称精彩绝伦,人间绝唱。

  叶时光就是这么勾搭上徐定国的。

  他原本就想找个身材精壮,生龙活虎的英俊男子浪上回,这人最好傻点笨点,只要床上好用就行。他相信世上或许还有跟自己心灵契合的人,只是灵魂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他到哪里去寻那个人如果追求灵肉结合,万找到的时候自己都七老八十了,大好的青春不是耽误了。而且辈子碰不上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及时行乐,有花折时只需折,碰到徐定国这样的妙人,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因为两个人在床上实在太合拍,后来便接着浪了第二回,第三回,最后也数不清多少回了。

  叶时光怀着骑驴找马的心态跟徐定国处了许多年,不敢轻易向外发展,来社会舆论摆在那里,自己在银行路高升,体体面面的技术型管理型双重人才,被人拿住把柄可不是闹着玩的,二来这些年也遇上不少心动的人,无奈远远达不到灵肉结合的高标准,在这点上他特别的小心翼翼。

  徐定国在跟他的长期相处中,也慢慢认清了叶时光的本来面目。比方叶时光说他原来在大的中文系,根本就是瞎扯淡,他对看小说没有兴趣,对写小说也没有天分,他在大念的是经济学专业

  成天跟数字打交道,不文不理,乏味无比。再比方说叶时光说他比徐定国大了岁,后来徐定国翻了他的身份证,才知道其实叶时光大了自己整整六岁。按叶时光的解释来说,他是怕自己年纪太大,徐定国会嫌弃自己。还有就是那个废都,根本就不是叶时光的大作,叶时光只是补上了那些口口口的部分,对于自己构思全文毫无能耐。

  徐定国在个个谎言被拆穿以后,也曾经有点不高兴,只是这不高兴维持不到三分钟。叶时光说了,他之所以说谎,完全处于保护自己的目的,万徐定国到他学校里单位里闹,他还做不做人,反正徐定国老家也不在这里,就算大家撕破脸,拍拍屁股打枪换个地方就是,自己在银行工作,可不是说走就走的。二来,徐定国是大老爷们,怎么能跟个小娘们似的计较这些最后,叶时光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顾学历家境经济条件,真心跟他好,直被他干,这样还不行徐定国还要生气,那简直不是人了。

  徐定国心中还有根深蒂固的娶媳妇生娃的观念,在叶时光三十岁他自己二十四岁那年,两人曾经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吵过,过年他回到家里,就接受三姑姑的安排去见了下面村子的个姑娘,这次相亲最终以失败告终。因为徐定国看见那姑娘穿着玫红色的羽绒服,脸上擦了胭脂,嘴上涂了口红,高高挽起的发髻看似时髦无比,然而他和叶时光同居的小窝里,放满了欧美时尚杂志,他懂得不多也是耳濡目染,心里就有点嫌弃人家姑娘土。当时瘦人当道,叶时光也是瘦高挑的身材,姑娘咪咪眼,张脸白胖得如同刚出笼的大馒头,徐定国懊恼地发现,他的审美观已经完全被扭曲,除了叶时光,他对别人再也燃不起欲望。

  那年徐定国回城,拉起了自己的建筑队,有钱了,弟弟们也都出息了,三弟邦国为徐家生下了大孙子,哦,应该说邦国他媳妇生了大孙子,之前二弟安国家的媳妇生的是女娃。徐家有了后,连仙国也考上大学了,只有他自己还是无着无落。

  在三月和煦的春风里,叶时光到工地上来找他,两个人先是用凶狠的眼神互相瞪着对方,然后没说任何话,就“腾”地起笑开了,接着争分夺秒去开房间肉搏。完事了以后叶时光抽着烟靠在床头,问道:“咱们为什么要吵架”

  徐定国摸摸后脑勺,“忘了。”

  叶时光把烟头按灭,扑上来道:“三个月没做,可烧死我了。”

  徐定国习惯了他的浪,也喜欢他的浪,这个在外面衣冠楚楚斯文有礼的知识分子,到了床上张开腿招手让他来干,想想就让人血脉贲张。

  就这么着,转眼功夫,十几年过去了。

  徐定国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叶时光掀开被子,穿着短裤,打着哈欠,走到卫生间去撒尿。

  这人快要四十岁了,对般四十岁的男人来说,叶时光还是年轻英俊的,可是再年轻英俊也看腻了。徐定国并不打算跟他吹,他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换个婆娘过日子,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他跟叶时光已经分不开了。

  就不知道叶时光是不是也这么想。

  四十岁,因为从来是被压的那方,所以跟女人样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而徐定国马上要届三十五岁,在那上头会觉得渐渐力不从心。他想等哪天我满足不了他的时候,这个浪男人会不会红杏出墙两个人又没有婚姻,也没有孩子,说散也就散了。

  于是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们终于要面临共同的中年危机。

  7

  7叶时光的忌讳 ...

  叶时光生平最恨别人说道他的,是笨,二是老,三是娘。

  为什么讨厌人家说他笨,前面已经说过,主要他们家都是物理学界高精尖人才,从小在家里,他就属于资质平平的孩子,连电生磁,磁生电的左右手定则都闹不清楚,加上他争强好胜的性格,他晓得在物理学界是混不出什么名堂了,于是另辟蹊径专攻经济学。照理九十年代初能考上名牌大学经济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同时就拿到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书的人,要说笨实在不可能。

  不过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是那种在学校里上课调皮捣蛋,下课到处乱蹿,篮球场上投进个三分球,引得场边姑娘片迷醉,他就得意洋洋的人。他的班主任叹着气对叶天和道:“这个孩子就是太顽皮,不然他能有更大成就。”

  叶时光在旁边听了,噌噌鼻子满不在乎。

  他选文科,叶天和问他为什么,他说文科班里有他喜欢的女孩子。

  其实他喜欢男人,不过喜欢男人并不意味着他不需要万众瞩目,相反他更要让自己显得调皮捣蛋,这样可以跟喜欢的男同学真真假假地开玩笑,勾肩搭背掏小鸟,过足干瘾。

  叶时光关起门来完全是另副面孔,他心向学,疯狂背诵英语课文,常常百万\小说到深夜,宁肯第二天到课堂上睡觉。

  为什么,他虚荣好面子呗

  顽皮不上进的潜台词是什么是说他天资聪颖只是不肯好好学习

  所以你可以说他做事情不积极,吊而浪荡没正经,千万不能说他笨

  这天叶时光在办公室里忙这忙那的,喝咖啡休息的空挡,他望望窗外扭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突然看到十二楼客户总监杨民生正从他那辆沃尔沃上下来。

  杨民生直是他的对象,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下,是挺拔的身材,堂堂的仪表,要说帅,也没多帅,比家里那位床上用着的当然逊色些。但是男人过四十,内在气质就远胜于外在皮相,杨民生有张很有男人味的脸,有点儿像那个电影明星胡铁军。这样的极品男人,可惜是个直的,儿子都要读高中了,所以他也就只能下。

  事,正如同男人欣赏大街上走过的美女,无伤大雅。

  叶时光管不住自己的脚,就溜达到十二楼去,谁知道在走廊里的时候,听见个玻璃门之隔的杨民生在高谈阔论,爽朗的笑声夹带着几句话传过来,“做风控那批人啊,我看真是又傻又二,还真信上面那套说法票否决权自以为比行长还牛逼了。随随便便就压着款子不放,去年搞得我们客户部的那么难做,还要个个去哄好来,人家不来我们银行贷款,那就去工行农行建行贷款了,我们怎么办,喝西北风去啊”

  叶时光顿时觉得口血含在胸间,强忍着才没有喷出来,他想想前几年全行几百亿的坏账,恶意破产的,携款潜逃的,资金大量流向海外,当时他差点就让身腱子肉的徐定国纹个身改行去兼职讨债算了。98金融危机的时候,他跟着顶头上司坐在个大办公间里,跟财政部长级别的头头们起开会,这才提出“风险控制”这个国外早就深入人心的行当。他是谁是金融界风险控制的先驱,是开拓者,是领路人杨民生居然说他又傻又二

  叶时光铁青着张脸回到办公室里,心中对杨民生满腔的爱意顿时化为乌有。

  晚上徐定国把他顶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他用手捏着对方富有弹性的肱二头肌,不禁感叹男人,最紧要磊落实在

  前面说过,叶时光自己在家偷偷抹露得清,不过这个只有徐定国知道。而徐定国对镜子跟前那些瓶瓶罐罐的了解程度几乎为零他只认识。

  公司年会的时候,叶时光上台发言,底下群小姑娘睁着双双星星眼看着他,“男人是不是跟叶总那么顶尖,就只能去爱男人了”

  他下来的时候,有人靠近了审视番,然后跑回去跟别人八卦,“他的皮肤比我还好,真是太过分了我第年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现在还这个样,不,我觉得比我刚进来那会儿还看着年轻”

  “他连大宝都不用,男人啊都是这样马马虎虎的。”

  叶时光脸矜持的笑容,其实心中已经开出了无数朵花。

  又听到旁边角落里有人在谈论他的皮肤,“他化妆了吧肯定擦了粉。至少是描了眼线,不然睫毛哪有那么浓的。”

  “我看他粉厚得都要掉下来了。听说做的都很在意外表,很喜欢化妆。”

  “哪有什么不老的,你仔细看他,眼角也下垂了,笑起来满脸褶子,法令纹就更深了,不笑的时候都有。还有,我觉得他可能做过植发,不然照他那个发际线,早该比以前还高,哪有越长越低的”

  “这些都还好,脖子里是骗不了人的。”

  有个厚道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人哪有不老的,叶总又不是靠脸吃饭的,要被你们这么说”

  叶时光几乎要掀桌子,我哪有擦粉植发描眼线

  过年的时候有客户来送礼,居然有脑白金和青春宝,他沉下脸,差点没把东西摔出门去

  晚上嘿咻完毕,叶时光在浴室里照镜子,哀怨地叹气,“老徐,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显老”

  徐定国指指自己的脸,“这是什么”

  “皱纹。”

  “对是男人就要有男人味,岁月风霜你懂不懂”

  美貌与风霜可兼而有之,徐定国就是表率,叶时光觉得人要优雅地老去,还需要修炼,戒躁戒嗔。

  但是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老。外表只是方面,失眠,记忆力减退,性功能衰竭,腰腹肌肉失去弹性,精力下降注意力分散,人生阅历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叶时光餐餐只吃到六分饱,远离烟酒,每天早上出去慢跑小时,后来报纸上说七点半以前起床容易引发心脏病,而且会让你的脸更老,最佳锻炼时间应该放在下午四点半以后。他为他曾经经历的四年晨跑懊恼不已,简直如同有天发现小时候吃过三聚氰胺样郁闷。

  徐定国还要嘲笑他:“我姥爷年轻的时候还抽过大烟呢,他活了多少岁你知道吗九十”本来还想配合着比个手势,奈何九十没有形象生动的比法,最后只好挥了挥手。

  叶时光冷然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老。”

  老跟死是两回事,少年时代他觉得自己天生就该英年早逝,因为天妒英才。

  现在他没有了卧轨的勇气,于是只好跟衰老做斗争。

  8

  8真汉子纯爷们 ...

  叶时光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他娘。

  他做事情干净利落,想问题深谋远虑,在金融市场几番沉浮,因为雄才大略,眼光独到,直是块屹立不倒的金字招牌。

  上礼拜有人七拐八弯地找到他姐姐来送礼,想要他手下留情,放笔八亿资金的贷款出去,他只轻描淡写句:“如果2012的时候你能给我弄张船票,我就考虑把钱放给你。”

  叶时光自认为幽默风趣地把人打发走了,瞧瞧,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气魄才是个经济学家站在定高度才能做出的选择。富贵不能滛,威武不能屈,谁,当然是他叶时光

  喝酒,要不别喝,要喝就是白的,两斤下肚不变色,般不撒酒疯,就是撒酒疯,顶多是喜欢跟人打赌,愿赌服输,全银行上下没有不称赞他酒品的。

  再从外貌上看,板寸,英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他要是想,就可以留出性感的胡子,绝对不是稀稀拉拉的几根毛,虽然他的胡子不如徐定国那般根根不屈不挠,但是要留下巴杀手里昂那样的胡子绝对没有问题。他虽然没有多少大块肌肉,但是结实打横把徐定国抱上床也是可能的,他那是成熟男人的沉稳内敛。在煤气瓶都淘汰的年代,男人需要的是脑子,不是块头

  再说说衣食住行的品味:衣拉开柜门水儿的黑白灰;食即可以吃咸菜窝头,也可以优雅地品尝法国大餐;住跟徐定国在起,两个大老爷们的宅子,装修律是硬朗风格,连床单都是黑白条的;行自从有人说宝马是娘们才开的,他立刻去换了奥迪。徐定国看,乐得要趴下,“四个圈圈的奥迪,你是不是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圈”叶时光出离愤怒,当天退掉奥迪,换了奔驰。

  叶时光琢磨来去,用拇指噌噌下巴上的短胡茬,小心地收拢自己的小拇指,我还有哪点会让人觉得娘

  家里的露得清连老徐都闹不清楚,不算。

  至于在床上,那就更不会让人拿住把柄了,因为迄今为止也只有老徐见识过。

  叶时光放下心来,开开心心地当起了他的真汉子,纯爷们儿。

  当然,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比方叶时光觉得他直缺乏个心灵上契合的伙伴。

  他对于徐定国的定位直很明确,床伴,炮友,热水袋。前面说过,原本他只想跟徐定国浪上回,没成想,后来又浪了第二回,第三回,回又回,最后就数不清多少回了。虽然到了同居十年八年的关系,他还是觉得老徐的脑容量有限,装不来那么多七拐八弯的回路,很难和自己心灵沟通。徐定国但凡要去结婚,他绝对不拦着,当天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把人扫地出门,不过徐定国对自己痴心不改,作为回报,他也就尽量地维持红旗不倒的状态。

  可是他的彩旗在哪里飘着呢他妄图插彩旗的心思自然是不能告诉徐定国的,倒不是怕那人根筋,届时哭二闹三上吊,而是马还没有影呢,先将就着骑驴吧。

  徐定国嘴上没说,心里很不屑,刚刚悟出叶时光的心思时他还有点忧虑,这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天长日久,他又渐渐发觉叶时光要插彩旗,其实是光打雷不下雨,光动嘴皮子不动真格。于是他就放松了警惕,没事还能逗趣两句,挤兑挤兑。

  这天叶时光下班回来,很是激动,翻了整个衣柜在镜子跟前照来照去比对。

  “马蚤什么呢”徐定国道。

  “我个高中同学要来看我,多少年没见的老朋友了。”

  徐定国“哟呵”声,“初恋啊”

  叶时光在那里试领带,甩了条又换条,“管得宽,不准我去”

  “要是擦不出火花的,那就不准去”

  叶时光愣,徐定国偶尔也能冒出两句让人惊喜的话来,弥足珍贵,他拉拉袖子,把领口撸挺括,用手指点了点徐定国,“那我今天晚上就浪去了,你不用等我。”

  叶时光开着他的奔驰到家高档餐厅,款款走入大包厢,他看了圈,除了胖子就是瘦子,没有个身材能跟他比的。

  有人道:“哟,小叶来了。”

  旁边个女同学尖着嗓子作娇羞状:“叶时光,你还是那么地销魂”

  叶时光扭头找了圈,“潘家源呢”

  有个“地中海”从人堆里面站起来,额头比灯泡还亮,下面却是个老菜帮子的样,他笑呵呵道:“认不出来了吧”

  叶时光看着“初恋”,泪流满面,当然不是感动的。

  彩旗计划之鸳梦重温篇“喀啦”声犹如块美丽的水晶玻璃,碎了。

  几个老同学唱了通宵的老歌怀念他们的青春,第二天早上,各奔东西,该干嘛还干嘛。

  2000年后网络大行其道,叶时光也抱着电脑开始时髦的网恋,从早期的bb那时候还叫公告板,到各大同志站点的聊天室,再扎堆儿小绿人到企鹅,叶时光广泛撒网重点捕捞,在经历了无数次见光死临阵脱逃以后,他终于认识到,网络是虚幻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年头跟他心灵契合的美男子,早他妈的都有主了,要不就是滥交的混蛋。

  叶时光是浪,但是他不滥。

  有回还真让他遇上位真心人,他本着怎么也要试下的心态跟人出去开房间,两个人冲凉完毕到了床上腻腻歪歪卿卿我我老半天,末了对方从身后笑盈盈拿出支在他小底迪上抹啊抹啊的,他的心就凉了。

  为了幸福,总应该出把力不是吗

  可是叶时光看着那撅得高高的白花花的屁股,和那因情动而开合的,下面立刻就软了。

  他想这么真汉子这么纯爷们,你丫竟然是个没出息的小0,你坑爹呢你

  推己及人,他又虚心检讨,我也有责任

  他想我怎么就不行了呢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他抄起衣服慌里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