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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清歌
作者:戊合光
穿越
睁开眼睛,林清歌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是又穿了。
林清歌低下头,借着月光打量自己的新身体。
性别男,年龄在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身材修长,从手上的茧子还有身体的协调性来看,应该是个练家子。
身上的古装和自己的发型让他得出了自己这是穿越到了中国古代的结论,月白色长衫的料子和款式很普通,小户人家穿不来,却也与大富大贵无缘。
伸手捻了捻脚踝上凝固的污血,不出意料在血污下面发现两个漆黑的小孔。林清歌看着自己光裸在外的双脚无语摇头这身体的前主人也太不谨慎了些,出门在外,哪有随便在荒山里的溪水边洗脚的道理不过也幸好只是遇上了毒蛇,若是被老虎类的大型肉食动物盯上,自己岂不是要再次附在具残缺不全的身体上
接下来,是尽可能多地推测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社会关系。
腰间这块玉佩算是个线索,直径约等于小指长度的玉佩呈圆形,蝙蝠的雕纹十分精巧,蝙蝠嘴巴里叼着的铜钱上刻了个“平”字的小篆,有可能是这具身体原先主人的名字。
这块玉佩的名贵程度超出原本的预期,为什么身上的衣裳很普通却带着这么贵重的玉佩如果不是这身体的原主人身世奇特,就是因为给这孩子玉佩的人实在太过疼爱他了。
盘膝坐在溪边的鹅卵石滩上默默发呆,若是到明天天亮还没人来寻我,就彻底放弃这具身体的过去,开始属于我林清歌自己的生活吧。
正胡思乱想着今后的计划,忽然觉得附近有人。虽然这具身体本身没有察觉到他人的接近,可穿越了这么多次,我已经对自己的直觉有了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况且以往的事实也证明,不管穿越多少回,直觉这玩意都很好用。
不过数息间,溪边的密林中果然跃出个人来,那人身形高挑瘦削,身大红的衣裳,身上传来隐隐的血腥味令我皱了皱眉。
“我”以前认不认识他这是我见到那人时的第个念头。可我们的眼神甫接触,我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至少,他定然是不认得我的。
“你是何人”男子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却别有番凛冽傲然的气度。
“路人。”总不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人脸戒备身杀气,要真那么说了,估计他会把我当成可疑人士然后毫不大意地再次送我穿越。
男子冷着脸打量我好会儿,才哼了声向准备沿着溪水往上游走。
“喂。”我叫他。
红衣男子停下来言不发的看我,我被他看得脊梁冷飕飕的。
“你背上受了伤,我帮你处理下好不好”脸无害地笑笑。
男子的表情瞬间充满了恶意,眼神像刀子样甩过来。
我坚定地与他对视。我确实没什么企图,纯粹是看他顺眼,才时心血来潮。
过了半晌,男子眯了眯眼睛,居然真的背过身去,坐在溪水旁。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后,“把上衣脱了。”
他这回既没有放杀气也没有回头瞪我,干脆地把上衣褪到腰间,露出片白白净净的后背。
他皮肤不错,唯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道巴掌长短的蓝幽幽的伤口了。
从创口的类型看得出来,伤他的人使用的是匕首或短刃类的利器;而从位置来看,如果不是躲得及时,那柄利器应该是准备刺进他后心的。
由刚才他掠来时的速度还有见到我时迅速的本能反应可以看出来,他的功夫应该很不错,这样的人竟然差点被人从后面刀穿心想来那个偷袭者,多半是他信任甚至是正在保护的人。
皱眉看了伤口会儿,我凑近他的背部,低下头把嘴唇贴在他的伤口上。
这个口感肯定是剧毒。
毒血刚被吸进嘴里,我就觉得舌头和口腔内壁都变得火辣辣的,赶紧把这口血吐出来,接着吮吸伤处的毒液。
如是十几次,那道伤口上的蓝色终于变得不那么渗人了,原本看不出肉色的创口也慢慢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
我在溪边漱了漱口,刚直起身子就被卡住了脖子。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露杀机的红衣男子,他的眼睛很黑,很冷,很亮,特别衬他那身火红的衣裳。
这样的人死了可惜。当时叫住他时,我是这样想的。这个想法到这刻也没变。
垂下眼睑,我配合地停止呼吸,边百无聊赖地猜测,等下自己又会穿到什么世界,穿成怎样的人。
就在我如同过往的许多次那样,平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准备接受又段不同的人生时,扣住脖子的手突然间松开了。只匀称漂亮的手用无法抗拒的力道捏开我的下颚,“呼吸。”他命令道。
我缓缓吸气,剧烈咳嗽起来。
这家伙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我边咳得天昏地暗,边疑惑地想,他为什么又不杀我了
等我缓过气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幽灵似的消失了。
真是怪人。我正思量那红衣男子突然收手的原因,忽听到个粗豪的声音从对岸传来“平儿你怎地跑到这里来了”
我穿好鞋袜迎过去,对面那个镖师打扮的中年汉子却在看到我的瞬间脸色大变:“平儿,这是怎么回事”
顺着对方的视线摸摸脖子,我恍然。刚刚那下着实不轻,留下了瘀痕倒也正常。尝试着出声,接下来我不怎么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肿得发不出声音了。
不错嘛,至少短期内不用编借口来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了。
杭州
“平儿,快把药吃了,待会到前面来吃饭。”个三十出头的少妇把药放到桌上,走到院中为习武的林清歌擦汗。
“娘亲,儿子知道了。”林清歌收剑入鞘,笑着接过母亲手上的汗巾。
“平儿啊,用功是好事,可别累坏了身子。这忘记的功夫时半刻的也回不来,天下武学,哪有朝夕就能练成的”少妇为林清歌把鬓边被汗浸湿的缕头发别到耳后,目光中既有心疼又有自豪。
回来两个月有余,镖局的人都知道总镖头林震南和王夫人的宝贝儿子在跟镖北上的时候遇险受了伤,许是由于年纪不大,竟然因受惊而忘记不少前事,就连家传武学都忘得干二净。但不少镖局里的老人都说,少镖头这次受伤之后,反而因祸得福沉稳了不少,实乃福威镖局之福。
少镖头年纪不大,武艺还来得及重头学起,众人并不很担心。由于少镖头身为总镖头的独子,往日虽然心性和武艺都不错,却因缺乏历练没遇过挫折而总显得有些毛躁不成熟,而作为家镖局的头头,武艺倒还在其次,学会左右逢源与长袖善舞才是镖局得以继续办下去的关键。
为此,林震南私下感叹过好几次,说平儿这孩子虽然这次吃了些苦头,但也让自己对以后把福威镖局交给他放心了不少。
林清歌把剑挂好,递还汗巾谢过了母亲,乖乖下场喝药。口气喝完调理身体的药物,这才和王夫人道前往饭堂。
循规蹈矩地扮演着因磨砺而成长的上进少年,每日习武练剑,不时跟着镖局里的镖师们出门打猎,听他们讲述出镖轶事和江湖见闻。是以虽然林清歌咽喉的伤好了之后还是有些少言寡语,林震南夫妇都没担心什么,只当是儿子长大了。三个月过去,林清歌终于让王夫人放下了上次对儿子遇险的后怕,同意林清歌跟着林震南道北上,只不过这次,林震南是代表镖局出镖,林清歌则是携了两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小厮出门游历,只与父亲同行程便早早分开了。
以行走江湖用真名不方便为由,我告诉两个小厮,我将暂时易名林清歌,以后出门在外,林平之或者少镖头这样的称呼,不要再提。
这副身体的底子不错,捡起林家祖传武技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很多。以前也穿成过江湖中人,自然有些特别手段,再加上那世十几年习武和行走江湖的经验,我自信自己足以应付大部分突发状况。
好吧,这些突发状况中,不包括现在的情形。
我眼疾手快的反手把两个小厮关在门外,吩咐说自己累了今天不要再打扰我尔尔,同时奇怪地看着坐在我房里的圆桌旁的红衣男子。
比起小半年前他略显狼狈的样子,这人衣冠楚楚的样子更有气势,也更让我清楚地察觉到某种莫可名状的阴柔感,这份与他身为高手的肃杀威势相悖的阴柔,不仅不会让人感到突兀,反而有种独到的风采。
我在看他,他也在审视着我,两个人时间都没有说话,倒像是在大眼瞪小眼
末了,看他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我只好在桌边坐下,率先打开话题,“哟,你是杭州人”
冷场两秒钟,他才惜字如金地回答了俩字:“不是。”
“”这还用考虑
“我还是第次来西湖,你也是来欣赏西湖景致的”
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唇边弯起个讽刺的弧度,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你的伤怎么样了,毒都清干净了吧”
“嗯。”
所以说,其实你的嗓子也受伤了吗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平心而论,我不觉得这人会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帮忙,可我真的很好奇啊,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又是为什么过来
红衣男子狭长的眼睛冷冷注视着我,既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我在心底失意体前屈了番,表面上却依然挂着文静且蛋腚的微笑。不知道怎么,这人完全让我讨厌不起来,因此比起平时,我竟然空前地有耐心。“这样吧,有事的话晚点再说也没关系,不如我们起去弄点夜宵如何玩了整天,晚饭也没吃好,我这会儿又有些饿啦。”
说走就走,我站起来特诚恳地劝他:“我本打算到城外的林子里打兔子捉鱼来烤来着,个人也太没劲了,起来”
见对方似乎有点动摇,我笑容更大,“再过阵就要宵禁了,我可翻不过那么高的城墙,这位大侠,帮帮忙吧。”
红衣男子摇头站起来,“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你深夜出城,也不怕被我卖了”
“就我身上这二两肉,就算全卖了又能得着些什么还不如看我大展身手,尝尝秘制的林记品烤鱼,这比卖了我可划算多了。”我拽拽他的袖子,“话说待会儿翻城墙的时候,可不兴半道上松手。”
他脸绷,低头看了他袖子上的我的手好几秒,这才振袖子把我的手甩开,直接跳了窗户。我笑着跟上他。
翻城墙的过程比我想象得简单,古代的城楼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在城墙下面站定,只见那红衣男子衣衫荡连借力都不用就直接飘上了城楼,留下我个人在下面傻傻抬头望着夜色里飘扬的那抹红色发呆。
咬咬牙后退几步,我边运气边助跑,直通通冲向城墙。先是在城墙下的石墩上狠跺脚借了下力用轻功飞到城墙四分之三的高度,快飞不上去的时候又扒着墙缝使劲往上窜了下,据我目测,这个力道还是不足以令我成功登上城楼。
果然,在里城楼顶还有两米的的地方我势尽了。这时,我突然听到声颇为不屑的轻嗤,随后被把拉了上去。
“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我咧嘴笑笑,“谢啦。”
醉酒
几天后我听人说,离客栈不远的小巷里死了几个江湖人士,尸体上倒是没什么伤口,死相却十分狰狞。这几个人只看服饰就不像是善类,于是衙役们把这几具尸体搬回了衙门核对身份,很快有人认出这是几人原是江南地界上有名的强盗,被官府通缉了很久也没抓住他们,没想到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小巷中。
连几天,杭州的大街小巷因为八卦这件事而热闹不少,我乐得坐在酒楼里听人们把这件事讲得越来越离谱,最后甚至与灵异怪谈冤魂复仇扯上了关系。
我在西湖租了只小船,每天下午都会在湖上转转,只需要两小坛米酒,个食盒,就能在西湖上悠然自得地待上大半天。
这天我正枕着手臂睡觉,忽然觉得船板微微沉,挪开盖在脸上遮挡阳光的斗笠看,果不其然见到了立在船头的那道红衣胜火的背影。
我定定看了他几秒,才想起什么似的茫然四顾。
我们所处的叶小舟正泊在西湖中央,湖中的各色船只不少,但就算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是条三层豪华画舫,也在数十丈外停着数十丈,百多米,还是踏水而来我在那艘画舫和红衣人之间看了好几个来回,半天没合上嘴。
观察了对方番后,我发觉他情绪好像不大对头,于是撑着船板坐起来,食指勾着酒壶晃了晃,“喂,喝酒不”
静了半晌,他沉默地回身坐到我对面接过酒壶,他的唇紧抿着,眼里翻滚的杀意几乎抑制不住。
我闲闲靠在带上船的软垫上,言不发地看着他跟酒有仇样咕嘟咕嘟灌下去大口。
咽下这口酒,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他嫌弃地把酒壶丢还给我,虽说是用扔的,却没撒出来滴酒水。
“米酒”他鄙视地问。
“没错,百年老字号。味道怎样”
“小孩子喝的东西。”
我挑下眉没说话,只是舒舒服服地靠着垫子,不时喝两口小酒,过了会儿,他拿起坛还没动过的米酒,自饮自斟起来。
壶里的酒浆慢慢见了底,我看天色已经不早,就准备让候在船尾的林路把船摇回岸上。这时,我突然听得身边传来声极轻的叹息。
我怔,只见原本坐得笔直的红衣男子不知何时已斜斜靠在另边的靠垫上,空空的酒坛孤零零地滚倒在他手边。
男子微微垂着头,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莫名给人种孤独伤心的感觉。他身上的火红衣裳,反而衬得他周围有种凄厉哀怨的气氛。
“喂。”我叫了他声,后者只是懒懒地动了动下巴,而后当我问他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他干脆没了反应。
我这才发现,红衣男子居然睡着了。
斜眼地上的酒壶,我暗道这人的酒量怎会如此糟糕,明明是个高手,就算喝不了酒,以他的功力也不是不能把酒气逼出来的吧就算你故意想醉场,也别这么睡在船上啊。
戳戳他的手背,“喂”
轻轻扯了扯他垂在颊边的长发,“喂”
胆大地伸手捏捏他的脸,“喂”
怎么点反应都没有呢,你当初的警觉性被丢到哪里去了啊
我坐在他旁边发愁,“我说,你别在这儿睡啊,西湖的晚上可凉得很”
刻之后,我终于挫败地叫来林路,吩咐道,“小路,咱们回客栈。”
“公子,那这位”林路有点迟疑。
“并带回去吧,我那天字号房不是套间吗我睡外间就是。”
“是,公子。”
好容易安置下某位醉酒人士,却没想到这今天的麻烦事还没完我刚给他盖上薄被,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皱了皱眉想脱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腕子被他攥得死紧死紧,掰都掰不开。
接着,我听到了个令我产生丰富联想的名字。
昏睡中的红衣男子紧闭着眼睛,忽然出声道:“莲弟”
红衣飘飘,武功高绝,身份神秘,还有刚刚那声如泣如诉的“莲弟”
巧合吧
我默默仰头望向天花板。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准过两天能遇上君子剑岳不群然后哥三个组队打怪升级,笑傲江湖,引领江湖上新轮的自宫热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什么命运的齿轮么
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东方不败也没闲着。
恕我孤陋寡闻,我从不知道坛米酒竟然具有如此强大的威力,难道有人在里面下了致幻剂或者东方教主因为过于伤心而走火入魔了还是他原本就身中奇毒,遇到米酒突然引发了潜伏的毒性这也太离谱了。
总之,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笑傲江湖里公认的绝世高手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东方不败,居然正拉着我的手像个小媳妇样絮絮叨叨地说话,我抽搐下嘴角,终于慢慢从他的叙述中明白了他今天为什么会强抑着杀气喝闷酒。
原来他的杀意是针对杨莲亭的。
任谁遇上个刚刚无比深情地向自己表白说喜欢自己,转过头就到画舫和歌女鬼混的人,就算性子再淡薄也会感到膈应。
更何况东方不败是喜欢杨莲亭的,更何况东方不败从来就不是个老好人他是东方不败。
我脱身不能,只好苦笑着听着东方不败细声细气地说什么“莲弟放心,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些女人勾引了你,我断不会放过她们”或者“莲弟,我也是喜欢你的”之类的话,心想如果这位教主大人知道此刻说的话通通被我听了去,绝对会赏我根致命的绣花针。
不过话说回来,被赏下绣花针倒也没什么,反正只是换个世界换个身份继续活着而已,只可惜了这具风华正茂的壳子。
“莲弟”又来了,我宁可当岳灵珊的小林子,也不想当什么莲弟话说东方教主,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懵懵懂懂动情的样子,很考验咱们的意志力啊。
个时辰过去了,东方教主完全没有在船上时那副恹恹欲睡的样子,反而越说越精神,我不由得为东方教主形象的崩塌而翻了个白眼,而这个小动作还被对方注意到了
“莲弟,你可是嫌我说得太多”
也不是嫌你话唠,只是你抒发情感找错了对象啊看着东方不败带着点受伤的眼睛,我顿时无话可说了。
见我不吭声,东方教主着急了,另只手也攀上我的手背,“莲弟,你”
这欲语还休的怅然表情,下子戳中了我的萌点不,是打开了我记忆的龙头。
我登时回忆起了某世穿越到女尊世界某个小官员身上,睁眼发现身边围了好几个妙龄男子哭天抹泪的情景
比起那种天雷滚滚的场面,此刻的东方不败更得我心,瞧那红扑扑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
我鬼使神差地回握了下东方不败的手,正色道:“我喜欢听你说话。”
此话出,东方不败的眼睛亮了,我则顿时觉得自己离下次穿越又迈进了步,前途无亮了。
算了,反正爷命多,死就死吧。
于是当东方不败犹豫着,小心翼翼地往我肩上靠的时候,我没有躲开,只是任他倚了会儿之后,摸摸他的发顶,“天色已晚,教主该休息了。”
他不情不愿地坐起来,低声应了声“嗯。”
呃,您“嗯”完了倒是松手啊
我也不催他,只是这么抓着我不放终究不是个事,没办法之下只好继续自动代入“莲弟”这个角色:“教主,属下就在外间歇着,如果教主有什么需要,可以唤属下进来。”
东方不败听了,低头不语,好半晌才放开我的腕子,“莲弟,好好休息。”
我微笑点点头,“教主也请安心休息,切有属下呢。”
直到我退出里屋,东方不败的视线都追随着我。
唉,多痴情孩子,怎么就吊死在杨莲亭那棵树上了呢
进了外间,我这才有机会借着烛光察看了下直被东方不败抓着的手腕被攥得青中泛紫不说,粗细已和脚腕有拼了。
也没给惨遭殃及的手腕上药就上了床,因为据我估计,自己很可能是见不着后天的太阳了
后续
东方不败视角
我的酒量很浅,自从大权在握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不必与他人应酬之后,我便很少饮酒了。
这次,我却醉了。
酒是普普通通的米酒,只喝了不到两小坛,但因为没有刻意用内力驱散酒力,我感到了久违的眩晕。
虽然有点醉了,我却没有放下戒心。在船上的时候,我直压着醉意,像是睡着了,但实际上,那个孩子在我旁边的举动,我都了如指掌。
他告诉我自己今年十四,可是因为长着张娃娃脸,就像连十三都没满似的。而我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把他当成小辈也并不奇怪。
我们在起的时候,从没提过彼此的身份,就连名字都没交换过,这个年纪的少年大都冲动且好奇心旺盛,我却看得出,这个少年是真的点都不好奇我是谁,表里如的冷清淡然。
第次见面时我差点杀了他,而在后来的交往里,他依然言笑晏晏,从未显露过半分不自然。这样的人,若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便多半是真真正正的疏朗大气之人了。
我东方不败并非恩将仇报之辈,如若不是感念任我行的知遇之恩,在神教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作为失败者的他怎么可能留下性命纵使他后来猜忌我疏远我,我在获得大位后依旧待她女儿如自己的子侄后辈,从未委屈她半点。
说起来,当日那孩子也算帮了我大忙,如果没有他帮着把毒吸出,只是靠自身内力强行把那顽固的毒素逼出来,我必定会伤了元气,那么在之后跟那些为了任我行而叛教的余孽的袭杀中,很可能是会吃亏的。我虽然被世人称作魔头,却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因此在得知有人要在我眼皮底下谋算那孩子的时候,便出手把那几个因与福威镖局结仇而想找林平之麻烦的强盗尽数杀了。
自从那日他无端帮我之后,出于谨慎,我派人查访了他的身世,得知他真名叫做林平之,是福建地界福威镖局总镖头的独子,如今在外游历,自称林清歌。
林清歌这名字倒是比中规中矩的林平之三个字好得多。虽然只同他接触过两次,我却能觉出那孩子的目光暮气太重,沉稳有余却少了几分少年该有的肆意轻狂和意气风发。这个名字比林平之适合他。
再说那天,我因伤心恼恨莲弟外出狎妓而拂袖离去,正巧见到他的小船泊在湖心附近,便用轻功登了他的船,上船前我瞥见他躺在船篷下面,脸上还遮着挡阳光的斗笠,副顶舒服自在的样子,见到他这样,就连我郁结的心情都莫名放轻松了丝。
借酒浇愁,我和那孩子喝了些酒,虽然有些醉意,但若真有突发情况,也完全不会影响我出手的速度。
那孩子唤了我几声见我不答,便以为我醉倒了。我倒是不知,他在偷偷摸摸地拉我头发戳我脸的时候,心里头究竟是想叫醒我,还是生怕我醒来
唤不醒我,他便把我带回了他下榻的客栈,这时我已确实有些困乏了,再加上酒劲上涌,竟真的迷迷糊糊起来,朦胧间,我只记得自己不知握住谁的手,便身心俱疲地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我模糊想起了昨天的荒唐,自己竟好像是拉着别人唠叨抱怨小半晚,至于内容似乎和莲弟有关
噌地坐起来,我连衣衫都没仔细整理就直接来到外间,林平之还没起来,但我走过去,眼睛还没睁开的少年就警惕地弹了起来,看到我之后方才后知后觉地咕哝了声:“东方是你啊”
我眼神冷我昨天竟连自己的身份都告诉他了真是该死。
只是他既然知道了我是谁,为何不连夜逃走是觉得逃不掉,还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不会杀他
“你知道我是谁了”好像我的话如同盆冷水给他当头浇下,直没睡醒似的林小子先是愣,接着猛地激灵:“我叫你东方了”他后悔地轻轻扇了自己嘴巴巴掌,“怎么给说漏了”
我扬起边眉毛看着他冷笑不语,绣花针早捏在手里,他已经知道了我和莲弟的事,必须
林平之沉默了阵,忽然问道:“你现在是想杀了我对吧”
他抬起眼睛,“容我穿好衣服再动手。”也不等我回答,他径直起身穿衣,最后竟还把床被子都叠好了。
把床单上的褶皱抻平,他特别平静从容的往上躺,十指交叉放在腹部,本正经地闭上眼睛。
我站在边看着他这连串动作,杀意犹在,却泛起种哭笑不得,甚至是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就像那天我扼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半点反抗甚至连表情都很平淡,就像是要出门吃饭样平常。
手指紧,就在我要出手的前刻,门外忽然传来了林平之那个叫林路的跟班焦急的敲门声和呼声。
林平之下子坐起来,脸色变幻了几回方才转向我:“唉,咱们商量个事成不”
青城
当我跟着小路来到他和小力的房间时,小力的身体已经冷了。我安抚了番眼圈通红的小路,上前检查小力的尸体。
小力的身上并无伤痕,也没有七窍流血之类的中毒迹象,这是我蓦地想起桩事来,慢慢皱起了眉头。
东方不败不发言地站在后面,我回过头的时候,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力的尸体。
我正想说话,就听到小路啪地锤手心:“公子我想到了前几日街头巷尾不是都在传言那个什么冤魂索命的故事吗,故事里死掉的几个强盗不也是身上没什么伤痕,您说这会不会是同人所为”
我愣,摇摇头,“应该不是回事吧,那几个强盗身上并非没有伤痕,前天楼底下那个捕快不是说了吗,仵作发现他们身上的要害处有几个细微凝固的血点,显然是曾被针类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卡了壳。
针那不是东方不败的招牌武器么
“东方,那几个强盗”不是我多想,而是东方教主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我杀的。”教主大人承认的很爽快。
边上的小路立刻受惊地往远处退了两步。
“哦。”我瞟了小路眼,点点头,“那东方你能不能看出来小力是怎么”
东方不败阴寒的眯起眼睛,“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刚才不是同意等我处理完这次的事再杀咳,再动手吗”碍着小路在场,我硬是把话头咽了回去,“这个,早解决早完事,你事务繁多时间宝贵,不好在外耽搁太久吧况且,这手法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东方你江湖经验丰富,定可以看出来这是怎么弄的对吧”我厚着脸皮露出个堪称腼腆的笑容,余光里看到小路为此惊悚的翻了个白眼。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地看我很久,才冷哼了声走到尸体前,摸出根针来在尸体各处扎了数下。
“怎么样,有没有头绪”我看了看东方不败莫测的脸色,忙不迭地问道。
“你们与青城派之间有怨怼”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扫过来,我心中动,本来也就是随便猜,没想到竟猜着了。
“小路。”
“公子。”
“下去。管住你的嘴巴。”我淡淡说道,在他应了声就要出门时叫住他,“这件事不要告诉爹爹妈妈。你是我的小厮,不是耳报神。你明白我的意思。”
小路看着没有半点笑模样的公子,心中没来由地寒,这才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我看了小力的尸体半晌,沉声道,“东方你有所不知我家虽与青城派没有恩怨,却有着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青城派的人这次杀了小力,大概只是初做试探,毕竟他们猜不到我们这边竟然有你这种可以看破他们把戏的高手。而小力我直怀疑他原本就是青城派埋在我家的内线”
“哦”东方不败无所谓地应了声,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家祖林远图,如今福建的福威镖局便是由家祖所创,并传下了套名为辟邪剑法的家传绝学,”在说到“家传绝学”几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东方不败面上闪过抹嘲讽。自家人知自家事,我也清楚林家上下的武功入不得东方不败这种绝世高手的眼,便接着说了下去,“东方你既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定记得七十年前贵教十长老攻上华山夺走葵花宝典的事吧”
东方不败的脸色肃然起来,虽不知这“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有什么关系,但既然林平之将这两者放在起说了,林家和当年的旧事多半不无关系。
“百余年前,这部宝典为福建莆田少林寺下院所得。其时莆田少林寺方丈是红叶禅师,而家祖,正是红叶禅师最得意的弟子”我将我知道的部分故事娓娓道来,虽然现在把这些告诉东方不败的风险也不小,但结果再坏,还能比四五年后林家被灭了满门更糟糕么
南风馆
出四川,我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放松了。
解决了青城派和辟邪剑谱这两个大隐患,林家的结局应该不会像原著里那样惨烈了吧
爹爹妈妈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再生个孩子也不是问题,所以就算东方现在掌毙了我,这世也没什么遗憾了。
“林清歌”
眼看着边上那匹马上的小人儿恍恍惚惚拉着缰绳越来越往山道边缘凑,东方不败冷不丁喝了他句。
个激灵下意识地拉住缰绳,停在路中间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竟差点在马背上睡着了。
山路曲折陡峭,两匹马并行本来就有些逼仄,而再往边上走就是悬崖
我顿时出了身冷汗。
“东方咱们歇会儿再走不成吗”
教主大人鄙视地看着我,沉默下道,“过来。”
我策马到他身边,突然眼前花,眼睛恢复聚焦功能的时候已经坐在东方不败背后了。
默默在心里感叹声,我无师自通地牢牢抱住东方不败的腰,抬头看了眼月明星稀的天色,趴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松手。”我眨眨眼睛,眼前片火红,然后才发觉这是东方教主的后背。
马已经停在客栈门口,天色不过蒙蒙亮而已,空气里得的湿气很重。东方叫醒我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绕过他腰部交握的手攥得有多牢。
大概是怕睡着以后半路上掉下去,我的十指是交叉在起的,如是姿势保持了夜,指头都僵硬了。再加上露水深沉,背后的片湿凉让我下意识地靠近身上干燥温暖的东方教主,这时竟严丝合缝的贴在这人身上
于是,东方教主时掰不开我的手,坐在马鞍上开始飙杀气。
我赶紧把手指截截根根地分开,免得东方教主不耐烦干脆折了我的手。
从马背上跳下来,早起开门的小二已经目瞪口呆地保持拉门的姿势站在那里有会儿了,我直接走过去,“小二,开两间上房。”
用完早点,我和东方不败径自回房休息。随便洗了个澡,我直接倒在床上呼呼睡了。
睁眼就是下午了,我推门出房间,却听到隔壁东方不败的房间里传来了人语声。
在天井打了两趟太极拳热身,刚刚开始练林老爹交给我的拳法,东方教主房里就推门走出个人来。那人随手把门关上,大步流星的走了。他出客栈就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牵了马离开,没有丝毫恋栈。
敢在东方不败面前甩门耍脸色的,大概也就那么号人物了吧
怪不得东方教主会连夜赶路,果然不是因为我之前想象的那样是为了防止青城派封锁出入四川的道路,想来片大乱的青城派时半刻间也没功夫去追查杀死掌门人的凶手。
唉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
我事不关己地耸耸肩,继续练拳。
过了顿饭的功夫,东方也出来了,脸色不算太好,却也不是那种让人不敢接近的糟糕。我打完了遍拳法才收了势走过去,本来以为又会是通冷嘲热讽,没想到直面无表情站在边上看我练拳的东方不败居然说道,“你练武倒是有几分灵气,若非所用的拳谱太差,以后倒有可能成番大气。”
我咳嗽几声连道不敢,就拉着东方不败出去吃饭,大概是在青城山上拉习惯了,东方不败破天荒的没甩袖子。
用完饭后茶,我试探地看了看东方,问他:“刚才那个就是你家那个莲弟”
东方不败没什么过激反应,平静的态度令我大为诧异,他只是捧着杯子扫我眼,淡淡应了声是。
“我怎么觉着是他配不上你呢”那天他醉酒之后的表现,倒像是怕杨莲亭不要他了般。
“”东方不败沉默片刻,表情似笑非笑,“我认为你担心的该是你自己。”
“担心什么我没有逃跑的打算。说好了祸不及我家人,你就算现在打算按照约定杀了我,我林清歌也没半点怨言。”
东方不败被这话噎了下,这小子平时也有几分斯文模样,怎么说到这个就变得这么哏呢殊不知,林清歌的光棍气魄可是在经历了多少次生死穿越之后硬生生磨炼出来的。
所以,提到之前的协议,林清歌反而有点来劲反正横竖也是个死,不如敞开了想干嘛干嘛。
于是林清歌拍筷子,殷切地对东方教主说道:“东方,咱们块儿去个地方吧。”
“”东方不败看着那写着“南风馆”三个大字的牌匾,脸色变来变去,袖子底下的手也会儿握拳会儿竖掌的,似乎在考虑是要掌拍死林清歌,还是要针扎死他。
将本次穿越的最后个目标定为“把东方教主从吊死在杨莲亭这棵树的杯具中解救出来”的林清歌,显然打的是分散东方不败对杨莲亭注意的主意。
在林清歌看来,以东方不败的身份样貌武功,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只是他之前的选择面太狭窄,遇到的同道中人太少,才被杨莲亭捡了便宜。而在南风馆,不管你是喜欢英武的还是温柔包容的,馆里的主事都会找到合你心意的小倌。而且,就算是像武则天那样豢养群没有太大权利的男宠,也比独宠那个野心勃勃把日月神教搞得乌烟瘴气的杨莲亭好得多。
“走吧。”我拉着表情片空白的东方教主,踏进了楼里楼外均布置得格外清雅的南风馆。
自食其果
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带着东方不败往南风馆深处走,路旁点缀着零星的雕梁画栋亭台水榭,与其说是勾栏风尘之地,反倒更像是江南有钱人家修建的园子。
说实话,我这时候已经不大敢回头了,只是拉着人闷头往前走,直到见着了内园门口的两个人影,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林公子。”左边的青衫小厮福了福身,“今日可是来寻明哥儿的”
“今天就不找明哥儿听小曲了,蜜橘间和清梨间可空着”
“蜜橘间昨日便被订走了,清梨间倒是无人。”小厮看了眼东方不败,“最近馆里来了几个新人,不知林公子和这位公子”
“叫几个过来伺候吧,只是记住了,爷们不稀罕那些个太腻人的。”
“瞧您说的,咱们南风馆讲究的不就是个雅字,两位看便是人中龙凤,又怎么敢叫些庸脂俗粉出来伺候,平白砸了南风馆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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