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我家少爷买下,所以不能割爱。”
听了魏续这话,那家丁皱眉,转头看看那喝酒的男人,见他脸沉下来,便忙跟魏续道:“我家主人说要买,便是看得起你,你快快让他放下这两坛酒吧。”
“叶虎,你拎着酒先回府。”魏续摇头,他看对面家丁有强抢的意思,便让叶虎快些离开。
轻轻挥手,甚至连个字都没有说。
男人依然坐着,但他身边的家丁们却抽剑上前,堵住了酒肆的门口。
“老板,赔偿。”魏续见状摇头,掏出块碎金子丢给老板,又跟叶虎道:“先走。两匹马,你骑匹,放酒坛匹,保护好酒。我替你挡人,解决掉他们,便回会馆。”
“好。”叶虎点头。在魏续抽刀的瞬间,他从家丁们躲闪的空隙中跳到门外。而魏续紧跟步,用刀锋将试图追赶叶虎的家丁们拦下。
虽然不比叶府那四个混世魔王,但与聂辽过招数年,打着些家丁还是很轻松的。
跟对方频下狠手的态度相反,魏续并没有伤人意图。他且打且退,希望对方主人开口喊停,免得开了杀戮,损了面子,也不好处理。
“哎呀,你们王少爷,小人店面小,您让这几位赶紧住手吧。”酒肆老板斗胆上前,想请那人高抬贵手,却被那人脚踢倒在地。
草民如尘芥,老在对方的眼中,和空气没有任何区别。可魏续见此,不由皱眉。他翻转佩刀,把刀背当成刀刃来使用,毫不留情地劈向那些人。
刀背厚,无法砍入体内,但那下下凌厉的劈砍,也足以让那些人抱头鼠窜,哀叫不已。他们被魏续打得四处乱躲,在酒肆楼的大堂里绕圈跑,看得旁观酒客们是哄堂大笑,尤其是那几个胡商,被家丁们的丧家犬模样逗得前仰后合,捧腹不已。
“回来吧。”家丁们的主子,那位王家少爷开口。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了魏续的面前。
“得罪。”魏续抱拳。
“”那人没回答,只是沉着脸,背手走出了酒肆。那些开始还气焰嚣张的家丁们,也跟在他的身后,黄花鱼般溜边走了出去,大气都不敢出个。
“老板,没事吧”魏续上前,将老板扶起。老板拍拍身上灰尘,不担心自己,反倒担心起魏续:“他是祁县王家的人,睚眦必报。你赶紧回去吧,下次定要跟你们家少爷来,不然,惹了麻烦,谁能替你出头”
“如果是我家少爷,惹的麻烦会更大。”魏续想到叶晓易的脾气,就乐了。他收刀入鞘,对叫好的几个人拱手回礼,转身出了酒肆。
外面,天已经黑了。街上,只有寥寥几人,外加远处车轱辘压道前行的声音。
魏续悠闲地走着,享受拂面的醉人晚风。
到叶府的这几年,直跟在叶晓易的身边。很少自己单独行动,更别提什么享受宁静的时光。整天不是习武打劫,就是跟在叶晓易的屁股后面学算账算计人,外加賺钱。就连方才这种肆意动手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自己的日子呢可为什么,又不曾抱怨过这种忙碌生活,反而乐在其中
“记得取酒,如果弄不到,就不要回叶府了。你自己浪迹天涯去吧。”
数日前叶晓易的话还在耳边,嘴角的笑跟两颗小虎牙也浮现于眼前。当时,便觉得那话半真半假,而反复地想,又总觉得似乎真的有那个意思。
叶晓易讨厌自己,从第眼见到自己,从听到自己名字的那刻开始,就讨厌自己。可那是为什么呢自己虽然跟魏越他们打劫,但并没有伤到吕布等人分毫,而无论是伺候起居,还是办叶府的各项事宜,自己都很尽心尽力,从不曾有过私心
魏续叹了口气,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无法理喻,就好比明明是对头的两个人,子女却碰巧相爱,而个人极度憎恶另个,另个却很痴心地喜欢前者。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背诵着叶晓易酒后的胡话,魏续发现自己竟然比想像中的更加傻些,傻得有些心甘情愿了。叹了口气,他加快脚步,想回去看看叶虎是否把酒安全带回,而叶晓易会不会因此高兴些,暂时忘记跟吕布有关的那些不快。
“大哥哥,你帮帮我好么”街边的巷子,个小童见魏续过来,便怯怯地开口,他指指巷子里的树,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那边是什么
魏续看了眼树,发现上面好像有个竹马。
“高,拿不下来,回去会被娘骂”小童的声音更加微弱,头也低了下去。他双手揉搓着衣角,往巷子里蹭了几步。
“等我。”
魏续大步朝那树走过去,仰头看了眼,发现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果然有个竹马挂在树杈中。
挽袍角掖在腰间,魏续双手抱住树干,施展小时候就玩过无数遍的爬树本领,上去把那竹马取了下来。
“好了,给”你。
双脚落地,魏续手持竹马刚回头,却见张大网铺天盖地包围过来。网眼外,则是个冷笑着的三十多岁男人和群家丁,角落处,还有个手捧钱串,躲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童子。
网收起,剑刺来。身上在瞬间布满了血洞。
魏续靠着树干缓缓坐在地上,看到那男人嘴角处浮现冷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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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热,好像全身都在燃烧,耳边,也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努力地睁开眼睛,魏续看到那童子跪在面前哭泣,颤巍巍的手还想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想把那些流出体外的血都给堵回去。
别做了,没有用。
魏续想说,可没有力气张嘴。他望着那串钱,心中苦笑。
难道我魏续就值这点
如果,是叶晓易卖了我,会卖个什么价钱呢
很讨厌自己,所以,会想过将自己卖掉吧虽然讨厌,但依然对自己很好,放心地把事情交给自己,即使办砸了,也不会责怪。
所以自己才会为之卖命吗
眼睛好花,看不清对面的来人是谁。可听声音,似乎是叶虎。
他来了,说明酒已经好端端地送了回去,那样,叶晓易喝到,该高兴吧
自己,是不是,不会被叶晓易赶出叶府而叶晓易,也不会因为自己方才的莽撞,被王家报复吧郭嘉会回来帮叶晓易吗如果吕布再让叶晓易伤心,那又该怎么办而自己
还能多活片刻,再看眼叶晓易吗
手臂很沉,却不得不抬起。
伸手入怀,拿出珍藏很久的小包。
冲着身影模糊的叶虎,魏续轻声道:“替我送给少爷给她”
第卷 第六十章 冲冠怒
屋里都是酒香。新开封的葡萄酒,醇厚可口,绵长醉人。
叶晓易躺在榻上,把空了的酒坛放到旁。
她身边,是个沾染了血迹的小包,长长的,卷成团,打开看,里面是根造型古朴的玉簪。玉簪上刻了十二个小字:长相知,不相疑,不相疑,长相知。
“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
叶晓易握住玉簪,发现心中的某些东西慢慢坍塌,渐渐变成了种自我厌恶。
道听途说,所以便对个从未见过的人产生了痛恨,很自以为是地,把对方归入反派的阵营。可仔细想想,那些所谓的历史,在这个时代尚未发生,而因为尚未发生的事情去定个人的罪,这种看似荒谬的举止,却在潜意识里被认为是正常的。
甚至,这举止在现代社会中,也被很多人认为是正常的
解开头绳,叶晓易用篦子将头发梳理平整,又学着看过的汉代女子模样,挽了个发髻,把簪子插在上面。
镜子里面出现的,是个很普通的少女,但少女的头发上,却插了根不普通的簪子。
千金也难买到的玉簪。
这就是魏续期待的天吗如果他能够亲眼看到,会说什么会不会说,男装才比较方便赚钱
想像着魏续的回答跟表情,叶晓易笑了,笑得几分苦涩。
“少爷,切都准备妥当了。”
门外,叶虎低声禀报。几天来,他按照叶晓易的吩咐,秘密运送魏续的尸体回九原叶府安葬,然后传令给各个分馆,让大多数人带上囤粮跟财物回去,准备日后急变之需。
黄巾大乱,本来就会走到那天,只不过,魏续的事情,让切都提前了。
叶晓易答应着,换回了男儿装束。她拎起刀,打开门,问叶虎道:“愿意跟我去的人都有谁”
“全部。”叶虎单膝跪地,旁边五位亲随也跟着跪下,其中的叶朱是连夜从定襄赶来的,他得知魏续死因,便提剑奔来,请叶晓易为叶府众人摆平这件事。
“算了,我只带五十人,再加上你们六个。其他的人,都让他们后半夜启程,回到九原吧。”叶晓易看看天色,“这些人,足够了。等天下有什么变动,九原还是我的根基,你请他们替我守住吧。”
“少爷言重了。”叶虎等人异口同声。叶晓易见状,微微点头,率先往院外走去。
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但即使对方无比强大,也可以找到种种方法扳倒。
杀戮也好,从内部瓦解也好,慢慢腐蚀也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达成目标的希望。
“晓易,你去哪里”
前院,吕布跟聂辽正在比剑,而沈娴则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夫君,表情中流露出幸福。
“出去转转。”叶晓易看到吕布,上前拉起吕布的手,忽然发现自己跟吕布之间的距离越发遥远。如果说不曾真正地了解魏续,那么,同样也可以说,不曾真正地了解吕布。从死到生的瞬间,伸过来的温暖双手,这些成就了暗恋般的心情,可抛开蠢蠢的憧憬,吕布依然是个陌生人。
“魏续怎么没陪你”吕布发现叶晓易的手冰凉,便合掌握住。
“他回九原了”叶晓易抬头看了眼吕布,把手抽回。
“那你早去早回。”吕布愣,侧身让开。
“大哥”叶晓易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
“嗯”吕布见叶晓易欲言又止,便问道:“要让我去做什么吗”
“不,我可以办好的我定会办好。”叶晓易往回走了几步,抱住了吕布,停顿数秒,便松开手,走出了叶家会馆。
吕布发怔,想要上前再问几句,可旁边的聂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大哥,晓易就是喜欢四处溜达,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聂辽示意吕布拔剑继续。
“那等晓易回来吧。”吕布抽剑,不由自主地又看了门口眼
深夜,风很冷。
挖坑,把个活人埋进去,又在他死前挖出来,这种事情恐怕只有此时适合做。
叶晓易看着已经哭哑了嗓子的童子,轻声问道:“是不是很好玩”
“少爷,杀掉他算了。”叶玄不明白为什么叶晓易不杀这个童子。为了串钱,就能卖了魏续的人,绝对不可以活下去的。
“人不是他杀的,所以我留他命。”叶晓易将童子丢给叶雀,“你找个人,把他跟他家人都送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
“是。”叶雀拎起被死亡恐惧折磨的童子,默入黑暗。而此时,该等的人终于出现在路上。
浩浩荡荡,大摇大摆。
十几匹马跟在那人的后面,如当日的跋扈。
“射。”
叶晓易微启嘴唇,那字便从齿间迸出。话语未落,百多只箭就包围了那人和他的家丁,铺天盖地般涌去。
每张弓都搭了两只箭,每只箭上都用足了力道。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可所有家丁都落马后,那人才发现,丝毫没有受伤的只有自己。
“你喜欢喝酒吗”叶晓易挥手,叶虎把剩下的坛陈年葡萄酒拎到那人面前。
“他是你什么人”那人下马,看到叶虎,便想起了魏续,想起了那夜对颜面扫地的报复。
“朋友兄弟家人。”叶晓易抽出刀,将刀尖对准那人,“拔剑。”
“你以为你能打过我”那人见叶晓易摆出对决姿态,便冷笑着抽出了剑。
“我没打算跟你打。”叶晓易看他拔剑,轻轻笑,后退几步,收刀站好。她身后的叶虎则吼了声,挥刀上前,跟几个亲随把那人围在了当中。
柄剑对六把刀,而刀外还有五十张弓在等待。
那人铁青着脸,大喊了句:“我是王家的”
王家的谁
是谁又怎么样
即使是袁绍,是曹操,那又怎么样
反正都不是魏续。
叶晓易看着那人在乱刀之下苦苦挣扎,嘴角露出了丝笑容。
猫捉老鼠,这是必然胜利的游戏,只不过,死亡未必是最好玩的结局。
“停手吧。”叶晓易走到那人的面前,蹲下身,用刀鞘压住了那人手腕。
“是好汉的就跟我单打独斗。”那人趴在地上,犹自忿忿。
“单打独斗”叶晓易乐了,她看着那人的脸,忽然狠狠脚踢了上去,“你还说单打独斗你竟然敢说单打独斗你要我跟你单打独斗,可你当初为什么不跟他单打独斗”
“说啊你说啊什么叫单打独斗”
脚接着脚,叶晓易用力踢着那人,血丝迅速爬满了她的眼球,“说啊,为什么当初不肯跟他单打独斗你说啊说啊说啊”
“少爷。”叶龙叶虎上前拉住了叶晓易。他们看到泪水已经糊满了叶晓易的双眼,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啊”被两人拽着,精疲力尽的叶晓易低下头去,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双肩不停地颤抖
晚归遇劫,家丁皆被斩杀,自己却留了条性命。
这就是叶晓易为那人安排的结局。只不过,他的手筋跟脚筋断裂,舌头也缺了点,外加下颌骨部分碎裂导致永远的脱臼。
不能走路,不能挥剑,不能说话。
终身跟废人样躺着,甚至连自杀也不能。
对擅于发号施令的酒色之徒而言,还有比这更值得期待的生活吗
叶晓易让叶龙叶虎用葡萄酒泼醒了他,又将剩余的酒悉数灌入他的腹中。
酒是身外物,却害命中人。
“好喝吧”叶晓易用刀在那人的脸颊上划着,写了个歪歪扭扭的“酒”字。
“少爷,天快亮了。”叶龙叶虎催促着叶晓易。他们带人查看了所有的尸体,把现场布置得十分血腥。
“嗯。”叶晓易收刀,把刀刃在那人的身上擦擦,对众人道:“我们走吧。”
走吧。去哪里都好。
天下之大,不仅仅有并州,不仅仅有吕布,不仅仅有叶府跟叶家会馆。
地是广阔的,人的眼睛看不到它的边际,但脚却可以丈量,从清晨走到黄昏,再从黄昏走到清晨,路走向未知的远方
和明天
打造盖世英雄第卷完结。
闲聊:
1日后依然是轻松路线,这点不会变的。
2虽然偶是“人生本就为悲剧”的赞同者,但偶的长篇不会写悲剧。
3三国死了很多人,如果不写死人,恐怕不现实。我很希望自己能更加接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境界。
3死人未必是悲剧。譬如女主开头就死了,然后才穿越于是,看似悲剧的东西变成了喜剧。b
4谁又知道,我不会写魏续的灵魂穿越到别处呢说不定,那就是我下个大长篇的主题。
5其实很多大人的回帖让我很开心,因为我想表达的某种东西被大家看了出来。偶有时候会想,人生的种种不确定性在逐渐塑造着每个人的生活和性格。从幼稚到成熟,未必是几天几年的事情,从出生到死亡,或许人生都在不断的成长,而那些悄然离去的人们,便将他们的身影,刻在了别人的记忆中。如何能更宽容,如何能正确地认识自己别人和这个世界,应该都是可以思考生却生都思考不出来的难题吧。
6明天开始第二卷。b,不过看看时间,应该是今天晚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爬走去睡.
第二卷 第章 惊见
晋阳叶家会馆,空荡荡的院落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吕布把叶府家丁送来的信看完,又将它丢给坐在对面的聂辽跟沈娴。
夜间,晋阳会馆中的半数家丁失踪,而留下的人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说昨夜有人接到了消息,便启程回九原了。
没有吩咐,不可以主动跟吕布等人打小报告。这点认知,是从九原那边培养起来的。随便通风报信,是越权,会被在悄无声息中驱逐出叶府。
六人各有亲信,这是无可厚非,彼此承认的事实。
吕布发现,对叶晓易死忠的那些人,都被带走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老大,就这样放过他们”聂辽把叶晓易的留书看完,便伸手抱住了沈娴。沈娴双目垂泪,趴在他肩上,口中溢出细碎的呜咽声。当年她快被丢入江中,就是魏续在叶晓易等人的指使下来救,如今想来,往事如烟,与魏续竟然是天人两隔了。
“少爷”魏越站在吕布的身后,他想说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魏续的事情,应该是他去报仇,而叶晓易却挺身而出,完全不顾身份地下手干掉了那人,招惹上豪门世族。虽然暂时没有消息传王家知道此事原委,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家迟早会知道自己的子弟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魏越,你去找晓易。找到后就留在她身边,然后把消息传回来。”吕布沉默半晌,又对聂辽道:“反正刺史大人让你剿匪,你就以此为藉口,把大队人马拉出去练。尤其是祁县附近,要特别留心。如果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想办法杀掉。不能让他们毁掉叶家会馆,不能让他们潜入九原,更不能让他们先找到晓易。
“老大,你说晓易会不会去找云哥了”聂辽想想,觉得如果叶晓易不在并州,能去的地方可能就是常山了。毕竟於夫罗人在匈奴,而郭嘉行踪未定,叶晓易不可能去投靠他们。
“不会”吕布站起来,看着聂辽的眼睛道:“你小看她了。”
“啊”为什么这样讲呢聂辽搞不懂叶晓易为什么要明目张胆地大开杀戒,因为,以叶晓易从前的个性,应该是暗中下手,把事情办得悄无声息才是。
“总之,定要找到她。”吕布走到魏越的面前。
“是。”魏越点头,立刻跑去布线,分析叶晓易能去的地方。
聂辽在旁边,安慰着沈娴,眉宇间也有些愁云:“老大,如果晓易谁也没找,那她会去哪里她想干什么她个个老大,她这次下手好狠。”
“嗯。”吕布淡然答道,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想到了六人还在起的时候,常常出去打劫,而魏续,则跟在叶晓易的身后,照顾着她的起居日常。有次,还看到魏续在闲暇时候跟商旅聊天,而那商旅再来时,则交给魏续根女子用的玉簪。
姐姐早死,也不曾和叶府的任何婢女关系密切。那他的玉簪是买给谁的呢
死前,还是送给她了吗
吕布送聂辽沈娴出府,又慢慢踱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干干净净,同往常没有区别。可每天早晨,再不会有人来敲门找自己,让自己带领大家练习箭术了。
“先生,你到底都跟别人说了什么我该怎么做”
吕布掏出怀中的枚印章。看着上面的名字,他发现早已仙逝的老头竟然那样有先见之明,能够看穿九原叶府里的每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只不过,那些太过意外的事情,总会让这命运改变。
“你回来前,我替你守住并州的根基可好”吕布收起印章,坐到案几前提笔疾书
从祁县路南下至上党郡,从壶关而出,再向南翻越太行山,便进入了河内郡的地界。
五十七个人,百匹马,井然有序地沿着官道,往朝歌而来。
“过了朝歌,就往西南走。看过河内郡,我们就去京师洛阳见识下吧。”叶晓易骑在马背上,扬起马鞭指点前方。
这几天,翻越太行山让众人累个半死,但也兴奋不已。五十六个人,年龄最长的二十三岁,最小的,比叶晓易还年轻岁十六。除了打劫,他们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且还是并州以外的地方。
“少爷,朝歌好像是周朝的吧”见叶晓易下马,叶雀也嘻嘻笑着跳下马,吩咐身后的几名家丁生火,准备在这里吃午饭。
“是啊,嘿嘿,其实我也不很熟悉。”叶晓易汗颜,记得老头讲课的时候,自己对这段历史总是兴趣缺缺。
“少爷,今日是住在朝歌城里,还是露宿”叶龙看看天色,估计天黑前能够进入朝歌。
“住城里啊。让大家喝点热酒,洗个热水澡,顺便让马也歇歇。反正我们已经出了并州,不着急赶路。”说完,叶晓易瞅瞅旁边脸严肃的叶虎道:“你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少爷。我决定了,日后我要跟魏续样跟在您的身旁。”叶虎低声道:“虽然我不如魏续那样细心聪明,但我会努力照顾少爷,不让少爷被别人欺负。”
“放心,有你们在,我不欺负别人就很好了。哈哈哈哈。”叶晓易跳起,拍了下叶虎的肩膀。几天前在山上露宿,她对这五十六人说出了自己的性别,问谁还愿意跟随,结果叶虎率先跳出,说了句她此生都难以忘记的话:“少爷,不管你是男是女,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所以,我日后只跟随你,就连皇帝也不放在心中。”
岂止叶虎。其余五个亲随,还有那五十个武艺高强的家丁,谁的命不是自己救的
叶晓易看着面前跪倒片的众人,很高兴自己没有选择错误。不管这个时代男女地位如何,起码她还是叶府的主人,而且,如果不能回报救命恩人,那对这些豪气的并州男儿来说,是比死还难堪的事情。
更何况更何况少爷肯为了我们这帮下人,冒着抛掉那么大基业的危险,亲自带人报仇。
叶虎的后半句更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那夜,杀掉魏续的人问,魏续是叶晓易的什么人。而叶晓易的回答,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兄弟朋友家人不管哪个,大家都是人,而不是跟尘芥样,被人忽视的奴仆。走遍天下,还有谁可以这样对待大家即使是吕布,也只能够仰望,而叶晓易,则似乎变成了可以同进退的人,变成了那种既让人仰望又可以同进退的人
男也好,女也罢。每个人,都能够拥有忠于自己的死士,这就够了。
叶晓易虽然依旧身男装,但心情稍霁。她看着众人忙碌,也上前帮助解包袱。叶虎在旁边跟着,死后不让她做,还总抬出魏续的例子来告诫她保持,免得魏续泉下有知,伤心她操劳。
“啊咧,解个绳子也算操劳”想到魏续,叶晓易感觉魏续好像就在身旁,碎碎念道:“是啊,是啊,少爷金枝玉叶无比娇贵,怎么能做这等粗活万万不能万万不能万万不能啊”
“那白痴,混到这么不好的命如果老天爷怜悯,希望给他个机会。跟我同样的机会吧。穿越,蛮适合他的。”苦中作乐,叶晓易抬臂,想要来个伸展运动疏活下筋骨,却听到旁边阵杀猪般的嚎叫。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少爷快看”叶雀从几步外跑过来,非常兴奋地拽住叶晓易。
“看什么,那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站在叶雀身旁朝远处望去的瞬间,叶晓易听到了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
寸缕皆无,全身白花花粉嫩嫩,下半身的重要部位被双手遮挡。
满脸惊恐不甘,眼角泪花闪动的青年正撒丫子狂奔。他身后,则是群手持各色农具,面带愤怒的村人。
第二卷 第二章 惊吓
按照常理,这等长相的男子裸奔,后面应该跟群小女生才对,可为什么这人后面跟着群中年男女,难道他们集体对这男子现代人的想法真不纯洁啊。
叶晓易替俊秀的裸奔男尴尬,替自己被现代社会污染而汗颜。
“英雄救我”
裸奔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后面的帮凶恶群众,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往叶晓易这边冲过来,把抱住看上去很彪悍的叶雀,搂紧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这是怎么回事”叶龙在叶晓易的示意下上前,拦住了那帮乡民。
“与你们无关。”乡民们虽然口气很冲,但见叶晓易行人各个带着武器,便都下意识地止步。
唉,这种时候,如果魏续在就好了。以他的口才,肯定会上前搞明白这事情的。
叶晓易看叶龙干瞪眼睛被噎了回来,胸中有无限叹息和感慨。
“他他们说我治死了人冤枉啊。”裸奔男抱着叶雀的大腿,死活不肯松手,还很哀怨地望着那些凶暴村民,眼中泪花继续闪动。
“喵喵的,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站起来说话啊。”叶晓易看不惯他那模样,上前踢了他脚,拽过马背上的披风丢给他,让他遮掩下半身的关键部位。
“你这样会踢坏我的皮肤。要知道,皮肤保养很麻烦的,不过,保养得当,可以延缓衰老”裸奔男擦去叶晓易留在胳膊上的鞋印,碎碎念着用披风围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喵的,保养个屁。”你个自恋男。叶晓易补上脚,转身问那些被她发飙吓到的村民:“诸位父老乡亲,我乃大秦安息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十二国联合会馆叶馆长子侄,并州九原会馆馆主叶晓易,敢问诸位,发生了什么事情倘若需要帮忙,我还有兄弟在刺史大人手下做官,可以为诸位申冤。”当然,丁胖子是并州刺史,吕布聂辽也是并州官员,能不能辖制河内郡的百姓,就不管了,反正先把大话吹出去再说。她见这些乡民的打扮举止,猜测应该可以用子虚乌有的名头蒙混过去的。
“这位先生,事情是这样。”村民们见叶晓易等人穿戴华贵,谈吐不凡,心下半信半疑。而其中个年长者,被他们推举了出来,就把事情讲给叶府众人听。
原来他们是朝歌城旁边的个中型村落。大多数住户,都是个宗族的。族长年迈,三代单传,只个孙子。这孙子于三年前娶妻,十个月前才让老婆有了身孕。全村人都替他高兴不已,但这孙媳妇孕中得病,身体日弱过日,四处求医都没有效果,让全家都忧起来,怕她连累得腹内孩子无法出世。
“结果我的不幸就产生了。”裸奔男更加哀怨,靠在叶雀的胸前,揉着因为狂奔而疼痛的小腿肚。
“哼。”那村人恼恨地瞪了裸奔男眼,把裸奔男吓回了叶雀的身后,“先生不知,就在我们焦头烂额之际,这个庸医来到了我们村子。他满口大话,说能救治。我们见他说得好听,就把人交给她,结果,孩子倒是生下了,可女子却死了”
这样吗把人给治死了
叶晓易皱眉,心中泛起些不爽的因子。可这因子马上就被对面村人的窃窃私语话给彻底打飞了。
“这两年,娶妻很贵啊。死人安葬,也很贵。”
“谁说不是,花大价钱娶回来生孩子的媳妇,只生了个,就让这庸医给治死了。”
“如此说来,族长孙媳妇死了,我们要掏钱,再娶,还要掏钱”
“都怪这小子,害我们破费”
喵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娶老婆感情就是要生孩子啊,人又不是母猪。不过
叶晓易撇嘴,发现从古到今,还真有点很像,那就是借喜丧收钱敛财。
早想起这招,就该让聂辽娶他十个八个的,每个,都收财礼,然后偷偷将财礼出售。这样的生意不用多少本钱,肯定賺翻了。
转头看向脸委屈的裸奔男,叶晓易问他有何解释。
“我事前就说他家孙媳妇可能不保,只能救小孩。结果我救了母子两人,他们却不听我的话,让几个巫婆伺候那女人洗漱,结果结果死了。”青年别开头,眼睛中闪过丝愤怒:“如果他们听我的劝告,那女人本可能活下来的。”
是这样吗听这话,好像是他把那女的也救了,只不过,这帮无知人没照顾好,所以可能让女子的伤口感染,导致了女子的死亡叶晓易想到这里,发现裸奔男虽然有些自恋加娘娘腔,但还是很有医德的,起码不像那些村民样,只看重钱财,却视人命如粪土。
“胡说,分明就是你没有治好。我村的巫女远近闻名,世代祖传,怎么可能害人。”村人听裸奔男分辨,更是气愤,他们挥舞着农具,恨不得冲上来将青年从叶雀的身后揪出来。
“对,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必定要将你烹了,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另个人盯着裸奔男白皙的身体上下浏览,想像这具身体被烹后的焦黄状。
汗。
叶晓易看了裸奔男眼,有些同情他:治好了人,不仅收不到钱,还得被人脱光光,差点丢到油锅里面怪不得路疯狂裸奔而来,敢情是被村人内定为烹饪对象了。不过能在关键时刻逃出来,说明他也还有点本事嘛。
“英雄救我”见凶恶群众再度激愤起来,裸奔男再度抱紧人高马大的叶雀,连声恳求。
“少爷他这”叶雀满脸通红,被裸奔男的小白脸蛊惑,说话结巴起来。
搞什么,叶雀这家伙对漂亮的女仆们没辙,难道对阴柔的裸奔小白脸也没辙
瞪了眼叶雀,叶晓易上前跟村人商量,能否放这裸奔男马,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把裸奔男烹了,大家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传到外面,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治病,反倒是麻烦了。
“可我们不能就这样便宜他。”村人心有不甘。
“呵呵,也对,也对。”喵的,是谁便宜谁啊分明是你们信奉巫蛊导致女人死亡,还欺负裸奔男是外乡人,不想给他钱。叶晓易干笑几声,提议村人本着人命上天所赐的原则,开个价钱,放过裸奔男。
村人听叶晓易是想花钱赎走裸奔男,便交头接耳地商量起来。他们也觉得叶晓易说得有道理,杀不如卖,反正得到的钱,还可以替族长孙子再买几个女人生孩子。
“这位少爷,不如这样吧。”刚才发言的村中长者再度开口,请叶晓易行人到村中跟族长见面,商谈裸奔男的杀放问题。商谈合理,叶晓易他们带走裸奔男,如果不合理,他们接着把裸奔男扔进油锅,炸成人干,分送各家各户。
“英雄救我”裸奔男死活抱住叶雀不放,但这次呼喊的对象却是叶晓易。他听出叶晓易是这群人的主人,就用哀怨无比的目光望着她,看得叶晓易打了个大大的冷颤。
“你不许再喊,你再喊,我就把你交给他们。”叶晓易拂落满胳膊鸡皮疙瘩,带手下跟村人走,去村里找族长。
钱能通神啊。
番艰苦谈判下来,叶晓易终于用光灿灿的金子打动了族长的心。让他发誓,再不追究裸奔男的事情,并且把裸奔男的衣服书籍药材器械等东西原物归还。
喵的,这群吃骨头不吐渣的东西。
看叶虎付金子给族长,叶晓易发现,财产损失的痛苦让她更加怀念魏续,怀念他的谈判技巧,怀念他的砍价风格。
“哎呀,谢谢英雄的救命之恩啊。”裸奔男穿回自己的衣服,把大药箱背好,将佩剑系好,朝叶晓易等人深施礼。
“谢谢什么谢用什么谢”叶晓易留心了,裸奔男的药箱里,没有几个钱,远远不够她刚才付的赎金。
“啊,这个”裸奔男见叶晓易伸手,才明白过来是要自己付钱。虽然这时代很多人喜欢救人命,但大家都标榜自己救人不求回报,这种明目张胆要好处报答的,还真少见。
“怎么,你是说,你不值刚才那些钱,所以不需要还我了”叶晓易乐了,“你不还我也可以,但按照规矩,你欠我条命,日后就得为我出生入死,不然就会遭到谴责。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还我的好,这样大家都方便,当然,利钱是要算的。按时间吗,我看看五十十五二十”
“少爷,要不放他马吧,你也不缺这点钱”看裸奔男副要昏倒的样子,叶雀弱弱地开口,高大身躯在叶晓易面前缩水了八成。
“我踢”叶晓易听了,脚踢在叶雀的小腿肚上,“钱哪里来的,不是大家玩命挣来的吗你见人就撒,你散财童子啊你要是可怜他,就把那些金子给我抢回来好了。反正,我本想来硬的哼哼,出门在外,我就少惹这次麻烦吧。”
“我我想还可是我我没钱。”裸奔男哭丧着脸,“我日后賺了还你好不好”
“日后不用日后了。钱债肉偿,你跟我们走,替我这些手下疗伤看病就好。”叶晓易见裸奔男长大嘴巴的呆样,继续道:“以刚才的价格,我可以雇佣你三年。当然,吃穿算我的。你只要给大家检查治病就可以。”
“啊”裸奔男眼睛闪亮起来,可想到是三年,目光再次黯淡下去。
“你放心,我们虽然人多,但身体都很好,所以,你平日喜欢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不限制。而且,你跟着我们,也很安全,毕竟连村民都敢欺负你,更别提其他豪门大户了。”叶晓易进步鼓动,“我们是打算四处云游,不过,首先去洛阳,要在那里住上段时间。你也可以跟当地的同行切磋嘛。”当地医生肯定和当地人有联系,用起来不放心,还是单独雇佣的好啊。叶晓易看着裸奔男频频点头,又从叶虎怀中拎了串钱给他。
“这是”裸奔男不解。
“见面礼。日后干的好,可以早些解约,或者赏钱给你。”叶晓易下了猛药。
“啊,这好吧。”裸奔男摸着久违的钱,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它们变成了洛阳城的名贵草药,全部飞入了自己的药箱。
“那就这么定了。”叶晓易伸手,要跟裸奔男击掌为誓。
“钱债肉偿。”叶晓易大声喊到。
“钱债肉那个偿”好别扭啊。裸奔男再度哀怨地看向叶雀,“有吃的没有,我好饿。”
坚持坚持,定要习惯他的目光。
叶晓易强迫冒出的人皮疙瘩缩回,让叶虎给裸奔男准备吃的。老实话,她觉得裸奔男穿着身白衣,还真的很好看,配上那张小白脸,颇有白衣天使的意味,可就是个性太恐怖,举止太阴柔,眼神太哀怨飘忽
怀念聂辽小猛男的凌厉目光啊。
看裸奔男好不容易慢下了狼吞虎咽的速度,叶晓易自我介绍:“我是五原郡九原人,叶家会馆的馆主,姓叶名烨字晓易,他们是我的亲随和家丁。帮你拦住村民的是叶龙,你抱住不放的那个叫叶雀。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裸奔男掏出块手帕样的东西,抹抹嘴上的油,“我是沛国谯人,姓华名佗字元化。”
第二卷 第三章 历史的偶然性上
看过电影,看过书,看过画像。
但没有种,能让人将眼前的小白脸跟那个秃顶老头子联系到起。
难道是中年以后开始脱发
叶晓易上前,发现华小白脸的头发很浓密,没有丝毫稀疏的迹象。
“你想做什么,你”华佗看着叶晓易,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叶晓易道:“你竟然是是女女”
我踢。
只脚踏上,叶晓易发誓让华佗永世不能翻身。
神医又怎么样看不爽照扁,何况这小子根本没有传说中的神医样子嘛。难道是自己穿越产生了巨大的蝴蝶效应让华佗老头返老还童叶晓易看着挣扎不已的华佗,倒很乐见叶府有了家庭医生。
“女的怎么了那她也是我们家少爷。”叶朱拎起华佗,有些鄙视地说:“告诉你,少爷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不好好伺候少爷,她能饶你,我可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知道了。”华佗揉着被叶虎捏痛的肩膀,“你们这些人太粗鲁了。”
“男人就该这样,哪里像你。哼”叶朱呲牙咧嘴,心说都是文绉绉的人,郭嘉也不像你这么柔弱啊。他方才看华佗抱住自己的兄弟叶雀,就阵阵地恶寒,觉得这华佗好像有断袖之癖。
“男人也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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