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以为,单凭这些只字片语,我就会相信妳?」巫马空危险地盯着谈依琴,「我想,我可以合理怀疑,妳是太子的人,妳想让我和巫马昌撕杀,好坐收渔利。」
「殿下,擅长算计的你,臣女当然不敢欺骗。」谈依琴轻松地继续道:「臣女再说几句,好让殿下判断,也并无不可。」
「一开始,鹰,确实是殿下的心腹没错,但之後呢......」谈依琴细细思索着前世的记忆,道:「有一日,他回到乡下,看到他不能接受的一幕......」
「家里的人无一人生还,而且死相凄惨。他悲愤至极,发誓要向凶手报仇,可还未明白是谁杀害他的亲人,就有人告诉他了。」
「回京前一晚,巫马昌派人告诉他,那些人,全都是你派人去杀的,原因是你害怕他的亲人会被其他皇子威胁,於你不利。」
「胡说八道!」听到这里,巫马空愤怒地重捶木桌,「我从没做过这种事!」
「呵呵......」谈依琴冷笑连连,「你没做过,可他相信啊!从那日起,他决定投奔巫马昌,等待向你报仇的那一刻。」
「那些人,都是巫马昌杀的,自从他的奸细告诉他鹰这号人物的时候,他就在筹谋这一切。」谈依琴眼底盛满阴霾,「殿下可以亲自去确认臣女所说的是否是真话,臣女知道殿下有的是办法。」
「好,我就再信妳一次。」巫马空脸色很不好,「妳这次做的买卖,真亏。」
「就当是臣女卖给殿下的人情。」谈依琴无奈摊手,她知道这个买卖她很亏,毕竟用竹乐诱惑那两人,和巫马空的鸿图大业这两件事,其重要的程度,根本不可比拟。
若不是她手中已无任何筹码,她也不会献上这张王牌。
「谈依琴,妳还隐瞒多少?」巫马空嘶哑地道。一切都属实的话,那麽她的贡献,就不是一般的多了,现在他只是想知道,她还隐瞒多少?她还知道多少?
「没有了。」谈依琴诚实地答道。
「真的?」巫马空显然不信。
「殿下,臣女话就说到这里,臣女要回去了。」谈依琴拉开椅子,徐徐起身,「臣女告辞。」
在谈依琴转身的那一刻,巫马空突然叫道:「谈依琴!」
谈依琴柳眉蹙起,半转身,上次中秋宴巫马空好像也是莫名其妙叫住她,「殿下还有什麽事?」
「妳为何是巫马昌的仇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巫马空,他实在想不明白,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为何谈依琴会抱有深仇大恨。
「殿下,你不需要知道这麽多。」谈依琴身子一顿,淡定说道:「你知道,臣女不会害你,就够了。」
巫马空略微低头,声音撒哑而隐忍,双手不自觉握拳,「妳......支持谁......坐上那个位置?」是太子?还是他......
「对於是你还是太子登皇,我不在乎。」谈依琴转回去,迈开步伐,留给巫马空一个悠然的背影,「只要不是巫马昌登皇,我都可以接受。」
巫马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茫然的表情,虽然那仅仅只有一瞬。
为何他觉得......她只在乎巫马昌......
彷佛她,是为了复仇而活。
丞相府,沁然院
谈依琴躺在牀上,呆呆望着天花板。
前世,在皇位争夺中,巫马空就是因为鹰这个人,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巫马昌当时高兴坏了,把他如何未雨绸缪,如何步步算计,全都说给她听。
那时,她认为巫马昌这样做太残忍,也太冷血,和他吵了一架。
那日晚上,他没有回来,她为她的失言而感到自责。
现在想想,他那晚,应该是找谈依霜温存去了吧。
前世虽距现在很久,但是巫马昌做的任何一件事,不论是大是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他的眉眼,他的举动......
巫马昌,你毁我前生,那麽,我便借你之言,毁你今生。
眼角馀光瞄到芳琴,谈依琴倏地坐起。
现在是晚上,杏芸她们都去休息了,应该可以弹弹看。
推开门,跟守夜的丫鬟说完今日不用守夜,谈依琴才朝着芳琴走去。
芳琴依旧是那般光滑碧绿,琴弦依旧洁白如玉,琴谱也依旧泛黄古老。
手覆上琴谱,轻轻翻页,那三个血淋淋的大字仍然让谈依琴震撼丶悲伤。
「为何......」谈依琴面露哀戚,微微抿唇。
她一定要搞清楚,她为何有这些情绪!
手指拨动琴弦,依旧和上次一样刺痛。
谈依琴专注看谱弹琴,忽略指尖上传来的痛感。
手指愈弹愈快,运些微的内力於指尖,竟然能弹下去了!
弹了还不到一半,谈依琴突然想到......
外头有寒和炎!她没有通知他们!可是,她没办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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