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雷在台上接受媒体闪光灯的攻击,笑容可掬的他看来风趣。沉着,内心却不断咒骂那个不负责任的「大姐」。
什么叫训练他能独当一面,让他在赛车外多一项「生计」好养活自己,顺便出出风头。
说穿了,不过是她故意在整他,不想扯出她真正的身分,他若如她所愿,岂不是逆天和撒旦同往。
中国俗谚不是有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非常感谢台湾的记者朋友们,在此我慎重介绍推动此计划的幕后功臣——卡芮拉·卡登,曼维斯企业的总裁。」
「卡芮拉?」
「是个年轻美丽的东方女子耶!」
「她不是特别助理吗?怎么又变成总裁?」
「好美的女人哦!」
「快,快照相,把新闻稿传回报社。」
笑得尴尬的黎紫苑配合的回答记者群的问话,从容不迫的泱泱大度令人激赏,出色的外表迷惑所有人的视线。
「听说你最近和霍总经理走得很近,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和霍氏企业合作?」
她微微挑动眉尾。「不,我在台这些日子忙着建厂一事,挑选合作企业全由副总裁去裁定。」
「难道你没有凭借私人关系去影响此合作案?
毕竟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很容易受情绪……」
面对咄咄逼人的美丽女记者,黎紫苑瞧瞧她别在襟上的记者证,默默地记下她的名字。
「于小姐,你好像和霍总交往过,你曾因私人关系而影响报导的公平性吗?」
被反将一军的于佑萱顿时脸色一青,瞬间的难堪让她噤了言,她的确是假公济私,借记者的身分挖出他们是否互有情意。
两年前她被霍玉蓟甩掉后,至今对他仍余清末了,不时希望两人能重续旧情。
由报纸杂志及同行问口头传讯,她得知他仍不改其态的玩弄富家千金的感情和身子,在心痛之余不免有些心安,至少他并不屈于任何女人。
可是根据这几天的消息来源,向来不追求女人的霍玉蓟一反常态和其他女人断绝关系,专心地只执着一位刚回国不久的女子。
传闻中两人出双人对形同半同居,因此不甘心的她刻意利用这场记者会想逼出真相,她要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请问你和亚雷先生是何关系,情侣吗?为何你们皆姓卡登呢?你和意大利的卡登家族是否有关联?」
嫉妒的女人真惊人,毅力十足。黎紫苑在心中咋舌不已。「我被卡登家认养,所以恰好和副总裁同姓,一切实属巧含。」
情侣?她瞧见亚雷眼底害怕的神色一闪,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
「霍总知晓你脚踏两条船的放浪生活吗?你是否还有其他亲密的情人?」于佑萱一心要低毁她。
黎紫苑赛然眼一沉。「亚雷,买下于小姐的报社,从此哪个报社敢录用她,我保证三天内毁掉雇用她的报社。」
老虎不发成,被当成病猫了。
想在她身上挖洞是自取其辱,她在商界上的铁腕作风可不是浪得虚名,千金小姐眼界窄,不知她在欧美市场的威名。
「你……你以为自己是神吗?」于佑萱不信黎紫苑有这种能耐,报社是她祖父一手创办至今,资产额上亿。
亚雷同情的说道:「她不是神,可是她曾在短短半个月内,弄垮一间年收人数十亿美金的跨国企业。」
他话一送出,一窝蜂的麦克风争相挤推上前,期盼能采访到第一手资料。
而楞忡的于佑萱被挤到外围,心中忐忑不安,眼尾扫到在讲台旁的霍玉蓟,她不由自主的上前一问:「他说的可是真的?」
不耐的霍玉蓟一脸轻蔑。「和你见到男人就像母狗一样张开腿一般真实,你等着看于家破产吧!」
两年前,她以采访为由接近他,而人见面不到十分钟就在移动的采访车上发生关系,由此可见她多随便,那张处女膜八成是重整过的。
所以不到两个月,他就因为她太粘人和满口爱而甩掉她。
「你在开玩笑吧!我们曾经那么亲密。」她还爱着他,但是更在乎三代报业会毁在她手中。
「我看起来像是会怜悯妓女的人吗?你不过是我穿烂的破鞋罢了。」除了心爱的人,他对任何女人一律冷血。
「我……我是真心爱你。」于佑萱强忍着悲伤,说着心底的话。
他冷冷一嗤。「你侮辱我的女人罪不可恕,若她不开口,我绝不会轻饶你。」
霍玉蓟绝情的命身后的警卫驱逐她出会场,毫不理会她的苦苦哀求,接下来更以情人之姿走上台,不顾眼底冒火的黎紫苑瞪视,大方地宣告两人的关系。
于是,闪光灯闪得更炽烈,纷杂的声响几乎要震破耳膜。
不堪其扰的黎紫苑突出奇招,转移记者们的注意力——
「各位,报告一个好消息。」
所有人屏息以待,以为她要发布喜讯,包括霍玉蓟在内。
「知名红星袁紫香及台湾首席模特儿金玫瑰,在今晨答应免费为曼维斯拍新车广告,并承诺成为本公司永久宣传代言人。」
躲在角落的何水莲连忙拉着白茉莉,离开刚成为焦点猛呛气的两大「星星」。
不要怪她没义气,她真怕了媒体的口水攻势,既然她和茉儿不在「关照」范围内,逃命是第一要件。
「原来袁大牌在这里呀!」
「金美女要改行拍广告吗?还要不要上台走秀呢?」
「你们真的免费协助拍摄广告吗?档期可以排得出来吗?」
记者们纷纷发出疑问。
免费?霍香蓟和金玫瑰气红了耳根,不敢相信好友为了自己竟出卖她们,甚至自作主张为她们开出一张天文合约,摆明吃定她们。
她变奸诈了,十足的商人嘴脸,懂得善用身边「资源」打响企业知名度。
不得已,她们被拱上台,露出咬牙切齿的可恨笑容。
但看在记者眼中,她们却是美得炫目,依然散发着巨星风采。
「说,你什么意思,嫌我们不够红吗?」金玫瑰忿忿然地指着黎紫苑的鼻头质问。
霍香蓟的脸上难得拂上怒色。
「紫苑,你很喜欢玩我们喔!我何时答应你要拍摄广告?」
记者会一结束,黎紫苑马上面对秋后算帐。
无关己事的白茉莉帮忙倒茶水给霍家出席的两位长辈,何水莲则一副干练地指挥人收拾会场,乐得亚雷在一旁偷闲。
有五个气质各异的美女可供欣赏,是在场员工的福利,而且其中两位还是大明星。
不过,其他三人并不逊色,尤其是他们的总裁竟是如此年轻美丽,倒教人出乎意外,一致偏袒她是知性与智慧并俱的美女。
老板嘛!领人薪水要谄媚些。
「激动会加速肌肤老化,三十岁的女人要懂得保养,千万别动怒。」黎紫苑清心寡情地说着风凉话。
「我们激动是为了谁,你这个凶手还说话报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凶手?黎紫苑挑了挑眉,「玫瑰,你额头冒出一颗青春痘耶!原来你还在青春期。」
金玫瑰下意识地抚抚额头,始知上当的大吼,「紫苑!你太恶劣了。」
「不,你太单纯太好骗咯!竟然不相信自己,我真服了你,笨母狮。」继续张牙舞爪吧!好久没和星座宿敌斗嘴,黎紫苑乐在其中地逗弄她。
「死蝎子,信不信我拔了你的毒螫?」可恶,「从以前到现在,她总是落于下风。金玫瑰气得牙痞痒。
「最近流行炸蝎子,把她留给我。」霍香蓟不满地插上话。
饱受指责、恐吓的黎紫苑不当一回事,收拾起整理好的文件,准备离开设在会议室的会场回到顶楼办公室。
本来她无意将好友扯进这场混战中,实在是玉蓟太逼人,她不得不出此下策,谁教她们不安于室,硬要来「参观」她的公司。
「呃!紫苑呀!你和玉蓟的事……」吞吞吐吐的霍夫人以试探的口气问。
黎紫苑条然淡漠了些。「放心,霍夫人,我绝不会觊觎令公子的男色。——
「你误会了。」霍夫人很紧张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不反对你们交往。」
「噢!」黎紫苑眉角一场,十分有趣的应一声。
霍夫人以为她不念旧隙,忙热情地说:「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该把婚事办一办。」
黎紫苑突然笑得轻狂,眼底的寒意却冰冷无比。
「霍夫人,你真是我见过最现实的人,前一刻才宣布我的真实身分,下一刻就急着找高梯往上爬,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穷公务员的女儿吗?」
「我不是这意思,早在几天前我就悔悟了,你别和老人家计较大多。」她是真心悔过,在丈夫和女儿的劝说下,她才知晓儿子这些年的放荡全是在宣泄不满,抗议她的自私,因此专挑上流社会的千金来报复。
她可不愿因一念之差害儿子终身不娶,那她可就抱孙无望,成了霍家香火断绝的大罪人。
黎紫苑冷然的说:「如果我想和你计较,凭我现在的实力,你早在街上行乞当丐妇,但是我不屑弄脏自己的心。」
霍夫人讶然的眼一瞠。「你这丫头怎么一张嘴不留情,好歹我也是长辈。」
「在商场只讲利害关系不论亲疏,这是你给我的教训,永志难忘。」
「都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你何必老记在心上。」人不是圣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她当然也不例外。
黎紫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勾起冷笑。「有很多伤害是刻在骨子里,至死仍抹不去。」
霍董事长此时插口求情,「紫苑,你别和霍伯母生气,她是真的后悔当年做的事,看在霍伯伯的份上……」
「霍董,不是我故意刁难,而是破镜难圆,我是不会进霍家门的,这是人格问题。」
「可是……」
「老头子,别可是了,这丫头从以前起就心高气做不听劝,有点成就便端起架子。」霍夫人已受不了这种气。
刚和亚雷完成正式签约仪式的霍玉蓟一走进来,就听见母亲仍是放不下自尊来道歉,不免有气地想开口插两句;但身侧的亚雷劝他稍安勿躁,妹妹也拉着他不愿见他冲动行事。
「霍夫人,信不信我不用动一指一发,你会马上纤尊降贵的拉下老脸求我?」黎紫苑扬眉睨她。
霍夫人骄傲的扬起下巴说道:「你是发达了,但不表示你有办法让我对你卑躬曲膝。」
「夫人……」霍董事长扯扯妻子的手,意要她少开尊口。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的孙子刚好和我有关呢?」黎紫苑故意吊她胃口。
霍夫人神情一振,眼睛发亮地瞧瞧儿子再看看黎紫苑的肚皮,心想他们大概早瞒着她往来好几个月,所以抱着极大的希望。
可惜——
「霍夫人,你别盯着我的肚子打算盘,十年前一场意外我拿掉子宫,想要孩子叫你儿子去跟别人生。」
「什么?」
在场的人除了知详情的亚雷,每个人都倒抽一口气,露出悲怜的神色,倒教黎紫苑好笑又无奈,失去子富又不是世界末日,干么如丧考妣。
少了个器官,免去女人每月的麻烦事,她不觉得有何遗憾。
「既然你不能生育,我先前的提议就作罢。」
霍夫人的自说自话引来儿女不谅解的目光。
黎紫苑轻忽的笑笑。「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我早已结婚生子,是别人的妻子吗?」
几句话,炸得霍夫人晕头转向,两脚使不上力地一软,他的儿子竟然和有夫之妇通奸?她原先还以为紫苑此次回台湾,已是自由之身了,没想到是自己的猜想而已。
这……
第八章
另一个震撼更在曼维斯企业外徘徊。
正当黎紫苑没心情掀开隐藏多年的秘密,秘书拿了她私人手机走近,特别加重音量是紧急电话。
「卡芮拉·卡登。」她用英文一应,随即变脸。
在台湾她仍是中华民国的公民,因此本姓未改,但是一到了其他国家,她拿的是加拿大及意大利国籍的护照,自然改口用卡芮拉·卡登的姓氏。
因缘际会之下,她的坚忍卓越深获福特·卡登的喜爱,再加上两人的脾气都怪得投味,因此经过黎家两者同意,她正式成为卡登家的一分子。
「爸,你说那两个小鬼留信出走,目的地是台湾?」两个麻烦精欲来报到,她有得头疼……
「嗯!我了解,你不要担心,他们精得很,只要飞机不被他们玩炸了,一定到得了台湾。」黎紫苑试着安抚电话那头焦急的父亲。
也许她该请台湾政府发出警告,以防岛毁人离散。
「什么,你是担心我会打孩子?」天呀!太溺爱孙子的外公,不担心他们安危却担心她教训!孩子,真是天要变了。
「好,我不打孩子,你大可放心。」黎紫苑向父亲保证,但心中却想,顶多小惩一番,至于多小由她决定。
挂上电话,她急忙想去挽救大台北居民,然而一只关切的手却突然扯住她。
「怎么了?」
「没什么,两个孩子来台湾找我而已。」
「我陪你去接机吧!」霍玉蓟忧心孩子的父亲跟着来。
黎紫苑睨了他一眼。「不用了,你看哪里有大骚动就住哪里找,一对十岁左右的双胞胎。」
「嗯!十岁左右……」蓦然他神色一凛。「你没把孩子拿掉是吧?」
「你说呢?」
他想想她曾说过的话,十年前怀孕,十年前拿掉于它,十年前结婚,那表示她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生育子女,除了他。
「你生他们的时候辛苦吗?」霍玉蓟有些激动,强行压抑没表现出来。
黎紫苑笑中有着落寞。「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拿掉子宫,难产导致子宫破裂,不得不剖腹连子宫一同取出。」
往事不堪回首。
那年在加拿大,她不小心因雪地滑了一跤而早产,七个月大的胎儿羊水已破,是她深情不悔的丈夫背着她在大风雪中走了六公里求医。
可是小镇诊所设备不够完善,没有开刀房,他去一户人家求辆雪车,因此认识了雪车的主人福特·卡登。
生产后,她在病房时听见护士口耳相传,得知怪僻的老先生之所以破例借他最厌恶的东方人车子,主要原因是被感动。
云方在大门口下跪又磕头整整一个小时,冰天雪地他穿得单薄,冻得全身泛紫直发抖还不停止。
为此她哭了,这样的至情男子怎能教她不动心?
然而好人总是不长命,他们婚后六年就检验出他肝脏有癌细胞扩散,试了各种化疗、中西药秘方,仍挽不回他年轻的生命,只拖了两年就宣告不治。
死前他一再开导她要放开旧创,勇敢地面对,她在挣扎了两年后才决定回台设厂,企图摆脱看似康复的心伤。
「我应该待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孩子来到这世界。」霍玉蓟心头沁酸地握住她的手。
「算了吧!我老公可是一等一的好丈夫,你不一定能做得比他好。’黎紫苑边说边住外走。
黯然之色染明了霍玉蓟的脸。「你还是决定回到他身边是吧!」
黎紫苑回头望了他一眼,再看看被她遗忘了的四位好友,闪烁的目光显得保守,不愿透露太多情绪。
「喂!你们四个别闲了,帮我找孩子吧!是一对双胞胎,相当顽皮。」
亚雷一听往额上一拍。「不要吧!他们打算来毁灭台湾吗?」
「少耍宝了,快带她们去找,免得你去向人低头赔罪。」黎紫苑突然觉得养个太像自己的孩子也不好。
「为什么是我?」亚雷满心不平衡,要去也应该是霍玉蓟,于他屁事。
「因为……这是我说的。」
「蜜儿,你干么要把他们的行李带切断?」
躲在输送带旁的向亚沁虽然嘴上这么问,却不断在没有带子的行李把手上抹油,一面注意有没有人靠近。
他觉得这游戏缺德得有趣,润湿发油里面加了点胡椒粉,让人滑手之际习惯动作会闻闻手上的味道,那就……好玩了。
「我只有切三分之二,等他们拿一段距离带子就会无法负荷,嘿、嘿!到时咱们就去数数他们大人的内裤花色。」
「恶!你好恶心幄!要看也得看女人的胸罩尺寸,以后你长大才知道自己的发育是否及格……哎!你打人。」
向亚蜜哈哈打了人的拳头。「谁教你嘴巴擦黄连,苦得欠人家扁你。」
她打得心安理得,丝毫没有愧疚感,欺负弟弟是姐姐的权利,也是正职。
「我要告诉妈咪,你老是趁她不在时欺压我这个可爱的弟弟。」向亚沁做了自以为很帅的动作——撩发。
「哇!你想害我反胃呀!幸好我在机上没吃东西,不然准吐你一身。」真正可爱的是她,他不过是复制品。
他不服气地压低声音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把一堆蟑螂扔进餐室,害我没饭吃。」
好饿喔!
不过好在全机的乘客都陪他一起挨饿,令他心理稍微平衡地只吃饼干和巧克力酥。
但是那些服务的阿姨、叔叔就太糟糕,一百多只蟑螂「而已」,就吓得鸡飞狗跳差点跳机,真是不够水准,应该改进。
「安啦!姐姐罩你,等一会我请你……」向亚蜜翻翻背包裹的小册子。「啊!淡水小吃……」
「蜜儿,淡水离台北市好远呐!」向亚沁手中也有一本台湾旅游简介。
向亚蜜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看偏了嘛!地图就那么一丁点。」
「那你就看准些,可别饿死你唯一的弟弟,老天会用响雷劈你脑袋。」竟敢虐待他扁扁的肚子。
「哈!你最好多祈祷,老天不会劈错人。」她用力地捏捏他的下巴。
对喔!他怎么咒到自己?他双手含掌。「上帝,你要着清楚,千万不要劈错人,虽然我长得很像蜜儿,但我有小鸡鸡的。」
向亚蜜本想再打他一拳,刚好瞄到一个穿着深蓝制服的人,赶紧拉着弟弟走人,反正她动作敏捷,眼前的半断带子全是她的杰作。
才刚走不到几步路,一对吵架的情侣……不,是婚外情才是,老婆在机场意外发现出差到高雄的丈夫居然挽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从入境室甜蜜的走出来。
这下,他们又找到目标了。
向亚沁在背包下翻到一个奇怪的三角东西,两姐弟相视好笑,悄悄地靠近「狐狸精」和「奸夫」。
所谓小恶不为非人也,小善不行人性也。
毕竟圣人难为,撒旦却处处为家。
「小泛,我勾女的,你勾男的,
别让人发觉。」好像小偷哦!真刺激。向亚蜜刺兴奋的贼笑着。
「嗯!」
于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状似清闲地交错晃过,将银白色的勾子挂在一对面色不悦的男女身上,再把两条小细丝合而为一的往旁边的柱子一绕。
大功告成了。
两人站在柱子后互相击掌一喝,静静地等着看恶人有恶报。
接着夫妻大吵,机场警卫赶来协调,「狐狸精」受不了旁人异样的蔑视目光,掩着脸住前奔去,不料身上的勾子竟连带扯住男人的裤管。
「嘶!」一声,两人当场表演脱衣舞秀,身后一片布料非常尽忠地全部罹难,只剩一小块布遮住前方重点,若是有人经过,那就……好看喽!
机场上的旅客全被眼前一幕讶住了,然后整齐的爆出大笑声,两人羞得用手直按着布料,捉奸的妻子跟着难堪地转身不顾丈夫请求的目光,假装不认识这丢脸的男人。
「呢!两位,请随我到警卫室。」算不算妨害风化呢?警卫很头疼。
在众人的笑声中,两人遮遮掩掩的走进警卫室,心里直纳闷是谁的捉弄。
「小沁,以后你可别学大舅舅的花心,小心天罚你。」向亚蜜「友爱」地拍拍弟弟的背。
好疼哦!「蜜儿,你轻些,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下手这么重,向亚沁有些不服。
「未雨绸缪的道理你听过没有,以免你被人砍死在大街上,我还要去收尸。」男人最坏了。
要不是有大舅舅搅局,她和弟弟可以光明正大的奉外公「圣旨」,不用偷偷摸摸地像个贼怕挨骂。
所以大舅舅是坏男人的表徽,一定会有报应。
譬如他和女人亲热的画面满天飞。
嘿!她很有良心吧!
「蜜儿,咱们别提以后了,现在先想办法喂我的肚子。」好坏心的姐姐,先打再说。
「饿死鬼投胎呀!从刚才直念到这会儿,走,找计程车去。」真是,一点都不像她。
两人前脚刚踏出机场,一阵喧嚷声和尖叫声不断,到处散乱的一地衣物绊倒不少人,当场秩序大乱,哨音大起,人来人往不时身上挂着某人的性感内裤。
灾难是此刻机场内的形容词。
而机场外整排计程车似乎也出些纸漏,排气孔冒出阵阵黑烟。
于是,清脆甜美的姐弟笑声变成恶魔的勾魂铃,阵阵回响。
人行道上一对长相讨喜的孪生姐弟,拿着可乐和薯条边走边问路,顺便造点「烟火」。
没办法,不知为什么,全台北的计程车都不肯载他们,一看到拦车的是一对漂亮双胞胎,不但不停还加快驶离,不惜和来车擦撞赶紧逃命,比被鬼追还紧张。
「蜜儿,我们很可怕吗?」
「乖,小沁,吃薯条,天底下没有人比我们更可爱,相信我。」向亚蜜摸摸和她等高弟弟的头顶。
虽然他们长了一张相同的脸孔,但外表绝对是男女有分。
姐姐向亚蜜长发过肩,穿着一套式牛仔洋装,红色的长靴子别了朵小白缎花。弟弟向亚沁一头活泼的短发,同样是一套类似的牛仔短裤装,穿着小黑皮鞋。
两人唯一同样的是无尾熊造型的小背包。
「你看,蜜儿,有人在偷车耶!」
向亚蜜瞄了一眼,非常有礼貌地将喝光的空纸杯丢向垃圾桶,拍拍手去掉附在手心上的薯条屑。
「小沁,你的强力鞭炮还有剩吧!」
向亚沁露出兴奋的光彩直点头。「我有一。
二、三……七根冲天炮。」
「ok,瞄准他的圆臀。」她在一旁取角度,比划着。
两人嘻嘻地蹑足走近离输车贼五十公尺处,取出拇指般大小,长三十公分的冲天炮调好角度。
「咻!」长哨一场——
偷车贼耳尖地听见声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屁股被烧了几个大洞,痛得身子往前一扑,一排机车立即全倒,大约百来辆。
由于其中一辆车漏油,而他们有一根冲天炮算计偏差了些,说巧不巧火星屑刚好落在油上,然后是爆炸声隆隆的形成一道火墙。
「哦喔!闯祸了,蜜儿。」一脸心虚的向亚沁退离火墙好远。
「可是挺壮观的,火烧得好旺呀!我们去买生玉米来烤好不好?」不然太浪费这场火了,向亚蜜玩兴正浓。
蜜儿胆子真大,竟不怕被炸到。向亚沁拉着她提醒,「我们快走吧!万一追究起责任,妈咪得去警察局领我们。」
「对喔!快溜,不然妈咪会知道我们闯了几次的祸。」看来她只好下回再办烤肉会,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妈咪发威。
两人急急忙忙的走姿不符合台湾人爱看热闹的天性,因此引起某个高大男子的注意,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后领看仔细。
「叔叔呀!我们很穷的,别看我们身上的衣服是名牌,全是人家的捐赠品。」
向亚蜜嘴甜的撇清富家女身分。
「是呀!叔叔,我们真的很穷,身上只剩下一个五十块铜板。」向亚沁没说其他全是美钞和加币。
霍玉蓟抬高他们的脸一瞧,先看看左边的女孩,再望望右边的男孩,相似的脸孔令他心口一热。
这是他的孩子吗?
「你们刚从加拿大来吗?」
好神哦!
两姐弟脚一落地,都用崇拜的眼神尊敬他,心灵相通的浮上这一句。
继而两人又觉不对,他怎会知道呢?因此一致地摇摇头说不是。
失望的霍玉蓟有点气馁,根据苑儿的说法,只要哪里有重大破坏事件发生,住那找一对看似最无辜的孪生姐弟即可。
但是——
咦!这对姐弟未免大无邪了吧!
而且在大火边缘镇静得出奇。
「沁儿,你国中课本带了吗?」
「我当然带……哎!你又捏我。」不疑有他的向亚沁抱怨道。好狠心的蜜儿,掐他的大腿。
笨蛋小沁,人家在套话还傻傻地回答。聪颖的向亚蜜甜甜地笑说:「叔叔,我们要赶着坐公车,不陪你聊天了。」
她拉着还一头雾水的弟弟就向前跨步走,霍玉蓟微笑地再抓住他们后领。
「蜜儿,你妈咪说的一点也没错,你比大人还精,专门带坏弟弟。」好完美的姐弟,他好骄傲。
向亚蜜放作无知的眨眨眼。「叔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亚亚不叫蜜儿。」
「你不是蛮儿?」霍玉蓟有些迷惑了,难道不是他们?
「当然不是,我弟弟叫沁沁,我是亚亚,从……淡水来台北找外婆的。」
身为卡登家第三、一第四顺位继承人,多得是眼红的人,他们得学会保护自己,不让坏人有机可趁,绑架他们勒索巨额赎金。
虽然尝试过的人下场通常都很惨,但是钱财人人爱,不怕死的大有人在。
「你们真的不是向亚沁、向亚蜜?」更大的失望拢上霍玉蓟心头,他好希望这两个漂亮小孩就是他和苑儿的宝贝。
「绝对不是。」向亚蜜拉起向亚沁的手发誓。
雷呀!你要劈对人,誓是小沁发的,与我无关。她在心中默念。
「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霍玉蓟的手松了松。「你们快去找外
「是的,谢谢叔叔关心。」向亚蜜传承母亲的智慧,高高兴兴地向霍玉蓟挥手道别。
然而,她的喜悦并未挂在脸上多久,三十秒后就像失水的向日葵一般垂下头。
原本要离开到别处寻人的霍玉蓟舍不得这两个孩子,跟随他们走了几步,有意要保护他们一路平安,像是父子天性使然。
「好悠闲呀!宝贝,拎起背包上飞机,搞得人家闹机变,我要不要鼓掌致意?」
大树底下斜靠着一身白的长发女子,外面套了件黑色雪纺纱小外套,眼睛一横地嗤笑着。
大火一起那刻,她远远瞧见两娃儿的身影,本想开口唤他们,但被人抢先一步,只好静观两人的应变能力,是否成长些。
黎紫苑发现一成不变的事实,女儿是恶魔来投胎,狡猾得连久经商场诡诈的大人——霍玉蓟都被唬过,而儿子……
唉!不提也罢,迟早会被卖掉。
「妈……妈咪!你在这里呀!」好倒楣,在火场附近被逮,一定逃不掉责罚,向亚蜜有如泄了气的皮球。
「嗯哼!我在这里是应该,而你和沁儿呢?」黎紫苑直直地盯现女儿,心想,开始数秒吧!
噫!流汗了。向亚蜜失了刚刚的自若。「我……我和弟弟想妈咪。对不对,小沁?」
「对呀!妈咪,我和蜜儿好想你,所以好辛苦的从加拿大飞来找你。」向亚沁撒娇地圈住黎紫苑的手臂。
「好辛苦?」黎紫苑音一冷。
糟了,妈咪生气了。
双胞胎立即脚底发凉,脖子有股冷风吹过,本能地发挥「求生」意识。
「妈咪,你不能惩罚我们,不然在天堂的爹地会心疼。」被惯坏的向亚蜜搬出「亡父」当护身符。
「天堂的爹地?」
眉微敛,霍玉蓟眼神阴鸳地瞅着一脸无畏的黎紫苑,有抹被戏弄的郁结,他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把自己搞得酸液四溢。
难怪她坚持不离婚,气得他差点飞到加拿大找人摊牌要回她,结果……
试问死人该如何办离婚手续,挠两张冥纸吗?
他瞅视着黎紫苑,「苑儿,我在等你给我一个回覆,一个不会让我发火的理由。」
谁理你,我只是懒得逢人乞求同情。黎紫苑根本不把他的怒气当一回事儿,「沁儿、蜜儿,叫叔叔」
「叔叔——」
「你让他们叫我叔叔?」他很痛心,亲生儿竟唤他可笑的称谓——叔叔。
「他们姓向不是吗?和姓霍的可扯不上关系,免得你老妈上门说我们高攀了你。」她不会让孩子认祖归宗。
霍玉蓟气恼地揉揉向亚蜜的发。「你对我并不公平,我是他们父亲……」
「的朋友。」黎紫苑果决的截下他的话,神色坚持。「不要让我恨你。」
他黯然地不作声。眼前该是他妻儿,却是别人的妻和子。
相见不能相认是多么残忍的事,他已经错过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难道还要背负莫须有的过错来赎罪,硬生生扯散骨肉情?
「叔叔,你不要难过,我妈咪一向很凶,吼一吼就没事了。」敏感的向亚蜜大人式地拍拍他的手。
霍玉蓟弯下身抱住她。「你好懂事,你妈妈把你教育得很好。」
「才不是呢!」向亚蜜马上反驳。「妈咪一天到晚要上班,全是爹地一手包办我和弟弟的功课。」
向亚沁献宝似地跑到他面前。「我爹地很伟大哦!他会煮饭、除草、修玻璃,还会陪我们玩,不像妈咪一放假就睡懒觉。」
「对呀!爹地还不许我们吵妈咪睡觉,说妈咪工作赚钱很辛苦,要多多休息,简直是……」向亚蜜偷睨了黎紫苑一眼。「大舅舅说他是妻奴。」
黎紫苑轻哼一声。「不用拖你大舅舅下水,这句话他当我的面抱怨不下千百次。」
「唉!」向亚蜜惋惜地叹口气,害不到大舅舅好可惜。
「看得出来向云方对你们母子三人好得没话说,我该感谢他。」霍玉蓟说得好心酸。这是他的责任,却被别的男人取代。
「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很爱我们,而我回报他的唯一方法是让他的姓氏永远流传下去,绝不再婚。」
两句话粉碎了霍玉蓟的渴望——对亲情和爱人,他似乎只能当个地下情夫。
「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带孩子们回家吧!」他已将她的豪宅当成自己的家。
他话一说完,向亚沁呐呐地扯扯他的衣角。
「可不可以先吃饭?」
「你还没吃饱呀!两包薯条和一大包鸡块哪!」向亚蜜吃惊地望望弟弟扁扁的小腹。
「我正在发育嘛!那一点点热量早就消耗光了。」他肠胃吸收快不行呀。
「妈咪呀!我们家要开养猪场了。」真丢脸,她不要认他了。
黎紫苑眼底有抹狡猾的算计。
想吃饭?行呀!第一波刑罚就要上场了,看谁以后敢不听话。
小鬼们,接招吧!
「好幸福哦!他们看起来像一家人。」泛起泪光的霍香蓟微笑着拭泪。
比较理性的何水莲倒是皱起眉。「香香,你猜他们是不是霍大哥的孩子?」以紫苑爱家爱孩子的个性,不太可能堕胎。
「是吗?那我不就升格当姑姑了。」他们好可爱、好漂亮,霍家有后了。霍香蓟兴奋至极。
「别得意的太早,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大哥,我倒觉得他们眉宇之间有向教官的影子。」口是心非的金玫瑰当头浇了桶冷水,波熄霍香蓟的希望,即使心中也有若干怀疑。
如同紫苑所言,哪里有意外就有他们这对双胞胎的足迹。
走遍大台北地区,不下十数起的祸事,街上乱成一回,警车和消防人员在街道中穿梭。不是忙着救人就是灭火。
她们原本是各自寻人,找到最后不约而同地朝灾难现场前进一,于是四队人马汇集成路人甲、乙、丙、丁,看过一处接一处的混乱、狼藉。
不过,最该感谢的当属「运将」先生,经他们用无线电联络,再生灵活现地演练一次大灾祸,她们才知往哪里找人,不会徒劳无功。
「人和人相处久了自然有相似处,我总认为孩子们的年龄似乎不太符合。」白茉莉以专业领域来评断。
「除非他们不足四个月就出生。」冷静的何水莲依常理下定论。
一脸鄙视的金玫瑰轻哼一声。「你没念过书呀!四个月大的胎儿能存活吗?」
「所以……」何水莲凝着笑意等着答案揭晓。
不察有诈的金玫瑰接着说:「一定是霍玉蓟的种……」不对,她好像上当了。「好呀!臭莲花,你诓我。」
「是你太直率了。」何水莲好笑地说。玫瑰就是捺不住性子。
白茉莉在一旁谈笑地望着一副乐翻天的霍香蓟。
而霍香蓟口中宣嚷着,「我当姑姑了,我当姑姑了……」
第九章
上高级西餐厅吃牛排是一种享受,但对向家两姐弟而言,绝对是场灾难。
瞧他们愁眉苦脸盯着一大块冒热气的牛排发呆,手中的刀叉握得松软软的,轻轻一拨便有掉落之虞。
不是他们不爱吃牛排,而是……唉!唉!唉!
霍玉蓟关心一问:「怎么不吃呢,不合你们的口味吗?」受西方教育,应该爱吃牛排才是。
「是呀!快吃,宝贝,这是你们最爱的香橙小牛排。」黎紫苑「用心」地鼓励他们进食。
有苦难言的双胞胎望肉兴叹,妈咪好狠的心,用这一招来吊人胃口以示惩戒。
「妈咪,我们可不可以改吃炒饭?」向亚蜜鼓起勇气说道。
黎紫苑眼一转。「浪费食物不是好习惯,你爹地可是会哭喔!」
好奸的妈咪,拿爹地来压人。向亚蜜不满地戳戳牛排,试图插出一块散落的肉未。
「孩子如果不喜欢吃牛排就换别种好了,不差这点钱。」霍玉蓟在极力弥补父爱。
做父亲的总是想给孩子最好的一切,一味的给予不求回报,希望他们拥有全世界。
对于突然升格为父亲的霍玉蓟是喜多于惊,他急于表现出父子天性,刻意讨好孩子,就是变相的补偿心理,期能在最短的时间追上在他们心目中爹地的形象。
但是,沙城非一朝一夕能成,它难筑且易倒,禁不起一场风雨侵袭。
「好」
刚露出喜色的双胞胎没机会欢呼,母亲大人眼雷一劈,两人只好乖乖的闭上嘴。
「不要像云方一样地宠溺小孩,这不是正确的教育方法。」有太多人宠他们了,不需要再增加一名「义工」。
「可是他们似乎很排斥牛排,不如……」他不愿被比较,只是纵容了一些。霍玉蓟想把十年的父爱全一古脑塞给他们。
「你错了,他们不是不爱吃,我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被宠坏的孩子。」接着她话锋一严。「你们还不动手。」
命令一下,苦着一张脸的向亚蜜、向亚泛视死如归,一手刀、一手又,全力对令他们垂涎三尺的牛排进行屠宰工程,那份专注神情令霍玉蓟完尔不已。
接着他的笑意冻结在唇角,姐弟俩那笨拙的动作恍如初次使用刀叉的人,手忙脚乱地将肉切得七零八落,刀起刀落仍肉肉相连。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一股兴意的黎紫苑。
「你何不自己去问他们,答案会让你吐血。」
黎紫苑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笑话。
偏爱女儿的霍玉蓟轻声问道:「蜜儿,你以前没用过刀叉吗?」
「有呀!」向亚蜜闷闷地回道,仍在和大牛排奋战。
「不是这么切,你要顺着纹路一刀切下去才不会建成一条。」霍玉蓟仔细地教导。
「我知道呀!可是手指头不听使唤,明明对准直线一划,牛排却好像是活的一般自己会动。」
他为之失笑。「我可以向你保证,牛已经往生多时,绝不会乱动。」
「哎哟!叔叔,你怎么用‘往生’两字,这样谁敢吃。」她找着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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