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皆知,但也是她最让人碰不得的痛。
林丹雁语重心长地说:“小詠歌,千万别轻易放弃所爱,即使再充满荆棘也要坚持到底,这是我的切身之痛,若你不喜欢这个人而跟他在起,那是怎么样都不会幸福的,因为,不是最喜欢,本身已经是种背叛了,又怎么能奢望对方不察觉到你的不真心。”
卢詠歌沉默不语,是了,这就是她直以来坚持等侯在奕南身边的理由,因为她最爱的是奕南最喜欢的是奕南最中意的是奕南,最初爱的也是奕南
她不想改变不想换个人来爱,因为“不再爱屠奕南了”这件事绝对会让她的生命七零八落,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把握着酒杯,她眼眸注视着那如可乐般暗红色的液汁,回想起那年盛夏,那场对她毫无预警席卷而至的爱情暴雨,幕幕,她还深深烙印在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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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快点小詠歌,快过来”
大伙殷勤的叫卢詠歌,这是她第次参加冲浪社的活动,她从不知道原来冲浪是这么好玩的件事,带着滑水板和橡皮艇,他们大群人嘻嘻哈哈的追逐笑闹,即使是才入社的她也很快的跟他们打成片。
“哈,小詠歌,没想到你扎两条辫子这么好看。”仅着条泳裤的奕南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他眼里满溢笑意,脸喝采。
“是吗,学长”她没有脸红,反而冲着地笑。
屠奕南是冲浪社的社长,她的丹雁学姐早警告过她了,他是社长,也是“色长”,他对女人来者不拒,和女人调清也最有手,要她小心别误陷情网。
“当然你美得很有没有男朋友呀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奕南故意绕着她打转,似乎对她的身材相当满意。
“你是想介绍你自己吧,色南”同社也是三年级的洪诗盈大声的喊,边对卢詠歌猛眨眼睛,要她别羊入虎口了。
奕南爽朗的笑,开始追着洪诗盈跑。“没错小盈盈,那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女朋友呀让我们两个好好的展开交往吧”
“不要呀”她笑着尖叫,狂逃。
看他们打闹,大伙哈哈大笑,卢詠歌也忍不住微露贝齿,绽露笑意。
她知道今天的自己确实引人注意,件崭新的白色泳衣是她为了加入冲浪社而买的,她少女紧实优美的胴体在迷人的泳衣下分外教人迷思,她胸部挺秀长腿白皙结实肌肤吹弹可破,年轻的脸庞美得脱俗,整个海滩的男孩微几乎都忍不住对她多看了几眼,她的青春不刻意,但就是清纯灵秀,雅致之外,她的娇嫩也突显出来。
年轻就是本钱吧,她不怕男人的眼光。反正她觉得自己也挺赏心悦目的不是吗
大伙上场了,冲浪板不够,因此有些人便先去游游水,或者是在橡皮艇上享受日光浴。
卢詠歌的脸被阳光晒向微红,她跳进了水里,让海水替她消暑,八月天,太阳确实毒得够酷。
她恣意的在水中优游,她八岁就会游泳了,像是和水有缘,游泳向来难不倒她,她的泳技是全家最好的,甚至她还曾考虑过要去参加业余游泳比赛呢。
不止如此,她记得小时候她曾和比她大五岁的邻家大哥比赛游泳,小小年纪的她居然赢了,虽然大伙都不敢相信,但也自此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讲起游泳,她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 轻松。
她喜欢享受游泳的感觉,随意划动手臂,尤其是在水面浮着,微闭着眼睛,那感觉
倏然,卢詠歌哀号声。
她的脚踝不得动弹,她的脚不能动了,抽抽筋,她居然抽筋
哦,天,她咬紧牙关,痛得脸色都变了。
“救救命呀”她心中慌,猛拍打着水面,趁自己还没沉下去之前放声大喊。
海滩上的伙伴察觉了她的不对劲,纷纷朝她狂奔而去。
“詠歌小詠歌溺水了”有人大叫。
“不会吧该死”身为社长的奕南低骂声,连忙跳进水里救人。
卢詠歌浸在海浪之中,死亡的恐惧向她漫进,她死定了,亏她直把大海当朋友,海却对她这么无情,难道她要命丧大海了吗
“小詠歌别怕,我来救你了”奕南坚毅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她已经连喝好几口水。
“学学长”面对死亡,谁能勇敢向来坚强的她,竟怕得快哭出来了。
恐惧之中,卢詠歌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身子被拖了起来,双健壮的手臂将她送上了水面。
“呃”她贪婪的连吸几口新鲜空气,她没死她没死,太好了她放心的松软在坚实臂弯之中。
“你没事吧”奕南担忧的问。
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放到沙滩上,她脸上的水珠也被拂开了,辫子被拢到旁,那人在轻拍她面颊。
“小詠歌”奕南再叫,声音里已加入了焦急成分,她再不醒来,他可要对她做人工呼吸了。
卢詠歌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十分狼狈,游了那么多年的泳,她从来没出过差错,偏偏第次和冲浪社的社员出来就溺水,天呀,她好丢脸,真的好丢脸,还号称什么游泳专家,太可耻了。
“醒了她醒了”大家欢呼起来,张张笑脸出现在卢詠歌面前,他们甚至高兴的拍起手来。
看着大家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卢詠歌阵内疚。 “我”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大伙还玩得好好的,是她扫了他们的兴,她真是太大意了,如果下水前做好暖身运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她自恃泳技好,所以才惹出今天这个大麻烦
“别说了,没事就好。”奕南体贴的阻止了她,他扶她起身,接过林丹雁递过来的大浴巾让她披上。
“谢谢你,学长。”卢詠歌感激的披上浴巾,她虚弱的靠在他身上,半是乏力,半是惊吓。
“哇,好正点的小妞,听说刚才溺水了,要不要我们兄弟几个帮她做人工呼吸呀”
个轻佻刺耳的声音插了进来,奕南皱起眉宇,直视眼前那几名小混混。
“胸部还满丰满嘛你们瞧,手无法掌握哩”名猥琐的混混粗鄙的说,色迷迷的贼眼还不怀好意的在卢詠歌挺秀的胸部来回驻留。
卢詠歌涨红了脸,才十八岁的她稚嫩得很,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些无懒。
“住嘴。”奕南冷冷的眼恶狠狠的扫了混混们周。
“算了,奕南,我们走,别理他们这些无聊的人渣。”奕南的死党沈千凯连忙劝他。
别人不了解奕南,以为奕南玩世不恭,但他很了解,从高中到大学都同班令他们友谊深固,因此他知道,奕南发起飙来都是谁都挡不住的,连拳王也斗不过
“对,千凯说得对,我们还是走吧。”洪诗盈也连忙劝道,她知道这些人是专门来惹事的,还是少碰为妙,尤其他们的身份还是学生,那就更加不能在外惹是生非,少为自己找麻烦。
“说我们是人渣”混混头头不满了,口里的口香糖吐,他作势欲往卢詠歌胸部抓去。
卢詠歌惊呼声,吓得呆住。
“该死的东西敢调戏她,活得不耐烦了”奕南冷着眼,他扑过去,握紧拳头闪电般对那混混头头的下巴挥了过去。
“呜”被奕南接了拳的混混头头痛得倒卧在地,这人的拳头是铁做的吗他感觉自己下巴快裂了。
“你居然敢打我们老大”混混们不爽了,他们摩拳擦掌,群起拥上,团团将奕南围在中间。
奕南冷笑声。“为什么不敢他就是欠揍。”
“妈的”混混们咒骂声,开始朝奕南攻击。
“学长”卢詠歌大梦初醒,连忙急喊。
事情怎么会变得不可收拾原本不是好好的吗她只是单纯溺水了而已,这群混混偏来惹事,现在居然还打了起来。
“奕南,别打了你做什么别打了”林丹雁急得团团转,她想扑上去劝架,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奕南,小心”沈千凯没劝架,反而提醒他要小心那些混混卑劣的行径,因为知道劝也没用,奕南的暴力因子已经被挑起来了,不让他打打是很难让他爽快的。
混混大喊壮势道:“大家起上,今天就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知道我们子联帮的厉害”
“起上来吧今天就让你们这群不知歹的家伙见识见识我屠联帮的厉害”奕南笑得狂捐,筋骨太久没活动也不是办法,就趁今天好好活洛活络筋骨
“屠联帮”混混们心下惊,这是什么帮派莫非他们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帮派
正疑惑间,奕南的拳头已经攻上来了,他瞄准其中名混混的下巴,如法炮制赏对方拳,霎时又让那名混混痛得抱头鼠窜。
“学长,小心哪”除了要他小心,卢詠歌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看他那副英勇的样子,她对他真的完全改观了。
以前,屠奕南在她心目中不过是个玩世不恭浪荡花心的男孩,他家世好外貌好,风流清史绵绵不绝,对他投怀送抱的女生多如过江之鲫。
她向崇拜纯纯恋情,所以她觉得自己跟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无法理解他的博爱,更不能苟同他的感情观,他对情字仿佛太随便。
而今天,切都变了。
他非但在第时间冲下海去救她,现在又为了这些混混调戏她而翻起脸来与他们打架,她真的真的好感动。
为什么他会为了她这么做呢难道他喜欢她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卢詠歌思忖间,就见奕南的拳头周旋在六七名混混之中,不到十分钟,他们已经全数应声倒下。
“干得好”沈千凯不由得为死党喝采声,他就知道奕南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见混混们都倒下,卢詠歌连忙冲向奕南,她仔仔细细梭巡着他周身,见他嘴角有点点血丝,她急问: “你没事吧学长,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奕南慵懒地笑,满不在乎的拭去嘴角的血丝,轻佻地搂住她的肩往前走,无视于众人惊诧的目光,对她附耳低柔沙哑地问道:“如何,小詠歌,我为你流血流汗外加跳水,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呢”
“学长”她步履停顿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见她如此,他重重拍了她肩背记,立即放声大笑。“我开玩笑的啦,哈哈你当真了”
然而,卢詠歌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了,他的玩笑话像枚炸弹,炸得她体无完肤炸得她灵魂出窍,她当真
她真的当真了。
第五章
“海恬哦海恬你大腿好细胸部好美,哦,海恬,我的女神海恬”
不断呼喊着金海恬的名字,奕南如梦般微笑搂着棉被又摸又亲,他好梦正甜,梦里的地正实现他的春梦,和金海恬在翻云覆雨,然而却好像直有人在马蚤扰他的鼻孔似的,弄得他不舒服极了。
“海恬,哦,海恬,哈哈哈,你别摸我鼻孔了,好痒好痒,好痒哦哈哈啾”
奕南终于打了个喷嚏,巨大的喷嚏赶走了睡神,他睁开意犹未尽的睡眼,浑身的热情消失殆尽,他的海恬 原来只是场春梦。
“你总算醒了,三哥。”中中怨忿地看了他眼。 “人家足足叫了你半小时耶,你也太猪了吧。”
“哇”听到无声无息飘来的声音,发呆中的奕南吓得连人带被飞跳起来,中中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还趴在他床上,搞什么鬼嘛
“中中”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原来是中中是她在马蚤弄他的鼻孔
该死的还有什么比活生生打断个男子汉的春梦更残忍的事
中中不理他的抗议,继续数落道:“还有,三哥,你发情的样子还真恶心又难看耶,你这样,金姐姐会喜欢你吗”
“中中”奕南又是声怒吼,被未成年的妹妹看到自己发花痴的样子可不是好玩的,中中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擅入他的房间
中中轻快的拍了拍她三哥的肩,宽宏大量的说: “好了,我就不追究了,你快起来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中中,你到底叫我起来干么我凌晨四点才睡哪。”他痛苦的抱着头,真是惨无人道,没睡饱就被叫起来是人和的折磨。
“喏,这束花给你”中中扳开他的手,不由分说的把大束红玫瑰塞进他手里。
霎时玫瑰抱了满怀,奕南竖直浓眉,忍不住训斥道:“中中,你完了没玩够就把花抱出去,我要 继续睡听清楚了没有”
中中平时还算满可爱的,可是捣起蛋来就形同小恶魔,没事把花抱到他房里干什么他真的快抓狂了。
“你不能继续睡,你要送花去给卢姐姐,”她又把他拉了起来,她恍如正义使者,脸神圣头顶光环地道: “因为今天是卢姐姐生日,你要代表我们家五口去送花”
奕南愣,生日今天是小詠歌的生日吗
他怎么怎么给忘了
哎哎,大概是最近和金海恬打得火热,这是他个人的说法,所以红尘俗事都概记不得。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他没忘记詠歌的生日在每年的最后天。
当初她进社团时,年纪小得不能再小,所以他才会戏谑在她名字之前加个小字,没想到后来大家也都跟着他这么叫,甚至连b酒吧的老板也是这么叫她。
现在,小詠歌不小喽,过了今天就是二十四岁了,哇,想想也真惊人,他们相识居然堂堂迈入第六年。
“对没错,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中中见他不致太离谱,也有丝高兴。“你快换衣服送花去,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今天你要当第个送花给卢姐姐庆生的男人”
奕南不以为然的笑了出来。“谁会捷足先登呀别开玩笑了。”
“总之,你赶快去送花就对了。”中中直接作结论道。
唉,只有她三哥这个傻瓜以为卢姐姐都没人追,据她所知,从他们两个大学时代到现在,想追卢姐姐的男人非但大把,还多得数不清。
不知也是种幸福吧,知道准吓死地。
幸好现在她大哥二哥小哥和她决定了,他们要助卢姐姐臂之力,因为他们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三哥这只呆头鹅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窍,他们真怕哪天卢姐姐等得不耐烦走了之,到时候她三哥就后悔莫及喽。
“不去,我不去,要去你去吧。”奕南直截了当的拒绝。
送花给詠歌这举动太恶心了,都那么熟了还送什么花肉麻兮兮的,他做不出来。
“我去”中中不悦的指着自己。“三哥,我待会还要上课耶,难道你希望我旷课”
“没错,如果中中旷课,在天之灵的爸妈也不放过你,奕南。”
奕东威严的声音传来,人也跟着转了进来。
奕南再度吓得魂飞魄散,他今天是做错了什么,他的兄妹干吗轮流来吓他
他求饶的看着奕东。“拜托,老大,詠歌过生日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们也别这样好吗”
“别说了,总之你赶快送花去给詠歌就对了。”奕东不容反驳地把奕南从床上拉起来,打开他的衣柜,选了套帅气无比的西装扔给他。“去换上”
“穿这个”奕南瞠目结舌,要他去送花已经很勉强了,还要他西装革覆的,小詠歌的地位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了
他在奕东与中中的监视下进盥洗室换了衣服,走出来时还挺人模人样的,挺拔的他,穿上西装益见颀长。
奕乐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老纪已经发动车子在楼下等你了,快下去吧。”
他押着奕南下楼,中中蹦蹦跳跳的尾随其后。
见他们三人下来,奕西搁下手中的咖啡杯对奕南打气道:“奕南,你穿这样很帅气哦,加油。”
奕北头也不拍的看着报纸财经版,讽刺地道:“把花送到人家手里最重要,否则穿龙袍也没用。”
“三少爷,要送花去给詠歌啦”在忙着烤吐司煮咖啡的芳嫂连忙抬头给他和蔼热切的笑,“记得约泳歌上来吃晚饭,我准备了好多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你约不到詠歌就不要回来了。”奕东又独裁的宣布。
中中也狐假虎威地扬声轻哼,“没错没有卢姐姐起回来,我们不欢迎你”
见鬼奕南傻眼的看着这幕,这是什么情况
逼上梁山哪,才七点耶,就叫他去送花,他这行为会不会太蠢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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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詠歌慌忙从被窝中跳起来,七点
惨了,她就知道自己会迟到,昨天半夜发生在永和的场枪击案,五死三伤,让警方和他们这些记者忙坏了。
情杀,因为求爱不遂就杀害女方全家及无辜路人,她真搞不懂现在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这么软弱这么偏激,爱情稍不如意便动辄喊杀砍打,这个社会真的变了,好男人也快绝种
算了,不想了,身为社会新闻记者的她,如果每天想这些事情准会发疯,因为这些写实的社会案件根本层出不穷,天天在发生嘛,如果她有时间为死者伤着悲秋,还不如花脑力将报导写得更犀利来警惕人心。
迅速换好衣服,她的直发只要稍微梳梳就俏丽有型,这头从未烫过的秀发是她的骄傲,还曾有广告商想请她拍洗发精广告哩,只是她婉拒了,她对当明星没兴趣,也不习惯,炫耀的舞台不属于她,她喜欢跑新闻的平实生活。
“叮咚”
门铃响起,卢詠歌有点意外,什么人这么早来按门铃,管理员吗她对镜中的自己个苦笑,糟糕,难道她又忙得忘了缴管理费老是要麻烦管理员上来收,还真不好意思。
从皮夹里抽出千三百块奔到门口,她拉开大门就闻到阵扑鼻香气,好呛人的玫瑰香。
万花丛中露了颗头,卢詠歌惊讶的睁大眼睛。
“奕南”他还穿西装,这么正式
“生日快乐。”奕南微微笑,把美丽的花束送到她手中。
虽说是被逼着来的,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想见詠歌。几天没见了,这星期她忙,他也忙,她理所当然是忙着跑新闻,而他则是忙着上班忙着补回自己过去的浪荡,没空找她闲混。
当然,他点也不觉得自己对詠歌的想念很奇怪,他们是哥儿们嘛,自然要常相牵挂喽,他会想她也是应该。
“谢谢。”卢詠歌怔忡地接过花束,无法言喻的感动由心底暖起,奇怪,她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犹如五年前在沙滩遇溺他搂住她的肩时样,她的耳根子火速烧红起来。
连她自己都忙忘了,他竟记得她的生日,还那么早跑来送花给她,他对她,也不是全然无心的不是吗
或许就是这点点有心让她狠不下心来放弃他吧,她始终在等他,无论他多花心多声名狼藉多不在意她的存在,她对他的等待不曾变过。
想到这里,卢詠歌心头热,不由得由花丛中抬头看他。
她那对乌黑闪亮的眼眸温柔的射向他,奕南怔,他的心猛然跳,为了赶走这份突如其来的不自在,他下意识的哼了哼,“詠歌,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吧。”他说得粗里粗气。
他没忘记若没约到她,自己也不必回家的事实。
“好好呀。”她也答得七零八落,心犹自怦怦跳着,搞不懂自己在忐忑些什么。
“那我先走了。”奕南不等她回答,也不等电梯便行色匆匆的从楼梯间走了,因为他已经别扭得要死,再不快离开詠歌的视线,他怕自己会溺死在她那前所未见的难得温柔中。
为了詠歌而心跳有没有搞错呀这是怎么回事
他屠奕南,竟会为了卢詠歌而心跳
啧,不对劲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他真要去做个心肺检查了,看看自己的心有没有问题,没事乱跳,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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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忙碌的天,奕南正忙得起劲,晚上还打算留下来与部内同仁起加班,奕东却走进办公室。
“你可以下班了,奕南。”他对奕南这几天来的表现很满意,可是除了在事业上长进之外,他这个长兄如父的大哥认为奕南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奕南精神奕奕的整理着文件,说真的,他这辈子还没这么充实过。“老大,我要留下来加班,不必等我了,你自己先回家吧。”
奕东直接道:“不必加班,你要去接詠歌到家里来吃饭。”
“接她”早上那种别扭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奕南直觉地抗拒这份差使。“不必了吧,她又不是没来过我们家,有什么好接的”
“让寿星自己孤零零的到家里来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奕南,你是该去接詠歌。”奕西也微笑地步入奕南的办公室,显然他与奕东是站在同条阵线上。
“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对詠歌这么热情”奕南桃挑眉。“要我送花,又要我接她来家里吃饭,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对于奕南动也不动的态度,奕东索性大步走过去,从办公桌后将他推了出来,抽走他手中的文件搁在桌上。
“总而言之,你现在马上去接詠歌就对了,老纪已经发动车子在大楼下等你了。”奕东不容置喙地说。
奕南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他大哥就只会来这招,赶鸭子上架。
但他知道若自己死都不去,他们也是跟他耗定了,为了不让自己宝贝的青春就这么白白的流逝,他还是屈服吧,去接下小詠歌不会死的,毕竟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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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宾士里弥漫着股尴尬气氛,老纪频频从照后镜偷觑卢詠歌的表情,路上见她脸色不曾变过,这才稍稍安心了点。
哎哎,三少爷这个也太过分啦,来接詠歌小姐居然睡着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会多伤女孩子的心吗尤其今天还是詠歌小姐的生日,这样对待寿星也太没礼貌了吧,这孩子哟
事实上,奕南没有睡着,他是在装睡。
奉兄之命不得不去接卢詠歌的他,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满不在乎,所以他故意装睡。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去他与詠歌像哥儿们的,彼此可以互拍肩膀称兄道弟,那份融洽跑哪里去了
都怪他大哥,没事命令他送什么花给她嘛,弄得他现在尴尬兮兮,居然要以装睡来度过两人的独处时间,好逊的伎俩。
好不容易,老纪终于将车驶进屠宅夹道,奕南适时地“醒来”,他打了个大哈大,意犹未尽的上演着恍惚表情。
“哦,到了,怎么这么快”他迷糊不已的说:“哎呀,我竟然睡着了,真是太离谱了,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吧。”
“待会进了门,你可以继续睡没关系。”卢詠歌看了他眼,索性大方的这么说。
她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下子热情的送花给她,又殷勤的来接她下班,可是在车上他居然装睡,两人连交谈句都没有,这跟他早上在她家门口那落荒而逃的举止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奕南继续数落道:“我确实好累呀,你也知道家大业大,我大哥二哥和奕北又不成材,屠氏全靠我个人苦撑着,算了,自己兄弟嘛,我也不想跟懒散的他们多计较些什么了,还是独自默默的承受吧。”
卢詠歌又看了他眼,很明显的摆明了她不信他讲的鬼话。
“哈,我开玩笑,你当然不会当真不是吗”奕南打着哈哈,为了化解两人之间的诡谲气氛,他还重重打了她记。
卢詠歌没多说些什么,任由他耍宝,可是她却敏感的感觉到,他们之间那份“兄弟”情好像有了变化。
老纪停下车之后,两人相偕进门,奕南立即愉快地扬起声大喊,“我们回来喽”
总算不必再跟詠歌独处,现在他任务达成,他们总可以放过他了吧,接下来重头戏晚餐,想必情况会好点,起码中中这只小麻雀就会聒噪个不停,不怕冷场。
可是,客厅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餐厅更是静悄悄,芳姐说她会煮大堆詠歌喜欢吃的好菜,可是却连道菜的影子都不见。
“奇怪,人跑哪里去了”奕南在空荡荡的餐桌上发现张留言,他随口念道:“奕南詠歌,我们在游泳池畔旁用餐,你们快来,全家人上。”
他脸莫明其妙的拿着纸条,怪了,这些人在搞什么,跑到游泳池畔去吃晚餐有没有搞错,现在是十二月耶,外头冷得很,他们真是疯了。
“他们在游泳池畔”卢詠歌不以为意。“那我们去找他们吧。”
沿着花木扶疏的石板小径,他们走到游泳池畔时,就见池畔旁摆着张小的长型餐桌,两头各有张餐椅,餐桌铺着美丽的桌布,牛排大餐热呼呼的,有红酒佐餐,还有卢詠歌喜欢的法国面包和浓汤,最重要的,还有造型优雅的澄色蜡烛正在燃烧。
奕南瞪大眼睛,搞什么飞机,这简直就是烛光晚餐。
“人咧”他又发现压在餐桌上烛台下的另张纸条,他念道:“我们刚刚全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吧这什么跟什么叫我约你回来,又全部跑掉,恶劣”
看着他念纸条时那脸的匪夷所思及不敢相信,卢泳歌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老天,她还真是后知后觉哪,所有人都避开了,大家在替她制造和奕南单独相处的机会,真难为他们了,这么用心。
“既然大家都吃饱了,换我们两个吃吧。”她大方的落坐,大家片好意,她不好辜负,虽然她不认为吃顿烛光晚餐,就可以让他们的感情有什么大跃进。
“也只好这样。”奕南咬牙切齿的说。
卢詠歌气定神闲的开始切送牛排入口,奕南也饿得无法多计较什么就开始吃。
然而撇掉被愚弄的前提不说,说真的,芳姐的牛排煎得没话说,还有这瓶陈年红酒也醇得让人想醉,法国面包烤得刚刚好,沙拉也美味极了。
奕南总算因食物的美味而稍稍缓和脸上的菜色,然而他还是对他的兄妹们甚有微词。
想想,早上他才因为送花去给詠歌,而弄得自己莫明其妙落荒而逃,现成他们又安排他和詠歌吃烛光晚餐,什么意思嘛
吃到半,他的手机响起。
“嗯,屠奕南。”他按下通话键,想来是他那群捉弄他的兄妹要来赎罪了,不过他不会原谅他们的,太可恶了。
“奕南”个不确定的性感声音传来。
听到如此性感的中低女声,奕南不由得精神为之振。“你是”他感兴趣的微扬嘴角。
“我是金海恬。”对方柔柔的说道。
“海恬”奕南乐得叫了出来,他把手机号码给她都几百年了,她总算打了第次。
金海恬轻言软语地说:“我人在机场,正准备飞去米兰走秀,你要过来陪我喝杯咖啡吗”
他忙不迭答应。“当然”佳人首次邀约,焉可错过他死都要去。
“那就待会儿见,我在二楼咖啡吧等你。”金海恬切断了电话。
喜孜孜地结束通话,奕南抬头就和卢詠歌的澄亮大眼对个正着,他的心脏又是陡然跳,他怎么有种自己背叛了她的奇怪感觉
啧,别想太多,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这里又没有别人在,若他这样溜掉好像太过分太重色轻友了,所以他才会有那种不对劲的背叛感。
可是男人本色,他想詠歌了解的,更何况叫他继续在这里跟她享用烛光晚餐也很奇怪,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要这些情调也没有用,他还不如到机场去陪金海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
“小詠歌”他清了清喉咙开口了。
“没关系,你去,我了解的。”卢詠歌不等地开口便主动说。
“你真的可以了解,不会生气”奕南问得小心翼翼,可是奇怪了,听到詠歌说“了解”两字他并没有感觉很爽,反而心头沉甸甸的,点都不轻松,他怎么好像好像不怎么想去赴金海恬的约会
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在追求金海恬,当然要以她为重,你快去吧。”
奕南故意咧嘴笑,笑得悦然非凡。“你真是我的好哥儿们呀,这么了解我,那我走喽。”
他丢下餐巾,故作愉快的离开了。
为了赶走心中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奇怪气氛,他说什么也要去机场见金海恬,他要确定自己还是喜欢。重视金海恬的
他本来就是喜欢金海恬的,至于詠歌,他是因为在她生日抛下她个人太没义气了,所以稍稍对她有些抱歉而已,就是这样
奕南离去后,看着满桌佳肴,卢詠歌已了无用餐心情。
偌大的游泳池畔只剩她人,她露出落寞的神情,无论怎么苦心安排都敌不过金海恬通召唤的电话,她真的无话可说。
望着在月色下干净无比的池水,她心想,游个泳吧,反正也没人在,或许冰冷的水能冲醒她的心,让她永远记住这晚,好在未来的日子里渐渐少爱奕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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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在做什么呀,怎么跑人了呢”中中不解的死命从望远镜里张望。
“该死太过分了。”奕东咬牙切齿,差点没破窗而出,会阻止奕南那超过分的行为。
“奕南还是没有看出他自己的心意。”奕西包容地说。
“他已经没救了。”奕北皱起眉宇,对于奕南那近情情怯的怪异情结,他可以理解,但不苟同。
奕东恨恨地说:“枉费我们为了他,特意大餐也没吃就躲到这里来为他们制造机会,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了,居然跑掉,他究竟置詠歌的颜面于何地过分太过分了”
这是屠宅的小阁楼,视野极好,可以将整个屠宅四周都看得清二楚,因为他们选择这里做为偷窥的基地,原以为会看到什么“好料”的,没想到看到个让他们所有人都跳脚的结局。
“唉,看来三哥还是不喜欢卢姐姐。”中中幽幽地说。
奕北严厉的看了她眼。“你懂什么”
奕北不认为奕南不喜欢詠歌,相反的,奕北认为他相当喜欢她,几年来,詠歌在奕南身边不曾离去,他们同进同出的,她几乎已成屠家的分子,对于这样个常伴他左右的好女孩,奕南怎么会没感觉,他只是蠢得以为自己喜欢夜夜笙歌的浪荡生活罢了。
“咦卢姐姐在做什么跳进水里去了,哇,不得了,卢姐姐要自杀”中中睁大眼睛,捂着嘴大惊失色。
奕东皱着眉。“笨丫头,有人自杀还先游个两圈的吗她是在游泳发泄。”
“现在是十二月,水可是很冷的。”奕北哼道。
“那我们快去阻止卢姐姐呀。”中中急道。
“不成。”奕西沉吟的说:“詠歌的倔强我们大家都知道,否则她就不会等奕南五年而倔得不愿开口先说她爱奕南,我们现在下去不是让她难堪”
“没错。”扬起道眉,奕北也认为如此。
“那怎么办卢姐姐好傻呀。”中中心疼道,除了芳姐,她最亲近的女性就是卢姐姐和欣欣了,她可舍不得她们受苦受难。
“就让她游吧,但愿她明天不会感冒。”奕北酷酷地说。
第六章
卢詠歌还是感冒了。
早她就喷嚏咳嗽个不停,她抱病到报社上班,可是来就直躲进大茶水间里猛喝温开水,阿地希望自己的病情可以不药而愈,因为她忙得没时间看医生,也忙得没时间让感冒药催眠她的睡意,能免则免,不要看医生最好,还有点,她最讨厌吃药
“怎么回事,詠歌,感冒了”范纲佑尾随她进了茶水间,对她猛用面纸擤鼻涕的惨状感到不忍卒睹。
“嗯”卢詠歌从鼻子里发出含糊的回应,头昏脑胀的,她真怀疑自己今天写的新闻稿会不会语无伦次。
范纲佑担心的看着她。“生病了就要看医生,向总编请假吧,或者,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
“我没事。”卢詠歌将揉成团的面纸丢进垃圾桶里,虚弱地对他笑。“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我撑得住。”
他定定的看着她。“可是你的脸色好苍白。”
卢詠歌笑了笑,拿出另包面纸来。“那是因为我昨天没睡好,跟感冒没关系。”
昨晚的她特别觉得孤单,从屠家离开后,她个人开车在路上晃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而回了家。
或许她该考虑辞职,接着移民到纽西兰,至少那里有她的亲人,在她寂寞的时候,家人可以陪她安慰她,不致像昨晚落得那般凄凉的地步。
范纲佑盯着她突如其来的落寞神情,控制不住地问:“昨天不是你生日吗你下班屠奕南就来接你了,你们玩得不高兴吗”
昨晚他原也想替她庆生的,餐厅都订好了,可是迟迟不敢开口约她,当他看到履奕南来到报社,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约到詠歌,因为在她心中,屠奕南永远是摆在第顺位,别的男人只是装饰品罢了,她永远视而不见。
卢詠歌愣。“我们玩得很高兴呀。”她垂下眼睫,呐呐地说。
她当然知道报社里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她暗恋着屠奕南已达五年之久,那都是因为她那位大嘴巴的英俊总编上司兼教授传出去的。
“你说谎。”看着她疲惫的神情,范纲佑平静的直陈事实,他紧追着问:“告诉我,那个屠奕南,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
卢詠歌心头浮起阵迷惘的苦涩,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奕南昨晚留下她去赴金海恬的约会,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次这么做了,过去每当他又交了新的女朋友时,她这个“哥儿们”总会被他丢在旁,等他与女人玩腻了,他才会再找她这位“难兄难弟”叙旧。
所以,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可是这次她却觉得好累好累,当昨晚他蓦然离去,她浑身像被抽干了似的难受,他好像没有想过,她也是有感觉的,他这么做,她也会觉得好难受。
她常常黯然神伤的问自己,还要等待多久,奕南才会注意到身边有个她直在爱着他呢
或者,她根本高估了自己,她有哪点可以吸引他又有哪点值得他来注意她爱上她呢
在奕南心目中,她是小詠歌小学妹,绝不会等于 “女人”或“妻子”。
或者,在他心目中她也不是小詠歌。小学妹,而是老詠歌老学妹了,毕竟过了昨天,她已经二十四岁,不小了,他向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凡过了二十的女孩在他眼里都是老女人,过去他没将她放在心上,现在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个老女人呢
“詠歌”范纲佑忍不住出声叫她。
她发呆竟发了这么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知不知道好男人多得是,屠奕南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根本不值得她相守五年
卢詠歌蓦然回过神来,她振作了下自己,敷衍的笑了笑。“我没事,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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