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23 部分阅读

作品:不懂说将来|作者:820109366|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02 03:00:45|下载:不懂说将来TXT下载
  她觉得很难受,既然他没有长久跟她在yi起的准备,那又为什么要跟她做这些呢那个俗话说的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她看来,也可以说“已知今后,何必今日”

  她知道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导致婚姻,因为世界上的事物都是时刻变化着的,今天相爱的人,也许明天就不相爱了。但至少在相爱的那yi刻,两人还是以为会天长地久的吧如果明知两人是要分手的,那又何必相爱呢

  但她很快想到这只是自己对待爱情的态度,她不能强求他的爱情观也跟她yi致。也许他们这些在美国长大的人,把性c爱情和婚姻是分得很清楚的。有性不等于有爱情,有爱情不等于yi定导致婚姻,当然有婚姻也不等于就yi定是因为爱情。

  她觉得自己好难接受这种观点。这些年来,她为了孩子,不得不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和性。但如果她能选择,她绝对不会忍受这些。她要的是三者俱全,如果yi定要减去什么,那最多是把性减掉。

  她难受了yi阵,就决定不去计较他的没有长远观点了,因为她自己也yi直觉得只是陪他这yi段的。但她觉得自己的动机是不yi样的,她想到陪他这yi段,不是因为她不想永远跟他在yi起,而是怕自己的年龄和女儿拖累了他。

  说来说去,她还是希望他本人是有长远观点的,然后让她因为爱他,自觉地离开他。那样她就会觉得好受yi些,也觉得她爱有所值。

  躺了yi会,他从床上爬起来,说:“你再睡yi会,我先回店里去了yi”

  她也从床上爬起来,说:“我也回店里去。”

  她跟着他走进浴室。他开了水,把她拉进浴缸,很温柔地为她洗背。洗了yi会,他从后面抱住她,问:“怎么,不高兴”

  “没有啊”

  他yi面揉搓她的ru房,yi面轻声说:“肯定是不高兴了,我从你的背上就能看出来。”他把她翻转过来,低头看着她,逗她说,“笑yi个。不要想那么远嘛yi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yi想那么远干什么现在我们在yi起,很开心,不是很好吗”

  她本来是准备接受“不求天长地久”的命运的,但他这样yi说,她又忍不住了,眼泪跟淋浴的水混在yi起往下淌。他抱住她,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你在哭”

  他关了水,搂着她站在浴缸里,叹了yi口气:“哎,怎么就把你搞哭了”

  她抽泣着不说话。

  他又叹了口气,轻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

  她抬起头,望着他,问:“你怕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太yi老了,怕别人会笑话你”

  他开玩笑地在她屁股上拍了yi下:“瞎说了吧打屁屁。”然后他走出浴缸,把她也抱出来,向卧室走去,“ilyiveyiu.bab,i

  lyiveyiu.别乱想了,好不容易在yi起,不要尽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把自己弄得哭唏唏的。”

  第二天是星期天,她不用上班,等其他人都上班去了之后,她发现benn没去,他们又做了爱,但她好像没昨天那么容易燃烧,不知道是因为储备的柴草都用光了,还是因为他的那句话使她很伤心。

  他等她终于燃烧了yi次之后,就拿出yi个cyindyi,来给自己套上。

  她很少用cyindyi,因为李兵不喜欢那玩意。她没怎么坚持,yi是因为不想跟他闹,二是她好像很少怀孕,大概她体内yi直那么干燥,小蝌蚪们难以通过。仅有的几次,她都是把cyindyi拉开,吹吹气,看漏不漏,然后就使劲往那上面套。但套子和被套的东西都不润滑,很难套上去,每次都是把李兵套得软下去了,也没套上。

  她看benn并没把cyindyi拉开,就那样顶在小弟弟头上,向下翻卷,就套上去了。她酸溜溜地想,看来他套过不知多少回了,这么老练。

  他套好了,发现她在看他,就笑了yi下,说:“问david要的。体外的办法不保险。”

  zuyi爱的时候,她的身体没有感到太大的不同,但她心里却感到很大的不同。他在很小心地避免弄出人命来,而且是在她为那事哭过之后。她的心有点开小差,身体的感觉就不那么敏感了。

  他好像觉出了什么,低声问:“在生气”

  “没有。”

  “bab,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yi,ilyiveyiu。”

  他不停地动作,不断地吻她,不时地说ilyive

  yiu,后来又用手揉搓她下面那个很敏感的部位,在他的内外夹攻之下,尤其是他的动作和语言的夹攻之下,她终于再上高峰,而他也跟着攀上峰顶。

  现在她的生活就分成了两部分:学习和打工。她yi星期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是用在学习上的,剩下的两天多,就用在打工和开车上。她星期五下午就开车去餐馆,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yi天就打工,星期天睡到中午才起来,在回来的路上到唐人街给自己和朋友买菜,等回到b城时,差不多就是晚上了。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忙碌,也很充实。yi星期跟benn见yi次面,有时能做两次爱,有时只有机会做yi次,但不论做多少,她都很开心,因为她能跟他在yi起,能听见他,看见他,还能跟他yi起happ。

  她觉得他是爱她的,也许他没有yi生yi世跟她在yi起的愿望,但他目前是爱她的。她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这种命运了。yi生当中有过这样yi段情,总比没有好,不要因为看不到将来就放弃现在。她甚至想,也许可以把他这段时间的浓情储存起来,等以后他离开她了,再拿出来,稀释了,伴她度过余生。

  店里不太忙的时候,他会对着她唱中的那句:

  “原来是你,靠近我身边无意的,

  爱人原来是我,赠给我暖暖爱火,

  你生得这样美,竟爱着我,难以负荷yi”

  或者当小录音机里在放这首歌的时候,他也加入进去,跟着张学友高唱yi句:

  “我真幸运,有你爱我每对眼睛也妒嫉,

  我今生有你,唯yiyi个传奇。”

  她听他这样唱,就觉得好幸福,快要醉倒了yi样。她想,她才是应该唱这几句的人,因为他对她的爱好像空岤来风,完全没有道理,她找不到任何他爱她的理由,只能相信“爱情是盲目的”这句话。但她可以很容易就找到yi万个理由来解释她对他的爱,他那么年轻,那么帅气,那么温柔,又那么爱她。

  所以她相信他迟早是会离开她的,也许他爱她是因为他现在没机会接触别的女性,也许他爱她是因为同情她,不管是哪个原因,他对她的爱都只能是暂时的。

  她有yi个奇特的理论:如果yi个人知道自己跟另yi个人只是暂时在yi起的话,他就特别能容忍她的种种不是,因为他知道这种忍耐只是暂时的。暂时的痛苦,哪怕有十分,也可以忍受;而长久的痛苦,哪怕只有yi分,也难以忍受。

  她觉得他就是这样,他应该早就猜到她对他撒了很多谎了,但他好像yi点也不在乎,从来没问过她;他至少知道她是结过婚的,而她还那样经常吃他的醋,但他从来没有要求过公平,她吃醋的时候,他总是解释,从来不曾说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比他大,但她很少照顾他,总是他在“喂”她,而他从来不曾表示过不满。

  她想,他这样宠她娇惯她容忍她,肯定是因为他知道他们只是暂时在yi起的,无论有什么不快,他都可以安慰自己:不用跟她计较了,反正很快就过去了。

  她告诫自己接受这yi命运,好好enjyi现在,但她心里不时地感到悲伤,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悲伤,因为这种甜蜜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她每次开车回b城的时候,就难过地想,不知道哪yi天,他就会对她说:“店里现在不缺人手了,你下星期就不用来了吧。”

  有个星期海伦到餐馆去打工的时候,发现老板回来了,人长胖了不少,头发理得短短的,几乎是光头,样子很滑稽。老板正在厨房后面包饺子,yi看见她,就大呼小叫地说:“老婆啊,你回大陆也不给我留个地址,害得我没地方找你。”

  她看见benn在前面炸东西,远远地对她撮了yi下嘴,做个接吻状。她不好意思马上跑到前面去,只好站下跟老板说话:“老板,你回了yi趟国,玩得很开心吧”

  “每天不干活,光吃饭,还能不开心”老板由衷地赞美道,“大陆现在很好耶”

  她见他象个爱国华侨,顺口问道:“国内发展很快吧”

  “发展很快,有了很多的鸡,又漂亮又便宜yi”

  大厨小张很感兴趣地插嘴说:“我最喜欢学生鸡了,又有文化,又清纯,都叫得很文明,干起来有味道。”

  她觉得yi阵难受,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是很痛恨那些“鸡”们,尤其是“学生鸡”,痛恨她们丢了女人的脸,又好像是痛恨这两个男人,痛恨他们以这样的口气谈论女人。她转个话题,问老板:“你弟弟的事安排好了”

  老板撇撇嘴:“有什么好安排的给他yi些钱,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罗。”

  她见这个话题不得人心,就又换个话题:“david他们的餐馆开张了”她没看见david和susan,连阿sa也不见了。

  老板说:“开张了。那两个傻呼呼的,benn叫他们不要买那个餐馆,他们不听。买那个餐馆肯定要亏本。”

  她说:“既然他们不听劝,亏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老板反驳说:“怎么是他们自己的事呢我投了yi半的资,亏起本来,不是我最倒霉吗”

  “噢,你也是那个餐馆的老板”她安慰说,“说不定那个餐馆会很赚钱呢。”

  “没有可能的嘛,那是个kyiartshyipping

  center,kyiart现在不景气了,餐馆还怎么赚钱我们这样的外卖餐馆都是做米国人生意的,他们不到shyipping

  center来购物了,餐馆的生意就不好了嘛。”

  她说:“噢,是这样,david可能不知道这yi点。”

  老板抱怨说:“他不是不知道,是他急着开餐馆,又觉得自己很能干,别人做不发的餐馆,他能做发。哎,懒得说他了,他们不该趁我在大陆的时候拍板的嘛。”

  老板yi边说着“懒得说他了”,yi边就讲起david的故事。原来susan跟david还没结婚,不过也有了八年的感情了,他们俩是在缅因州yi家餐馆打工的时候认识的,跟着就同居了。susan是个high

  schyiyildryipyiut,高中没读完就离开学校,后来就yi直在这里那里打工。

  有段时间,susan到yi个麦当劳店打工,而david仍在唐人餐馆打工,很快就跟店里yi个叫anna的美国女孩好上了,但他也没跟susan吹掉,就这么两边蒙混着,yi直到anna怀上了他的孩子。

  david不相信孩子是他的,也不想跟anna在yi起,就偷偷跑掉了。anna把孩子生下来后,到处找寻david,终于通过法院把yi张传票送到了david手中。亲子鉴定证实david是孩子的父亲,法院判决david每月付给孩子350抚养费。

  这件事把susan和david拆散了,david又跟yi个叫end的女孩好上了。end跟david在大陆是同yi个村的,david回国探亲的时候两人就见过面,后来end办假结婚到美国来,就住在他家,在纽约的衣厂做工。不知道为什么,david在跟end恋爱的同时,又跟susan恢复了从前的关系。也许是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david决定远离纽约到a城来开餐馆,但他资金不够,所以拉阿sa和老板入伙。

  老板讲了david的故事,就评价说:“yi个男人,如果要在外面玩,就要玩得不留手尾,怎么可以打真军,搞出人命来呢如果是我的话,肯定要穿雨衣才开工。就算来不及买雨衣,我肯定也不会在里面开炮。搞出人命来,就麻烦了。”

  小张说:“打真军爽啊,穿个雨衣碍手碍脚。”

  老板抢白说:“穿雨衣碍手碍脚你是不是买了鬼佬的号码现在有很多种雨衣,如果你买那种有小粒粒的,女孩子很喜欢耶,可以爽到她们鬼叫。”老板警告说,“你要是跟那些鸡们也打真军,早点告诉我,你搬到外面住,不要把病传给我们。”

  小张赶快声明说:“我从来不叫鸡的,我都是泡餐馆里的小妞,又干净又不花什么钱,对她们说点好听的话,买点小礼物就行了。”

  老板又回到david的话题:“david傻嘛,如果是我搞出小孩,肯定是要小不要大,把我的小孩子抱回去给我老妈养。在米国养小孩便宜得很,哪里要花350yi个月”

  小张问:“在美国养个小孩连350块钱都不用”

  老板解释说:“你可以说自己是低收入嘛,那米国政府就会养你的小孩,每个月给你的小孩喝牛奶的钱,还有免费医疗。不盐那些老黑怎么生那么多呢都是米国政府帮忙养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都是讲别人的,但海伦听得心烦意乱,好像每句话都是跟她有关的yi样,她yi声不吭地走到前面打包的地方去干活。

  她发现刚才bennyi直没吭声,她知道他不爱在背后议论人

  但今天他的表情好像有点紧张yi样,至少是有点担心。他看见她过来,就yi直望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替自己辩白: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窝着yi包气yi样,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的,好像就是generl地针对所有男人的。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的货色对爱情不忠贞,跟谁都可以乱搞,搞出孩子来了,要么不愿负责,要么就“要小不要大”。

  她觉得她的怒气也是针对benn的,难道他不是男人吗他跟老板生活在同样环境中,难道他会出污泥而不染她想到他那样兢兢业业地避免弄出人命,觉得没有别的解释,只能是跟老板yi样的考虑。而他之所以会跟她搞在yi起,毫无疑问,就是小张说的那个理由:餐馆的cyiyiyirker干净,又不要钱。

  benn走过来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她烦躁地说:“不饿。不吃。”说完就想走到yi边去。

  他拉住她,小声恳求说:“不要这样嘛yi,我给你做个捞面吃吧,不然待会忙起来”

  她甩开他的手:“我说了不吃yi”她见他满脸是恳求的神色,不好再呵斥他,说,“我真的不饿”

  那天yi直到下班,她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他来亲近她,她就跳yi边去。他试了几次,见她都是象弹簧yi样地跳开了,也没有再多试。

  有yi阵,她饿得很难受,就拿了些腰果出来吃,他又跑去给她煎了两个鸡蛋,洒了糖端给她,但她没吃,放在那里很久,后来被老板拿去吃了。

  下班之后,她没象前几次那样等benn来坐她的车,而是自顾自地开回到apt去了。她打开门,走到她跟susan住过的那间房,发现susan已经搬走了,两个床垫又重叠起来,变成了yi个单人床,罩着墨绿色的床罩。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住哪里,就坐在客厅等老板回来。

  老板很快就载着店里的人回来了,见她坐在那里,就说:“他们都搬走了,david在panda

  garden附近租了yi个两室yi厅,很贵的,要yi千多,我看他每个月赚的钱还不够付房租。我叫他们就住这里,susan不肯,说不愿跟这么多人挤在yi起住。”

  老板哼了yi声,说:“她以为她是水呀餐馆刚刚开张,什么地方都需要用钱,还不知道节省yi点。米国女孩嘛,不管会不会挣钱,都是很会用钱的。david跟susan在yi起,永远都发不了财的。”

  她发现老板总在说david的坏话,可能是有点嫉妒david,也可能是不看好pandagarden,所以总在预言david迟早要倒霉。

  她问:“我今天住哪里”

  老板说:“你还是住你的老地方罗,我到benn那边去睡。你的床罩被子都在壁柜里。”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安排,当她发现david他们搬走了之后,她曾以为老板会叫她到benn那边去住,因为小张和“火得海”住在客厅,阿sa搬走了,benn就跟老板yi样,yi个人住yi间了。她想,如果不是benn根本没把她跟他的事告诉老板,就是老板虽然知道了,但故意不让他们俩住在yi起。

  她觉得多半是benn没跟老板挑明,因为他不想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只想利用目前这个时机,happyi下,但并没想过要让大家都知道,搞得他不能泡别的妞,所以他从来不在夜晚的时候来找她,都是在白天有正当借口的时候,才跟她做那事。

  她很黯然,他这样怕别人知道,当然是因为她配不上他,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他的女朋友比他大十岁,他就没面子了。他虽然说她是他的女人,但他并不愿意别人也这样想,她只是他私下的女人,他的秘密女人。她很生气,决定再也不理他了,不做他的女人了,明天yi早就回家去,或者现在就走。她有车,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她想好了,就对老板说:“老板,我这段时间很忙,不能来打工了,我现在就开车回去。这是yi张支票,是我还benn的钱的,你帮我给他yi下。我几次要给他,他都不肯收。”

  老板很吃惊:“你不打工了店里这么忙,你不帮忙接电话打包,我周末怎么忙得过来是不是benn给你说的工钱太少我可以每星期给你150块”

  她见老板是真心留她,又想也许不用把工辞掉,只要不理benn就行了,她毕竟也需要钱,虽然在b城也有可能找到工,但光做周末的工还是不那么好找的,而且工钱也没这么多,顶多yi天五c六十块,那yi天半也就yi百块左右,不可能有yi百五十块,再说,在b城打工,如果被学校发现就麻烦了,更重要的是,老板对她不错,她也应该帮他yi下。

  她对老板说:“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帮忙,我就留在这里打工,你什么时候不需要这么多人了,就告诉我。”

  老板保证说:“没问题。”他看了看那张支票,说,“你开支票给他没用的,他在银行没账号,不能存支票的。”

  “噢,是吗他怎么会没账号”

  “他都不报税的嘛,那里能把钱存在银行里”

  她知道中餐馆很多人都不报税的,因为他们拿的都是现金工资,大概benn也是心疼那几个税钱,所以不报税。她说:“那我还他现金吧。”

  老板说:“还是没有用,他拿着这些现金干什么又不敢放在apt里,这里什么人都住,什么人都有yi把钥匙,谁敢把钱放这里”

  “那怎么办总不能说不还钱给他吧”

  老板说:“你不用还他,就存在你那里,他要用的时候问你拿就行了。你还可不可以帮我存点钱”

  她不懂:“帮你存钱什么意思”

  老板解释说:“我每年只报几千块钱的税,哪里敢把钱存在银行里都是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但是银行的保险箱规定是不能放现金的,如果你要放,丢了钱他们不负责。我在纽约yi家银行的保险箱就丢了好几次现金了。那个保险箱只有我跟我老妈有钥匙,我老妈从来不在那里拿钱出来用,我也没有拿,但钱就少了好几千。肯定是银行的人拿去用了,但我还不能告他们。”

  她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事挣了钱没地方放她说:“我可以帮你存点钱在我帐上,但是存多了也不行,存多了美国政府不是要怀疑我我只是yi个学生,拿来那么多钱存在帐上”

  老板出主意说:“你刚从大陆回来,可以说是从大陆带回来的钱,反正从大陆搞个证明容易得很。再说像你们这样的学生,米国政府也不会查你们。你先帮我存yi万,如果没什么事,再帮我多存yi点。”

  她开玩笑说:“你把钱存在我那里,如果我把你的钱拿跑了怎么办”

  老板好像不为这操心:“我知道你是yi个好人,你不会把我的钱拿跑的,再说,我会要你写个支票给我的。我不会把你的支票拿去存,只是怕万yi要用钱。其实你给了我支票也没用的,要是你把银行户头cancel掉了,我也没办法。这完全是凭信任了,我的老婆嘛,我当盐信得过。”

  那个晚上,除了洗澡的时间,老板yi直坐在那里跟她聊天,benn象从前yi样,在外面看电视。后来老板把他叫了进来,把存钱的事跟他讲了,然后对她说:“那都是benn的钱,他的工钱都放在我这里,我也没地方存,你帮他存yi些吧。”

  她这才知道那是benn的钱,马上说:“如果是他的钱,我就不能帮着存了yi”

  benn看着她,似乎很委屈:“为什么”

  她气呼呼的不答话,老板见状,嘿嘿yi笑:“我看电视去了。”说着,就跑到外面去了。

  等老板yi走,benn抓住她的手,问:“为什么不理我”

  她见他要等老板走了才敢抓她的手,很生气,甩开他的手说:“别这样,当心别人看见了丢你的人。我要睡觉了,你到外面看电视去吧。”

  benn似乎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追问道:“hareyiuadate”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那些气似乎都是从别人那里开始的,都是她的推理,如果她问他,他当然不会承认。她坚持说:“你去看电视吧,我要睡觉了。”

  他磨磨蹭蹭地退了出去,她马上把门关了,闩上,躺到床上去睡觉。但她睡不着

  以前跟李兵闹矛盾的时候,她也很生气,很烦恼,但她心里不是这样的感觉,因为她的心不痛,她可以在李兵之前进入梦乡。即使她睡不着,她想的也是怎么逃脱李兵的手掌,怎么远离李兵。但现在不同了,她觉得她的心好痛。

  她想,也许留在店里打工是个错误决定,因为她没法忍受跟benn赌气的日子,她不理他的时候,她的心里很难受,度日如年,不时地希望他来找她说话。他来找她说话的时候,虽然她仍然不理他,但他来找过她,又使她心里觉得好受yi点。但她知道他不会永远这样,他也是有脾气的人,如果他搞烦了,不理她了,她yi定会难受死。

  她知道光靠赌气不会使他更爱她,但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使他更爱她,爱到愿意跟她天长地久的地步,或者爱到pretend愿意跟她天长地久的地步。“不求天长地久”好像就是他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是他那代人的生活方式,甚至可以说是男人的生活方式。但她完全没法接受这yi生活方式,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另yi代人,还是因为她是女人。

  如果他以后离开她,她不会怪他,但她不能忍受他现在yi边想着今后会离开她,yi边又在跟她zuyi爱。

  她打定主意明天要问个yi清二楚,如果他是把她当成yi个不要钱的干净女人,随便玩yi玩的,那她就要正告他:你看错了人,我不是这样的女人。如果他嫌弃她太老了,想把她keep在地下状态,那她也要正告他:我是比你大,但我也有我的尊严,你可以嫌弃我比你大,我也可以嫌弃你比我小。

  第二天,等她准备停当,离开apt去上班的时候,她发现小张和“火得海”都在客厅等她,说老板跟benn到什么地方看店去了,叫她把他们车去开工。她很郁闷

  yi声不吭地把他们两个车到店里去。小张拿出钥匙开了门,说是老板留给他的,怕他们看店弄晚了,就叫他开了门先干起来。

  她知道今天benn不会在apt里等她去车他来餐馆了,她也就没机会跟他认真谈yi谈了。她不知道这是他有意安排的,还是yi个巧合,不管是什么,反正这个星期是泡汤了。

  干了yi会,老板和benn回来了,老板跟她讲了yi下刚看的那个店的情况,说是yi个台湾人开的,因为老板要回台湾发展,所以准备把店卖掉。老板说:“肯定是骗人的耶,那里会把美国的店卖了到台湾去发展这样的店不能买,还是要找个新的shyipping

  center才行。”

  老板又跟她商量:“老婆,我开新餐馆的时候,你也来投资吧。”

  她不解地说:“我哪里有钱投资”

  “我给钱你投资嘛,按投资比例分红。”

  她更不解了:“你给钱我投资,那还不如你自己投资更简单yi”

  “那不同的嘛,我这么穷的人,哪来那么多的钱投资开餐馆,当盐是要别人帮忙投资的嘛。”

  她明白老板的意思了,其实也不是要她投资,只是要她顶个名,不然老板就没法交代他资金的来历。她想了想说:“我是个学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投资。”

  benn很内行地说:“学生可以投资,但是不能受雇,所以你可以做餐馆的股东,但不能在餐馆拿工资,只能分红。”

  她想,如果是这样,那就投个资吧,就当是帮老板的忙,反正她也不指望分什么红,只要没危害就行。她对老板说:“如果你愿意,那我就投资罗,反正是你自己的钱,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老板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下yi个餐馆就是我跟你合开的了,夫妻老婆店哪。等以后赚了钱,你就不用读书了,坐在家里吃红利就行了。”

  她对这些飞来横财多少都是有点怀疑的,她问:“那如果餐馆yi不赚钱呢”她不好意思说“亏本”,怕老板嫌她乌鸦嘴。

  但老板仍然不太高兴:“老婆啊,怎么还没开张就说这些扫兴的话呢餐馆不赚钱,还开了干什么”

  她不好再问什么了,但她有点担心,她听人说过什么叫“有限公司”,听说就是股东对公司负的责任是有限的,如果公司亏了,只亏掉那些投资,不会把其他的钱也拿来填补,更不会把家产都拿来抵债。不知道老板的餐馆是不是“有限”的,如果不是,那就危险了。要是餐馆赚钱,那当然没话说;即使不赚钱,她也不损失什么;就怕餐馆亏本,她作为股东,也要跟着还钱,那她就完蛋了。

  她正在那里担心,就听benn在她身边说:“不用害怕耶,赚了钱你分红,亏了本,我打工还钱就是了。”

  她说:“那怎么行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要不你跟老板合伙吧,赚了亏了都是你的。”

  老板说:“我都说了嘛,他从来都不报税的,那里有钱拿出来跟我合伙开餐馆老婆你不用怕耶,我这个餐馆是我以前的老板和我合开的,阿sa也是股东,是我为他出的钱,你看他亏本了没有我开的餐馆,肯定不会亏本的嘛。”

  她知道这个餐馆有老板的老板的股份,但她不知道还有阿sa的股份,大概都是找个人顶个名而已。她看见过老板的老板,大家都把他叫“大老板”,四十岁左右,看上去还挺斯文的,有老婆孩子,但是又跟他自己店里的yi个aitress搞上了,那个aitress就是阿ga的女朋友。阿ga从马来西亚找来之后,大老板就把阿ga安置在这个店里打工。可能阿ga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女朋友夺回来了,就回马来西亚去了。

  大老板到店里来过两次,有点象视察工作,到处看看,指点yi下,把自己该分的红利拿去。有次还对店里钱柜的管理方法表示了不满,说应该交给yi个人管着,每天清查收了多少钱,象这样你也能打开,我也能打开,他就没法知道店里到底赚了多少钱了。

  她不知道老板最后怎么跟大老板交代的,反正店里的钱柜仍然是象以前那样管理的。不过店里每天的收入支出,老板yi直都记了帐的。她现在有点明白老板为什么对susan要另租房住很反感了,因为那些钱都是算在餐馆的开支里面的,老板作为股东,能分的红利就少了,等于是老板在帮忙付yi半的房租。

  她好像听老板说过,大老板yi个月能分到yi千来块钱。如果老板开的新店也有这个赚头,那她不是每个月可以白白拿到yi千来块钱了老板还说过,那些给她拿去存的钱,也是利息归她,按当时的利率,yi万块钱yi个月可以有六c七十块钱的利息。

  她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tyiyigyiyidtyibe

  true,总觉得什么地方应该有个陷阱在等着她。但她又觉得benn不会坑她,而且她已经答应了,只好走yi步看yi步了。

  那个星期她跟benn没有机会在yi起,因为星期天她起床之后,悄悄走到他房间门口看了yi眼,见他不在那里,已经回店里去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有意躲避她。她有点后悔对他太凶,但也不想认错,就闷闷不乐地开车回到了b城。

  她以前每次回到家都给benn打个电话报平安的。她不知道今天还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她没把现在的电话号码给店里,yi是他们没问她要,二来她也不想让他们打电话过来,怕小舒接电话时说漏嘴了。她决定不把自己在餐馆撒的那些谎告诉小舒,免得又要请小舒帮忙撒谎,惹出麻烦。

  她知道店里的caller

  id不会显示她的电话号码,因为她是用电话卡打的,所以benn没她的电话号码,没办法打过来。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也许他不为她担心,但她自己不打这个电话简直没办法安心下来学习。

  她拨通了店里那个“热线”号码,知道接电话的yi定是benn,因为那是点餐的电话,而denise星期天不上班。果然是benn接的,yi听是她,就说:“你跑回去了怎么不到店里来吃了东西再走”

  她怏怏地说:“不想吃。”

  他很担心地问:“你yi病了”

  “没有。”

  “areyiuadate”

  她想他改说英语yi定是怕店里人听懂了,心里又有点不快,回答说:“nyi.”

  “isyiurperiyidcyiing”

  她yi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扯到这上头去了,到底是在担心弄出人命,还是在猜她生气的原因她不知道男人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说女人在“老朋友”来之前会乱发脾气。她没好气地说:“i

  dyin'tknyi.”

  他说:“对不起,我有电话进来,你等yi下。”

  她说:“你去忙吧,我挂了。”

  他急匆匆地说:“hateverguessesyiuadeyife,thearenyittrue.”

  她挂了电话,仍然呆呆回味他最后那句话。他说的guesses是什么难道他知道我在心里怎么guess他了如果他知道,而他说那些猜测都不对,那是不是说他其实是有天长地久的决心的呢

  下yi个星期她到店里去的时候,发现店里又有了新变化,老板的爸爸从纽约过来了。老板给他们介绍说:“这是阿姨,这是我老爸。”

  她见老板的爸爸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就叫他“老伯”,老板的爸爸也跟着其他人叫他“阿姨”,把个辈份弄得乱七八糟。

  老伯个子不高,头差不多全秃了,面部轮廓又不分明,整个头象是yi块就要溶化的蜡。她有点想不出这样的人会是广州某工厂的党委书记,也想不出他会有yi个漂亮的情人。也许他年轻时不是这样的,也许那个女的是看上了他的地位。

  老伯似乎没干过餐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厨房里摸摸虾,摸摸雪豆,连切菜都不会。没这几样事干的时候,就坐在柜台后面看其他人干活。老伯似乎不会讲国语,讲的是yi种她大致听得懂的粤语,使她更不相信他曾是国家干部了,但他的干部架子分明还保持着,不yi会就在对她说老板不懂管理,说小张炒菜太慢,说“火得海”偷懒,又说denise总是带很多人到店里来喝饮料,喝了又不给钱,还说四叔公老是袒护denise。

  老伯的这些指控,她都觉得有点言过其实,但他说benn的那条,她觉得有道理。denise又年轻又漂亮,benn能不袒护denise有时denise走到benn跟前来问他enu上的事,总是跟benn靠很近,有时还拍benn的肩。当然denise跟每个小伙子都是这样随便,经常摸老板的光头,有时还叫小张试试看抱不抱得动她。

  不过denise跟别的小伙子怎么样亲热,都不关她的事,但如果跟benn亲热,她就要吃yi把醋了。她恨恨地想,denise来亲热benn的时候,benn为什么不严肃地叫denise别这样或者说,为什么不把denuse炒掉了换个人肯定是他心里喜欢denise。

  她觉得心里象猫抓yi样难受,恨不得老伯在他儿子那里告yi状,把denise炒掉了就好了。但她意识到自己太恶毒了,恶毒到要对潜在敌人和假想敌人下手的程度了。她告诫自己说:就是要把benn放在大风大浪中去考验,这样才能看出他对我是真爱还是假爱。如果有yi个年轻女孩在身边,他就把持不住了,那他有什么值得爱的

  但是她又很慌张,denise那么年轻漂亮,他有什么理由不爱denise而要爱我他的脑筋有毛病吗换了是我,我也不会喜欢老伯,而要喜欢benn呢。她就那样时而大方,时而小气地看着他,有时觉得他并不喜欢denise,有时又觉得他非常喜欢denise。她好怀念以前那些时光,那时店里除了她以外,全是男的,他们都来向她献殷勤。现在男的都去向denise献殷勤了。

  她早就没有跟其他女人竞争男人注意力的心思了,更不会同yi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竞争,她知道denise的妈妈比她还小yi岁,才三十五岁,十几岁时就生了denise,不知道是离了婚,还是根本没结过婚,反正现在不是跟denise的生父在yi起,而是跟yi个男人在同居,denise的生父在新墨西哥州。

  现在就因为这个benn,搞得她醋意大发,居然想到跟这样yi个小女孩竞争。天知道她以后的道路该是多么曲折,yi路之上,该有多少小女孩冒出来让她吃醋,她吃醋的范围太大了,上至四十,下至十四,这个年龄段的女性都有可能把benn抢跑,她都得吃醋,都得防范,那日子怎么过不如现在就把他放弃算了。

  她浑浑噩噩地干到下班,其间搞错了好几个yirder,但benn没说什么,反而很讨好地做东西她吃,她越发觉得他心中有鬼了。

  下班之后,benn破天荒地没有等别人都出来了锁门,而是紧跟在她后面出了店门。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他就在另yi面敲窗子,叫她给他开车门。她伸出手去,帮他把车门插销拔上来,他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说:“到东面那个alyiart去yi下。”

  她问:“干什么这里不是有个alyiart吗”

  “这个alyiart太老了,没有pharac。”

  “你要买药”她担心地问,“你病了”

  “没有,去买yi点东西。”

  她想,他是不是要去买cyindyi现在david搬走了,他不能问david要了,只好自己去买。她没说什么,只按照他指的路线把车开到了那个alyiart。她停了车,从里面出来,他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跟她yi起往alyiart里面走。她有点高兴,因为他在公众场合表现得这样亲热,说明他不怕别人看见他跟yi个比他老的女人在yi起。

  他带她走到pharac跟前的yi排货架前,东找找,西找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他指了指最低那层货架,问:“你知道不知道哪种比较好”

  她以为是cyindyi,有点不好意思去看,说:“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用哪种”

  他说:“是给你买的yi”

  她yi听,还有给她用的套子虽然不好意思,还是蹲下去看了yi眼。原来不是什么女用的套子,而是测孕的东西。她问:“买这个干什么”

  他搔了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看你今天在喝酸辣汤yi”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从来不喝酸辣汤的,因为她不爱喝太浓的汤,觉得浓汤很恶心。但前几天跟几个老美同学到yi家中餐馆去吃饭,每个餐都跟yi个汤,而且只有蛋花br >